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我的照片传到哪去了领导那儿去,哎,但愿不要出什么乱子

3.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擅於到来的人和擅于离别的人

    我妈是擅于到来的人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总是伴随着坏天气和无数行李

    她冒雪而来,背后背一个大包左右肩膀各挎一个大包,双手还各拎一只大包像是一个被各种包劫持的人。

    一见面顾不上别的,她先从所有包的绑架中拼命脱身氣儿还没喘匀,就催着我和她去拿剩下的东西我跟着她走到楼下,看到单元门外还有两倍之多的行李

    我妈为我带来的东西五花八门。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两根长棍

    准确地说,应该是两棵小松树的树干笔直细长,粗的一端比网球略粗细的一端比乒乓球略细。大约三米多长……

    难以想象她是怎么把这两根树干带上班车的

    要知道,在当时所有的班车都不允许在车顶上装货的。

    她把这两根树干挂在我嘚阳台上方然后……让我晾衣服……

    她骄傲地说:“看!细吧?看!长吧又长又细又直!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好的木头!真是很少能见到这么好的,又长又细又直!……”——于是就给我带到阿勒泰了

    是的,她扛着这两根三米长的树干及一大堆行李倒了三趟车。

    沒有候车室没有火炉。她在省道线或国道线的路口等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守着她的行李站在茫茫风雪之中。

    头一天她也在同一個路口等了半天又冷又饿,最后却被路过的老乡告之班车坏了要停运一天……但第二天她仍站在老地方等待,心怀一线希望

    后来车來了。司机在白茫茫天地间顶着无边无际的风雪前行突然看到前方路口的冰雪间有大团黑乎乎的事物。据他的经验应该有三到五个人茬那里等车。

    可是走到近前却发现只有一个人和三到五个人的行李。

    ——它们又长又直又匀称最难得的是,居然还那么细她觉得这麼好的东西完全能配得上城里人。却没想到城里人随便牵根铁丝就能晾衣服

    后来我搬家了。那两根木头实在没法带走便留给了房东。鈈知为什么当时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又过去了好几年搬了好几次家,最后打算辞职我妈说:“你要是离开阿勒秦的话,一定记得把峩的木头带回来”……到那时,才突然间感到愧疚

    我告诉她早就没了。她伤心地说:“那么好的木头!那么直那么长,关键是还那麼细!你怎么舍得扔了!”

    那是2003年左右我在阿勒泰上班,同时照料不能自理的外婆工资六百块,两百块钱交房租费两百块钱存到冬忝交暖气费,剩下两百块钱是生活费也就是说,日子过得相当紧巴

    我妈第一次来阿勒泰时,一进到我的出租屋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房间的30瓦灯泡拧下来,统统换成她带来的15瓦的

    那时我不敢杀生,后果便是整幢楼的邻居都跟着遭殃

    我妈烧了满满一壶开水,往暖气片後面猛浇黑压压的蟑螂爆炸一般四面逃窜,更多的被沸水冲得满地都是

    乡下人难得进一次城,她列了长长的清单然而什么都嫌贵。朂后只买了些蔬菜

    菜哪儿没卖的?但是阿勒泰的菜比富蘊县的便宜

    天寒地冻的,她担心中途倒车的时候花苗被冻坏便将它们小心地塞进一个暖瓶里,轻轻旋上盖子

    她每次来阿勒泰顶多呆一天。一天之内她能干完十天的事情。

    走之前她把她买的宝贝花慷慨地分了峩一支。

    我家没有花盆她拾回一只塑料油桶,剪开桶口洗得干干净净。又不知从哪儿挖了点土把花种进去,放在我的窗台上

    因为油壶是透明的,她担心阳光直晒下土太烫了对根不好,特意用我的一本书挡着

    她走后,只有这盆花和花背后的那本书见证了她曾到来

    而我,我最擅长离别迄今为止,我圆满完成过各种各样的离别

    我送我妈离开,在客运站帮她买票又帮她把行李放进班车的行李厢,并上车帮她找到座位

    最后的时间里,我俩一时无话可说一同等待发车时间的到来。

    那时我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的另一场离别。旧時的伤心与无奈突然深刻涌上心头

    我好想开口提起那件事,我强烈渴望得知她当时的感受

    此时此刻,彼此间突然无比陌生甚至微微尷尬。

    我又想人是被时间磨损的吗?……不是的人是被各种各样的离别磨损的。

    这时车发动了。我赶紧下车又绕到车窗下冲她挥掱。

    最后的仪式是我目送这辆平凡的大巴车带走她

    然而,车刚驶出客运站就停了下来高峰期堵车。

    最后的仪式迟迟不能结束我一直看着这辆车。我好恨它的平凡

    我看着它停了好久好久。有好几次强烈渴望走上前去走到我妈窗下,踮起脚敲打车窗让她看到我,然後和她再重新离别一次

}

在米罗诺西茨村边在村长普罗科菲的堆房里,误了归时的猎人们正安顿下来

过夜他们只有二人:兽医伊凡·伊凡内奇和中学教员布尔金。伊凡·伊凡内奇有

个相当古怪嘚复姓:奇木沙-喜马拉雅斯基,这个姓跟他很不相称①所以省城里

的人通常只叫他的名字和父称。他住在城郊的养马场现在出来打猎昰想呼吸点新

鲜空气。中学教员布尔金每年夏天都在n姓伯爵家里做客所以在这一带早已不算

暂时没有睡觉。伊凡·伊凡内奇,一个又高又瘦的老头,留着长长的胡子坐

在门外月光下吸着烟斗,布尔金躺在里面的干草上在黑暗中看不见他。

他们天南海北地闲聊着顺便提起村长的老婆玛芙拉,说这女人身体结实人

也不蠢,就是一辈子没有走出自己的村子从来没有见过城市,没有见过铁路最

近十年间哽是成天守着炉灶,只有到夜里才出来走动走动

“这有什么奇怪的!”布尔金说,“有些人生性孤僻他们像寄居蟹或蜗牛那

样,总想縮进自己的壳里这种人世上还不少哩。也许这是一种返祖现象即返回

太古时代,那时候人的祖先还不成其为群居的动物而是独自居住在自己的洞穴

里;也许这仅仅是人的性格的一种变异--谁知道呢。我不是搞自然科学的这类

问题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想说像玛芙拉这类人,并不是罕见的现象哦,不必去

远处找两个月前,我们城里死了一个人他姓别利科夫,希腊语教员我的同

事。您一定听說过他他与众不同的是:他只要出门,哪怕天气很好也总要穿上

套鞋,带着雨伞而且一定穿上暖和的棉大衣。他的伞装在套子里懷表装在灰色

的鹿皮套子里,有时他掏出小折刀削铅笔那把刀也装在一个小套子里。就是他的

脸似乎也装在套千里因为他总是把脸藏茬竖起的衣领里。他戴墨镜穿绒衣,耳

朵里塞着棉花每当他坐上出租马车,一定吩咐车夫支起车篷总而言之,这个人

永远有一种难鉯克制的愿

①因旧俄用复姓者多为名人望族,而伊凡·伊凡内奇只是个普通的兽医。

望--把自己包在壳里给自己做一个所谓的套子,使他可以与世隔绝不受外界

的影响。现实生活令他懊丧、害怕弄得他终日惶惶不安。也许是为自己的胆怯、

为自己对现实的厌恶辩護吧他总是赞扬过去,赞扬不曾有过的东西就连他所教

的古代语言,实际上也相当于他的套鞋和雨伞他可以躲在里面逃避现实。

“‘啊古希腊语是多么响亮动听,多么美妙!’他说时露出甜美愉快的表

情仿佛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他眯细眼睛竖起一个手指头,念噵:‘安特罗波

“别利科夫把自己的思想也竭力藏进套子里对他来说,只有那些刊登各种禁

令的官方文告和报纸文章才是明白无误的既然规定晚九点后中学生不得外出,或

者报上有篇文章提出禁止性爱那么他认为这很清楚,很明确既然禁止了,那就

够了至于文告裏批准、允许干什么事,他总觉得其中带有可疑的成分带有某种

言犹未尽,令人不安的因素每当城里批准成立戏剧小组,或者阅览室或者茶馆

时,他总是摇着头小声说:

“‘这个嘛当然也对,这都很好但愿不要惹出什么事端!’

“任何违犯、偏离、背弃所谓规章嘚行为,虽说跟他毫不相干也总让他忧心

忡忡。比如说有个同事做祷告时迟到了或者听说中学生调皮捣乱了,或者有人看

到女学监很晚还和军官在一起他就会非常激动,总是说:但愿不要惹出什么事

端在教务会议上,他那种顾虑重重、疑神疑鬼的作风和一套纯粹套孓式的论调

把我们压得透不过气来。他说什么某某男子中学、女子中学的年轻人行为不轨教

室里乱哄哄的--唉,千万别我的照片传箌哪去了当局那里哎呀,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事端!又

说如果把二年级的彼得罗夫、四年级的叶戈罗夫开除出校,那么情况就会好转

後来怎么样呢?他不住地唉声叹气老是发牢骚,苍白的小脸上架一副墨镜--您

知道那张小尖脸跟黄鼠狼的一样--他就这样逼迫我們,我们只好让步把彼得

罗夫和叶戈罗夫的操行分数压下去,关他们的禁闭最后把他们开除了事。他有一

个古怪的习惯--到同事家串门他到一个教员家里,坐下后一言不发像是在监

视什么。就这样不声不响坐上个把钟头就走了他把这叫做‘和同事保持良好关

系’。显然他上同事家闷坐并不轻松,可他照样挨家挨户串门只因为他认为这

是尽到同事应尽的义务。我们这些教员都怕他连校长也怕他三分。您想想看

我们这些教员都是些有头脑、极正派的人,受过屠格涅夫和谢德林的良好教育可

是我们的学校却让这个任何时候嘟穿着套鞋、带着雨伞的小人把持了整整十五年!

何止一所中学呢?全城都捏在他的掌心里!我们的太太小姐们到星期六不敢安排家

庭演絀害怕让他知道;神职人员在他面前不好意思吃荤和打牌。在别利科夫这类

人的影响下最近十到十五年间,我们全城的人都变得谨小慎微事事都怕。怕大

声说话怕写信,怕交朋友怕读书,怕周济穷人怕教人识字……”

伊凡·伊凡内奇想说点什么,嗽了嗽喉咙,但他先抽起烟斗来,看了看月亮,

“是的,我们都是有头脑的正派人我们读屠格涅夫和谢德林的作品,以及巴

克莱①等人的著作可是峩们又常常屈服于某种压力,一再忍让……问题就在这

“别利科夫跟我住在同一幢房里”布尔金接着说,“同一层楼门对门,我

们经瑺见面所以了解他的家庭生活。在家里也是那一套:睡衣睡帽,护窗板

门闩,无数清规戒律还有那句口头掸:‘哎呀,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事端!’斋期

吃素不利健康可是又不能吃荤,因为怕人说别利科夫不守斋戒于是他就吃牛油

煎鲈鱼--这当然不是素食,可吔不是斋期禁止的食品他不用女仆,害怕别人背

后说他的坏话他雇了个厨子阿法纳西,老头子六十岁上下成天醉醺醺的,还有

点痴槑他当过勤务兵,好歹能弄几个菜这个阿法纳西经常站在房门口,交叉抱

着胳膊老是叹一口长气,嘟哝那么一句话:

“‘如今他们這种人多得很呢!’

“别利科夫的卧室小得像口箱子床上挂着帐子。睡觉的时候他总用被子蒙

着头。房间里又热又闷风敲打着关着嘚门,炉子里像有人呜呜地哭厨房里传来

声声叹息,不祥的叹息……

“他躺在被子里恐怖之极他生怕会出什么事情,生怕阿法纳西会宰了他生

怕窃贼溜进家来,这之后就通宵做着噩梦到早晨我们一道去学校的时候,他无精

打采脸色苍白。看得出来他要进去的这所学生很多的学校令他全身心感到恐慌

和厌恶,而他这个生性孤僻的人觉得与我同行也很别扭

“‘我们班上总是闹哄哄的,’他说似乎想解释一下为什么他心情沉重,

①巴克莱(一八二一--一八六二)英国历史学家。

“可是这个希腊语教员这个套中人,您能想象嗎差一点还结婚了呢!”

伊凡·伊凡内奇很快回头瞧瞧堆房,说:

“没惜,他差一点结婚了尽管这是多么令人奇怪。我们学校新调来叻一位史

地课教员叫米哈伊尔·萨维奇·柯瓦连科,小俄罗斯人①。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还带着姐姐瓦莲卡他年轻,高个子肤色黝黑,一双大手看模样就知道他说话

声音低沉,果真没错他的声音像从木桶里发出来的:卜,卜卜……他姐姐年纪

已经不轻,三十岁上丅个子高挑,身材匀称黑黑的眉毛,红红的脸蛋--一句

话不是姑娘,而是果冻她那样活跃,吵吵嚷嚷不停地哼着小俄罗斯的抒情歌

曲,高声大笑动不动就发出一连串响亮的笑声:哈,哈哈!我们初次正经结识

科瓦连科姐弟,我记得是在校长的命名日宴会上在一群神态严肃、闷闷不乐、把

参加校长命名日宴会也当作例行公事的教员中间,我们忽地看到一位新的阿佛洛

狄忒②从大海的泡沫Φ诞生了:她双手叉腰走来走去,又笑又唱翩翩起舞……她

动情地唱起一首《风飘飘》,随后又唱一支抒情歌曲接着再唱一曲,我们夶家都

让她迷住了--所有的人甚至包括别利科夫。他在她身旁坐下甜蜜地微笑着,

“‘小俄罗斯语柔和动听,使人联想到古希腊語’

“这番奉承使她感到得意,于是她用令人信服的语气动情地告诉他说他们在

加佳奇县有一处田庄,现在妈妈还住在那里那里有那么好的梨,那么好的甜瓜

那么好的‘卡巴克’③!小俄罗斯人把南爪叫‘卡巴克’,把酒馆叫‘申克’他

们做的西红柿加紫甜菜浓湯‘可美味啦,可美味啦简直好吃得--要命!’

“我们听着,听着忽然大家不约而同冒出一个念头:

“‘把他们撮合成一对,那才恏哩’校长太太悄悄对我说。

“我们大家不知怎么都记起来我们的别利科夫还没有结婚。我们这时都感到

奇怪对他的终身大事我们竟一直没有注意,完全给忽略了他对女人一般持什么

态度?他准备怎么解决这个重大问题以前我

②阿拂洛狄忒,希腊神话中爱与美的奻神即罗马神话中的维纳斯。传说她在

③俄语中意为“酒馆”乌克兰语中意为“南瓜”。

们对此完全不感兴趣也许我们甚至不能设想,这个任何时候都穿着套鞋、挂着帐

子的人还能爱上什么人

“‘他早过了四十,她也三十多了……’校长太太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覺得

“在我们省,人们出于无聊什么事干不出来呢?干了无数不必要的蠢事!这

是因为必要的事却没人去做。哦就拿这件事来说吧,既然我们很难设想别利科

夫会结婚我们又为什么突然之间头脑发热要给他做媒呢?校长太太督学太太,

以及全体教员太太全都兴致葧勃甚至连模样都变好看了,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生活

的目标校长太太订了一个剧院包厢,我们一看--她的包厢里坐着瓦莲卡拿着

這么小的一把扇子,眉开眼笑喜气洋洋。身旁坐着别利科夫瘦小,佝偻倒像

是让人用钳子夹到这里来的。我有时在家里请朋友聚会太太们便要我一定邀上别

利科夫和瓦莲卡。总而言之机器开动起来了。原来瓦莲卡本人也不反对出嫁她

跟弟弟生活在一起不大愉快,大家只知道他们成天争吵不休,还互相对骂我来

跟您说一段插曲:柯瓦连科在街上走着,一个壮实的大高个子穿着绣花衬衫,一

給头发从制帽里耷拉到额头上他一手抱着一包书,一手拿一根多疖的粗手杖她

姐姐跟在后面,也拿着书

“‘你啊,米哈伊里克①這本书就没有读过!’她大声嚷道,‘我对你说

我可以起誓,你根本没有读过这本书!’

“‘可我要告诉你我读过!’柯瓦连科也大聲嚷道,还用手杖敲得人行道咚

“‘哎呀我的天哪,明契克②!你干吗发脾气要知道我们的谈话带原则

“‘可我要告诉你:我读过这夲书!’他嚷得更响了。

“在家里即使有外人在场,他们也照样争吵不休这种生活多半让她厌倦

了,她一心想有个自己的窝再说也該考虑到年龄了。现在已经不是挑挑拣拣的时

候嫁谁都可以,哪怕希腊语教员也凑合可也是,我们这儿的大多数小姐只要能

嫁出去就荇嫁给谁是无所谓的。不管怎么说瓦莲卡开始对我们的别利科夫表露

“那么,别利科夫呢他也去柯瓦连科家,就像上我们家一样怹到他家,坐

下来就一言不发他默默坐着,瓦莲卡就为他唱《风飘飘》或者用那双乌黑的眼

睛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或者突然发出一串朗朗大笑:

“在恋爱问题上特别是在婚姻问题上,撮合起着很大的作用于是全体同事

和太太们都去劝说别利科夫,说他应当结婚了說他的生活中没有别的欠缺,只差

结婚了我们大家向他表示祝贺,一本正经地重复着那些老生常谈比如说婚姻是

终身大事等等,又说瓦莲卡相貌不错招人喜欢,是五品文官的女儿又有田庄,

最主要的她是头一个待他这么温存又真心诚意的女人。结果说得他晕头转姠他

认定自己当真该结婚了。”

“这下该有人夺走他的套鞋和雨伞了”伊凡·伊凡内奇说。

“您要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虽然他把瓦蓮卡的相片放在自己桌子上,还老来

找我谈论瓦莲卡谈论家庭生活,也说婚姻是人生大事虽然他也常去柯瓦连科

家,但他的生活方式卻丝毫没有改变甚至相反,结婚的决定使他像得了一场大

病:他消瘦了脸色煞白,似乎更深地藏进自己的套子里去了

“‘瓦尔瓦拉①·萨维什娜我是中意的,’他说道,勉强地淡淡一笑,‘我也

知道每个人都该结婚的,但是……这一切您知道吗,来得有点突然……需要考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我对他说,‘您结婚就是了”

“‘不,结婚是一件大事首先应当掂量一下将要承担的义务和责任……免得

日后惹出什么麻烦。这件事弄得我不得安宁现在天天夜里都睡不着觉。老实说

吧我心里害怕:他们姐弟俩的思想方法有点古怪,他们的言谈您知道吗,也有

点古怪她的性格太活泼。真要结了婚恐怕日后会遇上什么麻烦。’

“就这样他一直没有求婚老是拖著,这使校长太太和我们那里所有太太们大

为恼火他反反复复掂量着面临的义务和责任,与此同时几乎每天都跟瓦莲卡一道

散步也许怹认为处在他的地位必须这样做。他还常来我家谈论家庭生活若不是

后来出了一件荒唐的事②,很可能他最终会去求婚的那样的话,┅门不必要的、

愚蠢的婚姻就完成了在我们这里由于无聊,由于无事可做这样的婚姻可以说成

千上万。这里须要说明一下瓦莲卡的弚弟柯瓦连科,从认识别利科夫的第一天起

就痛恨他不能容忍他。

“‘我不明白’他耸耸肩膀对我们说‘不明白你们怎么能容忍这个愛告密的

家伙,这个卑鄙的小人哎呀,先生们你们怎么能在这儿生活!你们这里的空气

污浊,能把人活活憋死难道你们是教育家、師长?不你们是一群官吏,你们这

里不是科学的殿堂而是城市警察局,有一股酸臭味跟警察亭子里一样。不诸

位同事,我再跟你們待上一阵不久就回到自己的田庄去。我宁愿在那里捉捉虾

教小俄罗斯的孩子们读书认字。我一定要走你们跟你们的犹太就留在这裏吧,叫

“有时他哈哈大笑笑得流出眼泪来,笑声时而低沉时而尖细。他双手一

“‘他干什么来我家坐着他要什么?坐在那里东张覀望的!’

“他甚至给别利科夫起了个绰号叫‘毒蜘蛛’自然,我们当着他的面从来不

提他的姐姐要嫁给‘毒蜘蛛’的事有一天,校長太太暗示他说如果把他的姐姐

嫁给像别利科夫这样一个稳重的、受人尊敬的人倒是不错的。他皱起眉头埋怨

“‘这不关我的事。她哪怕嫁一条毒蛇也由她去我可不爱管别人的闲事。’

“现在您听我说下去有个好恶作剧的人画了一幅漫画:别利科夫穿着套鞋,

卷起褲腿打着雨伞在走路,身边的瓦莲卡挽着他的胳臂下面的题词是:‘堕人

情网的安特罗波斯’。那副神态您知道吗,简直惟妙惟肖这位画家想必画了不

止一夜,因为全体男中女中的教员、中等师范学校的教员和全体文官居然人手一

张别利科夫也收到一份。漫画使怹的心情极其沉重

“我们一道走出家门--这一天刚好是五月一日,星期天我们全体师生约好

在校门口集合,然后一道步行去城外树林里郊游我们一道走出家门,他的脸色铁

“‘天底下竟有这样坏、这样恶毒的人!’他说时嘴唇在发抖

“我甚至可怜起他来了。我们赱着突然,您能想象吗柯瓦连科骑着自行车

赶上来了,后面跟着瓦莲卡也骑着自行车。她满脸通红很累的样子,但兴高采

“‘我們先走啦!’她大声嚷道‘天气多好啊,多好啊简直好得要命!’

“他们走远了,不见了我的别利科夫脸色由青变白,像是吓呆了他站住,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他问‘还是我的眼睛看错了?中学教员和女人

都能骑自行车这成何体统?’

“‘这有什么不荿体统的’我说,‘愿意骑就由他们骑好了’

“‘那怎么行呢?’他喊起来对我的平静感到吃惊,‘您这是什么话!’

“他像受箌致命的一击,不愿再往前走转身独自回家去了。

“第二天他老是神经质地搓着手,不住地打颤看脸色他像是病了。没上完

课就走叻这在他还是平生第一次。也没有吃午饭傍晚,他穿上暖和的衣服尽

管这时已经是夏天了,步履蹒跚地朝柯瓦连科家走去瓦莲卡鈈在家,他只碰到了

“‘请坐吧’柯瓦连科皱起眉头,冷冷地说他午睡后e799bee5baa6e79fa5ee69d3038刚醒,睡眼惺忪心

“别利科夫默默坐了十来分钟才开口说:

“‘我到府上来,是想解解胸中的烦闷现在我的心情非常非常沉重。有人恶

意诽谤把我和另一位你我都亲近的女士画成一幅可笑的漫画。我认为有责任向您

保证这事与我毫不相干……我并没有给人任何口实,可以招致这种嘲笑恰恰相

反,我的言行举止表明我是一個极其正派的人’

“柯瓦连科坐在那里生闷气,一言不发别利科夫等了片刻,然后忧心忡忡地

“‘我对您还有一言相告我已任教多姩,您只是刚开始工作因此,作为一

个年长的同事我认为有责任向您提出忠告。您骑自行车可是这种玩闹对身为青

年的师表来说,昰有伤大雅的!’

“‘那为什么’柯瓦连科粗声粗气地问。

“‘这难道还须要解释吗米哈伊尔·萨维奇,难道这还不明白吗?如果教员

骑自行车,那么学生们该做什么呢恐怕他们只好用头走路了!既然这事未经正式

批准,那就不能做昨天我吓了一大跳!我一看到您嘚姐姐,我的眼前就发黑一

个女人或姑娘骑自行车--这太可怕了!’

“‘您本人到底有什么事?’

“‘我只有一件事--对您提出忠告米哈伊尔·萨维奇。您还年轻,前程远

大,所以您的举止行为要非常非常小心谨慎可是您太随便了,哎呀太随便了!

您经常穿着繡花衬衫出门,上街时老拿着什么书现在还骑自行车。您和您姐姐骑

自行车的事会我的照片传到哪去了校长那里再我的照片传到哪去叻督学那里……那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和我姐姐骑自行车的事跟谁都没有关系!”柯瓦连科说时涨红了脸,

‘谁来干涉我个人的囷家庭的私事我就叫他--滚蛋!’

“别利科夫脸色煞白,站起身来

“‘既然您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那我就无话可说了’他说,‘我请您注

意往后在我的面前千万别这样谈论上司。对当局您应当尊敬才是’

“‘怎么,难道我刚才说了当局的坏话了吗’柯瓦连科责问,愤恨地瞧着

他‘劳驾了,请别来打扰我我是一个正直的人,跟您这样的先生根本就不想交

谈我不喜欢告密分子。’

“别利科夫神经紧张地忙乱起来很快穿上衣服,一脸惊骇的神色他这是平

生第一回听见这么粗鲁的话。

“‘您尽可以随便说去’他说着从湔室走到楼梯口,‘只是我得警告您:我

们刚才的谈话也许有人听见了为了避免别人歪曲谈话的内容,惹出什么事端我

必须把这次谈話内容的要点向校长报告。我有责任这样做’

“‘告密吗?走吧告密去吧!’

“柯瓦连科从后面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只一推别利科夫就滚下楼去,套鞋碰

着楼梯啪啪地响楼梯又高又陡,他滚到楼下却平安无事他站起来,摸摸鼻子

看眼镜摔破了没有?正当他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时候瓦莲卡和两位太太刚好走进

来;她们站在下面看着--对别利科夫来说这比什么都可怕。看来他宁可摔断脖

子,摔斷两条腿也不愿成为别人的笑柄:这下全城的人都知道了,还会我的照片传到哪去了校长

和督学那里--哎呀千万别惹出麻烦来!--有人会画一幅新的漫画,这事闹到

后来校方会勒令他退职……

“他爬起来后瓦莲卡才认出他来。她瞧着他那可笑的脸皱巴巴的大衣囷套

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他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她忍不住放声大笑起

“这一连串清脆响亮的‘哈哈哈’断送了一切:断送叻别利科夫的婚事和他的

尘世生活他已经听不见瓦莲卡说的话,也看不见眼前的一切他回到家里,首先

收走桌上瓦莲卡的相片然后茬床上躺下,从此再也没有起来

“三天后,阿法纳西来找我问要不要去请医生,因为他家老爷‘出事’了

我去看望别利科夫。他躺茬帐子里蒙着被子,一声不响问他什么,除了

‘是’‘不是’外什么话也没有。他躺在床上阿法纳西在一旁转来转去。他脸

色阴沉紧皱眉头,不住地唉声叹气他浑身酒气,那气味跟小酒馆里的一样

“一个月后别利科夫去世了。我们大家也就是男中、女中和師范专科学校的

人,都去为他送葬当时,他躺在棺木里面容温和,愉快甚至有几分喜色,仿

佛很高兴他终于被装进套子从此再也鈈必出来了。是的他实现了他的理想!连

老天爷也表示对他的敬意,下葬的那一天天色阴沉,下着细雨我们大家都穿着

套鞋,打着雨伞瓦莲卡也来参加了他的葬礼,当棺木下了墓穴时她大声哭了一

阵。我发现小俄罗斯女人不是哭就是笑,介于二者之间的情绪是沒有的

“老实说,埋葬别利科夫这样的人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从墓地回来的路

上我们都是一副端庄持重、愁眉不展的面容,谁也鈈愿意流露出这份喜悦的心情

--它很像我们在很久很久以前还在童年时代体验过的一种感情:等大人们出了家

门我们就在花园里跑来跑去,玩上一两个钟头享受一番充分自由的欢乐。啊

自由呀自由!哪怕有它的半点迹象,哪怕有它的一丝希望它也会给我们的心灵插

上翅膀。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们从墓地回来,感到心情愉快可是,不到一个星期生活又回到了原来

的样子,依旧那样严酷令人厭倦,毫无理性这是一种虽没有明令禁止、但也没

有充分开戒的生活。情况不见好转的确,我们埋葬了别利科夫可是还有多少这

类套中人留在世上,而且将来还会有多少套中人啊!”

“问题就在这儿”伊凡·伊凡内奇说着,点起了烟斗。

“将来还会有多少套中人啊!”布尔金重复道。

中学教员走出板棚这人身材不高,很胖秃顶,留着几乎齐腰的大胡子两

“好月色,好月色!”他说着抬头望著天空。

已是午夜向右边望去,可以看到整个村子一条长街伸向远处,足有四五俄

里万物都进入寂静而深沉的梦乡。没有一丝动静没有,一丝声息甚至叫人难

以置信,大自然竟能这般沉寂在这月色溶溶的深夜里,望着那宽阔的街道、街道

两侧的农舍、草垛和睡詓的杨柳内心会感到分外平静。摆脱了一切辛劳、忧虑和

不幸隐藏在膝陇夜色的庇护下,村子在安然歇息显得那么温柔、凄清、美麗。

似乎天上的繁星都亲切地、深情地望着它似乎在这片土地上邪恶已不复存在,一

切都十分美好向左边望去,村子尽头处便是田野田野一望无际,一直延伸到远

方的地平线沐浴在月光中的这片广表土地,同样没有动静没有声音。

“问题就在这儿”伊凡·伊凡内奇重复道,“我们住在空气污浊、拥挤不堪

的城市里,写些没用的公文玩‘文特’牌戏--难道这不是套子?至于我们在游

手好闲的懶汉、图谋私利的讼棍和愚蠢无聊的女人们中间消磨了我们的一生说着

并听着各种各样的废话--难道这不是套子?哦如果您愿意的話,我现在就给您

讲一个很有教益的故事”

“不用了,该睡觉了”布尔金说,“明天再讲吧”

两人回到板棚里,在干草上躺下他們盖上被子,正要朦胧入睡忽然听到轻

轻的脚步声:吧嗒,吧嗒……有人在堆房附近走动:走了一会儿站住了,不多久

又吧嗒吧嗒走起来……狗唔唔地叫起来

“这是玛芙拉在走动,”布尔金说

“看别人作假,听别人说谎”伊凡·伊凡内奇翻了一个身说,“如若你容忍

这种虚伪,别人就管你叫傻瓜你只好忍气吞声,任人侮辱不敢公开声称你站在

正直自由的人们一边,你只好说谎陪笑,凡此种種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有个温暖

的小窝,捞个分文不值的一官半职!不再也不能这样生活下去了!”

“哦,您这是另一个话题了伊凡·伊凡内奇,”教员说,“我们睡觉吧。”

十分钟后,布尔金已经睡着了伊凡·伊凡内奇却还在不断地翻身叹气。后来

他索性爬起来,赱到外面在门口坐下,点起了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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