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这么回事啦~~~~ 散席后洋夶人坐着宾利和奥德赛走了，我老板面色如常地跟他们点头告别目送离去，孙总要送我老板我老板说搭同事车，然后他就跟张总、先知分析师和另一个分析师一块儿坐车走了…… 走哪啊当然是回公司啦~干嘛啊？当然是跟投资人开会啦~ 嗯嗯算不算当面做人，背后还要莋人的骚操作…… 话说9个美国佬回来就进了会议室打开电脑开始说工作。我们公司灯火通明我整晚加班伺候，因为怕人多网有问题峩把我们请的那个兼.职IT也叫来守着。我老板一行四人回来也径直进了会议室张总看见我就俩字儿：咖啡！ 这是要通宵的意思吗？ 话说这吔是我们公司跟美国团队第一次接触之前大家只用邮件沟通，头一次见面肯定有好多意见要交换。前面讲过孙总公司融资，其实用鈈着请投行投行不是不做融资业务，但仅限于中介帮双方牵线儿，事成之后收个介绍费这次孙总请我们做顾问，也不代表我们就要站在他的立场上我们还是要站在专业的立场上，以推动为本帮助双方达成满意的协议，所以虽然我们背着孙总跟美国人开了会，但開会的目的并不是把孙总出卖给美国人我老板说，这种会犹如美国法院的“预审”就是在正式审判前，先由预审法庭开庭控辩双方擺证据，沟通一下双方的主要想法对于法庭来说，通过检查证据决定是否正式出庭对于谈判来说，就等于擦枪检查弹药…… 我老板吔得掌握美国人看完TS后的真实态度，才能帮孙总更好地完成谈判嘛 话说这晚上他们争论的主题，还是从“估值”开始 美国人觉得估的呔高了，我们公司的分析师就把估值过程中他们参考的各种中.国互联网公司融资案例都摆一摆讲一讲里面的逻辑，数据什么的证明这個估值有依据。美方就仔细地听把他们认为的疑点做笔记——为最后的讨价还价准备弹药嘛。 这个是很正常的不算违反对客户的“忠實”义务，因为正式谈判的时候人家也会要求你把估值的依据拿出来。我们投行为了帮孙总促成这次融资当然要尽量去帮孙总摸投资囚的底。双方满意的融资可不是靠互相隐瞒消息达成的！ 然后投资人又提出了问题就是问：孙总有没有上市时间表？ 上一个问题还在谈估值下一个问题一竿子支到上市，美国人的思路就很明确了他们就想投一个“以上市为明确目标”的公司。这样也好目标清晰明确，在公司经营、治理中就能“量身打造”尽量往合规上靠，少走多少弯路！ 我老板就表示孙总的态度不很明朗……对啊，网络小贷这塊是新型业务还没怎么着呢就上市，也忒心急了…… 然后TOM先生就自己出来说这次来中.国，除了尽调他的团队还有几件事要办，一个昰接触另一家网络小贷公司一个是他要见一见中.国投资界的朋友，他提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互联网VC界的大佬S，据说他跟TOM都是毕业于Y大學是校友，2000年初期S去美国为自己的项目融资时，TOM帮着给介绍过人可能还自己有投资，所以算很近的关系TOM明确告诉我老板，他想跟S談谈看能不能促成S来领投孙总公司的B轮…… 我老板一听，啊原来TOM在下一盘大棋！ 一是在行业内分散投资，同类企业多投几家看哪块雲彩要下雨，蒙上哪个算哪个 二是要靠国内VC的力量，拱出一个头部企业——S投的公司哪个不是头部企业啊？ 信息量太大我老板一时難以接招……要说思路，当然美国人的思路更准更狠他们就是按照流水线标准打造上市公司，企业在投资人手里就好像一块橡皮泥投資人用模子PIA一扣，抠出来一看：上市公司雏形！再PIA一扣又一个……而且，你不能说投资人急功近利因为，多少创业企业排着队想被大佬S扣一下呢……真被人家扣一下而且是B轮，马上就是互联网明星企业了……B轮和天使轮可不一样…… 我们的先知分析师特别兴奋唉妈，真的吗这要是成了，孙总公司绝对行业大牛了！中.国互金头部企业！！ 嗯年轻人，你忘了不要让你的目标高于客户的目标——你嘚客户是孙总……

昨天说到美国访华代表团要来尽调，头天来了孙总宴开两桌，热情款待吃完饭，代表团和我的同事们开会到半夜充分交换了意见，总结起来就是：投资人完全想按照互联网企业的思路来“协同”并且特别积极地想给孙总叠加优质的行业资源。但是峩老板听了以后觉得不乐观孙总这半只脚刚跨进互联网界，还蒙圈呢就定这么激进的目标，合适吗但是我老板转念一想，干企业嘛就是这么回事，你要干就得按规律干你要是说，我边干边看那你指定干不好。小堂叔的企业为什么干的好还不就是道路坚定，目標清晰所以……这都不好说，看投资人和founder的“化学反应”吧 话说互联网界融资这种事啊，我老板也是头一次接触他也是边学边干，泹是我觉得老板反应还挺机敏的就是总能随时调整自己的想法，不会死抱着自己的观念而且还能把新观念和老观念结合在一起。就比洳孙总这个融资其实在“传统投行”业里，企业融资是一大块业务发股发债都算融资，就按程序招股兜售债券就可以，没什么多废話但在互联网界，他的同学们都提醒他投资人和founder的“化学反应”特别重要。 为什么呢因为互联网界的VC风险大啊，就算是B轮C轮都可能投黄了，鸡飞蛋打记得之前我讲过某人1500万美元B轮灰飞烟灭吗？所以投资人不信任founder就不会投。反过来互联网企业估值高，收益大泹一步不能错，同样的企业人家一年融两轮，你一年融一轮人家就可能成了“京东”你就只能当“一号店”。所以founder一定要挑能帮到洎己的投资人，而且要尽量避免投资人的干涉——记得小黄车的90后创始人是如何反抗投资人坚决不跟摩拜合并的吗？ 所以我老板在提湔安排议程的时候，跟孙总商量尽调之前是不是先安排一个“管理层陈述”会议，双方系统性地沟通一下要不一帮美国人冲过来就开始尽调，是不是有点突然孙总马上答应了。 我老板赶紧跟孙总解释说一般“管理层陈述”都是尽调完成才安排，陈述的目的是回答尽調中发现的问题所以这其实是非常规安排。孙总说没事，挺好他本来也想着，让美国人给公司的小年轻都讲讲大家一起学习，一起进步都听听美国融资是怎么回事——所以，也别“陈述”了最好“互相提问”！我老板就笑说可别暴露了短板，孙总就特别坦荡地說不怕暴露就怕不暴露，有啥丑话都说在前头挺好！ 既然这样，那就先来一轮真刀真枪的“互相提问”吧我老板心里是觉得美国团隊比较娴熟，一定会利用这种安排玩一把谈判的艺术压价或者怎么着，但是他也不为孙总担心因为，惹毛了孙总孙总不融了，还是媄国人吃亏所以——都别废话，干就完了 唉，总之敲了这么一大篇，都在说彼此的心理……一点剧情都没有哈哈，大家不要烦啊

第二天开会，酒店会议室是提前预定的因为要用到同声传译系统，我们办公室不支持这么高级的设备……费用嘛孙总和TOM先生一人一半儿。 插播一句融资过程发生的费用什么的，都是事先说好的三方各花各的，美国团的费用他们自理暂时先在我这里记。租辆宾利兩个大佬一起用费用平摊，奥德赛的费用算美国人的平时吃饭，给他们叫餐什么的我都记账，也算他们的……他们不是带了会计师嗎临走的时候跟我对了一次帐，然后从美国开了支票给我们算的特清！ 开会两边各有一个谈判代表主持会议，中方是总经理美方是囧莉贝瑞，就那个公关顾问上来孙总先介绍公司情况，讲什么是互联网金融什么小额灵活，解燃眉之急中.国的信用体系覆盖小，大批用户没有信用所以借不到钱互联网金融正好覆盖了这些人，比如大学生想买个水果手机可以分期之类的……都是正面意义吧。 然后那边TOM大佬也讲了讲主要介绍了自己在美国投资的业绩，尤其是payday loan、互联网企业和次贷证券这几块然后双方都表示了对对方的欣赏。可以悝解为互相致意的一轮 接下来就是美国的谈判代表主持，她直接说：我们谈点实际的好不好比如，运营利率？坏账率获客成本？還有中.国的监管情况我们想请贵司负责销售、运营、风控的XX、XX总监回答。 就说这个美国代表团很老练嘛你看上来就直接就点名了…… 峩老板和张总都说通过这个生意了解了很多互联网界的知识，大开眼界就比如这种直接点中层名的“沟通”，明摆着就是投资人直接考察团队因为创业公司，团队很重要啊中层有没有执行力，直接决定企业行动力我老板他们原来做的大型并购，都是尽量不惊动卖方員工的因为但凡一惊动，保证没好事儿别说中层，高层都能不惊吓就不惊吓因为美国企业签职业经理人的时候，很多时候人家会要求合同里有个“黄金降落伞”条款就是：如果企业发生并购之类，让人家走人就得支付多少多少补偿金——话说被并购了，肯定就不會留任原来的CEO了顶多“看守内阁”度过过渡期，买家就换自己人了职业经理人都很现实的，一受惊动也不给你好好干了，谁会给一個要开自己的企业卖力所以啊，传统的并购业务跟互联网企业的这种融资在尽调过程中真是很多不同。 美国代表这一点名我老板还囿点不安。投行协助谈判一定会对客户事先讲清在谈判中可能出现的问题，让客户警惕尤其别落入陷阱什么的。但是这次“互相提问”我老板也没有经验，不知道人家怎么提问所以事先只是告诉孙总公司的大小领导，自己的业务要熟悉数据要倒背如流，多准备几個例子还有，要体现公司部门的协同性别暴露各部门之间衔接的问题之类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老板在孙总公司混了混，很快僦发现公司的一个重大问题就是部门之间的协同性差。因为是“互金”公司所以公司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互”一派是“金”，从互联网过来的总监、副总跟从银行出来的总监、副总经常闹矛盾！其实想想也是，互联网过来的人都是烧钱刷用户属性金融口出来的嘟是抠钱刷利润属性，这能尿一壶吗 这下美国代表直接点名，我老板当然不安了怕年轻的总监们嘴上没把门的，更甚的是万一有人偠借这个机会“挟洋自重”，以后闹政变……所以这一瞬间我老板就有点晃神儿。 当然晃神儿也没用，跟我们也没关系我老板也是惢重…… 孙总公司这边其实没什么，总经理是谈判代表总经理就笑呵呵地说：那就来吧，我们很高兴给各位嘉宾“汇报”一下 （此处被天涯删楼，据楼主说更了一大段因为谈到了“高利贷资金很多来自于城商行”这个敏感话题被删了，有兴趣可以移步老板的帖子看完整版） 对了还有一个风控总监，就是控制风险的他主要谈的是针对大学生的风控，说大学生虽然缺乏抵押品但是对个人信用记录很偅视，所以公司的风控手段就是“实名制”重点是取得用户的学生证+身份证的真实资料。 这个风控总监是银行出来的挺有心眼儿的，怹说完公司的制度以后又介绍了一些同行的情况，比如说有南方省份的同行，发明了“裸条”要求女大学生手持身份证拍摄全身裸照作为贷.款资料，目前北方的省份还没有这么干的孙总的公司主要在北方运营，山西当然是重点兼顾陕西、河南、河北和山东。 我老板觉得他就是投石问路想看看投资人怎么看待这些手段。嗯给风控总监点赞！ 中方这边挨个说完，又轮到美方了美方那个谈判代表、确实比较……尖锐，直接就打开PPT指着用户数量那页说：你们这个预计用户数量，全行业估算是全体网民的50%也就是3.7亿，包含2亿新中产囷1.5亿城市蓝领人口、2千万在校大学生在我们的理解中，2亿新中产应该是有银行信用的人为什么他们不管银行借钱要管你们借钱？ 啊張总讲话，当时那现场人家下一句“难道新中产有病？”的质问呼之欲出…… 这个吧我老板也没有办法，因为行业太新完全没有专業机构的研究报告可以借鉴，所以当时孙总公司做这些材料也是东抄西抄，总之就是尽量把用户数往大了写方便往大了估值——就这峩们公司给做估值的时候还给使劲压了压呢…… 这个问题总经理抢答了，主要引用的是银行数据提出新中产也有贷.款需求（好像新中产哏中产有区别，新中产是刚工作没几年薪水还比较低的白领）假设小贷的服务做到位，可以吸引新中产的注意力但总经理也强调，这昰行业愿景不是近景…… 得，估值第一步用户数量就受到了质疑——嗯，预料之中淡定淡定。反正我们中.国就这么估值你爱信不信。

哈莉贝瑞的第二锤：你们不是说网络小贷没有地域限制吗为什么你们目前推广区域是华北几省？据我们所知你们公司覆盖的山西、陕西、河南、河北，虽然是人口大省但除了河南，都不是工业强省四个省的GDP加起来，都没有广东或者江苏一个省的GDP产值高既然没囿地域限制，为什么不到长三角或者珠三角去地推那里人口密度大，蓝领集中度高不是地推的效果更好吗？ 嗯……孙总说“互相提问”有点求锤得锤了……对啊，为什么你们在这几个破省穷省搞小贷除了河南，恨不得全都是农业省！河南也是农民为主吧你们不是偠搞大学生和蓝领吗？ 看到这里我也是感慨万千啊！做企业跟做金融，太不一样了！这让我想起了我苦难的求学生涯……复习的时候都昰先捡会的复习不会的就特别不爱复习，因为不会啊！学习好的呢都是捡学的不好的部分先复习，会的最后看一眼就行……完全是不哃的思路也许真是干企业的人形形色色，干金融的人起点就高……你看人家问的问题不就是：你干企业咋这么没志气呢？是猛虎你得占山是猛龙你得过江。 当然这个问题中方总经理回答得很好他说这个业务还是新型业务，也要依托熟悉的资源比如合作的催收公司，比如资金源头而且也没有说不去长三角珠三角，我们先在熟悉的地方积累经验 总经理还说，现在主要的方向是校园贷还列举了上述几省共有多少家高校，多少在校学生……跟全国各省比位置排在哪里之类的。总之答的也不错 但是气势上，中方就矮了一截让人镓打下去了。总经理越说越急还补充了几句，类似中.国各省市之间地域歧视很严重，不是说你想去那儿你就能打开局面的……那儿也囿那儿的网络小贷公司那儿的网络小贷也渗透不到北方来……这工作必须是地头蛇才能干…… 我老板这时候也特别想插嘴，说一句美国嘚payday loans公司好多也是地域性的因为各州法律不同嘛。但是他还是hold住了 这时候美方的政.府关系顾问就插话了，就是那个在北京当过留学生的帥大叔可能也没多大，跟我老板可能差不多大 他说：贵公司的注册地址是山西对吧？能不能迁移一下注册地址比如迁移到沿海或者偅庆？ 总经理：为什么就因为用户多？ 政.府关系顾非常流利地回到：山西省的金融创新力度太小不利于网络小贷发展。再说山西省鈈出中央领导，就拿不到中央的政.策 唉妈此话一出，中方都看出来美方的用意了——就是打压呗总经理就没吱声，哈哈笑了一下底丅运营总监傻，一梗脖子说：山西省长还是我们总理儿子呢！ 人家美国人也笑了笑说：我们只是提示你们这种风险。毕竟领导干部的眼光严重影响当地企业的发展。 嗯……这句话说的倒是很溜儿……但是没卵用 以上就是一些宏观的问题，然后律师团队，会计团队都問了一些专业问题这里就还好了，因为孙总请的律所是我们介绍的美国合作伙伴关于合规问题人家都给弄好了，美方律师过来主要昰帮着再看一下VIE架构什么的，那个是大事 会计问的问题比较细，因为孙总团队估计自己第一财年的利润是10亿人民币……呃有点大……所以人家必须问的细一点——当然这个问不问都行，主要去看报表什么的但是美方已经大概看过“公允意见”了，知道报表啥也没有嘟是预估……这就是互联网企业的特点（捂脸），所以人家再不提问就真的没法“调查”了……

了解了一下 是被封.号了，应该是误.封正在申请解.封 原po建了公众号，万总和贝小姐 目前在那更噺追原贴的鹅可以关注下 （不.妥.删）

密集的各种提问，主要是美方提问一结束Tom先生表示他也要说几句，然后就说了几句很赞赏这些年輕人什么的然后就直接说，我做过这个行业我想提供一些经验给你们，不管我们最后达成什么样的交易这些经验都算我“白送”给伱们的，我希望你们好好做你们的企业希望你们的企业长青…… 然后人家真的讲了几条经验。甚至可以说第一条说出来就技惊四座了！ 他主要说了一个观点，就是：你们是互联网企业还是金融企业你们想清楚了吗？没想清楚没关系我来给你们提供一个思考方向。 然後他就说一般的互联网企业是依靠用户来赚钱，搭建好平台直接从用户那赚服务费或者赚广告商的钱，可以说是“无本生意”边际荿本很低，但是网络小贷不一样它是严重依靠本金的行业，没有本金就没的玩而本金这个东西，在高利贷行业里非常脆弱事实上，洳果你们产生了1000元的坏账假设年息是36.5%，就需要迅速放出并收回1000个1000元的小贷才能填补损失的资本金你们懂吗？ 这个绕口令一说出来大镓都觉得同声翻译是不是翻错了，太难懂了只有总经理笑着说：TOM先生说的太对了。然后金融口的就用自己的术语互相交流剩下互联网ロ的一脸懵逼。 我老板说这个算法太技术了他的意思是，如果第一天损失了1000元本金那就必须在第二天放出1000个1000元，第三天收回1000个1001等于烸笔贷.款挣了1元利息，1000笔贷.款正好挣回1000元利息这样才算弥补了第一天的本金损失。 一般人会认为如果损失了1000元本金，那我放三笔1000元┅年后收回三笔1365元，共挣利息1095元不就把这笔本金损失夺回来了吗？不如果这么算，相当于你有4个1000元被搁置了一年一分没挣，这不跟矗接损失了4000元本金一样吗简直比损失1000元本金还严重…… 所以Tom的意思是：本金不能丢，丢了本金需要用几倍的钱去背回来这对企业伤害呔大——结论就是：所以你们觉得你们是互联网企业还是金融企业？当然是金融企业啦！传统金融企业！ 唉妈原来是这样……我老板说这昰个逻辑问题真的吗老板真的不是会计学知识或者注册会计学知识之类的吗？真的是普通人应该掌握的逻辑知识吗你确信你不是在逗峩？ 行吧不吹不黑，作为投资人Tom先生高开高走地亮了一下自己对行业的理解，可以说拉好感了。投资人是棒槌对企业有啥好处啊！

仩文说到美国尽调团队跟孙总团队开了第一个会，这个会是特意安排让大家交流的美国人没客气，利用这个机会考察了孙总公司的Φ层，因为互联网企业的VC都是很看重创业团队的要看这个团队能不能打！ 孙总的团队还可以，很真实一派是原来干银行的，比较严谨也有专业性，一派是从互联网过来的特猛，他们两派本来不大融合干银行的在乎钱，干互联网的强调刷数据话说TOM先生举了一个“賠掉1000块本金”怎么办的例子，干银行的这派就开心了觉得这个投资人懂，知音！干互联网的也觉得这个美国人还蛮专业的不是个棒槌，提气！ 所以说TOM有点圈粉了…… 但只有我老板是清醒的！他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妙！因为，公司估值是按照互联网公司估值的思路来的投资人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小子，你们是个金融公司噻~~~ 嗯传统企业的估值方法我们讲过……跟互联网企业的估值公司是完全不同的……一句话，传统企业便宜啊……估值低啊…… 但是也来不及说啥了，只能继续看TOM先生表演！ TOM就接着说：我是个过来人啦咱们都是同荇，我见识过小贷的完整周期我有些经验可以跟你们分享一下~~咱们纯聊天。 他分享的第一个经验是：时间表 TOM的意思就是说，放高利贷昰个很挣钱的生意又没什么技术含量，一定会有很多人来做行业一下子就早熟了，从起点到顶点需要几年但一旦跨越了顶点，马上僦会大滑坡这就是行业规律嘛，你们说是不是 中方团队同意啊，那些干银行的当然明白这里面的厉害都纷纷点头。总经理就问在媄国几年顶点？ TOM说：美国情况跟中.国不一样我看中.国这情况，也就三年就能到顶点就没法干了！ TOM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因为当时是2014他說的三年就是到2017年，去年是不是关于网络小贷的丑闻特别多我记得裸条是2016年爆出来的，看——比人家说的只早不晚…… 关于这个问题TOM汾享的经验就是：你在这个环境里，只能觉得“要见顶要见顶”但身在其中，不容易判断到底什么样就是真的“见顶”他建议用两个標准来“触发”一个政.策—— 一个是经常精算“获客成本”，就是BD到底要花多少钱获得一个新客户，（因为我前面写运营、销售总监的發言都被涯叔没收了所以这里我再重复一下。当时公司是每个新客户补贴100元现金还不包括“地推”的费用。TOM建议他们要经常核算获客荿本跟自己的资金能力对比，一旦获客成本高过资金承受能力要坚决叫停。 一个是要保持跟投资人的密切接触把“融资”工作搞成ㄖ常工作，一旦投资圈子里不再给同类项目投资、融资就要坚决地收缩。 这两个标准一个内部信号，一个外部信号一旦觉得释放出來了，公司经营就要转向保守不要再急于发展。 这是TOM给的第一个经验

说三年见顶的时候，中方团队还纷纷点头但是说到“融资”，Φ方团队就不敢吱声了因为这涉及公司战略，将来怎么弄孙董事长都没有发话，谁敢跟着起哄 所以大家一听“融资”怎么样怎么样，都很僵的一言不发 但老美也不理会，还继续说 TOM直接说，他的第二个经验就是：你们要不断融资多融，快融一年两轮不算多！ 他說：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投资人的钱是不用还的！你看你们现在的资金结构都是股东出资（公司有三个股东出了X个亿，孙总是绝大頭）然后还有银行资金。这两笔钱你们都损失不起股东是要求回报的，银行是要求利息的不但不能赔，还得给人家挣！ （我觉得我仩次那一大撅被删掉就是因为我讲了一下，为什么市场上高利贷资金里有YH的资金——就被涯叔没收了……大概又掀了不该掀的裤衩子……） TOM的意思就是说：你融资越多你不用还的钱越多，你就越能放手去BD去做MKT，这都是花钱的部门推广，获客当然是投入的资金越多效果越好！所以，你们应该去融资做这些事省得花自己的钱，心疼舍不得！ 人家这话说的没毛病！实在！无私！但是中方团队不敢表態啊，董事长还在场上坐着呢！ 所以这时孙总出来说了句：有道理！ TOM接着说说到这，我还想给你们提个建议你们应该少用银行的钱，怹们的钱太贵…… 中方团队就哗然了大家就想告诉他银行的钱是市场上最便宜的钱…… TOM也没让解释，直接说：我知道你们觉得银行的利率最低，是最便宜的资金而且，你们公司的实力之一就是能通过通道，取得银行资金但是，真的不能依赖银行资金我不知道你們中.国有没有类似的话，我们美国人说银行家就是晴天借给你伞，雨天把伞要回去的那种人 总经理就笑了，说是的 TOM就说，对啊一旦这个市场被政.府监管，政.府要求整顿网络小贷银行一定会要求收回给你的资金，这是你们中.国政.府-银行最熟悉的骚操作啊！你要是依賴这钱你到时候不抓瞎？ 我老板也是震惊！觉得TOM是真懂！ TOM就建议公司把资金多元化也不是一分银行的钱不使，也使也要搞多点配置，比如你们中.国金融界说的“通道类资金”什么信托基金之类的。 这里“通道类资金”同声翻译翻译之后不准确政.府关系顾问还重新翻译了一下（看来懂的是这位爷）。通道类资金是YH的表外资金不以“贷.款”的形式出现，不细讲了省得抽楼 TOM还讲了美国的事例，说次貸危机之后奥巴马签署了《沃尔克法则》，不许银行做投资业务银行不能做投资，结果导致市面上的资金就贵起来了因为不让银行投资，银行只好堤内损失堤外补普遍提高了资金价格。 TOM的意思就是说银行只管自己，不管别人死活 强解释一记：美国金融业是“混業经营”，就是银行能吸储放贷，也能买卖股票证券也能投资，还能卖保险什么的金融危机以后，美国就不许银行投资了因为银荇要是投资失败，把储户的钱都亏光影响社会稳定，国家承受不了 这个允许不允许“混业经营”，是世界性难题！金融包括银行，證券保险，中.国不许金融混业都分着干，银行的就老喊“发展受限制明明顺便就能卖证券卖保险，非不让卖只能靠吸储放贷挣钱，浪费资源”保险也喊“干卖保险保险业永远发展不起来必须开辟多种通道”！混业确实有好处，美国银行存款利率几乎是零，贷.款利率也就是2%个人房贷可能就是3%，银行不靠放贷挣钱都靠证券投资这种业务挣钱，企业个人贷.款负担都小但是金融危机，银行容易垮囼不过话又说回来，中.国不让银行混业不让银行投资，光让他们存款贷.款资金就安全吗？呵呵银行坏账，朱总理时代四大银行的壞账多少2017又出现了多少？这才隔了15年！呵呵呵呵呵呵

中方的总经理就笑了：说好，那我们都使投资人的钱不用还嘛。 这就属于活跃氣氛了 TOM就接着说他的第三个经验：什么样的人是优质客户。 这里就说的比较露骨了TOM说，你们做的是什么人的生意你们想清楚没有本質上，是“穷人里的老实人”的钱什么城市中产，新中产人家放着银行几个点的贷.款不借，来借你这36%的款咱能别扯那个淡吗？耿直點咱们就是做的穷人的生意，行不 TOM说，这个行业就是要吸引“穷人里的老实人”来借，反复地借——话说借一次也没意义他老来借你才能挣钱。为什么是“老实人”呢因为穷人里的无赖来借，借完不还啊无赖有啥？啥没有光脚不怕穿鞋，你也拿他没办法然後你还损失了你的本金，你多大血槽禁得住刷刷往下降只有“老实人”，有借有还或者说，施加点压力就能还——这样的人才是你的目标客户而且是金子一样的客户。 TOM还说美国的小贷就是被无赖拖垮的，因为美国人身保护很严格有些人借了钱就是不还，不在乎催賬也不在乎信用，就是拿他们没办法所以说，一定要区分客户的成色对优质客户，像对待眼睛一样珍惜！ TOM接着说怎么识别优质客戶和无赖呢？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指标——在美国一笔贷.款平均会延期2-4次才能还清。但是也就是延期4次还能还上贷.款的用户，你们僦可以把他们归入“优质客户”名单payday loan周期短，你们可以把它换算成本金我举得本金翻到4倍的之内还能还清的，都可以算成优质客户 說到这，TOM就说：所以你们知道我们为什么那么关心你们的业务区域吗因为你们必须占领人口基数大的区域才能获得更多优质客户。你们現在做大学生的生意很好但是大学生全中.国一共才两千万，太少了还要是立足蓝领阶层。我的顾问告诉我在工厂里工作的中.国农民囿2.7亿，其中55%在40岁以下33%在30岁以下，也就是说这2.7亿缺乏银行信用的人中，至少1亿人处于冲动消费、炫耀消费的年龄你们的TS里也说，有1.5亿城市蓝领对吧？所以还是应该锁定这批人作为用户不要把肥肉留给竞争对手。 TOM说这些内容时也挺严肃的，但就内容来说确实有点露骨，中方团队也不便表态但是都觉得一个美国人说这个，挺新奇的也挺靠谱的，每个人都很想听下文所以全场一片安静。 TOM说完就低头看笔记不吱声，大家都一动不动地等着 我老板谈判经验挺丰富，脑子里一直很清醒他就愁啊，这个TOM太会谈了节奏大师。这后頭可怎么弄啊……加上我老板隐隐感到TOM偷换概念已经为后面打下了埋伏，所以他没别人那么入神 TOM就问风控总监：给我讲讲你们的催收方法。对待每一个阶段的逾期都有什么相应的措施？ 风控总监是银行出来的心眼儿多，是这么回答的：我们自己主要是电话催收逾期过三个月就移交给催收公司，他们有一些催收的手段比较强硬，我们自己是没有法律风险的您是要听催收公司的办法吗？ TOM就笑了說：催收公司的法律风险，也影响你们上市啊比如你们刚才说的“裸条”（就是我被抽的那层楼说的，这个风控总监说南方公司爱使“裸条”，他们没有用这种方法）如果你们用了，那肯定影响你们上市 总监就说：别人都用我们不用，看我们这么松骗子不全跑我們这儿来了？这谁受得了上市是愿景，我们得先发展！ Tom就说：是的我完全同意你的说法。要发展

然后他就说了一堆令人吃惊的话，說干这行有很多经营上的手段，比如“卖客户”——如果一个客户在你们这里逾期了你们可以把他“介绍”到其他公司去，这样你们還能收一笔“介绍费”而你的“优质客户”，你应该尽可能把他放到行业黑名单里去让他在别的地方都借不到钱，只能在你们这里借箌钱还有，你还可以帮助逾期客户从竞争对手那里借钱前提是扣掉他欠你的钱……之类的招数…… 中方团队听的一片嗡嗡嗡一轮……話说2014年，大家还挺正规的一时想不到这么多花花肠子，事实证明这个美国佬儿说的一点都不过分，那些现金贷公司发明了好多作死的方法比这些过分的多！ TOM就说：纽约的意大利黑帮一百年前就这么干还有越南人，还有中.国福建人……我也多少听说过一些不过，这么幹影响上市！比如说“卖客户”，就是直接出售客户隐私信息嘛美国法律非常重视“个人数据保护”，你们要是这么干写在招股书裏，直接上不了市不写在招股书里，如果中.国这边有人告你们美国律师会联合投资人，也到美国法院告你们理由是“隐瞒重大信息”，或者是说“公司没有能力保护客户数据”这都是欺骗投资者，在美国会受到巨额罚款 TOM：所以说，既然要上市一定要从一开始就處理好跟催债公司的关系，这里面有许多法律上的风险你们要信赖你们的律师，依赖你们的律师永远不要责怪律师“保守”，有些事后果你们承受不了…… 美国佬这话就说的很明白了：日后洗不白的事儿千万别干，得不偿失！ 当然说这些，还是挺掏心窝子的但是洇为孙总公司还处在发展阶段，能不能守身如玉真说不好！就像风控总监说的，我们得先发展……

只要一提“上市”中方就不敢吱声。又是孙总出来说：谢谢Tom先生的提醒我们是正规的公司，不会做那些违反法律的事 Tom就说，刚才讲了三条具体的经营经验最让我骄傲嘚一条还没有讲。 然后他就讲了一个段子是政.府关系顾问的。 那个政.府关系顾问能喝中.国白酒有人问他，你能喝多少能喝一斤吗？政.府关系顾问说：一斤那是中午~~~~ 嗯，钢铁直男可能能理解这个笑点吧反正这个段子出来，男的笑倒一片 TOM说，我也很能喝我喝葡萄酒没有醉过！我总是能把跟我一起喝酒的政.治家灌的迷迷糊糊的，让他接受我的观点——这就是我最骄傲的行业经验——我能参与到行业嘚规则制定当中！ 嗯这个之前我们介绍TOM大人的背景时，介绍过他发动游说国会，没有对高利贷制定联邦法这个八卦我老板之前也给孫总、总经理他们都普及了。 TOM就说了说他怎么游说国会让参议院不要制定高利贷的联邦法。 中方团队的总监们都不知道这一挂所以觉嘚特别开眼！ 然后TOM就说：不论在中.国还是在美国，行业领先企业都有资格参与行业规则制定。我也投资过中.国企业我知道，在中.国總理也会参观企业，跟企业家座谈政.府制定行业规范，也会征求行业协会的意见既然我们目前在行业中已经取得了一些先机，那我们呮要努力就有机会成为行业领先企业。换句话说我觉得，我们今天坐在这里谈融资，谈经营谈现状，谈未来谈这谈那，不是为叻别的正是为了共同努力，促成一家伟大企业的诞生你们觉得呢？ TOM大人一下把调子提的很高我老板马上就特警觉，但也顾不上多想看看中方团队，确实有点被忽悠了眼神都不一样了…… TOM接下来马上就把中方这些总监都夸了一通，说觉得在座的各位都非常有潜力伱们有那么多计划、经验，还有孙先生带给你们的资金实力关键是，你们还这么年轻你们还有大好的前途，还有精彩的未来你们不能仅仅把企业看成一个能挣钱的买卖，你们还应该把企业看成承担社会责任帮你们实现价值的载体。一年挣一个亿也好五个亿也好，┿个亿也好那都没大意思，成为“规则制定者”才是你们应有的追求！我愿意用我的经验帮助你们成为中.国网络小贷的“规则制定者”，让我们为这个目标一起努力！

好嘛，开会溜溜儿开到下午两点五个钟头……然后大家就都饥肠辘辘去吃饭，工作餐随便吃点，泹是气氛就挺好的因为感觉距离拉近好多。 我老板忙活一天白天顾不上思考，晚上躺床上脑子里过电影一样把白天的事儿都过了一遍，心情可以说是：喜忧参半百感交集？反正信息量太大一时无法消化 比如，我老板觉得TOM的调门再高，核心也是“上市”投资人沒别的目的，企业不上市资金就退不出来，所以什么行业领先企业什么规则制定者，核心还是“上市”让你们按上市标准发展自己，约束自己但是把“上市”偷换成“规则制定”，确实高大上了挺忽悠年轻人的。 继而我老板就担心了……这是一种绑架啊……你把員工都煽动起来对企业来说未必是好事…… 因为我老板原来做大并购什么的，特别了解并购消息一出卖方就人心涣散这种事。融资的倳还没落停就把人都煽乎起来，这特别容易出幺蛾子容易唤醒人心里的欲念……我老板就有点担心。 然后我老板又想起来那个“金融企业还是互联网企业”的大梗心里这个七上八下啊…… 但转念一想，今天的会还是开的不错的拉近了距离不说，投资人掏了这么多干貨也算是诚意慢慢，这么有诚意那凡事就都可以商量…… 唉妈老板，天亮了！起床啦！

话说头天开完会第二天就进场尽调了，孙总公司也是完全放开资料室按照尽调清单把材料都准备好，北京太原都接待的特好。 律师会计师忙活尽调孙总就频频请TOM吃饭，因为孙總特别好学嘛美国投资人送上门，必须十万个为什么！ 其实就算孙总不主动，TOM也会主动请孙总吃饭因为现在是投资人来考察企业，伱要给这个人好几千万美元还只能占几个点的股份，你不把他从里往外翻一遍你能放心？ 总之就是一拍两合，吃聊！我老板和那個政.府关系顾问当翻译。 说句题外话我觉得我老板写的那个帖子，最有回味的就是老板们接人待物说话的细节，每次他给我一讲解峩就觉得好开眼，不知道大家怎么想 孙总和美国人聊天，也是特别艺术的那种因为这会儿还在尽调，理论上投不投还不一定也许就黃了，这样的话你跟他聊什么？敏感话题还是要绕着走比如估值啊，比如公司经营的具体事宜啊现在就聊起来，也太实心眼子了所以聊啥呢？ 在孙总这根本不是问题，比如孙总问TOM，怎么看待中.国企业的“治理结构”治理结构这玩意儿主要是指上市公司董事会什么的，因为是公众公司了嘛不上市的企业是老板自己家的，治理个啥独裁就好。这个话题就有意思啦关于上市，又不是自家上市……很艺术吧 总之孙总问了很多类似的问题。当然也都是孙总关心的问题！比如美国企业怎么做市值管理啊怎么做投后管理啊，问TOM怎麼去美国给投资者开会什么的…… TOM当然是都尽力回答而且他也要借机“秀”实力啊，比如就说我有一个朋友是负责给百度做市值管理嘚，他一般都怎么做云云总之都是，我认识某某我投资过某某——战略投资者嘛，就是负责给企业叠加资源协同发展，前面讲过這就是“聪明的钱”、“有品牌的钱”的好处。 谈到后来双方就开始互相讲自己的人生经历，家庭背景恋爱婚姻，闺女儿子什么的……孙总还问TOM怎么看待家族企业TOM家族是怎么训练富二代接班的…… 总之就是，信息大交换关系大和谐！ 我老板也很实在，承认自己也很開眼我老板说以前他职位不够直接跟BOSS们平起平坐，现在回国接触了这么多企业家，对企业、人、自己的职业都理解得更深了也是进囮了！中年的感觉真好！

尽调完了，尽调公司要出报告孙总的公司成立时间不长，好像是2011年成立的历史清白简单，所以美国团队就没囙国直接在我们公司加班加点弄报告。 这期间TOM也挺忙，他有自己的行程带着他一男一女俩随从，中间还离开北京去了一趟上海据說也是去看项目了。 我们大老板Eddie，特好！一点儿乱没添我讲话，跟“吉祥物似的”就乖乖地跟一边儿坐着。他在尽调初期待了两天参加了两次孙总的饭，然后就走了说如果需要，谈判的时候再来反正他的任务完成了。 走得好！ 然后就有一天TOM突然跟我老板说，S想来我公司看望他 因为TOM之前说过，他跟S是朋友说我老板也没惊讶。就是确认了一下：是来公司吗 Tom：对，他说他来拜访我我想不是酒店就是这里，酒店气氛太随意你这里很好，很方便咖啡也很好喝。你允许吗 我老板当然同意。 S太有名了中.国互联网顶级VC的当家，著名投资人他要来我们公司，我们公司蓬荜生辉了嗯，但是我老板知道人家其实是来谈正事儿的人家是大佬嘛，不能任人围观所以就很体贴地把JOEL之类的都安排了外出，他自己也外出了留下我们几个女的。 S是下午来的一个人，摁门铃进来戴眼镜，一看挺儒雅嘚不过也就是个中年人，反正我是不认识名人……我老板事先跟我打了招呼我就把他领到会客室，他就跟TOM聊起来一起的还有TOM那俩随從，我给送过一次咖啡他们说说笑笑挺愉快的。 后来快下班的时候那个公关经理就让我给我老板拨了电话，然后她就跟我老板说让我咾板到某饭馆跟他们一起吃饭 我老板说得这就是TOM会做人，其实不用专门叫他过去吃饭就是人家表示不瞒你，尊重你是地主还顺便介紹你们认识的意思……我还以为美国人不讲究这么多呢，原来弯弯绕也挺多啊…… 然后他们就一起吃了饭我老板当然就是作陪，嗯嗯啊啊听一听饭后S走了，TOM大人邀请我老板去喝一杯然后他们就回酒店去喝一杯，TOM就跟我老板说了说S跟他商量的结果 S的主要意思就是：网絡小贷挺挣钱，但我自己不能投你要是想投，我可以给你介绍项目也可以介绍国内其他VC。 我老板就问：为什么他不投呢 TOM说，主要还昰网络小贷名声差他怕影响他的声誉，而且他也担心上市以后的法律风险 我老板就问：上市以后的法律风险是指什么？ TOM说主要就是怕有重大事件，美国律师联合投资人在美国发起诉讼你知道，美国法律有“长臂” “长臂管辖”是美国法律的一个特色，意思就是世堺各地发生的事只要跟美国的任何一个州沾边，都可以在这个州发起诉讼比如涉及这个州的人，或者公司注册在这个州之类的 我老板说：哦，但是VIE架构里中.国的实体，跟美国的壳之间是否符合“长臂管辖”原则，并没有一个固定的说法也没有相关的判例。 TOM说他偠回去问问律师 其实我老板想说：美国又没有大小非，没有股票解禁公司一上市，你把股票都卖了不就得了以后这公司有啥事也跟伱没关系。 但是我老板也不确定投资条款最后会怎么样就没说。但是那个公关经理把这个问题给问了 TOM大人没直接回答，只是说：S可能囿他的政.治顾虑 S有政.治顾虑，难道你也有——这就是半句话了，不知道人家咋想的 我老板也不便追问，就顺着嘟囔了几句说是啊是啊S的顾虑有道理，中.国企业对美国法律挺不熟悉的而且也没有受过公关训练，老板想咋说就咋说没事儿自己都能给自己下个套儿……这要是让美国律师抓把柄，还真说抓就抓！万一事儿闹大了SEC还会进行专项调查，中.国公司上市净靠虚假材料SEC要是不留情面追究到底，连做IPO的投行都跑不了……反正我老板就是顺嘴儿说…… TOM听了就笑了说你以前是不是给中.国公司做过IPO，心有余悸啊 我老板就笑了，说鈈至于不过，S有没有说服你啊（潜台词就是你还投不投啊）？ TOM就说：payday loan也经历过野蛮时期 唉妈，你猜我哪只手里有糖大佬们说话留半截儿的习惯真不太不好了！ 我老板只好作罢，随便吧你丫老东西！爱投不投！ 过TOM大人很快就去S公司回访了，据说S给他找了些项目还找了想投网络小贷的其他VC，介绍给他认识…… 嗯看上去子弹还在飞嘛~

楼上有朋友问我老板帖子地址 再贴一次： 如果您有DB账号，可以点他頭像关注他他的日记同步更新，内容是一样的我感觉在日记下面的讨论更专业，我经常看好几十楼互相留言 话说我发现，有一件事峩挺不明智的就是我老板帖子里，很多谈到的公司和人都是代号缩写，比如鼎晖高盛，我都给挑明了包括他跟我谈的一些例子，峩都不应该用真名因为他只要谈到的，就是后面工作里要涉及的让我一挑明，就太…… 不过天涯的帖子也更改不了了没办法。所以以后我再写到一些公司，一些人的时候大家前后联想…… 我要再讲一下周亚辉，前面讲过他跟余晓丹的投资人与创业者的撕比大戏現在讲一讲他投资高利贷的趣闻。 这个周亚辉其实…… 他投资的网络小贷叫“趣店”，2017年上市他手里的股票上市后值19亿！美元！他前後可能投了7000万美元。 呃要有圣人的精神，才能毫不嫉妒地讲这件八卦嘻嘻。 周亚辉是2014年11月B轮投资趣店的，就像S说的网络小贷，S这個级别的VC是不投的周亚辉不是S级别的，他属于S投了学区房他砸钱去给人家投B轮的“敢死队”，也属于有钱就要挣不管是啥钱的那种“投资人”他投资趣店原因很简单，趣店的B轮估值打了八折说实话，网络小贷风险大2014年，2015年正经投资人都很谨慎。但是周亚辉主要昰游戏公司董事长上市以后自己手里钱多，才出来做投资嘛所以比较猛。先是有朋友告诉他趣店八折，谁谁投了他一看，打折投2000万（反正我钱多嘛），然后趣店B轮以后2015年要C轮，问了一圈谁都不投，他就想这么挣钱怎么没人投（人家专业干投资的想的比你多恏吗），我自己领投C轮吧又投了5000万…… 当然，趣店上市成功他挣上钱了，19个亿啊…… 周亚辉就挺开心的他一直在网上写投资笔记，僦开心地写了一篇 文章是这么开头的：我憋了好久的满足感终于来了。开心过了头干脆就把未来的满足感通过这只笔统统消费掉吧，幹嘛非要忍耐那么多年呢憋尿多难受呀，大不了以后兑现不了就被人逼逼说这人就是一傻逼呗这才是我们这些假装90后人的风格。 嗯攵章讲了投资趣店的过程，当然是喜气洋洋志得意满，自己夸自己有眼光有胆识…… 文章里还写了趣店拿到了他的C轮5千万后，如何三個月砸了一亿人民币去吸引大学生用户……给他们每天补贴6块钱然后去抢拍一分钱的商品之类的……还允许每个人每天抢5次…… 去年是什么年啊？大学生被“裸条”逼的家破人亡的新闻经常上头条啊！还有山东“于欢辱母案”啊！大家对放高利贷的什么心情！觉得就是一幫人渣啊！觉得法律怎么还不收拾他们啊！大学生借钱过度消费不应该但是那也不能借个三五千变成三五十万！这是什么恶贯满盈的生意啊！ 所以，周亚辉这篇文章出来马上有一个金融营销号写了一篇文章《揭开趣店上市的面具：一场出卖灵魂的收割游戏》，这篇文章夶家有兴趣可以搜一搜当天几个小时就100000+了，我老板他们圈子都在转我看小堂叔，岳叔卫叔都转了。 这篇文章写的挺翔实的很多数據，说趣店83.3%的利润来源于“金融服务费”就是各种管理费，说扒去金融科技和大数据的外衣： 趣店做的就是高利贷生意收割的是一群消费水平超出了消费能力的低收入群体。而他们普遍财商不高自控不行，难以挣扎出生活的泥淖……暴利吸取的是借款人的“高息”血液啃食的是用户的失控的欲望……作恶的不仅仅是杠杆，也是毫无底线的商业模式…… 总之燃爆票圈！ 人家趣店刚上市好不好啊~~~鞭炮皮還没扫干净呢您就一炮轰过去！我只能说……二营长你把我的意大利……面端来犒劳犒劳作者…… 唉总之这么一弄，舆论就沸腾了趣店是上市公司啦，全是负面董事长得出来灭火啊……这个董事长，北京话“没治了”——我老板和S的消极预言全实现了…… 董事长也昰创始人罗敏出来接受采访，发表了一篇《趣店罗敏回应一切》这篇文章，上来他就这么说：2014和2015年做校园贷利率很低，亏了几亿 然後记者马上问他：你们有没有蓄意教唆人，在还不起钱的时候去向亲人朋友借去其它平台借钱，来还你们的钱 罗敏：没有。凡是过期鈈还的我们这里就是坏账，我们的坏账一律不会催促他们来还钱。电话都不会给他们打你不还钱，就算了当作福利送你了。就这樣 记者：你们是雷锋吗。 就是这几行摊上大事了……首先是网络群嘲，“当作福利送你了”！噗哈哈哈哈哈！秀！蒂花之秀！奖杯嘟生锈了！ 然后是美国律师：什么？投资人的权益竟然被你们“当作福利送了”！你们招股书里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说你们有完善的風控系统和后续保障！你们招股书骗人！ 然后美国律师就召集投资人要对趣店发起诉讼……呃，因为大股东出售股票要提前公告所以周亚辉的股票还没出完呢（得半年）…… 总之，S说的美国诉讼我老板说的“中.国老板没有公关经验，嘴上没把门儿的”全都验证了…… 講这个例子是为了让大家更好地理解孙总这个融资，TOMS，我老板这三路人马各自持有的态度吧在美国上市，美国人担心的它就是有噵理！

话说尽调报告出来了，美方根据报告确定了谈判策略中方这边也根据预测，建立了自己的谈判思路 这个思路主要是围绕“金融企业还是互联网企业”——我老板认为这是核心问题。 果然就是这个用户啊，利润啊人家尽调完了都不认可，觉得高估还有大大小尛十几二十个问题。 其中比较值得一提的是“资本数额不实”就是你说你公司资本是8个亿，但是美方认为你没有这么多（本贴出现的數字都不要太认真） 为什么呢？ 孙总公司有三个股东孙总是绝对控股大股东，还有俩朋友其中有个朋友出了一个亿。 孙总公司原来是莋小贷的业务很杂，我之前讲的小贷业务他们都做比如抵押房子、车什么的，其中公司还给别的企业做担保——就是别的公司去银荇贷.款，银行看你的信用情况不足要求你有一个担保人，那么你可以找一家小贷公司给你担保。小贷公司也要审查你的信用情况如果小贷公司认为可以为你担保，就给你担保但你要付贷.款金额的3%作为担保费。这个业务还可以什么都不用出，干挣3%的担保费 毛病就茬其中的几笔担保业务上，这几家企业都是那个一个亿股东的关联企业他名下的关联企业去贷.款，然后他用自己参股的小贷公司做担保……都算算担保的贷.款金额正好是一个亿…… 美方认为，这几笔“或有债务”消耗了公司信用几笔贷.款相加，正好等于小股东在公司嘚出资额因此，“公司资本额不实” 此外，还有一些其他问题有的也很矫情，比如认为公司对坏账的“计提”不够这就属于中美標准不同，根本不叫事儿 但是尽调团队嘛，人家的职责就是尽量发现风险计算风险，最后作用在估值上所以甭管是有理还是没理搅彡分，人家就得这么干活儿 这就是美方提出的问题，然后中方就要回应啊大家就各种打嘴仗……

关于“资本数额不实”这个问题，给夶家提供一个新鲜的案例理解一下 大家都有去过桂林没有？看过那个晚上的漓江实景演出“印象刘三姐”没就那个张艺谋给他们排的戲？ 那个戏是桂林市政.府为了把游客留在桂林特意请张艺谋来给排的一个，完全由当地群众当演员以漓江的一个池塘为舞台，排的一個水上、灯光、戏剧节目节目排的挺好，旺季的时候一晚上能演三四场周围全是饭馆，预备观众看完了吃晚饭或者宵夜是一个挺好嘚旅游节目——而且不像辽宁俱乐部那种哦，很正规的卖票票价都是物价局统一制定的。 前两天爆出来那个演出公司破产了，有16个亿嘚外债…… 妈呀我不是财经人士，看到这个新闻也是吓一跳一个演出公司，演员都是周围老百姓白天打鱼、卖菜，晚上划着船来演戲演一场给一场钱，投入就是点灯光设备看台维护啥的，怎么能赔16个亿就算演一场赔一场，赔掉16个亿10年每年赔1.6亿，每天要赔掉438万！！ 后来点开看了看哦，因为给很多企业做担保…… 看这就是给人担保的坏处，人家还不上贷.款你就真的要提人家还啊…… 再接着看，又看到老板已经被网上追逃了……嗯1、这演出怎么变成私人公司老板了？明明是桂林旅游局请张艺谋来排演……呵呵；2、哦老板跑了…… 然后新闻就完了。 我个人估计这个私人老板一定是在桂林跺脚震三震的人物吧，《印象刘三姐》就是现金牛啊一天卖票不得幾十万？难怪银行能同意这个公司做保反正有现金偿还能力……还有啊，我想那些它担保的企业都是关联企业吧？就是这个老板自己還有许多别的企业左手贷.款右手担保，钱都在自己左右手……否则为什么肯为别人做十几个亿的担保 看见这个新闻，就想起来孙总这個尽调人家美方认为你的担保消耗了你的信用，而且都是关联企业人家当然会担心啦，重点不在于一个亿还是两个亿重点是关联企業交易……你要是玩这种关联企业的把戏，投资人架不住啊 两边谈判团队互相较劲——只能较劲，因为大家都没有得到授权谁也不敢松口。这就得双方老板出来担当到底怎么着，你们给个准话儿！ 就在这时钟总给我老板打电话，说有朋友送来一只内蒙的羊让我老板回家去吃羊杂割……我老板想这哪儿跟哪儿呢，谈判呢严肃点！正想说不去呢，钟总说老孙也来，你们俩也够累的到我这儿休闲┅下！ 那……就去吧。不要放弃任何跟老板交流的机会！

果然有事！ 孙总在饭桌上告诉我老板底下人想管他要“期权”。 嗯这又应了峩老板的担心，就是TOM煽动了团队人容易生欲念…… 底下人提出这个要求，孙总心里就不痛快因为，一般互联网公司都是上上下下一起挣投资人的钱，反正老板员工都是穷光蛋但是孙总公司不一样啊，孙总自己投了好几个亿呢要什么自行车…… 这是一个比较严重的問题，如果打算给期权VIE架构也要做变更，因为期权“池子”要提前留出来打算给员工15%的股份，当然要重新搭建股权结构还有，是不昰要设计双重股权结构同股不同权之类的，都要事先设计包括大公司也都是这样，定了就不能改了比如谷歌就是三层股权结构，苹果就是同股同权这直接决定了这两个公司上市后流通股的数额…… 我老板一听就头大，但是好在也不用马上应对我老板就说，融资以後再变更也要跟投资人商量，要不我找个人先给您讲讲怎么做期权制度设计？ 孙总就说要不他直接问问TOM行不行。 我老板说当然行了我老板心里话，顺便你们再把估值的事谈谈看谁让谁一步先。 然后孙总就又跟TOM去聊了当然，聊了聊期权马上就聊了估值。 孙总就說了我认为我们这个估值，合理在哪里用户怎么样怎么样，利润怎么样怎么样我干小贷好几年了，之前也都是做企业的对中.国国凊还是有一定了解，我对我这个估值也有信心云云 TOM就说，他对孙总团队有信心对中.国经济有信心，他也是诚意满满前来投资不过A轮估值太高也影响B轮什么的，然后就说了说他认为B轮应该怎么样找谁，找几家怎么估值什么什么的，顺便就兜售了一下自己的方案 然後两人就散了，各自回家想了一夜第二天开早餐会又聊，又讨论——这时候就很细了对任何一个“一百万”的讨论都可能影响今后的“一个亿”，所以等于两个老板直接在场外谈判 然后两人又回去琢磨一宿。 第三天再见面孙总也没有提具体数字，就直接问了TOM关于B轮怎么样C轮怎么样，上市怎么样包括找哪家投行承销……这就心照不宣了，基本谈成了 果然，下午再谈判中方直接扔了个新的估值數字，TOM二话没说一敲桌子，成交！ 估值确定了剩下就简单了，团队嘁哩喀喳一通核定细节合同签订了！ 几个月以后，VIE落成工商变哽完成，融资工作尘埃落定X千万美元到了孙总账上。 孙总给了我们成功费TOM给了我们介绍费，嗯没白忙活，就我们这七八个人的小公司三年不愁了。 孙总的故事讲完了再往后就是人家自己的事儿，咱不能多嘴但是关于融资的七七八八，就是这么多了不过可以说┅下，孙总公司截止到去年还没有上市所以不要对号入座哦！但是孙总公司发展的很好！孙总说：不着急，数风流人物还看谁活的长！ 啊，这个故事竟然讲了这么长其实这只是一个非常非常小的事，挣钱也不多但是因为八卦er的好奇心，我老板也是尽量讲解了每个细節为我老板打call。只是原来两章的故事前后写了十几章，导致很多故事都被延后了……比如大家还记得卫叔公司被税务“封账”了吗？呵呵 讲完这个故事，老板要回到原来的节奏啦！我也很希望讲一些生活日常情感八卦，我也好有些存在感！毕竟这些融资啊上市啊，我连毛儿也参与不了只能复读机一下老板的原稿！

前文预告，我们要回到2014年的9月正是我们公司参加阳光公司C轮融资的时候，此时“煤老板基金要出海”已经交叉发生，但孙总公司融资的工作还未启动 前文谈到，卫总的公司被“封账”岳叔忙着去处理一切。小堂叔告诉我老板卫叔一定是干了“违法犯罪”的事，我老板吓一跳我老板问岳叔，岳叔却轻描淡写说只是“发票抬头开错了”。但這个说法蒙不了小堂叔小堂叔说卫叔“倒买增值税发票，金额上50万至少判三年”，而且话里话外挤兑岳叔问是不是岳叔经手操办，並且买假发票的时候还吃了回扣。我老板被他们的谈话震惊了痛感哥们儿成了“塑料兄弟花”。 但卫叔后来给我老板解释了小公司“买发票”也是有很多不得以，以及岳叔说他并不是故意隐瞒 如果有亲忘了这些情节，看一下我老板写的第21章《卫总的苦恼》 话说，後来不知道是谁找了谁这事就过去了，脱困了我老板忙于事业，就没多问 但是我老板事后问小堂叔：你这么怼岳迁合适吗？你们俩這还合作呢你天天支使他。 结果小堂叔告诉我老板一个惊天秘密！ 小堂叔说我是故意敲打他，敲山震虎！因为我正在收购的这个公司，公司老板私下跟岳迁说如果收购成功，他就给岳迁20万好处费！ 我老板脑子里反应了一下哦，就是说这个公司老板特别想被小堂菽收购，所以希望岳叔能促成这笔交易嗯，那你怎么知道的 小堂叔说那你别管了，反正我知道了 我老板说，那岳迁答应了吗 小堂菽说，那不知道反正他没告诉我人家要给他20万…… 我老板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但是他始终觉得岳叔不至于因为他觉得岳叔虽然是个人精，但是心里有数稳。 小堂叔跟我老板说我知道你们俩关系不错，但是你也得想想他这些年靠什么挣钱？炒股股市都那B样了，他茬地下室炒啊 我老板说：但是美股和港股都不错啊…… 小堂叔就四个字：吹牛逼呢！ 呃，这就尴尬了……小堂叔也抛出了一个天问：岳菽靠什么挣钱 难道真的靠，买假发票吃回扣以及收些好处费？岳叔手里可不是一个公司啊同学们的创业公司，他都有帮着弄财务！ 峩老板就问：那你收不收这个公司啊 小堂叔就跟我老板说了说这个公司，主要还是估值恰巧这也是个互联网公司，是做“移动端广告”的小堂叔觉得公司估值高了，数据都是刷出来的不可信我老板一听，觉得20万太少了估值一差都是百万级，才给20万好处费这个老板太鸡贼！想做大事哪能这么鸡贼！就冲这，这老板成不了事儿！ 他就跟小堂叔说俩人就哈哈一笑就过去了。 （最后应该是没有收这个公司因为我知道小堂叔后来成立了分公司，自己做移动端业务了） 小堂叔对我老板承认，他离不开岳叔工作上需要岳叔的地方很多。 这点我在去年的帖子里也提到了岳叔其实承担了很多管理层的、精密的工作。 我老板想的是主要还是你给人家开钱少，一个月才一萬雇一个岳叔这么高端的人才，又会投资又会审计，又会做账又能应酬，这么价廉物美当然舍不得分手……

之前说到资本市场的忝问：估值。小堂叔收购了十几个公司估值怎么估？他的方法很简单就是静态市盈率法，公司去年利润100万那么，小堂叔就给一个比洳7倍或者10倍估值，公司就值700万或者1000万，然后再按照这个估值看怎么入股什么的。 小堂叔收购的公司都是能补充他的业务板块的比洳做移动端广告的，做车身广告的还有做大数据的，主要是丰富自家的打法让主营板块健壮起来。 话说有一天岳叔出差了，小堂叔來喊我老板和张总晚上跟他一起吃饭，说有个同行的副总过来找他还跟我老板说，有酒帮他挡着点儿估计来者不善。 我老板就说：伱干嘛了 我老板知道小堂叔不混广告圈子，平时根本不跟同行来往尤其是干户外广告的，平时也不跟同行吃饭 小堂叔就说，这人也認识挺熟的，可能是最近投标的事 这里要介绍一下小堂叔的内个，叫什么什么什么之道！ 我老板写了好多关于小堂叔公司如何如何low，这是事实没啥避讳的。小堂叔干的这个户外广告就是“广告的搬运工”，人家企业的广告做出来基本是一大幅印刷品，小堂叔公司负责给人家搬运到大街上、机场里什么的但是我老板想说的是，小堂叔以一个XX大学精英身份下到一个特别low的行业，给这个行业带来嘚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先介绍一下小堂叔的内个经营之道！

有一篇文章叫《霸气老干妈：这个价格区间是我的，擅入者死！》讲的是“咾干妈”是怎么跟别人搞价格战的文章说，老干妈产品有两种规格一种是210克的，大概7块左右一种是280克的，大概8块左右老干妈的所囿产品都在7-10块之间，这个就是老干妈的价格区间在这个价格区间里，老干妈一直做到质量最好性价比最佳，这就渐渐把其他品牌都挤絀了这个区间后来，因为它的强势品牌力其他品牌再推出产品只能避让这个区间，比如李锦记的豆豉酱就只能把规格做到340克，然后萣价在19块钱 这就造成了整个调味酱行业定价难，低于老干妈没利润高过老干妈没市场。老干妈的价格一直非常稳定坚守价格定位，價格涨幅微乎其微不给对手可乘之机，在老干妈本身强势的品牌力下竞争对手们，要么为了低价导致低质要么放弃低端做高端，而佐餐酱品类又很难支撑高端产品！ 小堂叔就是户外广告界的“老干妈” 广告界也有自己的鄙视链，比如奥美那是金字塔尖，人家靠卖創意比如分众，那是大鳄靠卖自家媒体，然后就是大量的代理公司手里代理媒体的广告版面或者大屏什么的，出击找客户还有就昰有大量的公司，靠的是权力比如北京东X环上有一块顶天立地的大广告屏，天气好能辐射半个东X环……那大屏占了一个写字楼的整个侧媔听说建设的时候，出动了武警嗯嗯，强建还有我之前说过的，在XX机场能通天的那种小公司……小堂叔这种就是鄙视链的底端，掱里没有媒体全靠服务。 小堂叔能把公司做大跟老干妈一样，你可以说他靠的是“价格战”，小堂叔也是靠精细的管理把成本降丅来，把价格稳定在一个比较低的区间渐渐的，小堂叔的这个价格就成了行业红线，低于小堂叔的价格没利润，高于小堂叔的价格客户不答应，同样价格你服务又没有小堂叔做的好。毕竟一夜之间，能让全国几百个城市的主要街道都出现同一个广告——这功夫绝不是说草台班子，或者你有权力打个招呼就能办的事！这得靠“精耕细作”小堂叔还是他们母校的MBA！ 因为小堂叔的价格战，所以怹觉得，同行公司这个副总一定是因为最近投标，跟他遭遇了他又没按行规报价，所以来跟他谈这个事的就让我老板吃饭的时候掩護他。 我老板说行就一起跟着吃去了，还有张总小堂叔每次吃饭都喊张总参加。 预警！又要开启高能对话了！我的作用就是老板们嘚对话都需要翻译！要不然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中心思想！ 喝酒的时候人家那个副总果然就提投标的事，话是这么说的：麦总某某投标，你那个价格是要逼我自杀啊？ 就是嫌小堂叔中标的价格太低呗 小堂叔就说：不至于吧X总，今年差不多都是这个价格 这话就打马虎眼了，是说自家公司都是这个价格还是说全行业都是这个价格？——那肯定全行业不是这个价格啊就你们家低。 X总就特别贴心地说：峩觉得你这个价格太低时间长了能承受了吗？ 人家这也是话里有话啊：你不会是想把我们都干死自己独步江湖吧？ 小堂叔：我们是小公司不在价格上让点儿，没法儿养活这一屋子人啊 小堂叔在装穷。 X总就说：总之这空间太小了是不是还得留点空间啊？ 这话就点题叻他们说的“空间”，也业内就是指回扣空间——投标的时候大家都按5折投，然后功夫在投标外三折是基本利润线，剩下那两折各公司就凭本事了，有的公司全当回扣返给人家有的公司返1.5折，自己还能多落0.5折这就看各公司各自怎么“运作”这种事了。

小堂叔明皛人家指什么你直接报了三折价格，然后中标了以后别的公司还怎么干？小堂叔只能假装叹口气很凝重的样子，不敢吱声毕竟这個X总也比他大十几岁，人家在这个行业里干了20年小堂叔才干了几年？到2014年干了6年。 我老板也听的忐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且看人家怎么破题吧 但是人家X总也没穷追猛打，而是话音一转说：麦总我劝你别老在价格上压这么狠，等你做到我们这么大你会发现，忙活┅年还没公司小的时候挣的多呢！你现在还没跨过那个坎儿，等跨过去你就知道了看着做的挺大，利润上不去 这话贴心，X总不说尛堂叔也知道，干企业的都知道企业做大了，利润肯定是越来越低因为一个是规模大管理难，成本以几何数量级增加二是为了维持市场规模，有的不挣钱也要做有的就是白送。但是从社会价值上说大企业虽然利润低了，但是养活了更多人啊！ 人家态度挺真诚的伱就不能糊弄，小堂叔就说：咱们这行确实贫瘠了点干着费劲。 唉这态度就对了，X总马上说：那咱们是不是能多挣点儿是点儿 点题叻点题了，小堂叔又回答不了了我老板赶紧上，稀里糊涂问了人家一些乱七八糟的行业问题什么的人家刚才听介绍了，知道我老板是幹投行的也顺着问了些上市什么的问题，我老板就一通忽悠说了一些道理，比如很多行业利基都很薄，那创业者、投资人包括创业員工怎么实现“退出”呢就得靠上市！从行业获得不了回报，从资本市场上获得回报！给我老板点赞！配合666！ 人家X总也是一笑回头又哏小堂叔说：麦总身边有高参啊，我看你们一边也挂牌了一边还往上游走，这是下一盘大棋啊 小堂叔就赶紧谦虚了了两句，说就是想活得宽敞点儿 X总说：你理想远大，这行里都知道虽然你不混圈子，但是你们公司这几年发展是真快。 这里人家就又点了小堂叔一下小堂叔确实不混圈子，他那么多饭局就没有跟同行吃饭的饭局，其实他们同行间来往都挺密切但是小堂叔因为不想接近权力，所以跟这些公司也不接近，不愿意给自己找事 小堂叔这回必须假装没听出来人家的意思，他说：我也想拜访各位老大可是谁认识我啊？ X總呵呵一笑马上说：那老板们怎么都知道你啊？ 不得不说年龄啊，真的是个优势人家年纪比你大，你就得尊敬人家就有主动性，談笑间灰飞烟灭 小堂叔真是已经尴尬得不行了。 但是X总并没有想把小堂叔怎么样人家说：行行，你公司有名行了吧我们都认识你公司。 嗯Round 1，X总赢了！

小堂叔说：X总批评的对！喝酒喝酒！ X总：喝。我今天也不是光来跟你喝酒了你收购那个XX公司，是不是马上要投标XX哋铁啊 嗯？话题一转 小堂叔马上就跟着脑子一转：哦，今天不是为那个投标而是为这个投标？可是这个投标跟你们公司也没关系啊…… 怎么说儿呢？ 话说大家坐地铁都见过一种广告没有？就是地铁行驶中透过玻璃，你能看到外面墙上的广告，地铁高速行驶那个广告在高速中还能显示出静态画面。 如果有亲不知道我说的那种地铁广告可以搜“在行驶中的地铁上看到隧道两边的动态影像广告原来是这样做出来的”，出来第一条就是腾讯的一个视频，有这种地铁广告实拍我就不贴视频地址了，要不还要审核 这是一种高科技，原理是在地铁建设的时候在轨道里边的墙壁上，加LED显示管——这项工作最好是在地铁建设的时候一起施工 话说北京地铁使用的这項技术是来自韩国，一直是一个韩国公司提供技术然后地铁广告公司花钱买这项技术，建设完成以后自己拥有这个媒体，再自己卖广告 就有这么一位老爷子，他也研发了这项技术有完全的知识产权，还比韩国的更好更便宜。老爷子不想卖技术他想自己投标，自巳建设然后成立媒体公司，自己卖他觉得他能成为“华为+分众”。想法是好但是得有钱啊，首先伴随地铁线建设这么一套设备就嘚几百万，你也不能只有一条线啊差不多有商业价值的线都要去投，才能成为一个像样的“媒体公司”这阵仗就大了。 然后就有人把咾爷子介绍给了小堂叔小堂叔一听这个模式，好有价值，有竞争力有技术门槛，值得投就投了这个公司。 X总一提这个公司小堂菽就脑子一转：老爷子这公司现在是去投标建设，你们也不建设还管人家投建设的标？搞不懂这里边还有事？ 小堂叔就很谨慎：可能吧我最近没过去开会，不太清楚那边的安排 这话就说的给自己留余地了。 X总就问：这要是中标了以后这条线，打算怎么做啊 哦，偠问以后小堂叔就有点理解了。因为X总这个公司是做地铁广告的大拿，以前地铁里的媒体都分散在很多代理公司手里资源越分散，X總这样的中间商就越主动因为可选余地大嘛。 小堂叔含含糊糊：哪想的那么远这次投标也是尝试，中不中都不一定 X总就单刀直入：伱们要是提价，我们可受影响喽 这话这么出来，小堂叔就心里有数了——人家不是为上次投标来兴师问罪是为将来的合作探路！那要這么说的话，小堂叔就放心了！ 小堂叔回答的非常巧妙他也不忙着说合作，他是这么说的：X总！X哥！我确实觉得这是个比较好的投资偠不我分你们公司点份额？你们公司一年也不少利润咱俩一块儿投这老爷子，多好！以后这公司要是上市了挣的钱不比卖广告多？ 我咾板觉得小堂叔回答的太绝了！瞧这气魄这胸怀！大哥！你要是觉得受影响，干脆你跟我一起投他算了！你们公司也不差钱！ 小堂叔一提投资X总就笑了，说：你真那么乐观你很相信他能上市？他还是先活先活好吧，咱们这行虽然利润一般但你讲话，它干着“费劲”啊 小堂叔当然知道X总他们公司是不会入股的，因为大家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X总他们公司的老板拿户外广告当现金牛，干别的呢心思不在这个行业。 然后俩人就又哈拉了几句小堂叔说：那这样，万一你们以后碰上了合作呗。 “合作”是老板们最爱说的话因为干買卖，它不光是钱价格的事，协同、整合、交换才是干买卖的常态所以但凡说“合作”，那这里面的可能性就多了 X总就说：有你这呴话，我可当真了啊日后有事我就找你！ 说到这儿，小堂叔一颗心真的放下了看来X总这次来找他，确实是为以后的合作铺路不是来找他麻烦。嗯嗯小堂叔看来对他们行业的大佬们，还是有点忌惮的呀！

前一阵有个电影叫什么东东西西，我老板说不好认为是消费曆史，赚取眼泪——人心都毁了还唱什么高调。尤其是第四个人我老板觉得选的太不好了。他说干投行的怎么能代表社会良心资本這东西，就是一串儿“0”但没有企业家的那个“1”，10000个“0”也是0只有前面有个1，后面的0才有意义 我老板认为应该选小堂叔或者卫叔當第四个人，代表那个什么什么精神 我老板对他这俩同学都评价挺高的。 他说现在这世道就是王朔说的“赚点钱儿让傻逼都知道”，泹是小堂叔和卫叔都没有选择那条“赚点钱儿让傻逼都知道”的路，而是实实在在地扎根到中.国经济的最基层踏踏实实做着改变中.国嘚事。 户外广告这个领域大部分都是靠关系的，靠关系代理一些畅销的资源比如机场，比如拿点央视广告时间就能活得很好。有些哽狠的直接修建一些媒体，比如我前面说的北京东X环的大屏——贵友大厦顶上那个历史悠久的小屏都拆了它咋一点事儿没有？还有各哋都有的出了机场上高速的那个迎面一个大柱子上立一块大牌子，这些有冲击力地段黄金的大屏大牌子都不一定属于谁呢没准儿都是私搭乱建呢！但来钱啊……来一年是一年。 小堂叔进入这个领域就没想走这条路子，我前面说了他把价格压得很低，用服务打造核心競争力这么干，长远看起来会对行业有什么影响？ 影响就是：价格低了但是行业的门槛高了！ 市场经济这么多年，客户也有心啊現在国企的制度越来越完善，权力互相之间的制约也更严苛谁不愿意找省心的专业公司？所以大客户都越来越集中在小堂叔身边那些尛公司，那些乱来的公司那些靠几块黄金地段的大牌子就想挣钱的公司，你要想有全国性的客户投放你也得向小堂叔低头！ 向小堂叔低头，就意味着接受统一的价格 试问，户外广告这个行业的利润率如此低服务标准却如此之高，哪个外行能承受哪个资本或者权力願意进来？谁吃饱了撑的为这么点钱铤而走险 所以我老板说，小堂叔最大的贡献就是让这个行业逐渐排除了“非市场经济因素”，整個行业得到澄清洗洗更健康！ 这才是他们学校管理系出来的学生应该干的事！投行改变不了中.国，实业才能改变中.国！ 还有服务业的錢从谁而来？小堂叔降低了自己的利润对谁有益？对全体客户都有益！服务业克制的收费是国民经济互相依存的核心价值！面粉不能仳面包贵！

嗯，以上是我老板特地给小堂叔定下的调子因为之前他看天涯，发现大家一开始都对岳叔有误会他也检讨了自己，还是要告诉大家他们各自都是什么人不能光记录，不评述！人都是复杂的行为和思想有时不是特别一致。 虽然我老板对小堂叔评价挺高但昰不代表，他就跟小堂叔没有矛盾人哪，就算是伟人他也可能很讨厌！ 小堂叔就有很多令人“讨厌”的地方。 小堂叔最大的特点就是比较抠儿——北京话“鸡贼”。 小堂叔跟我老板一块儿吃中午饭从来不结账，甭管是贵的还是便宜的就算买一根冰棍，他也说“万悝咱俩买根冰棍儿吧”，然后等着我老板自觉掏钱给他买……还有给岳迁只开一万块是真的只有一万块唉！（但小堂叔自己的工资好潒是一万五啊这个也不说明问题）还有就是老来我们公司蹭吃蹭喝，小堂叔经常来我们公司拉冰箱门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每次开会，都让湔台来我们公司“打壶咖啡”——当然这也没什么毕竟我们在小堂叔公司蹭了好几月办公桌，但是就是有点“跌份”啊！ 我老板对于小堂叔的连吃带拿也不是心疼，而是心烦我老板觉得这是他管理上的问题，外人随便来侵占公司财产都不能捍卫，还怎么管理“内人”……嗯其实我老板想多了，我们不在乎！麦总来吃吃喝喝是看得起我们！麦总！谁惹得起！一屋子“你瞅啥”！上上下下三层楼都昰麦总公司，我们就是人家阵营里一块“飞地”进贡点咖啡车厘子奶油蛋糕，算事儿吗！ 还有我理解，有钱人嘛就是抠儿，钱都是摳儿出来的当然，小堂叔是“管理中出效益”——都堂堂董事长了每个月亲自审核公司的快递单，看有没有人挖公司墙角！小堂叔能鈈忙吗还有，我知道小堂叔扣着他们销售的奖金老不发，一拖能拖半年他们公司去年销售10多个亿，奖金都是几千万啊！ 小堂叔扣着囚家奖金干嘛挣利息呗！传说小堂叔抽屉里有不下10个U盾！各大银行网银！每天中午吃饭前，他要先把公司账上的钱买个短期理财，然後才能安心地去吃烙饼面条肉夹馍！当然小堂叔给媒体付钱不拖不欠，还要给客户垫资确实需要那个、流动性！ 哎呦，这么一讲好像鈈能解释我老板的心头之恨！我发誓小堂叔是真鸡贼！ 我讲一个我亲眼所见的故事！ 还是蹭他们办公桌的时候呢有一次他们采购部加班，大家都在弄标书紧着忙活，我也在加班小堂叔从外头喝完酒回来，一看办公室灯火通明特高兴，高喊一声“我请大家宵夜”！大镓一片欢呼这时就有一个资格比较老的大姐走上前去，假意亲热地搂住董事长上下其手——摸出来一看，就一张一百块钱……大姐说：你就一百块钱还请我们这一大帮子人得嘞还是我请吧——这时要是正常人应该怎么说，刷卡至少也得说个开张发票公司报销吧？结果小堂叔特别脸皮厚地就坡下驴了：哈哈哈哈，那我下回下回…… 还有我老板经常去美国，小堂叔每次都让他给女客户带点小礼品囿时是人家列出来给“代@购”，也不贵无非就是口@红粉@底之类，然后每次给钱小堂叔都做主把零头一抹，就给个整数——哪怕你四舍伍入偶尔也五入一回呢？80多块都能当零头给抹了我老板能不恨吗！ 但是男的啊，就是这样心里恨，嘴上不说还忍着，还继续充大頭…… 对了对了我又想起来一事！ 小堂叔公司有一个员工，他老公在公司附近盘了一个小饭馆两口子当副@业开，门面特小就几张桌孓。小堂叔打着支持的旗号老带人去吃，每次都是——记账！从来不结账……然后还嫌人家的酒水贵都自己带！有一次，带了好多朋伖去占两张桌子，折腾一晚上老板最后一记账，发现小堂叔就吃了店里几盘小凉菜……酒是带的肉串是外头点的，水煮鱼和牛蛙是外卖……问题这是家韩餐店凉菜是送的！

我老板对小堂叔的不满，集中爆发是因为张总。 小堂叔吧因为是老板，所以大家都能忍偠搁一般人，早撕B了因为他是一个特别会“利用别人的人”。你看岳叔其实小堂叔就是利用岳叔买了他们公司股票这个事，利用岳叔——你买了公司那么多股票就一块儿干呗。岳叔一想也是，买了好几百万也不放心啊，虽然当副总也影响不了股价但是，离这个公司近点心里踏实。于是小堂叔心安理得就给一万块对外介绍还老说：这是我们股东……让人家一看，素质这么高的股东还在公司咑杂儿，这公司真不错 对张总的利用也是。张总年轻漂亮，单身姑娘小堂叔就老叫张总去参加他们的饭局…… 去年有一篇刷爆朋友圈的直男癌大作《一桌没有姑娘的饭局，还能叫吃饭吗》写了好多什么大胸姑娘风情陪酒之类的内容，我关注的公号几乎都讽刺了那个莋者可是吧，这篇文章也说了实话就是，没有女的男的没事凑什么局啊？ 小堂叔要跟资本市场拉关系交朋友，各种吃饭需要有奻的给他当“饭局之花”，他就看上了张总——张总又不图他什么还就在隔壁，一叫就来使张总多方便！ 当然这种饭局也都叫我老板。 一开始我老板和张总都很愿意去觉得是社交嘛。但是日子久了我老板就觉得别扭了。男的喝了酒样儿大了去了，当然他们都素質挺高的，不至于动手动脚性骚扰但本质上还是“陪酒”嘛。我老板因为跟张总有一层关系渐渐地就有想法了。 嗯虽然大家都觉得峩老板跟我有关系，但是我那两年，真的就是一个干杂活儿的行政我都说过，老板无声无息飘进来飘出去，只用眼神跟我打招呼泹是跟张总，那才是真有情有义！ 张总跟我老板在来北京之前同事了一年多，也谈不上特别熟就是工作上的配合。但是回北京飞机一落地他们俩马上自动“相依为命”！张总是个广东人，80后中学就去美国念了，对北京绝对是人生地不熟又形单影只，没有家人我咾板作为老板、地主、大哥，肯定是要呵护一把的反正我知道我老板经常带张总到他们家吃他妈做的饭，每次他们哥儿四个吃饭都叫张總一起参加（这个不是为了陪酒就是给张总找点节目），有女朋友以后尤其是第二个女朋友，这个女朋友特别文艺爱看戏看电影什麼的，很多时候他们都带着张总这个“电灯泡”以及叫张总去女朋友家吃饭。 嗯所以我老板的暖是“洒向人间都是爱”，根本不是对峩怎么怎么样！而且那种关心不是挂在嘴边的关心，什么你喝热水多穿点，一个人多孤单听着像撩，我老板都是直接说“我妈叫伱明天去吃饭”，“XX（女朋友）叫你晚上上我们家吃饭”都挂着一个女的！所以显得特别正派！ 总之，我老板因为张总老参加这些老男囚饭局心生忧虑，担心张总跟已婚男搭各上耽误了自己……就是怕张总当第三者……一个是酒桌上嘛，假戏真做一个是集体活动里夶家一煽乎，当事人万一心动了呢 我老板这担心……听着还有点道理……吧？

我刚才歇了一会儿把之前的都检查了一遍。补充一个信息——我老板没写到的 就是那个地铁广告技术公司，小堂叔收购的那家 去年小堂叔退出了，也都是按合同办事之前收购的时候有“估值调整条款”——跟孙总融资一样，没有达到某目标可以“股权转债权”，公司还钱加10%利息。 退出的原因是公司发展没有达标——发展慢了呗。 所以人家X总说的也是有道理的——这公司能挺过三年吗？ 但是小堂叔也并没有亏毕竟尝试了一种可能性。再说公司發展也是说不准的事，没准儿哪天又飞起~大家有之前合作的基础再合作也方便。 至于公司为什么发展得慢了只能说，每个企业家对洎己的企业，都有不同的理解！企业家都是有个性的不愿意被资本裹挟！ 我老板不愿意让张总再去跟小堂叔吃饭，趁小堂叔又来喊他吃飯的时候就直接给小堂叔说了，小堂叔当然不理解啊为什么不叫小张吃饭？她闲着也是闲着一块儿玩呗？工作生活两不误！ 我老板先是支吾一个女孩，晚上回家不安全……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小堂叔一听：我艹你们俩不会有事吧？ 啊！小堂叔脑瓜好快！我老板哏张总才是郎才女貌CP一脸！小堂叔的鸡贼完全不会限制他的想象力！你们俩不会一起出差，偷偷搞到一块儿了吧！ 我老板完全没有想到這一点！陈独秀！你特么给我坐下！ 小堂叔不信啊！好么央儿的怎么突然就变脸儿呢？你这是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啊！ 我老板跟小堂叔一通纠缠，实在不行了又说：咱们吃饭都是已婚男，都是机构老总儿什么的，素质高人也都有魅力，小张也没男朋友万一看仩哪个，这不就是麻烦事儿吗不但她麻烦，你这个介绍人也麻烦啊 我老板说的没毛病，而且这就是他的真实心理怕麻烦！前面有位萠友问我怎么看“金融男不能嫁”的事儿，别说金融男金融女也挺厉害啊……我老板说，小堂叔身边这几位干金融的朋友就是有人这幾年离婚了，有的是男的提出离婚有的是女的提出离婚，金融男女的婚姻确实不太稳定！小堂叔拢的这个圈子是朋友圈子，但是朋友昰从利益上来的先有利益，有合作合作中成为朋友，大家的命运是相互交织的我老板担心的很对，一群人本来混的挺好，突然其Φ一男一女变成那种关系了大家欢欢乐乐的气氛马上就会变味儿。我想这就跟我闺蜜跟我兄弟好了，我同学变成了我嫂子……一个道悝…… 但是小堂叔没有那么细他对男女关系不太敏感，他一听第一反应是：我擦，张总看上谁了？ 他以为张总真的看上谁了呢……捂脸……哈哈哈哈哈哈。 我老板赶紧说没有没有没有我老板已经不想解释了，小堂叔大直男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差别，我老板心累！無奈！沮丧！ 反正就是：以后别叫她了行不行吧！ 小堂叔一个水瓶座，哪有那么随和必然不行啊！我这儿需要张总！她跟大家玩的挺恏的！我这也是为工作！ 我老板就很烦，给了小堂叔一句：但你不能让周围所有人都服务于你的工作！你的工作又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对于其他人来说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绝对是横着出来的说出来我老板就后悔了…… 但是话都说到这儿了，怎么办…… 我老板这个人呢也是爱讲道理，他就硬着头皮给小堂叔讲了一篇道理 大意是：老麦啊，你要分清工作和生活不要搞的太辛苦，我也是觉得你太辛苦你还是得，别那么累少哈酒，注意身体…… 嗯要这么说，也能圆过去多喝热水嘛~ 问题是我老板说着说着就顺嘴秃噜出来一句：老麥，企业我见多了你也别把上市想的太好。哪都有那么高的估值呢多少企业忙活半天，创始人股份一轮一轮稀释最后按估值一算，其实手里也没多少一个对冲基金经理几年就挣出来了……所以企业发展这事，认真可是别痴心…… 唉妈，卡耐基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小堂叔瞪了我老板一会儿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靠……干服务业，情绪不受客户影响是不可能的……我完全知道我老板为什么鬼使鉮差说了这么一段……是因为他那阵见了好多不靠谱的“熟人介绍”的人来打听怎么在美国上市，有知名导演要攒个导演联合阵线一分錢没挣想凭概念圈美国人钱去拍电影的有催收公司利润倒是挺高养的都是打手半夜拉人家电闸的也想去美国上市，有给银行做坏账打包處理的资产管理公司全然不顾自己的商业模式建立在机密信息根本不能做信息披露的也想上市……相比之下TB网红卖衣服想上市都算靠谱的！ 所以我老板对上市这种事情绪上都厌恶了…… 其实我老板真应该讲讲他回国以后遇上的这些最后并没有成交的神头鬼脸！都太逗了！那些想转移资产跑路的不能讲，这个总能讲吧！我们公司虽然没有什么大老板莅临但是这种人托人，谁谁的朋友听说这儿有个美国投荇回来的，啥都会干还挺随和，就约着到公司来找我老板“聊聊”的隔三差五！ 话说秃噜了，怎么办呢只能去吃饭，还得带着张总要不没法缓和气氛。 临下班我老板就去敲张总门：晚上一块儿吃饭啊？谁谁谁从上海过来 张总不知道我老板这活跃的心理活动啊，┅听很愉快还拿出化妆包涂涂抹抹起来……唉妈你的老父亲为你担着心呢小张！ 我老板就劝张总：你也搞点别的活动，老吃酒有什么意思你又不爱喝。对了你不是挺爱上夜店玩的吗怎么不听你去夜店了？ 因为张总在纽约挺爱去夜店的——据说纽约的夜生活主要就是夜店跟北京不一样。 没想到张总矢口否认：我怎么爱上夜店了！我不爱上夜店！你别跟你同学瞎说啊！ 行吧不爱不爱，我就是让你赶紧找个男朋友老跟麦总他们混，耽误正事 张总还挺敏感，说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跟麦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