佛对于女色这种欲望是拒绝女色励精图治的吗越拒绝女色励精图治人的反弹越大接受了反而能控制欲望

阳光明媚,天空碧蓝如洗,一丝云彩都无。粉色窗纱被那种纯净澄澈的阳光映成了半透明,将窗前揽镜梳妆的两个女子娇媚的容颜也染上了灿烂的光华。

  她安静地站在巨大的铜镜前,为自己披上雪白的外衣。袖口和领口都绣着浅碧色的花纹,缠绕纠结着,呈现出古怪却华丽的纹路。她的头发漆黑如同墨玉,柔顺地披在背后和肩膀上,头顶松松地挽了一个发髻,对插着碧色的簪子,简洁却清雅。

  身边与她穿着一模一样衣裳的女子背对着她,反手递过来一个白色的小盒子,然后说道:“清瓷,上点妆,今天是重要的庆典仪式,可不能素着脸。”声音温柔如同在歌唱。

  她淡淡应了一声,随手接过了白玉盒子里装的胭脂,沾了一点在手指上,对着铜镜将它们缓缓在唇上抹开,又拍了一些在脸上。铜镜里那张原本稍显苍白素雅的脸顿时增添了一些妩媚的颜色。她的眼睛漆黑幽深,如同望不到底的潭水,一丝波澜也无,使得本来秀美柔和的脸蛋看上去有些木然阴冷,仿佛什么都没入她的眼,又仿佛什么都已经看厌。

  她将胭脂放在旁边的青木小案上,然后拢了拢头发,随意整了一下衣服,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哎,等等我啊!清瓷!别走那么快嘛!”还在仔细画眉的那个女子柔声叫唤了起来,转过脸来,居然是一张一模一样的秀美脸蛋!她急急地将画眉的毛笔丢在案上,叹道:“今天是麝香王为了荧惑大人降伏三千年妖狐而举办的庆功典礼,你怎么还是漫不经心的?那妖狐也不知在凡界做了多少恶事,搅得天下大乱,难得被神降伏净化,可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么?你怎么也不开心?”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将精美华丽的盘丝发髻又仔细小心地理了理,生怕有一丝凌乱似的。

  “你看看你,头发也不弄好一些,脸上也是白白的一点神采都没有。你难道不想让太白大人注意自己么?你就想当一辈子的女乐官?”

  清瓷微微一笑,依在门边定定地看着她,方才阴冷木然的神色突然就变成了带着慧黠的笑吟吟,两只眼睛烟波慢转,竟仿佛会说话一般。

  “你打扮得漂亮一点就行了,丝竹。反正我们俩长得一模一样,我看着你就和看着自己漂亮一样。至于太白大人那里,我可是不敢奢望什么。似乎你最近和他走得

很近呢,看来你可是做不了一辈子的女乐官了,或许我快要叫你太白夫人咯!”

  她嘻嘻笑着,虽然说着玩笑话,声音却依然有一种清冷的感觉。

  丝竹红了脸,爱娇地啐了一下,“胡说八道!他可是神呀!瞧你说什么胡话来亵渎他?我们只是还没资格被神净化的凡人罢了!当初如果不是太白大人手下留情,我们或许也早就和族人一样被处死了呢......尊敬他是应该的啊!”

  谁让她那些无知可怜的族人们要去迷信暗星的黑暗力量呢?其实,她心里一直对太白和神界充满了敬畏的感情......如果不是他们拯救了鬼迷心窍的落伽城,感化那些渴求光明圣洁的族人,现在落伽城或许已经成为黑暗的地狱了......

  太白大人......她的心忽然微微触动了一下,仿佛有一种很温柔的暖流包裹住了自己。她记得初见之时,对他的风华绝代惊为天人,她从来也不知道神居然是这般丰神俊秀的人物,目光庄严平静,好象可以容纳一切。她不是瞎子,这样的男子,她看得很清楚......

  她忽然回头看向清瓷,这个与她一起被当作降伏于神的供品送入神界的自己的妹妹。看着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装扮,看着她幽深望不见底的眼睛......她对太白难道当真一点念头都没有么?她不信......

  “听说今天连墨雪大人也要在典礼之上舞蹈,我真怕自己到时候紧张弹错了调子,那可真是丢人呢!”

  丝竹一边说着一边从青木案下取出了一把玉石琵琶,玉色幽幽,仿佛还透着清冷的光辉。弦是半透明的龙心筋,弹奏之时,音色如同珠玉四溅,清越皓然。她轻柔地抚摩着琵琶的玉石面,手感温润光滑,然后她幽幽地说道:“墨雪大人是神界最美丽的女子,或许也只有她那般人品容貌,才配得上太白大人吧......我们......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除了被神赋予不老不死的生命,我们在他们眼里,可能永远都是卑微的蝼蚁......哪里敢奢望什么?”

  清瓷没有说话,垂下了眼睛,似乎还是一付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丝竹伤感了片刻,忽然强笑道:“真是!你看我在说什么呢?!这般七情六欲不断,心

里老是存着凡人那种情欲爱念,我可真没用!难怪总是修不到正果。清瓷,你可别和我学啊!我们落伽城的女儿,迟早要修炼成与麝香山诸神一样的修为,这样才对得起父亲将我们送进来的苦心啊!不能丢落伽城的脸。”

  她又从案底抽出一把用朱鸟羽毛装点得分外华丽的七弦,七弦用青铁铸成,细长而漆黑,仿佛一把黑色的剑,弦也为半透明的龙心筋,风流过时拂在上面,隐然有裂帛之音。她将七弦递给清瓷,叹道:“典礼都快开始了,连自己的乐器也不拿!你总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可千万别出错才是!”

  清瓷默然将七弦接了过去,倒扣在手上,把玩了半天,细白的手指忽然轻轻拨了一下琴弦,“噌”地一声顿时发出缭绕绵长的声音。

  她微微一笑,抬起头来,眼底有令人无法捉摸的色彩。她看着丝竹,好半天才轻声道:“既然他们没有情欲,何不教会他们呢?也让我看看那些总是高洁的神,染上他们最鄙夷的情欲时,究竟是怎样的美丽?”

  丝竹怔了住,她......到底在说什么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语,她怎么也敢说出来?!当真连性命也不要了吗?!

  “清瓷!你太......”她刚要好好斥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一番,却见她耸了耸肩膀,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开个玩笑而已!玩笑!走罢!再不去洗玉台,就赶不上典礼了。”

  丝竹急忙追了上去,生怕迟到了给其他的乐官说笑。那些隶属于其他五曜的乐官总是自诩为半神来嘲笑她们两个做为供品的凡人姐妹,她们可不能落给这些人口实!

  出了太白的噬金宫,是一片叫做天绿的湖水。此时阳光明媚,灿烂如金,映得天绿湖碧波粼粼,仿佛撒了无数细碎的小金点在里面,湖水绿得纯净而芬芳,清澈得几乎可以看清里面无数摇摆着尾巴的玉色鲤鱼。湖水蔓延,靠左边的岸上,是断念崖,陡峭而尖利,如同要直穿透天际,隐在茫茫云雾中,令人不敢仰视,也不知其深若何。崖上零星地长着几株白色的花草,越往上越是怪石嶙峋,寸草不生。听说崖下就是麝香山与印星城的结界所在,将结界设在这种地方,可见诸神能力之高深。

  沿着湖水往右行,一路上繁花似锦,五彩缤纷,各种颜色都有。团团碧绿的半人高的小树,上面会开一种白色

的花,花蕊为浅蓝色,呈扭曲盘旋状,花瓣大而且重叠,风吹过时,异香扑鼻,香气往往流连在身上许久不散,仿佛要沁入肌肤中一般。丝竹极是喜爱这花,连忙摘了两朵,一朵簪在自己耳边,另一朵递给了清瓷,要她戴上。

  清瓷随手接了过来,低头细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朵花在手上转了半天,就是不往头上插,也不知她到底在看什么,不就是一朵花么?

  丝竹看了她半天,总感觉她今天有古怪,怪在哪里却也说不上来。平时虽然也是这样漫不经心的,但是今天却似乎在那种不在意里增添了一些诡异的思绪。那双漆黑的眼,里面到底在转着什么样的念头呢?

  却见清瓷将花别在了胸口上,笑道:“这花太媚,与我不合,我就放在胸口上罢。”

  话音刚落,只听极遥远的地方,一阵丝竹曼歌之声飘了过来,清越婉转,闻者心旷神怡。丝竹却惊得连连跺脚,急道:“快走快走!唉!还是迟到了!也不知道其他的乐官又要怎样来嘲笑我们!”

  她顾不得什么仪态,拉着清瓷就往洗玉台方向跑了过去。一路分花拂柳,也不知踏倒了多少奇花异草。歌舞之声越来越响,却依然婉转,伴随着丁冬的青铜钟声,几乎要传到九天之外去一般。

  两个人飞快地跑着,也不知跑了多久,忽地眼前平空出现大片的碧波,一望无际,在那碧波之上三尺之处,飘浮着一座巨大的白玉楼台,在璀璨的阳光下灼灼生辉。玉的温润色泽混杂着日光灿烂的色泽,混合成了一种令人无法逼视的光华。

  华丽的楼台上显然已经全是神,地位高如五曜和四方神兽的,与麝香王一起聚集在高层的楼台之上,隔着白玉的雕栏坐在那里观看着台下一个巨大的平台之上,诸位乐官舞伶的乐曲舞蹈表演。地位比较低的神,诸如二十八星宿还有隶属于神界范围的诸位城主人王,都围在下面的楼台上,每个人面前放着一个小案,身后两个侍侯的神女为他们添酒递物。

  那片白玉做的巨大平台上白纱翻卷,红绸乱舞,显然典礼已经开始,一群舞伶正和着乐官演奏的欢快曲子灵活地舞动着身体。每个人都是天人之色,额中画着朱红的花纹,眼底也分别用白色和红色的颜料细细晕上一条窄窄的纹路,顺着眼睛往上飞扬,异常妩媚秀丽。颀长的水袖时而在空中展开舞动,时而在

纤细的身体周围曼流如同水波。红色与白色交错在一起,华丽而雅致,看的人眼花缭乱,心醉神驰。

  丝竹拉着清瓷站在岸上,连气也不敢喘大了,生怕惊动那些感觉灵敏的神。这么重要的庆典仪式她们居然迟到了!说出来不光自己丢脸,连太白大人也会落下管教不严的罪名呢!悄悄向洗玉台背面走去,却见一道金色的光从台上射出落在岸边,那就是通往飘浮在空中的洗玉台的通道。丝竹在四周看了半天,确定没人,这才拉着清瓷飞快地跑上了金色的光道,身体顿时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瞬间就来到了洗玉台上。

  “只有等这场舞跳完了之后再偷偷溜进里面了!”丝竹细声抱怨着,“都是你!路上走那么慢!害我们迟到了!”

  清瓷淡淡一笑,“你怎么不说光是打扮自己就花了一个多时辰?瞧你宝贝的盘丝发髻,都跑乱了。”她抬手温柔地替丝竹理了理头发,竟然一点也不紧张,秀长的睫毛就在丝竹眼前微微扇动着,令她有些发怔。清瓷有与她不一样的美,她都知道的。那种安闲,那种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慧黠,这些都是她没有的。甚至有时候,她会觉得有些害怕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了解她的,可是......

  “乐声停了,现在乐官一定已经下场准备其他的曲子,我们去罢。”清瓷低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突然的神游太虚,她急忙拉起她的胳膊,飞快地窜进洗玉台的后门,绕了好几个回廊才来到乐官舞伶的后台。乐官们看到这两个迟到的凡人姐妹,顿时嗤笑了起来,也不说话,各自窃窃私语着,眉目间都闪烁着讥讽的颜色,隐约还可以听见“凡人”,“供品”,“没礼仪”之类的难听话。

  丝竹努力维持着镇定,走到靠墙放着的案边拿起一个朱红色的小册子,那是今天庆典的曲目舞蹈顺序,还好,她们只错过了一个合奏,而马上是二十八星宿的比武表演,比武结束之后,才会有乐官的合奏。

  那些乐官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来找她们的麻烦,反而一个个都跑出去爬在栏杆边上观看星宿的武斗,顺便瞻仰高台之上那些平时不太能见到的五曜和四方神兽的圣容。

  丝竹也想跟去,可是脚步只动了一下,又立即停住了。她不想过去被那些乐官冷嘲热讽,虽然她很想偷偷在下面看着太白大人。尽管平时她们也住在噬金宫

里,可是却很难得才能见到太白,他基本很少和她们这些服侍的乐官下人有什么联系,偶尔能看到他也是在噬金宫的花园或者回廊之上。她实在很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心里一直爱慕的那个人,可是想到那些乐官厉害的嘴巴,她又有些胆怯。

  正在为难的时候,清瓷忽然轻声道:“去罢,我们也去看。”她挽着错愕的丝竹,仿佛根本没看到周围人的古怪眼神,神色自如地走到了白玉栏杆那里,靠在上面往平台那里望去。

  丝竹有些尴尬地低着头,忍受着四周疏离的眼光和低语,回头看看清瓷,她正专心地看着平台上那两个正准备比武的星宿,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她松了一口气,偷偷望高台上望去,希望可以找到那个黑色的俊秀身影。眼光一一看过来,坐在高台正中间的是麝香王,一个面目有些严厉的中年男子,上唇有浓密的胡子,一双眼锐利而英明,此刻却也是含笑安详地看着台上的两个年轻星宿。

  麝香王旁边的两人分别是司月和司日,司月身边的永远穿着碧色衣裳的是岁星;雪白色衣裳连头发也雪白的是镇明;黑色的那个身影她看了半天,才确定是荧惑;青色长衫总是笑吟吟的男子是辰星,他永远笑得如同无赖一般懒洋洋。丝竹急切地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太白,五曜坐在麝香王的左手边,而右手边已经是四方神兽了!太白呢?难道他竟然不参加这个庆典吗?

  正想地出神,忽地听台上一个神官高声喊了起来,她微微一震,急忙回头往平台上看去,却见那两个刚刚成为星宿的年轻男子摆出了战斗的架势,而其中一个人漆黑的头发与眉眼,面目清秀纯真,正用一种极尊敬的眼神看着高台之上的荧惑,昂着头挺着胸,很是自豪的模样。她忍不住有些想笑,这个孩子,恐怕是以荧惑大人做目标的吧!看他那自豪的样子,一定是以自己能成为真正的神而骄傲呢!什么时候,她和清瓷也能成为真正的神呢?

  她看向一旁的清瓷,却见她直直地看着那个面目清秀的少年,眼底忽地闪过一道狩猎一般的利光,惊心动魄。她呆了住,怔怔地看着清瓷微微冷笑,洁白的额头上,有漆黑的花纹瞬间浮现又瞬间消失,她倒抽一口气,看着她阴森的面容,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少年,眼睛里有欲望......

  清瓷定定地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了一

  那是一种单纯的,绝对的欲望,出于对强悍力量的崇拜景仰......很可爱的念头,不过,依然是欲望。或许可以稍微利用一下......

  “清瓷......你......”丝竹有些惊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微笑着回头看着她,方才的阴森神色突然就变成了温和的笑容。

  “我在看那个少年星宿,你不觉得他很清秀吗?他是谁?”

  清瓷淡淡地说着,自然的神态让丝竹感觉自己刚才看到的是幻觉。她急急地瞥了一眼清瓷洁白光滑的额头,上面什么瑕疵都没有,刚才的那个漆黑繁琐的花纹,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丝竹暗咳了一声,轻声道:“那个人是两百年前刚成为翼宿的鹰王翼,听说他是以荧惑大人为目标而修炼,立志要做下一任的司火荧惑。上界的诸位大人对他都抱有很高的期望,特别是四方神兽的朱雀大人,几乎将他当做了左右手。今天能看到他参加比武表演,我们也算有眼福呢。”

  清瓷没有说话,撑着脑袋靠在栏杆上,看上去懒洋洋地,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鹰王翼,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太白......太白大人他没有来......你想他会不会有什么事啊?难道他不打算参加这个盛典么?”丝竹难掩失望地低语着,细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捉着垂在肩膀上的头发盘弄。难得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盘丝发髻,她足足盘了两个多时辰呢......

  清瓷刚要说话,却听身后一阵喧哗,回头望去,却见一个身材玲珑娇媚的高挑女子走了过来,一头漆黑的长发居然是微微卷曲着的,如同海上的波浪一般,纠缠起伏。丝竹急忙捂着唇,讶然低呼:“天!是墨雪大人!她怎么会来后厅?难道马上是她的舞蹈么?”

  墨雪微微扬着秀长浓密的睫毛,睫毛下那双眼居然是天空一般的碧蓝!她比新雪还白腻的脸庞美艳得令人无法逼视,身上穿着玄色的黑纱长裙,裙摆修长迤俪,和水袖一起拖在地上蜿蜒。其华丽高贵自不用多说,只是那张绝色的脸,比冰雪还洁白,却也比冰雪还冷漠。她淡淡扫了一眼周围惊艳恭敬的乐官舞伶,半晌才开口轻道:“我需要两个乐官为我奏乐,你们谁的琵琶弹得最好?站出来跟我走。”

  琵琶?丝竹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

手里的玉石琵琶。说到琵琶,乐官里有谁能弹得比她还好呢?只是这个风头,她出不起呀......眼看乐官们都跃跃欲试,却没人有勇气站出去,还有几个人拿眼睛偷偷瞥向她,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难怪她们紧张,墨雪大人是四方神兽里的暗玄武,地位与麝香山的五曜不相上下,要是在她的舞蹈上犯了什么错误,她们这些小小的乐官根本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墨雪等了一会,眼见没人站出来,不由有些不耐。目光一扫,看到白玉栏杆边倚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眉目如画,清雅秀丽,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把温润的玉石琵琶,耳边还簪着一朵自己最喜欢的白色沙茶曼,顿时有了一丝好感。她向丝竹走了过去,柔声道:“你会弹琵琶?愿意为我弹上一曲么?”

  丝竹受宠若惊,顾不得周围嫉妒的窃窃私语,急忙点头,拉着清瓷又说道:“这......是我妹妹,她的七弦......与我搭配得最好......”

  墨雪随意点了点头,“那就一起来吧,你们会弹‘淑雅’么?我要音调加高一些,也加快一些。如果不熟悉,我这里有乐谱。”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本黑色的乐谱,递给了丝竹,又问道:“你们是隶属谁的乐官?”

  丝竹接了过来,一边跟着墨雪紧张地往平台上走,一边小声道:“是......太白大人的乐官......”

  墨雪挑了挑秀丽的眉毛,“原来太白也有乐官,我记得他以前从来不要乐官舞伶的。看来他很中意你们俩,运气不错。”

  丝竹又是兴奋又是害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跟在后面强笑着。回头看看清瓷,她正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乐谱。她难道不高兴么?太白大人以前从来没有乐官舞伶!她们是第一批成为太白大人的乐官的女子啊!这分明意味着太白大人对她们有某种好感......她,可以期待么?

  台上鹰王翼的比武已经结束,高高的楼台之上,麝香王正说着褒奖的话语,一是为了赞扬荧惑降伏三千年狐妖的功劳,二是称赞神界人才辈出,鹰王翼乃为其中的佼佼者。墨雪停住了脚步,垂头恭敬地听着麝香王的圣谕。无论是高台之上的五曜和四方神兽,还是台下的二十八星宿和人王城主,所有的人都恭敬沉默地聆听着。

  麝香王的声音低沉而祥静,如同天上偶尔

滑过的几丝云彩,安详中带着庄严,悠闲里透着圣洁。清瓷默默地抬头望向那些高台之上的神,还有那些匍匐在台下的所谓的人王城主。她忽地想到了八百年前的那个漆黑的夜晚,火光冲天,落伽城陷入血腥浓重的红里,慢慢被血吞噬包围......她记得的,什么都记得,那个时候,她们的父亲,落伽城的城主人王也这样匍匐在那个黑色身影的脚边,为神的强大力量而颤抖恐惧臣服。那个高高在上的黑色身影,那个自诩圣洁鄙夷凡人的神......

  为什么?凡人要匍匐在低处对神仰望?为什么?要杀戮凡人的情欲?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散发着奇异的光彩。神是那般的高高在上不可亵渎,将她们凡人的爱恨情仇视如蝼蚁......她只是不懂,情欲当真是不可饶恕的罪?是的,神是天上的云,是霞光,是一切的洁净高贵之物;凡人不过是泥土肮脏之物堆砌出的肉身......她不奢望成为云,她只想,将那些云从天上拉下来,与她一样沾染上肮脏的泥而已......如此而已。

  麝香王的冗长话语终于结束,丝竹拉了拉清瓷的袖子,示意赶紧先上台。迎面走来了鹰王翼,红光满面,显然因为被赞扬而兴奋激动,眼见到两个女乐官走过来,他居然心情大好地拍了拍清瓷的肩膀,沉声说了一句:“好好弹琴!”

  清瓷陡然抬眼,漆黑的眼睛在他错愕的脸上一瞥而过,忽地诡异一笑,张开唇,无声地说道:好好保重。

  盘腿坐在白玉的平台上,周围空旷而洁净,对面高耸入云的华丽楼台里,有无数的神,一双双眼都看着台上那两个纤细的身影。丝竹紧张得总是想摸摸自己的头发衣服有没有变形,被那么多地位高贵的神同时凝望,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额头和背后一阵冷一阵热,想来已经冷汗满身了。她抖着手拿起琵琶,平时拿得极顺手的琵琶今天好象突然变重了一样,沉到她的胳膊也开始发颤。糟糕......她好象忘了曲子该怎么弹奏了!这样想着又是一阵大紧张,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呀......她真的忘了!

  “噌噌”两声,是七弦的声音,凄冷惨厉,惊得她赶忙回过神来。清瓷!她居然将琵琶的弹奏部分拿去用七弦来弹!太胡闹了!她捏着琵琶,头也不敢抬,只屏着呼吸等着她弹完琵琶的那部分。

.....那是什么曲子?!淑雅有这么凄厉的调子吗?!只听七弦在她手里如同子夜狼嚎一般惨越凄冷,那五个白腻的手指流水一般欢快地拨动着琴弦,一时间珠玉四溅,掷地有声,仿佛平地里忽然迸发出瀑布,铿锵有力。在低处盘旋不多时,陡然拔地而起,一次比一次高,激烈到极点之时,仿佛眼前开满了无数血色的鲜花,一颗心更是蹦到了喉咙口,满眼的泪。丝竹拼命地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那七弦的调子太惨厉,简直不允许她喘息一般,辗转反侧,千回百转,隐约竟有杀戮之声,寒光乍现。丝竹脸色惨白,简直不敢去看高台上的神。清瓷!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当众弹拨这种凄厉的调子,难道不知道今天是庆典么?!

  七弦在低处忽地打了个颤音,“噌”地一声猛然升高,竟如同裂帛一般震撼天地,袅袅不绝,仿佛汹涌的海潮在窜到最高点时,终于落了下来,荡漾起一片剧烈的涟漪。音调渐渐柔媚起来,丝竹松了一口气,拿着琵琶合了上去,肃杀之音顿减,随着她丁冬的琵琶声,墨雪一身玄色的华美衣裳如同黑蝴蝶一般飞到了台上,水袖飘逸,裙摆妖娆,整个人随着柔美清雅的曲子舞成了一朵漆黑的花。

  高台之上,一个一身白狐裘的清俊男子淡淡将手里的白玉茶杯放在了案上,微微皱着眉头看向请瓷。他身边的一个身穿朱红盔甲的颇有武官之相的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对这个乐官感兴趣了?她的七弦简直绝了!可怜的墨雪,她今天肯放下面子上台跳舞,还不是为了你?你怎的从来也不正眼看她一下?”

  穿着白狐裘的男子没有说话,一双幽深狭长的凤眼紧紧地盯着台上的清瓷,看了许久,才开了口,声音居然悦耳低柔,好听之极。

  “朱雀,这里是麝香山,不要胡言乱语。有什么话,回印星城再胡说也不迟。”

  穿着朱红盔甲的朱雀哼了一声,英武的脸上颇有些不屑的神情。

  “那些老是喜欢装正经的五曜,我看着就讨厌!分明心里一堆恶劣的想法,外面却还要装成光鲜亮丽的圣洁模样,无聊死了!特别是那个叫司月的女人,我的天,如果她做我老婆,估计我连三天都活不了!”

  他缩着肩膀夸张地低语着,却惹得旁边俊美的青龙一阵闷笑,差点把茶杯弄翻。

  白狐裘的男子淡然瞥了一眼朱雀

,似乎有些无奈。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红色的小案,沉声道:“那个女子......她的曲子里有杀气......”他忽然顿住不说了,那双诱惑之极的凤眼眯了起来定定地看着清瓷,似乎想在她身上找到什么东西一样。

  杀气......或许比杀气还浓烈的气息。这个女子是谁?五曜怎么会让这种诡异的女子做乐官的?她分明......包藏了祸心啊......难道没人看出来么?

  他往五曜那里望了去,却见人人正襟危坐,连袖子也不动弹一分,眼睛都看着台下,却似乎各自有着不同的心思,并没有专注于台上墨雪妩媚的表演。他的眼眸微动,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没有说话,他回身拿起了茶杯,却听身边朱雀沉声道:“玄武,你觉得那个女乐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如果有什么古怪,我会悄悄除了她的!”

  穿着白狐裘的玄武微微一笑,轻声道:“不......别动她......我想一定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他等着看好戏......

  “清瓷!和我过来!”

  一下台,脸色惨白的丝竹就拉着清瓷跑到偏僻的回廊上,确定周围没人,她才恨道:“你到底想做什么?难得墨雪大人看上我们为她弹奏,你弹的那是什么古怪曲子?!你......你......当真想触恼了诸位大人来惩罚你么?!太不懂事了!”

  清瓷慢悠悠地看着她恼火的模样,忽地一笑,柔声道:“你这么生气,恐怕不光因为我弹的曲子不好罢?是因为太白他没来,辜负了你两个时辰盘的发髻?”

  丝竹给她说中心事,一阵窘迫,红着脸跺脚恨道:“你就会说些有的没的!不要给我岔开话题!我问你,为什么抢我的琵琶弹奏部分?为什么开头弹那么古怪的曲子?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清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清瓷耸了耸肩膀,一付无辜的模样,瞪着眼睛笑道:“那还不是因为看到你紧张得手在发抖,怕你出错才帮你的!我前面弹的就是墨雪给我的乐谱上面的曲子啊!上面还特地标明了要营造激烈如海潮的意境,我还怕不够激烈呢!”

  丝竹看了她半天,神色渐渐严肃起来。她皱着眉,低声道:“清瓷,我知道你在记恨他们攻陷落伽

城的事情。可是你忘了么?父亲曾怎么叮嘱我们的?他要我们努力修炼,不要给落伽城丢脸!我们是落伽城的女儿!不能给那些神看低了呀!你心里总是想着恨,怎么能够抛弃情欲成为圣洁的神呢?今天还好大人们都不怎么计较,你不想想万一他们发难,你我还有出头之日么?你太天真了!”

  清瓷轻轻抬手捂住了丝竹的嘴,她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丝竹......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是你......你说要我们抛弃情欲,情欲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喜欢太白,你想成为神,这些还不叫情欲么?莫非向着神的就是正确的,凡是与他们背道而驰的就是罪恶的么?”

  丝竹倒抽了一口气,无言地看着清瓷幽深的眼,那里面邪气乍现,惊心动魄。却听她声音低柔婉转,如同耳语一般在她耳边缭绕盘旋。

  “我从来也不想成为神,因为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欲望是错误罪恶的,我也不觉得神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他们害了我,将我踏在脚底鄙夷,我便一定会报复回来。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无路可退......”

  她放开捂着丝竹嘴巴的手,对她浅浅微笑,一双漆黑的眼睛亮得古怪。丝竹急急地拉着她的袖子,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颤声道:“清瓷......与神作对是会魂飞魄散的!当神......有什么不好?落伽城的悲剧,也是父亲仰慕暗星黑暗的力量造成的啊!我们......我们被送进了麝香山......是来偿还罪恶的!也是神给我们的怜悯和希望!你......怎可心怀叵测试图报复?!”

  清瓷沉声道:“我何尝需要什么怜悯?我做了什么错事么?丝竹,太好笑了,进麝香山八百年,你什么都忘了!那场屠杀,那场征服......可是我没忘!你信仰的神给了你希望,可他们给我的却是家破人亡和绝望!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既然你将以前的事情全忘了,那就把我今天说的也都忘了罢!如果你想安心修炼你所谓的神,那就忘了我说的一切!我从来也没指望你会懂什么。”

  丝竹浑身都在颤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曾经聪明慧黠的妹妹会变得如此决绝。她捉着她的袖子,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一堆话语挤在她的喉咙里,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如她这般大逆不道,要是给人

发觉了,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铲除啊!她该怎么办?她要做什么才能止住清瓷玉石俱焚的强烈冲动?

  清瓷叹了一声,幽幽抚上丝竹的脸,轻笑道:“你怕什么?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不用理会我的。看看你,盘丝的发髻又乱了。”

  她替丝竹将头发理了理,然后笑道:“这样才好,我们回去罢,后面还有要演奏的曲目呢!”说着她拉着丝竹就要走,却觉一股顽固却微弱的力道扯着自己的袖子,怎么也不放手。她长叹一声,正要回头劝解,却又听丝竹低声道:“你若顽固不化一定要堕落,我......我便告诉太白大人!将你关入坠天狱!落伽城没有你这种大逆不道的女儿!”

  清瓷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个她梦里都忘不了的清朗声音在身后不到五尺的地方响了起来。

  “什么关入坠天狱?你们俩不去后厅准备上台奏乐,却在这里说什么呢?”

  丝竹惊得僵住了身体,脸色忽红忽白。清瓷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直接对上了一双漆黑庄严的眼,她恭敬地弯腰行礼,然后沉声道:“见过太白大人。”

丝竹急忙回过神来,猛地转身行礼,回身之时,立即发觉她日思夜想的那个黑色身影,身上还穿着染满尘埃和鲜血的盔甲,可是那双宝相庄严,莹光灼灼的眼睛依然锐利而且明亮得如同天上的星子。她心底本能地一颤,说不出是喜悦还是紧张,艳丽的红晕顿时慢慢染上了她的脸颊,方才和清瓷发生的一切都抛到了九天之外。

  她结巴的问候还没有说完,便被太白挥手打断。

  “好了,不用多礼。”他漆黑的眼睛似乎带着某种疲惫却满足的神情,淡然说道:“你们不是乐官么?怎么不在后厅准备上台奏乐却在这里胡乱说话?坠天狱岂是可以拿来当做笑谈之处?既然进了神界,以后言行须得谨慎才是。”

  说完抬腿便走,高大的身影平静地越过丝竹和清瓷,散落一身的尘土血腥气味。清瓷身体忽地一颤,咬牙垂头站立在一边。她记得的,这种可怕的气味......当时太白只身一人屠杀半个落伽城,闯入城主的行宫时,身上就带着这种气味。他刚刚又去征服屠杀了什么城么?这种糅合了血腥与烧灼的气味

,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是她八百年来的梦魇,一直提醒她他是她的仇人!总有一天,她......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太白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轻声问着。

  丝竹惊喜异常,急忙红着脸柔声道:“回太白大人......我叫......”

  “不是问你。”太白又沉声打断了她的话语,顿时令她脸色一阵苍白,“刚才的七弦是你弹的罢?很动人的曲子,即使在洗玉台外都清晰可闻。你叫什么名字?来神界多久了?”

  清瓷垂着头,沉声道:“我叫清瓷,来神界已有八百年。”

  太白忽然微微一笑,柔声道:“清瓷......八百年了,你的修为也不错,好好努力,日后终有正果等着你。快回后厅罢,马上还要上台呢。”

  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身后还跟着几个衣着古怪却鲜丽的人,其中还有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秀美女子,神情虽然平静却掩不住悲伤,经过她们二人时,偷偷瞥了她们一眼,目光柔和又带着适度的好奇。

  清瓷兀自垂头站在原地,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的肉里去,刺得她一阵巨痛。

  他不记得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些屠杀,那些冲天的火光,那些奔腾飞扬的殷红鲜血......他做过那么多罪恶的事情,他居然忘了!当时他曾多么傲然地将她们姐妹领入神界严厉地教诲,那些尖利的话语令她记到今天,恨入了灵魂。她隐忍着,恨了八百年,他却什么都忘了!对她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他却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描淡写,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清瓷,太白大人似乎很看重你......我......我先恭喜你。”丝竹的声音听起来有掩饰不住的难堪与哀伤,可她却依然温柔地继续说道:“你看,太白大人他这般看你,说明你很快就可修成正果成为神,你......还是放弃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罢!那样的想法......只会让你更痛苦而陷入不复之地而已......父亲如果知道,也不会高兴的。”

  清瓷没有说话,她缓缓松开自己的手掌,指尖一片湿漉漉地,原来掌心早已给她刺破,血流了出来。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手掌,然后抽出手绢将手上的血狠狠擦了去。她的恨,谁也不了解的......她

转身往后厅走去,随手将染了鲜血的手绢丢在栏杆外面的花海中,头也不回。

  丝竹急忙追了上去,拉着她的袖子唧唧呱呱地说着刚才那个跟在太白身后的粉色衣裳女子很美,是不是新征服的神界领地供奉上的新乐官,是不是麝香王又要奖赏给太白什么乐官女伶之类的无聊话语。

  人声渐歇,回廊上安静下来。许久,茂密的花海忽然动了一下,一个穿着白狐裘的清俊男子鬼魅一般忽然出现在那里。透明纯澈的阳光淡淡映在他身上,他的浓密漆黑的头发只在身后编成了一条粗大的辫子,系着玄色的珠玉。珠玉虽小,上面的雕刻却栩栩如生。那是一只漆黑的玄武兽,毛发飞扬,似乎还会自己摆动,身上盘旋缠绕着血红的蛇,连吞吐的蛇信都清晰无比。

  他的眼波如同幽深的潭水,波澜不起地看着落在地上的染血手绢,静静地看着上面血红的色泽渐渐变淡,血液竟然极缓慢地沁入了泥土之中,不一会就露出一根血红的小苗,如同一根细细的红线,诡异莫名。

  他的眼睛眯了一下,弯腰想去拣起那块手绢。指尖刚触到丝绸边缘,忽地如同被火灼一般飞快缩手。他有些骇然地看着那根血红的小苗,似乎心有余悸,眼睛里又是惊讶又是恐惧,却隐隐还有一丝兴奋。他站直了身体,思量了一会,唇角渐渐勾起一个细微的笑,秀长浓密的睫毛微扬,那张脸在阳光之下竟然俊美秀雅之极,当真恍如天人。

  阳光渐亮,散发出午后特有的热烈和明澈,他白色修长的身影忽然如同轻烟一般,慢慢散了开来,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地上只有一块洁白的手绢,旁边长着一棵细小柔弱的血色花苗。微风拂过,花海幽香喜人,将异动的一切都掩了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高耸如云的洗玉台上,麝香王正温言勉励凯旋而归的太白。不出所料,他果然又是去征服了一个不服神界管辖的城镇。那满身的血腥尘土气息,恐怕他又屠杀了半城的人才得到胜利的罢?当真是神界屠杀凡人征服凡人最好的杀人利器!

  清瓷坐在平台上,与众多乐官一起等待着君臣两人话毕便开始奏乐。她眼尖地看到刚才跟在太白身后的几个衣着怪异的人和那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少女,他们都恭敬地跪在麝香王面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每个人都有些紧张。那个

少女脸色虽然苍白,却依然坚持着跪在那里,神情间颇有一种气度高华。

  对于清瓷和丝竹而言,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八百年前,她们也曾这样惶恐地跪在神的脚下,卑微地等待着这些神大发怜悯给予她们一个光明的前途。这个少女必然是被太白征服的城供奉上的供品,看她华美的衣裳和雅丽的气质也知道一定是城主的家人。

  丝竹带着喜悦地看着她,贴着清瓷的耳朵轻道:“我们要多一个同伴了!她也是被供奉的凡人呢!如果太白大人再多征服几个顽劣不化的愚人城主,我们以后就更不会寂寞了。”

  清瓷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太白向麝香王汇报战况。原来他新征服的这个城是南方的宝钦城,暗星的势力越来越猖狂,东西南北几个重要的大城镇都给他侵蚀了,为暗星所惑的城民一日比一日顽固,这个宝钦城,他几乎将所有的人都屠杀之后,城主才降伏,将女儿供奉之后,便自杀身亡。这样惨痛可怕的经历,却给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说成了咎由自取,罪当如此。

  她微微冷笑了一下,手掌上忽然传来的刺痛却令她又皱起了眉。她刚才太激动而疏忽了,本不该让自己流血的......那个术,她还没能够从心魔那里学得完整......她缓缓用手背抵在胸口上。那里面住了一只天地间最恶毒的魔,以她的恨为粮食,以她的血做饮料,是她的身体养出来的可怕魔物。

  她垂下眼睛,忽略心底那只魔无数次的疯狂叫唤。它想吞吃她的思想,侵蚀她的身体取而代之。她早便知道心魔有多么可怕,只是她不信,也不怕。

  “你想要吞吃我的身体,便要先比我恶毒才行......”

  她这样低低地说着,有些甜美的笑了。

  等了半天,那个少女让麝香王赏给了荧惑。原本应该让太白带走的,他却谢绝了,理由是噬金宫已经有两个乐官,他不需要更多的人。太白是个喜欢安静的神。于是热情过度的麝香王便将那个少女赏给了降伏妖狐的荧惑。

  荧惑微微皱着眉头,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那个少女,冷道:“我不需要什么乐官女伶,神火宫里也没有凡人能够无伤进入。”

  他的话本就少,能说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麝香王被他这么一回绝,居然也不生气,笑道:“荧惑,最近暗星越来越猖狂,以后降伏暗星也需

要你尽力。这个女子是宝钦城主的女儿,听闻她极喜天文地理,擅长为人祈福消灾,留下她做一个后备也好。你若实在不喜,便让她照料你神火宫中那棵万年樱花树罢了,这样你还打算拒绝朕的赏赐么?”

  荧惑有些犹豫,他身边的岁星急忙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服,让他赶紧谢恩。荧惑虽然是五曜中身份最特殊的一个,可是当众回绝麝香王也是很无礼的行径,她可不想让他和自己的父亲麝香王闹得不愉快......

  荧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个娇小的粉色身影,她还在微微地发着抖,显然很害怕。可是那双眼,却依然维持着自己的仪态气度,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地上的白玉雕刻,一张秀美的脸蛋苍白一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软了下来,淡然道:“谢王上恩典。”

  场面顿时因为他的同意而松散了开来,岁星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说这个司火的修罗没有感情?如果不是她的请求,他一定不会答应呢!这样想着,脸色忽然嫣红了起来,急忙垂下头去不敢让人知晓自己的心思。呀!她怎的会起这种古怪的念头呢!莫非是喝多了酒?

  那个少女给人扶着站了起来走到了荧惑的身后,恭敬地立在那里,头也不抬一下。荧惑忽然淡淡开了口,问道:“你会照料樱花树么?”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显然还有些紧张,可是却掩饰不住谈吐的高雅清丽。她的语调有些柔软,声音娇嫩又带着南方特有的腻软口音,恭敬地说道:“回荧惑大人,我会照料各种树木花草。”

  他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道:“你的名字。”

  还真巧,他神火宫里的那棵樱花树也叫炎樱......喔......炎樱,炎樱。他默默在心里念了几遍这个熟悉的名字,第一次将一个凡人的姓名很快记在了心里。

  箫声清明,古琴悠扬,洗玉台歌声曼舞,五彩丝绸乱卷,一派欢乐祥静。只是谁也不知道,一朵用血凝结而成的血红之花,幽幽地在回廊的花海里绽放了开来,花瓣血色,花茎如火,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幽香,缓缓荡漾了开来。

  盛典终于结束,诸神一一离开了洗玉台,只留下几个当值的乐官女伶打扫着不是很凌乱的平台。

  清瓷拿着青柳枝做成的柔软扫帚,默默地在偏僻的回廊处清理

着杂乱的带着泥土的脚印。那些乐官显然是在欺负她,或许是妒忌她在墨雪的舞蹈上出了好大的风头,引得麝香王都对她的七弦称赞不已,于是便给她分配来清扫最大最脏的回廊。

  谁说神界没有欲望?这诸般妒忌猜疑,爱慕痛恨,与人界有何不同?无非是披上了神圣的外衣,从高处心虚地鄙夷而已。

  她忽地停下了手中的清扫动作,四处看了一下,确定没人,然后飞快地跳入花海之中,急急地寻找着自己刚才丢在其中的手绢。那上面沾染了她的血,那是有毒的血......她的术还没有足够的法力可以实施,现在贸然地留下痕迹,只会惊动那些敏感的神而已。

  心口的那只魔,发了疯一样地想侵蚀她的身体和思想,却苦于找不到发泄的路,只能在她脑海里不停地咒骂着,无端地给了她力量,却得不到半点好处!早知如此,八百年前的那个夜晚,它便不该诱惑这个女子!一时的好玩想搅乱神界,却给她利用了来做这等可怕的行径!偏偏自己给她困了住,怎么也无法逃脱。若是将她吞吃了去占有她的身体思想也罢,只是它没有想到叱咤风云的心魔,会连一个小丫头也没法对付。她的心里,比铜墙铁壁还要坚硬,它承认,自己比不过她的恶毒......这等可怕的人物,它居然没有看出来......

  清瓷将手背抵在胸口,淡然道:“别闹了,你若不想被我吞吃了去力量,便安静吧!我早说过,你若想降伏我,须得比我还要恶毒才是。”

  那只魔哀号着,渐渐平息了下来,化成了一股巨大的水流,汇聚在她的额头上。黑光猛地一闪,她洁白如玉的额头上忽然迸发出一个华丽繁琐的黑色纹路,如同漆黑的太阳一般,张扬地伸展开无数细长的支脚,沿着她的额头蔓延开来,诡异却妖娆。

  她抬手轻轻摸了一下额头,那透着黑色光芒的纹路忽然又消失了。她弯下了腰,继续在花海里寻找着自己的手绢。微风拂过花瓣,她忽然看到了那朵血红的花,那么小,那么柔弱,甚至还没有她的小指粗。却坚持着迎风而立,朵朵花瓣绽放,如血如火。

  她愣在了那里,定定地看着那由她鲜血化成的花朵,忽喜忽忧,心里一时间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等了八百年,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天吧......眼下忽然看到了结果,她竟然不知该有什么反应

  清瓷慢慢走了过去,蹲下了身子仔细看着那朵艳丽的小花,看着它明明一付柔弱的模样却依然倔强生长。花海无限蔓延,满眼的雪白,只有它,如同白色锦缎上的一点血迹,时而给掩埋了去,时而又坚持着冒出头。那是她八百年的坚持,她的血化出来的邪恶之花,现在终于绽放在这片所谓圣洁的土地之上......

  好了,诸神,和我一起堕落吧!

  “你在找的,是不是这个东西?”

  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她的细微笑声,清瓷神色自如地回头望去,却见一个俊美的男子,身上穿着雪白的狐裘,一身的清雅脱俗,手里拿着她那块手绢,定定地站在七尺之外,微笑地看着她。

  她回过身来,看了他半晌,才慢慢地说道:“那是我的手绢,可以还给我么?”

  那个人笑吟吟地看着她,柔声道:“你自己过来拿。”

  清瓷想也没想,直接走了过去,却听那人又道:“那朵花......是你做的?”

  她扬起了眉毛,不耐地问道:“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他将手绢细细叠好,摊在掌心之上,忽地只见那块洁白的手绢燃起雪白的火焰,竟然顷刻间便化做了一团灰,给风一吹顿时无影无踪。

  清瓷皱起了眉头,也不说话,定定地看着这个古怪的男子,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他的模样似乎是一个地位很高的神,却在这里与她大眼瞪小眼,是想除了她这个祸根,还是......?

  那个男子笑了笑,手掌一捏,再摊开时,那块手绢居然又完好无缺地放在那里!这算什么?变戏法来耍她么?!

  清瓷转身就走,一个字都没说。只听那个人在后面扬声道:“我是玄武!四方神兽中的明玄武!你叫清瓷,对么?”

  她停了下来,的确有些吃惊。四方神兽的玄武?!早想到他的地位会很高,却没想到居然高到这种地步!他到底什么意思?这样暧昧不清的态度,莫非是不想除了她么?

  “清瓷,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情。”他柔声说着,将手绢叠好放回了自己宽大的袖子里。

  她头也不回,淡淡地问着。

  “你愿意与我联手合作么?”

  他轻声说着,竟仿佛是在说

着甜蜜的情话。清瓷有些惊讶地转身,对上了他幽深诡异的眼,这才发觉他眼里竟然有三层瞳孔!层叠缭绕,如同勾人魂魄的妖物一般魅惑。这样的人,怎会是神的?

  他慢条斯理地拂着袖子,轻声道:“你与我合作,我们一起颠覆这个已经肮脏的神界。你可愿意?”

  清瓷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一时间呆在那里,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玄武笑吟吟地看着她,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说了多么惊天动地的话语。清瓷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开恶劣的玩笑来戏弄她,还是说真的。看他那双眼,太诡异太深邃,他分明是一个神,却居然要说什么颠覆神界,当真是匪夷所思。

  她忽然轻轻哼了一声,洁白的袖子垂了下来,沉着脸看向他,冷道:“一个神居然和我说这样的话,如果是玩笑,也未免恶劣了一些。我却问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玄武挑着眉毛,眼光落在她袖子旁边的那株血色小花上,悠然说道:“你的头脑够冷静,你的心肠够毒辣,你的手段够高强。不过最重要的是因为你的恨够深,你的恨足够让你将这里变成地狱。但是现在的你能力还不到火候,如果与我合作,神界会破坏得更彻底。”

  清瓷冷笑了起来,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脚边的血红花朵,淡然道:“我的能力到不到火候,轮不到你来说。我不管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想利用我来做什么达到你的目的,你也不用想了。谢谢你的称赞,当然,如果你刚才是在称赞我的话。”

  她转身又要走,忽觉脚底仿佛给人定住了一般,竟然贴在地上无法动弹!她吃了一惊,正要设法脱离,眼前忽地一花,那人居然瞬间便站定在她面前,手里捏着她的手绢,对她优雅微笑。

  “别急,可能是我的诚意还不够。你听我说完好么?”他温柔地将手绢塞回她的袖子里,爱怜地看了一眼那朵小小的红花,柔声道:“我知道你是落伽城的女儿,也知道你对太白恨之入骨,对神界不屑一顾。你用血肉化出这样一朵花来,是想做什么呢?你以为那些神不懂得情欲么?需要你的花来感染他们?你错了,他们很懂爱恨情仇,只不过喜欢将自己掩藏在圣洁的外表下面罢了。你的花虽然厉害,却也没什么大的作用。只是我很欣赏你隐忍八百年的能力,你若能与我一起,不出两百年,,我们便可以颠覆这个

已经腐烂的神界,建立一个崭新的神界。你愿意么?”

  清瓷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里一丝波澜也无,似乎只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玄武叹了一声,继续说道:“麝香王渐渐自满称大,用残酷的屠杀来夺取领地。诸神各自心怀鬼胎,只剩下美丽的皮相可以稍微看看。就连你们这些地位很低的乐官女伶之间也是互相争夺不服气,哪里还有曾经的繁荣光明?五曜早已不复当年的盛况,只有我们四方神兽还恪守神界律条,试图努力挽回曾经的光辉。只是我现在已经累了,无力了。这样腐烂败坏的神界实在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与其让它自己崩溃,不如我来将它摧毁。你是个好孩子,太白屠杀半城的百姓才将你们征服,你可以隐忍这么久而不露破绽。我就是欣赏你这种关键的时候给人致命打击的个性,好了,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能给我一个答复么?只要你愿意,我马上便可让你成为真正的神,拥有无上的法力。现在告诉我,你愿意与我合作么?”

  清瓷目光古怪地看着他,似乎根本不认识他一般,半个字也不说。玄武渐渐沉下脸来,冷道:“你若不愿,那就不要怪我狠毒。颠覆神界本就是我们四方神兽的秘密,你既然已经知晓它却不加入,就别怨我除了你灭口!”

  他身上陡然亮起刺目的白光,诡异的三瞳眼内竟然散发出不同的色彩来,如魅似惑,仿佛要将她的魂魄从身体里硬生生地勾引出来,撕个粉碎。他的手掌微抬,掌心酝酿着一团雪一般的古怪事物,给风一吹,顿时飘散开来,如同漫天飞舞的柳絮一样,带着刺骨的冰寒,眼看便要将清瓷包裹在里面。

  他死死地盯着她看,眯起了魅惑的凤眼。说实话,他的确不太忍心将她这样简单的除去,只是四方神兽的秘密如果泄露,麝香王那里必然会有所动作。现在麝香山和五曜这里已经对他们百般猜忌了,如果招来争斗,势必影响日后的大计划。此刻还是万事小心为上策......

  正想着,忽听清瓷嘻嘻一笑,竟然带着某种顽皮戏谑的味道。他猛地一怔,突然回过神来伸手便去抓那个纤细的身影,一抓之下,那个原本给他定在原地无法动弹的人居然瞬间化做了白色的轻烟!眼看轻烟袅袅地散了开来,半空中忽然响起清瓷冷笑的声音。

  “玄武大人,什么都不懂的人

是你。我对新神界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对你的理想也没有一丝感触。你这般用心良苦地酝酿着大计划,莫要再说五曜这里肮脏腐烂。你自己难道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要的是什么吗?情欲之事,你学得也很好啊!哈哈!”

  玄武一阵恼怒,抬手便将地上那朵血红的小花砸得粉碎,顿时鲜红的汁液乱溢,如同鲜血一般将周围雪白的花朵都染红了。他倒抽了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鲜红的汁液落在泥土上渗透了进去,霎时遍地都钻出了无数细小的红花!这是什么诡异的术?!这些花居然没办法除掉么?!

  清瓷的声音渐渐远去,语气里却是尖酸嘲讽之极,“情欲之事,你们神其实什么也不懂。你若真明白,便该知道这花是任何力量都无法除去的。你以为我想做什么?你以为我当真如你所想的那般愤世嫉俗?我不过是想将你们这些神的圣洁外衣扯下来而已。我是个没什么远大理想的小女子,也没有努力修炼成神超过你们的伟大理想。我只是想让你们陪我一起堕落而已,好好品尝一下你们看不起的七情六欲吧!说不定,你今天晚上能做一个美丽的梦......”

  声音消失在半空之中,她的人竟真的化做了轻烟从他眼皮子底下逃窜了去!玄武一时竟不知道是该恼还是该笑,怔怔地站在那里。回想她说的那些话,难道当真是他自己太天真么?他其实根本不了解这个女子的想法,一丝一毫都不了解......

  身后的花海忽然传出轻微的声响,然后一个低沉却张狂的声音在他身后不到三尺的地方响了起来,带着肃杀的语气,轻声问道:“要我去将她除了灭口么?”

  玄武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了半晌,然后低头看了看那些顽固艳丽的血色小花朵,低声道:“不用了......她,与我们无干......”

  那人走了过来,与他一起低头看那些血色的花,然后叹道:“你就任她这样胡乱行为么?玄武,颠覆神界的计划给这样一个古怪女子得知了去,于我们印星城实在是极危险的事情,你就不想想我们策划了那么久的苦心么?”

  玄武回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声音有些狡猾的媚。

  “朱雀,谁说我放弃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创造一个新的神界。现在,不如暂时借小丫头的手来颠覆麝香山,我们也可以从容行事。你且安心

,她自己也是心怀鬼胎,绝对不会贸然说什么出去。放心吧。”

  穿着朱红盔甲的英武男子朱雀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望向清瓷消失的方向,轻道:“一个乐官的法力居然可以从你手里逃脱,她到底是什么人?”

  玄武笑了笑,转身走出花海上了回廊,袖子一展,手里赫然捏着一朵血红的小花。他慢慢地将那花在手指间搓揉,血红的汁液顿时沁染了他的手掌。他也不在意,只说道:“别管她是什么人了,逃也让她逃了,就算放过她一次罢了。”

  他将破烂的花朵丢进了另一边的回廊里,看着它化成血水渗进去之后从土里又钻了出来。

  清瓷,你若以为这样便算了,那可是不行的......

  脸色惨白的回到噬金宫,清瓷一进房间便脱了鞋子躺在了床上。左侧腹部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寒意令她浑身都在发抖。这就是神的力量么?太可怕了......她本以为拥有了心魔就可以和那些神做一番较量,却没想到一下便给人制了住!

  她咬牙扯开衣裳,低头一看,左侧腹部上的肌肤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散发出无比的寒气,又冷又痛,令她嘴唇都是一片惨白。他那一抓,手上的寒气还是伤害到她了!北方的冰雪之神玄武......不愧为四方神兽之长,果然厉害!今天一番不太正式的交手,却也让她警惕了起来。

  凭她目前的水平,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她要更强!更强!强到足以轻松地应付这些神,强到......可以颠覆这个罪恶深重的神界。

  心底的那只魔又哀号了起来,似乎对她的需索无度毫无办法。她拉高了被子将整个人埋了进去,连头脸也罩了住。咬着手指,她闭上了眼睛,强迫心底的那只魔将力量传度给她。漆黑的光芒从被子的缝隙里透了出来,她用力抵住腹部上刺痛的伤口,心底却有说不出的畅快决绝。

  七十年之后,麝香王与暗星在极北的曼佗罗城决战,两败俱伤。伤重无治的麝香王将暗星的魂魄打碎,将其中的一部分用自己最后剩下的一点法力开了结界,强行塞入另一个未知名的时代之中,另一部分则封印在曼佗罗城的地下冰城内,永恒冻结。

  其后,麝香王死于曼佗罗城,神界上下,为之痛惜。

  由于他死得突然,没有来得及

交代下任麝香王人选,所以五曜与四方神兽对这个位置均虎视眈眈,短时间内,谁也别想得到这个无上的王位,谁,也不能轻举妄动一下。

  在这个战乱动荡的时期,清瓷和丝竹却得到了好消息。太白以两人自进入神界以来勤勉修为,刻苦专心为由,向麝香山目前地位最高的神司月提出了提拔她们做半神的请求,得到了允许。于是麝香王去世三年之时,噬金宫乐官丝竹与清瓷获神恩成为半神。

  惊天一战之后,神界元气大伤。为了防止曾经用武力征服的诸城再起反叛的心思,行事一向专断无情的司月命令太白即日离开麝香山,去神界各个领地视察一番。若发觉有反叛的苗头,立即除去,绝不留情。

  秋风萧瑟,噬金宫内的枫树正是艳丽之时,远远望去一片,如烟似霞,火红明黄,给渐渐寒冷的麝香山带来了一丝热烈的气息。太白本是司金之神,他的行宫自然也是金碧辉煌不同于其他的五曜。何况其为五曜之长,所以行宫排在第一位。

  出了行宫,前面是一片碧绿的湖水,向右是断念崖,终日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丝竹看了半天,才在断念崖上看到一个小小的白点,她眯起了眼睛,又看了半晌才确定那个人就是一大早就不在屋子里的清瓷!这个丫头!太白大人刚出了麝香山,她就不肯安分待在行宫里修行了!当真不思进取之极!

  她跺了跺脚,咬牙奔了过去,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断念崖。好在清瓷只待在半山腰,她爬了半天手脚都发软,只好坐在石头上向上喊去:“清瓷!你好好的爬断念崖干什么?!快点下来!这里是神圣的地方,不能随便爬上去的!”

  声音在空中飘荡着,激起无数回音,清瓷的身影就在云雾缭绕的那一端,偶尔可见她嫣红唇角的微微笑意。只听她在上面悠然道:“丝竹,你若能上来,就可以看到整个麝香山的景色。可惜你体力太差,看不到好风光。”

  丝竹叹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却见眼前一花,清瓷居然就这么从上面跳了下来!她吃了一惊,差点从石头上栽下去,给清瓷一把拉住按坐在上面。然后听她在头顶无奈地说道:“你何必上来寻我?我不过看看风景而已。你又惧高,偏偏总是和自己过不去。”

  丝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她刚才用了什么法术居然毫发无伤地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清瓷越来越神秘了,她总觉得她的眼睛里藏了好多东西,她却什么都不说。太白大人恩准她们做了半神也不见她开心,她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清瓷坐在她身边,指着断念崖下面笑道:“看到了么?八个行宫,有两个都空了。麝香王死了,身份尴尬的司日也走了。他们俩的行宫现在都空了下来。你说,以后到底谁可以住进那个宫殿里面呢?”

  丝竹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却见崖下一片风光明媚,全部了然入目。青山绿水,琉璃万丈,麝香山永远是这般清净圣洁。八个华丽的行宫呈之字型排开,最上面的那个巨大无比的五彩宫殿便是麝香王的行宫了。

  她幽幽叹了一声,轻道:“我想下任的麝香王会是司月大人吧......虽然我很怕她那种严厉的神,可是她的确很精明也很厉害,如果要我选,我觉得她最适合住进去了。”

  清瓷淡然一笑,叹道:“你觉得太白如何?其实他的本领,是五曜里面最厉害的,甚至比司月还要厉害,所以之前麝香王扩展神界领地,都让他上阵进行征服屠杀。一来他最听话,二来荧惑不服管,脾气古怪。所以如果要有下任的麝香王,太白的机会应该最大。”

  丝竹笑了起来,柔声道:“可太白大人被司月大人派出去视察神界其他领地了啊!短时间里恐怕根本回不来吧。可是如果他能当上麝香王,我会很开心的!”

  她就如同爱恋中的小女子,满眼的崇拜景仰,满心只期盼他好。虽然太白从来不与她们说话,可是谁能说她可怜?她自己觉得幸福便好。

  清瓷点头道:“就是因为他的能力非凡,所以司月才将他支了开去省得他和自己争夺。你以为她不会算计么?可笑太白居然争也不争就退让了出来,白白让司月那个女人得到好处。都是白痴。”

  “清瓷!你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没上没下?!”丝竹皱眉斥责着,一直以来她就从来不用尊称敬畏这些神,再这样下去,若是给他人知道了,肯定会受惩罚的!

  清瓷嘻嘻一笑,颇有些不在乎的模样。一双眼睛笑起来就是弯弯的,仿佛还和以前那个天真好强的清瓷一样。丝竹心一软,忽然就不忍心再说她什么了。她心里不平,怨恨神界征服了落伽城,偶尔说说气话也是正常的。只要不要再像七十多年前一样做那些挑衅的行为,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话说回来,最近清瓷真的安分很多,或许当上了半神之后慢慢修炼成功了吧,心里的恨意也变得淡薄,总有一天,她们都会成为一片澄澈无暇的圣洁的神。之前的种种,也不过谈笑间灰飞湮灭而已,过去的都过去了,她们终是要修个正果,不丢落伽城的脸。

  噬金宫前忽然有人影晃动,似乎有人偷偷潜了进来,探头探脑地四处看着,好象不太认得路的样子。丝竹骇然地捂着嘴,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胆子大到擅闯神界!那个人穿着白色的衣裳,隐约看去似乎是神官服。丝竹眯着眼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谁,只觉得眼熟。

  却听清瓷忽然低语道:“原来是他......我差点将他忘了呢。”

  丝竹急忙问道:“你知道是谁?”

  清瓷微微一笑,眼神有些诡异,“当然知道......他是翼宿鹰王翼,偷偷跑进来,是想去见荧惑吧!”

  正好,她正要找他呢!七十年来的努力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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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涸辙之鲋,相濡以沫,曷不若相忘于江湖。”

  ――――――――――题记

  京师,哲宗康德七年五月。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来了一行看似貌不惊人的游客,但这行人所过之处,都引起了市人的窃窃私语。原来走在前首的白衫人,虽是戴了范阳笠,可回顾言谈之间,分明是个女子。其时朝野之内外礼法之防甚严,象这般女子在外公然抛头露面,自然难免被人议论。

  “小寒,你收敛点,别惹全街人都看你!”身后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皱眉道,可语气抱怨之中满含爱怜之情。

  “我要这个,大哥你给我买么!”那白衫女子在一家铺子里突地指着壁上的东西叫了起来,“就是这个,喏,左边的,很漂亮吧?”她语音清越动人,语一出口,更无法掩饰她女子的身份。

  中年人被她死拖到店中,抬头一看壁上,也不由笑了:“小寒要这个干嘛?小寒,急着嫁人了?”后边一行人此时也已到了店外,抬头往壁上一望,不由轰然大笑。只见壁上挂着的是一整套女子嫁时衣饰,而那个叫“小寒”的白衣女子正指着那一顶珠玉缀的凤冠娇嗔。

  “小寒,什么时候嫁人了,大哥再买也不迟呀!”中年人笑道。“大哥不买,到时我们也可以买全套送你。”那一群人都是三十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个个英气勃发,挺拔伟岸,此时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调笑开了。

  那白衣女子小寒仰头看着壁上那顶凤冠,居然并不还嘴。但她一直仰着头,不期然头上斗笠滑落了下来。丝一般的秀发落了满颊,而一张明艳照人却带几分娇横的脸也露了出来。

  一时间,店内外所有旁人齐齐怔了一下――好美的女孩儿!

  并不是说她有那么倾国倾城、难描难画;也不是说她容色如何美绝人寰,天生丽质。只是她虽有着看似不出众的五官,可这毫不起眼的五官一旦组成了这张脸,却莫名地洋溢着奇异的吸引力。

  在斗笠落下的一刹间,刚进这家首饰铺子的一位公子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然后,与小寒同行的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全落到了他身上,看似奇怪,又似审视地看了一眼后,又回到了小寒身上。看得出,这女孩儿是他们注目和关爱的焦点。

  “为什么嫁人才可以戴这个?我才不管呢!我就是要,”小寒嘟了嘴,赌气地从腰

间解下荷包,“大哥不买,我自己买了!”

  “小寒快别生气,大哥当然买了!”中年人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大叠银票,数也不数抽了几张塞给老板,“你还要什么,尽管拿好了。”

  小寒展颜一笑,众人只觉一阵风过,小寒已跃上壁间,轻轻摘下了那顶珠冠。动作之轻盈,姿式之美妙,直如回风流雪:“我什么都不要啦,只要这个!”

  这时,又有人轻轻赞叹了一声。

  还是那位刚进门的公子。他还是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头带珠冠盈盈落地的小寒,全然不顾那一行人又盯上了他,只赞了一声:“宛若天人!”

  小寒看也没看他,自顾自在镜前看了看自己,才带着十二分满意的神气转过身来,对那一行人道:“大哥,兄弟们,我们可以上路了!”

  “喂,小……公子,该走啦!”站在那位公子身后的一位青衣童子忍不住提醒道,同时拉了拉正发痴的公子。

  那个公子还是没反应。那一行人已来到了门边,可那公子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见那一行人到了前面,他才施施然一揖到底:“在下姓朱,京师人氏。敢问这位小寒姑娘贵姓芳名,家住何……”

  他一句话还没完,就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他飞起来了。

  其实是那一行人中的一位不等他罗嗦完,已伸手把他抛了出去。门口空了出来,那少女嫣然一笑,先走了出去。

  那位朱公子则一路往街当中落了下去,他大呼大叫,手舞足蹈,做足了声势。可那位青衣童子却只笑了笑,他太明白这位武功还算可以的宝贝少爷只是在吸引那美少女注意,都她发笑罢了。果然,少爷落地姿势虽不雅,却毫发无伤。

  这时,只见那一直抿嘴笑看着这边的少女脸色一变,红润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小寒,怎了?”几个站得近的同伴齐齐失声问。小寒不答话,眼中涌上了泪水,突地向街中狂奔过来。所有行人忙让了一条路――给这个女子撞到可不是玩的。

  “承俊哥哥!承俊哥哥!”只见她飞奔进了一间药铺子,一把拉住了一位正在买药的青年男子:“承俊,承俊,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忽然就拉着那个黄衫男子欣喜若狂地跳了起来,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又哭又笑:“九年找不到你,他们都说你被人打死了,我才不信呢!谁打得

死我的承俊哥哥?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这不是在做梦吧?”

  那青年男子先是一怔,再低头看笑得满脸泪珠的小寒,欣喜与惊讶同样漫上了他俊朗磊落的脸。他抚着她的长发:“不是做梦,小寒,不是做梦的。我的小丫头的的确确和我在一起。唉……都长这么大了……”

  这时,那与小寒同伴的一行人突然变了脸色,匆匆上去对两人一番低语,很快小寒便放开了那个人的脖子,向四周看了一眼,又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可眼睛却是看着街中朱公子那边的。一言未毕,一行人连同那买药人都匆匆走开了。

  “公子,还不走么?”青衣童子这才整好以暇的点了一句,“你今天可是来给吟翠姑娘买首饰的,还买不买?”

  朱公子这才回过神,面色沮丧地自语:“唉,吾人薄命,名花竟已有主!”

  “什么‘名花’!”青衣童子冷笑,“公子,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一伙人正是有名的朝廷钦犯,天枫十一杀手?至于那女子,与他们走在一起,不是盗就是匪,还说什么‘名花’?”这个卑微的仆人,竟有如此深藏不露的见识武功!

  那么这个看似花花大少的朱公子呢?又是何许人也?

  “蔡府尹,打扰了。”一个有礼但却冰冷的声音道。

  “哪里哪里。不知神捕此次来京,又有何贵干?”

  “在下是为了追捕去年犯案的天枫十一杀手才来的。”

  “什么?”茶盏落地之声,“这……这十一个魔头……进了京师?……神捕,这……这可如何是好?万一有什么差池,下官乌纱就不保了呀!”

  “府尹放心,在下自当尽力维持京师平安。但望府尹大人让在下在京师内自由行动办案,必要时借些人手。”

  “这自当从命。神捕,可全拜托了!”

  从府中出来,他仰头望月。月光淡淡照在他脸上。

  不,确切说,是有半边脸上。

  因为他的左边脸上,自额至颌,全盖着一张铁制的面具。冰冷的铁,掩着他冰冷不动声色的脸。而铁的冷峻与坚硬,更为他那轮廓分明,英挺冷漠的半边脸衬得更加威严与不可接近。

  他这张脸,就是众口相传的“铁面”。而他,也就是一般老百姓心目中已接近于“神”的――“铁面神捕”。至于他究竟姓什么,叫什么,甚至

大约多少年纪,从何而来,都是无人知晓。

  只知道自从他出现公门以来,接手的十九桩大案无一不应手而破。其中“翠屏山”一案中更是风头出尽,不仅剿平了两湖五大山寨,还把与此案有关的朝廷重臣许庭山依法论斩。从此朝野风气为之一肃!而他办的第二十桩大案,就是一年前天枫十一杀手在福州犯下的杀六名知县掠劫国库粮仓案。

  然而,这也是第一件让他追查经年的案子,甚至到了现在,他都没有把凶手捉拿归案。……他仰头望月,目光波澜不惊,直奔夜色中――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唉……又得浮生半日闲呀!”出得玄武门来,环顾周围市郊,一位锦衣玉带的贵公子伸了个懒腰,“小高,你去前面等人,我就先在这儿睡个觉罢。”林外有怪石数堆,那贵公子就往石上一躺,正好躺在一个可容身的石缝里。

  他一身装束华贵,可行为作风却与一个市井之徒无异。午后艳阳甚好,而林中也寂无人到,正好小睡一番。可这睡意刚起不久,就被几个高声谈话打断了。

  “承俊哥哥,你不喜欢思寒了么?”这个声音分明是那日街中白衫女子,那贵公子吓了一跳,连睡意也丝毫不见了。

  “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我的小丫头呢?”仍是那俊朗男子的宽容笑声。

  “哼,我厉思寒可不是什么小丫头!本姑娘……”气冲冲的声音。

  “我知道小丫头现在长大了,厉害着呢!你这两年可没少做惊天动地的事么?不过最近小心点,铁面神捕追查得紧。”

  “哼哼,一个臭神捕,怕了他么?”

  “小丫头,你千万小心着点,铁面不好惹――绝不是开玩笑,懂么?我可不想看小丫头才二十不到就被抓去,砍了你这千娇百媚的脑袋。”

  “那承俊哥哥你一辈子护着我好了,那臭神捕就奈何不了我了!”

  那男子轻笑。“这怎么可能呢?我这辈子有了弱兰就够我操心了,我又没分身术!不过……咦,小丫头,你怎么了?”

  朱公子从一数到十,那惊天动地的哭声便响彻了整个林子。“唉,不懂女儿家心思的笨蛋哪……”他恨不得一把把那个男子踢开,自己来替代。

  “呜呜――承俊哥哥不喜欢我了!承俊哥哥变啦,不象以前疼思寒了……承俊哥哥,讨人厌死了,思寒不想再见你啦!”厉思寒

放声大哭,哭得肝肠寸断,令人不忍卒听。

  金承俊一下子慌了手脚,忙忙地拍拍她,却被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甩开,不由诧然:“我对你怎么不好了?就算我以后不能象九年前天天陪你,可你还有十几位义凶呢!”

  “去死吧!”厉思寒大喊一声,对他的迟钝已忍无可忍,“我不要什么兄长,我有十一个哥哥,够多了!――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会是弱兰把你抢走了?我不甘心!”

  这一通惊人的爆发后,林中又是长时间的沉默,静得令人窒息。

  朱公子几乎要忍不住伸出头去看看了,幸好,金承俊的声音传了过来,语音低了很多:“思寒,毕竟九年没见面了……九年这么长的时间,什么都会有点变化的。”

  “就象你已经是名动天下的天上剑客,而你的小丫头只是个女匪首?”思寒的声音更锐,更冷,几乎已完全与方才的小女儿样不同了,“九年?很长吗?可为什么我想起以前的事就象刚刚在昨天呢?我没变,只是你变了。”

  “我承认我变了,”金承俊截口道,“但只是我心中多了个弱兰。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可是丝毫未变,仍是排在第一。”

  “排第一?”朱公子听到那已冷得完全不象思寒的语声问,“那弱兰又排第几?”

  “也排第一呀,”金承俊朗朗一笑,“只不过另起一行而已。你想,朋友和情人是不能比较的,对吧?”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你走吧,”突然厉思寒淡淡道,声音凄苦而又淡然,“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你说什么!”金承俊声音这才变了,“小丫头,你怎么了?”

  “我不是什么小丫头!”厉思寒有些暴怒地冲口道,“我早说过了的!”稍稍停了一下,她才又道:“我不会甘心只做你的朋友的。承俊兄,既然这样,还不如决裂罢。”

  “小……思寒!”金承俊的语声中有真真切切的心痛与不忍,为她那句“承俊兄”。

  “你走吧!弱兰是不是病了?那天你上街抓的药还没拿回去呢,”厉思寒淡淡道,蓦地缓缓低声道――“你若无心我便休。”

  “好丫头!”朱公子几乎忍不住要为她喝起彩来,“有骨气啊!”

  脚步声走远后,林中又静了下来。

  然后又过了很久,他才听到很低很低的哭声,在压抑下传出来,还

杂着分辨不清的低语和啜泣。“这倔丫头哭得可真伤心。”朱公子也不由叹了口气。

  秋后的午阳照着他的脸,热辣辣地疼。他伸了个懒腰,坐起了身。

  “谁?”一声厉喝,一道白光迎面疾射而来!

  “你有没有搞错?”朱公子百忙之中骂了一句,足尖丝毫不怠慢地在石上一点,整个身子如离弦之剑般擦着剑尖向后避了开去。

  待得他缓了口气,只见一丈开外的溪石上,一个白衫少女手弹长剑,冷然又无不敌意的斜觑着他。“又是你?朱公子好身手,怎么会当街摔个大马趴,这会儿又来鬼鬼祟祟听人壁角?”厉思寒目露杀气,冷冷讥诮。

  唉,这女孩儿方才一派天真纯善,此刻一拿剑,可真凶得象个女杀手!朱公子心道,可懒懒倚树站着,嘴上却不输分毫:“厉思寒厉姑娘,我想是你搞错了,要知道,这玄武门外郊区树林可是官地。你自然可以来这儿谈情说爱,在下也自然可以来这儿晒晒太阳睡个午觉,谁也犯不着谁,是吧?又怎么能叫‘鬼鬼祟祟听人壁角’?至于‘当街摔个大马趴’,那是在下自己乐意当众表演,与我的‘好身手’断然无关。”

  他一口气说完了这罗罗嗦嗦一大堆后,居然还不忘笑嘻嘻加上一句:“至于你方才不分青红皂白对我意欲谋杀,在下也就不告官了。要是一告官啊,那乖乖的铁面神捕在京师一听,‘我的小丫头’那‘千娇百媚’的脑袋可不保了!”

  厉思寒早已听得不耐,可目光已然少了几分敌意。这个油嘴滑舌的贵公子显然对自己没有敌意。“铮”地一声,她收剑归鞘,回身就走,欲走时她又回身,故意装出一脸杀气,冷冷警告:“要是你对别人说了今天你在这儿听到的话,我一剑杀了你!”

  “放心,事关一个姑娘家的名声,在下有几个脑袋,敢在人后乱嚼舌根?”朱公子仍是懒懒道,可眉目间的神气却郑重之极。

  厉思寒心下释然,又不由暗生感激,一抱拳翩然就走,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身问:“敢问公子大名?”朱公子意外的怔了怔,高贵慵懒的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

  “若不方便见告,就恕小女子多言了。”厉思寒不再多问,又转身欲走。

  “不不不,姑娘留步,”朱公子忙忙解释,“不是不便。只是……只是在下之名,实在……让人见笑。”

公子之名?”厉思寒有些不耐了。

  “屹之?”厉思寒念了一遍,怔征问,“好名字呀!有什么……”

  朱公子苦笑:“可在下……姓朱。”

  厉思寒犹自怔怔念了几遍:“朱屹之,朱屹之……”突然,她大笑出声,笑得弯下了腰,指着朱公子说不出话来,只反反覆覆叫着他的名字。

  朱公子苦笑,每个人想通了后都有这种反应,只是这个女孩儿的反应未免也太大点。

  “猪一只?对不对,就是猪一只!”好不容易缓过了气,厉思寒欢呼似地叫了起来,“你叫‘猪一只’!……哈哈哈,太有趣了!”

  那甜美的笑厣在她方才凄苦而冷漠的脸上绽开,宛如百花在冰川中怒放,让人看痴了。其实,她孩子气时远比冷静时可爱。

  朱屹之也不生气,只微笑着欣赏她的欢乐。

  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厉思寒打量了一下这个从一开始她就不太注意的人。

  名贵的衣料,精致的手工,左手中指有汉玉斑指一枚(是个富贵之子);目中神蕴内敛,右手掌心指节略为粗糙(是个武林高手,用右手);天庭饱满,直鼻剑眉,英气勃勃,却又带着一丝玩世不恭……(性格复杂呀!)。

  只略为一瞥,厉思寒已迅速分析出了这几条。她已有点想结交这个花花大少了。但当她一低头,她瞥见了他腰上一枚玉i,目光陡然大变!

  “承平恩赐玉i?”她冷冷问,目光又恢复成了冰冷与敌视,“姓朱?……哼哼,官门走狗!”她这一次反身而走时头也不回。

  “厉姑娘!”朱屹之不由脱口唤道,可随即又倚回了树上,闭目叹息了一声,右手除下那枚玉i,看了看收入怀中。在无人的时候,他那平日花里胡哨,油头滑脑的气质完全不见了,目中浮动的只有睿智,只有决断,只有沉稳。――

  “公子。”突然有人在身后唤道。是青衣童子。

  “小高。”他收回了遐想,问,“曹尚书他们怎么没来?出事了么?”

  “不是。”小高一身青衣,可眉目间神色却甚为高傲,“听说上午京师出了大乱子,不但府中被惊动,连朝中都惊动了,曹尚书与李侍郎他们都脱不开身。”

  “唔,原来这样。”朱屹之松了口气,负手沉吟了一会,又问,“出了什么大事

,让上上下下如此震动?”

  小高笑了笑:“今天早上,铁面神捕在云蓬客栈追踪到了天枫十一杀手,好一场血战!”他悠然神往,“可惜,没亲自见识一下铁面的武功。听城门来往的人说,今天早上他们足足火拼了二个时辰,铁面才悉数收服天枫十一杀手。”

  朱屹之眉头皱了皱,又舒眉笑道:“铁面这家伙一年多没见,名气又大了很多嘛!这次他来京师,也不来见见老朋友,真是的。现在他办案办完了,咱们这就去找他喝几杯。”

  听他的语气,似乎这个威严不可及的神捕是他多年的好友。

  小高摇摇头:“现在还不行,依我看铁面一定还在云蓬客栈。”

  “对,这厉害的家伙一向精细,怎么会忘搜查余党,守株……糟了!”朱屹之笑容陡然一敛,脱口惊呼。小高也怔了怔:让这个虽表面花天酒地,其实却城府极深的公子如此动容,会是什么意外?

  朱屹之什么也没说,已飞身向城中掠击。他这次飞纵的速度,可谓是三年来之冠。小高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多情公子,一定又为女人的事操心了。

  厉思寒一踏进下榻的客栈就觉得气氛不对!屋里虽经修复,还有打斗的痕迹,而栈中又多了好几个面生的小二!

  江湖经验已十足的她心下起疑。一种不祥的预感向她袭来,她已发觉很多陌生人出现在客栈中,而且有意无意地控制了全部入口!

  她本能地想到了立刻闯出去,可对十一位义兄安危的挂怀又让她不能只顾自身离去――她厉思寒绝不是个贪生怕死、不顾朋友死活的小人!

  她若无其事地喝了盏茶,又叫过小二结了账,才不慌不忙地向楼上自己房间走去。当然,每踏出一步,她都分外小心,在袖中的两手也已扣满了暗器。出乎意料,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居然没拦她。

  这短短一段路,似乎长得出奇。

  到了二楼,此地打斗的迹象更明显,她甚至在一处隐蔽的墙角看见了五哥凌克明所用的暗器子母镖。四周都寂无人声,客房一扇扇门紧闭,空空的走廊上,只有她脚步声空寂而单调地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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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手淫?手淫的特点是什么?】

手淫,也称为自慰。有很多不一样称呼,比如:打手枪、摞管、打飞机、打炮等(多用于描述男人);磨妹妹、打地鼠、抠比、地道战、地雷战、腌黄瓜(多描述于女人)。指男人、女人用东西刺激、玩弄生殖器敏感的部位,达到性高潮。除刺激以外,多半还有性幻想。

1、隐蔽性:手淫的人几乎都是在非常隐蔽的环境条件下独自完成的。

2、独自性:手淫是一种自我放纵的行为,借着各种变态的意淫,当事人可以自己独自秘密地进行,而不被他人发现。手淫的隐秘性使手淫者失去了外在的约束,无需任何人或任何东西的影响。

3、成瘾性:手淫就像吸毒犯毒瘾一样,越陷越深,上瘾的不能控制自己。

4、无节制性:手淫一旦有了第一次绝对会有第二次、三次??如果不下定决心采取强有力的措施的话,会持续不断的折磨这你!让你受苦一辈子!

5、恐怖性:手淫是非常恐怖的!手淫者当时人很多沉迷在当时短暂的快乐中都感觉不到!手淫的恶报恐怖的让人咋舌!本文下面有详细的说明!请仔细观看!

6、虚幻性:它是真正性快感的幻影,是虚拟现实的性高潮,具有规避、欺骗、伪装等邪恶特点,与自然性交的特点相反。手淫时必定伴

随意淫,手淫者在个人真空里把性快感演繹成一系列的情感、心理和歷史的價值。

【手淫过程的形成及心理特点】

 你受到了外在不良信息的刺激,或者脑海里时不时闪出的淫念,你的欲望产生了,借着意淫或外界的色相,你的欲望更加膨胀,于是你情不自禁地开始手淫。在这个过程中,就算你有一点良心发现,或觉得不该这样自残,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母,或心生后悔。可是你的欲望起来了,它逼迫着你,你把仅有的善念抛弃了,沉浸在意淫在中,戕害着自己的身体。可当手淫后,欲望退去,你会感觉无限的空虚和后悔,这是因为手淫的本质和整个过程都是虚幻的,除了失去,你什么也得不到。

1、受到不良信息刺激:

不良信息刺激的因素很多,比如:自我生理成长的反应;看到激起欲望的美女裸聊图片、文字,看到性感的美女、帅哥;进入关于黄色、性类的网站等等。(这时候你如果没有马上立刻停止,如果抱着想一想、看一下无所谓的侥幸心理,你已经进入泥潭,很快将你淹没!所以,想戒除手淫的朋友们,这一关你一定要把牢!)

2、想手淫欲望的产生:

在上面第一个因素的影响刺激下,这时候你就会有手淫的念头了(有一个词叫“反应”。你遇到不良信息就是反,你自己产生手淫的欲望就是应。反应就像阴阳是永远一体的。)

3、控制不住自己,然后手淫产生

欲望产生了,接着就是想办法释放呀。就像上面提到的和吸毒者犯毒瘾一样,开始慌张、有的甚至冒汗、思想和体内有一种邪恶的力量在推动着你,明知道不该手淫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开始手淫了。

4、手淫后欲望没有了,后悔空虚无助

手淫过后与手淫前的感觉是千差万别、甚至是相反的。手淫欲望产生时想干柴烈火的释放,手淫过后再也提不起一点欲望。然后开始后悔莫及、空虚无助!

5、身体、精神上受到极大的摧残

手淫不仅仅对人的精神有很大的摧残,而且对身体也有很大的伤害,手淫后马上的反应就是肩膀酸楚、小腿如管铅水一样沉重。

手淫者就是在以上几个过程中反反复复不能自拔!一点一点的摧残这个自己!

戒除手淫必备的6大心理!

认识到手淫邪恶、恶毒的真面目,你就要有不把手淫彻底杀除誓不为人的决心!要有宁舍一切专门与手淫抗战到底的勇气!

因为你如果不把手淫彻底杀除掉你的一生、生活的一切绝对绝对不会顺利的!甚至还会给你带来想像不到厄运!所以,先把一些东西暂时放掉,把手淫打倒以后,重新找到一个全新的自己、纯净的自己!然后在人生事业中再起东山!重振雄风!成就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然后写下“戒手淫誓言书”,强有力的去执行!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犯错的人,就是古圣先贤也会犯错的,犯错误是允许的,但是不允许的是一错再错!不知悔改!

在这个充满欲望刺激的现实世界和虚拟的互联网世界,这些因手淫犯 错的人们也是非常可怜的受害者,犯下这样的错误也并非都是你们自己的原因。不管是外在的原因还是自己的原因,错误的确是犯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诚心忏悔并以后永不再犯!我们还能回到那个本来纯净、纯善的自己。

了凡四训上说:一千年的暗室,一灯光明就可以照亮。所以说,不管

我们在手淫上受害多长时间,半年也好、1年也好、10年也好、还是20年也好,只要我们回头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么我们心中的因为手淫来带的黑暗已经被自己觉悟回头的光明之灯照亮!

亲爱的朋友们!忏悔自己的过错吧!撕心裂肺的忏悔自己的过错吧! 接下来你要诚心诚意的写下:忏悔文

有多少戒手淫的朋友们曾经立下誓言要戒除,最后却一犯再犯,把自己最初的誓言忘的

一干二净!问题的关键在于“勇猛心”不够呀!何为勇猛心?

当受到外在不良信息刺激容易导致你手淫的时候,要在当下立刻马上将它杀掉!这就是勇猛心!

当看到美女、帅哥刺激到你的时候,立刻马上把眼睛移开、把念头杀掉!这就是勇猛心!

当上网看到刺激到你的文字、图片、网站,立刻马上将网页关掉!这就是勇猛心!

我们再反观一下以前的自己!是不是抱着“我就是看一看不会犯的”侥幸、宽恕自己的心态!甚至有的还试一试自己戒除的怎么样了?到黄色网站上看看试试自己定力的做法!这是绝对戒除不了手淫的!朋友们!以上2中做法千万千万不能有呀!

手淫是恐怖的!手淫带来的恶报也是恐怖的!我想朋友都深刻的领略到手淫的恶毒!

我想朋友们心里面也充满了害怕和恐怖!害怕因为手淫失去本来属于自己美好的事物!有尊严的人格、辉煌的事业、美好的姻缘、和谐的家庭、可爱的子孙??当这些本来都是你的美好事物,因为你手淫而永远离你而去!只剩下孤独、绝望、无助的你的时候!你难道不恐怖吗?朋友!是该醒了!我亲爱的朋友们!这场噩梦、毒梦真 的该醒醒了!如果您还不醒来!只怕您永远也醒不来了!

“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因果法则!你以前手淫,种的是恶因;你现在失去的一切,是恶果;如果你现在,立志戒除手淫是种善因,你在不远的将来必得善果!这么简单的道理没有人不种知道呀!朋友呀!不要再做糊涂事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喜欢美好的事物的!就连小动物都喜欢美好的事物!辛勤种地的农民憧憬来年有一个好的收成!含辛茹苦的父母憧憬自己的孩子将来考上好的大学、找到好的工作、娶到一个好媳妇!朋友您看看!任何事物都喜欢美好的事物!我相信手淫受害的朋友们也

喜欢美好的事物!那么,您就彻底的把以前所有不美好的事物都燃烧吧!

您就大胆、使劲的憧憬吧:

那个曾经因犯错受到惩罚的浪子已经回头是岸!重新起航! 那个思想清净、行为端正、纯净纯善的自己即将重新回来! 那个曾经孝顺父母、想光宗耀祖的子女灵魂重新复苏!

那个曾经对美好、纯洁、神圣的爱情充满向往和追求的自己即将重新回来!

那个曾经想成就自己伟大事业报销祖国的自己即将重新回来! 那个曾经充满志气、热血、有理想抱负的自己即将重新起航!

戒除手淫最有效的方法大全

【一】、良好改善自己室内居住的空间环境:

在开篇已经讲过,手淫的人几乎都是在自己一个人的情况下、一个单独的空间下完成的。那么,家里也是手淫的高发生地段(比如:床上、卫生间、电脑网上看不良信息、看不良VCD等等),这些行为都是在家里很容易发生的事情,想必大家深有体会!所以说,良好改造自己居住空间的环境对戒除手淫的朋友们的帮助是在是太大了!针对这个问题,笔者给出以下建议,供大家参考:

【1】、把你家里的色情书籍、光盘等方便你有邪念的东西全部销毁!

(如果家里有小孩的更要彻底销毁,这些东西一旦让子接触到,绝对会毒害孩子终生!想必受手淫毒害的朋友们有这种情况接触不良信息的吧!所以大家要快、狠销毁)

【2】、在你最容易手淫的地方(比如:床上、电脑前、卫生间等等)挂上你父母的相片、全家福、你崇拜的人(比如:佛、观世音菩萨、孔子、老子或者影响你的人、事物,这些图片一定要大尺寸的)当自己有邪思邪念产生的时候,抬头想一想辛勤养育自己成人的老父母,此时此刻他们的子女竟在他们老人家的面前做出这么无耻自己、自贱自己的行为!抬头望一望另所有人无不敬仰的古圣先贤、佛菩萨,有你这样的愚痴子孙做出这样侮辱祖宗、侮辱古圣先贤的行为!你应该低头沉思一下,自己的行为对得起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成人的老父母吗?对得起自己的列祖列宗吗?对得起教导我们成才的古圣先贤吗?朋友们!这时候如果你能这样想一想,你还敢这么做吗?

嗨!受手淫毒害的、可怜的朋友们呀!快点给自己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健康的居住环境吧!不需要多么豪华气派,但要让人能够时候产生正思正念,当你的念头里、你的眼里、你周围的环境里都是正向的事物,手淫不赶自跑呀!在这个问题上,这些只是总的建议,在下面的文章中,笔者还会针对这个问题有更加详细的建议,请朋友们继续往下看。

【二】、改造自己电脑和上网的环境:

电脑是很多朋友生活中必备的经常使用的工具,电脑甚至占据了朋友们一天中大多数的时间,特别是互联网的广泛使用已经深深的普及到人们的生活中,人们和电脑的关系甚至比亲戚朋友还要近,互联网的诱惑越来越大,很多人沉迷其中不能自己,被手淫毒害的朋友们估计也是这个情况。在电脑和互联网面前,是手淫者手淫的一个高发地段!所以,在这个环节必须严加监管!手淫才不会曾虚而入!因此,笔者给出以下建议:

【1】、把你的电脑的背景屏幕换成提醒你向往美好事物,积极向上的图片(比如:你父母的照片、全家福、佛菩萨像、你崇拜的有正面影响的人或事物,这些细节对你戒除手淫起到你意向不到的帮助)

【2】、笔者给大家推荐一款佛子桌面(主要是关于佛的音乐,佛号的读诵,另外可以结合背景图片,以图文+音乐的效果时刻提醒着你往积极的方面想像,大家可以百度搜索一下,很容易获取的)

【3】、把你电脑里、U盘里的色情电影、色情图片和色情网站全部删除(要抱着一种嫉恶如仇的心态和勇气把这些曾经毒害你的东西斩尽杀绝,毫不留情!绝不留恋!)

【4】、把你电脑里的快播播放器删除改为其他的播放器(如:暴风影音、QQ播放器等等),想必受A片色情电影毒害的朋友们对快播不陌生,这个播放器绝对不能使用!有朋友可能会理智的说,我就用快播看一般的电影不看A片,没事的。这种思想千万不能有!一旦你的邪思邪念的欲望产生+快播观看A片方便的助缘+不能控制自己=最后手淫!这时候你还会理智吗?所以,快播绝对要删除!不留任何方便自己有邪念的东西!切记!切记!

【5】、安装“反黄色网站”软件。这款软件的名字叫“网络爸爸”,强烈的建议大家一定要安装这款软件!软件已经自动屏蔽黄色网站、关于性等等不良的网站;另外还可以自己设置“关键词黑名单”和“网站黑名单”可以把容易搜索的不良关键词和网站列入黑名单,等你搜索时“网络爸爸”软件会屏蔽、阻挡你的行为。这款软件非常适合自制力弱、控制不住自己的朋友们使用的(对大家在网上搜索不良信息起到了强有力的阻挡)。这款软件在你有邪念时和手淫产生中间强有力的阻挡了你手淫的结果。另外,这款软件对于孩子上网也起到了很好的防止作用,可以防止孩子上一些不良网站,玩游戏、聊天等等。大家可以百度搜索“网络爸爸”下载。

为什么这样做?很简单!这些东西都是毒品!斩草要除根!如果不彻底除尽,手淫还会一直不断的折磨这你不能自拔!大家必须强行的给自己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健康的上网环境!互联网上的诱惑太大,很多人在网上控制不住自己,网络的方便+邪思邪念+控制不住自己=

最后发生手淫。这一点很重要!大家一定要落实!切记!切记!

【三】、改造自己室外接触的方方面面

室外相比较与室内手淫的情况和机率要低很多的,但是也是很多朋友们手淫的一个地方,也要引起高度的重视和改造!

解决问题,就是有一点瑕疵也不能放过!如果不斩草除根,将来蔓延成片!手淫还会折磨这你,鬼不像鬼、人不像人!不能说,呀!我在家不手淫,在外面手淫没事的。这可是天大的笑话!这种想法可不能有!因为手淫的邪念在你心中,与外在的地点无关。所以,要把这些邪念一网打尽!斩草除根!不留一点痕迹!

室外接触的地方比较多、杂,据网上有关调查手淫者通常在以下地方发生:浴室、桑拿房公、共卫生间、野外、办公室等等。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人们在以上地方实施手淫呢?其实很简单,我想人们不可能一出门就往那些地方去手淫去,可能有一个刺激源的助缘,然后手淫者控制不住自己到那些地方发生手淫(比如:在公园游玩,人很多,来来往往的性感美女、在电梯里遇见性感的美女帅哥、生理器官的反应)等等,这些都是激发人们在以上地点手淫的可能。那么,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呢?这个问题确实比较难回答,笔者给出以下建议:

【1】、在室外不像在室内很多东西自己可以改造,在室外是不可能改造的!但是唯一可以改造的就是自己的心!把家里打造一个健康的环

境抵制自己有邪念是以“外在环境来调服自己的内心”,而在室外则是“以自己的内心来调服外在环境”正好相反。所以呀,在室外我们必须有一个良好的心念,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那么,怎么才能把自己的内心念头调整为正向的呢?笔者呢,也不能很具体的给大家说改如何解决,但是笔者相信大家看完了《给受手淫毒害朋友们的建议,花费巨大心血完成的》这篇以图文形式的文章,朋友们会有很大的收获!

【2】、生活中接触的事物形形色色,第二点建议就是针对大家生活中接触的人、事物改造。凡是那些不健康的场所(酒吧、KTV、迪厅)全部改成健康的(新华书店、图书馆、参加一些积极的业余活动,在这些过程中是你解决自己邪念很好的方法);那些没有正念的人也就和他们说拜拜吧!多和一些积极向上、阳光运动型的人接触,多和这些人一起合作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这是可以化解邪思邪念非常好的方法。不信你试试!效果俱佳!

这个问题呢就先给出以上建议,笔者还会在以下的文章中详细说明,大家看完全篇内容,然后综合的解决这个问题。

【四】、用音乐改造自己的环境和心念:

大家看到这个建议可能会想音乐有这么大的功能吗?大家千万可不要小看这个方法!接下来慢慢听笔者给大家详细阐述,现代科学认为,音乐之所以能治病,主要通过以下三方面实现的:

【1】、物理作用:人体是由许多有规律的振动系统构成的,人的脑电波运动、心脏搏动、肺的舒缩、肠胃的蠕动以及自律神经活动,都有一定节奏,当人生病时,体内节奏处于异常状态,选择相应的乐曲,借音乐产生的和谐愉悦,使人体各脏器振频活动更加协调,从而有益于患者恢复健康。

【2】、心理作用:节奏鲜明的音乐能振奋人的情绪,旋律优美、悠扬的乐曲能使人安静、轻松愉快。由于音乐能影响人的情绪活动,因此可以借此达到治病健身的目的。

【3】、生理作用:音乐能引起人体生理变化促进大脑右半球的活动,那些优美动听、明朗轻快、符合人体生理节律的音乐,经感觉通路传入大脑后,可作用于大脑边缘系统和脑干网状系统,提高神经细胞的兴奋,通过神经及神经体液的调节,促进某些神经递质的分泌、转化,起到调整和恢复生理平衡,从而有利于增强机体的免疫力。

手淫是病吗?绝对是!而且是比一般的病还要严重!音乐治病已经被现在古今中外医生、心里学家广泛使用,是十分科学的方法,请大家大胆尝试!以上仅是笔者搜集的一些内容作为抛砖引玉,大家想更多了解音乐治病和医疗心里的知识可百度搜索一下“音乐治病”具体了解,你会发现这将是一个神奇的方法!当然,对接触手淫会起到你意

想不到的效果!笔者下面给大家推荐一些对接触手淫有重要帮助的音乐和使用方法技巧,请大家往下仔细阅读吧!

【1】、中外古典名曲类:比如:中国的古筝名曲:《云水禅心》、《月下独酌》;日本名曲:《故乡的原风景》等等都是世界级的名曲。另外国外很多钢琴曲也是很好的选择。当然,笔者这里只是给带大家推荐一部分,大家可以百度搜索一些自己喜欢的风格。

【2】、亲情类歌曲:比如:《父亲》《母亲》《感恩的心》等等,很多很多,可以百度搜索搜集。

【3】、励志类歌曲:比如:《少年壮志不言愁》《在路上》《步步高》《壮志在我心》等等。

【4】、佛教类音乐:比如:《心经》《大悲咒》《南无阿弥陀佛》、《自由》等等,大家千万不要小看佛法的力量!笔者没有宣传佛法的意思,笔者可以非常确切的告诉大家佛法绝对是戒除手淫最好的方法!真的!笔者不是让大家形式上的烧香磕头!而是把大家引入佛法这个慈悲的大殿堂!因为佛法可以解决人们生活中所有的疑问(手淫仅是很小一部分)!比如:为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富贵而有的人贫穷?为什么有的人寿命长而有的寿命短?为什么有些人长的漂亮而有的丑陋?我们些我们看似寻常现象的背后都蕴含着很少人知道的真相!关键是有多少人知道真相!有多少人这一辈子活明白了!大家就这抱着对人生现象的探索也应该研究一下佛法,有一天你明白了宇宙人生的真相才是最有福报的人!

以上是推荐给大家的音乐,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下面笔者就把使用这些音乐的方法技巧分享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够真正的落实,你会有意想不到的大收获!如下:

【1】、必须做到全天24小时全天播放,大家不要觉得费电麻烦。

【2】、特别是容易手淫的时候(洗澡时、清早刚睡醒时、生理反应时)这些音乐一定要打开,所以笔者上面建议要全天打开。这些积极向上的音乐会把手淫的欲望很快的赶走。不信大家试试!

【3】、以上是在家时。外出时也是同样可以使用的,特别是做公交车、外出游玩时,眼前看到的事物太杂乱,可以安安静静的带着耳机用心聆听这些让人生发正向能量的音乐,自己而不至于被外在的事物产生邪思邪念。

为什么要这么做?当你想手淫时,《父亲》、《母亲》这些亲情类音乐会提示你的父亲、母亲是如何把含辛茹苦你养大成人的!远方工作的你,在远方有人正在早思慕想着自己的子女!这个人就是你的老父亲、老母亲!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子女的容颜、安危!而他们的子女却被手淫毒害的不成人样了他们还不知道!朋友们!如果这时候你能这样想想自己的老父母、亲人还会有邪思邪念吗?还能克制不住手淫吗?

当你想手淫时,《在路上》《步步高》《壮志在我心》这些励志类音乐会提示你,人这一辈子将来不管成就多大应该勇于拼搏、努力奋斗做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如今你却被手淫毒害的连自己都控制不了、战胜不了!你将来能有什么成就!一个拿带给自己虚假片刻快乐的手淫与自己的美好未来做交换,值得吗?你要问问自己傻不傻?我亲爱的朋友们!如果这时候你能这样想,你还会去手淫吗?

【五】、以“不净观”来改造自己的念头:

“不净观”是佛法84000法门中专门对治淫欲的一个法门,是戒除淫欲(包括手淫)很好的一个修行方式。“不净观”是非常真实客观的让人们认识被欲望迷惑而垂涎贪恋的色身(邪念时所想象的美女等等)的事实真相。那么,“不净观”是怎么真实的给大家揭示被淫欲迷惑的色身(男根女阴不净)饿真相呢?下面是笔者给大家搜集的一些资料,希望大家对“不净观”有一个简单直白的认识:

多数贪女者,思女色净生,

实则女人身,丝毫无清净。

多数过分贪恋女人者,其原因就是,由非理作意的分别念而将女人本不清净的身体颠倒认为她的容颜清净可爱所产生的。而这并不是她的本体,即使在名言的事实中对女人的身体加以观察,也会明白女身值得贪执的清净部分一丝一毫也不存在,因而极度贪恋实不应理。

多数贪女者,思女色净生,

实则女人身,丝毫无清净。

多数过分贪恋女人者,其原因就是,由非理作意的分别念而将女人本不清净的身体颠倒认为她的容颜清净可爱所产生的。而这并不是她的本体,即使在名言的事实中对女人的身体加以观察,也会明白女身值得贪执的清净部分一丝一毫也不存在,因而极度贪恋实不应理。 口乃稠唾涎,齿垢不净器,

鼻流脓液涕,眼出泪眵器。

腹内即粪尿,肺肝等之器,

愚者未见女,贪爱彼身体。

女人的口腔是浓稠唾液、齿垢等肮脏物的真正根源或器具;双鼻孔是流出没有成熟为涎液不清净的各种脓液、鼻涕的器具,犹如不净室一般;两眼是漏出眼眵、流淌泪水的器具。

各种脏物充满的腹腔全部遍布粪尿、胸腔内有肺等内脏。内心迷惑的愚者没有现量见到女人的身体如此,为什么如鸡犬般颠倒地贪恋她的身体呢?这仅仅是迷惑而已。

如有无知者,贪著脏瓶饰,

世人由愚痴,恋女亦如是。

如同有些人不知道观察分析而贪执装满不净物、外面由珍宝饰品装点的瓶子一样,世间俗人由于愚昧不知女人的自性而爱恋外在的装饰与容色等的人们也与此相同。

身境极臭秽,本是离贪因,

世人过贪彼,依何引离贪?

口、肾、颈等身体的地方是污秽不堪,如同肮脏至极的粪坑一样,本该是离贪之因,可是,愚昧的世人们如果还要变本加厉地贪爱它,那么依靠什么办法才能将之引向离贪的境界呢?因为他们无有离贪的机会。

犹如猪倍贪,屎尿处呕物,

如是屎尿源,欲者如猪贪。

身城不清净,布满出孔道,

愚者由此于,执为欢喜因,

假设有人认为:如果是这样,世间劣夫为什么要贪爱呢?就像积存屎尿的这个地方,粪便成堆,而愚蠢的猪却倍加贪执那里的呕吐物而享受着。同样,对于屎尿之源或器、具有贪欲的有些愚者就像贪著呕物的猪一样,异常贪恋平庸的女人。就像将由千差万别的众生所遍及依存之处叫做城市一样,这个身体内部是八万种昆虫所依的城市,布满着流出各种肮脏物的许多空洞或者孔道,对于这样的女人,极其愚笨之人看作、妄执为享受喜乐的因,从而颠倒贪爱女人,这实是稀奇之处。《念住经》中云:“以心寂静意,视贪如刃毒,诸心不静愚,视为欢喜因。

汝见屎尿等,各自不净已,

于集彼之身,如何生悦意?

精血混合中,不净种子生,

本知不净体,欲者何贪此?

不净蕴彼湿,由皮所包裹,

与之同卧者,眠女内脏已。

明明你自己已经见到女人洒在地上的屎尿等都是肮脏不堪而视为令人发呕之处,对于由这些不净物聚合而成犹如臭皮囊般的身体,如何会感到悦意可心呢?实在极不应理。明明知道因与本体下劣不净精血混合在一起,不净种子之因中所生的不净色相之果,仍旧一味对此作清净想,所有具贪欲的人们以什么原因爱著女人呢?实不合理。不净之蕴即是不净血、黄水之湿性浸润的自性,外面只是由干燥的皮肤包裹,与之同床共枕,实际上就是睡在女人内脏中而已。《念住经》中云:“皮连骨肉聚此等,生起为妻之想已,一切凡愚生贪欲,不知女人实如幻。”

容色美或丑,年老或年幼,

女色皆不净,汝贪由何起?

如果认为:因为女人青春年少、美丽可爱等而贪恋。女人无论是容颜美丽也好,还是相貌丑陋也好,无论是年迈老朽也好,还是年青韶华也好,实际上女人整个身体都绝对离不开不清净,本来应当说出:“你的贪爱到底是由什么原因而生起的?”可是你无话可说。所以,愚昧的具贪者不应该贪著女人,《念住经》中云:“常为欲乐愚昧者,彼即耗尽善业已。如粪色虽美,新鲜形状妙,于彼不宜贪,女貌亦复然。例如说,粪便团陈旧、中等或色美新鲜,光彩夺目,形状好看,无论它有何等多的优点,但有心之人谁也不应该贪执它。同样,女人的容貌无论怎样,都如前比喻一样,作为有识之士也不应爱恋。内腐外皮包,烂尸此自性,显现极丑恶,如何未曾见?身体里面腐败、恶心,而外面用皮肤、衣物包裹以后似乎显得清净,但实际上,与扔在尸林中的腐烂尸体相同,自性真正是污秽肮脏、阴森可怖的。唉,人们为什么不曾见到呢?理当见到。

谓皮亦非粪,犹如宝剑性,

不净身之皮,如何成清净?

假设有人说:女人像外皮一样里面也不是肮脏的,就像宝剑一样单独存在。这只是胡言乱语而已,实际上,皮肤也是不清净的,并没有单独存在,而绝对是以不清净的自性存在着,扔在外面不清净身体的皮肤,被人们叫做人皮,所有人都把它看作是肮脏的东西,怎么会变为清净呢?不可能变为清净。

装满粪便瓶,外饰亦厌弃,

不净自性身,脏满何不厌?

比如,装满不净物的瓶子,即使外面擦得干干净净,并用装饰品美化,但也令人感到讨厌。同样,对于由各种肮脏物充满、具有不净自性的身体,为什么不厌弃呢?理由相同之故。理当厌弃而不应贪爱。 若汝贱粪秽,于令净香鬘,饮食成不净,此身何不厌?假设你讨厌外面擦拭的不净物,那么将本是清净的冰片等妙香与花鬘、饮食进入它的内部而变成腐烂不堪的不净物,对于这般令人发呕的身体,为什么不加以厌恶呢?应当厌恶,而绝不该迷乱赞叹、进行沐浴、清理擦拭等。《宝蕴经》中说:譬如,凡愚欲求将炭变成白色而擦拭,结果穷尽而已。同理,愚者虽沐浴、擦拭身体,然亦不能使之清净,死主最终会将之灭尽。

如于自或他,粪便皆厌恶,

自他不净身,为何不生厌?

对于无论是自己还是女人等他者洒在外面的不净物,心里感到不舒服、厌恶无比,同样,自他的不净身体,连同分支、容貌,为什么不厌恶?因为它无有丝毫优点,所以倍加珍重而贪爱实不合理。《吉祥施请问经》中云:“如是不净此蕴身,世间慢者谁敬之,具凡愚心彼如前,执持无知呕吐瓶。”

如女身不净,汝自身亦然。

是故于内外,岂非应离贪?

九孔流不净,自虽常沐浴,

不了身不净,为汝说何益?

作者教诲道:女人的身色从体性来讲本为不净,你自己的身体也与之相同是不清净的,因而从里里外外而言,对他者与自己的身体,难道不应该要远离贪求吗?理当远离。原因是:根门或九种孔隙中流出各种不净物,即便自己每天都直接沐浴、清洗,但自身仍然是如此肮脏,如果没有通达这一点,那么我对国王你讲说又有什么利益呢?仅是徒劳而已。因而,理应通达身体为不净。

于此不净身,美语作赞叹,

呜呼真伪愚,呜呼士所耻。

无知暗遮蔽,众生数多为,

求此起争论,如为不净犬。

未经观察而信口开河者贪爱不清净的女人这个身体,寻思诗人以诗学的形式加以赞叹,运用宛如莲花、好似青莲诸如此类的词藻,实在令人感到稀奇,真是无有惭愧,矫揉造作。

呜呼!愚者由于不了知而蒙在鼓里。呜呼!由于本该极力呵斥反而高度称赞的缘故,唯一是智士所应耻笑的对境。因为颠倒误解真义而不如实了知妙义遮障内心的这所有众生,在欲界世间中,虽然也有其他原因引起,但许许多多或大多数都是为了贪恋女人的欲望,而导致部落首领、亲友等相互之间发生争论。这就像为了不净物所有狗发生冲突而争执不休一样。自以为是安乐之因,但实际只是罪业与痛苦而已。《涅槃经》中云:“罪业根源是女人,彼心即是电本性,具有贪心之男士,畏惧之因即女人。”又《胜月女授记经》中云:“贪欲奴隶即砍断,头目手足将断除,以贪堕入众生狱,以贪转生饿鬼畜??” 搔痒则安乐,无痒更安乐,具世欲安乐,无欲更安乐。黄水杂症的类别麻风或皮癣病,如果用手指搔痒,则表面似乎有些许利益的安乐,但搔痒只是暂时舒服,因此认识到搔痒并不是安乐以后依靠药物等去除病患才会真正安乐。同样,具有追求世间五境欲望的人们,享受欲妙表面似乎快乐,但实际上只是痛苦伪装的舒适而已,因此,依靠对治而使恰似皮肤发痒病一样的欲乐销声匿迹则更为安乐,所以应当远离贪执欲乐。《念住经》中云:“喜爱欲乐交欢者,彼将恒常受痛苦,摧毁烦恼之欢喜,彼即恒常享安乐。”

如是观则汝,纵未成离贪,

然由贪薄弱,于女不贪著。

假设承认这一点而观察身体不净的自性,那么国王你纵然并没有一开始就成就离贪之果,但依靠稍许串习的妙观察慧,也能使贪欲越来越少而使贪心明显淡薄,由此不会对女人过分贪恋,到最后甚至自己的妻室也能离开。《念住经》中云:“此世间及他世界,怖因之中女最畏,恒常远离女人者,此世他世皆安乐。”

看了这首诗和注释想必大家应该更深刻的知道什么是“不净观”了吧!大家戒除不了手淫的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把“男根女阴”和“男女色身”想象的很美好,其实真是情况与你想象的相反!可惜终生愚痴到极点!慈悲的佛菩萨把邪淫事实的真相告诉终生希望大家破迷开悟!回头是岸!给你举个例子大家会更明白邪淫、你、佛之间的关系,我们都知道厕所里的蛆,粪便很脏、恶心!看见就想跑!但是,蛆很喜欢粪便,在里面争先恐后的享受着,却不知道那是知道恶心的东西!蛆很喜欢粪便我们却看见就恶心,为什么呢?因为人类的能量等级比蛆高,知道那是很恶心的东西,但是蛆愚痴不知道!我们手淫和厕所里的蛆吃粪便是一个道理,愚痴的终生沉迷在手淫里就行蛆享受粪便一样!佛菩萨比我们人类的能量高,佛菩萨看着我们就像我们看着厕所的蛆一样。大家明白了吧!

最后,奉劝大家,大家可以用这个方法戒除手淫,一定会有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好结果!

【六】、以佛法戒除化解手淫,重新改造自己的命运

笔者在前面已经提到关于佛法戒除手淫的概念,这一条建议是专门介绍怎么利用佛法戒除手淫的详细说明,所以笔者把最重要的方法放在最后压轴了,佛法救度了太多的因手淫而受毒害的人们,让他们脱离手淫苦海、回头是岸、弃恶从善、改变命运。笔者希望大家能够抱着一颗感恩的心看待这个方法,不管大家对佛法佛教认识的程度深浅、偏见等等心态一定要抛开,不然这个方法会失效,笔者会“鹦鹉学舌”一样客观、真实、科学、真诚的把佛法佛教的理念供养给大家,希望大家尽早脱离手淫的苦海,方法如下:

【1】、家里请一尊观世音菩萨;民间流传一句话“家家观世音”,从古至今,观世音菩萨的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已经非常广泛的深入到人们的生活中,只要你听到、看到观世音菩萨这个名字你已经和佛菩萨结下了良缘,如果你能够更进一步信观世音菩萨,你这一辈一定会有一个美满的人生!从古至今,念观世音菩萨、恭敬观世音菩萨得到巨大福报的例子数不胜收!不信你可以百度搜索!很多人说这是迷信,可笑!从古到今这么长时间、这么多有智慧的人都是迷信吗?笔者可以非常确切的感受你这却非迷信!很多时候迷信的正是你自己!凡夫俗子往往只信自己,不信其他善知识,自己要思考一下自己脑袋里究

竟有多少智慧!所以,大家要对观世音菩萨毫无怀疑的相信!好好修行!戒除手淫,成就美满人生不是难事!所以呀,条件允许了家里一定要供一尊观世音菩萨,给你以后的生活带来你不可想象的好处!

【2】、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名号;《观世音菩萨普门品》里记载:“若有众生,多于淫欲,常念恭敬观世音菩萨,便得离欲”,意思是说,只要淫欲重的众生经常恭敬礼拜观世音菩萨、经常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名号,淫欲之心慢慢就被观世音菩萨的慈悲愿力化解。这也是为什么在第1条中让大家往家里请一尊观世音菩萨佛像的原因所在,礼拜和持名号效果更佳!这个方法的要领:在不耽误生活、工作的前提下要无时无刻的心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名号,比如:做公交车、长途车、骑自行车、开车、睡觉前、吃饭时、洗衣服时、等人时、行走时等等都是念名号的绝好时机,如果你能利用这些生活中的零碎时间专心念“南无观世音菩萨”,也不耽误生活工作,那真的是两全其美!还有一个重要的就是持名号的时间要长,不能说念几天很专心,过一段就把这个事给忘了,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绝对没有效果的。笔者建议持名号的时间直到自己戒除手淫为止,千万不要感觉没有感觉半途而废!相信你通过念名号戒除手淫成功,你会念一辈子的!这个念名号的效果是不能用语言形容的,需要亲身体会才能体会其中妙处!希望大家精进念“南无观世音菩萨”

【3】、不净观;这个方法在前面已经讲过,为什么笔者再要将呢?笔

者怕大家不重视这个方法,因为每个人的情况不同,那么戒除手淫的方法也不会都一样,不净观绝对会适合一部分的人群的,希望大家可以系统搜集研究一下不净观这个法门,因为不净观涉及的内容不是在这里能够说的清楚的,笔者只是提示大家一定要研究这个法门,然后好好的修行,那么相信戒除手淫指日可待!

【4】、用佛法的佛法戒除手淫还有其他的方法,这里只是给朋友们抛砖引玉,大家可以研究一下其他的法门,比如念“南无阿弥陀佛”圣号等等都可以,只要是适合自己的就行,关键是看效果。

本文内容由()小编为各位整理的 佛教如何戒手淫?最有效快捷的办法不看后悔一辈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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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驻京办的生存奥秘

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颗会吃到什么口味的。

这句经典的台词源自《阿甘正传》,傅华第一次看到时刚到北京念大学。那时他才十九岁,青春年少,野心勃勃,整个世界在他眼里是绚丽多彩的,还不能体会这句话真正的含义。所以当时看过就过了,并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象。如今斗转星移,十二个寒暑过去,回过头来再想想这句话,心中便多了几分酸涩。

还在大四的下学期,一场大病突如其来击倒了傅华的母亲,往日健壮的她变得日渐嬴弱,最终到了傅华毕业的时候,她只能卧床,彻底失去了劳动能力。傅华的父亲早年因病去世,是母亲支撑起了这个家,辛苦赚钱把他养大,供他读书。现在母亲这个样子了,傅华明白是他应该反哺的时候了,他彻底打消了继续攻读研究生的念头,收拾起行李回了家乡海川市。

即使海川市是地级城市,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京华大学的学生分配到这里工作。当时刚到海川市任副市长的曲炜听说了秘书处刚分来的小秘书是京华大学的,就特别点名将他要了去做秘书。傅华本身就是京华大学的高材生,学生会干部,党员,各方面的能力都是出类拔萃的,曲炜用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因此十分赏识傅华。

一晃八年过去了,曲炜从海川市副市长做到了常务副市长,然后又做了市长,傅华一直是他的秘书。期间曲炜也曾觉得把傅华留在身边做秘书有些屈才,动过把傅华放出去的念头,可是跟傅华交流意见的时候,却被他拒绝了。傅华明白自己目前的生活重心不在什么工作,而是治疗母亲的疾病,而留在一个赏识他的领导身边,是可以获得很多庇佑的,这比被放出去做一个小官对他有利得多。

这八年间,傅华想尽了一切办法为母亲治病,可是仍然没有能够遏制住疾病的恶化,终于母亲还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弥留之际,母亲已知大限将至,抓着傅华的手说:"华儿,我要走了,是我拖累了你呀。"

傅华看着母亲,摇了摇头:"妈,你别这么说,能做你的儿子是我这辈子的幸运。"

母亲的另一只手不舍地伸手抚摸着傅华的脸颊:"孩子,我去了你可以好好找一个老婆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虽然他长得一表人才,又是远近闻名的孝子,很多人提起他来都啧啧称赞。可是真要一个女人去面对结婚后马上就要伺候一个卧床病人的状况时,很多尤其是条件出众的就自然而然的打了退堂鼓。傅华又自视甚高,不肯屈就一些条件相对差的,所以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却仍孑然一身。海川市不同于一些大城市,适婚的年龄在二十五、六岁,过了三十,即使是男人也算大龄青年了。

"妈妈,你不要担心这个,好好将养你的身子,我会给你找一个好媳妇的。"傅华的声音已经带出了哭音。

母亲摇了摇头:"孩子,我怕是看不到了。我走也是一种解脱,记住,我走了以后你不要哭,日后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哭,要笑,像我一样笑。"

母亲摸了一下头发,感觉到头发有点乱了,就笑着对傅华说:"华儿,帮我再梳一次头吧?"

傅华含泪点了点头,拿起梳子给母亲梳起了头,母亲原本还有些花白的头发在他的梳理下变成了像雪一样的纯白,久病发青的脸此刻也变成了像玉一样的莹白,抬头纹展开了,她慈祥地笑着离开了。

傅华呆坐着看着母亲的笑容慢慢黯淡下去,终于明白这世上那个最疼他、最爱他的人已经永远的去了,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母亲下葬以后,傅华怅然若失,以前照顾母亲是他生活的重心,现在这重心没掉了,他的心一下子空了一大片。房屋中似乎还回响着母亲爽朗的笑声,母亲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可这以前伸手可及的景象却是那么虚幻,虚幻的就像肥皂泡一样一碰就会破灭。空间中少了最熟悉的人,一切仿佛都变得陌生和压抑起来。

当初,傅华之所以选择从政,是因为这份职业有着一份稳定的收入,可以支撑他和母亲两个人的生活。现在这唯一的缘由不在了,傅华觉得是应该重新考虑对自己的定位了。

傅华信步走出了家,这里的压抑氛围不适合他冷静的思考,他需要换个地方。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大庙一带,这里是海川市的旧货市场,时常有人在这里卖一些古旧书刊,傅华很喜欢在这里淘一些古书,是傅华在工作和服侍母亲之余,唯一一个可以透口气的地方。

由于不是周末,大庙里摆摊的很少,也没多少顾客,显得有些冷清。傅华习惯性的在几个有限的摊子面前逛着,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书摊上的旧书。书摊上的书籍真假混杂,傅华看过几个摊子上的,没什么能引起他注意的,心中郁郁,便想离开,一甩眼,却看见在最后一个书摊上放着一叠巴掌大的线装书,便走了过去,伸手拿过来一本,只见封面上用小篆体写着纲鉴易知录,卷三、卷四第二册的字样,字迹古奥有劲,心里就有七、八分喜欢。

翻开封面、扉页,就看到尺木堂纲鉴易知录卷三的字样,蝇头小字,字画清晰,一看就知道是石印本。心里一喜,这是自己久闻其名的一套书,是清山阴吴承权编撰的通史,初刻于康熙年间,流传很广,很有名气的。

傅华拿起了全部的线装本,细细翻阅,发现这是光绪十二年的刻本,而且不全,缺失了第一本。虽然有所缺憾,傅华还是觉得这套书难得一见,决定把这套书买下来,便问摊主这套书多少钱?

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略显猥琐的男子,见傅华问价,伸出了两个手指头:"贰佰。"

傅华笑了笑:"不值吧,这书品相很差,又缺失了第一本,两百有点贵了,你说个实在价。"

老板看了傅华一眼:"你说多少。"

"五十我拿走,"傅华还价说。

老板说:"你杀的也太狠啦,这样吧,一百,不能再低了。"

这个价格跟傅华的心理价位基本差不多,他掏出了一百块钱递给了老板,拿起纲鉴易知录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年轻人,不要急着走,我们谈谈。"

傅华并没回过身来,继续往前走,身后那个声音又叫了起来:"说你那,年轻人。"

傅华这才意识到后面的人可能是叫自己,就回头去看,就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留着几绺长须,瘦瘦的老人正冲着自己笑,便问:"你是在叫我?"

老人锐利的眼神在镜片后扫了傅华一下,点了点头:"就是叫你。"

傅华自嘲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已经好久没被称作年轻人,乍听还真不习惯,我们见过吗,老师傅?"

老人摇了摇头:"我们不认识,只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一下。"

傅华这时已经注意到到了老人面前桌子上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了四个字:铁口直断。便知道这老人是做什么的啦,他向来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物不是太相信,就笑了笑说:"老师傅,我不信这个的。"

老人笑了:"年轻人,我不是想骗你的钱,我只是有几句话要跟你谈谈,没别的意思。反正你目下也没什么事情要去做,何妨陪我聊聊呢?"

傅华想想也是,现在就是回去,也只是回到了那个空洞洞的家,还不如跟着老人聊聊。他向来很尊重老者,就坐在老人对面坐了下来,笑笑:"老师傅,不知道你有什么指教吗?"

老人指了指傅华胳膊上带的孝箍:"不知是哪位尊亲离世?"

老人点了点头:"令堂虽然未享高寿,此时离世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看来她是病故的,而且是久病不治,我说得对吗?"

傅华惊讶地看了老人一眼:"您是怎么知道的?"

老人并未回答傅华,只是自顾地说下去:"你目下是不是有远行之意?"

傅华心里再次感到十分震惊,不错,他是想要离开海川市。傅华自幼丧父,母亲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童年的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备尝艰辛;学成之后,母亲却又病倒了,他不得不留在海川,服侍母亲。因此他对海川更多的是苦难的记忆。现在母亲病逝,他对海川的最后一点留恋也没有了,正打算辞去秘书一职,离开海川呢。

傅华心里奇怪着老人是怎么看出自己的想法的,一边点了点头,确认了老人的猜测。

老人接着问:"能讲一下你准备去哪里吗?"

"我们海川市地处东方,五行属木,北京在我们的北方,五行属水,倒是相生之地,此去倒是很有利于你的发展。"老人捻着自己的长须,摇头晃脑地说。

傅华遍览群书,对于五行生克倒是知道一点,水生木,是五行中的相生关系,这一点倒不假。

虽然老人一上来就说中了母亲久病不治和自己将要远行,傅华还是觉得老人的话并没有什么新意,便站了起来说:"老师傅,你这里需要我付多少钱?"

老人笑了:"跟你讲不要钱了,你稍安勿躁好不好,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傅华只好再度坐下,笑笑:"老师傅,有什么话尽管讲吧。"

老人看了傅华一眼:"年轻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彻底了断在海川市的一切是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老师傅,就算我不想了断,海川也没有了可令我牵挂的东西了。"

老人摇了摇头:"年轻人,不要一时意气,虽然海川能够给你的美好记忆不多,可是这毕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的血液中流动着海川的气息,你就算走到天边,别人还是可能一眼就看出你是海川人。这又岂是你说断就断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老师傅,你这么说岂不是自相矛盾?你刚刚说过北京很适合我发展,现在又说不能断了跟海川市的联系,真不知道我应该如何去做。"

老人笑了:"这并不矛盾啊,你可以去北京发展,但是必须是立足于海川的基础之上。年轻人,你看到了那只风中纸鸢了吗?"

傅华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不远处的广场之上,几个学生正在放风筝,一直很大的蝴蝶风筝在学生的拉拽下正在广场的上空飞舞,十分漂亮,就点了点头:"我看到了。"

"你就是那只纸鸢,必须有一根海川的线牵着你才能飞得更高,否则你只会一败涂地。"老人眼睛幽幽的看着傅华,别有意味地说。

傅华不以为然地笑了:"老师傅,就算我想这么做,可也需要有这样的机会啊。可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机会肯定是有的,"老人神秘的说,"只是我也不清楚这个机会对你来说是好还是坏。机会之门即将为你打开,你会经历你人生当中从未经历的事物,权力、财富、美色这些都会一一呈现在你面前,而且唾手可得。你会为之而兴奋、为之沮丧、为之高兴、为之痛苦,……这一切就要看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啦。"

傅华看了老人一眼,越发感觉这老人是在故意搞得神神秘秘,便笑笑说:"是不是像佛祖所说的,成佛成魔皆在一念之间?"

老人点了点头:"是,皆在你一念之间。你千万别认为这一念的抉择是容易的事情,等到你真正经历到了,恐怕比杀了你都难。"

傅华笑了,心说这老头为了糊弄我几个钱还真卖力,竟然连杀头这样的话都会说出来,玩心上来,就问道:"老师傅,你说了这么多,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我下一步可能的发展方向?"

"亦官亦商,"老人说话的语气很坚定。

傅华越发觉得老人说的不靠谱了,这已经不是满清的时代,还可以有什么红顶商人,虽然也还有类似官商的国企,但国企更靠近于商人,其官的属性淡化了很多。再说自己目下根本就没有进入国企的打算,又何从谈起亦官亦商。

傅华心中认定老人是骗钱的了,越发没有了谈下去的兴趣,就说:"老师傅,你也费了半天口舌了,要多少钱可以说说啦,不然的话我真要走了。"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我说了不要钱的,我只是想跟你谈谈,你如果想走,马上就可以离开。"

傅华笑着站了起来:"我真要走了?"

老人摊开了手:"随便,不过,年轻人,你的天资极高,希望你日后能好好琢磨一下我今天跟你说的话。"

第二天,傅华的丧假结束回市政府上班,虽然昨天那位老者最终也没向他所要一分钱,但傅华还是觉得他的那套说辞是故弄玄虚而已,因此并没有打消要离开海川市的念头,反而这种心情更加强烈了,因此一上班就找到了曲炜市长,想要提出辞职。

曲炜见到了傅华,笑了笑:"回来上班了,嗯,神情还不错。"

傅华说:"我该为母亲做的在她生前都做了,现在她老人家已经去了,我再伤心也没什么用处了。"

曲炜点了点头:"你这话说得很有阮籍之风啊。现在既然回来上班,那就好好工作吧。"

傅华看了看曲炜:"曲市长,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这么多年您一直很照顾我,我在这里向您表示衷心的感谢。"

"等等,傅华,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味道有些不对啊?"曲炜诧异地看着傅华,敏感的意识到傅华话中有话,"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跟我说啊?"

傅华点了点头:"曲市长您也知道我是为什么回海川市的,现在我母亲已经去世了,我觉得也是我离开海川市的时候了。"

"你想干什么?傅华,我们相处也有八年了,就一点情谊没有?你怎么说走就要走呢?"曲炜有些急了,这些年他是得了傅华很大助力的,傅华不仅是他的文胆,也是他的智囊,在很多关键时刻,傅华的建议中肯到位,让曲炜得益匪浅。他当然不舍得这个有力的助手离开自己。

傅华苦笑了一下:"曲市长,我知道这些年您一直很赏识、很照顾我,我这个秘书说实在的做的很不到位。"

确实,曲炜考虑到傅华家里有一个病卧在床的老母亲,有时候就会自己担当起一些本来是秘书承担的工作,好让傅华多一点时间照顾母亲。这也是傅华自感到幸运的一点,他遇到了一个很好的领导,心里对曲炜是十分感激的。

曲炜有些不满:"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离开?"

傅华说:"可是做秘书不是我的志向。"

曲炜笑着点了点头:"我明白你当初为什么选择进政府做秘书,无所谓啊,我早就想把你放到下面锻炼一下啦。现在你母亲去世了,你也没了牵绊,正好放手干一番事业。我可是看好你的。"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抱歉,曲市长,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海川给了我太多苦涩,在这里我总觉得压抑。"

曲炜挠了挠头,他也知道傅华在海川市过得并不愉快,尤其是婚姻方面。傅华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如果没有病卧在床的老母,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争着要嫁给他。但不幸的是,傅华的老母亲是现实存在的,而他又事母至孝,一直坚持要把母亲留在身边奉养,不肯将她送到敬老院去。这就让很多女人对傅华敬而远之了。曲炜也曾亲自出面为自己这个得力的助手做媒,但最后都因为这一点而没有成功。一晃傅华都成了大龄青年了。

不过,曲炜觉得现在傅华的母亲已经去世,这个对傅华婚姻最大的障碍已经去掉,如果再加上自己市长的威势,解决女人这个问题不会太难,就笑着说:"傅华啊,我知道这些年你在女人方面是受了一点挫折,不过现在你母亲已经去世,你再找对象应该不成问题,说吧,有没有看好的,有的话告诉我一声,我亲自出面给你做媒。"

傅华淡然一笑,原本他肯接受相亲这一类的安排,是想找一个说得过去,同时又能伺候母亲的女人,重要的是他是为了母亲着想才接受相亲的,现在母亲已经去世,他就更没有了接受相亲的理由。

傅华说:"这方面大概需要缘分吧,我现在一个人习惯了,也不着急。"

曲炜看了看傅华:"看来你去意已决了?"

傅华说:"对不起,曲市长,您是一位很好的市长,按说我应该留在海川,可是这里实在让我感到压抑,我不得不离开。"

曲炜问:"你有去向了吗?"

傅华说:"我想去北京。"

"我目前还没有想到,我想先去北京,找找我京华大学的老师和同学,然后再定夺。原本教我的张凡老师很欣赏我,当时想要留我读他的研究生的。"

"胡闹,你什么谱都没有,贸贸然去北京干什么?你要不知道北京那是繁华之地,一举一动都是要花钱的,你一旦扑空,在北京要如何生存?傅华啊,你想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虽然曲炜说话的口吻饱含指责,但他知道曲炜这是关心自己才这么说的,确实自己急于逃离这里,行事有些草率了。

傅华说:"这我没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在北京不会吃不上饭的。"

傅华之所以心中有底,是因为他知道他京华大学的几个同学在北京发展得还不错,自己去投奔他们吃口饭应该不成问题。

曲炜还是不舍得放走傅华,他劝说道:"傅华啊,你在海川也是经营了八年,你舍得就这么抛弃吗?而且有我支持你,你尽可以在海川放开手脚大干一番,这里同样可以做出一番事业的。"

傅华说:"曲市长,我知道在你的支持下,我在官场上的发展肯定顺风顺水。但你应该了解我这个人,我喜欢做事胜于做官的。"

见傅华说道喜欢做事胜于做官,曲炜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个既能把傅华留在身边,又能让傅华达成心愿的去处,只是这是一个在海川出了名的麻烦所在,而且事务繁杂,几任主官都没有把这个地方给搞好,怕傅华未必肯接受。请将不如激将,自己激一下傅华试试,便笑了笑说:"傅华啊,我这里倒有一个职务很适合你目下的想法,是个做事胜于做官的去处,只是我怕你会挑不起这个担子啊。"

傅华笑了,他是一个很自信的人,不相信还会有他搞不好的地方,就问道:"什么地方啊?"

"海川市驻京办事处。"

傅华还真楞了一下,这个海川市驻京办事处确实是一个比较麻烦的去处。

海川市官场上的人私下都把海川市驻京办事处称作"百慕大",因为这里不但不出成绩,反而有官员在这里接二连三的折戟沉沙,不是因为贪污受贿被举报,就是出了跟女同事不清不楚之类的丑事。几番折腾下来,海川市的官员们都视驻京办事处为畏途。所以自上一任驻京办主任郭军因为挪用公款被抓之后,海川驻京办事处主任一职一直空缺,海川办事处一直由副主任林息以副职主持工作,时间已经过去半年多了,主任人选还是难产。

傅华知道,海川市驻京办事处肩负着一联、两接、三协助六项职能。一联,是联系当地在京名人,包括从海川市起家的老干部、将军到学者,甚至歌星,这些人对海川市的发展都有用处;两接,一是接待来京的海川市领导,二是接访,接待送返来京上访群众;三协助是协助海川市招商引资、提供信息、服务海川市在京务工人员。这里面的每一个单项职能要做好都是很不容易的,何况六项职能集于一身。尤其是接待送返来京上访的群众,是其中尤为重要,也是最难做的一件事情,往往是出力不讨好。

随着国家发展的中心日益向经济转,招商引资工作已经成为了驻京办的一个重心工作,但是海川市驻京办设立这几年以来,在这方面毫无起色,惹得曲炜直骂驻京办只会搞些歪风邪气,一点正事不做。

这个地方倒确实是做事胜于做官的,由于驻京办的重要性和游离于权力中心之外,一个成功的驻京办主任往往会一任多年,很难被取代,自然也很难升迁。只是这样一个地方自己能搞好吗?傅华心中未免有些打鼓。

曲炜看傅华不说话了,知道他有些畏难,笑了笑说:"算了,驻京办这副担子确实不好挑,你暂且不要着急,等我想想再有没有其他合适的位置可以让你去做。"

傅华自然不会听不出曲炜激将的意味,不过他细想一想,这倒不失为自己登上京城舞台的一个好的台阶。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不是刚毕业的毛头小伙子了,让他去屈居于同学之下,向他们要一碗饭吃,这个滋味并不好受。何不选择这个独当一面的职位呢。是啊,这个职位要做好有着一定的困难,但对于一个有能力的人来说,困难更多的是意味着机遇,意味着挑战,而不是退缩。

再说自己的心情很难在海川待下去了,傅华决定接受这个职位:"曲市长,我愿意去海川驻京办。"

现在变成曲炜怅然若失了,虽然是他激将让傅华去接驻京办这个位置,可是想到傅华真要离开自己去北京,他还是有些不舍。同时,他也知道驻京办确实很难搞好,很可能成为傅华的滑铁卢,他心里又有些后悔提出这个建议了。

心中百味杂陈,曲炜叹了口气,拍了拍傅华的肩膀:"傅华啊,记住,我始终拿你当我的子弟看,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我会为你安排的,如果你做不下去了,跟我说一声,我会将你调回来的。"

傅华自信地摇了摇头:"不会有那一天的,您放心吧,我会做出成绩让您看的。"

在海川市市委书记孙永的办公室,当孙永听到曲炜想要傅华出任海川市驻京办事处主任之时,诧异地看了看曲炜,问道:"老曲啊,让傅华去合适吗?这可是一块好材料,可堪大用,别废在驻京办了。"

虽然孙永和曲炜之间并不是十分和睦,但是孙永还是很赏识傅华的,一来傅华实实在在是个孝子,孙永是一个比较尊重传统的人,对孝子天生就有好感,他认为傅华这个人在德这一方面可堪表率,这在时下的官场已经是很少见的官员了;另一方面傅华的才能也是有目共睹的,孙永甚至有些遗憾他到海川的时候,傅华已经被曲炜所用。基于这两点,孙永是不希望傅华被不恰当的使用的。

曲炜苦笑了一下:"孙书记,你当这一点我不知道吗?我也是没办法。这个傅华因为他母亲去世了,对海川市已经没了牵挂,想要离开市里去北京发展,我自然不舍得放他,就想到了这个驻京办主任的安排,他这才答应留了下来。"

"傅华这样的人才是不能轻易放走,"孙永点了点头说,"细想起来,其实傅华倒也是一个很恰当的驻京办主任人选,他就读过京华大学,而京华大学的弟子遍布京师,人脉估计傅华是不缺的。傅华这个人很有自己的坚持,海川驻京办虽然乱,但也不一定能动得了他的心志,只要他洁身自爱,驻京办对他来说只会是一个很好的舞台。老曲啊,你这一招高啊。既留住了人,又解决了驻京办的问题。"

曲炜看到这很难与孙永取得的一致,摇了摇头说:"我比较担心的是傅华一直跟在我身边当秘书,没有独当一面的经验,我不怕他个人行为上出什么问题,我怕他担不起这个担子。"

孙永说:"你这个顾虑不无道理,不过对这个同志我们要多爱护一点,不行就把他再抽回来。"

曲炜心里暗自摇了一下头,他知道傅华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这一去成功还好,失败了的话他肯定更不想回来了,但这些话他并不想跟孙永说,只是说:"也只好这样了。"

孙永和曲炜取得了一致,不久常委会就通过了对傅华新的任命,他被正式任命为海川市驻京办主任。

任命公布后,曲炜又专门跟傅华谈了一次,其间特别提到了海川驻京办的副主任林息:"曲炜说,傅华,你这一去林息肯定不会高兴,我听别人说私下里林息托了很多人,就想把自己扶正,可是我和孙书记都认为他能力不够,所以一直没让他如愿。再有一方面,据说几任驻京办主任出事,都是林息在背后搞的鬼,你看为了你顺利开展工作,有没有必要将林息调离驻京办?"

傅华想了想,说:"还是把林息留在驻京办吧,一来他是驻京办的老人,对驻京办的工作比较熟悉,留下他对我还是有帮助的;二来有这么一个人在旁边盯着我,也能让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违背了有关纪律。"

曲炜笑了,傅华,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多了。

傅华早早地就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他发现真正要长时间离开海川,他心中还是有些眷恋的。人都是有感情的,毕竟这里是生他养他和工作过的地方。傅华心头有着莫名的伤感,也有些彷徨,此去北京会是个什么样子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在得到了驻京办主任的任命之后,傅华想起了那天在大庙拦住他非要跟他谈谈的那个所谓的铁口直断的老人,还真叫他说中了,自己确实选择了一个跟海川市有联系,却又在北京的工作,这个工作在某些方面也确实有着亦官亦商的特征。傅华生平第一次对这种被称作迷信的算命有了某种程度上的信服,他很想再找到这个老人,向他询问一下自己去到北京该如何去开展工作,因为虽然他在曲炜面前表现的信心满满,其实内心中一点开展工作的思路都没有。

但是,傅华找遍了大庙,竟然再也找不到这个老人的丝毫踪迹,就连那天卖《尺木堂纲鉴易知录》给他的那个书摊老板也一口否认大庙市场上有过这样一个老人。可傅华明明记得当时那个老人的摊子就摆着紧邻书摊的地方,那个老人就是看他买书才拦住他的。

难道这一切从来没发生过吗?傅华站在大庙里,环顾四周,他又看到了远处广场上又出现了几个孩子在放蝴蝶风筝的画面,蝴蝶华丽的张扬的在高空中飞舞,耳边又回响起那个老人讲的:你就是那只纸鸢,必须有一根海川的线牵着你才能飞得更高,否则你只会一败涂地。

诡异,这一切真实的仿佛就在眼前,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见过那个老人呢?傅华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切暂时要搁置到一边去了,眼下自己要面对的是如何打开驻京办工作局面的问题。曲炜说让他不要急,先熟悉一下情况再说。可是傅华是很了解这些领导干部的想法的,他们嘴上虽然说不急,可是你真的在短时间之内没做出点成绩来,他们的心中就会对你有所失望的。傅华这些年一直在体制内生存,深知在体制内的官员都是很急于出政绩的。而领导对你失望,就意味着你失宠了。傅华虽然不想去争这个宠,可是他也不想让曲炜对自己失望,曲炜这几年对自己是有赏识提拔之恩,就冲这一点,傅华也觉得要做到最好。何况傅华是一个对自我期许很高的人,他的字典里面容不得失败这两个字。

再就是要如何解决林息,傅华不肯同意将林息调离,一方面倒也确实有他跟曲炜说的那个理由,另一方面傅华知道林息已经将家安在了北京,自己如果将他调回海川,林息的处境必然会十分尴尬。

自己会不会有点妇人之仁了?

傅华正在胡思乱想着,头顶忽然有一个很好听女声说:"先生,麻烦你让一下,我的座位在里面。"

傅华应声抬起头来,不禁呆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真是太漂亮了,不是,不应该用漂亮来形容,仅仅用漂亮是不足以形容这个女人的。漂亮只是说这个女人长得好看,这个女人不仅仅长得好看,举手投足之间还自然带着一种高雅的气质。傅华脑海里浮现了一个词,国色天香。想不到海川市竟然有这样的尤物。

女人见傅华在发呆,莞尔一笑,她大概看过太多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这种德行了,就很淡然地又叫了一声:"先生……"

傅华醒过神来,连忙站了起来,让女人走进去,这才坐下。经过这一番的坐下起来,傅华的心神已经镇定了下来,心说难怪古人说美人一笑能摄人魂魄,眼前这个女人惊人的美丽,确实让男人不由自主地有一种想拥有她的冲动。傅华暗自好笑,自己毕竟还没有修炼到心如止水的境界。但傅华很清楚这种艳丽不可方物的女人并不是他这种身份的人可以消受的,同时也为了不再被女人的美色所动,索性把头转向了另一边,心说我不看你总行了吧?

飞机开始起飞,向上爬行,很快就飞到了云层之上开始平稳飞行,傅华松了一口气,他按了一下耳朵,因为飞机起飞气压的变化,耳膜生疼。

身旁的女人松开了安全带,傅华可以感受到女人似乎在打量着他,他不敢回看,只是心虚的摸了摸靠近女人那一侧的脸,他有些怀疑脸上是不是不小心抹了什么脏东西。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不自信。

女人可能很少见到在她面前这么自持的男人,她是一个有着丰富阅历的女人,见惯了狂蜂浪蝶,便更觉得这种不为女色所动的男人的可贵,好奇心起,就有了跟傅华攀谈的念头。

"先生,你这是去北京旅游呢还是工作?"女人笑着问。

傅华没想到女人会主动跟自己攀谈,看了女人一眼,这一次他事先有了心理准备,便表现得很平静,笑了笑:"我是被派去北京工作的。"

"你们单位在北京有分支机构?"

"我们在那里有个办事处。对了,你是海川人吗?"傅华这么问,是因为这个女人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丝毫海川口音不带。

"我是地道的海川人,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因为你说话一点海川腔都没有。"

"哈哈,我在北京呆了有几年了。"

傅华笑了,女人的这句做买儿卖呗是地道的海川话,让他不由得感到了一丝亲切,便说道:"我这次去北京,就是要到海川市政府驻京办事处工作的,办事处其中一项职能就是服务海川在京工作的人员,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到驻京办事处找我。"

女人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相对论说得好,有美女在身旁时间会过得特别快,谈笑间飞机就到了北京。走出廊桥,拿了各自托运的行李之后,傅华笑着对身边的女人说:"我有人来接我,要不要送送你?"

女人优雅的摇了摇头:"我也有人来接我。"

"那就再见啦",傅华说着向女人伸出了手。

女人轻轻地握了一下傅华的手尖:"再见。"

傅华就往外走,很快就见到了来接机的林息,两人握了握手,林息就把傅华的行李接了过去,说:"傅主任,车在外面,我们走吧。"

两人就走出了国内到达厅,上了外面的奥迪车,在上车的时候,傅华注意到那个女人上了一辆很豪华的宝马750Li,心说这个女人果然有些来历,这才想到攀谈了半天,竟然忘记了问女人的姓名,心里未免有些遗憾。

海川驻京办事处座落在北京东城区西北部的菊儿胡同里,租住的是一户小四合院。

菊儿胡同历史悠久,据说始建于明朝,属昭回靖恭坊,称局儿胡同。清朝属镶黄旗,乾隆时称桔儿胡同。宣统时称菊儿胡同。民国后沿称。这里的内3号院,5号院,7号院是清直隶总督大学士荣禄府邸。3号院是祠堂,5号院是住宅,7号院是花园,于1986年定为东城区的文物保护单位。41号院原为寺庙。据传,庙里的开山和尚是皇帝的替僧。

菊儿胡同是北京少有的几个还保留着就有风貌的胡同之一,这里在九十年代初期经过北京清华大学的吴良镛先生以有机更新的方式进行过改造,在保证私密性、保证居民现代生活需要的同时,利用连接体和小跨院,与传统四合院形成群体,保留了中国传统住宅重视邻里情谊的精神内核,保留了中国传统住宅所包含的邻里之情。因为这种改造风格,还获得过联合国的世界人居奖。

傅华以前随曲炜来过这里,他很喜欢这种保留原本的城市肌理的改造方式,尤其是改造过程中保留了原来的老树,四合院依老树而建,平添了一份古雅和生气。

虽然以前来过,但傅华并没有在这里住过,这里虽然经过改造,但总不及宾馆的豪华与方便,所以曲炜带傅华来北京,一般都住在外面的酒店。办事处这里只有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和来京的一般干部会住。

到了办事处,林息将傅华领到了一间卧室说:"原来郭主任就住这个屋,傅主任如果没什么意见还住这个屋吧。"

傅华看了看房间内部,看得出来这里面经过了小小的装修,他知道很多领导都忌讳用出过事前任用过的东西,包括办公室和住处,但傅华并不相信这些,就说:"挺好的,我就住这里吧。"

林息脸上闪过一丝诡谲的笑:"傅主任,办事处的工作是不是现在跟你交接一下?"

林息诡谲的笑容并没有逃过傅华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这个助手大概期望自己住这间屋子,好早日出事,他好取而代之。傅华心里冷笑了一声,林息啊,你如果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我就不为难你。你如果还想把我当成我的几个前任那么对付,那可是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过,傅华心里还没考虑好如何来降服林息,就笑了笑说:"我坐飞机已经很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谈吧。"林息笑笑:"那你先休息,我明天再跟你汇报。"

林息出去了,傅华打开了自己的行李,开始将带来的书摆在桌子上。他的行李很简陋,除了书之外,就是一些随身衣物,几分钟就整理好了。

一个小伙子敲门走了进来,笑着跟傅华握手:"欢迎你,傅主任。我刚才有事,没到机场接你。"

傅华认识这个小伙子,他是驻京办的办公室主任罗雨,他拍了一下罗雨的肩膀笑着说:"小罗啊,我们有日子没见了,还在写诗吗?"

罗雨大学时代是校园诗社的诗人,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还在市政府的几次活动中朗读过自己的诗歌,所以傅华知道他是个诗人。

罗雨苦笑了一下:"这个时代谁还写诗啊?"

是啊,这个时代人们的目光都盯在了钱上,盯在了利益上,谁还会在意什么诗歌呢?又一个诗人死去了,傅华在心底说。

傅华不知该怎么评价这件事情,他内心中还是希望着越来越功利的社会能保留一点诗歌的浪漫和纯真。他笑笑说:"要坚持,不要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理想。"

"不说这个了,"罗雨看了一下房间,"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

傅华摇了摇头:"我的东西很简单,都归置好了。"

罗雨看到了傅华带来的书,笑着走了过去翻看着:"纲鉴易知录,还是线装本,哇塞,傅主任,你看这么深奥的书啊?"

傅华笑笑:"不过是一套中国简史而已,算不上深奥了。"

罗雨说:"我大学里的历史老师告诉过我,这个纲鉴易知录,就是写给古代皇帝看的,上面都是一些如何如何治理国家的大学问。"

傅华说:"讲了一些儒家大道理而已,什么忠孝礼义的,对我们不一定有现实意义。"

"是啊,现在的社会很多人都不信这些了,有些人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都是不择手段的。"罗雨摇了摇头说。

傅华看了罗雨一眼,他感觉罗雨话中似有所指,似乎在提醒自己要注意防范某些人,这个诗人也不那么单纯。

目前自己需要防范的只有林息,罗雨大概就是提醒自己这个吧,看来诗人倒是自己可以信赖的力量。

傅华笑了笑:"其实这世上的人谁也不比谁笨,那些算计别人的也未必能得到便宜,你说是吧,小罗?"

罗雨笑着点了点头:"还是傅主任懂得世情。"

"你们笑什么呢?"一个女人推门走了进来。

"刘姐,不应该啊,我都到了办事处好半天了,你才露面。"傅华开玩笑说,这个女人是办事处的接待处长刘芳。刘芳原本也在市政府办公室工作,傅华因为工作关系经常跟她接触,相互之间比较熟悉。

刘芳说:"傅秘啊,这你可埋怨错了,我是被林主任打发出去送文件了。对了,不应该再叫你傅秘了,傅主任,欢迎你来领导我们办事处。"

傅华说:"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以后大家就要在一起工作了,互相之间要多体谅啊。"

当晚,林息带着刘芳和罗雨在附近的五粮酒楼给傅华接风,席间傅华推说自己有些累,酒就没怎么喝,不过桌上的气氛还不错,大家谈了些北京和海川的轶事,尽欢而散。

傅华到驻京办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傅华和林息办理了简单的交接,傅华并没有按照他原来的想法跟林息深谈一下。经过一夜的思考,傅华觉得对林息还需要观察一下,现在贸贸然跟他谈,不但没什么效果,甚至可能让林息对自己更加戒备。

我就放手让你自由去做,看你能做出什么花样来。傅华心想。

随即,傅华召集了驻京办全体工作人员开了一个小会,在会上,傅华谈到了目前不是两会期间,驻京办接访和接待方面的工作相对较少,因此目前的工作重点应该在招商和跑项目方面。市政府对驻京办最不满意的也就是在招商、跑项目方面。希望大家能够积极收集相关信息,力求在这方面有所突破。

先注重招商、跑项目工作,是傅华经过这一段时间深思熟虑的结果,他知道这是能在最短时间让领导看到实实在在成绩的方面。但跑项目必须在京内有着充足的人脉,这暂时还无法达到。那剩下来只有招商一项工作了,自己只有在招商这一方面获得突破,才能获得领导的信任,才能有机会对驻京办进行进一步的发展。否则,凭原有驻京办留给领导们的印象,你想提出什么对驻京办进一步发展的要求,领导肯定不会轻易答应的。

菊儿胡同环境虽然优雅,可是如果让傅华老是局限在这里,就在这个封闭的小天地里,那还不如留在海川市给曲炜干秘书呢。他的目标是要做大驻京办,在北京撑开一片自己的天空。而这一切必须先从建立起领导对驻京办的信任开始。

但是要招商,要做的工作很多,傅华认为首先应该从基础做起。

"我看了一下办事处原有的招商资料,我觉得很不满意。一份招商资料最基本上要做到让客商拿到手里,就有去资料介绍的地方看看的欲望。但我们的资料呢?说实话,太过于简单,我看了都不感兴趣。所以当务之急,就是重做招商资料,这份资料要抓住客商的心理,找出它们的兴奋点,说着傅华抬起头看了林息一眼,林主任,这份工作就交给你去做,务必作出一份上乘的对我们海川市的介绍资料出来。我们海川市有山有海,有不少优美的旅游资源,新建起的十八洞高尔夫球场,以及我们优良的港口、成片的可开发土地、我们市招商方面的优惠政策,这些都必须在新的招商资料里面体现出来。林主任,你明白了吗?"林息看了傅华一眼,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会尽力做好的。"

要想小人不在背后使坏,就要把小人使唤起来,不让他有时间琢磨坏主意,傅华心说林息啊,今后在我手底下,你有的忙了。

傅华又扫视了一下其他工作人员,说:"我知道大家在北京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了,跟北京的方方面面都有联系,我要求你们调动一切可调动的资源,收集有在大陆投资意向的客商的信息,以便让我们尽快开展工作。"

虽然布置手下去收集信息,可是傅华心里清楚,这些人并不能提供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否则林息那么急着上位,肯定早就利用有用信息在这方面做出成绩来了。

要想找有用的信息还得靠自己,傅华觉得可以去找一下自己以前在京华大学读书是的老师和同学了,他要在北京立足,必须有自己的人脉,而这些人是他建立在京城人脉的骨干部分。

傅华先去拜访了当初最赏识自己,要留自己读他研究生的张凡教授。

张凡是京华大学经济学系几个最著名的教授之一,桃李满天下,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傅华跟张凡一直保持着联系,每次跟曲炜进京,都会专程去看望张凡,两人的师生关系一直很好。

听傅华说他出任了驻京办主任,张凡摇了摇头:"傅华啊,以前因为你母亲的身体不好,百善孝为先,你应该留在他身边尽孝。现在你母亲已经过世,为什么不放下俗务,专下心来跟我做学问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老师,课堂上的东西我已经放下了八年了,再要重新收拾,我也没信心了。"

"怎么不行?你的专业基础很好的。"张凡眼睛瞪了起来,"林毅夫知道吗?他是多大年级才再进教室的?人家现在可是经济学方面的权威。"

傅华说:"我怎么可以跟林毅夫比,人家是从台湾海峡游泳过来的,他的意志力我是没办法比的。老师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官场风气,我这八年是在酒精考验下度过的,头脑已经没有当初在学校那么敏锐了。再说,我接受这个职务,也有还曲炜市长对我的提携照顾之恩的因素在里面,我不好抛开一切再回到校园了。"

张凡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傅华,我原本以为你会在经济学方面做出很大成绩的。"

傅华笑笑:"做学术已经不行了,我就在经济实践方面做出些成绩来让老师看看吧。"

张凡不无遗憾的说:"随你了。你乍到北京,开展工作有些困难,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些人认识一下啊?"

傅华笑了笑说:"老师,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不过,我目前的工作还没有什么头绪,也不知道该找那些方面的人。"

张凡想了想说:"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也不好,你想先从哪些方面入手?"

傅华谈了自己的工作思路,张凡点了点头:"你的想法是对的,可是项目也好、客商也好,都不是一趋而就的。"

傅华说:"我也知道,但我想打开局面,必须在短期内做出点成绩来,因此需要赶紧找到有用的信息。

张凡说,去跟你的那些同学们聊聊吧,他们都在各部委,虽然目前职务都不是很高,可是都是信息灵通人士,也许他们可以帮到你。"

傅华说:"我跟几个同学之间还有联系,正好借这个机会聚一聚。"

"你丫的,到北京工作了也不事先说一声,哥们好给你准备开个盛大的欢迎Party。"江伟接了傅华的电话,听傅华讲完情况,笑骂道。

江伟是傅华京华大学的同学,地道的北京人,在学校的时候跟傅华是铁哥们,这些年傅华到北京也会跟他聚一聚,两人的联系从未中断。

傅华笑笑:"别拿商场那一套来忽悠我,我大小还是个官,要低调。"

江伟现在下海经商,在首都机场哪里搞了一个什么货运公司,据说发展得还不错。

江伟不屑地说:"吓死人啦,你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也算官哪?"

傅华笑了:"好了,我知道北京城是皇城,官员多如牛毛,我这个芝麻官都算不上的自然不会在你眼里。"

江伟说:"那倒是,傅华啊,我们哥俩一起干吧,一个月给你三万,年底再分红,不比你干什么驻京办好得多吗?再说这位置你不适合的。"

傅华说:"哎哟,你现在是大老板了,连我都想剥削了?好啦,我目前还没到要投奔你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北京这地儿你比我熟,我想请请同学们,不知道该安排在哪?"

江伟说:"你来请,自然是在你们东海食府比较好,那里的海鲜比较新鲜,又符合你来自东海的身份。"

傅华说:"那就定在东海食府,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江伟说:"我铁定到,哎,我问一下,你遍请老同学,有没有请郭静啊?"

傅华愣了一下,一段他很不愿意再提的往事浮现在眼前,郭静和他曾经是京华大学最令人羡慕的一对情侣,郎才女貌,一对璧人一样。如果当初傅华不因为母亲回到海川市,他们俩现在很可能已经是一对恩爱夫妻了。

但遗憾的是傅华离开了北京,虽然当时郭静一再提出要帮他请保姆照顾母亲,要他留在北京继续学业。郭静也不肯为了傅华放弃继续深造的机会,到海川去工作。两人自此天各一方,一对情侣就此分手,彼此再没有联系过。

一晃就八年过去了,傅华听说郭静早就已为人妻,据说嫁入了一个很有背景的家庭,有了一个很聪明伶俐的儿子,生活得很美满。

"江伟,你小子要揭我的疮疤是吧?"傅华苦笑着说,他虽然不后悔当初自己做出的抉择,可是他并没有淡忘郭静,并没有忘记郭静在学校时带给他的快乐,那可能是到目前为止他人生中最亮丽、最快乐的一段美好时光了。可惜的是,爱情的力量并没有书上说的那么强大,傅华和郭静最终都没有选择爱情。

江伟说:"老同学,那一页已经掀过去很久了,你怎么还念念不忘呢?"

傅华说:"既然已经掀过去很久了,那就不要再提了,郭静现在过得很好,我们就没必要再去打搅她平静的生活了。"

"何必呢,日后大家都在北京混,总有见面的一天的。你这么遮遮掩掩,反而显得不大气。"

"这一次就算了吧,我还没有心理准备,下次吧,下次我再安排同学聚会,一定邀请郭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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