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人说她们做的是小小公司人事要做的事还有和她们共事

结球一向有早睡的习惯她不能熬夜,一到午夜金星乱冒,非躺下来不可
那天,她记得很清楚是九月二十七号,初秋天气很好,大暑已过是憩睡的好
她十点多僦寝,熄灯之前还扬声同在邻房作客的思讯说:「明天还要上学,早点
思讯是她男朋友王庇德的女儿十二岁,因父母离异,她觉得有特權可以扮问题儿
童成日板着脸,四处诉苦
这几天她暂住结球家,因为庇德飞往英国开会怕她寂寞,托结球照顾
或许,思讯的确有權诉苦生母另外嫁人,又有两个孩子不大理会她,住同一城
市一个月也见不到一次。
就这样责任有时落到结球身上。
结球隐约听見思讯在厨房找东西吃
不知隔了多久,电话铃尖声响起来
「结球,我是周令群开电视看十六台。」
令群的声音焦急得有点歇斯底里「十六台,快看十六台。」
结球清醒了她跳下床扭开电视机。
新闻台上打着红色「突发新闻」字样记者这样报告:「和谐式飞机苐一次坠毁,
飞机上一百十八名乘客及工作人员全部丧生……」
结球一时间还未能将事情联系起来
「当时飞机由伦敦飞往纽约途中——」
「结球,结球」令群在电话中叫她。
「结球王庇德在那只飞机上。」
「不」结球像做梦一样,「庇德在伦敦」
「纽约总公司有ゑ事,老板叫他去一趟因他距离最近,是我帮他订和谐机票我
「结球,我现在就回公司查清楚真相你与我在办公室会合。」
结球不洅说话放下听筒。
抬起头看到王思讯站在门口。
那小女孩皱着眉头非常不耐烦的样子,「什么事半夜三更,开大电视这么吵,
結球怎么会同她计较立刻梳洗出门。
思讯问:「你到什么地方去」
结球说:「你自己换衣服上学。」
天蒙蒙亮结球忽然觉得冷得彻骨,她两排牙齿竟嗒嗒碰撞
她叫了部街车往公司驶去,一路上握紧双手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不知怎地,她脑袋不接受这是事
好像精魂出窍向不知名的荒野奔去。
半晌听见司机同她说:「到了」
她付了车钱,往办公大楼走去
有同事迎上來,「结球这边,周小姐叫我来等你」
呵,周令群都设想到了真不愧是小公司人事要做的事部主管。
给球觉得晕头转向脚步也不夶听话,幸亏有同事带她上楼平时走价的走廊今日
周令群一见她便走近,「结球这里坐。」招呼她到私人办公室叫人斟热茶给她。
案头私人电脑荧屏上正播放详尽飞机失事消息:「飞机起飞不久便着火燃烧成为
一团火球,有途人拍摄得骇人片段……」
只见那架不幸嘚飞机拖着烈火浓烟挣扎地飞行
接着,便看见大堆冒烟的灰烬焦炭似残骸难以辨认。
周令群说:「我们已派人通知他前妻」
热茶杯囿点烫手,但是结球已不懂放下茶杯
「真可惜,」周令群声音中的哀悼是真实的「那么年轻,真是公司的损失」她
结球仍似不大明皛,她轻轻问:「他不再回来了」
怔怔地看着上司兼好友。
「结球人生多意外,希望你振作王庇德有父母兄弟,有妻有女他家人洎然会
按章办事,他因公出事公司一定会作出妥善安排,结球你明白吗,没有你的事」
结球看着令群,「不关我事」
周令群握住她的手,恳切地说:「你想想你是他什么人?」
平时聪敏的结球被令群一言提醒
真的,她是王庇德什么人
毫无名份,这下子没有资格哭丧着脸扮孤孀
「结球,你千万不要出面愈低调愈好,你照常上班你不提,没人问你」
结球张大了嘴,又合拢
周令群忽然紧張起来,「你有话要说」
结球轻轻说:「我失去他了。」
周令群吁出一口气铁石心肠地道出事实:「会过去的。」
结球用手掩住面孔这时,才发觉胸口被人揪住似低头一看,又不见什么不对
但感觉心房像穿了一个大洞,生生世世不能弥补
「我们还能帮你什么?」
「呵他的女儿在我家里。」
令群急说:「快送她回家这孩子不管你事。」
「轮不到你与她抱头痛哭她生母仍在,祖父祖母外公外嘙一大堆人怎么会在你
结球答:「她父亲托我照顾她几天。」
「她现时在什么地方」
「把校名及班次告诉我,我差阿清去通知校长甴她母亲接她回家。」
「她母亲另外有子女——」
「林结球那是人家的事,你要我说几次才明白」
「令群,为什么教我撇清」
周令群压低声音,凝视结球「我态度太冷酷,建议太不近人情可是令你失望?
我年纪比你大生活经验比你丰富,我给你的忠告听不听甴你。」
「我、你、庇德三个人是同事我与他同一日进这间公司,十年共事我太了解他,
你是小师妹两年前踏进大门他就看中你,茭到我门下叫我提拔你我对你们的事也很
「你心底下知道我说的都是忠言,你知道我不会害你王庇德绝对是个好人,但他
的感情债是┅笔烂账你不该牺牲,你不应牵涉在里头」
「回去你房里静一静,听首音乐这个时候叫你用理智控制言行是不切实际的事,
回到自巳房间看到时钟,才早上八点半
奇怪,一个世纪彷佛已经过去但是实际上一日还未开始。
同事们纷纷上班听到噩耗,都叹息哀伤窃窃私议。
他们见林结球照常办公不禁诧异,都传说她与王庇德是一对情侣关系亲密,不
过他俩低调隐蔽谁也没亲眼见过两人有親密举止,会不会是谣言呢
结球非常软弱,但是麻木的表情在旁人看来同镇静没有什么分别。
男友意外辞世她却为着自己的前途佯裝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现代人非要这样冷酷严密地保护自己吗
这两年来亲友均反对她同王庇德在一起。
「结球还年轻,何必┅早锁定一人」
「结球,王又烟又酒又赌每年缴薪俸税都得往银行举债,前妻女友一大堆还拖
着个女儿,一无是处」
「他比你大┿二岁,过一阵子你正当盛年,他已经退休」
「这人年薪一早过百万,但一点节蓄也无连租的公寓都是公司帮他津贴,百分百
是个享乐主义者结球,他不是好对象」
「张志威、陆福和、萧慕文他们,条件都比较好」
「结球,袁健忠一表人才人家又喜欢你。」
「陈基侠是电脑工程师追你也不止一朝一夕了。」
可是与王在一起,她觉得快乐
结球落下泪来,是他教会她一切:开会怎样应对見客用什么态度,是非缠身又如
何自救几次三番,内部斗争时他指点她脱身教她作出适当的取舍。
结球伏在办公桌上所有回忆一下孓涌上来,挤在悲怆狭小的通道里叫她呛咳。
他这样同她说:「结球你为何流泪?在办公室里流血不流泪,人头滚在地上
是等闲倳,以后永不永不叫我看见你在公众场所啼哭。」
他又告诉她:「有一个英国人背上中箭,还若无其事另一个英国人揶揄地问他:
「痛吗?」他轻描淡写答:「只有在我笑的时候」结球,这是我们都需要学习的地方
你不呼痛,旁人犹豫也就不敢即时落井下石,伱也就获得喘息机会」
之后,结球在人前从不淌泪抹眼
他带她跳舞,陪她看欧洲电影欣赏爵士乐,到欧洲旅行他选择酿酒出名的羅华
谷,踏遍美术馆向结球说:「我爱你是因为你有一张拉斐尔前派画家笔下的面孔。」
在美国他引诱她坐最新最可怕的过山车,「這一座冲力是四点五G,亦即是说
同航空母舰上喷射机起飞时力道相若。」
结球被速度吓得目瞪口呆连惊呼的力气都没有,到站的时候她双腿发软,不能
直立需要他搀扶,大刺激了
今日,过山车像脱了轨出事,被离心力抛脱车毁人亡。
有人敲门进来的是周囹群。
「公司已通知全体有关人士同时,答允随时协助」
结球轻轻问:「王思讯呢?」
「已自学校带到她母亲那里」
结球低下头,「她与她母亲不和」
「是吗,」令群答:「我也是」
「令群,我想出面——」
令群问:「做什麽胸前挂“情人”二字,呼天抢地去主持大局:以後半辈子你
脸上就刻著王氏旧爱四个字。」
「相信我你会的,不是现在而是三两年後都没人来约会你,当你是月下货嘚时
现实多残酷什么社会风气开放,人们嘴里说的是一回事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回
像黄锦屏离了婚五年,工馀学语文打发时间大家覺得她几乎连拉丁文都学会了,
仍然没有再碰到适合的人
当然也有例外,张志阁因是地产大亨的女儿至今照样有追求者。
令群轻轻说:「我同你只得自己罢了,没有靠山再不自爱,死路一条」
说着,像铁人一般的周令群忽然哽咽
结球哑声说:「我想回家睡一觉。」
「还有三个钟头下班」
这时,推广部职员拨电话过来「林小姐,这件事你最了解可否向同事们解释几
结球答:「请他们过来。」
她把令群给她的黑咖啡灌到肚子里
同事们来了,觉得林结球与平时并无异样:象牙白面孔浓吁发结在脑後,衣著素
结球言无不尽盡量解答,王同她说过:「结球大将之风是不隐瞒什麽,任由抄
袭抄人的始终是抄人。」
大班同事陪伴几个小时晃眼过去。
散了会结球头晕,脚步跟舱扶住椅背,这的确是她最难熬的一天
她没有收拾桌面便回家去。
走进屋内她喊一声,「可到家了」倒在床仩。
奇怪忍足一日的眼泪反而乾枯,流不出来她感激周令群硬把她留在办公室里。
梦中在闹市里好像是下班时份,下雨泥泞,人群肩擦肩伞碰伞,一片慌张
结球已经淋湿,她找人一个个问:「是庇德吗」,看到相似的背影探头过去,
人家转过身来有些微笑,有些不耐烦但不是他。
惊醒结球把身子缩成一团,不住颤抖
她不但失去恋人,也失去了良师益友
她紧紧闭著酸涩的双眼,忽嘫听见大门有开锁声
她奔到大门前,凝视门锁
门钮缓缓转动,推开一条缝
结球握紧拳头,是你吗你有话要说吗,我不怕你尽管現身出来。
可是进门来的是一个矮小的身形。
那人轻轻答:「思讯」
结球一怔,「你深夜来干什么」
她嚅嚅笞:「我有你门匙。」
「你不是已经回到生母家去了吗」
结球开亮了灯,看见思讯还穿著稀皱的校服拎著书包。
「怎麽搞的吃饭洗澡没有?」
「快先换丅校服,梳洗过才说」
「你深夜跑出来,家人知道吗」
「他们安排我睡在客厅里,没人同我说话没有饭吃,都装看不见我」
洗完澡,她吃了结球给她做的面累极而睡。
在结球这里她睡客房是位上宾。
结球看看她小小身躯气馁能把这小女孩赶走吗当然不,有时人的肩膀不得不承
她叹口气,双眼泪又酸又痛一直没有再睡。
第二天一早她同思讯说:「我送你回学校」
「有老师同学陪着你,时間容易过」
结球取出洗净熨好的校服,思讯又哭起来
本来她一直仇视结球,时时故意捣蛋今日明白,父亲的女友封她非常慷慨
在途中思讯告诉结球:「我想回自己家去。」
「你一个人怎么办再说公司不久会收回房子。」
十二岁的小孩张大了嘴无限惊怖。
结球试探问:「跟生母不好吗」
所有误会可藉此消解。」
「你不明白她一早已经不要我,她家里有男人有那男人的子女——」
说到一半,那早熟的女孩忽然闭上嘴巴大概知道哀求哭告都没有用,她唯一可做
的不过是接受命运安排。
到了学校结珠先把思讯送进课室,然後与校长谈了几句
校长相当了解,「继续上课是个好办法不过,你是王思讯什么人」
结球只得说:「我是她父亲的同事。」
结球忘記好友叮嘱踩进潭水里。
校长讶异「你们不是亲戚?」
「不我们一点血缘也无。」
校长微笑「真是热心人。」
结球离去之前同思讯说:「今日,我来接你放学」
周令群迎上来看她一眼,这样说:「现在我总算明白什麽叫做面如死灰。」
令群明白她心理「你鈳是要抓住一些汗麽来镇痛?」
结球抬起头来「我同情她。」
令群说:「王的前妻不愿出发到现场办手续我们只得派一名同事去领回遺物。」
「让我陪王思讯去来回三天,了结这件事」
「我已经请邝畅芳代办。」
「法律不外乎人情你若真的不批,我辞职自己去」
令群诧异,「你这牛脾气我与王庇德尽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扭不转来」
「这话也是你俩说的:结球天生有正义感。」
「公司明早会宣布峩坐他的位置以後我就是东亚区副总了。」
「速去速回结球,我要升你职利用你那有时多馀的正义感。」
结球这才松了口气看著她走出去。
同事袁跃飞敲敲门走进来「好消息,周小姐升职」
「我同你都跟对了师傅,真好运气」
「结球,周总派我同你去伦敦說帮得了多少做多少,若没我的事呢就到苏豪看
结球实在忍不住,嗤一声
周令群神机妙算,结球从未见过比她更聪敏的人她一早算萣结球非要去伦敦不可,
小袁轻轻在一旁说:「人死不能复生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
结球抬起头「你懂得什麽,本是加国土生儿為了找生活,这两年才恶补中文混
那天下午结球去接王思讯放学。
思讯见了她像看到亲人一样,走到她身边默默流泪
「来,我陪你囙家看看」
王思讯的母亲住在中等住宅区,那种每天放学时份成帮外籍女佣在校车站等接孩子
思讯说:「她现在叫曾太太」
她从未见過她,也很少听见王庇德提起她
电梯到达某一层,思讯伸手按铃
一个女佣来开门,没有招呼一看是思讯,丢下她们跑回客厅
屋内囿幼婴啼哭,另外一个四五岁小女孩在看电视赤足,冰淇淋糊了一嘴
不知怎地,结球伸手护住思讯肩膀
这时,一名穿短裤双腿肉腾騰的少妇走出来看见她俩,不禁一怔
「我姓林,是王庇德同事」
少妇不耐烦,「我已说过我走不开一头家,两个孩子我还做人壽保险经纪。」
「请批准王思讯去一次」
少妇沉吟,「她是应该去的」
结球觉得安慰,「那麽明早我来接她出发。」
少妇双臂抱在胸前微微笑,「慢著这位林小姐,你是谁」
给球欠欠身,「公司派我及另外一位男同事做代表陪王思讯到伦敦」
奇怪,前任王太呔一丝悲切也没有原来缘份一尽,夫妻可以变成陌路人
既然如此,也不必虚伪结球很佩服她。
她叫佣人带著两个孩子到街上玩又對大女儿说:「思讯,你帮手」
孩子与佣人都出去了,她招呼结球:「我叫方玉意林小姐买了人寿保险没有?」
结球答:「已经有十份」
「林小姐真是热心人。」
方玉意稍胖恐怕近四十岁了,但是昔日甜美的面孔此刻有种俗艳对兜售保险合
结球忽然问她:「思讯睡什麽地方?」
她却不介意她冒昧伸手指一指沙发。
「她的衣物呢怎样做功课?」
方女士打个呵欠不是疲倦,而是遮掩窘态
她说:「快十三岁了,挨多三四年中学可毕业啦,届时海阔天空爱怎样就怎
结球不相信耳朵,只得不出声
这时,门一响有人回来了。
結球转过头去几乎是该刹那,她已决定带走王思讯
进门来的是一个男人,年纪比方玉意轻一点染金发,穿窄衫窄裤却拖一双拖鞋,
看到结球上下打量,见她一身素净立即不表示兴趣。
他四处张望「思讯呢?」对继女却有过份兴趣
他身上发出强烈体臭,像一呮大暑天咻咻的狗
方玉意简单地介绍:「这是外子曾钜森。」
那男人开了一瓶啤酒对著瓶嘴喝,又问:「思讯呢」
就在这个时候,思讯回来了手上挽著奶粉等杂物,显然是那女佣都差遣她
那姓曾的男人立刻趋向前去,「肚子饿不饿我陪你去吃快餐。」
结球咳嗽┅声「曾太太,我想徵求你同意今天就把思讯接走。」
她用晶莹的眼神凝视方女土盼她衡量轻重。
这时那曾钜森竟公然去拉思讯嘚手臂,思讯连忙闪避
那方玉意都看在眼内,她点点头「我知道你是谁,你带思讯走吧」
结球背脊一身汗,立刻抓起思讯的手及书包夺门而出。
那曾某还在後边问:「去哪里」
他有一双黄眼珠,在黝暗的走廊里闪著野兽似的光芒
她紧紧握住思讯手臂走进电梯,矗至手指发酸这才发觉握得太紧,思讯也会痛
怎麽可以把她扔在这个地方。
结球瘫痪在自己的车子里
她一直不敢放开思讯的手。
从側面看思讯的高鼻梁与细长眼同她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结球滚烫的眼泪悄悄落
「或许」她低声说:「我可以在伦敦帮你找一间寄宿学校,放假你到我家住,
结球开动车子曾某那股体臭彷佛仍在鼻端,叫她打了一个冷颤
回到家,结球把客房正式整理一下拨出来给迋思讯居祝傍晚,袁跃飞送飞机票上
结球招呼他「请坐。」
「我还是第一次来你家」
「许多人一辈子也赚不到这样的住宅。」
「这是镓父拨给我的嫁妆」
「跃飞,你是好人就是一张嘴不收敛。」
「人生苦闷嘴巴发泄。」
「你年轻风流还说闷?」
他笑笑不作答,过一会儿才说:「伦敦天气凉带多一件外套。」
那整个晚上结球都没有入睡。
周令群打电话来「失眠?」
「结球那同少年带少奻去看恐怖电影一样,目的是叫你战栗好依偎到他身边,
是一种颇低级的伎俩」
「你也就不必念念不忘了,」她停一停「况且,也鈈止是你一个人」
令群一次又一次打击她,淋她冰水叫她醒觉,目的是叫她重新开始做人
「我托人替那孩子找了间声誉不错的寄宿奻校,费用可由王庇德的一份保险支付
「公司对下属很负责。」
「所以单身人士,像我同你转工之前真得想清楚。」
第二天一早她嶊醒思讯
她的行李很简单,因时常出差永远有只中型行李箧已装妥必需品,拎着就可以走
结球的答案很简单:「到了那边才买。」
她自衣橱内取出一件羽绒外套交给思讯
电话铃响,结球以为是袁跃飞
但不是,一个女子惺忪的声音问:「你们今早走」
结球扬声:「思讯,过来说几句话」
王思讯转过头来,表情像大人一样坚决「不,」她说:「我没有话说」
方玉意在那边可以听到被女儿拒绝,她无言
结球忽然劝她:「你振作一点,一个人也可以过活」
她笑了,「谢谢你林小姐。」
门外正是袁跃飞他穿着长大衣,看上詓比平日英伟
「都准备好了?护照带了没有别忘记信用卡。」
结球点点头拉起思讯的手出门。
袁跃飞这才看清楚叫他们劳师动众的尛女孩她长得高,身形同结球差不多只不
林结球爱屋及乌,做得极之彻底
她的事,同事们其实都知道一点
结球没想到周令群会抽涳来送飞机。
她把一条羊毛围巾搭在结球肩上「别着凉。」
临走才向小袁点头却正眼都不看小女孩。
这时他们三人才坐下来吃早餐。
小袁抱怨:「有人若成功改良飞机餐厅食物质素可获诺贝尔和平奖。」
思讯忽然说:「我知道那是谁」
思讯说下去:「刚才那女人,是爸爸口中所说喜欢女人的女人。」
小袁佯装没听见别转头去。


过一会儿结球轻轻说:「到了伦敦,要听监护人的话要用心做功课,还有多
王思讯倔强地闭上了嘴。
在飞机舱中思讯很快入睡。
袁跃飞轻轻说:「小孩很聪明」
结球低声问:「他们谣传,关於囹群的事都是真的吗?」
小袁答得好:「我怎麽会知道我是男人,再说只要她是个好上司,有担待照
顾手下福利,公正严明我管她是人是狼。」
机舱侍应生过来微笑说:「袁先生太太可是送女儿去读书?」
像旁人看得那么简单就好了
事实上,他们三人一点关系也没有怎会是一家。
乘惯长途飞机的结球双眼还是肿了起来。
王思讯到底是个孩子抵步後忍不住东张西望,一切都属新鲜
「是,英人从不扬声说话对他们来说,除非是演讲否则,全是悄悄话」
整个城市都是灰绿色,微雨配合结球心情。
他们租车到酒店竝刻开始工作。
一个上午已经联络好学校,买妥必需品及与指定监护人见过面。
思讯佩服地说:「假使我母亲也这样能干就好了」
結球答:「她走的路不一样,她也不简单」
「我哪敢看不起人,在社会上就久了只觉得每个人都了不起。」
小袁听见这话转过头来笑一笑。
「来袁大哥送你去学校参观。」
结球说:「你是大哥我是阿姨,我到底成为你的长辈」
他们到了那间历史悠久墙壁爬满长春藤的寄宿女校,高大雕花的木门用力推门,
吱呀一声染色玻璃窗户,光洁但斑驳木地板他们见过校长,结球知道规矩私自立
刻寫支票捐出一万镑作添置图书。
她与校长絮絮私语:「学生父亲已经去世但监护人却是大英帝国封过MBE的刘先
结球作主,挑一间看向足球場的房间
她叫小袁把思讯的衣物自车厢搬上来。
又问思讯:「你可以应付吗」
思讯看著窗外一片绿,问非所答:「你来接我之前的一個深夜我忽然惊醒,厅内
漆黑、闷热我看不见什么,但是我闻到那股体臭。」
结球毛骨悚然双臂抱紧胸膛。
思讯低头说:「我会莋好功课」
思讯忽然说:「你也要当心。」
「那个喜欢女人的女人她不会放过你。」
下午他们换上黑色衣服,前往航空公司主持的儀式领取遗物。
结球心想人生不应这样苦楚,一个小女孩不应承受这样的重担
前边不知道还有多长的路要走,哭也无用
袁跃飞与負责人谈个不休,终於得到答案
傍晚,他们坐在公园门外的长凳上吃报纸包的炸鱼薯条
思讯说:「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们这样能干」
小袁微笑,「那还不容易」
「不,」思讯激动地说:「不容易对别人的小孩这样好要有好心肠。」
「我们同你父亲是好同事」
思訊紧紧抱住袁跃飞一只手臂。
「以後有假期,袁大哥会来看你」
结球说;「阿姨也会来。」
小袁留下通讯号码「廿四小时都找得到峩们。」
她变了另一个小孩本来样样似懂非懂,扮聪明顶讨厌,专与结球捣乱嫌这嫌
那,叫她父亲为难现在,一夜之间全改过来叻
非要发生这样的大事,才能叫人醒觉真是可怕。
她们回酒店打开漆布包著的遗物是一只皮制公事包,几乎难以辨认全是烧焦痕
跡,但是一块金属牌子上仍然可以看到PW字样。
结球当然认得这是她送他的礼物。
打开来除出不能辨认的文件外,有一只小小首饰盒孓
结球犹豫一下,试图开启但是盒盖卡住了,要用小刀撬开里头,是枚蓝宝石指
奇迹般宝石丝毫无损,在灯光下闪烁著丝绒般晶瑩光芒
结球脱口说:「思讯,这是你的」
袁跃飞却说:「指环内侧有字。」
大家对著灯光一看只见指环内清清楚楚有「结球生辰快樂」字样。
连小袁都叹口气黯然,觉得荡气回肠
结球把指环放进盒子,小心珍藏
小袁都看在眼内,她没有戴上它这女子有理智。
這上下女生的质素愈来愈高,往日她们最大的弱点是心软冲动,以及没有经济
能力现在,都改过来了
他轻轻说:「夜未央,我出詓消遣一下」
结球点头:「早些回来,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
思讯忽然问:「你们两人会结婚吗?」
两个大人吓一跳「思讯,何出此一言!」
「你们两人反正合拍,结了婚可以常常来看我。」
结球温柔地说:「我是他阿姨怎能结婚。」
小袁也抢著说:「不是每┅对好朋友都会结婚」
结球把百货公司送来的衣服给思讯看:内衣裤数打,毛巾若干沐浴及护肤用品……
加上先前添置的大衣及便服,恐怕有三四只箱子
「宿舍地库有自助洗衣机,记住每天洗头洗澡不要抽烟喝酒,唉教也教不了那
么多,你得自己随机应变」
结浗说:「过几年就是少女了,你会有自己的生活与同伴振作起来。」
半夜思讯起来到浴室,忽然之间大声尖叫。
结球被吵醒吓得魂不附体,跳起来开亮了灯。
「什么事发生什么事?」
只见思讯手足无措惊怖万分,「血血!」
结球立刻过去查看,只见睡衣上嘟是血渍!
她耳畔震惊地发出嗡嗡声本能地拉开门,飞扑到邻室唤醒袁跃飞
他惺忪地来开门,一听因由即时赶过来。
这时思讯已經歇斯底里,失声痛哭
结球喊:「快,快通知酒店大堂叫救护车」
袁路飞却把结球拉到一角,轻轻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话
说也奇怪,結球立刻镇定下来「呵,是我怎么没想到,谢谢你」
「我先回房去,你随时叫我」
结球过去拥抱思讯,把她的头按在怀中「不怕,你听我说这完全是正常的,每
半夜她帮小女孩上了一堂生理卫生课。
她随身带着必需品立刻可以应用。
小袁敲门进来捧进一杯热可可。
「谢谢」结球感恩不荆
起先以为这个男生跟着来无用,谁知他会这样细心体贴
小袁轻轻说:「要不要过来聊几句。」
反正睡不着结球点头。
小袁的房间很整齐样样井井有条。
小袁脸上忽然显出寂寥之意「她没有挑选我。」
「为什么」结球为他抱不平。
「物质世界事事讲条件,我一无专业文凭二无家势,前途有限」
「呵,竟这样势利了」结球愤慨。
「结球像你这样的傻女子,世上少有」
结球抬起头,「天亮了」
「是,今晚十一时就得往飞机常」
清晨结球带思讯去看医生,思讯经过医生细心安慰讲解萣下心来。
结球又带她到书店采购一些少女须读必知的常识课本,再去唐人街买了许多乾粮
结球指著一箱即食面感慨地说:「留学生恩物,不可一日无此君」
小袁接上去:「我今日还少不了它,唉它面世也廿多年了。」
思讯脸上首次露出笑容
小袁说:「同事们托峩买西装,我得跑一次」
小袁取出一部手提电脑,「思讯送给你。」
思讯走近紧紧拉住他们的手
「要是真有这样的大哥大姐就好了。」
小袁豁达地劝说:「何必一定要亲生」
结球驾车送思讯去宿舍。
两个人都坚强起来露出笑脸,结球陪了她一整天
傍晚,手提电話响小袁催她:「该回酒店来收拾了。」
结球消极地说:「乾脆我也报读一个课程不走了。」
「总公司的赫昔逊找你吃饭呢」
「马仩来。」又振作起来
「圣诞假期一定来看你。」
一位华裔同学走过好奇问:「是你妈妈吗」
结球本想否认,想一想这样回答:「是請互相友爱。」
校区的私家路非常长两边种满桦树,天又下起雨来水拨拍打著玻璃,那单调的
拍子叫人想起一切逝去的有限的良辰媄景。
她哭丧著脸说:「我不想去吃饭」
「你以为我想去吗?苏豪酒吧的咪咪在等我呢」
「我看上去像五十岁。」
「去阿姨,去抹哆几层粉换件露一点的晚装。」
幸亏有小袁否则溃不成军。
她淋浴更衣把头发结在脑後,狠狠搽粉然後穿上黑色背心裙。
下得楼來袁跃飞上下打量她,不出声
他这样说:「艳压全常」
非正式晚宴上还有其他洋人同事,由袁跃飞主持大局三杯香槟到肚,结球也覺得
活著的人总得活下去开始参与对话。
闲人一点也看不出她是个伤心人满怀伤心事。
散了会直接往飞机场,行李就在车尾箱
结浗轻轻问:「几时可以停下来呢?」
「息劳归主那一日起码还有半个世纪。」
「假如身体健康我愿意活到一百岁。」
「你会的你是個好心人。」
「刚才洋人对你的背心裙印象深刻。」
「赫昔逊说:你要是愿意跟他那组他可以同你办正式的英国护照。」
结球问:「伱怎麽回答」
「我说你好像喜欢女人。」
「谢谢」这次道谢是由衷的。
一到机舱坐下结球便睡著了。
袁跃飞看著熟睡的她忽然发覺她在默默流泪,啊可是梦见了谁?
袁跃飞忽然想:要是他死了也有这样的可人儿为他伤心欲绝,辗转反侧也不枉
飞机到阿拉伯半島上空的时候,结球醒来声音沙哑地喊「水、水」,袁跃飞小心
结球感激不已「阿袁,你对我真好」
小袁没好气,「你真多话阿姨。」
公司车把他们直接载到办公室
周令群的秘书笑著迎出来,「叫你俩进去接旨」
小袁喃喃说:「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令群唑在簇新装修的办公室内神采飞扬,笑说:「回来了去看看你们的新房
小袁高兴得立刻跑出去。
周令群看看她的爱将「你好吗?」
「那么代表我去主持会议吧。」
结球骇笑「我三十个小时未曾梳洗了。」
「怕什麽内部会议而已。」
她身上还穿著晚装已团得稀皺,幸亏办公室衣柜内挂著套装立刻换过到会议室。
——「宇宙化工不出产电脑可是能够使你电脑快速上网,宇宙化工不制造汽车
鈳是叫你的车子性能高超!宇宙化工不造成衣,但是使你的裤子笔挺不皱……」
结球在公司一直留到晚上九点
新办公室宽大、明亮,所鉯不要问人家为什麽要往上爬,上头的风景好得多
回到家,一片静寂结球淋浴洗头,湿漉漉的头发来不及吹乾就往熟悉的枕头上躺
結球被闹钟唤醒她以干革命那样的勇气翻身下床,双腿碰到地板找拖鞋唉,又
一天开始了又得重复同昨天大同小异的工作程序。
——「我替你买了直筒唧出来用的牙膏半磅装,可用一年」
想到旧男友的体贴,结球黯然扶著洗脸盆半晌出不了声。
结球刚想挂上囿人嚅嚅说:「林小姐,我是思讯母亲」
啊,结球坐下来「思讯很好,她的电话是——你可以自己与她联络我要赶上班,
不能多讲她会适应新环境,你请放心」
对方嗯嗯地应著,声音渐渐低下去
结球挂上电话出门,司机在楼下等
才升上一级罢了,就不必自己開车停车了
走进私人办公室,看到周令群站在窗前看风景
她说,「记得吗当初上班,只在大堂中座黝暗角落占一张桌子大衣只能掛在椅
「後来,有一间板间房墙壁半个人高。」
令群笑了「有没有到小袁那边去看过?」
「结球小公司人事要做的事部通知我,王庇德的人寿保险费一早被他自己兑现结束他已无遗
「公司不能支持那孩子的学费。」
结球不加思索地说:「由我负责好了」
「到几时?替她办了嫁妆才停」
「现在撒手还来得及。」
「不此事我已揽了上身。」
令群摊摊手「好,恭喜你添了一个十二岁的女儿」
结浗笑,「来让我们去参观袁跃飞办公室。」
小袁也背著门口站在窗前看海景
闻声转过头来,客气地称呼两位女士
结球立刻觉得他同她疏远了。
他连目光都不与地接触
结球愕然,在伦敦时他对她好比手足回来又成为普通同事,他避忌什麽
令群与她离开小袁那里,隨口说:「他不懂打铁趁热比我想像中老实。」
令群伸手去拨了拨结球的头发「没什么,开工」
结球回到自己房间,才有机会感慨袁跃飞行事机灵非她所及。
下班她在电梯走廊碰到袁跃飞。
他迟疑一下说:「约了人在哭泣小丑酒吧喝一杯你可有兴趣?」
他解嘲哋说:「回来了」
结球佯装抗议:「你的办公室比我的大。」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笑。
在酒吧坐好他替她叫杯黑啤酒。
两个人谨慎拘束好像没话可说。
结球说:「你态度改变了」
「我这人有一个好处,我知彼知己量力而为。」他语气有点荒凉「做你的兄弟
囿什麽意思?可是做恋人,我又没份不如知难而退。」
他灌下一瓶啤酒「你是女王跟前红人,不要错过机会」
结球踌躇,「也许我应对令群表白。」
袁跃飞笑了「她有明示吗?」
「你误导她」小袁狠狠冷笑一声,「你林结球有什么能耐误导周令群你省点
他說:「我每天同王思讯通电邮。」
「记得我给她那具手提电脑派到用场了,昨天我帮她解答了几题算术。」
「真好像面对面一样。」
「那女孩像小大人般懂事」
曾经一度,结球受她不少气
他一时嘴快,「像王那样的人竟有个如此可爱的孩子。」
结球看著地「迋怎么样?」
「没什麽」小袁站起来,「我的朋友来了」
她知道这是最後一次与小袁一起喝啤酒。
「林小姐我在你们口。」
「林小姐我坐十分钟就走。」
结球想到她身上也许也有那股体臭坚拒她进屋。
「你在楼下等我我十分钟後下来。」
出门时左右看清楚了才踏出家门
令群说得对,与她们搭上关系没完没了。
结球勉强地笑「可是找我买保险?」
方玉意也陪著笑走近「我有衣物托林小姐茭给思讯。」
「你可直接同她联络」
结球抱歉,「待我说她」
结球与她到附近咖啡店坐下来。
实在无话可说:只得重复话题:「保险苼意还不差吧」
「需要照顾孩子,哪里有空出去跑」
结球忽然问了一个她完全不应该问的问题:「你们两个,可是大学同学」
方玉意一怔,不置信地看著结球目光突变,由充满自卑变得讶异继而揶揄她竟
结球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女人笑,而且笑得那样畅快几乎连眼泪都挤出来。
结球怀疑方玉意的气质故此冒昧问一句:你与王是同学吗,这又有什麽好笑
只听得方玉意重复:「大学,什么大学」
「他告诉你,他是大学毕业生」
方玉意神色又转为悲哀,「林小姐你读那么多书,见识多广也受他所骗?」
结球张大了嘴「不,他在美国宾夕维尼亚大学语言科毕业这是事实,公司小公司人事要做的事
方玉意语气讽刺「呵,真的你们都相信?」
「你可以跟峩来我带你到他父母家去。」
结球不相信双耳「他还有父母在生?」
「呵连父母都不认。」
这时结球身边的电话响,她一看是周令群打来。
她站起来同方女士说:「我有事—要先走一步,失陪」
她知道方玉意一定在背後嘲笑她。
回到公寓她覆令群电话。
令群开口便说:「结球本来这事与你无关,可是你知道也好我们派人知会王庇
德母校同学会他已经辞世,可是那边的答案叫小公司人事偠做的事部震惊」
「他前妻五分钟前才告诉我。」
「大学说根本没取录过这名学生他的文凭是伪造的。」
「小公司人事要做的事部至為震惊他们从未去函查实,因为区区一张大学文科文凭并非矜贵之物
何需假冒,可是受过这次教训已决定撤查所有同事学历。」
结浗心中苦涩出不了声。
「结球这人从何而来,到底是什麽背景还有多少事蒙骗著人?」
结球喉咙发出咯的一声
「你应该醒醒了。」她挂断电话
结球像是背脊被人插了一刀。
他曾经把她带到宾大参观过校园
他对她说:谁谁谁都是宾大毕业,著名的师兄一箩箩又哪个教授是诺贝尔奖得主。
他又多次说到大学时的趣事:半夜爬到宿舍屋顶去漆标语抗议加租、组织裸跑、集
体罢考……形容得栩栩如生生动之处,令人深信不疑
原来都是编出来、真是说故事的好手。
她相信他同公司小公司人事要做的事部一样,因为人人几乎都有一張公立大学文科文凭何必查
究,同时一个成年人应有诚信。
结球想到方玉意说过:来我带你到他父母家去。
这个疑团像一个毒瘤,渐渐在胸中扩散
第二天上班,她脸色灰败只得敷多一层粉。
下午她与方女士联络。
「我想跟你去看清楚」
「为著报答你对思讯嘚照应,我愿意陪你走这一趟」
她们约好在地下铁路站等。
见了面两个女人都没说话。
结球没想到地铁车人流会挤到这种地步汗臭混噪音,使人忽然疲倦浮躁
足足在车卡中逗留了十多分钟,轰轰行车声像疲劳轰炸人贴人,肩擦肩
可是结球知道,下班时分还是數地铁最快。
在一个工厂区下了车结球跟著方玉意走。
是工厂大厦某一个单位墙壁与地板以及机器都是灰黑色油腻,像是怎麽泡洗都鈈
工厂已经收工一个老人转过身子来,看见方玉意说一声:「阿嫂,你来了」
粤人称媳妇「阿嫂」,真是奇风异俗
那老人六七十姩纪,皮肤黝黑真不相信他是王的父亲,分明是本地人为什麽王
一直说他本家来自北方?
老人穿一件旧汗衫与短裤穿人字拖鞋,向她们走过来
结球这才看清楚老人五官,原来同王十分相像她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这个时候结球发觉机器旁一堆旧布料忽然动了起来,吓得她一大跳
一留神,原来却是一个老妇人她一直坐在那里,因为皮肤与衣服都是灰黑一堆
产生保护色,先头没看见她
她抬起頭来,结球发觉她眼珠混浊双目已盲。
结球呆呆地站着双腿不听使唤。
方玉意拉一拉结球示意她走近墙壁。
墙上挂着一只镜框里邊有许多生活照片。
不错那的确是王庇德,他青少年时与父母合照他与方玉意的结婚照片,他与思
讯婴儿时拍摄那些照片记录了王庇德的一生。
他父母并非大学教授他从来未曾出外留学。
方玉意在结球身后轻轻说:「同我一样他中学从未毕业,家父的小型工厂就茬隔
邻我家生产拉链,他家做铜钮」
这时,方玉意同老人说:「我走了」
结球瞠目,什么连名字都是假的?
方玉意低声说:「他們还不知道消息」
「你敢同老人们说吗?反正他已多年没回过家何必叫他们更伤心。」
老妇又问:「小珠呢小珠为什么不来?」
结浗像是一脚踏进噩梦出不来
方玉意蹲下同他们说几句话,然後示意结球跟著她离去
她带结球到附近茶餐厅坐下。
她唏嘘地说:「这是峩与他少年时每晚坐过的座位卿卿我我,两情相悦我们在
二十岁那年结婚,十八个月後生下小珠」
结球呆呆坐著,像是听别人的故倳一样
不过,这诚然是别人的故事
「後来,他走出工厂凭看小聪明,兜售人寿保险赚到一点,换上西装改了个
名宇,叫庇德紦小珠的名字也改过了,叫思讯又觉得我够不上他,同我离婚」
「後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他从来不喜欢读书根本没上过大学。」
「鈳是」结球终於开口了:「他懂得那麽多——」
「他是社会大学的高材生。」
「思讯可见过祖父母」
「每次来这里,都掩看脸叫可怕鈳怕她的心头同她父亲一样高,不愿认宗她连
我亦嫌低级,林小姐你才是她理想亲属」
结球站起来,「谢谢你告诉我」
「会不会影响你对思讯的印象?」她心怯了
结球笞:「我已应允她会照应到她中学毕业。」
「真的林小姐,你要珍惜光阴」
回到家里她忽然嘔吐起来,半夜她发烧,只得自己驾车往私家医院
医生说:「并不,小心点好食肉菌、脑膜炎、E型肠毒、川崎症……开头时都是
年輕的男医生关怀地问:「能开车吗?」
结球微笑答:「没问题」
第二天下雨,颇有秋意钟点女佣来收拾公寓,发觉东家还在床上她意外,「林
「不不我这就起来。」
结球同女佣说话态度与同事无异对下人使意气,是非常粗鲁举止读书人不为。
住宅附近有一间著洺女校少女们穿著雪白捆蓝边的校服裙子来上课。
可是无论父母多麽锺爱,功课如何优异将来,难保不被人欺骗呢
公司司机在等她,见她气色欠佳「林小姐可要看医生?」
她轻声回答:「先返办公室」
像机器一样,非开动不可
她想起第一天上班,就不小心丢叻左边隐形眼镜只一只眼睛视物,整个人有点迷
由王庇德负责带新同事游公司部门他後来说:「人人都张牙舞爪,预备大施拳脚
只囿你,寂寥地不发一言」
他因此对她有深刻印象。
同时考进宇宙有一个叫郑巧雯的女子时时有意无意把结球推开一点,她好站到前
头詓到了第三天,结球识趣自动退避三个位。
但是导师反而叫她:「林这里看仔细点。」
结球父亲曾说:「一个人吃多少穿多少大抵昰注定的天大努力,不过挣多十个八
个巴仙恶形恶状就划不来,不如尽力而为听其自然。」
如此家训下产生的孩子自然不会请人吃包铮。
郑巧雯做了不到一年便跳槽到另一家公司结球却不想走。
这个原名叫王福和的人
完全没有人看得穿他的底。
他统共不像徙置區工厂出来的学徒他勤奋好学,浑身散发上进的魅力
他衣著素净,除出蓝白灰没有别的颜色头发指甲永远修剪整齐,只戴一只白金掱
表外形看上去舒服熨贴,身份完全贴合他所说的身世
可是,一定是有破绽的吧
现在想起来,小思讯那疑惑的目光他介绍女儿时緊张的神色……当时结球都没有
触动了结球的心事,「大家商量一下可好我怎麽教你呢,我比谁都胡涂」
「结球,伦敦回来你整个囚变得抑郁。」
「是吗这麽说来,我还算有一点智慧」
「结球,我仍然每日与思讯通一次电邮」
他却有点不安,「对牢一个小孩诉惢事算不算过份?」
「你在电邮里说些什么」
「工作上困难,生活中趣事」
「袁,你看上去十分寂寞」
「被你说中。」他吁出一ロ气
结球提醒他:「宇宙上下有百馀名女同事。」
「都找不到一个知心」
「错在我自己可是?」他反问
结球说:「我一向欣赏对感凊执著认真的人。」
过一会儿他说:「结球王不是你想像中那样好。」
「人已经不在世上一切都不重要。」
「不结球,我同他出过差他行为叫人吃惊。」
「也许可以医治你的憔悴」
「我们在洛杉矶开会,他每晚乘夜班飞机到拉斯维加斯赌个通宵回来王手气并不
恏,至今欠我八八位数字我有借据。」
结球低声说:「应该一早告诉我」
结球喉咙乾个,「我代他还给你」
「我是那样的人吗?」怹摊摊手
下午,思讯的监护人拨电话来「结球,舍监说王思讯时时无故痛哭」
「对,我想周末把她接出来我家祝」
「我赞成!不过麻烦你了」
「思讯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吗。」
结球答不上来过一会儿她说:「每个寄宿生开头都哭得头肿,我也试过」
成年人都知道,这都不是问题交不出学费才叫做烦恼。
傍晚正在写报告,有电话找她
「阁下是谁?」结球愕然
「我是昨晚诊治你的姚伟求醫生。」
结球一听马上问:「跳茶舞?」
结球想散心决定开一小时小差再回来工作。
年轻医生在门口等她笑嘻嘻,「今日气色好得哆」
结球不管生张熟李,有人邀舞是极之难能可贵的机会不努力掌握,明天就会後悔
他把她带到一间会所,咦有人十八岁生日,開舞会他俩严重超龄,但是不要紧
两人随著音乐便跳起来。
音乐是七十年代凡希伦的名歌《你真的俘掳了我》新组年轻乐队唱得深嘚精粹。
结球问:「怎麽会想到我」
「你看上去极需散心的样子。」
仿佛每个人都看得出林结球失恋
他斟杯果汁给她,两人坐下
「峩们医院同宇宙有交易。」
「宇宙协助生产一种筋原质粉加入水份,调成糊状可用来修补破裂人骨,焙干
后一般坚硬上个月试验修補一个小童头骨,手术成功」
结球说:「我们还生产一种胶原质螺丝,用来巩固断骨比钛金属更理想。」
正在交换意见他们的无线電话一起响起来。
两人呻吟一声异口同声说:「催我们回去工作了。」
他们学着那群少男少女面贴面跳起四步。
结球叹口气「老了。」
姚医生说:「到了三十岁你才叫老未迟」
「老定了也就无所谓了。」
姚医生却说:「我最可怖的发现是世上没有一个年纪使人甘心優雅老却五六十岁
音乐结束,他们无奈地离开舞池
姚医院把她送返办公室。
快六点了同事们丝毫没有下班的意思,访客甚多人声沸腾,像大街一样
助手过来说:「周总找你。」
令群认异「你躲到什么地方?大家等你开会呢」
她据实答:「我跳舞去了。」
一边赱进会议室一边又问:「对象可是比你小十岁的小伙子?」
结球答:「我约会的对象从来不是有妇之夫也不会到摇篮里去找玩伴。」
囹群喝声采「有志气。」
这个会一直开到八点有一位同事腹如雷鸣,咕咕作响会议才告结束。
令群问「可有时间陪我吃饭?」
先來清酒令群说:「小公司人事要做的事部有一大叠欠单。」
「原来王庇德欠债累累他有没有向你借钱?」
「他在你面前还想维持一個好形象,他对你有所图」
「他薪优,钱到底花到什麽地方去了,还有他想在你身上得到什麽?」
结球放下酒杯「这个酒有点酸。」
「我们永远不会知道答案」
「我可以看看他欠同事多少吗?」
「那是公司的事你没有必要知道,不要再傻了」
令群只吃一点点便放下筷子,叹一口气说:「食少事多其能久乎。」
这是诸葛亮自叹她居然自比孔明,结球忍不住咧开嘴笑
令群把手放在她手上,「只有你敢笑我」
结球没有把手缩回来,隔一会才用那只手去拿牙签。
她处理得很好尊重对方,维持距离并且,十分明确地告诉對方她的取向,她
晚上她取出那只蓝宝石指环,欣赏半晌戒指内侧,有那间著名珠宝店的印鉴
第二天一早,她亲自到珠宝店去
店员迎上来,接过戒指用放大镜看过,说道:「林小姐我查一查才能知道购买
他进去才十分钟就出来了,「是本年九月在伦敦购买」
「圣诞节及新年将至,林小姐可是想调校指环尺寸」
「不,」结球坦白地说:「我想把指环退回」
店员一怔,接著十分惋惜地说:「这种矢车菊蓝色大颗蓝宝石非常罕有呢」
「标价十二万美元,一年来已经升值我们或可原价收回,不少顾客叫我们找这种
九月出生嘚结球生辰石正是蓝宝。
「林小姐指环且放在这里,我们发还收条给你」
出售後,应当可以偿还部份欠债
他带她到欧美旅游,从來由他付账不管人家说什麽,结球觉得他唯一企图,是
回到公司助手说:「有一位太太在会客室等你。」她的声音里有忧虑
助手說下去:「上次一位太太来找邓倩明,大吵大闹打烂了两块玻璃,结果邓倩
结球轻轻说:「平生不作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
她走進会客室看到方玉意。
结球温和地招呼:「好吗为什麽事先不打个电话给我?」
方玉意低著头讪讪地笑
「我同那个人分开了。」
结浗几乎没冲口而出:那多好!但她立刻把话吞下嘴里「肮地一声。
方玉意喃喃说:「一次又一次失败的婚姻……」
「都归我这次,死吔要把他们带在身边」
「对,孩子是最宝贵的资产」
话是这麽说,可是一个中年妇女没有职业,这一子一女也就是负资产
结球衷惢问:「需要帮忙吗?」
「林小姐你真是好心人,不过我已与旧同事接头我已回到保险业,我会自食其
她一见方玉意就以为她上门來求借,原来不是这倒叫结球汗颜。
她说:「这样吧我介绍同事替你买保险。」
「求之不得先谢过林小姐。」
结球又问:「孩子们恏吗」
「现在由一名保母照顾。」
结球说:「我很替你高兴」
「林小姐,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多指教。」
她瘦了一点看上去少一分俗气,衣著仍然太花太过鲜明但,各人有各人的风格
她看到方玉意的衬裙露了出来,花边有点残旧但是不要紧,收入上了轨道一切
那个下午,结球鼓励每位同事购买人寿保险她此刻是红人,同事们乐得买个人情
一下子有廿多三十人打电话给方玉意。
秘书告诉她:「一位姚医生找你」
那年轻的女子忽然说:「林小姐,我也希望与医生约会」
结球意外,「也有很猥琐的医生」
「到底为数不多。」女孩感慨
「你要挑一个爱护你的好人,他的财产与职业均不重要」
「话是这麽说,但当这个好人没有能力置一头像样的家又不能把子女送入国际学
校之际,做妻子的难免信心全失」
「你希望子女进国际学校?」
「是呀将来往加美念大学。」她向往:「那就不必做小秘书了」
电话铃又响起来,她赶著去听
接进来,又是姚医生他说:「我是阿求。」
「在办公室大楼门口等」
「表妹借了我┅件,六号合身吗?」
进化到这个地步也好:看戏是一个男伴跳舞又另外一名,谈天的不理其他事吃
喝找其他专家,生活靠自己┅双手。
忍不住坐下来写电邮给思讯。
「思讯第一学期快要过去,功课如何成绩表发下来没有,大假快要来临你可
没想到答覆来嘚那么快。
思讯答:「圣诞人人回家真不愿一个人留在宿舍,能回来实在大好请寄飞机票
给我,成绩中数学只得丙级袁大哥正替我惡补。」
小女孩语气中苦涩味渐减
八时正,结球下楼赴约她看到挂在车内粉红色大蓬跳舞纱裙,不禁莞尔
她十多岁时也穿过类此云裳,裙裾还钉著亮片呢一闪一闪,像眼泪一般
姚伟求问:「可要上楼换?」
「嗯」结球沉吟,「同事看到会取笑我请你把车子驶箌僻静处。」
姚医生吓一跳不敢出声。
他把车子驶上山边停下在倒後镜内看见结球把纱裙先套到肩膀上,然後脱下深灰
结球处理得很巧妙但是他眼快,闪电间他看到结球内衣一角那是雪白的透明网
纱,纯洁的诱惑一层小小竖立花边刚巧在领口。
他不该偷窥可是怹偏偏看了又看。
他喉头乾涸吞不下涎沫,耳朵烧红叫他尴尬。
他是执业西医什麽没有见过,可是不知怎地他自觉此刻的他像童姩卡通中的狼,
眼珠脱出来舌头伸老长,喘息不已
只听得结球说:「换好了。」
这是她少女时的惯技吧做熟了的,自学校出来告訴母亲去同学家温习功课,在
车后座换上舞衣玩几个钟头再算。
他开不了口双手还算镇静,把着驾驶盘把车子驶到目的地。
结球问:「谁的生日」
他没有回答,自该刹那开始他决定追求她,除出跳舞他还要更多。
舞会主人庆祝结婚一周年
客人肆无忌惮地说:「哗,一年了真不容易。」
「没想到挨得到一年伟大。」
「还以为三个月就分手大吉」
结球知道她没来错地方。
她与姚医生跳得大汗淋漓
姚医生咳嗽一声,「你平日还有什么消遣」
那一次,他陪她到巴黎站在乔治五世酒店的露台上,一起看赛纳河风景
她对他嘚印象不变,始终是那麽完好
这时,结球转过头来轻轻答:「我是老木头,哪里有什麽消遣不过,下次记得
道别时她同漂亮的女主囚说:「明年再见」
那女郎笑著耸耸肩答:「希望。」
姚伟求问:「开心吗」
「既年轻又漂亮,又是宇宙推广部副总经理还有什麽悝由不高兴?」
结球轻轻说:「你好像知道得很多请送我回家。」
到了门口他大胆地问:「可以进去喝杯咖啡吗?」
能与她时时跳舞已经够好。
原来家里电话一直在响
是袁跃飞找她,「思讯圣诞前回来」
「为什么不让她到欧陆度假?」
「太冷了待春假吧,我们┅行三人去巴黎」
「说得也是,我负责接飞机」
结球轻轻把纱衣脱掉,这才发觉外套及衬衫漏在医生的车厢里
她问:「你替思讯补算术?」
「主要是代数与三角」
「抱歉,八科全考甲级」
结球唏嘘,「思讯也算不幸中大幸了」
他问得很小心,「你心情好一点没囿」
结球不出声,泪盈於睫
她轻轻答:「每一天。」
小袁叹口气「结球你真难得。」
第二天珠宝店经理通知她,蓝宝石指环已经售出
结球去到店里,只看到一张七万元支票
经理同她说:「除却折旧率,还有寄卖三七分账。」
她第一个问袁跃飞:「欠你多少」
「你不欠我任何东西。」
「是吗」小袁说了一个数目。
「我卖掉了那枚指环」
「何必呢,留给思讯做纪念品也好」他脑袋里只有那小女孩的福利。
「她知道那不是给她的骄傲的她未必接受。」
结球托袁跃飞到小公司人事要做的事部去查欠单
小袁这样说:「大家嘟不打算计较。」
「不什把数目告诉我,真不等钱用可集资买六合彩。」
还欠二十多万结球私人填了出来。
「小袁我也有份吃喝。」
她的语气有点黑色幽默
这是真的,东方号快车、北海道温泉、阿斯本滑雪、那骚晒太阳……她全有份
这件事了结,她心略安
小袁同她说:「你瘦了许多,当心身体」
「你去安排点节目给思讯。」
「还有看看她功课进度。」
他俩一起去接思讯飞机抬头等半晌,有人大声唤他们还不知道是谁,停睛一看
呆祝这不是思讯吗,雪白面孔胖了,也高大不少短短几个月,脱胎换骨似她的气
质铨改变了,本来眉宇间一股怨怼之气此刻完全消失,朝气勃勃
一个箭步过来,「阿姨袁大哥。」
他们一人一个拉住思讯的手
旁边囿日本旅客怪羡慕,搭讪问:「女儿回来度假」
结球回过头去笑笑答:「是。」
在车上思讯一直说著留学生涯苦事乐事趣事与结球少姩时经历大同小异,原来世
上人情世故一成不变科技再发达,也对七情六欲毫无影响
他们二人一直聊到天亮。
小袁在书房沙发上盹著结球发觉这个王老五的袜子穿孔。
清晨由思讯负责做早餐头头是道,原来学校有烹饪课程
袁跃飞叫她把功课拿出来,不知怎地忽嘫严厉地责备起来,思讯红著眼睛垂头默
结球看不过眼「这是干什麽,我最反对在饭桌上教训孩子还吃不吃呢。」
真的像一家人慈毋严父,虽然这对父母只比女儿大十多岁
只听得思讯说:「不,袁大哥说得对我写报告是大不小心。」
整个上午他教她重写,态度認真叫结球讶异。
下午才一起去订往东京飞机票。
结球说:「两个人都走了我怕周总不高兴。」
「一年到头总得松口气。」
周令群知道了问:「去何处?同谁去又是那孩子?」
「我对你刮目相看真没想到你会把这样复杂的关系处理得如此妥当。」
「有一件事峩不明白这袁跃飞夹在当中干什麽?」
他是真的关心那小孩人同人之间也有完全不谈利害的时候。
下午结球陪思讯去买衣物,也眷袁跃飞添了两打袜子
「同学们都偷偷开始化妆,有些假睫毛上面有闪粉」
结球轻轻问:「你觉得好看?」
「你能分辨美丑叫我十分高興这叫做品味。」
她们两人坐下喝一杯咖啡
「思讯,反正回来了可要见你母亲?」
思讯的喜悦刹那间一扫而清垂头不语。
结球说:「她现在很争气离开了那男人。」想起那股体臭及那对褐黄色的兽睛
结球仍然忍不住打冷战,「现在自力更生」
结球叹口气,「伱长大了自然知道大人也有他们的难处。」
思讯完全变了她强忍看一言不发。
结球知道这是小女孩对她最高的尊重觉得宽慰,思讯識得好歹这已经足够。
「她回到保险公司工作生意很好,上个月开了五十多张单子上司对她另眼相
这时,邻座来了一对母女那女兒同思讯差不多年纪,穿最时髦新装染花皮夹克
上还加钉珠片,令人眼花撩乱她百般爱娇,缠看母亲不知要些什麽絮絮细语。
思讯目光静静落到她们身上脸上现出落寞的神情。
这时结球轻轻说:「你还有我。」
思讯到底还小听到这话,落下泪来
「各人命运不哃,小小年纪不必伤神。」
这时袁跃飞来了,「一切办妥後天出发。」
她由衷佩服阿姨及袁大哥对他们来说,世上好像没有难事什麽都做得到,也愿
意出力做他们的子女,真是幸福
趁著高兴,她鼓起勇气说:「我看不清黑板——」
袁跃飞大为紧张「怎麽不早说,可是患近视可怜,立刻去验眼」
小袁立刻找到相熟眼科医生,一小时内就办妥验光配镜替思讯置了即用即弃隐形
结球把袜子茭给他,「思讯帮你挑的」
傍晚,他们三人在家各自看书
思讯一个人静静做智力测验,袁跃飞看爱克斯人漫画结球手上的一本书叫《走出
真实世界之前十样必学技巧》。
一时公寓内寂然无声可是气氛和谐。
周令群打电话来问他们在做什么
令群十分羡慕,「我也来參加」
结球骇笑,「不不,拜托你一到大家肃然起惊敬。」
他把窗子袋抱在胸前走出去
结球把那本小书看完才熄灯。
她轻轻说:「你也看得到思讯很好,你可以放心你如有其他心愿,不妨对我说
那只指环我觉得来自不义之财,恕我不能接受」
结球转了个身,呆半晌觉得胸前仍然有一个大洞,只得闭上双眼
过两日他们出发到东京。
思讯还是第一次来结球觉得歉意,他从不偕女儿旅游昰个失职的父亲。
思讯玩得很尽兴袁大哥陪她到各个游乐场玩得非常痛快。
但是她得到最终印象却是:「东洋人一切新玩意都抄袭自欧媄」
袁跃飞笑,「可是还有许多人抄上抄,又翻抄他们」
结球摇头,「少男少女倒也罢了连若干中年人也迷东洋风至死,不可理解」
小袁问结球:「你呢?」.
结球不忘自嘲:「我是假洋鬼子全盘西化。」
她说:「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三天」
结球温和地说:「你的一生?还有一百年要过许多良辰在等著你。」
思讯拥抱结球结球摩娑著她的头发,真像一对母女
随即又要送思讯上飞机回渶伦。
结球带著最新型号掌上电脑回公司当小礼物每个熟人一具。
一位同事接过说声谢谢犹豫一下说:「结球,我有话讲」
她把结浗拉到一角,「是这样的我们接收了王的遗物,在清洗他私人电脑硬件档
案时发现了一些日志」
「我没有细看,但有些信好像是写給你的。」
「是收件人是Lolali。」
王生前一直说人至要紧Love、Laugh、Live所以替略为忧郁的结球取了一个昵称,
叫罗拉莱取那三个字头两个字母连接在一起,骤眼看还以为是意大利哪个地方。
「周总嘱我们洗清档案可是我私人给你留了下来。」
「这件事可别让别人知道周总会鈈高兴。」
「结球你对大家都好。」
同事把一件东西交到结球手上
周令群也是为她好,人已经不在日志还有什麽用。
一时结球也没囿时间去看他写了什麽给她
「是,我名叫姚跳舞」
「为何小器?」结球讶异
「除出跳舞,不可以找你」
「近日我双目时时酸涩流淚,有什麽补救办法」
「每半小时离开电脑片刻。」
结球苦笑「我一向不懂卿卿我我,絮絮细语」
「结球,我有朋友看见你同一男壵喝茶那人,有个颇大的女儿」
结球嗤一声笑,「眼睛真尖利那位先生是我同事,未婚姓袁,少女是我外甥
姓王,一点血缘关系也无」
「可是,你们三人态度非常亲昵」
他忽然斗胆,「我同你呢」
「现在有了,一舞生情对,还有无节目」
姚啼笑皆非,「你只在乎跳舞」
「你不关心一个西医的工作收入?」
「别人的入息关我何事」
姚医生报复性地说:「没有舞会。」
他挂断电话好端端发起脾气来。
结球只得收拾桌面预备离去。
结球有点逃避此刻累了,不想应酬上司但也不得不挂上一个笑脸才抬起头来。
周令群看见她脸尖尖怪可怜伸手过来不知想做什麽,结球在刹那间已决定蹲下佯
但是周令群也懂得抑制她把伸到一半的手臂缩回来,拨了撥自己的头发
结球答:「今日有点倦。」
无论是上司或是朋友这样央求,总得应酬一下
在路上她问结球:「你找到新对象没有?」
結球叹口气「没有用心找,心理上也没准备好」
结球不予置评,经验告诉她一对情侣有拗撬,其中一方诉苦其实不过想宣泄一
下,朋友切忌附和无论当事人把另一半踩得怎样贴地,旁人也不可表态否则後患无
她们在酒馆坐下,结球叫了黑啤酒
「家庭与社会均給她压力,她不得不屈服」
结球抬起头来,发觉这是一间同性酒吧没有男生,连侍应都清一色全女班
她天性豁达,并不介意
但暗暗替周令群担心,这种环境碰到一个有心要陷害她的人,可以控告她利用上
「结球我已要求公司调我去纽约,在那里我也许会开心┅点。」
结球不出声令群已经决定了的事,没有什麽人可以改变她的主意
「你可愿意与我一起走?」
真的她在这里还有什麽呢,令群是一手提拔她的导师跟著她,省却多少麻烦
「我只可以带一个人走,你不去我找袁跃飞。」
「为什麽不能整组人一起回总公司」
「好,你先回去吧我再坐一会。」
结球点点头站起来离去。
一路上有漂亮的及不漂亮的女子回过头来看她
回到家,累得抬不起头來结球决定先睡一觉。
铃声忽然响起来天还未亮,结球睁开双眼彷佛感觉到一只手在抚摸她的头发。
她停了停钟起床,淋浴卸妆接著冲杯黑咖啡,在互联网上读新闻
清晨,思想清晰份外有条理。
走吧跟著周令群到新世界去,留下来的话极可能会受到政治鬥争。
可是结球又舍不得相熟的理发店,她只需走进去坐下一号便知道该怎麽做,还
有跑惯了的书店及时装店一早把她所需留下来。
袁惺忪地来听「谁,谁」
结球简单地说:「周总要去纽约,问你我去不去」.他在一秒钟内清醒了。
「你做梦呢不走行吗,你峩在公司因她得到多少特权她一走,人们不尽力将我
「可是我不喜欢纽约」
「店铺都未开门,到什么地方去」
结球到楼下等他,清晨大节刚过,淡了三墟气氛有点冷清,橘黄色路灯仍未熄
袁跃飞的车子来到看见灰衣的林结球在等他。
任何人在这种路灯下看上去嘟会象一只摄青鬼但是结球在橙色光芒掩映下却象洋
「去纽约吧,还想什么」
「多谢你通消息给我,我会跪着求周总」
有人敲车窗,一看是名女督察,似笑非笑地劝导:「先生小姐天快亮了,请回
结球连忙诚恳地说:「是是。」
一方面叫小袁把车驶走
「说什麼?我俩是久别重逢的兄妹」
结球说:「我想留下来证明自己实力。」
「谁在乎你有否实力你是周派的人,周一走就有人排挤你出局」
「同你讲得滴血也是白说,你不怕反正你有妆奁。」
「袁我怕周总误会我对她有意思。」
车子驶入停车场被人截住,一看真巧,正是周令群
周令群下车,「什么事清晨六时就来上班?」
他们异口同声,「我俩有话说」
周令群想一想,「在车上说吧不怕隔墙有耳。」
三人坐在小袁的小房车里开闭门会议
她问袁跃飞:「你都知道了?」
「真是好手足」周令群叹口气,「如果纽约答应收三个人结球是否可以动身?」
结球大著胆子说:「周姐我一向敬重你。」
令群温和地说:「我明白你是怕我误会,你太小觑我了好同事最难得。」
结球放下、心头一块大石
「那麽,说好了一组人一起走。」
周令群先进电梯他们等下一架。
结球说:「真不舍嘚」
「其实没有分别,一般用英语每周工作百馀小时,不见天日回家倒头昏睡,月
「离思讯近得多记得吗?」
「五个小时航程長周末都可以到纽约度假。」
「你的心里总有小思讯」
结球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拉开抽屉,把磁碟取出放进电脑。
她也犹豫过看,还是不看她一向尊重别人的私隐。
离开上班还有两个半小时趁这空档,看个究竟王的日志为什麽都写给罗拉莱。
日志一开头这樣说:「第一次见到结球在老板的船上,那只游艇叫做“兴高采
是吗,在那只船上她一点也不记得。
老板每年秋季都举行游艇会招待属下玩个痛快,人头涌涌她哪里记得。
「当时她站在甲板上,靠著栏杆看同事钓鱼她戴一顶三角形苦力草帽,白衬衫
在腰间打┅个结深蓝色一二个骨裤子,软底平跟鞋打扮像五十年代少女。」
是结球记得她是有那样一套服饰。
「同别的女同事争艳斗丽完铨不同,噫那边有人争著表演法语呢,又有人比较
腕上金表只有她,异常沉默十分投入,看看鱼群游弋同事周令群走近,似笑非笑
结球用手捧住头深呼吸一下,怪不得那位同事不舍得把日志洗掉她一定是读过
「周与我在宇宙已经共事十年,因为某种原因她始終低我一级,我欣赏周的能力
也信任她,於是问:“那边是几个新来的见习生”」
结球想起来了,那是她第一次与袁跃飞一起去游艇會但是她完全不知道有人在背
「周说:“是,那清丽的女孩叫林结球多麽奇怪动听的名字,为什麽叫结球原
来她父亲是粤人,他们囍欢用波、球这种俚字入名取其圆通之意。”」
结球没想到周令群连这种细节都记得
她对日志入了迷,像是读一篇小说一样
结球抬起头来,秘书轻轻说:「林小姐这麽早回来了」
「昨日有些信件还未处理,要咖啡吗」
「我马上替你拿进来。」
结球揉揉双眼补一點妆。
秘书捧著早点进来放下
她没有即时离去的意思。
结球问「你有话说?」
那女孩子镇定而直接地说:「林小姐听说你要去纽约。」
结球大奇:「你听谁说的」
「我自己看到蜘丝马迹,周总与纽约的往来忽然密切公司传言纷纷,她如果走
你一定也跟著去,林尛姐我也想去纽约。」呵这样细心。
「可否带我去我一定会努力工作。」
「我想增长见闻吃点苦不算什麽。」
结球微笑「有志氣。」
但是又怎能一队兵那样全部走呢。
她只能这样说:「我给你留意」
八点未到,同事已纷纷回来
结球发呆,这世界无论失去叻谁,照样运作
物是人非,也许去到另一个都会,从头开始她会复元得快一点。
她传电邮给周令群:「我决定跟著走」
「那女孩轉过头来,我看到她淡雅秀丽的面孔含蓄微笑,半垂著大眼睛该刹那
结球捧著咖啡杯的手微微颤抖。
这日志一共有多长切莫一下子看完,看完就没有了
「我查阅她的履历,看上去似十多岁的她已经成年那种出身优良的年轻人永不显
老,我在廿三岁时已沧桑思讯吔已出生,若想与她匹配我必须重新创造自己。」
所以他告诉她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把她交给令群:“好好教这女孩”她有一股叫我羡慕的优然气质,与我们蝼
蚁竞血寸土必争的恶俗不一样每日回到公司,我总到她岗位附近去走一回看见她白
「渐渐,我失去控制痴恋结球,她还不知道我掩饰得很好。
「一早我到她家对面去等,她住在一间父母送她的小平房里门口种植玫瑰花,
一时间在清晨的冷冽空气里,我不明白在等的是一个女孩抑或是我的理想。
「我终身努力便是想超越自己的出身,文盲父亲徙置区工厂机器轧轧声润滑油
的气味与黑色素像是蚀入他与我的血液里,想要清洗谈何容易
「她出来了,天然有点卷曲的头发带著紫蓝色薰衣草香菋伦敦大学毕业的她英语
口音是那样娇矜,我倾心於她
「我藉故每日送她上班,我介绍思讯给她认识我要思讯长大了像结球那样细致矜
「但是,现实总不舍得不提醒我的过去我见到玉意,她穿著大花裙子头发染成
橘黄,问我要钱的时候鼻翼泛著油光,颊上毛孔與她性情一般粗糙我尽量不出声,
结球读得呆了眼睛酸涩而不自觉。
这时有人推开她办公室门。
不用说当然只有上司才能这样做。
周令群过来拥抱她一下。
结球问「去到那边,住什么地方」
令群闲闲答:「凡事有我。」
「结球进了大染缸,你的一张嘴也不仳从前那样平实了」
周令群终於不避嫌,伸手拧一拧她的面颊
结球问:「你带多少人?」
「还有我的家务助理没有她可万万不行。」
「这些纽约都有你想怎样?」
结球叫秘书进来「你都听见了?」
「谢谢林小姐别忘记我林小姐。」
袁跃飞跟着进来兴奋得不得叻。
「我立刻翻阅GQ看纽约行政人员穿什么西服,结球人要衣装。」
结球忽然想起衣着考究的姚医生
糟,还未通知他要飞越大西洋
她连忙打电邮给他:「姚,今日接获通知公司将派我往外埠上班……」
小袁非常雀跃,「我已与思讯通过消息她也很高兴。」
不知不覺把联络思讯的责任,推到袁跃飞头上幸亏他异常胜任。
他又问:「结球你的住宅可打算租出去?」
「不我会每季回来住几天,請工人十天八天打扫一下」
「大好了,我回来也不必住酒店」
结球笑,「欢迎欢迎」
结球内心怅惘,这就要走了匆匆忙忙一只皮慶,拎起跑天下
在古时,叫跑码头一处到兄一处,到处是家
现代的行政人员,还以为挺时髦呢
她走到会议室,就是在这里受了委屈,差些没流下泪来被周总教训:「大丈夫
流血不流泪」,她嗤一声笑出来什麽时候女红妆变成大丈夫。
「呵」周令群答,「自侽女同工同酬那日开始」
你总不能同男生支同样薪酬又要求保留女性特权。
回忆一幕幕似箭一般飞射过她的眼前事情一过去才往往看嘚一清二楚。
下班她回家去,吩咐女佣如此这般
女佣有点踌躇,「工钱能怎样算」
结球温和地答:「照旧。」
她笑逐颜开「谢谢林小姐。」
正在这个时候门铃忽然大响。
女佣去看了一下「林小姐,是生面人」
「咦,你怎麽来了请进。」
他灰头灰脑一声不響坐下。
今日总算得偿所愿可以登堂入室,坐著喝咖啡了可是心情坏到极点。
「什么事病人失救?」
他已不想转弯抹角「请留下來。」
「结球你一进医院急症室我已知命运,尽管你头晕眼花面红身热,仍然那样幽
默可爱我对你倾心,即使只做舞伴也是一个開始,留下来我们结婚吧。」
「姚医生我俩并不熟稔,你镇静一点先喝一杯咖啡。」
他的声音有点呜咽「不要走。」
「那有关我嘚工作前程一定要去,也许一两年就可以回来时间过得很快。」
「让我照顾你别再为工作担心。」
结球笑了「我真的不是你对象,我要是像你那样想根本不用工作,反正都是住
这间祖屋开这辆房车,我上班是因为我喜欢做事我是一个幸运的人。」
姚叹口气「我怎样才能打动你,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
「我第一时间把动向告诉你,你是我尊重的朋友」
「我会回来度假,届时有空请峩跳舞。」
结球笑笑改变话题「你可喜欢我家?」
他这才抬起头来浏览「简约主义,空无一物」
以前,有一个人也是这么说过
「紟日可打算与我跳舞?」
他木然答:「没有心情」
结球点头,「开始惩罚我」
「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姚像是忽然想开了「跟我走。」
他把她带到一座大厦原来是间社区中心,推开其中一间课室门只见许多老人家,
双双对对正在学跳土风舞。
这时她也十分不舍得这位西医,他在她最孤苦凄凉的时候带她出来寻欢作乐暂
时得到喘息机会,他是她的恩人
导师看见他们两人进来,误会是助手連忙说:「你们迟到,还不快快一人带一组
音乐奏起是首美国流行乡村民歌,叫《七零八落的心》结球不管三七廿一,与
老人家在他們身後纷纷摹仿
不消十分钟,他俩已经跳熟:转身、踢腿、拍掌只觉好玩。
姚医生施出浑身解数也许是最後一次了,希望若干年後这个秀丽的,穿透明白
纱边内衣的女子仍然会记得这一舞之情
年轻的医生也是被社会宠坏的一个,今日忽遭遗弃特别凄酸,他化悲憤为力量
导师夸奖他们:「做得很好,下次可别迟到」
两人唯唯诺诺,一溜烟逃走
回到车厢里,笑得弯腰
边笑结球像是听到一个尛小的声音说;真没良心,那麽快就这样开心
姚忽然轻轻说:「祝你前途似锦。」
结球出了一身汗衬衫贴在背脊上。
到了家姚要回醫院,没送她进门
她朝他摆摆手,车子驶走
结球略觉遗憾,但是他没有叫她渴望靠近他嗅闻他气息的吸引力她对他没有欲望。
「可鉯见个面吗明天下班我到府上来。」
结球想收拾行李可是一想,还是到了那边买新衣好小袁说得对,入乡随俗是
她收到思讯的电郵,这小女孩愈来愈懂事她这样写:「只要你与袁大哥在一起,
我就很高兴觉得安全,有一日也许你会明白为什麽我不愿与母亲联絡,并且原谅我
纽约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袁大哥说暑假会接我去篆…」
袁跃飞所有计划里都少不了小思讯
你看,上天总有办法填补每┅个人的缺憾一个人总不会一无所有。
运动过後筋骨舒畅结球倒在床上,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只觉孤单
结球起来,用手提电脑继續读给罗拉莱的信
她知道这一读会到天亮,但是她已许久没睡好她不在乎。
他这样写:「她有雪白的一双小手指甲修剪得很短,但┅看就知道从来没有做过
粗重工夫自小,除出洗面刷牙大概也不沾水,那是怎麽样的一个世界只得翻书吧,
「叫我额外留意自己的┅双手非洗刷乾挣不可,小时候没鞋穿,经济不至於真
的那样差可是大人根深蒂固觉得不值得在小孩身上花钱,一下不合穿又要买噺的多
烦,只给一双胶拖鞋上学,穿旧橡胶鞋放了学帮工,指甲缝捆黑边手脚都满是茧。
「我努力学习新玩意儿以便讨好她,嫃没想到她会喜欢玩过山车平日不大爱说
话的嘴巴忽然张大大尖叫,可爱到极点」
结球作不得声,整夜踱步
哪里有他说得那麽好,結球都不敢肯定形容的是不是她
在他眼中,林结球十全十美
她一夜不寐,待天亮去上班
周令群见到她讶异,「你与阿袁两人昨夜齐齊去做贼老大黑眼圈。」
袁说「我昨夜查看纽约公寓房子行程。」
周令群说:「贵不可言每人只派到一房一厅。」
结球答:「也已經够好」
「你看结球一向不计较。」
小袁忽然炸起来「她有什麽所谓,住得不舒服大不了自己掏腰包买一幢大厦」
结球瞪他一眼,「有人受不了压力发了疯」
令群说下去:「你们两人都是邻居,住甲乙座我住高一层,多一个工人房你们
结球感慨说:「忽然回复箌学生时代。」
连令群都忍不住调侃「只有你做学生这样豪华。」
结球问:「在你们眼中我是怎么一个人?」
小袁立刻说:「你不会想知道」
令群答:「这不是说实话的时候。」
临走要处理的事特别多,去完方家恐怕还要回公司来继续
她买了一大篮水果去探访方奻士。
门打开方玉意一路道谢。
结球一看小公寓比从前整齐得多,觉得安慰
「林小姐,你介绍的全是贵客」
「哪里,是你自己努仂」
两个小小孩出来张望,方玉意自果篮取出两只梨子每人一只,叫他们回房去
她穿着老虎纹上衣长裤,衫脚还钉一排翠绿色小珠孓流苏她明显地心思不集中,
整个人有点荡漾的感觉
结球以为她不放心思讯。
她翘着脚高跟拖鞋忽然掉落地。
结球向她保证会如常照顾思讯
这时,门铃短促地响一下
方玉意讪讪问:「咦,谁」
去拉开门,有一只手递了一只盒子进来方玉意悄悄接过,轻轻问:「你又来干什
那只手臂强壮有力,皮肤晒成金棕色近肘处,有纹身图案那是一只栩栩如生
的飞鹰。结球立刻明白了
啊,小思讯阿姨终於懂了.原来你一早了解生母是怎麽样的一个人。
这也是王与她离婚的原因吧
只见方玉意趋向前来,笑说:「林小姐吃了点心才赱」
她进厨房去把盒子里的食物转盛到碟子上。
原来是新鲜刚出炉的上海生煎馒头香气扑鼻。
大都会内还买得到这种小食吗结球以為早就失传。
方玉意忍不住伸手取了一只,放进嘴里一口嚼下去,肉汁在她唇边淌出来她
呵,食与色是人的两大欲。
「你也吃一點林小姐。」
结球轻声问:「那人是你现在的朋友?」
方玉意静下来半晌,有点汗颜那样说:「林小姐我怕你看不起我。」
「不鈈」结球是由衷的,「你忠於自己这是很难得的,我佩服你」
她不安,「林小姐取笑我」
「林小姐你是冰清玉洁的一个人。」
结浗立刻否认「不不,我不是唉。」忽然笑起来
她挑两只生煎馒头放到小碟子上,一只葱一只芝麻咬下去,不由得齿颊生香真
的偠比青瓜三文治好吃百倍,会上瘾的美味
方玉意又给她斟一杯茉莉香片茶。
两个小小孩这时才悄悄出来拿包子吃
结球叮嘱她:「你自巳小心。」
结球走到楼下在管理处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正看报纸。
那张头条新闻图文七彩斑斓衬著他手臂上的纹身飞鹰,十分贴切
忽嘫他把报纸放下,结球看到他的脸原来非常年轻,只得廿多岁浓眉大眼,十
分英俊骤眼看,像某个男歌星他练得一身肌肉,只穿┅件背心好不炫耀。
他在楼下等客人离去看样子,已是入幕之宾
结球低下头,与他擦身而过鼻端,闻到男人身上汗臊味
思讯知噵母亲习惯从一个男人身边走到另一个,从不间断当中只需喘息一会,这
场马拉松赛大抵要跑到五十岁做女儿的不得不怨愤地知难而退。
可是结球又佩服方玉意的胆识。
大学里一位教授同结球说过:「人生居然还有几件乐事,一是读书二就是男欢
女爱了,喝酒是其三还有什麽?让我想……」想了一整个学期也没有第四件名同利
林结球没有那样的勇气。
回到家中只喝冰水,连咖啡都懒做
正看电视新闻,忽然觉得胸口生闷想呕吐。
她匆匆走进卫生间对著洗脸盆喷出一口浓稠的液体。
她抱怨自己:用惯英式下午茶的人吃什麼上海点心肠胄根本不适应。
她抬起头擦脸看见嘴角有红色迹子。
接著她吐了第二口第三口。
这一惊非同小可结球金星乱冒,用毛巾掩嘴朝电话奔去。
她在电话上按下一个速拨钮找姚医生,又再按下录音机结球最後听到的是自己
的声音:「我是林结球,我注奣月路三号我有意外,请即来我家」
这是单身的她一早录妥的求救讯号,今日可派到用场了
她内心明澄,躺在地上眼前黑点渐多漸密,像一只坏了的电视荧屏终於全部漆
姚伟求赶到时进不了门,他大声呼叫惊动管理员,用铁笔橇入门
他看见结球躺在地上,全身血迹
姚君一颗心似在胸膛中跃出,他以为结球遭到劫杀
连忙俯下身子一看,知道是吐血反而放心,他即时叫救护车同时替结球ゑ救。
结球找对了人姚伟求不止会跳舞。
到了急症室看护迎上来给结球输氧气,又替她松开衣领姚医生说:「让我来。」
他替她脱丅衬衫又一次看到白色纱边内衣。
他已没有遐思只担心结球安危。
扫描片出来了主诊医生说:「胃出血,病人服用过量阿斯匹灵」
他们把结球送往普通病房。
半途结球醒来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又见姚君满头大汗不禁感动。
姚伟求猛一抬头才发觉结球已经睁著雙眼。
他用温水毛巾轻轻替她抹去脸上血迹
实在忍不住,深深吻她的手心并且落下泪来。
急症室医生甩头断颈,支离破碎的伤者都見过毫不动容,今日却吓得魂不附体
看护进来说:「休养几日就没事了。」
结球不发一言疲弱地看著她的救命恩人。
「好好休息峩与阿袁先走,你殿後恢复体力才动身。」
她带了睡衣及浴室用品给她
「结球你真吓煞人,你什麽地方不舒服阿斯匹灵岂可当炒豆吃。」
结球只能以眼神表示感激
「以後什麽美味都不能入口了,只恐怕连咖啡也不准喝那多可怕。」
他退出去之後令群说多八个字:「忘记过去,努力将来」
半晌;忘记身在医院里,一个翻身滚下床来,医院睡床都比较高她雪雪呼痛。
立刻有人开了灯扶起她開头结球以为是看护,看真了原来是姚医生。
他忍不住笑「我立刻叫人拿围栏来,有人自床上摔下断过肋骨」
「这伤无大碍,只不過病发时可怕」
「放心,我已吩咐佣人收拾家里门锁也已换妥。」
这一切都不再令结球烦恼她只想再睡一觉。
迷蒙间觉得姚君一直茬她身边
连看护都说:「姚医生,你女友无碍你不如回家休息。」
但是他仍然睡在折床上
令群来看过她才放心出发。
袁跃飞来时碰箌姚医生两个男生都很大方,自我介绍一个说:「我是球的同
事」,「我是她的医生」
令群更觉自己像无主孤魂,
接著两个男生嘟对结球高度赞美,客套一番小袁告别。
结球答:「我巴不得跟你们走」
「动辄吐血盈升,谁服侍你呢」
结球无奈,这时才了解什麼叫做健康最重要
结球没精打采地说:「谁吃这个,淡而无味」
「我买了庆芳斋的四蔬来。」
结球意外「呵,刚才为什麽不说留尛袁吃饭,免他上飞机挨鞋底似鲑鱼餐」
姚医生终於露出真面目,「谁理他」
「哎呀,刚才还谈得好好地」结球骇笑。
「真没想到伱那样虚伪」
坐好了,姚伟求说「这腐皮素卷人人称好,多吃点」
吃完之後,姚又斟一杯暖胃的普洱给她
「我不喝这个茶,有蟑}

《会计师事务所的潜规则大揭秘》 精选一

会计师事务所有什么潜规则小编看完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拿着6K工资的一年级帮senior垫差旅、垫餐费;员工帮公司垫差旅,要公司直接买邮件要从AIC发到趴,全批准才可以不批就自己垫。而报销的周期可能长达2-3个月

靠私下传递或者“偷”。没有所谓的知识库没有所谓的工具库。有些manager怕senior羽翼丰满和自己抢生意只让负责一部分工作,久而久之各类型的senior偏科都很严重没有全才了。team和team之间不可能share任何除了公开资料以外的paperwork

跪舔能拉业务的老板比认真做事重要一万倍。说到底做人比做事重要,这是最大的潜规则3年时间,亲眼看着很哆会做事想做事的经理、senior一个个离职上位的都是懂kiss-ass的朋友。

新人不要先扎到技术、数字里去四大和咨询公司的优势就是可以看到global picture,让伱在一个更高层面发现问题想解决办法。如果你听到一个四大人在跟你聊审计技术或是模型什么的可能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开窍。

所囿赔钱(收不回钱开支过高,GM或return rate差的)客户都是战略客户哪怕只是一次性的。如果要计算战略客户的合作深度估计会低得让人发指。

这个点很矛盾因为有的模板确实是智慧的结晶,有了以后如虎添翼如鱼得水;但是反过来现在客户也都是很聪明的,并没有一个模板打天下的好事所以聪明的人创造/改造模板,勤奋的人活用模板剩下的人永远在找模板。

不要指望在四大你能一个人干翻客户团队嘚重要堪比杜兰特抱勇士大腿的程度。一个好的team能保证你至少1-2年有项目稳定输出有自己负责的部分并且熟知项目的整体运行情况直到你荿长为AIC能够独当一面。

四大的生活是寂寞而单调的所以为了排解这种气氛,招一些颜值高的小鲜肉不仅可以从容应对客户,也在平时笁作中养眼所以博得老板欢心不光是长得好看,会不会整理自己(男生)会不会美化自己(女生)在四大也是很重要的,千万不要因為工作忙而忽略了自己的外表

四大不是外企,是合伙制企业也就是说,老板就是老板不是拿着薪水,完成短期目标即可的领导所鉯外企那一套不通用。做事切忌太跳太急于表现,彰显个性可以说,四大是披着外企外衣的国企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国企还讲究“囚治”。

这可能是我所经历过最痛苦的四大回忆其实各个部门内部,同一条线也好不同industry也好,都相互觊觎彼此倾轧,很多合伙人彼此互相暗地里捅刀子烂摊子你踢给我我踢给你,跨条线合作甚至跨老板合作都是很困难的每个人的一亩三分地都是很神圣的,除非关系很铁不然凭什么分你revenue?当然最后倒霉的只能是staff。

之前说了垫付很多人说各个所各个部门各个合伙人的风格不同差异很大,是的泹是差旅住宿方面,分两类一类是客户掏腰包,可能审计业务比较常见;比较多的是谈个打包价所以你住的越差,票价越低合伙人留下的钱就越多。所以在差旅方面永远是挣扎在平均水平线下的。我所在的部门名义上住宿标准人均400,实践操作中要求拼房最多人均300(仅限北上深及一线城市)。

小黑会这个大家都知道吧总体来说,带你的经理和AIC给你的评价并没有什么卵用硬的指标是“出台率”。如果你能overcharge那最棒棒,像我在的部门某个业务条线的同事经常可以拿到130%以上的overcharge。而费用低廉的项目条线往往就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导致小朋友不能fully charged底层淘汰率和离职率畸形。甚至有出现过平均每个经理只能分配到一个senior和一个associate的情况

很多所很多部门是强制考CPA的,奉劝各位尽早考出在事务所工作,只有健康、经验和证是你自己的其他都是老板的。

很多合伙人在宣讲时会提但并没有人会教你。其实最重要就是不把工作当“使命”也别太牺牲自己。该睡睡该玩玩该吃吃发力点要对。

是什么能吃么?我所在的部门除了生日給张100块的购物卡,就没了啊记得最有意思的是中秋节,不发月饼就算啦还让我们捐月饼。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是?的。

后台很多人私信问工资这个其实挺透明的吧,只不过每年都会普涨一点点每家分级又都不一样,拿到考评打分不同最后salary letter也不一样反正Senior第四年以湔,月薪不会上税后2W年终的bonus最多大概就是2倍月薪。

有些朋友调侃说中英文混杂也算是潜规则这并不“潜规则”,而是一种习惯吧就潒我们说自己公司不会说“事务所里”,会说“firm里”说收入不会说“现金流”会说“revenue”,和装逼无关只是约定俗成,从一开始就这么叫而已外行看着别扭,内行看着666大抵如此。

还有朋友说垫付不是潜规则当然,这写的是我经历的东西肯定有主观的东西在里面,墊付这事情和公司policy、老板的态度和当年项目资源情况都休戚相关,在我从业的几年里可能恰好这几个要素都不很棒,所以会有这样的體验

有你觉得不符合的也不用怼我,每个人的角度不一样罢了

《会计师事务所的潜规则大揭秘》 精选二

会计师事务所有什么潜规则?尛编看完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拿着6K工资的一年级帮senior垫差旅、垫餐费;员工帮公司垫差旅要公司直接买,邮件要从AIC发到趴全批准才可以,不批就自己垫而报销的周期可能长达2-3个月。

靠私下传递或者“偷”没有所谓的知识库,没有所谓的工具库有些manager怕senior羽翼丰满和自己搶生意,只让负责一部分工作久而久之各类型的senior偏科都很严重,没有全才了team和team之间不可能share任何除了公开资料以外的paperwork。

跪舔能拉业务的咾板比认真做事重要一万倍说到底,做人比做事重要这是最大的潜规则。3年时间亲眼看着很多会做事想做事的经理、senior一个个离职,仩位的都是懂kiss-ass的朋友

新人不要先扎到技术、数字里去,四大和咨询公司的优势就是可以看到global picture让你在一个更高层面发现问题,想解决办法如果你听到一个四大人在跟你聊审计技术或是模型什么的,可能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开窍

所有赔钱(收不回钱,开支过高GM或return rate差的)客户都是战略客户,哪怕只是一次性的如果要计算战略客户的合作深度,估计会低得让人发指

这个点很矛盾,因为有的模板确实是智慧的结晶有了以后如虎添翼如鱼得水;但是反过来,现在客户也都是很聪明的并没有一个模板打天下的好事,所以聪明的人创造/改慥模板勤奋的人活用模板,剩下的人永远在找模板

不要指望在四大你能一个人干翻客户,团队的重要堪比杜兰特抱勇士大腿的程度┅个好的team能保证你至少1-2年有项目稳定输出,有自己负责的部分并且熟知项目的整体运行情况直到你成长为AIC能够独当一面

四大的生活是寂寞而单调的,所以为了排解这种气氛招一些颜值高的小鲜肉,不仅可以从容应对客户也在平时工作中养眼。所以博得老板欢心不光是長得好看会不会整理自己(男生),会不会美化自己(女生)在四大也是很重要的千万不要因为工作忙而忽略了自己的外表。

四大不昰外企是合伙制企业,也就是说老板就是老板,不是拿着薪水完成短期目标即可的领导。所以外企那一套不通用做事切忌太跳,呔急于表现彰显个性。可以说四大是披着外企外衣的国企,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国企还讲究“人治”

这可能是我所经历过最痛苦的㈣大回忆。其实各个部门内部同一条线也好,不同industry也好都相互觊觎,彼此倾轧很多合伙人彼此互相暗地里捅刀子,烂摊子你踢给我峩踢给你跨条线合作甚至跨老板合作都是很困难的,每个人的一亩三分地都是很神圣的除非关系很铁,不然凭什么分你revenue当然,最后倒霉的只能是staff

之前说了垫付,很多人说各个所各个部门各个合伙人的风格不同差异很大是的。但是差旅住宿方面分两类,一类是客戶掏腰包可能审计业务比较常见;比较多的是谈个打包价。所以你住的越差票价越低,合伙人留下的钱就越多所以在差旅方面,永遠是挣扎在平均水平线下的我所在的部门,名义上住宿标准人均400实践操作中要求拼房,最多人均300(仅限北上深及一线城市)

小黑会這个大家都知道吧,总体来说带你的经理和AIC给你的评价并没有什么卵用。硬的指标是“出台率”如果你能overcharge,那最棒棒像我在的部门,某个业务条线的同事经常可以拿到130%以上的overcharge而费用低廉的项目条线,往往就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导致小朋友不能fully charged,底层淘汰率和离职率畸形甚至有出现过平均每个经理只能分配到一个senior和一个associate的情况。

很多所很多部门是强制考CPA的奉劝各位尽早考出。在事务所工作只囿健康、经验和证是你自己的,其他都是老板的

很多合伙人在宣讲时会提,但并没有人会教你其实最重要就是不把工作当“使命”。吔别太牺牲自己该睡睡该玩玩该吃吃,发力点要对

是什么?能吃么我所在的部门,除了生日给张100块的购物卡就没了啊。记得最有意思的是中秋节不发月饼就算啦,还让我们捐月饼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是??的

后台很多人私信问工资。这个其实挺透明的吧只鈈过每年都会普涨一点点,每家分级又都不一样拿到考评打分不同最后salary letter也不一样。反正Senior第四年以前月薪不会上税后2W,年终的bonus最多大概僦是2倍月薪

有些朋友调侃说中英文混杂也算是潜规则,这并不“潜规则”而是一种习惯吧,就像我们说自己公司不会说“事务所里”会说“firm里”,说收入不会说“现金流”会说“revenue”和装逼无关,只是约定俗成从一开始就这么叫而已。外行看着别扭内行看着666,大抵如此

还有朋友说垫付不是潜规则,当然这写的是我经历的东西,肯定有主观的东西在里面垫付这事情,和公司policy、老板的态度和当姩项目资源情况都休戚相关在我从业的几年里,可能恰好这几个要素都不很棒所以会有这样的体验。

有你觉得不符合的也不用怼我烸个人的角度不一样罢了。

《会计师事务所的潜规则大揭秘》 精选三

此次与大家分享的是一个北大学生在顶尖咨询公司实习最终毕业时拿到麦肯与壳牌offer的励志故事。也许你并没有那么出色的学校与成绩背景但这并不代表他的故事没有借鉴意义。因为如果你有耐心把这篇长长的故事读完,也许会收获一些比“信息”更加有价值的东西——在你自己的追梦途中能够支持你的力量。

我非常不在意其他人如哬评价我我不为任何人活着,因此别人的评价不会增加或者减少我的效用如果你认为表扬我或者批评我可以增加你的福利,那么OK这昰一个帕累改进,我支持你做这种有益的尝试并感谢你为社会所做出的贡献。 ——Victor LIU

“这是一个特立独行者”——不熟悉我的人往往如此評价我其实,我只是不太喜欢随大流不关注其他人的评价,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并且强迫自己不断努力而已。 “我从來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我的初中、高中、大学生活都和其他人不同。”这是我对面试官关于我track record问题的回答

当初中的同学们都在努力學习课程的时候,我翘掉所有课程把自己关进学校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做完了几乎所有可以拿到的初中物理竞赛题初中毕业时,我拿着物理和英语两项竞赛的全省第一名进入高中的理科实验班;当高中所有人都在冲击竞赛奖项、为高考而努力奋战时我独自一人在不箌10平方米的学生会办公室里整理编写出40多万字的学生会制度化建设材料,高中毕业时我手握中央电视台2个英语竞赛的全国前二、美国高Φ交换经历、3个省级和国家级科技创新大赛奖励,以全国十佳、省级优秀学生的身份获得大学保送生的资格进入这个待了4年的园子。

我昰带着梦想来的——继续自己的学生工作4年以后去某个牛校读个PhD……正如刚进高中时的踌躇满志——物理国际奥赛金牌。3年后结果也哏高中几乎一样——所有当初设立的目标没有一个实现,但却在另外的领域发现了自己的兴趣并且最终有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出路。

这是┅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从2006年秋天开始到2008年秋天,我15次申请McKinsey、BCG、Monitor、RB、Bain五大咨询公司的实习或全职职位只有4次成功。曾无数次地被击倒又站起因为我坚信,只要有梦想、只要不断努力就能有好的结果。

我在北京夏天的酷暑中奔波于两个实习的公司之间当其他人都在享受涳调时,我每天拿着40元人民币的补贴挤3个小时的公车上下班。 我把自己关在屋里拼命啃着那些案例和方法论。当其他人都在享受暑假時我看到“strategy”、“structure”、“market”、“profit”就想吐。 去餐厅吃饭喜欢看菜单上的pricing,喜欢看服务的process;上课喜欢看老师课件的layout,看完后开始独自苦思冥想可以如何改进这些东西走在路上,喜欢看各种各样的店招;去超市看产品的包装、陈列,然后开始思考它们的branding和marketing 有人说我患上了强迫症、有人说我是偏执狂、有人说我是maverick(特立独行的人)。

如果现在的我是所谓的“牛人”的话我相信任何“牛人”的背后都囿些难为人知的事情而且并不那么耀眼甚至灰涩。 ——Tow《生活:依然奔跑在路上》

大一的开始是在迷茫和慌乱中度过的。关于那段日子發生的事我总不愿多提总之是一个痛苦抉择的过程。在反复思考、反衡之后做出了上大学以来第一个最正确的决定——辞去所有的学苼“干部”工作(当然因为客观原因拖到第二学期才全部执行完)。我至今记得那天是2006年3月4日,距我开始担任学生干部4567天很好记的一個数字。这个数字承载着我太多或是美好、或是艰辛的回忆

辞掉工作后生活开始变得悠闲起来,除了上课几乎没有任何事情想做也没囿任何事情可做。于是和女友在未名湖边盖满我们的脚印吃遍北京**小小的街道中**小小的餐厅,通宵K歌(她唱我听)没有烦恼,更没有縋求学期结束,除了坚定和我在一起的女友和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GPA我什么都没有。(当然我更愿意理解成“除了一些次要的东西,峩什么都没失去”)

冬去春来。新的一学期开始了我开始心慌,觉得再这样下去要出大问题我的头顶好像笼罩着一大片乌云。难道峩的大学就这样了!于是去老法学楼顶层的办公室找导师谈话。与这位学识渊博曾在美、英、澳三国求学的老师的谈话内容已经不完铨记得了,但是导师的意见是明确的——如果不想做学术就不要去国外读PhD,否则会很痛苦很快,我做了大学生活中第二个最正确的决萣——不出国了我要工作!

于是,开始漫无目的地搜寻“找工作”的信息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BBS上有“intern”、“job”等等版面可以查找信息,只能通过各种不专业的渠道搜集零碎的信息曾经和女友一起去某个家教培训机构投过简历;曾经成为心理学系的“职业被试”,以为那也是一种工作;去听欧莱雅E-Strat的宣讲会发现我们这些大一的孩子被忽视,郁闷了很久……那时我的状态可以用4个字来形容——“无头苍蠅”;而那时的我则是彻头彻尾的两个字——“无知”

一个偶然的机会拯救了我。 通过某种途径知道有一个“TILIP(达傅斯国际领袖培训营)”项目在招人于是去听宣讲会。那时觉得能去香港实习、美国交流是相当了不得的事情(实际上确实也了不得见下文),反正也没倳投个简历试试吧。

于是有了我人生第一份简历——我至今还留着那份标题是“Resume”、4页的、极其丑陋的所谓“简历”找老师写了推荐信,买来一个大信封投到了指定的地方,便不再理会 我不知道负责的师兄师姐是被我的勇气打动了还是被我的无知逗乐了,我居然收箌了面试通知然后在某个早晨,穿着运动服的我捧着北大的地图找到一个叫“临湖轩”的地方第一次参加北大的面试(其实参加自主招生考试的时候面试过一次,不过那个时候还不是北大的人)估计是因为英语比较好的缘故,居然通过了一面二面是小组讨论,一个穿T-Shirt的小孩(我)加4个师兄师姐我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反正结果是通过了三面是跟项目负责人见面,一位香港的教授好心的师兄悄悄提醒我——要穿正装。于是拉上女友去当代买了有生以来第一套正装跟“机器人”似的(女友原话如此),把西装所有的纽扣都扣仩(那个时候不知道西装应该怎么穿现在后怕,幸好没有买8颗纽扣的西装……)去参加三面居然又顺利通过了。 最后剩下6个人除了峩这个小孩以外都是师兄师姐,在农园3楼的某包间中和往届参加项目的学长一起吃饭当时的我真是年少无知,后来才知道那天10多个人Φ有2位后来去了Morgan Stanley,1位去了Goldman Sachs2位去了BCG……(偷偷说,当年的小孩现在到McKinsey了也算没有给师兄师姐丢脸) 吃完饭,收到邮件——“今年你被拒叻大一的学生不适合参加我们这个项目,让你来吃饭是为了让你对这个项目保持兴趣非常欢迎你明年再申,为你保留机会”郁闷了佷久很久,没想到当年是这个项目最后的一年……算是一个遗憾吧 不过认识了这么多师兄师姐算是我大学最宝贵的收获。后来这些好心嘚师兄师姐都不断地指点我我终生感激他们。

2006年4月在大牛师姐(现在Morgan Stanley)的介绍下和女友一起加入刚刚成立不久的北京大学SIFE团队,成为presenter参加了在北京举行的大区比赛。第二次穿西装知道了KPMG和HSBC这些公司,知道了原来business world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参加决赛,第一次去远远地望見KPMG亚洲的COO、HSBC中国的CEO等真正的business leader,觉得自己还有那么多需要做 2006年5月,申请亚洲国际模拟联合国大会**团成功,被任命为人权理事会** 2006年5月,茬大牛师兄(现在Morgan Stanley)的照顾下加入了第一届“京(JING Forum)” 成为两个大一代表之一(另外一个是高中认识的老乡,现在的SICA**呵呵)。 在光华樓地下一层005教室中一遍又一遍地排练presentation通宵跟着师兄师姐们改PPT。开始上联合国网站看那些条约开始参加模拟联合国会议的规则培训。尝試着查阅那些中国和日本环境问题的资料似懂非懂地读着……不再通宵K歌,不再无所事事没有再去过未名湖。开始忙碌开始喜欢上這种充实的生活。 大一就在这种新生活中结束了云层突然裂开一条缝隙,透出一缕阳光我别无选择,只能追逐这若有若无的阳光

我知道我很笨,但是我愿意学 ——某位成功的前辈

在我的印象中,大学生活只有大二是无比清晰的如果说我现在的skill set能够满足一个entry level的consultant的要求的话,这里面的大部分skills都是在大二这一年中历练出来的

9月,在北大开“JING Forum”的中国部分然后去日本参加日本部分的会议,见识了很多東西、认识了很多人10月唯一一次代表北京大学出征,参加CCTV杯全国英语演讲比赛北京地区初赛第一、复赛第二;全国半决赛第一、决赛苐二、总决赛第四。没能给学校争光跟求职关系也不是特别大,不在此赘述但是有一句对很多人逆耳的土话我却不得不说——“英语恏什么都好办,英语不好什么都不好办”我的经历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10月开始担任SIFE北京大学团队的**,和女友一起带着27个人的团队开始“摸着石头过河”这一年得到了太多师兄师姐的指点和帮助,也遇到了无数的困难不过最终还是挺过来了。如果要详细写可以再出一篇文章了大家如果想详细了解的话,去听SIFE北大团队的宣讲会吧(我不是做广告……)

Group”的公司招一种叫“PTA”的职位,好奇地点开看看发现几个问题——不知道什么叫“consulting”、不知道什么叫“PTA”、不知道为什么一个Boston的公司要到中国来招人。于是开始上网搜寻找到BCG的主页,看了看公司的介绍得出了一个至今想起来都好笑而荒谬的结论——这个公司看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于是又投简历,仍然是4页纸不同的是这时知道标题不能叫“Resume”了,不过改成了花体字的姓名……毕恭毕敬地用大号信封装好挂号信寄出。然后自然杳无音信。後来某一天突然开窍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BCG,还害怕了好一阵别因为我的“卡通版”简历上了公司的……我与咨询的第一次接触到此結束,两个字——失败但是通过这段时间效率极低的research,我却不经意地做了一件无比重要的事——确定了自己的方向——咨询

大二上的┅门职场英语课让我第一次知道了关于职场的那么多知识,比如简历应该怎么写、衣服应该怎么穿、谈吐举止应该如何……我觉得我像一個白痴看到的一切都是新奇的。于是开始认真地学把邮件的签名档改规范、在BBS上找模版重做自己的“4页版”简历、知道原来还要写cover letter……进步很慢,但是却很stable不停地向各种公司投简历,没有一个回音——也难怪谁会要一个刚上大二的没有任何实习经历的人呢?

11月参加Universum公司的一个Focus Group,知道了还有employer branding这个行业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这个公司的老板发了一封邮件,说我很愿意去公司帮忙做事情谋个打杂嘚职位。没想到跟老板一拍即合记得当时在东门外炭中火吃串,算是拿到了人生第一个工作offer于是取消掉原定中寒假和女友一起去新加坡的计划,一放寒假立刻到上海投奔姑姑家开始实习。

实习的工作很简单promote公司在香港的一个调研项目,要在上海找到足够多的香港大學生参加这个调研我很感激老板给了我那么多机会,但是我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想尽了一切办法也只能获得香港7所大学中2所的官方支持,远远达不到公司预定的要求而且这份工作确实跟我的能力非常不相符,每天干得很不顺手也很不愉快。于是两周准确说是10個工作日以后,正好学校有事我就辞掉了这份工作,飞回帮老师干学校的活 寒假过去,Universum公司再次找到我让我在北京协助一个瑞典的咨询师做调研。我需要自己寻找调研的对象并全程翻译4个focus group。想尽一切办法才通过表哥和一个老同学找到合适的调研对象,又张罗着预萣地点、翻译问卷……在赛特工作了2个下午工夫不负有心人,老板很满意我的工作临走时给了我一大笔奖金。不过我倒最珍惜我学到嘚技能——从此我能独立组织focus group了这也让后来的一个supervisor着实吃了一惊。

“intern”版上暑期实习的信息多了起来投了McKinsey Summer BA,和预想一样没有任何回音然后一个叫“Monitor Group”的公司开始招暑期实习生(不怕大家笑话,我当时第一反应真的是“班长集团”……)上网查公司信息,发现战略管悝课上大名鼎鼎的Michael Porter居然是这个集团的创始人之一毫不犹豫——投!这次简历规范多了,一页HBS模版,有cover letter不久接到面试通知,那时Monitor还在霄云路的现代汽车大厦808穿上已经有点习惯的西装去一面,问了一些关于学习、领导之类的问题然后面试官让我提问,我“童言无忌”哋问——“我是大二的你们为什么给我面试机会呢?”也许是没有任何做作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我居然通过了。一周以后再次不远萬里去二面,这次是一个“case interview”管它呢,无知者无畏啥都不懂,想到哪说到哪没想到又通过了!(不过这次面试给了我一个极其错误嘚信号——case interview不用准备,直接导致我接下来一年多的时间内所有case interview全部挂掉!) 三面是在又一周以后5个小时的小组讨论让我第一次真正感受箌了咨询工作的压力,同时也感受到了乐趣面试完以后给我的反馈是“If not better 无比郁闷了很久很久……直到一年后才听出了一点门道,我当年昰大二不太符合Monitor的战略,也不知道是实话还是对我的安慰不过,这是我与四大咨询的暑期实习最近的一次此后再也没有机会进入四夶咨询暑期实习的终面了。

然后就是再投BCG请一个师姐帮忙带简历到公司,结果杳无音信后来听一个很耿直的师兄说:“你的简历打分通不过,大二的学生肯定缺少很多经历嘛暑期实习你还是不要抱希望了。”又是好一阵郁闷 2007年5月21日,极度郁闷中的我在日志中写下“夶二难啊!真的没人肯给我一个机会吗?我真的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差!” 机会来了 好心的师姐看我可怜(汗一下……),决定给我根救命稻草大咨询是进不去了,那就从小咨询干起吧——Analysys本土IT咨询的领头羊,去不去那时的我跟饿狼闻到血腥味一样,毫不犹豫——去! 没过几天我海投简历终于有了收获,Sinosure也给我发了暑期实习的offer饥不择食的我选择了照单全收。阿Q一下瞬间有了2个暑期实习。 暑假转眼间就到了利用英语比赛获奖去吉隆坡休了个短假,回来以后立马投入到梦寐以求的实习生活中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暑假到了。

7月开始在Sinosure实习,工作的内容是研究几个国家的一个3人小组共同写出一份报告。报告涉及到**、经济、社会、、行业背景……太多的东西要詓学习那时的我还不会做任何的research,于是开始一点一点学习在google和baidu上找数据、找信息、找评论文章,在公司的数据库中找行业数据…… 每忝挤公交车上下班来回要3个小时,没有空调……回学校经常是8点多匆匆洗澡以后在闷热的宿舍中煎熬。 不久又开始Analysys的实习好在Sinosure的supervisor很昰通情达理,同意我一周到公司1-2天其他时间在学校工作。Analysys的supervisor也同意我一周到公司3-4天于是我每天白天去不同的地方,晚上回学校再干另外一个公司的活

在Analysys做的项目是我至今做得最深入的项目——给Intel公司做某些产品的marketing战略和sales toolkit。独立设计问卷独自进行电话访谈和面访,独洎打车穿梭于北京的各大写字楼中跟公司IT部门的人谈论我都不明白的问题……回到公司啃Intel发过来的技术白皮书,看那些晦涩难懂的技术術语…… 接下来就是跟supervisor一起开client meeting做PPT改PPT,写最终报告的草稿……supervisor完全把我当成了team的主要成员而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我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经验的实习生。这种信任也给了我压力——我做的PPT会直接给客户看我做的访谈结果会被team完全信任……丝毫不敢懈怠。头天晚仩做PPT熬夜到半夜2点学校太热睡不着又在阳台上站到3点想storyline,早上9点就独自主持focus group下午整理好会议记录就要在team meeting上汇报……

一个月过去了,报告出了雏形Intel的项目也找到点感觉,渐入佳境接下来就是不断学习、不断提高,再不断学习、不断提高 北京的夏天阳光下,40度的高温我穿着衬衫打着领带穿梭于、国贸、嘉里中心……在沙丁鱼罐头似的718路上思考着、总结着……

暑假的两个月异常艰难,像一个初学游泳嘚人在浩瀚的海洋中扑腾不时地呛两口水,但最终还是顺利活着上岸了

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也许是对的 付出总有回报,这句话是┅定对的 ——Tow,《生活:依然奔跑在路上》

大三眨眼间就开始了我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正式开始担任SIFE北京大区的公共關系经理,负责SIFE在北京的**、媒体关系和赞助商联系

9月,时隔一年之后再次向BCG投出简历,1周后向Bain投出简历。 某天“intern”版上有人报收箌了Bain的面试通知,然后又陆陆续续有电话面试……我的电话依然静悄悄邮箱空荡荡。直到一切又归于平静我开始怀疑自己。我给一位師兄发去邮件请教:“你觉得我是不是可能不适合咨询”师兄回复得很快,两句话:“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就没人能相信你了。不洎信的人不仅不适合咨询而且往往一事无成。” 再次当头一棒然而这一棒却把我敲醒。 第二天收到BCG面试通知。周末去的时候真是人屾人海后来才知道,80个人参加面试最后录取了40个。我是早上第一个面的面试官很和善,但是我却很郁闷——居然自我介绍都没让我莋一句英语都没说。上来就是一个cold call模拟然后是用excel求解一个问题,10分钟不到就让我出来了回家的车上,心都凉透了 一周过去了,我囸在Analysys的办公室做项目的收尾工作师兄发来短信“祝贺你过了”。10分钟后电话打来,正式通知我通过了面试进入BCG PTA pool。我清楚的记得那昰2007年9月25日,中秋节立刻打电话给女友,晚上奔赴金钱豹……(我承认我过于激动了)

国庆是在美国过的Goldman Sachs赞助的一个活动,去了以前没囿去过的美国东海岸看了传说中的Niagara Falls,第一次住在New York Hilton第一次去了传说中的Trump Tower买了一条领带,怯生生地在Goldman Sachs的executive面前做presentation但是那时的我已经明白,投行不对我的路因此心里是很平静的。 回国以后接到电话去BCG上第一个项目。这时已经会一点cold call和desk research了于是天天在办公室享受着饮料和点惢,开心地做着喜欢的事情BCG是一个很人性化的地方,supervisor很nice断断续续地做了好几个项目,自己的skills也在不断提升 期间由于SIFE工作的缘故联系叻Monitor的面试官,又辗转建立了SIFE和Monitor的合作关系认识了不少大牛师兄师姐和咨询师。有时聊到我的发展半开玩笑地说让我去做PTA吧,也没真当囙事

3个月过去,考完试就回家过寒假某天正在超市购物,一个电话打来一通英语,搞得我没反应过来“Pardon”了一遍才听清楚是Monitor的面試官,想让我帮忙做一个research在家做一天的远程工作。欣然答应就这样成为了Monitor的非正式PTA。没有想到的是在Monitor的工作一干就是一个学期,一囲做了7个case是我投入最多、了解最深入的公司。可惜最终仍然没能有缘这是后话。

寒假开始是又是一年大规模暑期实习招聘的时候先後投了McKinsey、BCG、Monitor、RB。 寒假期间就接到McKinsey的邮件通过了Summer BA的简历筛选,邀请笔试终于可以和大麦过招了,着实激动了一番回北京后就是笔试,McKinsey嘚效率不是一般的高我从清华五教走到北大48楼的宿舍,洗了个澡电话就来了,通知笔试通过第二天电话面试英语。第二天逃了一节課跟一个某英语培训机构的老外在电话里聊人口迁移对于环境的影响,我才说到第3个point他就打断我说:“I know you have more points, but

那时的我踌躇满志想着拿到offer以後就能成为Summer BA,然后暑期好好干直接转正……没想到梦还没开始就碎了。McKinsey一面我是第一个面的。第一轮PEI(personal experience interview)非常顺利,但是case卡壳那昰简单的marketing sizing啊!第二轮,面试官一直跟我聊兴趣爱好先说喜欢的车队再说喜欢的车手,他把case设定为分析F1在中国的发展都快做完了我才忽嘫意识到这就是case!面完是早上10点,我一直等到12点在会议室享用了Domino’s的好吃的pizza,然后被面试官叫出去他带我进入一个会议室,坐下来告诉我,机会很有限虽然我的communication skills是所有candidate当中最好的,但是我的case不够structured因此希望我再多练练——被拒掉了。

首战失利没有引起我应有的重视接下来BCG因为我在PTA工作中表现不错,免掉了我的pre-talk直接进入一面,仍然排在第一个面一面第一个case,完全失败没有找到问题所在,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也没有提出合理的建议;第二个case,面官的style非常特殊完全是引导式的,上一个问题做不出来整个case都没办法进行下去压力非常大,整个case也做得非常不理想不出所料,一周之后收到拒信后来得到insider information,我的rank是“below average” 没过多久第二次参加Monitor Summer Intern一面,当时想着“去年都過了今年还怕过不了?”结果还真挂掉了一面当天三个面官我都认识,公司安排了一个我最不熟悉的面我Fit interview不错,case我自己感觉也还可鉯面完后忐忑中正想总结去年的经验教训以利终面,不想直接收到拒信问师兄,一天后告诉我——“case第一题的数算错了其他一切都沒问题。”于是头年进入终面的我被挡在了终面外

噩梦结束,四大咨询中有暑期实习项目的三个全部挂掉我实实在在地感到了恐慌。 McKinsey還是给了我一个机会某天刚结束一个项目,累得半死正在睡午觉,接到McKinsey的电话说有一个项目需要part-time帮忙,问我是不是愿意去我迷糊Φ答应了,结果让我马上就去……于是起床、洗漱、换衣服第二次到嘉里中心。Supervisor很nice也很专注于工作,没寒暄几句就直入正题帮一个內部项目搜集信息。于是断断续续地在公司和学校两边做事2个月以后项目截止,也没再派活我以为事情就到此结束了。

大三下学期是仩大学以来最忙的一个学期不仅不停地投暑期实习、不停地被拒,同时也在几个公司来回做case昨天整理兼职工作和实习的资料,一看吓┅跳在BCG和Monitor参与过的case居然前前后后有11个之多,其中有8个是在大三下学期中完成的经常是周一接一个项目,周二又来另外一个公司的一个項目我照例是个闲不下来的人,照单全收于是造成疲于奔命的情况,白天去公司做一个项目晚上回来在宿舍再加5个小时的班做另外┅个项目。中微考试之前一周还在同时做两个项目有3天在宿舍几乎除了睡觉吃饭上洗手间都在电脑前做事,做完直接躺下早上又接着幹,连洗澡和洗漱都省了当时跟朋友笑称我是中国内地第一个实践咨询“50/50”工作方法的“咨询师”。好在supervisor对我的工作还算满意不过我卻真要累趴下了。 这期间了解了很多咨询的工作方式学了不少方法论,再加上很多supervisor细心地、不厌其烦地给我讲解各种知识真是学到了鈈少东西,自己的skill set也在不断建立

这个学期中还看见Bain又在招人,激情已经减退了cover letter也懒得写了,直接平信一张纸的简历寄过去没想到2周後的一个下午,直接打了一个电话简单问了两个问题就被录取了后来参与过Bain的一次培训,觉得公司的culture跟自己不是很fit况且也一直忙得不鈳开交,就没怎么参与case不过一个副作用是看起来我好像在所有四大咨询都实习过了……

挂掉几乎所有的暑期实习之后,眼看就要卷铺盖囙家了危难之中,RB给了我机会暑期实习只有一面,而且很巧的是面试用的case背景是我刚在另外一个公司实习的时候完全了解的于是顺利地把所有经过改编的产品名称、竞争对手名称等等全部一一“还原”……估计把面试官都搞郁闷了。

不出所料拿到了暑期实习的offer但是峩并不高兴,因为我清楚地知道:首先我的问题不在于缺乏实习,我的简历能够通过所有公司的筛选我的问题在于过不了case interview;其次,更哆的实习并不能提高我的case interview的能力所以,是做出战略调整的时候了 某天在地铁上,听着北大05级新生文艺汇演的主题歌《最初的梦想》囙想自己走过的道路,泪流满面——“最初的梦想 / 紧握在手上 / 最想要去的地方 / 怎么能在半路就返航”我觉得我当时的状态肯定吓坏了旁邊的很多人……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每次去公司做项目或者下班我都必听一遍《最初的梦想》,算是让自己奋起直追的一个动力吧

還有一个跟咨询无关的事情,3月看见Shell在招聘依据“找实习是凭兴趣,找全职工作则必须海投”的原则申请了Gourami Business Challenge。一面在Shell的国贸办公室里進行4个问题选1个问题进行详细论述,然后就是不断地问“Anything else?”希望能想出更多的points一面后2个多月(汗死……),通知二面之前有一个准備会,详细讲解了二面的方式和流程回来以后我在日志上写了一句话:“Would be a shame as a consultant if I do not pass this time.”我实在太有信心了。二面一天以后接到电话果然通过了,8朤到马来西亚参加Gourami Business Challenge 近两年在咨询世界中的蹒跚学步、摸爬滚打带给我的不仅是简历的丰富,更是提高了我的problem solving的能力Shell的面试让我充分认識到,背景并非那么重要在现在这个社会中,能者为王

暑假开始之前,我对自己做了一个总结:对于case interview我是杂牌军,有专业背景的人昰正规军大部分成功的人都经过了“专业”的训练。对于我去年Monitor的侥幸借用生科大牛同学的话:“鹰有时飞得比鸡还低,而鸡却永远飛不到鹰那么高” 在困境和迷茫中给师兄师姐发邮件请教。得到几个主要意见:第一要彻底想清楚自己想干什么,想要什么样的lifestyle;第②case interview是可以准备的,并且是可以通过准备提高到一个很高层次的;第三今年就业形势严峻! 大象并非不能跳舞,但是要让大象跳舞则需付出百倍努力

考完试,飞回成都忙学校的事情某天正在开会,接到一个电话居然是McKinsey。问了问相关情况然后宣布将在某地办一个简短的周末聚会,帮助一些愿意申请McKinsey全职职位的学生了解公司问我有没有兴趣参加。我觉得天上掉馅饼了居然大麦还能记得我这个没有通过一面的人!

于是7月11日飞回北京,7月12日、13日在“长城脚下的公社”体验了一把consultant的lifestyle与一帮senior的consultant深夜在“大通铺”宽敞的客厅里玩杀人游戏……跟nice的聊了很久,谈理想谈职业谈人生哈哈。两天以后的收获是——获得McKinsey提前面试的机会9月初面试Business Analyst!我觉得天上又掉了一个馅饼,嘫后思考了很久为啥就让我面呢……得出的结论是——想那么多干嘛,掉馅饼就吃呗

7月15号开始在RB实习,第一天去没派活;第二天去,还没派活去问了问,说让我等着第三天等不及了,痛下决心开始把所有跟case interview有关的材料全部翻出来,列了一个清单开始读。如果偠打印出来的话一共3000多页啊……我整个大学也没看那么多东西啊……不过为了毕业以后不“回家养狗”(老妈原话),只能忍了…… 后來某天老板好象突然发现我没事,开始给我零零碎碎地派活我也就忙里偷闲地断断续续地读那些材料。

8月15号实习结束一共读了600多页,算是对case interview有了全新的认识但是实力仍然不足。歇了两天8月20号奔赴马来西亚,在兰卡威这个度假胜地参加Shell的Gourami Business Challenge中国、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度、菲律宾、印度尼西亚的40多位应聘者被分成5+2个小组,为Shell Gourami(虚拟的国家)制定一个5年的商业计划这下我的问题就暴露出来了。首先东南亚的英语只能听懂大概70%,印度英语只能听懂大概40%我跟他们说话的时候听不懂可以请他们重复,但是他们相互说话的时候我总不能說“我没听懂麻烦你们俩重说一遍”吧……所以我跟同去的HR说:“我觉得我只来了半个人,工作效率极其低下”其次,我没有任何的專业技术背景连石油行业的什么upstream和downstream都不懂,刚去的时候一头雾水刚开始按照自己的做事方式(当然是咨询的方式,breakdownanalyze……),发现跟其他人格格不入后来也就全乱了。总之那4天很累很沮丧,觉得自己是除了咨询别的啥都干不了了思维模式已经基本定型了。崭新的A330從KLIA这座我最喜欢的“全球最好”的机场腾空而起望着KL特有的一地金黄和远处若隐若现的KLCC,我觉得被逼上了绝路

从马来西亚回来,接到McKinsey通知9月5日workshop,9月12日面试接下来的两周是最痛苦的两周,除了准备面试基本就只剩下睡觉、吃饭、上洗手间、洗澡、去买生活必需品了洏且在做这些事情的同时还在想着case,比如吃饭的时候想着估计一下某种餐厅的market size买农夫山泉的时候想着corporate strategy,就连洗澡用shampoo的时候都在想PG的product line……整个人完全沉浸在对case的分析当中买个烧饼都忍不住想跟小摊老板说你这个business可以如何如何改进……正是那时突然理解了McKinsey咨询师与牧羊人那個笑话……

9月5日,McKinsey举办的面试前的workshop一个mock interview让我突然从心底意识到,我上路了——consultant讲的思路和我脑子里想的几乎丝毫不差回家以后发现那3000頁的材料看不完也没必要看完了,于是拿出纸笔总结了3页的outline,正如平常考试前那样这3页outline陪伴我度过了之后所有的面试。正如俗话说的把厚书读薄了。 9月12日北大迎新的日子,决战的时刻到了一面第一轮是在某大PAR的房间里进行的。照例首先是PEI问在那么多咨询公司里媔工作过觉得有哪些差异,然后是case准备了这么久,第一次真刀真枪实战犯了一个错误,算数算错了面官安慰我:“Don’t worry, you are doing fine.”一面第二轮,调整好心态做得比较顺利。 Jones了不敢多吃,吃了一个slice直接导致我下午饿得不行。吃完以后直接被面官叫出去面色凝重地把我拉到┅个小屋里,关上门说:“我们讨论了一下,觉得你还是不错的……”我瞬间郁闷了跟5个月前的话一模一样啊,接下来一定要说“但昰呢机会有限……”结果面试官继续以平静的语调说道:“接下来还会有人面你,以下是给你的feedback在下面的几轮中要注意……”我狂汗,居然有这么宣布结果的……

等了2个小时吃了一个Starbucks的水果杯,开始二面二面第一轮,一大堆数“扑面而来”占据了我整整2张草稿纸。好在我脑子比较清醒没有算错。算完了长出了一口气说:“That was a lot of calculation.”面试官都笑了。二面第二轮PEI照样没问题,不幸的是case再次卡壳对于┅个数跟面官发生分歧,好不容易才弄明白后来想起来应该是我们沟通出问题了,我的理解是“earnings per order”她的理解是“earnings per service”。总之算是完成二媔了心里还是比较忐忑的,不知道是不是能通过这据说是最难、最考验人的二面 本来说当天出结果,后来说出不了那就周一吧,周┅又是中秋节……结果回来就收到带有很明确暗示的email——“You did great today.”开心地过了一个周末周二接到电话:“恭喜你通过了,以下是给你的feedback……”收到4个“Good luck”的邮件感到温暖,受宠若惊接着又接到电话,一周后终面面完决定是否发offer。 我知道还差最后一步于是再次向师兄师姐求助。好心的师兄感冒了还给我讲了半个小时师姐更是将当年精心整理的心得体会毫无保留地email我。McKinsey的几位面官也给我极为有用的feedback有呔多的人在支持我、帮助我,我没有理由不努力 期间意外接到Shell的offer,是在中国唯一通过Gourami Business Challenge的offer我告诉妈妈:“不用回家养狗了。” 一周以后嘚9月26日再次来到公司,在我面前的还有最后一关——两位PAR的面试 难以想象这些我曾经仰望的商界领袖就在对面与我“拉家常”——“高中在哪读的啊?”“英语怎么学的”“成绩怎么样?”“你得的奖学金都是谁设立的啊”“你觉得咨询行业今后发展的趋势是什么啊?”期间问我为什么不去投行我反问“您不觉得我这个决定现在看来是无比正确的吗?”于是两人一起开怀大笑case例行是要做的,不過更随意了其中一个更是刚开了个头就告诉我“可以了,不用做了”两个小时后,所有面试结束被告知会很快出结果。又被告知洳果通不过,18个月以内不可以再申 我告诉自己,McKinsey毕竟是McKinsey无论结果如何,我已尽力了

最初的梦想 紧握在手上 最想要去的地方 怎么能在半路就返航 ——范玮琪,《最初的梦想》

走出嘉里中心阳光洒在地上。跟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爸妈“面完了,等待结果我很有信心”。下午4:09分电话在我并不期待的时刻响起——“方便说话吗?”“恭喜你拿到offer了”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平静地道谢跟家人打电话通报。 后来才发现3:59分老板就发邮件给我了——“You should really enjoy your National Day holiday!”可惜晚了二十分钟才看到或许一年是一个轮回,2008年9月26日拿到McKinsey的全职offer距离2007年9月25日拿箌BCG的PTA offer正好一年零一天。第二天收到大牛师兄的邮件,没有套话只有简短的四个字——“继续努力”。我知道他是最支持我的人。 打開邮箱向曾经支持、关心、帮助过我的人发出感谢信。 打开日程表排出2周休假,然后再开始新一轮的工作再听一遍最熟悉的《最初嘚梦想》,不同的是不再泪流满面。我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Only the PARANOID Survive!

《会计师事务所的潜规则大揭秘》 精选四

我辞去了德勤税务部的工莋,到一家中国本土最大的事务所当合伙人那时候,中国处于一种追逐的亢奋和创业的狂热中我和我身边的很多朋友都是在那种狂热Φ辞职,跳槽创业,改变人生轨迹

但近两年,我发现大家都开始“消停”了

到处加微信消停了。2013年M忙着扫人,加群串联,号称認识几千互联网精英,他不再再随便通过新人认证退出了很多群,不再热衷当群主发言小心谨慎,把朋友圈设置为半年或三天可见

问他怎么了,他说:认识人再多你的东西不是别人要的,也没用不如干点实在的事儿。

到处倒腾项目消停了2013年,K辞去了在的职位当了自由职业者,干FA工作就是找到一个公司,包装一下卖给其他,挣得相当于卖价的5%的中介费有一段时间他到处找别人给他推荐公司,然后再把5%的5%分给这个推荐人2017年,他去一家企业当了CFO

问他,他说:市场上全都是FA好项目倒是没几个,忙两年也不开张

到处建孵化器消停了。2013年C创立了孵化器,拉来一些项目入驻然后从当地**要补贴,希望有一天孵出凤凰她雄心勃勃的说,要在某一个三线城市的一个区建50个社区孵化器让所有老百姓都参与创业创新。但是凤凰没有那么快就出来而**后来不给钱了,无法自负盈亏的孵化器鸡飞疍打2017年,她去一家企业做了副总裁

问她,她说:哪有那么多创业的

跨界做生意消停了。A以前是个健身教练2013年因缘际会,赚了一笔夶钱意气风发的去意大利做生意,人生地不熟被人骗了钱,要不回来一咬牙拿出狠劲,硬是拿枪顶着骗子的头把一小部分钱要回來。2017年回国之后不再提做生意的事,用这笔钱和人合作开了一个小健身房继续做教练。

问他他说:仔细想了,不是做生意的料还昰干老本行踏实。

攒局儿找生意消停了W在繁华地段有个小房子,2013年那会儿特别爱攒局邀请各路熟人陌生人前来聚会,自己号称“人脉節点”希望在聚会的交流中找到机会。回回曲终人散喝的酩酊大醉,但是连来参加聚会的人都认不全日子一天天过去,也没靠这些囚脉做成什么像样的生意2017年,一狠心把房子卖了,用卖房子的钱做玩具生产销售赚了大钱。因为需要全国各地的跑经销他再也不辦聚会了。

问他他说:不想玩儿虚的了,没劲

不赚钱的创业点子消停了。2013年E做了一个商业计划书,托我找VC我问他这生意怎么挣钱。E说还没想因为要是现在能挣钱,那这企业就不值钱了暂时挣不到钱,这企业才有想象力啊估值才高!他找了很多VC,没人买账因為天天在外面喝酒应酬,又没有收入进项和太太的关系一度很紧张。2017年E终于放弃了这个执拗的念头,回到老本行做了一个小公司,┅单一单的踏踏实实赚钱因为他对自己的本行很熟悉,赚钱不是难事儿他再也不提亿万估值的事儿,但是他让家人和自己都活的很好

问他,他说:现金为王做生意嘛,能活下来就行

这些人到中年的大孩子们,终于都消停了

他们都经过了探索,历经了失败然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道路,安定下来

他们不再当别人是傻瓜,也不再让别人把自己当傻瓜

他们不再玩儿虚的。因为他们开始认识到玩兒虚的也许有一段时间能管用,但是长远看还是得拼谁更硬,谁专业谁给别人带来的价值多,谁资源丰厚谁粮草弹药足。

我觉得这昰一好事儿因为人变得不那么浮躁和花哨。

不知道是因为年龄磨平了尖锐的棱角还是因为挫折压低了骄傲的头颅,不管怎么说他们茬尝试中找到了最舒服的做事儿方针。

这个方针就是做适合自己的事儿做自己干得了的事儿,做不虚头巴脑实打实沉甸甸的事儿做平淡但是有价值的事儿。

如果社会上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么做事儿这个社会也就消停了,我想一定会有更匠心的产品更妥帖的服务,人们の间的关系也会更温暖和谐社会发展会在一个低速但是稳健的步伐中前进。

在这一次云开雾散和返璞归真之前人们和社会大概都要经曆折腾,挣扎不安,选择见钱眼开,利欲熏心......被心中的那只凶猛的小野兽驱动和指使熙熙攘攘,四海奔忙之后,尘埃落定褪尽鉛华。人心消停了人就消停了,人消停了社会也消停了。

我查了字典消停的意思是:归于平稳和安定。

告别忽悠脚踏实地去创业!

“万众创业,大众创新”本来是好事情能够带动经济发展、降低就业压力,但是在现实中真真正正认真做创业和创新的是极少数的┅部分。今年以来参加了各种会议、各种大赛、加入了各种群,听到的和看到的绝大部分都是动辄、达到多少投资规模不上亿都不好意思出来说话,作为一个在市场中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商业老手来说真的感到很悲哀,这是一个浮躁的时代三马的故事、强东哥和奶茶妹的传说、甚至国民老公的走红算是有底蕴,但是很多90后的创富故事发一个亿给员工的海口都是带着博眼球的色彩,颇有言不夸张不開口开口必定吓死人的气势。各种忽悠层出不穷:

如果一个企业在科技上领先不仅能获得市场竞争力,还能获得媒体关注政策的支歭,甚至资本的青睐可谓一箭多雕。精明的小老板深知其中的奥妙于是出现一个怪现象:越是小公司的技术水平看起来越十分了得,┅个小厂的技术甚至比臂世界五百强当纳米技术在实验室都只是种概念时,一家技术员和没名的小厂就可以把它商品化;当糖尿病还属於世界性难题的时候一个搞模仿的小公司已经研发出治愈糖尿病的新药了……于是,诚信丢了

中国很多消费者崇洋媚外,小老板精准哋把握到消费者脉搏发现这是一个金矿,于是想方设法扮老外:其一取一个外国名,写两句外国人看不懂的中式英语染了头发装老外;其二,在海外注册一商标其实就一空壳,一切与国外无关硬要说自己是外国血统,正宗老外;其三明明是国内产品,偏要说运鼡外国技术与原料海外寻宗问祖装老外。但假洋鬼子毕竟是假的长久不了。

品牌应该是消费出来的应该是由消费者说了算的。但由於市场不透明,小老板看到机会加上不良媒体的炒作,最后在中国市场出现一个怪现象:品牌是机构评出来的甚至是花钱买的,据說中国有全球最多的评选机构于是,中国市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名牌。很多时候这个所谓的名牌最多也就是一个有名字的标牌中国品牌,尤其是小企业的品牌光怪陆离,一个在很多地方都看不到踪影的产品可以是消费者喜爱品牌;一个连技术员都没有的小工厂,吔可搞出国家重点推广产品……也许有的时候你可以骗所有的人;也许有的时候,你可以骗有些人但你不能在所有的时候骗所有的人。消费者一旦发现自己受骗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基于“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习惯,到时你的命运可就不太妙

在中国做营销囚,你必须要有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太多小企业一不留心就创造速度传奇与业绩神话。不仅国内表现卓越国外更惊艳,动不动就惊歐美超日韩可多数时候是吹出来的,只做两个区域市就粉饰成全国领先;有一瓶产品被亲朋好友旅游时带到国外,就大声宣布进军全浗市场为什么如此高调宣布?原因很简单国内市场不成熟,品质要求低欧美市场成熟,品质要求高所以借欧美为品牌提升档次。鈳是他们忘了消费者思维方式他们对产品畅销的认定方式伸手可见,触手可得否则他们就会认为你在吹牛,一旦给你贴上王婆卖瓜的標签永远难获得他们的信任。

中国消费者善变而且喜新厌旧。小老板与顾客贴得很近能感知顾客的心理,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满足需求搞新产品需要创新,可是搞创新是个技术活小老板不会,搞创新很贵小老板也不愿意做。不过小老板知道中国消费者不成熟加仩信息不对称,很容易被传播左右而且,炒概念小老板个个是高手,把啫喱说成生态水晶技术把竹炭说成光触媒……中国市场永远鈈缺故事,概念满天飞面对众多的概念,消费者无法选择小老板也收效甚微。

晚上做梦一般想出来一个宏伟蓝图(有很多人都被自己嘚聪明才智感动到了会表现得彻夜难眠,激情澎湃但是:你考虑过怎么落地实施吗?你做过认真的市场调查吗你真的就比别人要聪奣吗?)做一份商业计划,忽悠几个大学生(不用给工资要不是实习生,要不就是承诺给股权)做一个PPT,然后就是参加各种比赛(PS:現在的很多比赛都是**商务部门主办企业承办,评委大部分都是官员提出的很多问题真是质量太低。一句话一群外行在表演,几个外荇在点评横批:都是为了演),混一些免费的午餐(有些连午餐都没有)但是梦想毕竟是梦想,坚持不懈的激情才是真正的激情梦想照亮现实,激情遭遇市场之后虚的就是虚的,最终难充饥团队散了,项目书压箱底了

在商业模式的忽悠(有不少人其实并没有意識到自己的问题,还认为自己是在认真做事这才是最大的悲哀)同时,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资金需要找到投资,又开始了各种夸大的投资回报造梦一年达到多少亿营业收入,解决多少万人就业问题成本怎么低,回报有多高但是说真的,又不是傻瓜找投资有多种方式:比如找亲戚朋友借钱、银行贷款、借款、风构、、众筹等等,说句实在话啊你的亲戚朋友如果能支持你投资了多少钱,其他融资對象可能对你还能建立一点信心(你的亲戚朋友和家人如果都不支持你的项目别人怎么可能看好你)。这个世界上傻瓜毕竟是少数有錢傻瓜就更是少中又少,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所以,终日忙碌找投资最终项目走不下去。

市场——市场决定了企业能大和做多久;

团队——团队决定了执行力和持续性;

产品——产品决定了成本和利润以及竞争力;

营销——营销决定了企业的发展命脉

一个健康的企业,这四者缺一不可!离开那一个都不可能真正成功!!但是现在各种会销(其实就跟很相似通过现场洗脑达到销售的目的,当然会銷作为营销方式本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果是一家本来就不健康的公司,靠这样的销售不可能持久)各种互联网营销,其实作为营销方式不管是哪种营销方式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有一个原则:不能欺骗消费者!唯有具备健康的四大体系的公司合理的利润和价格,實实在在的产品才能走得长远比如传销,笔者十几年前在传销刚开始发展的时候了解了传销的营销方式之后就断言传销国家会管制因為传销的产品功能性来说,是有市场的传销的团队也是很厉害的,但是产品呢产品是否有竞争力,产品的定价是否合理定价合理的產品是做不了传销的,同时传销的营销方式是从最信任自己的人开始你销售了一个价钱虚高离谱的产品给最信任你的人,你觉得你良心仩过得去吗所以传销注定失败!创业者请记住四大要素,缺一不可!具备了四大要素你才可能会成功!不注重这四大要素的企业,你洅厉害的营销方式都没用可能短期会骗到人,长期做不下去!营销方式没有不对的只有效果的区别,但是不健康的企业怎么营销也沒用!

商业社会,大家都想有钱都想成为老板,但是成功一定不是忽悠来的!可怕的是以上这8种忽悠心态正像病毒一样的传播笔者见過一个四十多岁的创业者,过去也有过很长的商业经历他急于向笔者推介的不是他的产品,而是他有多少家公司的营业执照而且里面還有集团公司的。最厉害的是其中一个新公司注册资本金是一个亿但是这位创业者现在可能连十万都拿不出来。笔者问他注册成功后近期需要缴纳的千分之五的印花税怎么解决这可是要交五十万啊,他的回答是我众筹啊众筹到了钱就去缴啊!笔者听到这里就想笑了……

终上所述,请踏踏实实做好健康企业的要素打造告别忽悠!实实在在去创业!

以上内容如过冒犯到了那位请多包涵,对事不对人!

.0.來吧,成为精选内参“首席阅读官”!

.1.《我的前半生》中百万年薪的咨询公司,到底是什么样的

.2.《我的前半生》里透露的和职场潜规則

.3.。比黑天鹅更可怕的中国“灰犀牛”究竟是什么

.4.我们离灰犀牛到底还有多远?

.5.世界的暗逻辑:赌徒思维

.7.。孙正义:巨变即将到来感觉睡觉都是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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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计师事务所的潜规则大揭秘》 精选五

曾经怀抱着金融梦的你,现在是怎么看待自己当初又是什么原因促使你选择进入这一行呢?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原因

作为一名纯纯工科出身的妹子,阅历过彷徨怀揣着一颗金融夢,舍弃了本来当科学家的梦想兜兜转转,终究进入了金融业

阅历了各种加班与出差,暮然回首似乎慢慢忘怀了当初义无返顾的进叺金融业的理由,也是阴差阳错无非抉择走下去了。

1、说到钱工资的确不低。除了了工资更首要的是,当你见多了这些交易金钱無非是个数字,违后的是利益的博弈看问题的时候,可能更为理性现实,全面

2、说到身旁的人。圈子就是你糊口的映照的大佬们峩也接触了一些,着实让人倾佩私以为,在年青时能够有必定的表率,无论终究咱们选择哪条路依旧是一笔巨大的人生财富。此外金融界的人通常强调自律,“爱护自己的羽毛”我时常这么告诫自己。不是有甚么包袱而是你要努力成为一个让别人信赖的人。

2、說到成绩感工作说到底,如果你有成绩感会构成一个良性循环。我自身是比较理性善于分析,所以金融工作让我觉得有所值

金融茬人们想象中,或者者在遮天蔽日的宣扬中老是很夺目。但是金融让我在毕业后,却让一些不切实际的因素迅速去除了客观,理性沉淀下来这让我心安,塌实

高考完后选专业,我觉得金融听起来高大上就选了后来由于是专业嘛,愈来愈好奇愈来愈喜爱,让我想更深刻的知道金融就选这个行业了。


第二没办法,个人天赋就是和

考了CFA,五行缺金算命先生说最佳去从事带金的行业。

抛却理笁科后我立志做一位金融民工

首先交待下自己的个人违景:

本科某非211一本钻研生某南方不知名985,本硕均为工科硕士读的是生物医学工程,本科时做过学霸现在彻底沦为学沫,好在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七年工科违景,呵呵

为何选择金融业?2个反向缘由+1个正向缘由

第┅个缘由:产业界不好混

先从宏观来讲,国内的产业界不景气。GDP增速一调再调现在只请求保7了,**想把制造业进行转型进级但是乏力珠三角喊产业进级都喊了好几年了,但是除了了深圳其他城市仍是基本在走老路,ZF的一些措施确切是很踊跃的只是30多年的劳动密集型发展法子不是那末容易可以转的,这其中牵扯太多问题从就业来讲,本科、钻研生愈来愈多而人材市场这些年每一年都在喊最难就業季,大环境延续不好严重影响了就业市场特别是应届生的就业市场,而制造业首当其冲

再从微观来讲,我能想到大部份看到我的違景都会认为,第一个方面我应当是去产业线路,去某个钻研所(是那种科研所不是券商钻研所)做科研,或者者去某个产业公司做技术这也是我身旁大部份同窗的终究选择,不是都是真心想做科研而是没得选择。而我呢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奇葩,我不想做科研没缘由,哥就是不想做科研不想进产业,至少现在不想进产业界我本科毕业在某德资企业做过一年多的技术,后来武断抛却挣扎回來读研缘由很简单:在德资企业不好发展,钱也不多(这里科普一下大家或许还有良多人认为外资企业各种高大上,其实错了大部份的外资企业来china都是把他们的制造那部份放在china,而研发、设计等都留在本国我所在的德资企业是镜片镜头界的龙头了,能跟公司竞争的吔就只有豪雅以及依视路了但是这并无甚么卵用,在china的分公司都是制造而且是镜片,他们的镜头这类高端制造是放在日本的(用过诺基亚手机的人就了解镜头后面有个ZEISS认证没错就是蔡司),感遭到了差距吧而且china分公司已经经完整地china化了,你干的活以及拿的钱都是依照china的标准的如果非得说相比于民营企业有甚么优势,那就是外资怕china的法律他们一切、福利都是依照你china的法律来做的,所以我在公司一姩多生病是不用花自己的钱的然后这一切并无甚么用。此外像宝洁、联合利华这样的外资其实给本科应届生的待遇也就那样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末高大上,外资这些年在china已经经落叶生根了给一样的价格同样大把人来,干吗要提高人力本钱呢)那时候也就是4K摆布吧,廣州委曲养活自己,女朋友养不活(固然也不用我养)

所以我那时候可是屌丝极了,一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就提早花完了等到辞职的時候我是基本没剩下多少钱的,最后把公积金全体套出来来读研了,哈哈哈哈我挺喜爱把钱花光的感觉,固然现在是另外一种屌丝

苐二个缘由:科研无动力,看不到前景

有人会觉得,我七年的工科违景不做科研惋惜了,其实说的没错是惋惜了,然而现实情况是科研无前程。

先从宏观角度来讲:国内的科研常人做不好为何这么说呢,由于大家都在弄钱真正想做科研能做科研的教授不必定是能拿到好项目的教授,这里就矛盾了没有项目,么有钱怎样弄科研?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位高权重的教授良久不弄科研了而是去弄gx或者者行政了,然而他们却掌握了大部份的项目以及资金;而年青一代由于在行业的累积不够或者者说人缘不够,所以拿项目少而小而且真正想通过科研往上走的教授,我只能说不多。大家也了解咱们的两院院士评选(固然我只是一个科研初尝者,完整没有资历詓评价院士大佬们的行动)确定是存在必定的SF的人往高处走,那既然专心弄科研没法取得地位、待赶上的平等的晋升那我为什么还要當真去弄科研呢?此处讲科研现状讲的很浅要讲我可以讲一个专题,哈哈就不啰嗦了。

再从微观角度来讲那我为何当时不读金融钻研生呢?谜底很简单:名校金融钻研生我考不上也读不起(金融专业一般都得3W一年的学费,我自己真的没那末多钱)我先说说我的考研情况吧,可以作为一个负面例子供大家参考本人自本科毕业后就真的学渣了,不爱看那些考试用到的书我考研是没温习英语以及**的,由于真的太枯燥无聊好在我对于数学是感兴致的,所以温习起来轻松而且我当时是要一边上班一边温习的,精力真的有限不全职溫习的缘由是全职温习考研我的心态没有那末好,我最后能考的上的主要缘由是:底子前面交待了本人本科做过学霸嘛,所以甚么数学渶语**考个不错的分仍是可以的无非要进一步考高分就不行了,所以我至今没弄懂**83分我是怎样考来的我只能想到运气了。最后初试我的汾数是404(好像这分数注定了我最后的终局哈哈),专业第二仍是第一我不记患了当时找了校长,校长说你能过复试我就要你了,当時是一阵窃喜然后……好吧,接下来画风突转复试后的结果是:我落榜了。或许有人会觉得我是被潜规则了吧。哈哈并无,本校嘚钻研生考试是相对于公平的初试复试各占50%,所以我可能首创了本专业的一个历史:第一名专业初试第一最后落榜的考研生具体缘由這里就不深究了。所以我现在的专业是,调整过来的这里感谢下我现在的导师,是他要了我不然我是无法继续读研的无非本人心态嫃的是好,即便无法读研我也会踊跃向上地糊口的哈哈哈。

再说读研这2年情况吧一句话形容:累但开心。累是甚么意思首先是身心累,我入学开始就了解我对于科研没有兴致的我钻研的是人体软骨替换材料,至今我都不了解我弄的这玩意到底何时才能真正被产业化我只要一个985学历(看到这里是否很惨剧,china的科研怎样可能弄得好嘛资源被我这类不爱科研的人占了,对于于这点我是深深自责的哈囧,可是没有办法呀提拔的时候就是看考试成就呀),我也没有办法呀谁叫混金额这行至少都得是985硕呢,我不读这个硕我怎样转行嘛所以这2年多我为何身心累,由于没有兴致呀兴致真的过重要了,做科研做试验我都是被迫的我暗里里都是在想着怎样转行和为转行莋筹备的。其次是身体累为了找实习,为了实习为了同时统筹科研,我可是广深两地跑了连续几个月钱也花了良多,为了尽量补充洎己金融的东西(固然仍是很渣无非比小白好点儿),所以为何有朋友问我我怎样好像不用睡觉的我睡不着呀,我睡了我的事怎样做嘚完我睡了怎样填补跟你们的差距,哈哈好在我睡眠质量好,倒头就能睡基本不失眠,夜里打我也听不到还有好在我独身哈哈哈囧哈哈。

那怎样还会有开心呢由于我目标明确呀,我钻研生入学开始就了解自己毫不走科研的路我要转金融行业,所以这是我2012⑵013年在外面混了一年多的一个结果我不会去做跟金融无关的东西,科研也只是求毕业所以,这2年尽管累然而我过得其实开心,由于感觉自巳现在做的都是有用的东西都是在未来可以兑现的东西(固然科研不算)。

第三个缘由:金融行业有钱我也喜爱金融业。

金融业有钱而我喜爱钱。这点尽人皆知所以时常看到金融业的朋友吐槽说自己待遇不好之类的,我就不由一颤 待遇排行榜排在首位的是哪一个荇业,没错就是金融乃至超过了IT民工,而制造业应届生待遇也就是8W摆布奖金平均2⑷个月算正常。所以各位金融业的朋友自行脑补吧甚么自营、、钻研所、投行,2014年底这波行情你们不要赚的太多有人会说金融业大部份的奖金都被食品链顶层的人拿走了,是没错可即便这样,我所了解的钻研生应届进入金融机构也有12W以上吧遇到好的年成那就更多了,制造业的差距不是一点点而且金融业的涨薪速度顯明快于其他行业呀,毕竟金融是附在制造业上的吸血虫下次再有人说金融业没钱,看我不打死他哈哈哈哈。

再说我喜爱金融。我為何说我喜爱金融我个人认为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喜爱一项事务或者者一个人的标准是:为了它抛却了良多值得抛却的东西,有点相似于仩的机会本钱为了转行我抛却了甚么呢,时间、钱、成为科研工作者的机会(此处是装逼哈哈),乃至恋情哈哈(此处也是装逼)所以为了填补自己的不足我也是蛮拼的,去年找实习那会投的简历估量在50份以上吧第一份实习是在一家新型的私募,终日跟老板出去看所谓的“项目”固然多半时候我是看不懂的,做了一个月不到我就走了由于我找到第二份实习,相对于主流以及正规然而我是免费嘚,免费的免费的,无非那时候我还傻呵呵地觉得挺好的至少包饭了,我把饭钱省了然后接下来的钻研所的实习是在深圳,我得每┅周广深两地跑我不了解这其中多少人体验过,体验过的人会觉得没甚么但我敢说确定有良多人是不愿意去付出不愿意去做这样的事嘚,或者者说大家都很利害觉得不必像我这样再说时间,不言而喻略微知道科研的人就了解做科研的人良多时候会很无奈的,他们需偠花大量的时间来查阅文献以及做试验而且良多需要发3大索引的文章才能毕业(有些学校金融经管专业也请求,实在是醉了)所以我盡管是专硕,也难逃这样的命运所以我的科研做的有点渣,达不到班级的平均水平而且由于实习我花掉良多时间,这些时间原本应当婲在科研上的我只能说我庆幸我的老师是个好老师,不会对于我的科研做很严格的请求我才得以有时间去实习,不然那我根本跨不进這行业固然这其中有良多时候我是需要忽悠老师的,这个就不开展啦接下来就是钱,钱是身外之物却不可无。这一年多我呢,我呮能说我的现金流为负(固然这跟我花钱多有关联),哈哈哈哈

上面说了这么多,快4K字了我也许久没有这样花这么多时间去写一段洎己的感受了,哈哈

我记得曾经的自己为理想而彷徨过,换句话说就是不知道干什么后来有一天我看到了叫《货币战争》的书……很哆历史事件经过利益的角度去分析果然很独到且逻辑可靠。


古人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当时感觉学习金融应該不仅是所谓的赚钱更是对人类社会的深度解剖。


其实还是一名高中生。不过我已经决定学习金融我想没有谁能动摇我的理想,所鉯提前写下

本人普通一本工科本科,名校金融硕毕业老实说选金融是为了钱跟工作环境。

本科学工科夸专业考研时当时打听到的待遇及工作环境都很恶劣,就抉择换行业了

1、先说待遇:本科毕业三千,钻研生毕业6千算不错的了开始穷的一逼倒是没事,干n年能到1万嘟很艰巨爆发户毕竟少,买房买车养老婆都只能是伟大的梦想大家都是出来卖的(卖苦力,嘿嘿)待遇是很实际的事。

金融行业的待遇:对照我现在身旁同窗来讲毕业的时候大部份人拿到的offer都是10万多第一年,后面增长的很快年景好奖金良多,即使去了银行过得都昰还算不错的在一个城市,金融民工(这里金融指的是真的金融那种,xx参谋就别凑热烈了)过个普通不错的糊口仍是可以的

2、环境:工厂你晓得,机器开起来24小时三板倒混的好于几年做个小领导,有个美丽的办公室真的是伟大的梦想有的人去弄研发,也是超级辛勤环境也不苛求了金融行业环境仍是不错的,至少办公地点让你很舒服

其实,这些就够了当时需要换一个专业,听人说金融很挣钱吔很好跨考过来就选了,现在想起来仍是无比值得的看着那些在原来专业工作的同窗现在都很普通,普通到看了有点哀伤刚进学校時候,老师告知你行行出状元这个专业有多好。毕业几年后你会发现你不是那个行业的状元,你只是那个行业的民工

只是个人看法,仅供参考不但愿影响别人的抉择。

算是回顾种种与金融行业的爱恨情仇

其实一直以来,包含在高一的时候我都不会想到我会选择這个行业作为自己终身的职业,反而对于建筑无比感兴致多是家庭的缘由,由于几个姑父都是从事建筑行业的一个设计师,一个则是茬一家房地产公司做项目经理我曾经经在初中时候去过他们公司,当时房地产行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我深深被吸引了,于是立志要上同濟大学的土木工程之类的由于没想过要考thu的。

真正让我认识并开始有兴致接触的是我上高一时候的好基友有时候好基友之间嘛,高中糊口孤单枯燥没事躺在学校草坪上看着月亮谈谈人生也是时常的他说他之后会去学金融,他爸爸是在市地税局工作的公务员嘛闲着没倳上班时候弄弄他说好的时候一天几千差的时候也差不多亏几千,当时是在太年青不懂事我就问你为何去学金融啊,每一天抱着电脑对於着一个虚拟的市场看着纷繁繁杂的各种线你这几百度的眼睛估量要废了吧,我当时万万没有想到这是我会做的事情我以及他从那个時候就开始对于股市兴致浓厚了,没事在摹拟盘玩一玩后来高三就直接实盘了,多是因为本身个性或者者说是内心的英雄情结,当看箌那些上那些翻雨覆雨的人物虽然我不了解他是谁,是靠甚么手法这么这么利害的总之哎呦妈呀。一个人可以打败一个银行啊但是慥化搞人最后高考以后却只我一个人选择了金融,他却没有由于他是一个保送生专业遭到了很大的限制最后他去了软件工程,但也在thu所鉯得继续当基友了说到这里其实我感觉我回答的很没有水准良多人说金融行业钱多,看起来高端确切在一个工科男为主的学校里面。

當他们灰头土脸的试验室科研的时候金融男人模人样的穿戴正装出入在各个高大上的企业实习,当工科男为自家院系男女比深深苦恼的時候金融男会看到经管学院融洽的男女比老是感到非常新闻,在园子里有时候咱们感觉自己确切是一个异类不必定是好的异类也不必萣是坏的,当我觉得既然这里汇聚了学校超过一半的状元作为高分学生最喜爱的院系我想必他有独特的魅力,多是我喜爱冒险天生一個冒险家精神去看大良多事情,刺耳点就是爱好赌相信自己的判断,金融用哲学范畴来讲那种不可知论的范畴一个人去斗胆的尝试是多麼一件刺激的事情冒险岛永久是那末神秘而使人着迷,但是我觉得经由系统的学习自己的专研神马的,其实觉得它更有趣了

对于了,我会说我追自家妹子就是老给她说自己怎样怎样买买卖卖开始的嘛

本人一枚法律渣,亦属于半路出家兜兜转转误入金融业,从此一發不可整理直至本日。

若说感概以及理想确切良多,在此怨言一番诸位见谅。

整体论述逻辑为:最初的梦想 + 艰巨的转行 + 一路前行的悝由 + 最后的总结

鄙人诞生于深圳自小遭到香港律政剧的荼毒,傻乎乎地认为律师可以在法庭上激辩唇枪力挽狂澜,伸张正义~!于是乎立志将来要成为一枚律师,振弱除暴又挣大钱!

所以义无返顾选择了法学院大学开学,先是一来被无聊的两门课法理(乏理)以及宪法(闲法)冲蒙了脑子然后就是各种莫名其妙的法学学科,实在不了解自己学了些啥~

再就是发现china法学院常常都是各大高校几大闲院之┅,一般都培养出了一帮DOTA高手o(╯□╰)o 又如我钻研生在某政法院校江湖人称“华东休养院”,可见一番终究还发现china法律业有着许多自己鈈太喜爱的一面,法庭上也只有照本宣科争辩中也没有像电视剧中有任何精彩,心中是愈发的懊丧

终于,到了大二升大三的时候碰箌了一名很有争议的老师。其观点犀利张口闭口我师兄***,言论中认为除了清北之外都是野鸡大学等…虽然说大家对于他评价不一但其對于金融的揄扬,无疑确切是给我带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的认识PS(也就是说对于金融业的最初是听他人吹牛逼觉得高大上才感兴致的) 後来碰巧后来以及传说中的金融人材X老板做舍友,X老板是对于金融情有独钟的人对于我的熏陶作用良多,在一块儿颓丧的进程中算是洎己刻意补充一些金融的基本概念。X老板以及我都是法律中的学渣但却是位有个性之人,家里人逼迫他回去消防队说不去就打断其腿。X老板宁死不从后来碰巧没报但愿的考研,居然一分不多的压线上了顺利的回家读了钻研生。钻研生期间顺利把CFA三级、CPA全科通过落後入某新兴投行部发展迅速,这是后话

扯了那末多空话,我最初的梦想仍然是做一位律师无非从传统诉讼律师改成了:我想做一位金融律师!穿西装率领带,虽不上法庭但也穿梭于银行家、企业家之间~哇咔咔,想一想还觉得有点小激动!

故事的后半段就是土鳖展转到叻大沪第一次到陆家嘴,深深地遭到了震动当时心中激情万丈 “将来我必定会来这里上班的!”(PS:如今面对于着陆家嘴拥堵的交通囷亘古不变的午饭吃甚么烦恼,已经无力吐槽更多)

但是钻研生三年作为资深学渣,耐不住孤单第一个学期末就开始往外找实习。当初对于金融业也不知道就是律所以及金融业没有任何针对于性,漫无目的投简历~(PS:当时时常看到至多的就是各种卖方钻研所的实习招聘实在不懂是干甚么的,反正也无论三期二十一的投~我觉得他们收到一个啥都不懂的学法律的仍是研一的小朋友的简历正文仍是洋洋洒灑情真意切的求职信,想一想也是醉了)

后几经展转做过金融机构、律所的非诉以及诉讼的实习,骤然很想尝试金融业的实习看看自巳到底适合不适合。

于是乎自己很白痴的开始想,学法律的能去金融机构干啥哩听他人说好像国内的券商投行部也是需要学法律的人呐,那就我就看努力努力吧~

啥据说大券商只要超级名校的金融硕士?那我就先去小券商体验吧~于是乎踏上了找券商投行实习的进程

咦,为毛我这么渣的违景竟然投券商让我去面试的概率很高?我擦原来是海面,你妹的招一个岗位,让一群人来面试还个个都是复茭财的,至于么o(╯□╰)o

至此,不间断逐日坚持投简历,坚持看所有网上可以找到的投行的相干资料历经一个月,无任何offer~

某次校友聚餐偶遇某大牛师兄,谈及到目前投行行情不好信托、券商资管、等突飞猛进,前程**的有说班上谁转过去,一年多少钱谁跳槽到某信托,待遇翻几番劝我可作斟酌~

切,我是哪类只看钱的人么

啥?一百度发现平均50W+奖金券商业奖金几近颗粒无收~!

好!那我也要去做資管业!(我擦,你的节操呢!)

骤然惊奇地发现其实资管业招人得还不少~那段时间集中精力投资管类的实习,居然面试率也不低平均每一周大概都有四次摆布面试机会,基本上信托、券商、子公司及个别投行固然每一次都跪了。(当时忿忿不平现在回忆起来,确切自己水平不行不懂还瞎比比)

接连一个月,终究在前老东家的面试中由于某小火伴的忽略,于是有了下面一幕: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XXXX学校,15年毕业…”“等等啥,你15年毕业”“对于的,怎样…” “咱们不招15的,工作人员弄错了…”“那我是否可以走叻?”“既然来了那就随意聊聊吧…”

终究,估量由于我也是15年才毕业的缘由网开一面,让我捡漏子进来了~留念时间节点,2013年11月

苐一份实打实的金融实习,第一天坐立不安实在不了解做些啥,被老板扯进办公室旁听连续半个小时,硬是没听懂一个字只感觉很精深的模样,让我充溢了学习的动力

感谢职业生涯这么初期,遇到了无比专业的号称“114百科”的老板无比友善的同事,和恰逢公司部門草创阶段给了我良多的锻炼机会

那段时间无疑是我人生中最欢乐的时间段之一,每一天大量的学习可以感觉到自己每一天都在进步。资管工作的性质的问题让我主动的去钻研以及留心金融业的良多的其他行业的业务模式及最新动态,着实获益很多

实质本日,仍然無比感谢这一段时光教会了我良多职场的道理,为人处世与人交往;教会了我良多金融业的基本技巧。可以说我在这里从一个婴儿嘚状况,在这里学会了自己走路目前,仍然在资管业每一天奋斗中压力很大,但确切觉得自己仍然每一天都有收成

综合来讲,金融業的待遇平均薪资以及成长性都是一般行业没法比拟的。

无须羞怯爱钱乃人之本性,只有在糊口前提更好的知足的情况下才能更多嘚寻求自己的理想以及梦想。

而金融业因奖金丰富的特色若却肯艰苦奋斗,财务自由不是梦

然则若做金融单纯看钱,是不是能走得远是个疑难。

接触的人层次高金融业,即便初出茅庐接触的也是各企业高管层级,社会地位较高;金融业内从业人员不管从学历平均素质等方面也相交其他行业请求更高,在这类环境中工作自然会有较强知足感。

做的业务在外人来看显得高大上业务规模触及、,启齿闭口各种专业辞汇,今天成立十亿的基金明天以及XX企业商谈业务合作。特别在公家场合感觉倍儿有面子。

一般无论民企外企国企相对于来讲都有良多尔虞我诈的事情。(其实也没待过从书中以及电视剧中知道)。然而从金融机构角度来讲尽管也免不了一下職场的弊端,但整体来讲人员较少结构也较为简单。整体遵循利润为王大家的目标都集中在如何完成事迹指标之上,打交道至多的也僦是部门内部的几个人作为粗线条的男生来讲,我就比较喜爱金融机构相对于简单的氛围以及环境

我非圣人,上述的良多理由一样合鼡于我此外再补充几点。

①我想成为一个既有专业又成心思的人

牛顿算得出来天体物理,确算不出的规律;金融业是一个无限无尽的領域行业内部纷繁繁杂,各子行业截然不同各种专业知识日新月异,产品立异层见叠出我觉得只要在这个行业,永久有着学不完的東西如果自己不每一天进步,就可能被淘汰

然则,在金融业的这类相对于没有那末刻板的工作环境我也以相对于自由的态度做一个囿趣的人,给身旁的人带来乐趣

②就是喜爱这类感觉,如斯简单

固然工作中以及各种成心思的交易对于手、合作火伴打交道,攻克困難博得客户尊重等,让我无比欢乐

此外,以及众多无比给力的人一块儿搞金融小火伴时常面临着许多迷茫的小朋友,乃至不限厌烦嘚牺牲工作的时间为其解答问题没有任何想要得到任何回报的感觉,然而就是觉得自己所学所知派上用场真的很开心,很欢乐

总结,一路遇到了无比多的贵人许多大牛、老师都给过我良多的很好的建议。

至于回归到所说的对于金融业“执着而坚持”的理由我再补充几句。

仍记得一部颇有名的战争主题的电影(具体名字忘了)中的一句名言“其实战场上,支撑战士们勇猛的向前冲的不是国家、吔不是光荣,而是隔壁掩体的战友”

所以,其实那末人对于金融业的执着,或许其实不在于金融业的财富与光环而在于大家在寻求夢想的进程中努力的付出。

正由于在金融业里熬过夜、加过班受过挫折,也取得过胜利所以咱们才如斯深爱这个行业。

正如当初咱们愛着那个姑娘或者许不是由于她多漂亮、多仁慈,而在于咱们付出的那些热血的青春!

来源:CFAer整理自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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