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武德训要是摇到5点或6点,能打败红眼吗

大唐小侯爷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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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是连绵起伏的山峦,群山环绕,山势陡峭,郁郁葱葱的树木遍布满整个群山当中。  傍晚的夕阳穿过茂密的丛林,光影斑驳,脚下是松松软软的树叶,有些地方落叶已经足足有几尺厚,发出难闻的刺鼻腐烂味。  密林深处不时能听到野兽的嘶吼,嘶吼声在傍晚的群山间回荡,宣示着自己的领地神圣不可侵犯,这一切都表明着,这里人迹罕至,属于原始森林。  赵谌放下手里的望远镜,骑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上,禁不住无声的叹了口气。他可不记得后世还有这样的原始森林,这只能说明他已经穿越了。  想到穿越,赵谌心里就一阵阵的大呼倒霉。一个月前,他不过是应驴友相邀到秦岭旅游,结果在秦岭深处却莫名其妙的与驴友走散,这一走散就是整整一个月。  在这原始的森林中走了一个月,现在赵谌已经不奢望能够回去了,不管是穿越也好,没穿越也罢,只要能够走出这里就好。  夕阳的余晖柔和的洒在密林中,一只肥硕的野兔一跳一跳的出来觅食,都说动物对于危险天生就有预感。可惜这种论调放在这只野兔身上,显然是有些错了。  赵谌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树桩似的,这只蠢兔子就一蹦一跳的直向赵谌而来,等到那只野兔刚一跳到脚下,赵谌就猛地一扑,轻轻松松就将那只傻不愣登的野兔稳稳的扑在了身下。  “还不错!”赵谌将这只傻不愣登的野兔提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这只兔子估计有两三斤重,晚上吃一顿,明天早上还可以美美吃一顿,挺好。  不远处就有一眼泉水,赵谌方才就已经看到了。捡起地上的背包,拎着兔子来到泉水旁,先在地上挖下一个坑,然后给兔子剥皮,掏出兔子内脏连同兔子皮一起埋入坑中,用脚踩瓷实了,免得血腥味引来别的什么野兽,这种亏他已经吃过一次了,可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洗好了兔肉,赵谌又小心的取出手机,轻舒了一口气,熟练的划屏解锁,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副三维立体的超市图像,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时空超市。  这部手机本来就是他的,可是在秦岭迷失后,手机也跟着变异了,里面竟然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名叫时空超市的软件。  而这个所谓的时空超市,简而言之就是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愿意就能够购买到任何你需要的物品。里面的商品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简直就是一部神器。  赵谌能够在这人迹罕至的森林中,足足转悠了一个月,而不至于潦倒,靠的就是这部莫名其妙变异的手机。  胡萝卜炖兔肉,将兔肉切成块,先在开水中过一遍,祛除兔肉里面的血水,而后文火慢炖,里面加入胡萝卜。胡萝卜可以祛除兔肉的土腥味,本身又含有大量维生素,快熟时再在里面加入香菜、葱蒜。  赵谌在时空超市里购买了胡萝卜、葱蒜之类的调味品,最后咬了咬牙,又忍痛买了一罐啤酒。上面的钱已经不多了,当初赵谌充值的三千多元,一个月下来,已经所剩无几。  接下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片森林,可不敢大手大脚的胡乱买东西!  点击付款,随着付款成功,手机正对着的地上,忽然毫无征兆的出现一个波动的水纹,里面渐渐显示出赵谌刚刚购买的东西。  等到水纹彻底消失,赵谌这才小心的将手机重新藏好。站起身四处捡了些枯枝,燃起一堆篝火,从背包里取出一口小钢锅,放入切好的兔肉、胡萝卜等,灌上泉水吊到篝火上慢炖。  做好这一切,赵谌这才盘腿坐在篝火旁,打开啤酒,点上一根香烟,享受起这难得的休息时间。  此时,夕阳已彻底消失在密林,夜幕降临,抬起头目光穿过头顶茂密的枝叶,可以看到夜空中繁星点点,星罗棋布。  那颗最明亮的是北极星!那个像勺子的是北斗七星!那颗是织女星!那颗是牛郎星!此时恰巧一颗流星从天际划过,赵谌立马想起了老婆。  记得那年刚跟老婆认识,新闻里说晚上有流星雨,于是赵谌被那疯女人拉着去了楼顶,整整欣赏了半晚上的乌云,屁都没看着,最后还把两人冻感冒了,挂了半月的点滴,真是作的啊!  不过他这一失踪,那傻女人应该快疯了吧?  赵谌拿出手机,翻出里面的相册,一张一张的翻看着里面老婆的照片。高兴的、生气的、犯二的、看着看着一大滴泪珠忽然掉落在屏幕上。  妈的,为什么当初要去秦岭呢?  兔肉已经炖好了,加了香菜的兔肉味美四溢,在这荒山野岭中,这样的野味叫人垂涎三尺,欲罢不能。  赵谌一口啤酒,一口兔肉,吃的汁水横流,兔肉炖的很烂,入口即化,肉汁鲜美,混合着香菜、胡萝卜的味道,没过多长时间,半锅兔肉就下了肚。  剩下的半锅兔肉要留在明天早上吃,赵谌舒服的打了一个饱嗝,站起身盖上锅盖,将小钢锅挂到旁边的树上。随后捡了些粗大的树枝,围到篝火上,相信等这些树枝烧完了,也就天亮了吧!  旁边就是两棵合一人抱粗细的古松,高耸入云,赵谌掏出手机,点开里面的时空超市。  时空超市里有三个功能,一个是商品购买,一个是时空回收,一个是时空背包。回收站可以回收任何的东西,钱会自动转入账户余额那里,也是唯一充值的途径。  而时空背包则可以存放暂时用不到的物品。  赵谌打开时空背包,取出里面存放的一张吊床,在密林中夜宿,睡在地上则纯粹是找死行为,撇开那些密林中的野兽,单单是那些虫蚁就可以将你吃成一堆白骨,所以最好是远离地面。  一人合抱的松树要想爬上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这可难不倒赵谌。找到两根木棍,在木棍的两头系上绳子,再拴到树干上,一个简简单单的活动梯子就完成了。  先踩着一个梯子上去,随后又拴上一个梯子,轮换交替,不多时赵谌就爬到五六米的高处。将吊床的一端很好的拴好,赵谌慢慢从上面爬下。  随后捡起地上的背包背好,用同样的办法爬到另一棵松树上,系紧吊床的另一端,确认很牢固后,这才小心的爬到吊床上。  此时,夜幕已完全笼罩密林,到处黑咕隆咚的,远处不时传来阵阵兽吼声,叫人不由头皮有些发麻。  这要是换做一个月前的赵谌,肯定会惊恐难安,难以入睡,可是现在的赵谌却早已经见惯不怪了。  这一个月来,赵谌经历过太多的事了,被野猪群围堵过,被孤狼盯上过,见过凶猛异常,敢跟豹子当面厮杀的熊猫。  赵谌从不知道,这个在动物园靠卖萌生存的憨货,居然凶残起来那么可怕,豹子在它手下都占不到一点便宜!  总之是,这过去的一个月,已经将赵谌生生淬炼出来了!  这一晚吃了半锅兔肉,喝了一罐啤酒,伴着阵阵的兽吼声,赵谌睡的格外香甜。  早上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老高,昨晚的兽吼声已经听不到了,转而是阵阵的鸟鸣声。早上的空气格外清新,赵谌躺在吊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而后拿起望远镜四处看了看,确认周围是安全的之后,这才从上面下来。  昨晚临睡前,点的一堆篝火此时已经燃烧成了一堆灰烬,未燃尽的一端此时也早已熄灭,徒留下一截黑色的木炭。  赵谌重新将吊床收进时空背包,随后又捡了些木柴,重新点燃篝火,将昨晚吃剩下的半锅兔肉,架到篝火上慢炖,自己则带着牙刷牙膏来到泉眼旁。  早上的山泉水格外冰凉,赵谌就着冰凉的山泉水刷了牙、洗了脸,不过看着水中纠结成一团的乱发,想了想干脆又在冰凉的水中洗了个头。  这才一个月不到,他当初留的一头短发如今竟然已经长到了肩膀,完全有点违背了人体正常的生理成长,不过看着水中那突然变成少年模样的容貌,赵谌干脆不打算用正常的人体生理去解释这件事了!  这一个月经历的事太怪了,就连时空超市这样的神器,都出现在了他的手里,再出现别的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赵谌保证都不会惊讶一下。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半锅热腾腾的兔肉下肚,赵谌点上一根烟,在泉水中洗干净了小钢锅,盛满一锅水架到篝火上,自己坐在篝火旁悠悠的抽着烟。  等到水烧开了,拿出背包里的保温杯,放上茶叶,将烧开的水灌入,拧紧盖子放入背包。茶能生津止渴,走的特别累的时候,喝一口茶,那舒服劲儿别提了!  随后,又用泉水浇灭了篝火,拿土压上,再三确认没有火星后,这才背上背包,拎起一根木棍出发。  但愿今天能走出这片丛林吧!
    正是上午,阳光从枝叶间落下,一群花花绿绿的雉鸡原本在草丛中觅食,远远的听到赵谌的脚步声,忽然发出‘咯咯咯’的叫声,拼命扑棱着翅膀,迅速消失在视野中。  赵谌远远望着消失不见的一群雉鸡,脸上的表情微微愣了愣,忽然张开嘴,兴奋地大叫起来。  “啊啊啊啊,小爷终于走出来了!”  雉鸡又叫野山鸡,生性机警胆小,一般生活在丘陵、田野间,很少会离开丘陵地带很远的地方觅食,更别说在这原始的森林中了。  而此刻赵谌在森林中看到这群雉鸡,这只能说明他已经快要走出森林了。  爬到一棵树上,迅速的拿出望远镜,朝着前方望去,目光穿过茂密的森林,视线中出现一道山岭,岭上树木稀疏,越往上树木越加的稀疏。  看到这样的情景,赵谌突然间激动的浑身颤抖,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他就像个孤魂野鬼似的在原始森林中穿梭。每一天都在希望和失望中度过,生理上和心理上遭受着巨大的煎熬,像炼狱一般。  人就是群聚性动物,离开了族群,再强大无比的人,也会发疯的!  放下望远镜,从树上跳下,赵谌迈开大步就向着前方走去,脚步轻盈,浑身上下突然充满了无穷的力气。  两个小时后,赵谌手扶着膝盖,大口的喘息着站在山脚下。正所谓望山跑死马,从望远镜里看着不算远的路,结果整整走了两个小时。  此时,看着眼前陡峭的山岭,赵谌实在是没了力气。看看天色还早,太阳还明晃晃的挂在天空,赵谌干脆倚着一棵树坐了下来。  赶了大半天路,肚子早就饿了,不知道山岭那边是个什么情景,或许是几户农户,或许是一大片荒野。不过赵谌决定先不去想这些,为今之计,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取出背包里的压缩干粮和水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目光不时打量着身周的环境,或许是已经处在森林边缘的缘故,那种时时萦绕在耳际边的兽吼声早已听不到,脚下是结实的黄土地,芳草萋萋,空气中浮动着野花野草的清新味。  ‘咯噔’仰头又喝了一口茶水,牙齿忽然被一颗硬物硌了一下,赵谌皱着眉头吐出嘴里的硬物,眨巴着眼看着手里米粒大小,黄灿灿的一颗金子,不禁哑然失笑。  金子不会自己跑到茶杯中,只能说明那眼泉水下面是一个金矿,这颗金子被泉水冲出来后,恰好又被他舀到了。  这算是老天爷给他的补偿吗?  赵谌又不信邪的在水杯中找了半天,确认只有这一颗后,只得作罢。一颗就一颗,总算是聊胜于无吧!  随后拿出手机,点开时空超市里面的交易平台,交易平台打开,屏幕上出现一个类似于二维码的扫描框,将扫描框对准手里的金子,就听的‘滴滴’一声,扫描框下面立刻出现给出的交易价钱。  一百五十三!  赵谌抽了抽鼻子,毫不犹豫按下了出售,按下出售键,手里的金子立刻被水纹包裹,三秒后金子连同水纹一起消失,账户余额那里,则多出了一百五十三元。  吃饱喝足了,赵谌站起身将背包背上,望着陡峭的山岭,深深呼了一口气,迈开步子开始向山顶爬去。  山岭下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一条宽阔的河流蜿蜒曲折,自北向南,横穿过平原。河流两侧的平原被切割成大片大片的田地,如今正是深秋,田地里的庄稼都泛着金黄。  目光顺着平原望去,视线中出现一座雄伟壮观的城池,因为距离远,也只能看到城池那雄伟的城墙。  不过,赵谌却无瑕关注这些,他此时的目光已被山岭下,隔河对峙的数十万人马所吸引。  两边数十万兵马隔河对峙着,下面战马来往奔腾,一边是身着皮袍,腰挎弯刀的草原游牧民族,一边是身着明黄色战袍,手持长枪的中原兵马,一杆金狼头旗和一杆五爪蟠龙旗,分别竖在河岸两边。  双方对峙的一座便桥上,一匹白马倒在血泊中,几十辆载满了货物的牛车,陆陆续续从便桥上驶过,驶向对岸游牧民族的营地。  赵谌将身影藏在山岭上的草丛中,默默关注着山岭下的这一幕,脑海里飞快的转动着。  秦岭、白马、河流以及隔河对峙的数十万人马,各种各样的信息飞快在脑海里闪过,最后脑海里猛地闪现一个答案——渭水之盟。  武德九年八月,距离玄武门刚刚过去两个月,李世民才登基称帝,突厥人便趁着中原王朝政局动荡不安之时,带着数十万兵马悍然逼近长安城。  最后李世民迫于压力,亲率房玄龄、高士廉等六骑前往长安四十里外的渭水,与突厥颉利可汗隔河说话,怒斥颉利、突利二可汗背约,最后双方杀白马,重新结盟,于是突厥数十万人马退去。  这就是著名的渭水之盟了!  想到渭水之盟,赵谌忽然举着望远镜望向了唐军阵营一边,想看看历史上那个开创了贞观之治的天可汗李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目光越过一个一个的唐军士卒,最后停在一名身着明黄色滚龙袍服的男子身上,男子约莫三十岁上下,生的英武不凡,气宇轩昂。  此时,被一群人簇拥着,无声的站在一道小丘上,脸色阴沉,双拳紧握,目光望着不断驶向突厥营地的那几十辆载满货物的牛车,似乎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暴怒。  而此人,毫无疑问就是天可汗,李二无疑了!  赵谌记得唐语林上记载,这次突厥人南下,最后能够退走,李二‘空府库’赠予颉利可汗金银财帛,突厥人这才满载而归。  看来那几十辆满载的牛车,就是李二尽其府库的全部家当了,怪不得李二此时阴沉着脸,望着那几十辆牛车,目光中杀气腾腾呢!  一国之君,被突厥人逼到这份上,难怪后来大唐的元气都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李二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征讨突厥了。  对于像李二这样的一代雄主,恐怕这种耻辱就如是一根无形的鞭子,只要突厥存在一天,那鞭子就会毫不留情的抽他一下!  也许只有突厥的灭亡,才会洗刷掉今日的耻辱!  正当赵谌肆无忌惮通过望远镜观望李二时,那边的李二似乎若有所觉般,忽然抬起头,向着赵谌这边望来,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赵谌也依然能感觉到李二目光中那冰冷的杀气。  尼玛,这就是帝王的王八之气吗?  赵谌接触到李二愤怒的目光,慌得一下放下望远镜,嘴里禁不住嘀咕了一句。  历史上的李二,被史书塑造成了一个开明纳谏、胸襟开阔的一代明君,不过赵谌却对此嗤之以鼻,明君固然是明君,但要说到胸襟开阔,却真是未必。  只能说李二是个高明的政治家罢了!  “兀那贼子,鬼鬼祟祟的藏在这里,是何道理?”正当赵谌趴在草丛里,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暴怒的喝声。这声音刚一落下,下一刻他的脖领子便被人一把攥住,像拎小鸡一样生生将他从草丛里拎了起来。  “放…放手!咳…我不是突厥人…”脖领子被人攥住,勒的赵谌当下便直翻白眼,呼吸困难,使劲挥舞着手脚,拼命叫喊起来。  “他奶奶的…”攥住赵谌脖领子的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将校,身着及膝的皮质甲胄,腰挎钢刀,手持弓弩,粗粝黝黑的面孔上此时杀气腾腾的。  听到赵谌的叫喊,年轻将校表情微微一愣,随即晦气的吐了一口吐沫,手一松,就将赵谌扔到了地上。  随着年轻将校松开赵谌,周围的草丛中忽然走出二十几名唐军,一个个手持弓弩,看那些闪烁着寒光的弩箭,赵谌的脸色当下便是一白。  的亏刚才这些杀才没有一上来就用弩箭攒射,要不然他不明不白的被射死,那可真是冤枉死了!  “说,你这厮鬼鬼祟祟的藏在这里作甚?”年轻将校虽说放开了赵谌,但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赵谌,尤其看到赵谌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登时眉头一皱,黑着脸大声呵斥道。  “大哥,我真是冤枉死了啊!”赵谌一听,顿时如丧考妣的哭泣道:“我好不容易才从这深山里走出来,都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深山?”年轻将校闻言,目光狐疑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赵谌,看到赵谌一身破破烂烂地装束,的确像是吃了很多苦头的样子。  “对啊!”赵谌使劲点点头。  隋末大乱,关中许多人都为避战火,逃入山中。年轻将校微微顿了顿,便对赵谌的话深信不疑,而后又望着赵谌,狐疑的问道。  “就你一人?”  “对啊!”  “那你家中其他人呢?”  “……”赵谌摇了摇头,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算了,跟某下山去见陛下吧!”年轻将校一见赵谌悲痛欲绝的样子,还以为是赵谌背痛是因为家人全部死了的缘故,微微叹了口气,冲着周围的同伴招了招手,说着话便带着赵谌向山下走去。  陛下?  赵谌闻言,微微迟疑了一下,随即赶紧跟在了年轻将校身后向山下,李二所在的地方走去。  
    “深山?”  此时,赵谌站在李二身前,周围都是全副甲胄的唐卒,李二听了那名年轻将校的话,甚为好奇的打量着赵谌,饶有兴致的开口。  “是!”赵谌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说着话,禁不住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太吓人了!此时李二就是一头暴怒当中的霸王龙,被人家突厥人生生将府库勒索空了,心里肯定充满了暴虐,没看见房玄龄等人都躲得远远的吗?  自己何德何能,竟然就站到了这头暴怒的霸王龙面前,承受这头暴怒的霸王龙发泄怒火,说不定被人家一口吞了,最后连骨头渣子都不留呢!  “嘿,这种话骗骗程处默这种夯货也就罢了,竟然敢来骗朕!”李二果然说翻脸就翻脸,冷冷的一笑,轻描淡写的道:“来啊!拉下去砍了!”  砍了?赵谌闻言,吃惊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面无表情的李二,似乎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尼玛,这就砍了?你当小爷的脑袋是胡萝卜还是咋地,说砍就砍,就算你是李二也不行啊!  一旁将赵谌从山上带下来的程处默,此时听到李二的命令,也是一脸惊讶的抬起头,待看到李二面无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的之后,只得拱手称喏一声,磨磨蹭蹭的过来架起赵谌的胳臂,就要拉下去。  “师傅啊!徒儿好端端的呆在山里不好吗?您老人家非要骗徒儿出山,还骗徒儿说一代明君出世,盛世即将来临,可如今徒儿就要被砍头了,师傅啊…呜呜呜呜”  双臂被程处默牢牢的抓着,使劲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只好退而求其次,嘴一张,大声嚎啕起来,就不信拍你李二的马屁,你还能无动于衷。  只可惜想法是好的,现实却很残酷!  赵谌在那里嚎啕大哭,李二却像是根本没听到一般,低头摆弄着刚刚从赵谌那里得来的望远镜,似乎一个手里的望远镜比赵谌的命,还要让他感兴趣。  冷血至斯,果然是可以在玄武门事变中,杀起兄弟毫不留情的李世民!  眼看嚎哭没用,赵谌只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那边的房玄龄等人,尤其望着房玄龄,老房可是一代贤相啊!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悲惨之事,发生在眼前呢!  只可惜赵谌再一次失望了!他眼中的一代贤相,此时正捻须微笑,笑吟吟的注视着这边,似乎非常乐意看到赵谌脑袋落地的情景。  都是骗人的啊!什么古之明君!什么一代贤相,原来都是用来骗后人的,看看一个个冷血无情的样子,活脱脱一副嗜血狂人模样啊!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干嘛非要从丛林里走出来啊!  想想自己千辛万苦、费尽周折从森林中走出,这还没咋的呢!居然就要死在李二这个霸王龙的手底下!  赵谌越想越是悲伤,最后一下没忍住,真的嚎啕大哭起来,这次是真的泪眼滂沱,悲伤不已!  程处默磨磨蹭蹭的押着嚎啕大哭的赵谌,来到距离李二几十步的地方,磨磨蹭蹭的推倒赵谌,磨磨蹭蹭的抽出横刀,期间无数次回头张望李二,待看到皇帝陛下一副丝毫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后,只得长叹一声,举起了手中的钢刀。  “等等,我有话说!”眼看着钢刀就要落下,赵谌猛地止住哭泣,大叫一声。  拍马屁没用!撒泼打滚没用!那就只能动之以利了!  赵谌这一出声,原本程处默落下的钢刀‘唰’的一下,生生停在赵谌的脖颈间,目光充满期待的望向那边的皇帝陛下。  “陛下,这厮他有话说…”  “都到死了,还有什么话说?”李二原本摆弄着望远镜,听到这话,总算抬起头来,先是目光凌厉的瞪了一眼程处默,而后饶有兴致的望着赵谌,慢吞吞的开口:“嗯,那便不妨说来听听吧!要是说的不好,继续砍了!”  尼玛的,封建社会没人性啊!  “我知道山里有一座金矿,陛下你要是不杀我,我可以带你们去!”赵谌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虽然心里恨的牙痒痒的,可小命要紧,这时候也顾不了许多了,只能拿金矿来保命。  就不信,你李二现在府库尽空,一座金矿还打动不了你的心?  ‘倏’赵谌这话一出,四周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赵谌眼角的余光分明看到刚刚还捻须微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房玄龄,在听到他的话后,猛地揪下了一小撮胡须。  “小子,若是你敢拿此事消遣朕,朕到时说不定真会砍了你的脑袋!”李二闻言,皱着眉头,目光凌厉的望着赵谌,片刻后,一字一句的开口。  切,说的好像刚刚是在开玩笑似…,呃,真的砍头?难道刚才真是开玩笑的?  赵谌一念至此,猛地抬起头望了望面前的李二以及那边的房玄龄等人,再联想到刚刚房玄龄一副笑吟吟的模样,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上长出了两只长长的驴耳朵。  这都******什么世道啊!动不动就拿砍人脑袋这种无聊的事开玩笑,我跟你们很熟啊?赵谌刚刚憋回去的眼泪,禁不住再一次流了下来。  ‘啪’后脑勺被李二重重扇了一下,扇的赵谌一个踉跄差点栽倒,脑袋里嗡嗡作响,就听的李二冷酷的声音在头顶上方传来。  “这东西是什么?”  “望远镜!”赵谌闻言,悲伤的抹了一把泪,没好气的回答。  “什么?”李二的语气中,已经有些不满的问道。  赵谌吓的赶紧收起不满地情绪,非常狗腿的陪着笑脸,给李二解释起来:“陛下,这个望远镜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肉眼看不清楚的东西,通过这个望远镜就会看的格外清楚…”  “千里眼?”赵谌的话,立刻引起了李二的浓厚兴趣,说着话,已经将望远镜举了起来。  帝王就是帝王,随随便便往那一站,双手举着望远镜,那股傲世群雄的王八之气立刻显露无疑。  当然,如果将望远镜拿正的话,那股气势应该更威武霸气一点才对!  “陛…陛下拿反了!”赵谌小心地咽了一口唾液,赶在李二发火前,赶紧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哼!”李二本来要发火的人,听到赵谌小心翼翼的提醒,顿时冷哼一声,将望远镜掉了个个,重新放到了眼前,望向了突厥营地那边。  果然,刚刚还十分模糊的景象,一下子变得无比清晰起来。李二不信邪的放下望远镜,愣了愣又举起了望远镜,反复几次,终于满意的点点头。  刚刚站在这里看突厥营地,也只能看个大概的样子,此时通过望远镜却看的格外清楚,李二甚至能看到长孙无忌正跟颉利、突利交涉的样子,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不过看看颉利脸上那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不用想也该明白了。  耻辱啊!李二望着颉利那张得意忘形的丑恶嘴脸,牙齿咬的嘎嘣作响,此等耻辱他日定要用颉利的人头才能来洗刷干净!  赵谌看着李二阴晴不定的脸色,焉能不明白李二此刻心里的愤怒,为了免遭池鱼之灾,赵谌趁着李二还没发作前,悄无声息的退后。  实在不敢呆在李二这头霸王龙身边啊!  “啪!”脑袋上又重重挨了一巴掌,扇的赵谌心里的怒火‘噌’的一下窜了起来。心说小爷的脑袋长得很像锣是咋地?怎么人人都想过来拍一下,下手还特么特重!  李二拍一下也就罢了,谁让人家是千古一帝呢!  “小子,金矿的事,可是真的?”赵谌的怒火还没发泄出来,身后冷不丁就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  “谁啊?”赵谌捂着脑袋,好奇的回过头,一见身后的人身着金属甲胄,头戴鎏金篼鏊,双目立时瞪大,目光中闪烁起无数的小星星。  李靖!这一定是李靖!  老天,这可是被称之为军神的牛逼人物啊!瞧瞧,那一双眼睛,目光如电,精光四溢,目光仿佛有穿透力一般,只需一眼,就能将人看个通透。  “敢问,将军可是李靖李将军?”赵谌一脸崇拜的望着面前身着铠甲的英武将军,语气颤抖着问道。其行其状,一点也不亚于后世那些追星族女孩。  谁料赵谌这话一出,周围忽然陷入诡异般的安静一个个望着赵谌,犹如望着一头哼哼叫唤的猪似的。  “咕叽!”跟在赵谌身边的程处默,眨巴着眼愣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一下笑了起来,不过目光接触到李绩冰冷的目光,还是硬生生的将笑声憋了回去。  难道猜错了?赵谌将周围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嘀咕了一声,脑海里飞快的闪过渭水之盟的参与者,下一刻脑海里出现一个人名——李绩。  天啊,我不活了!  认错人也就罢了,居然还那么一脸崇拜的望着人家,这不是纯粹找死吗?  “回去!”要不说李二是千古一帝呢!正当李绩的目光越来越冷,赵谌浑身都在打摆子的时候李二适时的一句话,立刻叫赵谌如蒙大赦,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到李二身边去了。  “好东西!”李二扬了扬手里的望远镜,边走边说。  “陛下若是喜欢,望远镜小子就送给陛下了!”刚刚被李二救了一命,赵谌立刻投桃报李,大方的将望远镜送给李二了。  “哼!”李二闻言,当即便哼的一声,跨上一名宦官牵来的马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瞧瞧,这就是千古一帝啊!做强盗都能做的这么威武霸气的!赵谌望着李二的背影,一脸崇拜的样子。  “你小子行!”赵谌身旁的程处默,对着赵谌呲了呲牙,禁不住竖了竖大拇指,幸灾乐祸的说道。  “呵呵!”赵谌见状尴尬的一笑,旋即想起程处默这小子刚刚还救了他一命,立马便对着程处默很潇洒的一抱拳道:“刚刚多谢程兄弟了!”  “哪里哪里!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程处默猛地一拍胸口,显得极为豪迈的道。  “程处默回去自领二十军棍!”  然而,没等两人惺惺相惜一番,李二冷酷的声音便从前面传了过来,听到李二的声音,两人顿时面面相觑,齐齐的发出一声哀叹。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PS:感谢葫芦村人大大100币的打赏、飘舞的阳光大大100币的打赏、错恨天大大100币的打赏、轩辕玉天辰大大的100币打赏,太保鞠躬拜谢!  新书期间,诚求各位兄弟姐妹的大力支持,收藏、推荐,太保在此感激不尽!  李二的话那就是圣旨,容不得任何人违背,  程处默先前只不过是磨蹭了一下,立马就被李二罚了二十军棍。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皇宫,李二带着一众文武官员去了太极宫议事。赵谌干脆就跟着程处默来到了军营,军营里拎着军棍的军法官早早等在那里,一脸笑眯眯很恶心的样子。  这些混蛋上战场没他们的份,吃饱喝足了,力气都往自家兄弟屁股上使,也不怕有朝一日,落在别人的手里。  说是二十军棍,就是二十军棍,一棍都不敢落下。赵谌站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松木的水火棍,一棍一棍的落在程处默的屁股上。  沾了水的木棍落在皮肉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程处默嘴里使劲咬着一截木棍,这是为了防止疼痛难忍时,咬破舌头。  二十军棍打完,军法官立即笑眯眯的凑上前来,一副谄媚的样子,使劲搓着手说道:“处默兄多多理解哈!兄弟们吃的就是这碗饭,还要多多担待才好!”  “滚!”程处默‘呸’的一下吐掉嘴里的木棍,使劲呲了呲牙,恶狠狠的说道。  军法官一听,立时唯唯诺诺的答应一声,兔子似的跑了。这也就是程处默这样的将门子弟了,换成是普通的士卒,这些混蛋能是这态度?  “处默,没事吧?”等到军法官走了,赵谌这才一脸歉疚的开口。  李二没人性啊!都说了是开玩笑的,结果最后程处默只不过是磨蹭了一下,就罚了程处默二十军棍,白白糟蹋了他的一副望远镜。  “没事,这算啥!”程处默趴在矮墩上,撅着屁股蛋子,显得甚为豪迈的道:“俺这屁股早就被俺爹用鞭子抽僵了,这点军棍就跟挠痒痒似的…”  程处默的老爹就是程咬金,那个在隋唐演义里,拎着一把板斧拦路打劫,生猛的一塌糊涂的混世魔王。  不过这时候的程咬金,应该是跟李靖等人合并一处,尾随着突厥的十数万大军,一路向朔方一带去了,直到突厥人彻底退去,才会带兵归来。  不过程处默话虽如此说,可赵谌却分明看到这丫的在哪里,呲牙咧嘴,显然当着赵谌的面,在使劲充英雄好汉。  “我看看!”赵谌二话不说,干脆来到程处默身后,撩起程处默的甲胄下摆。  “别别别啊!”程处默闻言,赶紧阻拦赵谌的手,可惜他此时爬着行动不便,三挡两挡,衣服下摆就被赵谌掀了起来。  他奶奶的,这帮混蛋下手也太重了吧?  赵谌掀开程处默的衣服下摆,看到程处默黑黝黝的两瓣屁股,此刻紫青紫一片,气的额头的青筋立马‘突突’直跳。  这还不疼,赵谌记得小学的时候,有次调皮手心被老师抽了几板子,疼的他一节课都在哪里搓,更何况程处默的屁股都被打的青紫了。  “处默,你忍着点啊!”屁股上有淤血,这个得用针挑破了,把淤血放出来。  李二抢走了他的望远镜,却把背包给他留了下来,背包里有他当初在丛林里用过的针线和白药。  赵谌给程处默交代了一句,拿出针就在程处默的屁股上咬牙刺破了几个伤口,看着伤口里流出的紫血渐渐变红,这才取出白药,均匀的洒在程处默的屁股上。  “咝~真他娘的舒服!”白药洒在屁股上,刚刚还疼的呲牙咧嘴的程处默,立刻倒抽一口凉气,舒服的直哼哼起来。  赵谌见状,禁不住被程处默撅着屁股哼哼的样子惹得好笑一声。随后收拾好背包,来到程处默的面前,靠着一截木桩就盘膝坐了下来。  “小谌,给俺说说你在深山里的事呗!这一路上都没机会问你呢!”程处默将下巴垫在叠起的手臂上,偏过头望着赵谌问道。双目中分明闪烁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赵谌闻言,禁不住苦笑一声,这件事迟早会被人问起,索性还不如趁此机会先说给程处默听,就当是练习了,免得到时再被人问起自己时,张嘴结舌的露出什么破绽。  于是,微微顿了顿,开始编了起来:“我自小就跟师傅住在山里,那里四面环山,古树参天,长满了桃树,一到了初春桃花盛开,整个山谷内都浮动着桃花的异香…”  “山谷里有一座桃花庵,我跟师傅平日里就住在庵中…”赵谌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陶渊明的桃源记,想想不妥,话音一拐,又拐到了唐寅的桃花庵中去了。  “那小谌你的家人呢?”程处默就是个十足的粗胚货,赵谌费劲吧啦的描述了半天的人间仙境,完了还吟咏了一首唐寅的桃花庵歌,结果程处默这家伙,只不过无聊的掏了掏耳朵,继续好奇的问道。  赵谌闻言,神情微微一顿,目中出现一丝痛苦之色,旋即黯然的摇了摇头。  家人恐怕再也见不到了吧!从秦岭山中与驴友走散的那一刻起,赵谌这辈子注定就再也不可能与家人团聚了。  也许,有些东西只有自己失去了,才会去追悔莫及吧!  赵谌从前跟父母、跟老婆在一起的时候,吵吵闹闹,日子过得平平淡淡的,那时候他最想干的事,就是从家里走出去,感觉只有从家里走出去,他才会感到无比轻松,像是一尾鱼儿回到了大海中一样。  然而,从秦岭中走散,整整在丛林中穿梭了一个月,尤其现在得知自己身处唐朝,距离后世整整相隔了一千三百多年后,那种隐藏在内心深处,平日里根本忽略的亲情,开始一点一点爆发出来。  难受!特别难受!  这种举目无亲,明知道家里人好好的活着,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团聚的痛苦,几乎让赵谌难受的要死!  “没事小谌,以后俺程处默就是你的兄弟,俺家就是你家!”程处默看着一脸痛苦的赵谌,自作聪明的认为赵谌的家人已经全部罹难,因而伸出手拍了拍赵谌的肩膀,甚为同情的说道。  隋末大乱,天下处处烽烟四起,家破人亡者不知凡几,尤其河北、山东一带,遭受过窦建德、刘黑闼的先后叛乱,说是赤野千里、十室九空,也丝毫不为过。  “好,以后咱两就是兄弟了!”赵谌闻言,禁不住咧嘴一笑,抹去刚刚伤感时落下的泪,有些内心暖暖的道。  这时代的人,重情重义,说出去的话那就是一言九鼎的,说是将你当兄弟,那就是兄弟,一世兄弟,两肋插刀,根本不是后世戴着面具交往的兄弟能比的。  “他娘的,饿了!”正说着话,程处默肚子里响起惊天的咕噜声,程处默丝毫也不觉得尴尬的抽了抽鼻子,嘟囔着说道。  程处默这个年纪正是吃饭不饱、干活不累的年纪,更何况从早上吃了饭,到现在已经几个时辰过去了肚子不饿那才怪呢!  “我这里还有些干粮,先吃点吧!”背包里还有半块吃剩下的压缩干粮,赵谌看着程处默饿的惨兮兮的样子,拉开背包拉链,从中取出半块压缩干粮递给程处默。  “好东西!”程处默一见赵谌手里的干粮,眼睛里立刻发出狼一般的目光,一把从赵谌手里抢过干粮,拿到鼻子低下闻了闻,由衷赞叹一声,也不嫌弃是不是被赵谌咬过的,张大嘴一大块干粮就进了嘴里。  程处默的如此吃法,看的赵谌眼珠子都惊得掉下来了,尼玛,这是压缩干粮,这么个吃法,不被噎死才怪呢!  赶紧从背包里取出保温杯,拧开盖子递给程处默。果然,赵谌取水杯的功夫,程处默已经被噎的直翻白眼,可这混蛋被噎成这样,竟然都舍不得吐出来,宁愿把自己噎的喘不过气来。  “呼,真香!”就着水杯大大喝了一口温茶,总算是将嘴里的一大嘴干粮冲了下去,程处默大大呼了一口气,意犹未尽的道。  说着话又是一口干粮,不过这次学了个乖,一小口干粮,一口茶水,吃的津津有味。  “这算香,待以后有机会了,兄弟给你做顿好吃的,那才叫香呢!”保温杯很大,里面的茶水已经所剩不多,赵谌看程处默喝的费劲,干脆从程处默手里要过杯子,将茶水倒在杯盖里,递给程处默说道。  “真的?”程处默很没出息的将最后一点干粮吞进嘴里,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上的干粮残渣,接过赵谌递来的杯盖,一口灌下去,眨巴着眼望着赵谌,问道。  赵谌微笑着望着程处默,没好气的说道:“骗你又没糖吃!”  这时代的烹饪,无非就是煮、蒸、烤,香料什么的也很匮乏,这样一来做出来的菜肴,不用说自然也能猜的出来有多难吃。  正当哥俩在这里说话的时候,一名戴着高黑帽的宦官,悄无声息的来到赵谌的身后。  李二陛下有旨,宣赵谌在太极宫觐见!  
    PS:感谢白狐ZERO大大200起点币打赏、南舌先生大大100起点币的打赏、长风道长大大100起点币的打赏,太保鞠躬拜谢!  新书期间,离不开各位兄弟姐妹的支持,太保感谢所有投票和收藏的兄弟姐妹!  恢宏的太极宫内,李二陛下一身明黄色滚龙袍服,负手站在玉案下面,居高临下,俯视着下面的赵谌,气势威严,帝王派头十足。  整个太极宫内,此时就只李二陛下一人,房玄龄等人已经退下,整个大殿中连宫女太监都看不到一个。  赵谌被那名太监带进太极宫,看着身后的太监飘身离去,又回头看看站在龙案后负手而立的李二陛下,也不知怎的突然就闪现了罗马斗兽场。  此刻的李二就是那头张着血盆大口的凶兽,而自己则是丢进兽笼中的那只兔子。  “小子赵谌觐见陛下!”  实在是不想跪,作为一个现代人,从骨子里就没有做磕头虫的觉悟。可没办法,李二陛下都已经摆出这副帝王派头了,如果不跪,估计下场会很凄惨。  “说说你的事情吧!”李二站在玉案后,俯视着下面跪着的赵谌,威严的声音在太极宫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赵谌这就有些搞不懂了,李二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摆明了就是想以帝王之势压他,可他不过是一个小虾米,只要李二动一动嘴皮子,立刻就会将他大卸八块,至于如此费尽心机?  实在搞不懂李二陛下的心思,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于是清了清喉咙,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  “小子赵谌,自小就跟着师傅在深山里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暇时跟着师傅识文断字…”  赵谌按照先前给程处默编造的话,又给李二陛下说了起来,便说还一边偷偷观察李二陛下的反应,发现李二脸上面无表情,貌似并没有任何的发怒迹象后,心下禁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是什么地方?”李二面无表情的听到后来,忽然微微沉吟了一下,目光具有穿透力的盯着赵谌,威严的开口问道。  “那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山谷,谷内古树参天,长满了奇花异草,谷内有一条常年不绝的河流,每到春秋季节,河水就会暴涨,等河水落下后,河岸两边就会出现很多搁浅的鱼…”  赵谌说着说着,不禁将自己老家的那条河也描述了进去,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原以为李二会听的不耐烦,却见李二依旧是先前的那副态度,面无表情。  搞不懂啊!赵谌心里警铃大作,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啊!  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准备再胡乱编造点什么,却听的李二的声音在上面,略显疲惫的响起。  “那么尊师的名号,怎么称谓?”  “家师的名号桃花仙人,至于真实名字,师傅一直讳莫如深,不肯告诉小子!”  “那朕且问你,你此次出山,又是所谓何来?”  李二陛下再次沉默了一会儿,威严的声音又在空旷的太极宫内响起。赵谌甚至恶趣味的想,这座宫殿当初建造时,是不是还专门设计了什么回音壁之类的。  问题总算是回到了原点,赵谌知道,接下来才是决定他生死的时刻到了。回答的好了,今后他在大唐混吃混喝,逍遥自在,回答的不好,哼哼,被李二当场拉出去砍了,那也是丝毫不奇怪的。  一念至此,赵谌忽然嘴一张‘哇’的一声,哭的眼泪稀里哗啦的道:“小子不敢欺瞒陛下,小子实在是迫不得已…”  “哦,如何个迫不得已?”李二闻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负手在后的一只拳头猛地攥紧,目光突然间像鹰鹫一般,锐利的俯视着赵谌,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问道。  坏菜了!赵谌后背的冷汗‘唰’的一下流了下来,也不知这句话触动了李二的那条神经,即便隔着很远,赵谌都能感觉到李二那突然露出来的杀气。  赵谌暗暗咽下了一口唾液,依旧大声哭泣着,说话时却分明藏了几分小心:“回陛下,师傅他老人家,事实上已大限将至,因小子自小便跟师傅相依为命,师傅不愿让小子看到他老人家仙逝的悲凉场景,因而便早早将小子骗出了山谷…”  “后来,小子在外面试图回到山谷,可无奈小子自小便没踏出过山谷一步,无论小子如何费尽周折,都没能找到山谷的入口,万般无奈之下,小子只得历尽千辛万苦,从深山里走了出来!”  赵谌的话音落下,大殿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当中,负手站在那里的李二陛下,也不知在想什么。  赵谌战战兢兢的跪在下面,心里忐忑的七上八下的。他本就是凭空出现在大唐的人,无凭无据,编出这样一套谎言,实非是迫不得已啊。  “那你又是如何认识李靖的?”长久的沉默过后,李二威严的声音,终于在大殿内响了起来。很奇怪,竟然对于赵谌这漏洞百出的话,没再追究一句,使得赵谌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李二有点缺心眼?  不过接下来听到李二的问题,赵谌就恨不得使劲扇自己两个耳光,好端端的,干嘛要对李靖表现出那么浓厚的兴趣啊!这下好了,把自己拴进去了!  你即是从小生活在深山里的,为何又认识大唐的将军呢?  真特么的,不作就不会死啊!  算了,让一切罪孽都归于师傅他老人家吧!  赵谌在心里无耻的想着,使劲抹一把泪,开口说道:“小子也是从师傅他老人家口中听说的,师傅他老人家说,李靖李大将军文韬武略,实乃不世出的将才,因而小子心里就记下了!”  “呵呵呵呵!”上面的李二听了赵谌这话,忽然发出古怪的笑声,赵谌敢打保证,这笑声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好一个文韬武略,不世出的将才啊!”笑够了,李二这才吸口气,似在强压着心头的怒气,话中有话的重复着赵谌刚刚的话。  遭了,这下算是巴李靖得罪惨了!  赵谌听着李二陛下的话,仿佛看到李靖正怒目而视着他,一副随时将他生吞活剥了的样子。脊背禁不住一麻,赶紧打起圆场:“师傅还说陛下乃一代明君,大唐有陛下这样的明君必定四海遂平,国泰民安,陛下的光辉必定照耀千世…”  诺大的太极宫里,赵谌跪在下面,一脸谄媚的恶心嘴脸,使劲拍着李二陛下的马屁,活脱脱一副奸妄小人的嘴脸。  很奇怪,李二陛下并没有丝毫不适的表情,赵谌可不认为,李二会肤浅到这种地步,这可是千古一帝,玄武门中抡起大刀片子,亲手干掉亲兄弟,逼着老李让出皇位的李二。  但是,为什么呢?  赵谌觉的他有些吃不准李二的心思了,人的恐惧往往来源于未知,李二现在的这种态度,就让赵谌感到无比的恐惧。  “金矿的事,是真是假?”沉吟了一会,李二的语气忽然有些和缓的问道。  “启禀陛下,金矿的事,小子不敢有一丝欺瞒陛下,这是小子从深山里出来的时候无疑中发现的!”赵谌听到李二问起金矿的事,禁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回答道。  大唐的府库,这次被突厥人勒索一空,如今的李二穷人一个,正是迫切填满府库的时候,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如此甚好!”李二的态度已经完全和缓了下来,回到龙案后坐下,目光望着下面的赵谌,说道:“朕回头便安排一下,你带着人去那座金矿!”  “小子遵旨!”赵谌恭恭敬敬的回道。  “嗯,你来大唐也是孤身一人,暂时就住到驿馆吧!”李二闻言,望着赵谌此刻披头散发,破衣烂衫的样子,禁不住皱了皱眉,补充道:“金矿的事,也算是大功一件,等回头落实了,朕再赏你!”  “小子身为大唐臣民,能够为大唐行一点微薄之力,已让小子感到十分荣幸…”赵谌跪在下面,一副为了大唐基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恶心样子,声音宏亮的说道:“再者,四海之内,莫非王土,金矿本就是属于陛下的,小子只不过适逢其实,实不敢贪功…”  李二听着下面赵谌无耻的话语,脸色突然黑的像锅底一样,大概从未见过像赵谌这般无耻的人吧!??  嘴角的肌肉使劲抽搐了几下,似是在极力隐忍着怒气,不过最后却还是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命内侍带着赵谌去了驿馆。  出了太极宫,程处默早就等在外面,赵谌在长安举目无亲,孤身一人,程处默既然将赵谌当成了自己的兄弟,自然是要带着赵谌去程府。  不过,赵谌却委婉的拒绝了程处默的好意,李二的态度现在让他极度不安,那么漏洞百出的谎言,李二竟然视而不见,不闻不问。  赵谌倒是希望李二对他严加追问,也胜过如今的不温不火,猜不透李二的心思,就只能规规矩矩的住到驿馆中去,免得到时拖累了程处默。  
    夜深了,李二的寝宫里依旧灯火通明,拎着纱灯的宫人们,小心翼翼的站在寝宫外面,随时随地等待着伺候李二。  李二陛下有深夜办公的习惯,这是常年在外征战留下的,不过今晚的李二却不是在办公,细心的宫人发现,自从陛下从太极宫回来后,整个人就变得阴晴不定。  晚膳的时候,因为一个宫人不小心打翻了一只盘子,陛下就大发雷霆,命内侍将那犯错的宫人拖下去,杖毙了!  不久之后,一身素白纱衣的长孙无垢,带着几个俏丽的宫婢进入李二的寝宫,看到皇帝正在心绪不安的来回踱步,便从一名宫婢手里接过一碗莲子羹,走到李二面前柔声道。  “陛下累了一天,晚膳也没用,妾身熬了一碗莲子羹,陛下趁热喝了吧!”  李二接过长孙手里的莲子羹,却只是用勺子搅动了一下,叹了口气,将莲子羹又放到玉案上,拉过长孙的手,略显疲惫的说道:“观音婢,你说朕会治理好这大唐吗?”  “陛下怎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长孙闻言,一下子惊讶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望着面前的丈夫,异常震惊的问道。  自己的丈夫是怎样的人,长孙再是清楚不过,自晋阳起兵以来,丈夫每每以身涉险,南征北战,窦建德、王世充之流那也算是一代枭雄,但最后不也成了丈夫的手下败将。  丈夫从来都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想要做的事,那怕前面阻力再大,也没有犹豫过的时候,然而现在,长孙却突然发现,往日里显得志载意满的丈夫,这一刻竟显得有些心绪不宁起来。  挥退了寝宫的内侍,长孙温柔地望着李二,温言劝道:“突厥人不过是趁着咱大唐根基未稳之时,猝然出兵,陛下一代人杰,焉能不知当年越王卧薪尝胆的事!”  “观音婢,你以为朕是为突厥人而烦恼吗?”李二听了长孙的话,禁不住‘嘿’的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突厥人还没让朕放在心上,他日待朕平定国内之事,朕定会跃马漠北,亲手割下颉利那个蠢货的人头!”  “那陛下所忧何来?”长孙闻言,禁不住有些迷惑了,既然不是突厥人,那么放眼天下,还有谁会让陛下如此心绪不宁呢?  “观音婢,若朕告诉你,世间行走者,又出现在了大唐,你会怎么看?”李二微微苦笑了一声,望着面前的长孙,叹口气说道。  “世间行…”长孙闻言,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明白过来这四个字背后代表的可怕后,猛地震惊的抬起头,凤目中陡然间释放出危险的光芒,几乎是咬着牙问道:“陛下可知,此人如今在哪里?”  “呵,被朕安排在驿馆里住下了!”李二闻言,莫可名状的笑了笑,说道。  接着,便说起了今日在渭水遇到赵谌的始末,以及下午在太极宫与赵谌的对话。  “陛下怎能心存善念,渭水之畔就该动手杀了此子的!”长孙氏此刻脸色发白,素白纱衣下的身体都在禁不住微微颤抖着,事关大唐基业,长孙容不得有一丝这样的危险因子存在,因而紧咬牙关,目露凶光的道:“陛下若是有所顾忌,那便由妾身代劳吧!”  “观音婢说的那里话,朕不杀他,自然不会是什么心存顾忌…”李二听到长孙的话,心下微微一颤,禁不住暗暗为刚才的失态有些自责,旋即无所谓一笑,道:“世间行走每逢大乱之时出现,如今大唐刚刚建立,国力正是蒸蒸日上,朕便要看看这些人还能搅起什么风浪!”  李二说着话,抬头望着寝宫外面,目光似乎要穿透重重阻碍,一直望向那个一直以来让他极惧且敬的神秘之地。  ※※※※※※※※※※※※※※※※※※※※※  对于皇宫内的事情,赵谌自然是一无所知的,他此时全身浸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整个人被热水包裹着,点上一根烟,美美的吸了一口,慢慢吐出一股青蓝色的烟雾,那感觉别提有多舒爽了。  如果这时候再泡上一壶茶,那就更完美了,可是赵谌实在是懒得再动。在丛林里整整一个月,每天光吃饭睡觉都是极为奢侈,更别提洗澡这样更加奢侈的享受了。  浑身上下早就变得脏兮兮的,自己闻着都有些受不了,拿出香皂使劲搓,白白的香皂搓在身上连泡泡都不起,搓下来的尽是黑黑的泥垢。  好好的一桶热水三两下就变成了黑糊糊,散发着一股恶臭,没办法,只好叫胡路重新送来一桶热水。  胡路此人也算是一个妙人儿,身为长安馆驿的驿丞,见惯了那些从地方上来京述职的地方官,对于赵谌这样被陛下亲自安排到馆驿住下的人,胡路明显从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弄不明白赵谌具体的身份,胡路也懒得去弄明白了,只管安排进馆驿中最好的一间房间,好吃好喝的供着,赵谌要什么,一张口,胡路这厮吭都不吭一声,屁颠屁颠就送来了。  晚饭吃的是胡路送来的一碟白条鸡、一碗清炖羊肉、一碟脍鱼,外加一壶冰镇葡萄酿。  大唐刚刚建立,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即便身为皇帝的李二,饭食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自然都是胡路自己掏钱买来的。  这家伙认准了赵谌贵人的身份,玩命的想讨好赵谌,期待他日赵谌富贵时,不忘今日他在馆驿中的款待。  若是这家伙此时知道,皇宫里李二两口子正磨刀霍霍,想要干掉赵谌时,心里会做何感想!  吃完了胡路送来的几样菜肴,两人又喝光了那一壶酸不拉叽的葡萄酿,送走了谈性正浓的胡路,赵谌便一头栽在馆驿的床榻上,不多时便传出震天的鼾声。  不去想李二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也不用考虑以后在大唐的日子怎么过,这一刻赵谌只想做一头吃饱喝足了的猪,睡他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才好。  这期间程处默来了一趟,李二派出的宦官来了一趟,看到睡的跟头死猪一样的赵谌,只得怏怏的走了。  皇宫里的李二听到赵谌昏睡的消息后,气的发出一声冷哼,心里面更加确定赵谌就是世间行走者的身份了。  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即使再奢睡的人也睡不下了,这日午后,赵谌从床榻上爬起来,美美的洗了个澡,洗漱已毕,换上胡路送来的一套青衫,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门。  午后的长安,显得静怡安宁,阳光暖暖的洒在馆驿的院子里,这个小院在馆驿中属于独门独院,一栋木质的二层阁楼,沿着阁楼下来就是幽静的院落。  院落里有一方花坛,此时正是深秋,花坛里的花早就开始枯败,不过这不妨碍赵谌坐在院子里享受这宁静的午后时光。  泡上一壶清茶,跟胡路一人一张躺椅,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胡路讲述他的家世,十分惬意。  “胡某祖上三代都是驿丞,原来是在新丰驿馆,不想却赶上了这乱世。大业十三年,太上皇在晋阳起兵,当时胡某就是新丰的驿丞,有天驿馆里突然来了一名八百里加急,胡某一问之下这才得知,原来竟是晋阳兵变了!”  胡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一脸陶醉的道:“实不相瞒,胡某早就对杨广的暴政隐忍许久了,当时一听晋阳兵变,胡某这心里别提有多兴奋了,因而心一横,干脆宰了那八百里加急,连夜投奔晋阳去了!”  胡路说到这里,禁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听的一旁的赵谌却直翻白眼,这家伙当时杀没杀那个信使,赵谌不得而知,不过看这家伙一脸的猥琐模样,要说是为了天下黎民,造隋炀帝杨广的反,打死赵谌都是不信的。  正当两人慵懒的躺在躺椅里,惬意的说话时,不料紧闭的院门却‘哐’的一声,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随后便有一个身着玄铁衣甲,手持长槊的将军,杀气腾腾的走了进来。  李靖?躺椅上的赵谌一见来人,几乎想都不想,便断定来人就是李靖。这老小子不是带兵去了朔方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出去!”此时,李靖的脸色黑的吓人,目光直直的盯着赵谌,犹如鹰鹫一般,充满了杀气。一旁的胡路刚想开口,却不想李靖看都不看胡路一眼,将长槊‘倏’的一指胡路,杀气腾腾的道。  于是,胡路很没义气的连滚带爬,跑出了小院。  “告诉我,我义兄在哪?”李靖一步一步踏上前,手中的铁槊泛着冷幽幽的寒光,目光森然的盯着赵谌,咬牙切齿的开口。  “我想大将军搞错了吧!小子刚从深山里出来,都不知道你义兄姓甚名谁,怎么可能知道你义兄的下落!”  赵谌莫名其妙的望着李靖,心里懊恼的直想抽死自己,只不过嘴贱多了一句嘴,就莫名其妙惹来了李靖这样的家伙,一上来就恨不得生吞活剥可他。  ‘砰!’  李靖闻言,猛地抬起脚,一脚就将赵谌从椅子上踹飞出去,一下子落在三丈开外的地方,随后目光冰冷的将铁槊,抵在赵谌的喉咙间,一字一句的问道。  “告诉我,我义兄在哪?”  赵谌在后世见过很多的特权者,每当看到那些特权者,赵谌心里就恨得要死,可他此刻突然发现,他所见过的那些特权者,跟眼前的李靖相比,简直就是个良善之辈。  胸闷的厉害,感觉胸骨都裂开了,尤其喉咙间冰冷的铁槊,让赵谌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赵谌相信,这一刻的李靖真的对他动了杀心。  “小子曾听师傅说起过,风尘三侠的故事,如果大将军的义兄名叫髯虬客张仲坚的话,那么小子可以告诉你,髯虬客去了南海!”  赵谌平躺在地上,目光平静的望着李靖,说道:“小子知道的就这么多,如果大将军不相信,大可以用手中的铁槊将小子刺个窟窿!”  李靖走了!  赵谌依旧躺在地上,目光平静的望着头顶蔚蓝的天空,他当初只不过在渭水错将李绩认成了李靖,怎么到了后来,会变成这样?  李靖为何就那么酌定,他会知道髯虬客的下落?  还有李二的态度,即便是那么漏洞百出的谎言,李二竟然也装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态度,为什么?  赵谌痛苦的闭上眼,他忽然发现,他有点不喜欢大唐了!  
    赵谌再一次踏进了秦岭丛林,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味道,只不过心境却大不相同。  上一次他是拼命想走出秦岭,而这次却是想永远呆在秦岭,最好一辈子都对李二等人躲得远远的,如果没有身后的一千大唐劲卒的话。  国库空虚,李二迫切想要开采金矿,充盈府库,于是在经过又一次确认之后,李二从户部、将作监调派出人手,由秦琼带领一千大唐劲卒,浩浩荡荡的一头扎进秦岭。  秦琼。一想到秦琼的名字,赵谌的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浮现隋唐英雄传里,身穿燕翎甲,手持双锏,胯下一匹赤兔马,打的山东无敌手的秦二哥。  可惜,眼前的秦琼更像是一个邻家的中年大叔,若非那魁梧的身躯,偶尔目光错动间,从中露出的精光,赵谌很怀疑,此秦琼是不是彼秦琼?  当然了,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秦琼,又或者是不是当年那个叱咤战场,万军之中取上将头级如探囊取物的秦叔宝。  自从来到大唐经历过一系列的遭遇之后,赵谌心里对这些人失去了原本的好奇心。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小子,还有多远?”中午休息的时候,身披重达几十斤甲胄的秦琼,来到赵谌休息的地方,皱眉问道。  丛林里枝繁叶茂,地上又是厚厚的腐烂叶子,踩一脚,犹如踩在棉花堆上一般,整个人都会失去平衡,这种状况自然是不能骑马而行的。  “已经不远了,估计赶在天黑前就能到达了!”赵谌坐在地上,慢慢嚼着胡路临来前给他送来的水煮蛋,兴致缺缺的说道。  虽说当日胡路很没义气的逃了,但这并不妨碍赵谌对胡路的好感,或许是因为胡路是他来到大唐后,难得让他感受到一点人情味的人吧!  不管胡路出于什么目的!  所以临走前,赵谌很大方的送了胡路一罐上好的茶叶,至于会不会被那混蛋给糟蹋了,这就不管赵谌的事了。  “听说,你在陛下那里,摆了李靖那老小子一道?”秦大叔有攀谈的欲望,说这句话时,赵谌分明注意到秦大叔眼里的幸灾乐祸。  这就对嘛!瓦岗出来的响马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装什么邻家大叔啊!也不怕累得慌!  “您这可就冤枉小子了,当日小子也是听师傅说起李大将军,这才嘴贱提了一句,没成想差点就丢了这条小命!”赵谌想起当日李靖那杀气腾腾的样子,胸口条件反射般的疼了起来,王八蛋,这一脚老子迟早得还回去才成。  “是了,当日听说是你小子听了令师的风尘三侠,到底怎么个说来解解闷啊!”秦大叔看着赵谌剥好了一个鸡蛋,很自然的接过来,嘴一张就整个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响马啊!赵谌心里哀嚎一声,看着秦大叔被鸡蛋噎的难受的样子,赶紧拧开保温杯递了上去,不过对于秦大叔蛊惑的话,却使劲摇了摇头,打定主意不再犯嘴贱的毛病。  “没意思!”秦大叔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温茶,大概很满意这熟茶的清涩味,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不过,随后看到赵谌拼命摇头,甚为无趣的抽了抽鼻子,一脸淡然的抱着杯子走了。  就知道会是这样,什么东西到了响马手里,你还能指望要回来?没得到了最后,被人家黑着脸,揪着脖领子非要赔你一条命,你说你要是不要?  所以啊!一般如非必要,就不要跟这些响马计较得失了!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吃一个水煮蛋,来得踏实呢!  太阳快落山时,上千人的队伍终于来到当日赵谌发现金矿的那眼泉水旁。泉水旁还有当日赵谌待过的痕迹,除外还有一些杂乱的野兽蹄印,看来这几天不光是赵谌一人光顾过这里。  秦大叔吩咐下去,一千多劲卒立刻便以泉水为原点,在周围安营扎寨。  赵谌怀疑这眼泉水下面就是一条暗河,所以等到营帐都扎好后,跟秦琼说了一声,当下就有几名士卒过来,开始挖掘。  上千人的队伍在野外驻扎,必须要有充足的水源,只要挖出这条暗河,就足够上千人平日里吃喝洗漱了。  果然,没多久下面就挖出了一条暗河,水桶粗的水柱,在挖开的瞬间‘哗’的一声喷薄而出,将几名正在挖掘的士卒冲的歪歪斜斜。  队伍里就有现成的工匠,赵谌大致说了一下,那几名工匠便伐木的伐木,采石的采石,不多会儿便将那条挖开的暗河圈了起来。  等到里面的混浊的水质渐渐沉淀下去,变得清澈之后,秦大叔从中舀了一碗清水,尝了尝,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水的问题解决了,赵谌还在那里叫工匠们伐木、采石,秦大叔看的奇怪,皱着眉头来到正在帮忙刮树皮的赵谌身边,疑惑的问道。  “小子,还伐木做什么?”  “盖房子!”赵谌直起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眨巴着眼望着秦大叔,显得理所当然的说道。  丛林里夜里潮气大,地上又是厚厚的腐叶,要是就这么睡在地上,估计第二天腰酸的站都站不起来,这还是轻的,若是长此以往,恐怕就是湿潮了。  老秦的脸颊使劲抽搐了一下,显然对于赵谌这种假公济私的无耻行为,感到极大的不忿,不过很难得,老秦只是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就转身离开了。  既然营地在这里安了下来,那么就必须得清理掉周围的那些野兽,老秦可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士卒没死在敌人手里,最后却莫名其妙折在野兽嘴里。  上千名大唐劲卒一起出去围猎,会是什么壮观的场景,赵谌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自从老秦一声令下,上千名劲卒嗷嗷叫着冲进丛林后,耳边野兽的嘶吼声就没停止过。  可怜的野兽们,平日里只不过吓唬一下比它弱小的动物,宣示一下自己的可怜的自尊,这下子好了,面对那一千名嗷嗷直叫的杀才,剩下的除了狼狈逃窜之外,就是沦落为刀下亡魂。  赵谌才懒得去管那些野兽的死活,他现在一心都扑在小木屋上。李二派来的工匠无疑都是最优秀的,往往只要赵谌说出想法,那些工匠都会举一反三,做出来的比赵谌想象中的都好。  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一大帮工匠围绕一个小木屋,用了不长的时间,一间悬空的小木屋就建造完成了。  赵谌很高兴!工匠也很高兴!老秦也很高兴,于是看到老秦很高兴后,赵谌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小子不错!”果然,老秦踏上小木屋,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最后满意的站在小木屋木梯上,用手拍拍木梯的扶手,很霸道的开口:“这个归老夫了!”  赵谌很理智的选择了隐忍,响马嘛!你能跟他讲什么道理!  心理受伤的赵谌,只好化悲愤为力量,跟着一帮工匠,继续了建造小木屋的行列中。  赶在太阳彻底落山前,有一座悬空的小木屋建造完成了。看着剩下的边角料,赵谌又让工匠们给做了几把高背椅、一张床、一张桌子。  将铺盖卷铺到床上,将椅子、桌子搬进小木屋,看着简单摆设,却俨然有点温暖的小木屋,一直以来沉着的脸上,这一刻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  不错啊!赵谌已经打算长住在这里了,离开李二远远的,专心致志的给李二采矿,就不信还有谁专门跑到这深山里,找自己麻烦!  可惜,这想法刚刚出现,老秦就悠哉悠哉的走了进来,接着就是老秦愤怒的质问。  “为什么这些老夫屋里没有?”  “搬走!”赵谌懒得去看老秦响马的嘴脸,不就是想抢劫嘛!何必摆出这副愤怒的姿态,也不怕累着。  老秦果然很不要脸的着人搬空了赵谌的小木屋,赵谌悲愤的站在空荡荡的小木屋里,愤怒的难以自己。这日子彻底没法过了,自以为躲过了李二就万事大吉,谁知这里还有一个时时想打劫他的老响马。  名叫何三的小木匠,搬着重新给赵谌做好的家什,走进了小木屋,看着小木屋里犹自悲愤不已的赵谌,禁不住暗暗摇了摇头。  这位小郎君满脑子的奇思妙想,咋就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呢?秦公那是什么人物,只要开了口,什么东西得不到,非要跟你这个后生晚辈抢东西?  何三倒是希望秦公能去抢他,这事儿传出去得有多长脸,被一个堂堂国公爷给抢了啊!  赵谌自然不明白何三心里的想法,要是知道何三心里这种受虐狂一般的想法,估计会当场踢死何三这个贱人的心都有。  “何三,这样床给每个营帐都做一张,不需要太讲究,结实就成!”生气对肝不好,赵谌喘口气,决定不再想这些事,刚好看到何三鬼鬼祟祟的站在面前,便对何三吩咐道。  不能自私的光想着自己,接下来的很长时间,赵谌还要仰仗这些人,所以赵谌不希望,明日一早醒来,这些人个个都跟一夜耕耘不休的浪荡子一样,腰酸的爬不起来。  
    地球的金储量大约在二十二亿万吨左右,不过大部分都掩藏在地核当中,只有大约一亿万吨藏在地球表面,所以找到这一亿万吨金子,是件极高深的学问。  寻找金矿是门高深学问,如非地质学院出来的学生,别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瞎猫碰死耗子。  不过,赵谌却不是在盲目寻找,而是本身就知道这下面就是金矿,按照他的猜测,下面的金矿一定储存量很大。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准确的金脉带,没有现代的探金器,没有钢管,只好用最原始的办法。  砍下来最坚固的竹子,一头削尖,中间掏空,沿着暗河的上游,每隔一段距离,将竹子钉入地下,最后拔出竹子,刨开竹子就可以看到下面的地层土壤分配。  而后,将得到的土壤碾碎了,放到木质的溜子上,用水冲洗、筛选,就能知道下面的含金量高低。  这办法看起来简单,然而具体到细化,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白天赵谌带着人满山跑,每一杆子上来,就是一大堆的数据,杆子的深度、里面的土壤分配、湿度以及土壤比例,这些必须用尺子详细量过,记录在案。  晚上回到木屋,再计算出大小比例,制成图样,过程相当的繁琐,测绘、验算数据、制图,这些活指望不上别人,只能是自己靠自己来完成。  “小郎君,这是今儿洗出来的金子!”庄峰提着一个小木桶走进赵谌的小木屋,木桶里是今天洗出来的金子,分别装在一个个的小布袋里,布袋上按照赵谌的吩咐,都做了记号。  庄峰算是大唐最好的探金师了,这门探金的手艺还是祖上一辈辈传下来的。刚来这里的时候,老庄还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嘴里又是阴阳、又是五行的。  结果没到两天,看着赵谌这完全不同于他的寻金术,整个人都蒙了,尤其随着这两日,竹筒里的含金量提高,老庄彻底算是萎了!  老庄的生存危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降临了,突然的让老庄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所以为了身后的子孙考虑,老庄只好彻底拉下脸,跟屁虫似的,每天跟在赖在赵谌身后。  “比昨天多了几成?”赵谌见到老庄进来,放下手里的铅笔、尺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接过老庄手里的木桶,问道。  “一下子足足多了三成,而且都是成色极高的!”老庄裂开嘴,冲着赵谌伸出三根手指,显得兴奋异常的说道。  这几天金子的数量一直在提升,但今天一下子却提高了三成,这意味着什么,老庄心里一清二楚,这说明已经测到了小郎君嘴里的金脉带附近。  “确实不错!”赵谌随意打开其中的一个布袋,将金子倒在手心里,借着昏黄的油灯看了看,笑着说道。  其实这些金子一点都不纯,里面还含有其他的金属物质,比如银,不过赵谌却并不打算说破,没听见老庄都说成色很好嘛!  那就不要再给自己找麻烦了,彻底提炼出纯金,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牵扯到化学的事,赵谌自认没那天份!  老秦捧着保温杯走进了赵谌的小木屋,悠哉悠哉的,随手拿起桌上的图纸,一副专家的样子,皱眉看着上面的山地切面图。  赵谌放下手中的笔尺,眨巴着眼望着不懂装懂的老秦,看着老秦拿反了图纸也不提醒,一脸很欠揍的模样。  看不懂!老秦翻来覆去的看着图纸,就只看懂了上面的岩石、沙砾的构造,至于蚯蚓似的鬼画符,老秦直接忽略了过去。  无聊的放下图纸,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茶水,老秦的目光在墙上挂着的那些图纸上扫了一眼,最后抽抽鼻子,踱着方步走了出去。  ‘啪’只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老秦又回到了木屋,而后气恼的照着赵谌的后脑勺,扇了一巴掌,话说这小子的表情实在太可恶了。  看着老秦气恼的离开,赵谌嘴一张,‘扑哧’一声,忍不住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能够看到这些纵横沙场的老贼吃瘪,赵谌的心情就格外的舒畅。  心情好,自然就要犒劳一下自己的五脏庙,前几天千人的围猎行动,扛来不少的猎物,大到野牛、野猪,小到兔子、雉鸡,都存放在伙房里。  赵谌钻到伙房里,剁了一大块牛腱子肉,丢到烧开的大锅里煮,回到小木屋偷偷摸摸的从时空超市里弄了些调料什么的,回到了伙房。  拒绝了火头军的帮忙,这粗胚就是个喂猪的,多好的材料到了他手里,下场都是一样,一股脑的丢进大锅里用水煮,顶多洒上一把盐了事!  五香酱牛肉!上好的腱子肉用水煮一下,去掉里面的血水,捞出来将水控干,随后放入清水锅中,放上五香调料等调味品,文火慢炖至熟。  炖熟的腱子肉捞出锅,放到一边彻底放凉,最后切片装盘,就是美味可口的五香酱牛肉了!  这时候如果配上一壶二锅头就完美了,一口五香酱牛肉,一杯二锅头,那滋味想想都叫人垂涎三尺。  膀大腰圆的火头军,好奇的看着赵谌做这一切,一开始还有点漫不经心,等到锅里飘出浓郁的牛肉香后,禁不住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将牛肉切成薄薄的片,装入木盆里,足足三斤多的牛肉,装满了一盆。赵谌猜想,老秦这会儿估计就在外面眼巴巴的等着,跟老秦这样的老贼呆在一起,赵谌可不认为自己能吃上独食。  没给火头军这混蛋留一片肉,剩下的香料都还放在伙房,如果自己不琢磨去做,那就活该以后被老秦捶死。  出了伙房门,果然就看到老秦窝在木屋门前的躺椅里,屁股地下压着一张斑斓虎皮,怀里抱着保温杯,抬头望着头顶的夜空,一副人生寂寞如雪的样子。  赵谌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夜空,发现夜空阴云密布,别说星星了,就是星星毛都看不到一根,于是抽了抽鼻子,磨磨蹭蹭的走到了老秦身边。  有点不太对劲,老秦的兴致似乎不高,五香酱牛肉放到嘴里就跟噘蜡一样,一声不吭的吃了五六片,就意兴阑珊的放下了筷子。  这不科学啊!赵谌以为牛肉不合老秦的口味,试探着问了老秦一句,却换回来的是老秦鼻子里发出的一声轻哼。  “明日有雨!”一声不吭的坐了很久,老秦忽然没头没尾的开口。  赵谌听了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下意识的刚刚点了点头,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仔细的靠近老秦,这才发现老秦脸色发白,鼻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怪不得老秦看上去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敢情是正在忍受病痛的折磨啊!  关节炎!每逢阴天下雨的时候,关节就会肿大,疼痛难忍,犹如一万只蚂蚁不断啃噬着骨头一般,那种滋味便是老秦这样的百战老将也是忍受不了的。  赶紧扔下筷子,跑到自己的木屋,弄了一板布洛芬一瓶烈酒,回到老秦身边。布洛芬乃是神经麻痹药物,对于从没有服用过西药的人而言,简直就是灵丹妙药。  取出一粒叫老秦喝下去,原以为老秦会追根究底的问个不休,却想不到老秦问都不问,嘴一张就按照赵谌说的,拿水冲了下去。  老将们就这点好,从来不会磨磨唧唧的问个不休,只要感觉上没问题,那就不会啰哩巴嗦的。  看着老秦喝了药,赵谌又将烈酒倒入一个铜盘里,在老秦好奇的目光下,点燃了酒精,随后掀开老秦的衣服下摆,从冒着蓝火的酒精里沾一点,双掌使劲在老秦的腿上搓了起来。  也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用酒精搓的缘故,不多会儿,窝在躺椅里的老秦,便发出均匀的鼾声,估计关节的疼痛已经折磨了老秦一天,这会儿已经身心疲乏了。  小心地从老秦怀里取下保温杯,叫来老秦的亲卫,连同躺椅一起,小心翼翼的抬进老秦的木屋,轻手轻脚的给老秦盖上毯子,这才退出了老秦的房间。  心里突然有点闷闷的,就连自己精心做的五香酱牛肉都懒得吃了。  点燃了一根烟,坐在老秦门前的木梯上吞云吐雾,抽完了,将烟蒂丢进火盆里,瞪大眼睛看着烟蒂燃烧成灰烬,这才叹口气怏怏的回到自己的木屋。  将油灯挑亮,随后埋头于一大堆的图纸当中!  翌日一早,果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整个山谷内都变得雾蒙蒙的。这种阴雨最是缠绵,一下起来就会没完,没个三两天,估计不会停歇。  如今已是深秋,赵谌估计这可能是今年的最后一场秋雨,下一次可能就是夹杂着雪粒的雨夹雪了!  阴雨的天气,一点都不好,空气里总也飘着一股泥土的腥味,呼吸的多了,就会忍不住打喷嚏,进而就会浑身发冷。  老秦的胃口比昨晚要好了一点,喝了一碗煮的糯糯的米粥,夹了几片牛肉。关节炎,尤其是像老秦这样的风湿性关节炎,遇上这种倒霉的阴雨天,估计痛的连死的心都有。  吃了饭,赵谌服侍老秦喝了药,而后继续用酒精给老秦搓腿。这期间老秦都用一种感怀的目光望着赵谌,于是,赵谌心里的那颗八卦之心,立刻就熊熊燃烧起来了。  这样的气氛下,很容易勾起一个人的讲述欲,赵谌不断用鼓励的眼神望着老秦,希望能从老秦嘴里听到一些惊爆的花边新闻。  可惜,很失望,老秦最后也只是勒索了赵谌的一板药,半瓶白酒,赏了赵谌一巴掌,就将赵谌赶了出来!  
    图纸不见了一张,赵谌在木屋里四处翻遍了,都没能找到,最后气的坐在椅子上,瞪着屋外的阴雨生闷气。  队伍里有李二派来的密探,这一点赵谌早就知道,这家伙鬼鬼祟祟的藏在暗处,像毒蛇一般监视着队伍里的每一个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自己。  图纸丢失的事隔三差五就会发生一次,丢失的图纸隔上几个时辰,就会又出现在他的案头,重新送来的图纸总会皱皱巴巴的,看的赵谌心里大光其火。  真不明白,李二派来的这家伙脑子是不是有病,明知道这些图纸看不懂,可就是一次次的偷偷拿去,简直就跟上瘾了一样。  算了,下雨天打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你都有瘾了,那小爷就只好发发善心,帮你把这偷东西的瘾给戒了就是。  趴在桌上重新画了一张图纸,从时空超市里弄了些化学剂,涂抹在上面,摆好了,这才拍拍手走出了屋门。  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阴雨连天的,赵谌便找到何三,吩咐做一副象棋,下雨天实在太闲了,与其无聊的呆在屋里睡觉,还不如教老秦下棋去。  何三果然十个识趣的家伙,一副象棋早就按照赵谌画的图样做出来了,一个个打磨的光滑,总共三十二个棋子,分别用红黑两色涂上。  木质的棋盘,纵横线也用颜料涂上了,整副棋都做工精细,看来是花费了一番心思!  赵谌很满意,夸奖了何三几句,便抱着棋盘去找老秦了。  老秦躺在躺椅上,斜眼瞅着赵谌在棋盘上一一摆上红黑两子,再三确认这不是双陆,而是一种新式的游戏后,老秦的兴趣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跟老秦讲明了象棋的规则,由赵谌执黑先走,没办法,老秦认准了红帅,认为由赵谌为帅,觉的有辱他的身份。  边走边教,什么是当头炮、什么是连环马、什么是马后炮、什么又是做抽屉等等,要不说老秦这些人老而弥坚呢!三两盘下来,老秦居然就真的掌握了象棋的诀窍,下的有模有样起来。  很好啊!赵谌一见如此,将棋子重新摆好,这就准备开始虐一下老秦这个百战老将了。  “要不小子让您两个车吧?”摆好了棋子,赵谌很卑鄙的去掉两个边车,一脸瞧不起老秦的样子,问道。  “小子,你瞧不起老夫吗?”老秦狠狠瞪了一眼赵谌,仿佛又回到了千军万马的战场,猛地提起炮,‘啪’的落了下去:“当头炮!”  “上马!”赵谌挠了挠下巴,将去掉的两个车又放回原处,提起一匹马就落了下去,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瞧瞧瞧瞧,老了老了,居然都受不得激,稍微一激就受不了了,不将您吃成个光杆司令,都对不起何三做这一副棋啊!  然而,事实证明,赵谌这种想法有多么的幼稚,面对老秦这样的老贼,你就压根不能用常理度之。  “卧心马,吃将!”老秦霸气的提起红马,一下落在赵谌的将上,霸道十足的宣布了这场棋局的胜败。  “您这就没意思了吧!”赵谌眼角的肌肉狠狠抽搐着,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指着老秦刚刚提起的那匹马,颤抖着手指,说道:“您这分明是直腿马,怎么可以能踩将!”  “兵者,诡道也!”老秦老神在在的拿起保温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茶,一脸高深莫测的道:“小子,老夫这匹马乃千里良驹,日行千里,来去如风,区区一个直线又能奈何得了?”  赵谌被噎的张大嘴,愣是找不到好的话来反驳。老不要脸的,大概说的就是老秦这样的人了,耍赖都能耍的理直气壮,头头是道的,赵谌说不佩服都不行。  “小子,你不服?”老秦抬了抬眼皮,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冷冷的开口。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赵谌痛苦的抱着头,他就想不通了,区区一盘棋而已,老秦干嘛非要弄得杀气腾腾的,好好玩耍不好吗?  “小子,你不就是想吃光老夫所有的棋子嘛!何必摆出一副这道德高人的模样呢!”老秦抬起脚,本想狠狠踹赵谌一脚的,结果赵谌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噌’的一下躲开了。  被人家看破了内心的龌龊,赵谌也不敢提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种屁话了,乖乖的回到座位上,一声不吭的摆好棋子,抬起头笑眯眯的望着老秦,意思是该您老人家走棋了。  阴雨一下就是连着五天,这五天里老秦的房间里总会传出一老一少两人争执的声音,中间夹杂着‘啪啪’的象棋落地声。  刘成原来是左武威的一名斥候,后来经上官推荐,进了陛下新组建的百骑军中,做了一名密探,可以说是一步登天。  虽说对外的身份,依旧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士卒,然而却是堂堂从九品的一名低级军官。  百骑实际上就是陛下养的一群爪牙,平日里都是干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比如监视一下某位大臣,或者偷偷干掉一位不利于陛下的人,总之就是将一切不利于陛下的危险因子,都要尽早扼杀在萌芽状态。  刘成这次进入深山,肩负着一项重大的使命,因为这个是陛下亲自下达的,所以刘成就显得格外小心。  监视那个赵谌,监视赵谌平日里跟什么人接触,平日里的一言一行,有无什么特别的反常举动,这些对刘成而言都不是问题,因为他过去就是斥候出身,擅长干的就是这个。  只不过让刘成颇为头痛的是那些古古怪怪的图纸,完全看不懂啊!这让刘成头痛了好长时间,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干脆就偷来图纸,照图画了起来。  不管自己看懂看不懂,只要照着图纸画一份,到时交给陛下,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不干他的事了。  画这种图,对于刘成无疑是个艰苦的任务,不过笨人总能想出一些奇怪的想法,那就是拿一块丝绸,将丝绸放到图纸上,先在丝绸上照着画上,而后再将丝绸放到另一张纸上画下来。  刚刚刘成完成了一副图纸,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阴雨天谁都出不去,这就意味着不可能再有新的图纸了。  然而,当他悄无声息的来到赵谌的木屋后,看到桌上一副新制成的图纸,刘成突然悲愤的想大声哭泣。  他妈的,到底还要不要让人活了啊!下个雨,都不能消停!  只不过,抱怨归抱怨,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刘成悲愤的卷好新的图纸,听听翼国公屋里的争吵声,一咬牙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在桌上铺好图纸,将丝绸蒙在图纸上,刚准备描绘,可见鬼的事情就发生了,只听的图纸上‘噗’的一声,接着一股淡蓝色的火苗,突然间就窜了起来。  火苗蹿升的一刹那,刘成根本来不及反应,就震惊的看见,图纸连同上面的丝绸一同燃烧了起来,眨眼的功夫,就烧成了一堆灰烬,就连扑救的机会都没给刘成留下!  “您这太过分了吧!”  赵谌已经忘了这话对老秦说过多少次了,反正每一次眼看都要杀的老秦片甲不留了,偏偏就在这时候,老秦的棋子总会以各种稀奇古怪的路线直接吃掉他的老将。  一匹万中无一的千里马!  一个以一当百的彪悍士卒!  一门可拐弯的大炮!  老秦总能为自己的棋子冠上厉害的头衔,蛮不讲理到了极点,赵谌被气的直喘粗气,偏偏又赖不过老秦。  “小子,看来你很不服啊!”老秦一副理所当然获胜者的丑恶嘴脸,斜睨着气急败坏的赵谌,晃了晃手里空着的保温杯,善解人意的道:“去给老夫泡杯茶,回来老夫再与你厮杀一盘!”  “服!小子那敢不服啊!”赵谌站起来,从老秦手里接过水杯,无聊的翻了翻白眼,转身就出了木屋。  木屋外站在一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留着一小撮胡须,看上去失魂落魄的样子。  看到赵谌从屋里出来,原本黯淡的眸子忽然一亮,似乎想说什么,不过赵谌却只是点点头,根本不给这家伙说话的机会,就急匆匆的去了伙房。  金矿对于李二意味着什么,作为李二的爪牙,应该比谁都清楚不过,毁了图纸,这事儿一旦被李二知道,估计一颗大好的头颅从此就不保了!  在伙房里磨蹭了一会,估摸着那混蛋已经离开了,赵谌这才拿着泡好的茶,回到了老秦的木屋。  “小子,你使得坏?”刚一进门,老秦就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赵谌,好像才认识赵谌一般,略微顿了顿,这才呲了呲牙问道。  “图纸吗?”赵谌闻言,顿时坏笑一声,将杯子递给老秦,而后坐到老秦对面,笑道:“那家伙求您来了?”  老秦闻言,顿时发出‘嘿’的一声轻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百骑的出现,使得满朝文武畏之蛇蝎,尤其陛下登基的这段时间,不管是谁都尽量对百骑的这些人退避三舍。  这段时间,西市的菜市口,总是人头滚滚,血流不止,背后就有百骑的影子!  然而,老秦想不到的是,让满朝文武畏之蛇蝎的百骑,竟然被赵谌这小子略施小计,就整治的生不如死,像条狗一样爬在他脚下,求他来了。  “小子,你就不怕这些人?”老秦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赵谌,饶有兴致的问道:“或者你小子根本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干嘛怕他们!”赵谌低头摆着棋子,头也不抬的说道:“小子,一穷二白,了不起就是一条命而已,不过陛下似乎还舍不得小子死吧?该您老走棋了…”  无欲则刚!老秦闻言,哑然失笑一声,遂也专注于眼前的棋局,至于百骑的那家伙,且让他担惊受怕一阵子去吧!  此时木屋里的两人,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老一少,两个狡黠如狐的贼!  
    一连下了几天的阴雨,终于在第六日的夜间停了下来,等到早上的时候,乌云散去,露出碧蓝如洗的天空,阔别几日的阳光重新又洒在了林中。  雨一停,赵谌就又回到了前几天的工作状态,白天带着人上山测量,晚上回到木屋绘图,偶尔闲暇时会跟老秦厮杀一盘。  短短的几天,老秦的棋艺突飞猛进,这老家伙天天没事就在那里左手跟右手下,不长进才怪了,赵谌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得知老秦下棋都是走一步看十步之后,就拒绝跟老秦下棋了。  开玩笑,这可是自己教给老秦的,以后要是被老秦杀的片甲不留,那还要不要脸了?  “小子,过来跟老夫厮杀一盘!”  “没空啊!一大堆的事情还没做完呢!”  “躺在那里做事情?”  “那个…小子在思考问题!”  “…老夫保证这次绝不耍赖!”  有了棋瘾的人,大概就是老秦现在这个样子,为了能棋逢对手的下一盘棋,老秦连耍赖这种事都不得不承认了。  寻找金脉带的工作仍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每天淘洗出来的金子在不断增加。  当有一天,从刨开的竹管中出现豆粒大小的一小撮金子,赵谌宣布已经找到金脉带后,人群中猛地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这段时间,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这种每天向着目标接近,犹如攀越山峰一般,一点一点,终于成功攀越峰顶,心里的那种成就感,难以言喻。  一大群人在山上又喊又叫,兴奋的挥舞着手里的工具,赵谌被兴奋的人群不断高高抛起,整个人都淹没在欢呼的人群中。  老庄则爬在地上,捧着那几粒金子,嘴里呜呜呜的,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就只看见老家伙的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泥土,完全成了泥猴子。  金脉带找到了,而且金储量很大,老秦回到木屋,兴奋的给李二详细的汇报了金脉带的事,拿火漆封好了,交给百骑刘成,连同刘成的密函,被刘成小心地藏好,匆匆赶去长安向李二陛下汇报去了。  老秦下令,暂时休沐一日,火头军破例为全军做了一顿红烧肉,一次就用完了前些天打来的猎物。  这混蛋自从上次看到赵谌做的五香酱牛肉后,总算是开了窍了,死皮赖脸的求着赵谌传授了许多烹饪的技巧,虽说厨艺依旧马马虎虎,不过比起原来他做的猪食,明显天上地下的区别。  “小子,老夫白天的时候,就看你有些不对劲,到底出了什么事?”晚饭过后,老秦捧着保温杯走进赵谌的木屋,看到赵谌伏在桌上,默不作声的注视着桌上的一张图纸,顿时蹙起眉头问道。  赵谌闻言,抬起头望着老秦,苦笑一声,指了指桌上的图纸,意思是让老秦自己看看。  “小子,你明知道老夫看不懂这些图!”老秦一见赵谌此刻的神情,就知道事情出了差错,虽说嘴上说着看不懂,却还是禁不住走上前,目光投向了图纸。  “这些虚线标注的地方就是小子所说的金脉带,很大,但是您老看看这里…”赵谌知道老秦看不懂,所以指着图纸标注的地方,给老秦说道:“沿着金脉带延伸进去,就是很大的一片岩石群!”  赵谌说着话,禁不住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天小子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一旦金脉带延伸到这片岩石群下,那么就无疑于在前面多了一道门户,事情会变得极其麻烦!”  “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绕过去?”老秦瞪大眼睛望着图纸,神情骤然间变得极为凝重了起来,若真是按照赵谌说的,那么就等同于这个刚刚才发现的金矿,就要黯然放弃了。  “没办法绕过去!”赵谌叹口气说道。  如果放在后世,这自然是没问题的,即便再纵深几百米都没任何问题。  可这里是唐朝,矿业处在最原始的状态,纵深一大,就没办法解决排水、排气以及照明等等问题,假如一意孤行,那就是用人命往里填了。  老秦阴沉着脸,一声不吭的望着图纸,放在桌子上的拳头捏的‘嘎嘣’作响,十指的关节都已泛白。  白天的时候,全营还在为找到金脉带而狂欢,可到了晚上,现实就给了他一记大棒,打的他昏头转向,无所适从!  赵谌眼见老秦的样子,顿了顿,才又说道:“现在还不知道这片岩石群的厚度,假如岩石群只是横穿过金脉带,那么事情就有了转机,咱们到时只需凿穿岩石就行了!”  “说的轻松,如何凿穿!”老秦愤怒的抬起头,双目通红的望着赵谌,冷森森的开口。  生生凿穿岩石群,那得需要上好的百炼钢,仅凭现在的工具,等到凿穿这么一大片岩石群,那就等到猴年马月吧!  “呃!只要能确定岩石群的厚度,小子就能有办法铸出凿穿岩石的工具!”老秦的愤怒的样子看着很吓人,赵谌小心翼翼的望着老秦,试探着说道。  “比这里的工具都坚硬?”老秦闻言,表情微微愣了一下,而后蹙眉望着赵谌,语气有些凝重的问道。  “大概是天上地下的差距吧!”赵谌想了想,暗暗做了番比较,最后一五一十的答道。说着话,还将背包里的一柄短刃取出来递给了老秦。  老秦乃是百战老将,摸了半辈子的兵刃,短刃刚一入手,老秦的心里便是一惊。再看那薄薄的刀面上点缀着层层的雪花纹,老秦试着用手弹了一下,刀身上立刻传来‘嗡’的颤鸣,只有钢质上佳的兵器才能发出这样醉人的颤鸣。  于是乎,老秦整个人突然间就像是中了羊癫疯似的,浑身使劲颤抖起来,双目几欲喷火的望着赵谌,声音颤抖着开口:“有这等鬼斧神工一般的锻造术,为何藏着掖着,不肯交出来?”  老秦越想越气,手里的短刃入手轻盈,且锋利无比,这等神兵利器一旦大批量装备到军队中,那样的军队,老秦想想都浑身乱颤。  可这小子竟然藏着掖着,若非碰上岩石群,需要坚硬的钢质凿穿,恐怕这小子一时半会儿还不准备拿出来,想到这里,老秦就越发气的不轻。  “那个,小子没打算藏着掖着啊!”赵谌早在老秦发怒的第一时间,就明智的躲到远远的,小心翼翼的望着愤怒的老秦,辩解起来:“这不陛下说要急着采矿嘛!”  “放屁!”老秦愤怒地指着鹌鹑一般躲在墙角地赵谌,气咻咻的道:“有这等鬼斧神工的锻造术,便是十座金矿又能如何?”  赵谌瞪大眼睛望着老秦,再三确认老秦的那句放屁,不是在骂李二之后,这才叹口气说道:“那好吧!现在也不迟,小子这就给您去画!”  说着话,赵谌离开墙角,来到桌前,刚准备开始绘制,炼钢的炉子以及相应的数据,没成想,刚刚提起笔,脑袋上就挨了老秦重重的一巴掌。  “小子其心可诛!”老秦打了赵谌一巴掌,气的脸孔青紫的怒吼道:“这等锻造术,老夫要来作甚?你该给陛下绘制才对!”  得,竟然忘了这茬了!  老秦一见赵谌开始绘图,果然屁股着了火似的离开了赵谌的木屋,不多会儿,赵谌的木屋外,便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刀剑出鞘、手持弓弩上弦的彪悍士卒。  一个个犹如杀神一般,凡是无故靠近赵谌木屋三丈之内,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土法炼钢而已,何必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赵谌看着外面突然将他如同国宝一般保护起来的士卒,无奈的摇了摇头,禁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过想想,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拥有超前于世的炼钢术,就等同于拥有了后世原子能一样,心下便也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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