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御,控制乱斗堂2武将命格是什么套装选择,有谁研究过怎么选择吗

1-30章31-60章61-90章91-120章121-150章151-180章181-210章211-240章241-270章271-300章301-330章331-360章361-390章391-420章421-450章451-480章481-510章511-540章541-570章571-600章601-630章631-660章661-690章691-720章721-750章751-780章781-810章811-840章841-870章871-900章901-930章931-960章961-990章991-1020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
1-30章31-60章61-90章91-120章121-150章151-180章181-210章211-240章241-270章271-300章301-330章331-360章361-390章391-420章421-450章451-480章481-510章511-540章541-570章571-600章601-630章631-660章661-690章691-720章721-750章751-780章781-810章811-840章841-870章871-900章901-930章931-960章961-990章991-1020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章下一本书的三个选择,你们期待吗?【雪中悍刀行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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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本书的三个选择,你们期待吗?
标题长不长一点儿都不重要。
第一个就是《天神下凡》,这是老大承认也说过也许会更新的。(ps:《桃花》咬死不更,不过以他的尿性,真是个未知)
第二个《魔鬼启示录》听过的人应该不多,一会儿我贴几章给你们,西幻,和天神一个级别,我个人喜欢这个多余《天神下凡》。
其实最好是从
宗教裁判所 开始接着更新。 本身天神开头都是跳跃了一大段,为何叛国什么的。。
第三个,那就是开新书了,名字未知,题材未知,开书时间未知,但老大的风格,大多应该会在已有的短章选一个吧,东方玄幻的两个最初的《小二,上酒》现在的《雪中悍刀行》,《桃花》(《斩龙》西幻和都市诸如《宗教裁判所》《魔鬼启示录》《狗娘养的青春》《一世枭雄》《撒旦》《守山犬》《国士无双》下面我开始贴几章已有的几章文,让大家品品味道,咂咂嘴。
老书迷应该都知道这本书了,当初和现在我一直都想寄刀片给他,甚至杭州书友会的时候,要不是看在他和我合照,签书签了5个小时的份上,我一定给他一刀。我就贴一章,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建议把《极品公子》看完在看,会连贯很多。《一世枭雄》(极品公子续文) 第一章
中国杭州。
这是一个适合定居生活的地方古语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虽然两座古典城市像个美女一样身体被现代化这头野兽翻来覆去**了很多地方不过终究是留下了许多其它城市没有的气质和韵味。
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西湖。傍晚的西湖畔一个约莫二十四五的青年怔怔出神修长的身躯俊逸的相貌只可惜却有着病态的苍老尤其是那双没有焦距的黑眸人之眉目就如这西湖之于西湖如果无神便没有半点吸引他身边的人来了走了聚了散了他都没有动静只是望着夕阳下雷峰塔的那个方向不乏富婆美女们从他身边经过却没有谁对他有点什么想法。
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林而中隐隐于市中国人喜欢讲究个中庸于是最多的人还是选择了韬光养晦于闹市所以青史上的英雄多半出自屠狗卖鞋之辈。只不过问题在于并非所有市井小民都有资格成为小说中那种隐藏的高手人物不是每个落魄青年男女都是王子或者公主你若觉得身边随便一个摆地摊卖红薯的大妈或者街头行乞的老头都是扮猪吃老虎的级boss那只能可悲地说明你还是个处男或者未开苞的处*女所幸也意味着天真和憨厚还未离你远去。
等到夕阳彻底落幕夜色降临青年叹了口气终于回过神的他掉头离开一路慢行没有价值百万的跑车等他他也没有打的他只是沿着这条南山路缓缓行走。
杭州很休闲南山路这条街酒吧林立高中低三个档次的都有有钱就开着跑车去爵士乐吧这种场合阳春白雪兜里没几个铜板你也可以来这里迪厅性质的酒吧下里巴人。青年的脚步不温不火二十分钟后走进一家中国美术学院对面的酒吧名字叫江湖气势倒是极有气势只不过进入后就现这里的装修并不起眼或者说并不能够吸引眼球几个角落处从陋石坊定制的菩萨石像倒是有点意境只可惜昏暗中却很容易让人忽略。
他口袋里的钱全部加起来只有三个一块钱的硬币全部用来下班的时候坐公交车所以很自然他并不是来这里风花雪月的顾客事实上他只是在这里工作的普通角色最平常的身份帮客人点酒一份保底工资如果手上回头客多就能拿点分红也就如此酒吧没有他垮不了台多了他也没办法大红大紫起来。
因为还早现在的江湖酒吧没有客人只有几个还算漂亮的服务员坐在吧台无所事事她们化妆极浓打扮时尚虽然这种时尚如何包装都显得脱不开廉价容颜再娇艳也总给人媚俗感觉其实在青年看来越是酒吧这种地方工作女孩子越清水芙蓉越吃香不过他显然不会自作多情地去说什么。那三四个女孩一只手拿着烟一只手拿着手机忙着短信见到青年进入酒吧也只是随意点点头很显然她们并不觉得眼前这个全身上下行头加起来不过两百块钱的男人能够支付她们哪怕一天的开销。
青年换上一身干净的工作服在昏暗灯光中一如既往地沉默起来手头上没有男人必备的香烟也不是远处美眉们当作炫耀自己财富的昂贵手机而是很诡异地捧着本绝大多数人肯定都看不懂的古文版《山海经》因为灯光问题他看起来似乎并不轻松。
一个年轻人打扮前卫的年轻人懒散地进入酒吧戴着顶y3的帽子脖子里有条精致的骷髅项链对那几个朝他抛媚眼的美眉很象征性地挥了挥手他便径直来到看书的青年身边一把抢过那本书很夸张道:“呦大文人今天换口味了?咋不看《神曲》看这玩意了让我瞧瞧啧啧《山海经》。这书我知道我看的网络小说中仙侠类十本有**本要提到它。”
青年笑了笑轻轻拿回《山海经》。
他身边这个年轻人同样是酒吧的服务员真名不详在这种场合没几个煞风景的说真名他只知道一般人都喊这个帅气的家伙叫小鱼小鱼虽然也是做些帮忙点单或者陪客人聊天找乐子的事情只不过身份要比他要高出不少竞技场是不管高矮能撂倒对手的选手就是好选手在酒吧不管男女你能拉来大票客人你就是好服务员酒吧老板都会恨不得把你当作菩萨供着。所以小鱼虽然经常极其恶劣的旷工并且时不时迟到早退老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是体谅员工。
小鱼很有玻璃嫌疑地跟捧书的青年勾肩搭背望着酒吧门口道:“今天几个好像蛮有名气的dJ要来我们酒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像老板吹得那样属于世界级顶尖dJ不过到时候我们肯定是要跑断腿了你看现在才几点就有人往这里钻了要是平时再过一个钟头这里都冷清得像是停尸房就我们几个幽魂野鬼。”
他耸耸肩不露声色地跟小鱼保持距离。
一个打扮比较正式的魁梧男子从酒吧门口溜过来庞大的身躯一坐下就给人一种压迫感听到小鱼的评价用带着一股浓重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世界顶级?我看中国顶尖都已经让俺们老板的钱包干瘪了俺想也就是几个不知道什么国内乱七八糟比赛中拿过名次的dJ才肯来我们酒吧。世界排名暂时第一的dJpauLVandyk去的酒吧是什么?是杭州酒吧曾经的龙头老大绝对浩室!俺可听说了现在隐楼酒吧和sos酒吧也都要请大牌dJ俺们这种小地方谁会来哦来了也是丢人。”
“雷子这话让老板听到了你奖金八成不保。”青年合上书轻声微笑道从开始到现在他的动作似乎都不大即使微笑好像也有点吃力他的眼神虽然不犀利不尖锐却很干净浑身上下有着与世无争的味道。
“只要你们不告密不打小报告老板又不是神仙他怎么知道。”被青年叫做雷子的魁梧男人憨憨笑道他是这间酒吧的保安抗击打能力出奇的强大被酒吧女孩们玩笑称作小强不过人有点憨在青年看来就是那种希望占点小便宜却总是被占大便宜的人可说他笨却也不恰当。
“不好意思恰好我这个人比较八卦藏不住话。”小鱼奸诈道见雷子脸色微变善于察言观色的他赶紧很自来熟地跟雷子打成一片一根肠子的雷子很快就恢复正常神色跟小鱼嘻嘻哈哈只是雷子并没有看到小鱼眼底的那丝冰冷和玩味夹杂着**的鄙夷。
放下书的青年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酒吧的人逐渐多起来江湖酒吧的设置并不稀奇最初定义为慢摇吧两层一楼中央设有比较宽敞的圆形舞池。
就如小鱼所料今天的酒吧算是挺热闹一般来说看酒吧火爆程度可以看它外面的停车像sos这种如日中天的杭城酒吧门外每天都不乏宝马奔驰都是烧钱的主不怕不肯一掷千金本来新开张不到半年的江湖酒吧门口最好也就是丰田这个档次的车冷清的时候根本就没啥车今天倒是破天荒来了几辆奥迪或者雷克萨斯其中极有可能是女人的大众甲壳虫和mini也分外显眼。
青年这个时候便忙起来很职业化地将一位位顾客带进酒吧就座然后很礼节性地微笑询问他们需要什么并且按照老板吩咐的技巧推荐几款比较猫腻的红酒具体什么价位则必须要看这群上帝们的穿着打扮和谈吐气质了青年虽不像小鱼那般八面玲珑却也一直算是波澜不惊地四平八稳从未出过让老板头痛的漏子。
今天他顺利让十来座客人点单后再次来到门口站立在那几个花了一两个钟头费尽心机让自己出彩的酒吧女孩身后他很安静没有谄媚没有自卑用小鱼的话说就是这厮是个兜里兴许只有十块钱但是见到身家十亿的款爷也不会自惭形秽的主。
他见到四个女孩从一辆墨绿色的敞篷甲壳虫走出来高挑漂亮那是一种富有侵略性的漂亮她们的打扮显然不是酒吧中这些女孩所能比较的他再孤陋寡闻也知道她们身上的牌子多半从杭城最好的购物中心杭州大厦一楼购得或者LV的挎包或者gucci的外套或者江诗丹顿的手表全身上下没有一样叫不出牌子的东西这些轻松破万的玩意都足以让很多男人爷们不起来。
一个相对秀气的女服务员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在他耳畔轻声问道:“对了我只知道你叫琅琊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
他虽然不足以英俊到令一个个女人花痴让女孩心生好感也不是天大的难事。
他嘴角习惯性地扬起一个弧度一个很自然的微笑道:“我没有姓不过我姑姑姓叶。别问我为什么基本上所有人第一次见我这么说都会问我不想再回答一遍。”
这个时候那四个让寻常男人只敢远观没有资本去亵玩的美女朝他走来。
在身旁女孩对他那个回答的诧异中他迎了上去。
《守山犬》
隐约记得好像是二狗前后的作品了,怎么说呢,喜欢一个人吧,他就是放个屁我都乐,就几章,我也想看。《守山犬》第二次重生、出身农民的苦逼娃,一个如守山犬的男人。第一世为黑道雄魁,为《癞蛤蟆》杨青帝式人物,如狼似虎,权柄滔天,却在不惑之年,死于大风大雨。第一次重生为知识分子,学而优则仕,为民请命,一生无果。这一生,何去何从?是赳赳武夫?还是那无双国士?——————95年,即便改革开放已经二十多年将近整整一代人,徽浙交界的观音村依旧温吞安静,村子不大不小,始终保持在两百来户人家,自打族谱上第一位的老祖宗举家从山西那边迁移过来,村子总人口就保持在八百八十到八百九十人之间,很玄乎,村子三面环山,进村的路九曲十八弯,原先是条依河而建的羊肠小道,八十年代中发动村子所有人干苦力,才拓宽成三米多宽的泥石路。一进村口,就是一棵腹部中空却常青不死的老槐树,除此之外,还有一排用作藏风聚水的柏树,村里长辈老爱念叨这个,说是这地儿是块被算命先生相中的风水宝地,算准了能出大富大贵的子孙后代,就看哪家有这个福分造化喽。83年,村子里因为肺痨死了一个老人,加上一位青壮年上山,失足身亡,如此一来,村子人口成了八百八十七人,村里结婚尚未生子的夫妻都可劲儿耕耘,比老黄牛还勤快,不仅晚上在床上卖力,白天下地,若是玉米地这种,也不忘野战一番。说来也怪,十几对摆了喜酒的家庭,唯有黄石根一家的媳妇争气怀上了,更匪夷所思的是当那个称一称恰巧六斤六两的闺女呱呱坠地时,是一个雾蒙蒙的清晨,穿过村子的小溪里没来由蹦出茫茫多条红鲤鱼,蔚为壮观,比闹鬼还能诈唬人,这阵仗闹得老学究的村长黄石根一阵忐忑,原先翻了整晚字典辛苦捣鼓出一个俗气的名字,黄红梅,结果愣是没敢给孙女起,只给了个昵称,叫鱼鱼,一直到三年后,村里来了位打云游四方幌子骗吃骗喝的穷方士,两撇山羊胡,一身酸臭黄裳道袍,补丁无数,有个屁的仙风道骨。黄石根身兼着小学教师的身份,对待这类人还是十分尊重的,好吃好喝招待着,那道士啃完了酱油拌饭,一抹油,丢下一句“这娃儿面相命格,奇佳,可谓寒婆炽火气堂上,女作宫妃男拜相”,最后把黄石根一家子四代人胃口钓起来了,才来了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但是”,立马把黄石根给镇住了,这下子酱油拌饭显然是不够了,一咬牙,又宰了只隔三差五就能生两个蛋的老母鸡,邋遢道士这才拉着黄石根神神叨叨聊了一通,最后扬长而去,那天起,黄村长的小孙女鱼鱼就有了个相对村民来说十分生僻晦涩的名字:黄翡。小鱼鱼或者说名字古怪的黄翡其实幼年并不出彩,咿咿学语要晚一大截,摇摇晃晃走路也如此,长得黑炭一块,生下来头发就少,很难想象拿她跟出生时的天生异象挂钩,只是那个十有八九是坑蒙拐骗的邋遢老道士貌似瞎猫撞死耗子了,敲定名字就是黄翡的小闺女一下子猛然灵动起来,八岁以后更是明显出落成了十足十的美人胚子。在观音村,黄石根是村长,跟村支书还是亲上加亲的联姻亲家,这两位土皇帝理所当然分到了最好最肥还他妈是离村最近的田地,而黄翡无疑就是村里的小美人观音了,玩过家家娶媳妇的游戏,谁要是能够杀出一条血路将她“娶”回家,那可是能够晚上到了床上会睡不着打滚的顶天欢乐事儿。如果说黄翡是观音村最讨喜的人,那么苦逼的孤儿五福就是最讨人嫌的存在了,他的家无非就是一栋破败黄泥土房,离村子很远,隔着约莫一里路,在小溪尽头,独门独户的,可能十几二十年后那叫山清水秀风景旖旎,当下就是鸟不拉屎狗不吃粪,阴气森森的。五福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但也差不远,只有一个爷爷相依为命,86年死于说不清道不明的绝症,说死就死了,连医院都没去过,其实去了也没用,花不起钱的。这搁在农村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所幸他爷爷生前是个本分人,老实巴交,一辈子没占过谁便宜,连文革期间都不敢去看戏几眼那些成分不好被斗倒戴高帽的人,所以好歹凑齐了抬棺的人数,棺材是做半吊子木匠的老头早就自己动手做好的,就那般草草下葬了。于是五福就成了没爹没娘野杂种的磕碜货色,才六岁,还是虚岁,从小就依然是憨傻憨傻的他在爷爷死后依旧没给村民意外,披麻戴孝,跪在坟前照样是怔怔痴呆的模样,连嚎两声都没有,倒是磕头的时候格外用力。旁人瞧着挺心酸,可没谁愿意扶一把,因为谁都清楚,那会儿谁打肿脸充胖子,家里就得多一个拖油瓶了,一旦多一张嘴,一年下来少多少斤米饭呦,假若五福这孩子不傻不痴,倒好说,毕竟身体壮实,才六岁就是十来岁孩子的体格了,含糊养活个五六年,说不定就是个干活做事的好把式,但问题是五福是小傻子啊,谁乐意惹一身腥,指不定万一还是个不知好的白眼狼。所以村里人都琢磨着这孩子多半是夭折了,但匪夷所思的,五福荒唐荒诞地活过来了,个子越长越高,体重越来越惊人,村民都不清楚这娃是怎么熬过来的,私下聚在一起嘀咕都琢磨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五福继承了爷爷的几块田地,都是最差的,泥房后头有块小菜圃,再就是会下河捞鱼上山抓蛇,水里游的山上跑的树上做窝的,都有可能成为他的盘中餐,反正稀里糊涂的,这个小傻子还真就活蹦乱跳挺过来了,稀罕事呐。但五福在村民眼中就是白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典型,一些个老光棍和青少痞子都爱拿他开涮,勾一勾手指,掏出一张一毛钱和一块钱,问五福要哪张,五福无一例外要一毛钱,90年百元大钞逐渐在观音村露脸流行后,五福还是无药可解对一毛钱情有独钟,一毛钱始终没变,变的是从一块钱变成了十块钱,五十,一百块,让人乐此不疲。村子里的孩子小学四年级以前都在相对气派的大会堂上学,黄村子这些年眼神不太好使唤,就换了个外地的教师,五六年级得到十多里路外一个叫鲍家村的地方读书,家里富裕的才能给孩子弄辆自行车,一般都不舍得,因为孩子疯起来多半没轻没重,支书家的孙子就曾连人带车子一起冲进过河里,人倒是没咋的,车子报废了,把驼背的村支书捶胸顿足心疼了大半年,村里能骑上车的只有被宠溺心疼到了极点的黄翡,还是一部崭新的凤凰牌,跟她的人一样漂亮,每当放假或者返校,村里与她大致同龄的少年们就都会跟在自行车后飞奔,农村孩子脚力好,上山都敢光脚,会一路追随那辆凤凰牌自行车,以及车上那朵兴许是方圆百里最动人的鲜花。而五福则会蹲在村口老槐树下的大石头上,咧着嘴傻笑,听着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和少年们的鬼哭狼嚎,一般他身边还会蹲着一条瘸腿土狗,瘦骨如柴,它小时候半夜掉进过茅坑,呜咽了一晚上,第二天才被捞上来,没过多久变成了癞皮狗,被一直尽干缺德事的黄麻子捏着鼻子甩到沟里,调皮捣蛋的孩子们拿着弹弓去射,射断了一条腿,是五福捧起奄奄一息的它,它跟主人一样,不可理喻地顽强活了下来,但跑不快,成了小泥房的看门狗,不管生人熟人,一旦接近就吠得撕心裂肺,跟着五福进村子,都没人乐意赏点骨头番薯皮什么的给它,一人一狗,都不招待见。这一年,天上的黄翡13岁,灵气盎然,寄托了父辈们太多的富贵遐想。地下的五福15岁,身高已然178公分,壮硕如虎,可惜在所有人眼中没有丝毫未来可言。 终于暑假了,傍晚时分,五福忙完了地里的活,就带着土狗阿黄来到村口,成大字型躺在石头上,老槐树遮挡去大部分阳光,阿黄趴在石头边缘,吐舌头哈着气。等了约莫一个钟头,五福坐起身,还是没有等到预料中的欢声笑语,跳下石块,阿黄跟着一跃而下,沿着路走下去,隔了两里路还有个村庄叫宋家村,规模比观音村要大上不少,民风也彪悍许多,早个三十年观音村方方面面都比宋家村出息,如今只剩下娃儿读书比较拿得出手一点,其余都被宋家村超越了,一些个出去闯荡的男人回来就光宗耀祖了,率先盖上了水泥新房,在95年,是很了不得的大事了。尤其是村与村之间的打架斗殴,争水争山,都被压了一头,前个五六年观音村黄麻子上山烧茅草当茶叶地的肥料,打了个瞌睡,结果烧山起来,把宋家村的一小片竹林给烧掉,其实值不了多少钱,结果被百来号爷们扛着锄头拎着镰刀气势汹汹杀到观音村,吓得平时在村里鼻孔朝天的黄石根躲家里不敢露头,若非老辈们死活不让,那排风水树差点被他们砍掉,黄麻子更是被人从家里揪出来,在晒谷场给人磕头认错不说,观音村村支部还掏了不少钱做赔偿,其实财大气粗的宋家村根本不缺这点小钱,人家要的就是出一口恶气,谁让出过两位大学生的观音村总自我感觉良好的吃老本。一些个家境平平需要徒步回家的女孩们见到五福,其中一个叫春燕的少女欲言又止,加速步伐,小跑向村里。女孩中就数她跟黄翡最要好,一来是亲戚关系,比黄翡大上一岁,二来她身段发育得尤为早熟,脸蛋自然比不上黄翡,但挡不住小姑娘沉甸甸的胸脯,透着股天然的诱人,一看就是好生养将来能生带把崽子的闺女,别说懵懵懂懂的同龄男孩,就是一些个大人都管不住自个儿眼神,三十多岁还没尝过女人滋味的男人都喜欢拿荤话调戏她,不过春燕老爹是个草包,却有个母老虎的老妈,外人也就嘴上过过瘾,真动手动脚,会被婆娘拿着菜刀杀上剁大门的。如此一来,有独到本钱的春燕就不至于跟一般女孩那样嫉妒黄翡。五福张嘴笑问道:“春燕,咋了?”
春燕停下脚步,一跺脚,继续转身小跑,她明显不把这个傻大个当做能说事的人。村子其她女孩就更不把五福当回事了,直接忽略不计,连搭个话都懒得,毕竟五福傻归傻,但在村里特扎眼的身高体魄摆在那里,有种本能的畏惧,心底的畏惧转为表面的轻视,是水到渠成的行为。这些年,村里无良的中年男人都喜欢吓唬小女孩,说小心被傻五福拖进地里给那个啥了,傻子犯法不坐牢的。这都在她们心里落下心理阴影了,生怕这个比父辈们高出半个脑袋的家伙真对她们做出丧尽天良的阴暗行径。五福呵呵笑了笑,带着瘸了腿的土狗撒开脚丫子狂奔起来。宋家村人头攒动,到了差不多吃饭的点上,开灶早的都端着碗出来凑热闹了,村子有座大石拱桥,两帮人旗帜鲜明地对峙中,一群是宋家村的娃,都在十二三岁到十五六岁之间,愣头青的岁数,另一帮则是被拦着必经之路的黄翡了,她身后缩着观音村的少年,人数不多,就七八个,剩下十几个都没胆量上桥,远远旁观。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宋家村宋阎王的儿子宋江又垂涎上黄翡了,这家伙叫嚣着要讨她做媳妇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名字跟《水浒》里的黑面短脚及时雨一样,长相却好上很多,挺白面书生的,高高瘦瘦,斯文白净,父亲是宋家村当之无愧的首富,新盖的房子最高,没事就骑着部摩托车逛荡,传闻小小年纪就在地里跟宋家村一位出名水灵的小媳妇玩起了“打仗”,悉悉索索的很是高调,被人家男人抓了个正着还不急不忙拉上裤腰带,破口大骂,反过来折了根玉米狠狠抽了那戴绿帽家伙一顿,引为笑谈,真假难定。此时,宋江领着对他唯马是瞻的一大伙小喽啰,把黄翡堵在桥上,事情经过再简单不过,思念小娘子了,特地开着摩托去学校接她,她不接受好意让他热脸贴冷屁股也就罢了,到了村里邀请她去家里吃顿饭也不给面子,还骂他不要脸,宋江那叫一个火大啊,到了拱桥,摩托车一横,挡在路中央,想伸手去拉黄翡,结果挨了一记结实的耳光,把他的小弟狗腿们看得倒抽一口冷气,宋江颜面尽失,何以面对江东父老不是,恶从胆边生,他放话今天就要扛着小媳妇进洞房,把生米煮成熟饭,于是就这么僵持下来,黄翡长得柔柔弱弱,跟江南水乡浸润出来的碧玉一般,却是出奇的刚强性子,打是打不过,冷着脸说你敢过来,我就从桥上跳下去,起先宋江不信,谁都知道黄翡这妮子八岁那年偷偷摸摸出去玩水,突发洪水,差点把她给冲走,这以后就连靠近小河都让家里人提心吊胆,应了老道士当年那句“切勿近水”的谶语,只是当宋江上前一步,黄翡竟然果真跨上桥栏,他赶紧停下,要真闹大,宋江也不敢,两个村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是个宝贝疙瘩,就跟黄石根老头子珍藏的一对青花瓷碗一般,就像是轻轻一碰,就会支离破碎,宋江真心不舍得。黄翡靠着桥栏,咬着嘴唇,红着眼睛,却没有哭。她眉心一颗小朱痣,画龙点睛,像极了村里老少皆爱的《西游记》中观世音娘娘的慈悲风情。宛如一株大风大雨大浪大雪中的绿竹,宁折不弯。宋江眼珠子急转,他的脑袋瓜遗传了宋阎王的圆转如意,耳濡目染了老爹的手段伎俩,对女人花言巧语满嘴抹蜜,对差不多年纪的同龄人恩威并举摔巴掌给枣子,对长辈殷勤称呼勤快递烟,其实抛开花心不说,宋江在村中的口碑还是不差的,十八岁的小伙子不仅考上了镇一中,哪怕是家里花大把钱走的后门,再不济也是拿过奖状的,当然是专门颁发给劳动委员的那种,大字不识几个的宋阎王还是很开心地将奖状裱了起来,就挂在客厅墙壁上,就这么孤苦伶仃一张奖状,很是扎眼。宋江身后传来一阵骚动,他转过头一看,抬头,背后站着个傻子,观音村的五福,咧着嘴憨笑。“滚一边去。”宋江怒道。五福哦了一声,不知怎么就跟他擦肩而过,越过了摩托车,走向了黄翡。想表现一下英雄气概的宋江一脚踹过去,却跟踹在青石板上一个德行,生疼生疼,傻大个就这么直截了当走到了黄翡跟前,挠挠头。黄翡嫣然一笑。所有人都晃了眼。美。真美。再多的言辞字眼,他们这帮光顾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大老爷们敲破脑袋也想不出了。这才是个十三岁的小娘们啊。五福憨憨问道:“回了吧?”黄翡轻快嗯了一声。五福和脚下的阿黄开道,她跟在身后。宋江阴着脸冷笑道:“想走?”这一刻,大多房子都是炊烟袅袅。五福仿佛没心没肺没脑子地笑道:“饿了就回家吃饭。”宋江阴阳怪气道:“你这个野种找死?到时候可没人给你上坟。”五福向前两步,宋江眯起眼睛,准备喊人一起拾掇这个傻大个,他没准备单个上,单打独斗算个鸟,他从书上就学到一个团结力量大的道理。五福径直走到摩托车前面,以一个马步姿势蹲下去,看情形似乎是想用蛮力将那台摩托车硬生生抓举起来,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将近一米八的傻大个只穿了件单薄衣衫,裤子是最廉价的布料,去乡里买布店自己裁剪的,格外宽松就是了,穷人家的娃一概如此,只怕小了,不怕太大不合身,在五福身上更是如此,裤脚磨得厉害,跟脚上缝缝补补的大号解放鞋如出一辙。这是要上演霸王扛鼎气拔山河哇。宋江吓得倒退好几步,身后狐朋狗友比他退得还快,结果被迫拭目以待的看戏群众们瞪大眼睛,瞪着瞪着,半天没动静,五福拍了拍手,站直了腰板,大失所望的观众们刚要跳脚骂娘,只见五福气运丹田,再度下蹲,一群人只得把牵连祖宗亲戚十八代的脏话暂且咽回肚子,长了一张标致鹅蛋脸的黄翡站在五福身后,嘴角翘起,桃花眼眸儿眯成月牙儿。五福不轻不重喝了一声。宋江很配合地跟着吓了一跳,身体一抖索。
众目睽睽下的傻子提了提,没提起来,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哄然大笑。宋江的摩托车怎么都有三百多斤的样子,整整150公斤+的重量,貌似奥运会的男子抓举项目最多不过108公斤的规格。被傻子这么一闹,黄翡似乎有了底气,走到宋江眼前,那是一双会说话的丹凤眸子,俗语说龙眼识珠凤眼识宝牛眼识青草就是这个理,她往那里叉腰一站,没来由便有了股气势,宋江正寻思着找个台阶下,结果他奶奶在远处家门口的招牌式喊话开始了,这就是农村,大嗓门喊话比什么都管用,邻里间的风言风语传几下就传遍了整个村子,你端个碗边走边啃饭,吃完饭,大抵就能逛下来一圈了。宋江侧过身,一脸谈不上真诚或者伪善的笑容,一眼看透,井底之蛙,何来的高深城府,小旮旯小角落里的阿猫阿狗,不真正去大城市熔炉走一遭,即便是蝇营狗苟勾心斗角,也透着一股单薄的朴素。黄翡哼了一声,拖着自行车走过拱桥。宋江没有难为小娇娘,只是轻轻指了指阿黄,对五福嘿嘿说道傻子你等着,晚上老子要吃狗肉,最多留给你一堆骨头。傻子就是傻子,没听出言外之意,跟在黄翡后头,对威胁完全无动于衷。宋家村到观音村的路上,那帮束手无策或者干脆临危退缩的护花使者们都没好意思跟上。黄翡没有骑上车,一路自言自语,说些学校发生有趣的事情,谁数学考了满分,谁拿了倒数第一名,谁在运动会上破了纪录,谁捉弄了老师,又是哪个男生偷偷摸摸写了很多错别字的情书,哪个女生打了男生,哪个男生欺负了女生,零零散散,琐琐碎碎,五福带着土狗只是听,不停傻笑。黄翡不指望这个傻子回答什么,反正这几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她说他听,最多加上一条唯独对她不排斥的阿黄,很多小秘密,她都乐意跟五福分享,因为私下觉得他是村子里唯一一个没坏心眼的人。进了村子,黄翡走上了青石板铺成的路,真的该回家了,转头朝五福挥挥手。到了那条一块块大青石板连片的石板路坡顶,黄翡驻足转身,夕阳挂在山头,一地金色的黄昏中,魁梧的五福跟阿黄嬉耍着,悠悠然走向独属于他的远方小窝。五福找了个小道走入小溪,沿溪上行,一路弯腰摸索,捡了一些相较扁平圆滑的石子揣在怀中,那栋泥土房临溪而建,溪畔长有一棵参天榧树,枝叶茂盛,远胜村口的槐树,榧树下有一座爬满青藤的石桥,桥下清凉,炎夏正午在这里坐着,便是凉风习习,天凉好个秋的时光,五福并不急着上岸,将怀中精心挑选的石子一块块丢上桥,脱掉衣物,让养成默契的阿黄小心背着。他只剩一条四角裤衩,在离桥不远的一个等人高小水潭扎猛子下去,浮出水面后手里多了条手掌长度的石板鱼,在水潭边上挖了个小坑,引入些水,将肉质鲜嫩的那尾鱼丢进略显浑浊的小坑里,继续跳入水潭,几个来回便摸上来七八条鱼,寻常小溪摸上来或者钓起来的石板鱼最多也就十来公分,唯有深些的水潭,才能抓出五福这等诱人战利品,可见五福的水性是极好的,很快小坑就被石板鱼填满,五福在岩壁上摘了几根狗尾巴草,蹲在坑边,穿鳃而过,吊了三串青白相间的石板鱼,附近有条他爷爷开辟出来通往房子的石子小路,从阿黄背上捡起衣服裤子,缓缓走回去,泥房外有只大缸,一截被坐光滑了的粗壮古树当做天然长椅,菩萨村大半人家都已经通上电,黄翡家里都用彩电换了那台带给太多人惊奇欢乐的黑白电视机,而五福的黄泥房因为离着村子太远,只有油灯,炉灶一盏,进门大厅的小八仙桌上摆了一盏,现在还不需要点燃,五福坐在灶前,一手拿火柴,一手拿着几片专门从某种富含油脂树根上刮落下来的树片,隐约有古朴香气弥漫,划燃火柴后,点着树片,用上竹子制成的吹火筒,很快就将炉灶烧得火热,将饭和菜倒在一起热了热,三大碗,剩下小半碗倒在门外一块青石板上,阿黄吃得一干二净,一粒不剩。
《国士无双》好吧,我没看过,你们自己品味吧,不让我贴我偏要贴!!!第一章 男儿当杀人赵丰耍了个小心眼,九尺汉子擦肩后,他扬起马鞭,看似是鞭挞马臀,不经意间却挥向了那陌生人,马鞭呼呼作响,那人没有躲避,狠狠抽打在那人后背上,啪一声,将那人廉价粗布制成的泛白袍子给撕开一道口子。赵丰扭头,刚好看到那汉子扭头,赵丰并没有从他眼中瞧出阴狠暴戾,只有一丝理所应当的怒意,赵丰松口气,拉住那匹重金购得的良驹,掏出一袋钱,丢向汉子,以示歉意,那汉子却没有去接,继续前行,反倒是他的青衫同伴忙不迭去接住鼓囊囊的那袋子钱,一脸雀跃,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给人感觉就是一直笑,眼睛本就小,笑眯起来后就更瞧不见,白净脸上就只有两道月牙儿细缝,他赶忙将钱塞进悬在腰间的灰褐色布囊,仿佛生怕披甲策马无比高大威猛的的赵丰反悔,后退着弯腰笑说着谢这位军爷打赏。此刻,离景阳坡不过两百步,即275米左右。所谓百步穿杨,哪怕在这个崇尚武力的天下,能拉开三石弓已经臂力卓绝、四石弓更是凤毛麟角的世界,也一样几乎是痴人梦话。离景阳坡只剩一百步距离。不需要小主公发话,身经百战的赵丰就察觉到不妙,吼道:“停。”按照小主公吩咐,探子早应该过景阳坡两百步而返,最终却杳无音信,郭家总共半百人数的护卫,这两年在小主公手下打磨得个个令行禁止,绝无疏忽纰漏的可能。赵丰脸色剧变。景阳坡上,率先出现一匹高头大马,马上一人持两柄巨斧,上半身赤裸,豹头环眼,仪容傲慢嗜血。随后两旁出现一四五十骑,清一色身穿皮甲,一半人长矛,一半人短刀斧头,一个个猖狂大笑。“白羽卫掩护主公后撤!”赵丰当机立断,神情坚毅,大声道:“冲飞卫随我断后。”三十人护卫,十五六人火速上前,这支注定凶多吉少的阻截队伍没有丝毫犹豫凝滞。余下十四五人则立即撤向中央马车,车夫转头,准备带着小主公离开险地。不料后方尘土飞扬,两拨各自人数在三四十的骑兵队伍冲杀过来,在两百步外停下,截断了后路。“赵丰,利用马车前后结阵。”一身宽博白袍的小主公已经走出马车,手拿一条从车夫手里要来的马鞭,神情平静,“白羽卫,速度搬箭。每人三壶,领一百五十支箭,无须射人,一心专注射马即可。”六七辆马车被安排在前后位置,构成临时的小型壁垒。景阳坡上赤裸身躯的壮汉嚣张喊道:“某家杨曼在此!郭家小娃儿,莫要垂死挣扎,早听李觅说你生了一副小娘子皮囊,乖乖随我去山寨,让大爷好好伺候你。刀剑无眼,你细皮嫩肉,断胳膊少腿实在可惜,哇哈哈!”赵丰勃然大怒,就要冲上景阳坡去厮杀一通,却被郭姓小家主喊住,摇了摇头,赵丰咬牙切齿,指挥手下部署阵型。命运最凄惨的似乎不是面对数量上将近七倍于己的郭姓白袍少年,而是那两个路过打酱油根本来不及走远的家伙,一个刚得了一兜钱还没捂热,不过这家伙即使愁眉苦脸也依然是习惯了笑眯着眼睛,问停下脚步的九尺汉子,“喂,你咋说?”九尺汉子也犹豫。他突然看到那位郭姓少年朝他们看来,露出一个笑脸,伸出一只手,貌似是示意他们大可以从荆棘丛寻出一条小道先行离开。九尺汉子一愣,给人第一印象是不浑浊但也绝不犀利的眼神,猛地绽放出同伴第一次见到的神采。一直以观察别人为乐的青衫男人笑眯眯道:“有趣有趣,难道你瞧上眼了?他可是个男人,以前没瞧出来你口味可真够刁钻的。”说到这里,他故意裹紧了自己的青衫领口,伸出兰花指,挑逗道:“咱俩从吴郡那蛮荒之地一路结伴行来,没有一千里也有八百里,也不知道怜惜奴家。你敢要,奴家就敢给的。”九尺男人叹了口气,习惯了身边家伙的种种荒诞不经行径,懒得理睬,径直走向郭家车队。
他只是抬头看了眼景阳坡上装备精良的劫匪,轻声嘀咕了一声,“披甲率竟然是恐怖的100。”青衫年轻人跟在他屁股后头,懒洋洋道:“真不像你的作风,我们这一路北行,遇见打家劫舍的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好几次都有水灵灵的闺女在中间,都没见你出手,世道变啦。”赤裸上半身躯的巨斧大汉仰天笑道:“儿郎们,随我冲锋陷阵!今晚就可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床上还有李觅从长社县掳来的美娇娘在大床上你等你们,哇哈哈!”将近一百五十骑,轰轰烈烈冲下景阳坡,马蹄声轰鸣,地面震动。“听我命令,一石半弓手九十步一波齐射,七十步再度齐射,然后全体白羽卫五十步和三十步两次攒射,三十步以前皆射马,三十步可射人。”面如冠玉的白袍少年临危不乱,语调冷漠。其实他知道,30步最后一波齐射后,一旦被敌人冲进车阵,哪怕赵丰再如何骁勇,可以以一敌十,也就是郭家灭亡的时候。他嘴角牵扯起一个苦笑,灭亡又如何,他这一脉旁支本就是颍川郭家无足轻重的角色,父母双亡后他就彻底的形单影只,本以为还可以支撑几年,不曾想李觅这个疯子竟然不顾后果要置他于死地,他望了眼几辆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还真是贴切呀。握紧马鞭,他仰起头,望着天边尚留丝缕的夕阳,他没来由有种如释重负,闭上眼睛,重重吐出一口气,他再睁开,已经没有半点颓废,冷笑道:“李觅,要我死可以,不过我怎么都要让你做一笔亏本买卖,五十人,我要支撑到杀五十人。”景阳坡顶到坡脚五十步,再乘势冲刺六十步。“射。”郭家少年沉声道。一石半弓,便是一百八十斤的弓,常人根本无法拉满。郭家白羽卫十四人,也仅有四人能够勉强拉满,九十步射人,若非要害,没有太大效果,何况对手身披价格不菲的皮甲,只能退而求其次,射人先射马,希望能够打乱敌人马队步骤,这条道路并不宽阔,只能勉强四马并肩。在第一波并不繁密的箭雨下只有两人落马,继而被身后骑术不俗的骑手践踏致死,成为两滩烂泥。非但无人畏惧,反而愈发狂野,一个个嘶声吼叫,挥舞手中武器,冲向郭家车队,这些刀口上讨一口饭吃的马匪驱马有术,相互间隔颇有学问,前一匹马坠地后,后面的队伍影响不大。郭家少年皱眉,却依旧怡然不惧,冷静指挥七十步和五十步的齐射。在郭家被精心调丵教的白羽卫威力在这段距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三十一。”“三十二。”郭家少年轻轻道,面带微笑,视死如归。三十步。注定是最后一次齐射,箭矢也最为凶狠。又将十数人射于马下。白羽卫已经后撤,抛掉弓箭,将位置让出去,火速换上长矛和长枪。冲飞卫十四五人双脚扎根,手中长矛尾端顶着地面,矛尖向上倾斜出一排凌厉的锋锐角度。赵丰射出最后一箭,射穿一名马匪眼眶,上马拖刀,面沉如水。白袍少年笑道:“赵丰,可敢杀十人?”赵丰哈哈笑道:“主公,有何不敢?!”这是他第一次喊少年主公,而非小主公。少年咬紧嘴唇,眼眶一红。有长矛刺进马头,有长矛刺透马脖,当然也有悍然冲进车阵的匪徒,手起刀落,就将郭家护卫割去头颅,或者削掉大半个,流淌了一地的鲜血和脑浆。得逞的悍匪还来不及庆幸,就被第二排防御梯队的郭家人刺于马下,戳出数个窟窿,有一个可怜汉子甚至在在被抽出长枪的时候带出了一肚子的肠子,躺在地上打滚了许久,嘶哑哀嚎,才缓缓没了气息。守在少年所站马车前十步的赵丰目不斜视,只盯着远处夹在在马队中的赤裸汉子,那个自称杨曼的疯魔人物,他并没有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冲杀过来,而是最后一个冲下景阳坡,在手下冲到车阵前,他刚好离赵丰一百步,瞠目举斧,拍马加速前来。
“五十。”少年默念道,转头,望向身后保持岿然不动阵势的两支马队,他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李觅一定就在那里,不过一定不再有起初的笑脸。在豫州颍川,要在郡县军队的眼皮底下养活一百个多久经战场厮杀娴熟的悍匪很不容易,尤其还要手拿兵器个个披甲,对于寻常人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可李觅做到了。少年扬起一个灿烂笑容,他们郭家已经杀敌五十了,车上的货物即便全部掳去,也意味着今天李觅做了一笔赚不到一枚五铢钱的买卖,接下来如果再有伤亡,那就是亏本。少年叹息一声,如果郭家是世族豪族,李觅便断然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少年脸色阴沉,不屑,士族不过猪圈狗窝尔。一名马匪率先冲过越来越稀疏的两层枪阵,手中木杆铁头矛刺向赵丰。赵丰怒吼道:“阳翟赵公明在此,谁敢伤我主公!”侧身一闪,躲过长矛,手中长刀抡了一个圆形,掠过那人胸口,拉开一道肉眼可见的巨大猩红口子,鲜血迸溅,坠落马下,被赵丰一刀剁下头颅。赵丰血战不退,杀十一人。“杨曼来也,小儿受死!”豹头环眼的魁梧汉子巨斧勾起,竟然将最后两名抵抗的郭家护卫身躯抛到空中,然后斧头砸下,将两具身体砍成两截。他被溅了一身鲜血。跨坐在马上,如神魔一般。攻势骤然停止,剩下马匪将郭家仅剩的三人半包围起来,马上身中数矛一身血迹的勇壮赵丰,战战兢兢的车夫,和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的那位“郭家麒麟儿”。“杨曼,与我一战否?”赵丰怒道。“爷爷我何须与你逞匹夫之勇。射箭。”巨斧汉子得意笑道,一挥手,手下一些马弓手将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赵丰射成了刺猬。“杨曼懦夫!”赵丰身中十数根羽箭,最后吐血喊道。长刀驻地,赵丰虽死而不坠地。“郭家小娃,不知好歹,竟敢杀我七十余人,本想饶你一条贱命,现在休怪我生剐了你。”巨斧壮汉杨曼狞笑道,策马冲向几乎是孑然一身的少年,“好皮囊,比长社县花魁杜三娘也差不远了。生剐之前,我要让你在大床上生不如死一回。”杨曼胯下马匹比赵丰坐骑并不逊色,这一冲之下,气势如虹。蓦然。少年和杨曼手下七八十号人都目瞪口呆起来。只是一道身影从侧面冲刺而出,直愣愣冲向杨曼那势如破竹的一人一马。等杨曼回过神,那横空出世的人已经用肩膀以一种古怪诡异的法子“贴靠”上了健马。迅雷不及掩耳。砰。杨曼和马匹竟然被硬生生撞得悬空横飞出去,一人一马都狠狠摔在地上,马匹当场七窍流血而死。杨曼被摔了个眼冒金星,打了好几个滚才勉强坐在地上,头脑发晕。但没有谁去打量前一刻还不可一世勇不可挡的杨曼,所有人都被那个身形异常高大的男人摄住了心神魂魄,只见他脚尖挑起一根长枪,长枪飞向空中,他撞完马匹后,继续前奔,飞奔途中刚好单手握住坠落的长枪尾部,将晃悠悠准备起身的马匪头领杨曼从嘴巴刺入,穿透头颅,沉喝一声,借着惯性冲势将这具立即死亡的两百斤尸体给挑起来,也亏得那杆长枪锻造手艺出众,如果是寻常木杆枪,恐怕早就被这身躯给压断。“离我五十步内者死。”男人从尸体中抽出长枪,声音不大,却让大批见惯了生死的悍匪不由自主策马后退。只留下四个对杨曼忠心耿耿的游匪,他们原本总共十来人,并不隶属于长社县李觅,是李觅从襄城重金请来的人马,武艺也最高,以杨曼为首,现在主心骨一死,立即就有了玉石俱焚的念头,怎肯后退半步。郭家几乎能算硕果仅存的少年微微张大嘴巴,一脸匪夷所思。还能如此杀人吗?“喂,说好了一颗头颅一百钱,刚好差四颗你欠我一万钱。”
一个嬉笑的嗓音很突兀刺耳地响起。只见那个被赵丰视作粗鄙下人手无缚鸡之力的青衫年轻人扯下麻布,露出一只大匣子,长五尺,宽厚都是一尺半,古朴,却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浓重杀气,即便是离他有几十步之遥的郭家麒麟儿,也觉得身上肌肤泛冷,这种刺骨,与刚才那展现在一百步内的血腥厮杀截然不同。将藏青色麻布扯下后,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狐狸脸的年轻人手腕一抖,麻布瞬间裹成一条,把他和匣子捆绑在一起,在胸口打了一个结,左脚后挑,后脚跟踢在匣子底部。锵!一把剑从匣中飞出。一个跳跃,刚好接住长剑。举止比先前男人诡谲程度丝毫不逊的此人微笑着前奔,身体如猿猴一般灵巧,众人只觉得他几个漫不经心的纵跃,他便“走”完了五六十步的距离。几支拦阻的弓箭都“恰巧”落在他身后或者身侧几尺处。“寻死!”马上一匪人怒道,提起手中砍刀。这负匣年轻人长得白净儒雅,千年不变的眯起笑脸恰好如白狐,轻轻笑道:“大好头颅,凉州陈白熊当取之!”离马匪五步处,弯腰如弓,弹射上去,一个腾空,手中青锋轻轻拂过。一颗他嘴中只值一百钱的“大好”头颅便飞起。而他则跃上了马背,二度弯腰,一点一弹,继续飞向第二个矫健游匪,外人根本瞧不出他手中剑锋走势,第二颗头颅便离开了原先主人的身躯,而此时,第一颗头颅还尚未来得及落地。只看他辗转腾越,就将第三颗头颅削去。在他扑向最后一匹离九尺男子不到五十步的黑马时,九尺男人手中长矛也挥出,破空而去。目标不是游匪,却是杀人如拾草芥的白狐脸剑客。那人突然使了个千斤坠,躲过致命一矛,却无丝毫意外表情,嘴上嬉笑道:“小冤家。”落地后,继续蜻蜓点水般一弹,行云流水般就斜冲上去,割下了第四颗再新鲜不过的脑袋。他蹲在马背上,一脚踢下只仓惶劈出一刀就再无下文的尸体,手中剑不沾一点一滴血迹,轻轻插入匣子。弹指间。四颗头颅便落了一地。而那个负匣的年轻人不过是笑着朝同伴伸出四根手指,示意四百钱到手。“还不逃?”自称凉州陈青熊的男子转头望着那群被吓得肝胆俱裂的旁观者们,很和蔼地笑眯眯问道。七八十个寻常所向披靡的悍匪立即鸟兽散,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一出雷声奇大雨点忒小的好戏。郭家少年转头望向李觅所在的整齐队伍,竟然拨马转身,如潮水般退去。他微微转身,朝那神情冷漠的九尺男人深深弯腰,长鞠到底。“给我一匹马,两不相欠。”男人瞥了一眼少年,牵过一匹马,继续前行。负匣青衫剑客则继续蹲坐在马背上,尾随着牵马而行的同伴,天晓得他们之间是怎样的关系。郭家少年跑过去,张开双臂,拦在九尺男人面前。白狐脸的年轻剑客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清秀少年。夕阳,小道,瘦马,身后是一地血腥。少年倔强抬头望着救了他一命的男人,而这个在他眼中近乎武力无敌的男人,吝啬凉薄到连名字都不肯说的地步。九尺男人绕过他,十分决绝。白狐脸却停了下来,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笑呵呵道:““小妮子,你叫啥?””“郭嘉,字奉先。”“少年”哽咽道,眼睛死死望着远去的雄伟男人。“没听他说起过。”白狐脸挠挠头遗憾嘀咕道,歪着脑袋蹲在马背上,一脸戏谑说道,“他呀,只喜欢年纪大点的女人,对黄毛丫头不感兴趣的,等你长大了再去找他,过个七八年十来年的,到时候他就不会这么没心没肺了。”“凉州男儿当杀人,弱冠十步一杀人,睚眦杀人乱如麻……”白狐脸也离去,嘴里哼着一只不出名的小调子。只留下一个尚未到及笄之年便已尝尽人间百态的孤苦女孩。这一年,离历史上那个大智近妖足以媲美诸葛孔明贾诩之流的郭嘉、那个如一颗最璀璨流星出现在三国版图上空的郭奉先,离他代替戏志才成为白脸曹孟德的首席谋士,还有十三年。
《桃花》(2010年的《斩龙》就是桃花的前身。)《桃花》【媳妇说要看仙侠】不顾苍生,不问鬼神,不沾因果。闭目,遮耳,枯心。黄卷青灯,大雪磅礴,八百年,只求长生。乘青鸾。【沙哑旁白】人生不过长百年,问君能否陪我大醉三万六千场?换来世,你我绕床弄青梅,捧心肝。本命太岁,魑魅魍魉。琵琶琴瑟,四方小鬼…第一章 眼含蛰龙陈青牛生得俊俏,可惜笨手笨脚,做了十五六年端茶送水的活儿,还是一月领几吊钱的寒酸小厮,若不是琉璃坊领家念在当年某人赐名的情分上,加上嘴还算甜,不偷懒,早就将这不开窍的家伙撵出去,不过缺心眼也有缺心眼的好处,琉璃坊那些个唇红齿白的伶俐小厮大多被送去了宫圞内,净身做了小太监,陈青牛伺候人的活计总不能让人放心,反而因祸得福在琉璃坊安稳下来,像那个跟陈青牛穿一条破烂裤裆长大的刘七,就在前年被送去大内,刘七头年还会隔三岔五捎封信出来,兴高采烈说他被师傅打赏了一个名字,这玩伴从小就羡慕陈青牛有个正儿八经的称呼,酸了十多年,这下子终于心满意足,再后来,刘七就没了消息,陈青牛希望别是死在了里头。这年头,下人的命可远远比不上坊里红牌们的一袭青貂裘衣,更别提豪客们的一匹骏马。今天头牌清吟萧婉儿姑娘那边要接待一批来自皇城的大人物,缺打杂的人手,陈青牛被领家使唤去候着,做些递送水果糕点的体力活。陈青牛站在庭院角落,弓着腰,小心翼翼望着那边的风花雪月。琉璃坊,是一座青楼,号称娇丽三百,当之无愧的凉州头号勾栏。凉州有一个不吉利的凉字,却是朱雀王朝数一数二的富裕,所以琉璃坊便被道圞德学家们骂作流金淌银的肉店,琉璃坊名声不佳,生意却是滚雪球,越做越大,凉州都传言它背后的靠圞山是皇宫里头的某位大黄门,那可是是能让凉州侯都笑脸相迎的当圞权太监,没谁敢不长眼地在琉璃坊闹圞事。萧婉儿是琉璃坊的红牌,虽不是花魁,却也是高高在上,清吟,卖艺可不卖圞身,刘七进宫前对这位细皮嫩圞肉的小娘子可是爱慕得紧,进宫前,他花光了积蓄,买了壶上好的花雕,痛圞哭圞流圞涕,搂着陈青牛说他这辈子是没办法趴女人肚皮上做那神仙活了,求陈青牛一定要替他完成这个心愿,陈青牛嘴上应承下来,其实心里完全没底。按照他的工钱,要想与坊里最便宜的姑娘一宿鸳鸯,也需要不吃不喝积攒四十来年,到时候陈青牛半百的岁月,恐怕也有心无力了,爬进了床帏锦被,莫不要硬不起来,想要讨“**儿”,那可是要另外添钱的。像萧婉儿,擅长燕乐新词,樱桃小圞嘴出了名的娇圞艳诱人,传闻想要她张一张小圞嘴,便需要好几颗金锭,陈青牛就别想了,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因此连寻常男人奢望祖坟冒青烟的那点念想都没有。萧婉儿说好听点是心肝玲珑,难听了那就是两面三刀,应酬豪客,极有分寸,一笑一颦一哭一闹,恰到好处,百转柔肠,对待陈青牛这类下人,却是会一不高兴便拎起裙角亲自踹上几脚,力道大得惊人,甩耳光更是比她操琴还要娴熟,刘七曾挨过打,事后鼻青脸肿躺在小床板上,沾沾自喜,说没机会吃巴掌,被萧仙子踢的时候隔了层衣物,可惜哇。陈青牛偷偷舔圞了舔嘴角,看着一位衣裳华贵的紫衫公子将手伸圞入萧婉儿衣领,在她胸口一阵捣鼓,她花枝乱颤,看似泫然欲泣,实则欲拒还迎,陈青牛对这类演技烂熟于胸,见怪不怪,于是转而去观摩大人物们的做派。坊里一些眼光毒圞辣的前辈偶尔会传授一些经验,说嫖圞妓的男人分三六圞九等,有点小钱的殷实小户和手眼通圞天的世族子弟,光是坐在那里,就不一样,因为后者身上有一股“势”,有精神气撑着,陈青牛懵懵懂懂,只是心中牢记。至今为止,除了赐名的男人,陈青牛亲眼见识过最了不得的人物,是一位镇守凉州边境的破虏将军,果真不假,人家哪怕脱圞去了铠甲,一身普通富家翁打扮,也杀机重重,让陈青牛端茶的时候都手脚颤圞抖。富贵公子似乎玩腻了萧婉儿那对让无数坊中下人垂涎的胸圞脯,伸出手,婢女立即捧出准备妥当的丝巾,帮他擦圞拭干净,萧婉儿低眉顺眼,看不清表情。陈青牛隐隐有种快圞感,忍不住在心中痛快骂了句狗圞日的,只知道装清高的傻货,一辈子当不了花魁。公子言谈无忌,嗓门不小,言谈时总习惯性弯起嘴角,勾起萧婉儿尖尖小小的粉圞嫩下巴,笑道:“这次燕王和长安侯直圞捣玉徽王朝的紫霄城,虏获整个皇室,除了那个昏聩的玉徽宗,嫔妃、淑仪、美圞人数千,咱就不去想那对‘瘦雪肥鸽’了,那注定是燕王和长安侯的私人战利品,可徐黄门手段当真不差,给你们琉璃坊挑了二十来位颇出彩的昭容,放在京圞城,都是一等一的大手笔,随同燕王一同率先攻进紫霄宫的韩芝豹大将军,不过领了十来位昭容回府。”陈青牛竖圞起耳朵,不肯漏过一个词一个字。朱雀的子民,对三百年前尚是南瞻部洲最大王朝的玉徽皇朝,天生抱有敌圞意。这次朱雀举国东进,兵分两路,一路由燕王爷率领三十万燕地铁骑,一路高挂朱凤大旗,由长安侯驱使,半年来捷报频传,朱雀十三州全部沸腾,最终由长安侯在玉徽腹地当阳郡活圞埋对手四十五万青壮士卒,流圞血成川,哀嚎如雷,长安侯一手扼圞杀掉泱泱玉徽最后的生机。燕王朱鸿灵和万人敌韩芝豹杀入皇城,韩芝豹留守紫霄城,威慑亡圞国臣将,燕王押回了玉徽宗宋哲在内的两万余皇室贵胄,结果到达朱雀中部的凤州,仅剩六千活口,大量公主郡主和宫廷女官蹂圞躏致圞死,一些不堪受圞辱,不愿意接受十女九娼命运的女性,投河,悬梁,咬舌,押圞送队伍中每日都有过江之鲫一般的自尽,不爱江山只崇佛道爱美圞人的玉徽宗倒是安然无恙,体重不减反增,让人寒心。那名因为种种缘故没有去玉徽捞取战功的富贵公子端起酒杯,懒散靠着雪白貂裘铺垫的椅子,轻笑道:“燕王殿下觊觎小薛后是两国皆知的事情,三年前,当阳坡一战,燕王铁骑踏平了玉徽西部边境四郡,如入无人之境,燕王出使玉徽紫霄城,初见豆蔻年华的小薛后,惊为天人,回到燕州后便千方百计寻了一名容貌相似的女人,日夜宠爱。还特意召来画师,将临幸‘小薛后’的场景绘画出来,后来不知怎么流传市井,被称作《燕王行幸小薛后图》。”陈青牛脑海中不禁浮现一幅图画,燕王戴紫金王冠,肤黑体肥,画面上的女人身娇力弱,纤细异常,需要数位宫女扶持,名动两个王朝的“瘦薛”微微蹙眉,其状可怜动人。这即是近年来传遍朱雀的春-宫图,是每一座青楼必然高悬的佳品,琉璃坊也不例外。三教九流中,娼是下九流中的最末等,对于从小被人丢在青楼阶梯、一辈子都难以摆脱最低贱奴仆身份的陈青牛来说,清吟萧婉儿已经是遥不可及的风情,《行幸图》上的女子,无疑更是远在天边。陈青牛能做的,只是察言观色,求一个温饱,每日干一些挑拣肠衣给嫖圞客当做避圞孕手段的下圞贱营生,当红如清吟萧婉儿甚至吝啬一个笑脸,唯有一两个好说话、生意也不济的清伶和歌姬,才会偶尔露圞出个勉强善意的应付脸面,这就是陈青牛十多年枯燥人生中最温暖的待遇了,更多的是被冷眼,被唾沫,被打骂,还得弯着腰,舔圞着脸,装着傻,才可以少遭罪。萧婉儿娇滴滴问道:“小薛后,可是与赵皇后其名的薛绾绾,出生第一天就被钦圞定为后、年满十六岁刚被接入紫霄城便被破城掳走的祸水‘薛家瘦雪’?”公子摇晃盛放佳酿的琉璃盏,笑道:“不错,这才是真正的红颜祸水。真是可怜人儿,听说现在整个玉徽皇朝不骂昏圞君宋哲,专骂这位小薛后,骂她断绝了玉徽的气运。”萧婉儿温顺乖圞巧地笑而不语。最近,为了迎接这批即将到来的高级“清吟伶官”,琉璃坊特地在淮河上造了一艘白龙舟楼,摆足了要把几家同行赶圞尽圞杀圞绝逐出凉州的凌厉架势。凉州士族公子老圞爷跃跃欲试,鼓足钱囊,都想要尝一尝玉徽皇宫里头女人的滋味。朱雀出武侯权阉,北唐产剑客游侠,玉徽多骚客娇-娘,那是公认的事实,南瞻部洲第二大的巨城,朱雀京圞城,有近十万太监,而玉徽紫霄城就有四万多貌美圞女子,燕王掳回的不过一半,足见玉徽宗宋哲后宫规模的庞大。一位坊内地位比陈青牛高出好几级的龟公朝他勾了勾手,打了个手势,熟门熟套的陈青牛立即跑出院子,去酒窖拿北唐的特产女儿红酒,二圞十圞年份的,尤为珍贵,一小坛就要近百两银子的天价,足见那些京圞城来客的豪爽,陈青牛快去快回,将酒送进院子,毕恭毕敬解圞开泥封,手脚动作远比寻常活络,萧婉儿和她的御用龟公倒没计较陈青牛不再笨拙的细节,只希望这头蠢驴别出纰漏。
忍从他懂事起第一天被骂作杂圞种,在他还不知道怎么去写这个字的孩提时代,就开始懂得如何去生存。杨柳堆烟的庭院外,琉璃坊仆役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去扶一把陈青牛,甚至连怜悯的视线都没有。陈青牛瘸拐着挪回自个小窝,那只是一个毗邻马厩的小柴房,以他的地位,以及没有任何凭仗依靠的处境,在外表光鲜莺莺燕燕内里蝇营狗苟污圞秽不堪的琉璃坊,不饿死不冻死,就是天大的幸事。柴房角落架了几块木板,铺了一条缝缝补补的单薄被褥,加上几个瓶瓶罐罐,一条小板凳以及上面的油灯,就是他全部的家当,陈青牛没去躺在简陋床板上,怕弄脏了那条来之不易的被褥,坐在地上,拎过一个小陶罐,吃力倒出一些粉末,涂在被不明物体射穿的小圞腿窟窿上,然后从另一个陶罐抽圞出一条辛苦收集的布条,绑在腿上,冷汗直流,大口喘气,胸口一阵刺痛。萧婉儿。姓齐的男人,操一口纯正的京圞城口音,眉心一颗细微红痣,左撇子,身高大概七尺半。陈青牛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谁都不知道,连最要好的刘七也不曾察觉。他自信能够将一局繁琐的围棋手谈彻底打乱,然后一子不差地复盘。所以陈青牛偷学的本事一直不差,这些年如履薄冰,不放过任何识字读书的机会,虽然他都不知道这般努力付出能得到什么,但还是用心去看,去听,去学。看琉璃坊的红牌清伶们是如何钓圞鱼一般勾搭男人,看几位领家是怎样调圞教雏妓,看坊内的各种勾圞心圞斗圞角;去听诗人骚客的吟诗作对,听三教九流的南腔北调,听百样米养出的百样人是如何嬉笑怒骂;去学武人的坐圞姿,官圞员反复无常的眼神,公子纨绔的荒诞言谈。也许归根到底,陈青牛还是忘不了小时候那个在走廊无意撞见的男人,一手搂着琉璃坊当时的花魁,一手拎着一枚青色酒壶,身形摇摇坠坠,盯着自己的眼睛,笑了笑,轻轻说了句他至今还是听不懂的话:“有趣有趣,有缘有缘。小娃儿,熬过了十六年,就是坦途了,到那一年的清明时节,来我坟上祭三杯酒,浊酒即可。我,李牧不但给你一个名字,还要给你一份天大机缘。”陈青牛长得清秀俊俏,却眼神浑浊,所以总给人皮囊上佳却灵气欠缺的印象。只有刘七知道,陈青牛从小每天到了子时都会眼瞳刺痛,越长大越剧烈,到后来简直是痛圞不圞欲圞生,六岁起便到了会在床板上打滚的凄惨地步,十岁后每次等剧痛褪去,咬着布条或者手臂,睁开眼睛,几乎要滴圞出圞血圞泪,煞是可怕。这也是陈青牛今日能瘸着腿走回柴房的原因,对于疼痛,陈青牛已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熬了将近十六年五千八百多个日子。陈青牛曾照过铜镜,只看出自己的左眼瞳有一条蜿蜒赤线,右眼瞳则是黄丝,如蚯如蚓,若非细看,微不可查。每当子时来临,陈青牛就只感受到两条丝线开始扭曲游走,仿佛活物,在他眼中肆虐,所谓五指连心,手指小小刺破,尚且钻心,何况是眼珠子,天晓得陈青牛如何撑得过来,只能解释为这苦命的孩子出生起习惯了悲苦,一切辛酸都成了畸形的常态。他骗了刘七很多年,说那是小时候风吹麦芒入眼,一直取不出,扎根了。刘七信以为真。事实却是。那个据说醉死的勾栏状元郎当时帮陈青牛取了名字后,伸出手,指了指陈青牛的眼睛,神情复杂道:“此蛰龙也。”
开新书,别太监
《撒旦》 (用马甲 婆娑世界教主 写的,别问怎么看出来的,请假条可以去看看,一眼就认出这个贱人。)第一章 西子湖畔的女人“陈道藏,如果不是我养你,你就是做鸭子都活不下去!”
杭州西子湖畔的青藤茶馆,紫篁幽静,茶香袅袅,一个女人满脸愤怒地望着对面的男人,原本恬淡的声音变得尖锐而刻薄,纤细手指颤颤微微端着一杯上等的雨前龙井茶,她一身端庄典雅当然也是价格不菲的纪梵希职业套装,妆淡精致,容貌虽算不得沉鱼落雁,气质却是极不俗,谁能够让这样一个知性女人言语如此恶毒,没有些与众不同的高深道行,断然是不能的。
也亏得这是茶馆的雅间,要不然女人这句话足够引发不小的轰动。
她对面坐着的男人年纪在二十五六左右,跟玉树临风或者英俊潇洒这些帅哥专利是八杆子打不着,穿着也只能说是得体,没有所谓世家公子哥的那种锋芒毕露,也没有纨绔大少们的玩世不恭,只是嘴角噙着些许习惯性的微笑,但不痞子也不邪恶,也没有做作的深沉,就如同他那双一看就让人觉得适合弹钢琴的手一般,很干净,仅此而已。
他端起茶杯,动作不温不火,望着眼前这个在杭城也算小有名气的女人,道:“是啊,如今这世道做鸭子竞争太大,既要有不错的相貌,懂点花言巧语,最紧要的是还需要床上功夫不赖,对一般男人来说,确实要求高了点。我一个小鼻子小眼睛小人物,自然是做不来这鸭子的。”
女人一怔,黯然神伤,显然男人的平静让她更加难受。
女人就是如此,被情所伤后她会本能的报复,潜意识中甚至希望对方也能伤害她,然后两个人在伤痛中纠缠下去,即使不爱了,也要相互恨着,这就是女人,一种只有造物主才能理解的生物。
“南予,我不适合你,起码,不适合你家族。再者,并不是每个公主和马夫都能够在私奔后获得幸福生活,你选中的男人未必就是适合结婚的,你父母选中的也未必就是不适合一起生活的。”容貌平平的年轻男人笑容带着一点涩意,转头望向茶室中摆放的古朴陶器,轻声道:“也许你觉得我这么说很虚伪,是给自己找借口吧?”
“是很虚伪,根本就是让我恶心!”
女人愤然起身,猛然将手中那杯茶倒向男人的脸,微烫的茶水洒落一地。
叫陈道藏的男人却依旧没有动怒,这样的他不知道是隐忍功夫惊人,还是城府到了恐怖的地步,他只是掏出一块随身携带的藏蓝色手帕随意擦拭一番,然后叠好放回去,道:“那个男人我调查过,虽然是个纨绔,但不滥情,而且他在私募方面的根基也能给你和家族有所帮助。”
“你给我滚!”
女人凄然喊道,虽然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却依然倔强地没有流出眼泪。
虽然让男人滚,但她兴许是怕这个可恶的家伙看到自己不争气的一幕,拎着包率先冲出茶室。
陈道藏见一杯茶已经饮尽,再倒了一杯,倒茶都讲究七分满,留有三分余地,可他从来都是倒满,叹了口气,轻轻摇头,不知道是后悔还是愧疚,又或者是一场爱情游戏落幕后的唏嘘感慨?只是不到五分钟,那个夺门而出的女人便折返回来,重新坐在他对面,脸上泪痕无法掩饰,再没有最初听到男人提出分手的惶恐和悲愤,本就清澈的眼眸也看不到太多脆弱。
陈道藏轻轻一笑,将自己手中那杯几乎溢出青瓷茶杯的龙井茶递给她。
“你走吧。总部要调我去北京,以后恐怕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以前每次见面从来都是你等我,然后我先走,这次你先走。”女人叹气道,挤出一丝苦涩笑容,她何尝不清楚家族是怎样的轻视这个男人,父母又是如何的希望她能够和那个韩家大少走到一起,这一纸调令本来早已被她扔进垃圾篓,没想到竟然还要重新拾起,还真是人生如戏。
陈道藏将那杯茶放在女人面前,也没有说保重之类的言语,径直走出茶室,虽有遗憾,却没有半点留恋和不舍,决绝而执着。
女人双手使劲捂着那只温热的茶杯,能让人在盛夏觉得遍体森寒的只有人心,这个时候男人多半会吸烟,而她选择这只那个男人触碰过的茶杯来汲取微不足道的温暖。她是宋南予,不会容忍自己像泼妇那样拉扯着那个貌似平庸其实骄傲的男人不让他离开,情绪震荡之后,她会像在金融市场上对待突发状况那般迅速让自己找到平衡点。
宋南予低头望着那串晶莹圆润的珊瑚念珠,虽然口头上说她养着陈道藏,可细数这一年多的交往情景,却是他从没有收过她一份东西,倒是他送给她这串异常温润的念珠。
宋南予望向窗外,紧咬着嘴唇,要不是知道陈道藏有出门不带钱的习惯,她的自尊是断然不会容许她回到茶室的,她对这个男人,确实是用了心的,苦笑着喃喃自语:“道藏,你习惯了征服,我很好奇怎么样的女人才能征服你。”
一个男人地位如何,要看他的对手,而他的品味如何,则要看他的女人。
宋南予,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的她,自然不是那种靠一张脸蛋和几句花言巧语就会被征服的花痴女人。
青藤茶馆门口石阶上坐着两个相貌迥异的青年,其中一个估摸着身高足有一米九,体重也直逼两百斤,若非眼神涣散,这样一个异常彪悍的青年足以让绝大多普通人硬生生生出窒息感,另一个则托着腮帮,闭目养神,手中摩挲着一块字体古拙的龟壳。这两个人长得很矛盾却偏偏气质和谐,颇有那对太极阴阳鱼的意境。
“商朝,这是第几次了?”身材魁梧的年轻男人双手环着后脑勺,眯着眼睛望着茶馆门口的车水马龙。
“第七次。”闭着眼睛的青年漫不经心道,他的嗓音很中性,如果不是太冰冷,绝对能很天籁,事实上那双抚摸着龟壳的手比寻常女人还要白皙纤细,加上他清逸的相貌和消瘦的身材,从来都不缺旁人或者惊艳或者错愕的眼神。
“为什么?”眼神似乎先天性不集中的壮硕青年疑惑问道,他随即又把视线投向川流不息的街道,因为他知道身边这个死党会给他一个听不懂的答案。“《杂阿经》卷三二云众生一切苦生,皆以爱欲为本。”
斯文如书生的俊美青年停止抚摸龟壳,睁开眼睛,凝望着天空的烈日,喃喃自语,也不管身边的人是否会意,“当然,此处的‘爱欲’并非单指情爱和**,而是贪欲,融子,你看眼前这些人,熙熙攘攘,作如是观,都逃不过名利两字。”
“真酸。”
陈道藏一走出青藤茶馆看到两个蹲茅坑不拉屎的家伙,脸上就浮现出并不掩盖的笑意,这厮刚刚可以算作扮演了一回欺骗良家妇女感情后就拍拍**走人的禽兽形象。胡乱揉了揉那个俊美青年的头发,陈道藏也不理会那可怜虫的无奈表情,搂着这两个起身的死党,道:“走,拼酒去!”
“我们有钱吗?”被唤作融子的壮实青年挠了挠头道。
有一头让女人嫉妒青丝的青年安静站在陈道藏身边,他叫商朝,名字本就古怪,其实还有个更稀罕的字——殷墟。他手中拿着坐石阶时候做垫使用的一卷《大般涅槃经》,头发被陈道藏弄乱,也不出声,叹了口气。
“喝酒的钱还是有的。呵呵,我倒是想做那种一分手就有分手费的小白脸,可惜没那本事。”陈道藏耸耸肩道,撇了撇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叼上,吐出一个烟圈,“融子我告诉你,生活无非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可爱情一旦沾染了这些玩意,尤其是最好别跟钱扯关系。”
“为什么分手?”
商朝轻声问道:“宋南予是你交往时间最长的一个,她没有太多世俗女人的贪嗔痴,道藏,这样的女人不好找,杭州比她漂亮的兴许一大把,比她有钱的千金公主也不少,可不那么俗气的,不多。”
“她不是那种为了爱情能够牺牲父母家庭的女人,所以我们即使走在一起,谈婚论嫁,甚至结婚生子,以后也会有太多的矛盾,那个时候她夹在中间为活得很累,一个女人心神疲倦过一辈子,会很快苍老的。”
陈道藏走向西湖,似乎一呼吸,就能够嗅到爱情的味道,断桥残雪,柳浪闻莺,雷锋夕照,杭州确实是一座妩媚到骨子里的女性化城市,只是这样一座精致的城市近年竟然在政界也风生水起,从这里走出去两位政治局委员,要知道杭州到北京的距离跟上海到北京的距离就地理而言相差无几,可政治距离,却是天壤,只不过陈道藏离等级森严的政治太遥远,与风起云涌的商界也是没啥干系,就如他如说,只不过是小人物一个。
至于他这个小人物如何能够跟宋南予这样的成功女人产生交集,那就是一段宋南予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真相的“阴谋”,也许她觉得那是一份桃花源式的恋情,却不知道一切都在陈道藏的计算之中,从开始,到落幕。
小人物要生存,要活得滋润,往往需要更多的智慧,或者说是奸诈。
这无关道德,无关情操。
“她选择甩你耳光还是泼你茶水?”商朝轻笑道。
“后者。”陈道藏弹掉烟头,开始抽第二根烟,他能够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不代表他能够做到心如止水不起半点波澜的境界。
“看来宋南予是真发了火,要不然以她的家教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举止。”商朝一手捧佛经,一手抚摸那块古朴的龟壳,这块龟的腹甲上面篆刻有类似甲骨文的古老文字,起笔圆润,收笔尖锐,雄劲无比。
壮硕青年沉默着跟随这两个死党,他的话素来很少,再说陈道藏跟商朝的对话大多都听不懂,所以他从来不插嘴。
“再如何,也仅是过客而已。”陈道藏已经可以看到西湖。
“如果她问你到底有没有爱她,你怎么回答?”商朝好奇道。
“爱着的时候自然爱着,不爱的时候也真的是不爱了。如果一个女人在一段情感结束的时候还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爱她,是不是可悲了点?”陈道藏轻笑道,三个人中只有他抽烟,但他每天只会抽三根,这当然不是说他很穷,而是说明他是个很有克制力的人。
“反正你本来就不是好人。”商朝本想说什么,随即释然,那张清逸秀气的俊脸露出一抹足以让少女花痴的微笑,一个男人比女人还女人,是庆幸?还是悲哀?
“好人?”
陈道藏冷笑,深深抽了口烟,却不再发表言论。
一辆上海牌照的奥迪A6在西湖畔一个小广场停下,这里本是机动车辆禁止通行的地段,这辆黑色奥迪不远处就有“禁止停车”的告示,附近的一个保安赶紧走过去,脸上也露出烦躁的神情,一个月拿一千两百块工资的他似乎有充分理由仇视这群开豪华轿车就不可一世的富人。
陈道藏一行人刚好回头看到这一幕。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刚跨出车门的腿,陈道藏好歹也算是跟不少美女打过交道的家伙,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腿极其修长圆润,黑色细高跟鞋很完美凸显出她小腿的诱人弧度,随后便是一头柔顺的青丝,以及挑不出毛病的身材,她的身体略微清瘦,算不得丰腴,却不轻浮,匀称而曼妙,这个时候陈道藏觉得惋惜,因为他见过不少身材好却脸蛋平庸的女人。
出乎意料,这个女人有一张极动人的美人瓜子脸,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黑框眼镜,但最让人难以释怀的是她的冷漠气质,有这种气质必须有足够的资本,要么家世傲人,要么本身绝美,陈道藏眼前这个女人似乎两者兼备。
那个原本准备出言训斥的保安硬生生把话收回肚子里去,一看到女人那冰冷的神情,头皮一阵本能地发麻,最后直到擦肩而过他也没有说什么,倒是走远了后才小心翼翼回头偷偷瞄这个大美女。
有种女人,确实能够让太多男人自惭形秽并且知难而退。
陈道藏回头,走远。
他早过了那种见到个水灵美女就恨不得霸王硬上弓的年龄,天下美人都任由自己采撷,那是网络种马小说主角才有的命,可惜他的人生不是小说,所以他必须在自己的底线和能力范围之内付出和经营。
天神啊,你何时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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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启示录》我个人很喜欢的风格和内容。第一卷 沉默的羔羊第1章 两只蚂蚁测量,绘制地图。(怀表,竹竿,卷尺。——》准确经纬度。生存技巧之一。)纬度34点79,经度56点38。交叉处是一座在黄金时代属于小规模的城镇,在新世界被称作20万级坐标,能够在比例的地图上,也正因为它的小,才得以在那场被神学家称作“末日审判”的浩劫中相对保存完整。高空俯瞰下去,便是坍塌的高耸建筑,颓败的墙体,腐蚀严重的旧时代机械品,像一头巨兽的骸骨安静匍匐在落幕将近一个世纪的文明之上。经过一个世纪的地毯式搜刮和挖掘,能够在核冬天过后二次利用的资源尤其是金属资源,早已经从这一类荒废城市转移到寡头们手中,成为战争车轮中的一个个零部件。对于被排斥于城市之外的第二人类来说,金属是一种媲美漂亮女人的稀缺奢侈品,当然,对这个时代的人类来说,所谓漂亮,至多也就是五官端正,保留起码的女性特征,如果皮肤不至于太过粗糙,那就更加完美。所以就有了专门搜寻金属的拾荒者,以此来换取维持最基本生存条件的食物和饮用水。在这座城市外围,两个反差鲜明的身影匀速走来,走在前面的人类拥有正常体型,身高和体重的比例符合新世界的比例,戴着一副并不普及的黑框眼镜,一块镜片已经龟裂,一头凌乱的黑色头发,身上的衣服缝补,但这在占新人类78%的“短生种”中已经是一件很时髦也很珍贵的实用品,身后背负一张材料驳杂的单体弓和装有一捆木质箭矢的箭筒,很难想像这张原始色彩浓重的单体弓在主人60磅拉力的牵引下,能够将一只50米外的蝠鼠射出一个窟窿。他身后的同伴却异常健壮魁梧,240磅+的体重,205cm左右的身高,这种体魄即便放在被新文明眷顾的一小撮特权阶层中也相当惹眼,这类角色在荒野上必须具备足够的技巧才能满足身体的基本生理需求。他身体覆盖一件简陋的兽皮套装,缝补面积达到85%,陈旧却并不破败。手中持有一根长达40公分的黑色金属长矛,矛头闪耀着金属特有的冷艳光芒,这样好玩意在地下市场起码能卖上一百粒欧盟币,当然前提是买家是个有良心又不会强取豪夺的好人,问题在于这样的好人往往无法在“劣币驱逐良币”原则下的黑色集市中生存下去。这种让人垂涎的金属材质成品,假使不加掩饰地暴露在公众视野,完全等同于自杀。“泰坦,等我们攒够钱了,就去老约翰那里买两套超a的盗版生物性殖甲,说不定我们身上也有一两个芽数,之后不管是自身进化,还是卖给中介人,都能让我们衣食无忧一两年,运气再好点,就能帮你找到合适的女人,让你成为真正的男人。”说到“男人”,身材与强壮无缘的年轻人表情并不丰富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而比他还要神情古板的魁梧青年则露出一丝尴尬。“不过按照我们目前的积累速度,综合潜力值和幸运值,大概还需要28年。”年轻人推了一下因磨损严重而异常光滑的镜框,神情自嘲,不过没有新世界“弃民”脸上最常见的麻木和颓丧。28年,在病态的亚文明圈,都足够繁衍出两代人了。壮硕青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的意图,两人自幼相依为命,也养成了比较一般赏金猎人搭档还要出色的默契,“泰坦”知道在他阐述**的时候并不需要自己赞同或者反对,那毫无意义,而且浪费热量。在食物稀缺的新世界,尤其是他们这群生存环境恶劣的次等人群,哪怕是高频率说话都是一件很挥霍热量的事情。98个音节,那就是意味着一小颗来之不易的火蜥蜴熏肉。不过前者发现法语和英语的交叉阅读能提高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这对于一个自打记事起兴趣爱好便仅限于制表的家伙来说,无疑是个没办法用理性解释的小叛逆,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中止对各种法语和英语的摸索,这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哗众取宠的年代了。顺从本能,并且将它发挥到极致,就是亚文明圈的第一生存法则。背负单体弓的年轻人率先步入荒城,沿着主干道向前进发,它是一条倾斜度30左右的斜坡水泥路,路面已经坑坑洼洼,覆盖有大片的苔藓,与他们那个第4世界有点不太一样,这里有许多在核冬天笼罩下的陆地上并不适合生长的高大树木,而那些被视作禁区的核爆炸核心圈范围内,连灌木甚至是苔藓类和蕨类植物都难觅踪迹,所以根据一块区域的植被茂密程度来判定放射度是必须具备的常识,年轻人走在斜坡上,望着两旁并不常见的绿色,并没有因此而松懈,天晓得这里有没有潜伏的大型穴居物种,蛙曾经用无数个鲜血淋漓的事实向他们证明过,一条污染程度不高的河流附近,总是隐藏着数不清的各色猎手。依此类推,越是巨大的废墟,越是貌似安详,便孕育着越大的未知,而未知往往意味着致命的危险。所以他们并不急于进入大楼或者下水道进行探索。“泰坦,听说西部沿海有很多百万级的黄金时代旧城,甚至是500万级和千万级,你能想象它们的规模吗?”年轻人走到斜坡顶端,走向一辆停在一栋大楼阴影中的车架。在油漆剥落后的辐射侵蚀下,车身会以每年每英寸8000ths的速度腐蚀,所以他这辈子接触到的所有车辆或者说车架其实在几十年前就只剩下一具骨骼,他所做的无非是赌一睹运气,看能不能搜寻到一些轮胎橡胶或者人工合成材料,这玩意在地下市场也值点钱,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种小钱基本上不会给他们带来阴暗中的眼红,恰好又能解决他们一两周的食物。很可惜,这座在他私人地图上标志为o17的地方并不像p123那样是一个能让他们发笔横财的福地。身材魁梧到近乎累赘的青年摇摇头,他这十多年始终遵循蛙的叮嘱,避开所有超过80万级的城市,因为已经探索出来的80万+城市往往都65%被“公爵”和几大军事性质组织占据,剩下30%则被各个级别的公司分割,最后仅剩的5%,十有八九极度不适合人类居住,或者被大规模的高等黑暗物种侵占,像他们眼前这座起码放射度在水准线以下的小城镇,如果地下管道和隧道没有充斥棘手的变异生物,那意味着他手里地图上的o17具体坐标能值上不少枚铜板,可这一切前提都建立在o17是一块处女地的基础上,第4世界如他这样一边拾荒一边做一名伪地图员的家伙泛滥成灾,这也是他没有兴高采烈的原因,在污染严重、异种横行的第4世界,盲目乐观比各种瘟疫还要不可救药。走遍城镇。一无所获。除了一张o17的粗略城市规划图,如果仔细观察这幅一半出自爱好一半出自牟利的图画,就能发现只用目测和一根铅笔就完成作品的眼镜青年有相当水准的绘画实力。幸运的是他们除了遇见一些零星的啮齿类和鳞甲类小型生物,并没有碰上喜欢在城镇当作后花园的大型食肉动物,而不幸也随之而来,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必须为食物储备担心,如果再不进行新鲜补给,他们的存储量就降低到警戒线,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所以有一双漂亮金色眸子的壮硕青年在放下包囊搭建一个简易帐篷后,就拿着短矛和一柄自己打磨的匕首以及一捆白丝去构造陷阱,陷阱的优点在于哪怕是捕捉一些可食用肉占身体比例不足十分之一的啮齿类动物,体能支出方面也不亏本,否则让同伴用单体弓去射杀它们,不说针对它们在众多掩体下狡猾的无规律跑动成功率是多少,即使实力和运气都不错,消耗的能量也相当可观,所以若非体型足够份量的猎物,那个在帐篷内的年轻人一般不参与狩猎行动。“泰坦,回头我们应该再去y659收集几捆蛛丝,否则不够用了。”从包囊掏出一只工具盒的眼镜青年嘀咕道。右手戴有一只红手套的泰坦点点头,安静走向远方。两人之间热衷制表的年轻人说得相对多一些,而他做的更多一点。他现在手里的丝绳状白线是红肚蛛吐出的蜘蛛网,异常坚韧,弹性极佳,他曾经用它活活勒死一头幼年的剑齿虎,虽然是幼年,可那也是体重相当于3个成年男人的猛兽,现在的剑齿虎与曾在万年前被大自然淘汰过一次的物种除了獠牙相似之外,具备了更加健壮的四肢,耐力提升了数倍不止,因此重新成为生物圈的宠儿之一,与剑齿虎一样,让人类眼花缭乱的物种在演化道路上突飞猛进,试图撼动人类在这颗星球上的保持数千年的统治地位。相对清瘦的年轻人打开那只制作精良的长方形工具盒,紫色,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应该是木质,可却从没有在任何地方包括黑市和地下拍卖场看到类似的材质,木盒里整齐摆放有镊子、折表器、钳子等大大小小近20样物件,做工精致,超出第4世界标准手艺许多个级数,有着与第4世界粗糙、野蛮等标签格格不入的细腻、精准和纤毫。掏出一只半成品的金黄色怀表,戴上放大镜,他聚精会神地完成早就在大脑中酝酿成熟的下一个步骤。这就是他9年来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乐趣。他有一双十指修长的手,也许算不上漂亮,但有着让人嫉妒的健康色彩。他不知道制造一块大量零件细致到微米要求的怀表难道有多大,又需要哪些种类的能力,他只是纯粹喜欢这种仿佛在亲手构建一个微观世界的感觉。58分钟,完成任务。比他预想要快2分钟,将黄金色怀表重新戴回脖子,收拾完毕工具盒,拿出盒子角落方格里的一枚拇指大小陀飞轮,这是机械钟表的一种基础调速装置,用作抵消地心引力产生的误差,它是他闲暇时的小作品,曾经有个应该可以称作伙伴的同龄人向他索要过,他完成了,最后却没有机会送出去,不舍得卖,更不舍得丢。泰坦在预料之中地空手而归,不过他已经布置下零零散散十几个小却刁钻很辣的陷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每隔1个钟头去查看一遍,看看有没有倒霉的猎物撞进去,其实他最擅长的还是大型的连环陷阱,以落入小陷阱的小型猎物做诱饵,诱捕生物链上一级的动物,层层递进,曾经堪称战绩辉煌地用一个子母陷阱狩猎到6头猎物,从最小的变异鼠到腐犬,最后一个上钩的是战利品竟然是一头罕见的双头北极熊!他们身上的衣物就来源于那头运气差到极点的恐怖生物,而它的一只爪子和两对眼珠都被当成战利品保存下来,而一只冒生命危险贱卖给二手贩子的熊爪就值1100枚铜板!他们这两个不折不扣的穷人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第4世界里唯一的“硬通货”,沉甸甸的吓人。黄昏来临。在身体肌肤直接沐浴阳光等于自残的新时代,夜幕的降临显得极其缓慢,可一旦进入夜晚,便彻底陷入漆黑,因为除非大的人类群聚据点,否则哪怕是一点点的人工光源,也会引来大批虎视眈眈的狩猎物种。泰坦第一次出去巡视仍旧没有收获,第二次却提前回来起码半个钟头,不等正在翻阅一本《基维百科全书》的青年开口询问,泰坦递给他一样充满先进工业化气息的新鲜物品,“追踪猎物的时候无意间发现这个。”这是泰坦今天第一次开口说话,一口纯正地道的英语,在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据点酒吧里,这种腔调本身就比任何甜言蜜语更让女人来得兴趣盎然,还有性趣。摄像头。偶尔听说过一次,但凭借直觉和对机械电器的一点皮毛知识,眼镜青年确定这就是摄像头。一座荒城哪来如此崭新的摄像头?他想不出任何一个对他有利哪怕是无害的理由,所以在看到它第一眼的时候就开始迅速收拾行李,撤。见泰坦已经整理好包囊,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将那颗充满诱惑的摄像头砸在地上,一脚踩烂。在荒野中,一个弱者可以拥有一把价值远远凌驾于价格之上的枪,但绝不可以携带太多让人垂涎却又没有相对应价值的昂贵物品,就例如这个绝对能买一两个标致女性的摄像头。
《狗娘养的青春》
又是给茶嫂的? 爆个料,茶嫂被某女书迷两次围堵厕所。第一章(谨献给我那被稀里胡涂典当给生活的青春、以及跟我相差八个时区的你,笑笑。所以,这篇东西,将是我给你的最长的一封情书。)
当生活提着裤裆、嘴角带着不屑冷笑从我身上爬起来的时候,我才蓦然发现不是我上了大学,而是大学上了我,令人懊恼的是事后我还颇为享受。
趴在寝室栏杆,楼下就是茶饮店,不知道有多少欲求不满的雄性牲口嚷着要跟我换寝室,没办法,风水宝地,夏天那叫一个波涛汹涌。
虽然最容易让文学青年感慨的秋天已经姗姗而来,但生意仍然火爆,跟戴一副熊猫眼镜的毛毛要了根烟,见他那犹如被割肉般的楚楚可怜模样,我恨不得一脚踹在这个东方葛朗台中国阿巴贡的屁股上,叹了口气,毛毛,等大爷发达了,给你要箱正宗的小熊猫。
扯吧你,你撒谎就跟别人上下班一样,当作职业。谁不知道最好的小熊猫在军队,就你小子,能跟敬爱的兵哥哥扯上关系?!
毛毛撇撇嘴,显然对我的大话很不感冒,也难怪,被人骗了一次能原谅,骗了两次三次就有点憨了,只不过三年下来毛毛被我骗了无数次,却仍然是那迷迷糊糊的样子,兴许,正如他一直标榜自己所说,是大智若愚吧。
我耸耸肩,毛毛来自广东清远,听说家里有三个姐姐,家庭条件不是很好,所以对钱很固执。_
我知道,穷是一种切入肌肤深入骨髓的痛,所以我们寝室三个每次打麻将都变着法的输钱,虽然小打小闹,但谁都知道毛毛每次打完都会偷偷去阳台或者窝在被子里红回眼睛。对了,毛毛,你咋知道最好的小熊猫出自军队?
毛毛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成一条线,特可爱,挠挠头,说,你第一次给我小熊猫的时候无意间听你说的。
不说话,我虽然不富裕,弄包小熊猫过过瘾还不至于让自己勒紧裤腰带。
我其实以前是不喜欢抽烟的,有鼻炎,对烟味过敏,只不过大二实在无聊的时候玩弄了下文字,就有同学蛊惑着说文学青年必须要会抽烟,那样才能让女孩子觉得成熟,也不知道是一时间头脑发热还是咋的竟然真的抽上了,这冲动还真是不折不扣的魔鬼啊。
毛毛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还真应了那句话,牙好胃口就好,我总寻思着如今猪肉价格飞涨,啥时候把毛毛身上这一百六十多的肉卖到屠宰场去。他用一种猥琐的眼神盯着我,嘿嘿道,六道,其实你是我们寝室最有希望率先脱贫致富奔非处男生活的,可你咋就不争气呢,成了最后一个,不嫌丢人?
丫你就知道干些落井下石的勾当,不厚道啊,毛毛同学,别忘了你的伊莎还是我介绍的。
我下意识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是喜欢装出老气横秋的样子做叹息状。
得,当我没说。
毛毛很识趣的不再打击我,想起他那个我介绍的女友,脸上露出一种圣洁的神色,特虔诚,如果说哪种男人会把自己的女人当作观世音放在莲花座上供奉,那肯定是毛毛这类稀有生物。
其实那是我第一次,也应该是最后一次说媒,现在感觉挺对不起伊莎的,每次跟毛毛a片听到毛毛猥亵笑声的时候总有种把她推进火坑的负罪感。
我抽烟的时候喜欢食指和拇指夹烟,有人说这男人抽烟就跟把手放在裤兜里一样,后者是因为受冷,而抽烟是心冷,一根不够,那就两根,两根不够,那就一包。
对此,我深以为然。
些许清瘦,略微痞子,貌似斯文,其实败类。
这是楚珞嬍对我的评价,对这番不褒不贬的评语我倒是无所谓,能够在她的心目中有这种地位,够了,毕竟这妞是我们大院里所有长辈心目中近乎完美的社会主义三有青年,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而我,只是一个浑浑噩噩混了三年高中后又不死不活颓废了三年垃圾大学的废柴,每次楚珞嬍站在我身边,都会给人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
当然,这朵鲜花要是某天真插在我这坨牛粪上,那一定是我这坨牛粪踩上了狗屎。
我和她,太遥远,我知道癞蛤蟆是永远吃不到天鹅肉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掏出手机,连自己号码都记不住的我翻开目录,弹掉烟头,给楚珞嬍发了条短信,遇到我之前,请不要恋爱。
随即自嘲地摇摇头,摸了下鼻子,又给她发了条,当然,结婚是可以的
《宗教裁判所》
(马甲 八部浮屠著)第一章 平庙的继承人
所谓惊喜,文雅解释就是山重水复之后才现原来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通俗点比喻就像武侠某个小强主角掉下山崖后却现了某本秘笈或者遇见了某个老不死的变态高手,这就是人生的戏剧性。
李浮屠试图睁开眼睛,可觉那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这种情形他遇到不止一次,大多是睡眠姿势不对使得血液循环功能出现间歇性障碍,还有一次则是他在神农架遇到野熊的袭击重伤后,最终在病床上死里逃生后的感觉。
终于架起眼皮,映入李浮屠眼帘的却是一副很浓郁的魔幻场景,感觉像是身现《魔戒》或者《黄金罗盘》中,他看到的不是身穿白大褂一脸职业笑容的医生,而是一个居高临下俯视他的女人,一副老学究才会戴的厚重黑框眼镜,一张没有情感波动的古板脸庞,身躯藏匿于漆黑麻袍中,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凝视着李浮屠。
单调的黑袍中央绣有一副银丝魔法阵,繁琐,古朴,晦涩,望而生畏。
李浮屠曾经研究过西方星相,但他绝对不曾见过这个古怪女人黑袍上的魔法阵图案,阅女无数的他第一次不敢有种不敢亵渎的荒谬感觉。
她身后站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身上挂满勋章,像是一座有关荣誉的移动博物馆,优雅,英俊,华贵,就像西方有着纯正血统的贵族,顶着让人仰视的爵位,住着古老的城堡,骄傲而固执。李浮屠环视一周,这个异常宽敞的房间布置很有巴洛克宫廷风格。
最后他终于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他是个婴儿,还是一个刚刚出生被“母亲”捧在怀中的襁褓小孩。
李浮屠第一时间是想到做梦,而且是个荒诞不经的梦,可一想到在沪杭高上的那场必死无疑的车祸,他就确定这不是庄周梦蝶的玄妙桥段,第一时间他想到一句《大话西游》中菩提老祖跟至尊宝式的一段对话:穿越需要理由吗?需要吗?不需要吗?
李浮屠艰难扭头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母性容颜,终于知道,他很符合时下潮流地穿越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并不是故作高深地做哲人状沉思,而是像个正常孩子嚎啕大哭。
他前世虽然只是个北京皇城根下远离核心的二流公子哥,但确实比普通老百姓更能体会枪打出头鸟这条古训的惊心动魄。
一袭令人窒息黑袍的神秘女人从李浮屠“现任母亲”手中接过幼小的他,老实说赤身**的李浮屠还真有点难为情,这女人如果不是那副古井不波的冷漠神情和那双不带感情的冰凉眸子,脱下眼镜后应该是个标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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