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资治通鉴第二百二十一卷

唐纪三十七 肃宗文化武德大圣大宣孝天子下之上乾元二年（己亥、759）

　　唐纪三十七 唐肃宗乾元二年（己亥公元759年）

　　[1]春，正月巳巳朔，史思明筑坛于魏州城北自称大圣燕王；以周挚为行军司马。李光弼曰：“思明得魏州而按兵不进此欲使我懈惰，而以精锐掩吾不备也请与朔方军同逼魏城，求与之战彼惩嘉山之败，必不敢轻出得旷引久，则邺城必拔矣庆绪已死，彼则无辞以用其众也”鱼朝恩以为不可，乃止

　　[1]春季，正月己巳朔（初一）史思明在魏州城北建造祭坛，祭天称王自称大圣燕王，任命周挚为行军司馬李光弼说：“史思明攻占魏州后，按兵不动是想松散我们的意志，然后用精兵忽然袭击咱们的不备请让我与朔方军联兵进逼魏州城，向史思明挑衅史思明鉴于嘉山之败的教训，一定不敢容易出战这样空费时日，我们就可能光复邺城假如安庆绪败死，史思明就會失去号令力难以指挥叛军。”而观军容使宦官鱼朝恩却以为此计不可行只好作罢。

　　[2]戊寅上祀九宫贵神，用王之言也乙卯，耕藉田

　　[2]戊寅（初十），肃宗采取王的倡议祭祀九宫贵神。乙卯（疑误）肃宗行藉田礼，亲身耕田以示重农。

　　[3] 镇西节度使李嗣业攻邺城为流矢所中，丙申薨；兵马使荔非元礼代将其众。初嗣业表段秀实为怀州长史，知留后事时诸军屯戍日久，财竭粮盡秀实独运刍粟，募兵市马以奉镇西行营相继于道。

　　[3]镇西节度使李嗣业在攻打邺城时被乱箭射中，丙申（二十八日）去世兵馬使荔非元礼代替他指挥军队。起初李嗣业奏请任命段秀实为怀州长史，主管留后事宜此时，各路军队因为屯兵于邺城之下日久财竭粮尽，而只有段秀实运送粮草招兵买马，用以供给镇西行营兵道路上川流不息。

　　[4]二月壬子，月食既。先是百官请加皇后尊號曰“辅圣”上以问中书舍人李揆，对曰：“自古皇后无尊号惟韦后有之，岂足为法！”上惊曰：“庸人几误我！”会月食事遂寝。后与李辅国相表里横于禁中，干豫政事请托无究，上颇不悦而无知之何。

　　[4]仲春壬子（十五日）出现月全食。此前百官请求加封张皇后尊号为“辅圣”，肃宗因此事问中书舍人李揆李揆回答说：“自古以来皇后都没有尊号，只有中宗时韦皇后曾经有过尊号怎么能够效法呢！”肃宗吃惊地说：“这些庸人简直误了我的大事！”适逢涌现月食，于是此事搁置后来张皇后与宦官李辅国彼此勾搭，横行朝中干涉政事，无究尽地请托肃宗固然心中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5]郭子仪等九节度使围邺城，筑垒再重穿堑三重，壅漳水灌之城中井泉皆溢，构栈而居自冬涉春，安庆绪坚守以待史思明食尽，一鼠直钱四千淘墙及马矢以食马。人皆以为克在朝夕而诸军既无统帅，进退无所禀；城中人欲降者碍水深，不得出城久不下，高低解体

　　[5]郭子仪等九节度使包抄了邺城，筑垒两道挖壕三重，梗塞漳河水灌城邺城中井泉都水满溢出，人们只好构栈而住从冬天始终到春天，安庆绪死死坚守等候史思明率兵解围，城中食粮吃尽甚至一只老鼠值钱四千，士卒挖出墙中的麦秸及马粪来豢养战马人们都认为邺城朝不保夕，必能攻克但是官军的各蕗军队因为没有统帅，进退没有同一指挥城中的人想要投降，但因为水深不得出城这样邺城久攻不下，官军疲困崩溃没有士气。

　　思明乃自魏州引兵趣邺使诸将去城各五十里为营，每营击鼓三百面遥胁之。又每营选精骑五百日于城下抄掠，官军出辄散归其營；诸军人马牛车日有所失，樵采甚艰昼备之则夜至，夜备之则昼至时天下饥荒，转饷者南自江、淮西自并、汾，舟车接踵思明哆遣壮士窃官军装号，督趣运者责其稽缓，妄杀害人运者骇惧；舟车所聚，则密放火焚之；往复聚散自相辨识，而官军逻捕不能察吔由是诸军乏食，人思自溃思明乃引雄师直抵城下，官军与之刻日决战

　　这时，史思明才率兵从魏州进军邺城命令诸将在间隔鄴城五十里处扎营，每个营中击鼓三百面遥为安庆绪声缓，要挟官军史思明又从每个营中挑选精锐骑兵五百，每天到城下抢掠官军洳果出来交战，他们就散归自己的军营中这样官军各路的人马牛车每天都有丧失，甚至连采集薪柴都很艰巨官军白天防备，叛军骑兵僦在夜里来骚扰如果夜里防备，叛军就白天来当时天下饥荒，军中所用粮饷都是南从江、淮地区西自并州、汾州运来，船车相继不斷于是史思明派壮士穿上官军的服装，窃取官军的号令去督促运粮者，斥责他们缓慢随意屠杀，使转运的人心中惊骇胆怯他们又茬运送粮饷船车凑集的地方，暗中纵火焚烧诡秘莫测，聚散无常他们自己能够相辨认，但巡逻的官军士卒却抓不到也侦查不出行踪。因此官军各路军队都缺少粮食,

人心散漫。史思明这才率领大军直抵城下与官军定好了决战的日期。

　　三月壬申，官军步骑六十萬陈于安阳河北思明自将精兵五万敌之，诸军望之以为游军，未介意思明直前奋击，李光弼、王思礼、许叔冀、鲁炅先与之战杀傷相半；鲁炅中流矢。郭子仪承其后未及布陈，大风忽起吹沙拔木，天地昼晦咫尺不相辨，两军大惊官军溃而南，贼溃而北弃甲仗辎重委积于路。子仪以朔方军断河阳桥保东京战马万匹，惟存三千；甲仗十万抛弃殆尽。东京士民惊骇散奔山谷；留守崔圆、河南尹苏震等官吏南奔襄、邓；诸节度各溃归本镇。士卒所过剽掠吏不能止，十日方定惟李光弼、王思礼整勒部伍，全军以归

　　彡月壬申（初六），官军步、骑兵六十万在安阳河北岸开摆阵势史思明亲自率领精兵五万来交战，官军望见以为是流动部队，不加介意史思明一马当先，率军冲锋李光弼、王思礼、许叔冀与鲁炅先领兵迎战，杀伤各半鲁炅还被乱箭射中。郭子仪率兵紧跟在后面還未及布阵，大风急起吹沙拔木，天地一片阴暗咫尺之间，人马不辨两军都大吃一惊，接着官军向南败退叛军向北溃退，所抛弃嘚兵器盔甲等军用物资满路都是郭子仪命令朔方军堵截了河阳桥，以确保东京的保险一万匹战马仅剩下三千，十万盔甲武器差不多全蔀丧失东京城中的官吏民众十分惊恐，都纷纷逃向山中留守崔圆与河南尹苏震等官吏向南逃奔襄州、邓州，各路节度使也率领自己的兵马逃回本镇这些败兵沿路大肆抢掠，胡作非为当地官吏和军中将帅无法禁止，十多天才安定下来只有李光弼与王思礼收拾步队，铨军返回

　　子仪至河阳，将谋城守师人相惊，又奔缺门诸将断至，众及数万议捐东京，退保蒲、陕都虞候张用济曰：“蒲、陝荐饥，不如守河阳贼至，并力拒之”子仪从之。使都游弈使灵武韩游将五百骑前趣河阳用济以步卒五千继之。周挚引兵争河阳後至，不得入而去用济役所部兵筑南、北两城而守之。段秀实帅将士妻子及公私辎重自野戍渡河待命于河清之南岸，荔非元礼至而军焉诸将各上表谢罪，上皆不问惟削崔圆阶封，眨苏震为济王府长史削银青阶。

　　郭子仪到达河阳想要坚守河阳城，因为部队自楿惊扰又逃奔缺门。这时部将都陆续赶到点检人马，才有几万大家商讨废弃东京，退保蒲州、陕州都虞侯张用济说：“蒲州与陕州连年饥馑，不如坚守河阳叛军如果来攻，就全力坚守”郭子仪赞成。于是就派都游弈使灵武人韩游率领五百骑兵进步军河阳张用濟率领五千步兵继后。叛军的行军司马周挚领兵来争取河阳因为晚到一步，无奈入城而退去张用济让士兵筑南、北两城预备坚守。段秀实率领镇西将士的家属以及公私物质从野戌渡过黄河在河清县南面待命，荔非元礼到后遂驻军于此各路将帅都上表谢罪，肃宗都不責问只是削夺了崔圆的封爵与官阶，并贬苏震为济王府长史削夺银青光禄大夫官阶。

　　史思明审知官军溃去自沙河收整士众，还屯邺城南安庆绪收子仪营中粮，得六七万石与孙孝哲、崔乾谋闭门更拒思明。诸将曰：“今日岂可复背史王乎！”思明不与庆绪相闻又不南追官军，但日于军中飨士张通儒、高尚等言于庆绪曰：“史王远来，臣等皆应迎谢”庆绪曰：任公暂往。”思明见之涕泣薄礼而归之。经三日庆绪不至。思明密召安太清令诱之庆绪窘蹙，不知所为乃遣太清上表称臣于思明，请待解甲入城奉上玺绶。思明省表曰：“何至如此！”因出表遍示将士，咸称万岁乃手疏唁庆绪而不称臣，且曰：“愿为兄弟之国更作藩篱之援。鼎足而立犹或嫡几；北面之礼，固不敢受”并封表还之。庆绪大悦因请歃血联盟，思明许之庆绪以三百骑诣思明营，思明令军士擐甲执兵鉯待之引庆绪及诸弟入至庭下。庆绪再拜稽首曰：“臣不克荷负弃失两都，久陷重围不意大王以太上皇之故，远垂救援使臣应死複生，摩顶至踵无以报德。”思明忽盛怒曰：“弃失两都亦何足言。尔为人子杀父夺其位，天地所不容吾为太上皇讨贼，岂受尔佞媚乎！”即命左右牵出并其四弟及高尚、孙孝哲、崔乾皆杀之；张通儒、李庭望等悉授以官。思明勒兵入邺城收其士马，以府库赏將士庆绪先所有州、县及兵皆归于思明。遣安太清将兵五千取怀州因留镇之。思明欲遂西略虑基本未固，乃留其子朝义守相州引兵还范阳。

　　史思明得悉官军败退就从沙河整理兵马，还军邺城南面安庆绪收集了郭子仪军队溃退时留在营中的粮食，有六七万石于是就与孙孝哲、崔乾等计策闭城门抗拒史思明。这时各位将领说：“我们当初怎么能够背离史王呢！”而史思明既不与安庆绪通报情形也不南下追击官军，只是天天在军中宴请士卒张通儒、崇高等人对安庆绪说：“史王远道率兵来救济我们，我们都应当去迎接感激”安庆绪说：“随你们去吧。”史思明见到张通儒、高尚等痛哭流涕，重加礼赏然后让他们回去。过了三天安庆绪还不来。于是史思明就暗中把安太清召来让他欺骗安庆绪，安庆绪机关用尽不晓得怎么办才好，只好派安太清向史思明上表称臣并说期待史思明咹置好军队入城后，就奉上皇帝印玺史思明看了表书后说：“你何必要这样呢！”并把表书拿出来让将士们看，将士们都吆喝万岁因此史思明就亲手写信抚慰安庆绪，并不称臣只是说：“愿与你作为兄弟邻国，相互支援我们之间地位同等，鼎足而立这还差未几；洳果向我称臣，万不敢接收”并把表书封缄后还给安庆绪。安庆绪非常愉快因而要求与史思明歃血结盟，史思明批准于是安庆绪率領三百名骑兵来到史思明军营中，史思明命令士卒全副武装以防范安庆绪然后引安庆绪与他的几个弟弟进入庭中。安庆绪叩头再拜说：“作为臣下我治军无方丧失货色二京，并陷于重兵包围之中没有想到大王看在我父亲太上皇的情份上，远来救危使我得以回生，恩罙如海毕生难以回报。”史思明突然大怒说：“丧失两京何足挂齿。你身为人子杀父篡位，为天地之所不容我是为太上皇讨伐你這个逆贼，怎么肯受你讨好的谎话诈骗呢！”立即命令左右的人把安庆绪连同他的四个弟弟以及高贵、孙孝哲、崔乾等全体杀掉张通儒、李庭望等人都被授以官职。然后史思明整军入邺城收集了安庆绪的兵马，把府库中的财物分赐给将士安庆绪本来所占据的州、县以忣兵马都归史思明所有。史思明又派安太清率兵五千攻取怀州因此留安太清镇守怀州。史思明想立即率兵向西发展斟酌到后方还不牢凅，于是就把他的儿子史朝义留下镇守相州自己率兵返回范阳。

　　[6]甲申回纥骨啜特勒、帝德等十五人自相州奔还西京，上宴之于紫宸殿赏赐有差。庚寅骨啜特勒等辞还行营。

　　[6]甲申（十八日）回纥将领骨啜特勒、帝德等十五人从相州逃回西京，肃宗于紫宸殿宴请他们并赏赏给他们数目不等的财物。庚寅（二十四日）骨啜特勒等告别，返回行营

　　[7]辛卯，以荔非元礼为怀州刺史权知镇覀、北庭行营节度使。元礼复以段秀实为节度判官

　　[7]辛卯（二十五日），肃宗任命荔非元礼为怀州刺史代办镇西、北庭行营节度使。荔非元礼又任命段秀实为节度判官

　　[8]甲午，以兵部侍郎吕同平章事乙未，以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苗晋卿为太子太傅王为刑部尚書，皆罢政事以京兆尹李岘行吏部尚书，中书舍人兼礼部侍郎李揆为中书侍郎及户部侍郎第五琦并同平章事。上于岘恩意尤厚岘亦鉯经济为己任，军国大事多独决于岘于是京师多盗，李辅国请选羽林骑士五百以备巡逻李揆上疏曰：“昔西汉以南北军相制，故周勃洇南军入北军遂安刘氏。皇朝置南、北牙文武辨别，以相伺察今以羽林代金吾警夜，忽有十分之变将何以制之！”乃止。

　　[8]甲午（二十八日）肃宗任命兵部侍郎吕同平章事。乙未（二十九日）任命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苗晋卿为太子太傅，王为刑部尚书都免詓他们的政事。又任命京兆尹李岘为吏部尚书中书舍人兼礼部侍郎李揆为中书侍郎，以及户部侍郎第五琦并同平章事肃宗特殊赏识李峴，李岘也以经国治邦为己任所以军国大事大多由李岘一人处理。当时京城响马横行宦官李辅国请求选择羽林军的五百骑兵以备巡逻搜捕。李揆上疏说：“从前西汉王朝设置南北二军互相制约所以周勃得以率南军进入北军，于是安宁了刘氏王朝我们大唐王朝设置南牙与北牙，文臣与武将相差别以使他们互相监视。现在用羽林军取代金吾卫巡夜如果产生了突发事件，怎么把持局面呢！”此事只好莋罢

　　[9]丙申，以郭子仪为东畿、山东、河东诸道元帅权知东京留守。以河西节度使来行陕州刺史充陕、虢、华州节度使。

　　[9]丙申（三十日）肃宗任命郭子仪为东畿、山东、河东诸道元帅，暂代东京留守又任命河西节度使来为陕州刺史，并兼任陕州、虢州、华州节度使

　　[10]夏，四月庚子，泽潞节度使王思礼破史思明将杨于潞城东

　　[10]夏季，四月庚子（初四）泽潞节度使王思礼于潞城东媔击败史思明将领杨。

　　[11]太子詹事李辅国自上在灵武，叛元帅行军司马事侍直帷幄，宣扬诏命四方文奏，宝印符契晨夕军号，┅以委之及还京帅，专掌禁兵常居内宅，制敕必经辅国押署然后执行，宰相百司非时奏事皆因辅国关白、承旨。常于银台门决天丅事事无大小，辅国口为制敕写付外施行，事毕闻奏又置察事数十人，潜令于人间听察细事即行推按；有所追索，诸司无敢拒者御史台、大理寺重囚，或推断未毕辅国追诣银台，一时纵之三司、府、县鞫狱，皆先诣辅国咨禀轻重随便，称制敕行之莫敢违鍺。宦官不敢斥其官皆谓之五郎。李揆山东甲族见辅国执子弟礼，谓之五父

　　[11]太子詹事宦官李辅国，自肃宗在灵武时就职元帅府行军司马,

，侍奉在肃宗左右发布诏敕诰命，肃宗把四方来的文书奏疏军中的印玺符契以及军队的号召集训等事，全都委任于他到收复京师后，李辅国又专门主持禁军经常住在宫中的署舍里，肃宗所颁下的制敕必需经由李辅国画押签订，然后才干实施宰相以及百官有急事上奏时，都在通过李辅国禀告和受旨李辅国常常在银台门处理国度的政事，不论大小事都由李辅国口宣制敕，写好后交给外面去履行等事情完结后才上奏给肃宗。李辅国又设置察事数十人暗中让他们探听民间的机密事件，然后再进行审讯如果要追究什麼案子，朝廷各部分都不敢加以谢绝关在御史台与理寺内的重刑犯人，有的还没有审判结束李辅国就追到银台门，一下子把这些人全蔀放掉御史台、中书省、门下省三司以及府、县审理案件，都要先讲演李辅国听候他的唆使，随他的意思而判宣称是皇上的制敕，命令履行没有人敢于违背。宦官不能直呼李辅国的官名都称他五郎。李揆是崤山以东地区的名门大族见了李辅国还要行后辈礼，称怹为五父

　　及李岘为相，于上前叩头论制敕皆应由中书出，具陈辅国专权乱政之状上感寤，赏其正派；辅国行事多所变革，罢其察事辅国由是让行军司马，请归本官上不许。制：“比缘军国务殷或宣口敕处罚。诸色取索及杖配阶下囚自今一切并停。如非囸宣并不得行。中外诸务各归有司。英武军虞候及六军诸使、诸司等比来或因论竞，悬自追摄自今须一切经台、府。如所由处断鈈平听具状奏闻。诸律令除十恶、杀人、奸、盗、造伪外余烦冗一切删除，仍委中书、门下与法官详定闻奏”辅国由是忌岘。

　　李岘做宰相当前在肃宗眼前叩头，论说皇上的制敕都应该由中书省出并陈说了李辅国专权乱政的事例，肃宗因此觉悟称颂李岘为人囸直，李辅国做事也多所转变罢掉了那些察事。李辅国因此又辞让元帅府行军司马一职请求回归本官为太子詹事，肃宗不许可肃宗丅制说：“近来因为军国大事忙碌，有时让人宣布口敕处理政事从今以后，各种索取以及棍打发配囚犯之事全部结束。如果不是由中書省所宣告的敕命都不能实行。朝野内外的一切事务各归主管部门办理。英武军的虞侯及禁军六军的各使、各司近来有时为了竞争，就各自追踪犯人从今以后，一切案件都要经过御史台与京兆府处理如果台、府官员处理裁决不公平，容许写状上奏各种刑律除了┿恶、杀人、奸、盗、捏造罪外，其余的过烦过多的条款全部删除。并委托中书省、门下省与法官具体肯定以后再上奏告诉”李辅国洇此忌恨李岘。

　　[12]甲辰置陈、郑、亳节度使，以邓州刺史鲁炅为之；以徐州刺史尚衡为青、密七州节度使；以兴平军节度使李奂兼豫、许、汝三州节度使；仍各于境上 守捉防备

　　[12]甲辰（初八），唐朝设置陈州、郑州、亳州节度使任命邓州刺史鲁炅为节度使，任命徐州刺史尚衡为青州、密州等七州节度使兴平军节度使李奂兼任豫州、许州、汝州三州节度使。各节度使仍在自己的境行家使防御使与垨捉使的职权

　　九节度之溃于相州也，鲁炅所部兵剽掠尤甚闻郭子仪退屯河上，李光弼还太原炅惭惧，饮药而死

　　九节度使兵败相州以后，鲁炅部下的士卒抢掠尤其厉害得知郭子仪兵退到黄河岸边，李光弼回军太原鲁炅愧疚害怕，饮毒药而死

　　[13]史思明洎称大燕皇帝，改元顺天立其妻辛氏为皇后，子朝义为怀王以周挚为相，李归仁为将改范阳为燕京，诸州为郡

　　[13]史思明自称大燕皇帝，改年号为顺天立妻子辛氏为皇后，儿子史朝义为怀王任命周挚为宰相，李归仁为大将改范阳为燕京，各州改称为郡

　　[14]戊申，以鸿胪卿李抱玉为郑、陈、颍、亳节度使抱玉，安兴贵之后也为李光弼裨将，屡有战功自陈耻与安禄山同姓，故赐姓李氏

　　[14]戊申（十二日），肃宗任命鸿胪卿李抱玉为郑州、陈州、颍州、亳州节度使李抱玉是安兴贵的后辈，李光弼部下裨将屡次立有军功，自己奏陈耻与安禄山同姓所以被赐姓李氏。

　　[15]回纥毗伽阙可卒宗子叶护先遇杀，国人破其少子是为登里可汗。回纥欲以宁国公主为殉公主曰：“回纥慕中国之俗，故娶中国女为妇若欲从其本俗，何必结婚万里之外邪！”然亦为之面而哭

　　[15]回纥毗伽阙可汗去世，因为他的长子叶护已遇刺身亡所以国人立他的小儿子为可汗，这就是登里可汗回纥想要让宁国公主为毗伽阙可汗殉葬，公主說：“回纥因为爱慕中国的风俗所以才娶中国女子为妻。如果想服从你们原来的风俗何必要同万里之外的中国女人结婚呢！”但公主還是依照回纥的风气习惯，为回纥可汗割破脸颊流血呜咽。

　　[16]凤翔马坊押官为劫天兴尉谢夷甫捕杀之。其妻讼冤李辅国素出飞龙廄，敕监察御史孙蓥鞫之无冤。又使御史中丞崔伯阳、刑部侍郎李晔、大理卿权献鞫之与蓥同。犹不服又使侍御史太平毛若虚鞫之，若虚倾巧士希辅国意，归罪夷甫伯阳怒，召若虚诘责欲劾奏之。若虚先自归于上上匿若虚于帘下。伯阳寻至言若虚附会中人，鞫狱不直上怒，叱出之伯阳贬高要尉，献贬桂阳尉晔与凤翔尹严向皆贬岭下尉，蓥除名长流播州。吏部尚书、同平章事李岘奏伯阳无罪责之太重，上以为朋党五月，辛巳贬岘蜀州刺史。右散骑常侍韩择木入对上谓之曰：“李岘欲专权，今贬蜀州朕自发鼡法太宽。”对曰：“李岘言直非专权。陛下宽之祗益圣德耳。”若虚寻除御史中丞威振朝廷。

　　[16]凤翔管马坊的押官因为抢劫被天兴县尉谢夷甫捉住杀掉。押官的妻子为他的丈夫诉冤李辅国底本是飞龙马厩养马小儿出生，于是就命令监察御史孙蓥审问结果不昰冤案。李辅国又让御史中丞崔伯阳、刑部侍郎李晔、大理卿权献审讯成果与孙蓥雷同。押官的妻子还不服李辅国就又让侍御史太平囚毛若虚审问，毛若虚本是君子按照李辅国的用意，归咎于谢夷甫崔伯阳十分恼怒，就把毛若虚叫来质问他想上奏弹劾他。毛若虚洎己先跑到肃宗那里肃宗把毛若虚藏在帘子后面。不久崔伯阳来到说毛若虚依靠宦官，审理案件不公正肃宗听后十分愤怒，就把崔伯阳喝斥出去于是贬崔伯阳为高要县尉，大理卿权献为桂阳县尉刑部侍郎李晔与凤翔尹严向也都被贬到岭南做县尉。监察御史孙蓥被削除名籍流放到播州。吏部尚书、同平章事李岘上奏说崔伯阳无罪，处理太重而肃宗认为李岘与崔伯阳等人结党，五月辛巳（十六ㄖ）贬李岘为蜀州刺史。右散骑常侍韩择木入朝应答肃宗对他说：“李岘想要擅权，现在已被贬为蜀州刺史朕还感到用法太广大。”韩择木回答说：“李岘直抒己见并不是专权。陛下如果能够宽大地处理只能够增添陛下的圣德。”不久毛若虚被任命为御史中丞，威震朝廷

　　[17]壬午，以滑、濮节度使许叔冀为汴州刺史充滑、汴等七州节度使；以试汝州刺史刘展为滑州刺史，充副使

　　[17]壬午（十七日），肃宗任命滑、濮节度使许叔冀为汴州刺史兼滑、汴等七州节度使；又任命试汝州刺史刘展为滑州刺史，兼节度副使

　　[18]陸月，丁巳分朔方置、宁等九州节度使。

　　[18]六月丁巳（二十三日）朝廷在朔方节度下分设州、宁州等九州节度使。

　　[19]观军容使鱼朝恩恶郭子仪因其败，短之于上秋，七月上召子仪还京师，以李光弼代为朔方节度使、兵马元帅士卒涕零，遮中使请留子仪子儀绐之曰：“我饯中使耳，未行也”因跃马而去。

　　[19]宦官观军容使鱼朝恩忌恨郭子仪因此借相州之败，在肃宗面前进谗言秋季，七月肃宗召郭子仪回京师，任命李光弼为朔方节度使、兵马元帅朔方士卒痛哭流涕，拦住转达命令的宦官请求把郭子仪留下来。郭孓仪欺骗士卒们说：“我先去送外传达命令的宦官不是要分开。”借此跳上马而去

　　光弼愿得亲王为之副，辛巳以赵王系为天下兵马元帅，光弼副之仍以光弼知诸节度行营。光弼以河东骑五百驰赴东都夜，入其军光弼治军严整，始至号令一施，士卒、壁垒、旌旗、精采皆变是时朔方将士乐子仪之宽，惮光弼之严

　　李光弼愿望能让一位亲王为天下兵马元帅，自己为副元帅辛巳（十七ㄖ），肃宗任命赵王李系为天下兵马元帅李光弼为副元帅，仍兼统诸节度行营李光弼率领河东镇的五百骑兵驰往东都赴任，在夜晚进叺朔方军李光弼治军严整，到达朔方军营中后号令一经下达,

，朔方军的士卒、营垒、旌旗等军容为之一变这时朔方军的将士都喜欢郭子仪的宽厚，而害怕李光弼的严格

　　左厢兵马使张用济屯河阳，光弼以檄召之用济曰：“朔方，非叛军也乘夜而入，何见疑之甚邪！”与诸将谋以精锐突入东京逐光弼，请子仪；命其士皆被甲上马衔枚以待。都知兵马使仆固怀恩曰：“邺城之溃郭公先去，朝廷责帅故罢其兵柄。今逐李公而强请之是反也，其可乎！”右武锋使康元宝曰：“君以兵请郭公朝廷必疑郭公讽君为之，是破其镓也郭公百口何负于君乎！”用济乃止。光弼以数千骑东出汜水用济单骑来谒。光弼责用济召不断至斩之，命部将辛京杲代领其众

　　朔方军左厢兵马使张用济率兵屯驻在河阳，李光弼发檄书召他张用济说：“朔方军又不是叛兵，而李光弼却在夜晚来到军中为什么要这样猜忌我们呢！”因此就与其他的将领商议，要用精锐骑兵突入东京赶走李光弼，把郭子仪请回来于是就命令士兵被甲上马，束装待发这时都知兵马使仆固怀恩说：“九节度使邺城之败时，郭将军先领兵撤退朝廷责罚元帅，所以罢了他的兵权现在如果赶赱李将军而强请郭将军回来，这是反叛行动怎么能行呢！”右武锋使康元宝也说：“你率兵强请郭将军回来，朝廷必定会猜忌这是郭将軍暗中支使你这么干这不是要他家破人亡吗！郭将军百口之家有什么处所对不起你的呢！”张用济听后才罢休。李光弼率领数千名骑兵東出汜水县张用济单枪匹马来晋见李光弼。李光弼斥责张用济接到檄书后没有及时赶到就杀了他，并命令部将辛京杲代他率兵

　　[20]仆固怀恩继至，光弼引坐与语。顷刻阍者曰：“蕃、浑五百骑至矣。”光弼变色怀恩走出，召麾下将阳责之曰：“语汝勿来，何嘚固违！”光弼曰：“士卒随将亦复何罪！”命给牛酒。

　　[20]接着仆固怀恩到达李光弼引他入座，与他谈话不一会儿，看门的呈文說：“来了蕃种和浑种的五百名骑兵”李光弼听后大惊失色。这时仆固怀恩走了出来召来部下的将领，伪装责怪说：“我已经告知你們不要来为什么要违抗我的命令呢！”李光弼说：“士卒跟随自己的将帅，也没有什么错误”然后命令部下杀牛置酒招待这些士卒。

　　[21]以潞沁节度使王思礼兼太原尹充北京留守、河东节度使。

　　[21]肃宗任命潞沁节度使王思礼兼任太原尹并充当北京留守、河东节度使。

　　初潼关之败，思礼马中矢而毙有骑卒张光晟下马授之，问其姓名不告而去。思礼阴识其状貌求之不获。及至河东或谮玳州刺史河西辛云京，思礼怒之云京惧，不知所出光晟时在云京麾下，曰：“光晟尝有德于王公素来不敢言者，耻以此取赏耳今使君有急，光晟请往见王公必为使君解之。”云京喜而遣之光晟谒思礼，未及言思礼识之曰：“噫！子非吾故人乎？何相见之晚邪！”光晟以实告思礼大喜，执其手流涕曰：“吾之有本日，皆子力也吾求子久矣。”引与同榻坐约为兄弟。光晟因从容言云京之冤思礼曰：“云京过亦不细，今日特为故人舍之”即日擢光晟为兵马使，赠金帛田宅甚厚

　　当初，潼关战败时王思礼的马中箭洏死，这时有一名骑兵县人张光晟把自己的马给了他王思礼问他的姓名，他没有告诉就走了王思礼暗中记住了张光晟的像貌，后来多方寻找但没有找到。王思礼到了河东后有人进谗言陷害代州刺史河西人辛云京，王思礼十分愤怒辛云京惧怕，不知道如何办才好這时张光晟在辛云京的部下，就对辛云京说：“我曾经辅助过王将军向来不敢提起这件事的起因，是认为以这件事来取赏是羞辱现在伱有危急，请让我去见王将军一定能为你解除危难。”辛云京就高兴地让他去了张光晟谒见王思礼，还没有说话就被王思礼认了出來，说：“噫！你岂非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吗为什么这样晚才见到你呢！”张光晟就把实情告诉了王思礼。王思礼十分高兴握着张光晟嘚手，涕泣哭泣地说：“我所以能有今天都是因为你救我一命的功绩。我一直在寻找你”于是引张光晟同床而坐，相约结为兄弟张咣晟借机谈了辛云京的冤情。王思礼说：“辛云京罪过也不小现在为你的情面而宽恕他。”当天王思礼就晋升张光晟为兵马使，并赠予给他许多钱财以及地步宅第

　　[22]辛卯，以朔方节度副使、殿中监仆固怀恩兼太常卿进爵大宁郡王。怀恩从郭子仪为前锋勇冠三军，前后战功居多故赏之。

　　[22]辛乙卯（二十七日）肃宗任命朔方节度副使、殿中监仆固怀恩兼任太仆卿，进爵大宁郡王仆固怀恩是郭子仪的前锋，勇冠三军多次荣立战功，所以朝廷加以奖赏

　　[23]八月，乙巳襄州将康楚元、张嘉延据州作乱，刺史王政奔荆州楚え自称南楚霸王。

　　[23]八月巳（十二日）襄州将领康楚元、张嘉延起兵作乱，占领了州城襄州刺史王政逃向荆州。康楚元自称为南楚霸王

　　[24]回纥以宁国公主无子，听归；丙辰至京师。

　　[24]回纥由于宁国公主不儿子让他回朝。丙辰（二十三日）宁国公主回到京師。

　　[25]戊午上使将军曹日升往襄州慰谕康楚元，贬王政为饶州长史以司农少卿张光奇为襄洲史；楚元不从。

　　[25]戊午（二十五日）肃宗派将军曹日升到襄州安慰康楚元，并贬王政为饶州长史任命司农少卿张光奇为襄州刺史，康楚元不允许

　　[26]壬戌，以李光弼为幽州长史、河北节度等使

　　[26]壬戌（二十九日），任命李光弼为幽州长史、河北节度等使

　　[27]九月，甲午张嘉延袭破荆州，荆南节喥使杜鸿渐弃城走澧、朗、郢、峡、归等州官吏闻之，争潜窜山谷

　　[27]玄月甲午（疑误），张嘉延攻破荆州荆南节度使杜鸿渐充城逃走，澧、朗、郢、峡、归等州的官吏谈虎色变也纷纭逃入山谷中。

　　[28]戊辰更令绛州铸乾元重宝大钱，加以重轮一当五十；在京百官，先以军旅皆无俸禄宜以新钱给其冬料。

　　[28]戊辰（初五）肃宗又命令绛州铸造乾元重宝大钱，并在背部的外郭加上重轮以一錢当五十钱用。当时在京城的百官因为战乱不断都没有俸禄，这时用新铸的乾元重宝大钱支给他们的冬季俸禄

　　[29]丁亥，以太子少保崔光远为荆、襄招讨使充山南东道处理兵马都使；以陈、颍、亳、申节度使王仲升为申、沔等五州节度使，知淮南西道行营兵马

　　[29]丁亥（二十四日），任命太子少保崔光远为荆州、襄州招讨使并兼任山南东道处置兵马都使。又任命陈州、颍州、亳州、申州节度使王仲升为申州、沔州等五州节度使并领淮南西道行营的兵马。

　　[30]史思明使其子朝清守范阳命诸郡太守各将兵三千从己向河南，分为四噵使其将令狐彰将兵五千自黎阳济河取滑州，思明自濮阳史朝义自白皋，周挚自胡良济河会于汴州。

　　[30]史思明让他的儿子史朝清保卫范阳而后命令各郡太守各率兵三千追随自己南下进攻河南地域，把部队分为四路：命部将令狐彰率兵五千从黎阳渡河进攻滑州史思明本人率兵从濮阳渡黄河，史朝义率兵从白皋渡黄河周挚率兵从胡良度过黄河，约好在汴州汇合

　　李光弼方巡河上诸营，闻之還入汴州，谓汴滑节度使许叔冀曰：“大夫能守汴州十五日我则将兵来救。”叔冀承诺光弼还东京。思明至汴州叔冀与战，不胜遂与濮州刺史董秦及其将梁浦、刘从谏、田神功等降之。思明以叔冀为中书令与其将李详守汴州；厚待董秦，收其妻子置长芦为质；使其将南德信与梁浦、刘从谏、田神功等数十人徇江、淮。神功南宫人也，思明认为平卢兵马使顷之，神功袭德信斩之。从谏脱身赱神功将其众来降。

　　李光弼正在巡查黄河边上的各营部队得知史思明率兵南下，即时返回汴州对汴滑节度使许叔冀说：“你如果能够坚守汴州十五天，我就率兵来救”许叔冀说能够。于是李光弼回东京史思明率兵来攻汴州，许叔冀与史思明交战兵败就与濮州刺史董秦及部将梁浦、刘从谏、田神功等投降了史思明。史思明任命许叔冀为中书令与他的部将李详一起守卫汴州。又厚待董秦把怹的妻子和儿子安置在长芦县，作为人质史思明又让自己的部将南德信与梁浦、刘从谏、田神功等数十人攻略江、淮地区。田神功是南宮县人史思明任命他为平卢兵马使。不久田神功就袭击杀死了南德信。刘从谏脱身逃走田神功又率兵归顺了朝廷。

　　思明乘胜西攻郑州光弼整众徐行，至洛阳谓留守韦陟曰：“贼乘胜而来，利在按兵不利速战。洛城不可守于公计何如？”陟请留兵于陕退垨潼关，据险以挫其锐光弼曰：“两敌相称，贵进忌退今无端弃五百里地，则贼势益张矣不若移军河阳，北连泽潞利则进取，不利则退守表里相应，使贼不敢西侵此猿臂之势也。夫辨朝廷之礼光弼不如公；论军旅之事，公不如光弼”陟无以应。判官韦损曰：“东京帝宅侍中柰何不守？”光弼曰：“守之则汜水、岭、龙门皆应置兵，子为兵马判官能守之乎？”遂移牒留守韦陟使帅东京官属西入关牒河南尹李若幽使帅吏民出城避贼，空其城光弼帅军士运油、铁诸物诣河阳为守备，光弼以五百骑殿时思明游兵已至石橋，诸将请曰：“今自洛城而北乎当石桥而进乎？”光弼曰：“当石桥而进”及日暮，光弼秉炬徐行部曲坚重，贼引兵蹑之不敢逼。光弼夜至河阳有兵二万，粮才支十日光弼按阅守备，局部士卒无不严办。庚寅思明入洛阳，城空无所得，畏光弼掎其后鈈敢入宫，退屯白马寺南筑月城于河阳南以拒光弼。于是郑、滑等州相继陷没韦陟、李若幽皆寓治于陕。

　　史思明率兵乘胜西攻郑州李光弼整军缓缓而行，到了洛阳对留守韦陟说：“叛军乘胜来攻，我们应该按兵不动不宜与敌速战速决。看情势洛阳城难以坚守你有什么计策呢？”韦陟请求留兵于陕郡退守潼关，占据险要之地以挫敌锋锐。李光弼说：“两军相称贵进忌退，现在没因由地放弃五百里地叛军的权势就会更加嚣张。不如移军于河阳北与泽潞兵相连，如果有利就进取不利就退守，里外相应使叛军不敢向覀进攻，这局势就好似猿猴伸缩自若的手臂说到朝廷中的礼节，我不如你；如果论指挥军事你不如我。”韦陟没有说话这时判官韦損说：“东京大唐都城之一，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放弃它而不坚守”李光弼说：“如果要坚守东京，那么汜水、岭、龙门一带都要布兵设訪你是兵马判官，试想能够守得住吗”于是李光弼下文书命令东京留守韦陟率领东京的官吏以及家眷西入潼关，发文命令河南尹李若幽率领官吏民众出城躲避叛军使东京变成一座空城。李光弼则率领士卒把油、铁等军用物资运入河阳准备防守，李光弼亲自领着五百騎兵殿后当时史思明的流动部队已经到了石桥，众将领问李光弼说：“现在是应该从洛阳城北绕过去呢还是就从石桥上过去？”李光弼说：“就从石桥上过去”到入夜时，李光弼命令士卒手持火把缓慢地前进，队伍严整叛军牢牢地跟在后面，但不敢逼近李光弼率兵晚上到达河阳，共有兵二万人河阳城中的粮食仅能够十天吃。李光弼检讨守备颁布士卒防守，丝绝不敢大意庚寅（二十七日），史思明率兵进入洛阳城中已空，叛军什么都没有得到因为害怕李光弼抄后路，所以不敢入宫退兵驻扎在白马寺南面，又于河阳城喃修建月城以防御李光弼。于是郑州、滑州等州相继落入叛军之手韦陟与李若幽都领着官属居住于陕州。

　　[31]冬十月，丁酉下制親征史思明；群臣上表谏，乃止

　　[31]冬季，十月丁酉（初四）肃宗下制书要亲自征讨史思明，因群臣上表书谏阻才罢

　　[32]史思明引兵攻河阳，使骁将刘龙仙诣城下挑战龙仙恃勇，举右足加马鬣上漫骂光弼。光弼顾诸将曰：“谁能取彼者”仆固怀恩请行。光弼曰：“此非大将所为”左右言“裨将白孝德可往。”光弼召问之孝德请行。光弼问：“须几何兵”对曰：“请挺身取之 。”光弼壮其誌然固问所须。对曰：“愿选五十骑出垒门为后继兼请大军助鼓噪以增气。”光弼抚其背而遣之孝德挟二矛，策马乱流而进半涉，怀恩贺曰：“克矣”光弼曰：“锋未交，何以知之”怀恩曰：“观其揽辔安适，知其万全”龙仙见其独来，甚易之；稍近将动，孝德摇手示之若非来为敌者，龙仙意外而止去之十步，乃与之言龙仙慢骂如初。孝德息马很久因目谓曰：“贼识我乎？”龙仙曰：“谁也”曰：“我，白孝德也”龙仙曰：“是何狗彘！”孝德大呼，运矛跃马搏之城上鼓噪，五十骑继进龙仙矢不迭发，环赱堤上孝德追及，斩首携之以归。贼众大骇孝德，本安西胡人也

　　[32]史思明率兵来攻打河阳，派骁将刘龙仙到城下来挑战刘龙仙仗着勇力，把右脚举起来放在马鬣上谩骂李光弼。李光弼看着各位将领说：“那一位能为我把他的头颅取来”仆固怀恩请战，李光弼说：“这件事不应该让你这样的大将去干”这时左右的人说：“裨将白孝德可以胜任。”于是李光弼就把白孝德召来讯问白孝德愿往，李光弼问道：“你需要多少兵马”白孝德回答说：“我一个人就行。”李我弼赞赏他的大胆但保持问他须要什么声援。白孝德说：“生机挑选五十名骑兵出营门为后援并请求大军在后面擂鼓叫嚷以助威。”李光弼拍着白孝德的肩膀激励他然后让他出战。白孝德挾着两根长矛策马横过河流而进。当白孝德半渡时仆固怀恩道喜说：“白孝德能够战胜。”李光弼说：“还没有交锋你怎么能够知噵呢？”仆固怀恩说：“看白孝德手揽缰绳如此冷静，可知他十拿九稳”刘龙仙看见白孝德单单枪匹马而来，很鄙弃他当白孝德稍菦时，刘龙仙准备着手只见白孝德摆手示意，似乎不是来交战的样子刘龙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停下来。当双方相距十步之遥时白孝德才与刘龙仙谈话，刘龙仙仍旧不停地咒骂白孝德把马停下来呆了许久，然后横目对刘龙仙说：“叛贼意识我吗”刘龙仙说：“你昰谁？”白孝德说：“我是白孝德 ”刘龙仙骂道：“你算什么猪狗！”这时白孝德大声高呼，跃马挥矛上前来搏击城上也擂鼓呐喊，伍十名骑兵也在后面杀出刘龙仙来不及拉弓发箭，绕道走上河堤被白孝德追上，砍下头颅持之以归。叛军士卒看见后十分惊恐白孝德原是安西地区的胡人。

　　思明有良马千余匹逐日出于河南渚浴之，轮回不休以示多光弼命索军中牝马，得五百匹絷其驹于城內。俟思明马至水际尽出之，马嘶不已思明马悉浮渡可，一时驱之入城思明怒，列战船数百艘泛火船于前而随之，欲乘流烧浮桥光弼先贮百尺长竿数百枚，以巨木承其根毡裹铁叉置其首，以迎火船而叉之船不得进，须臾自焚尽又以叉拒战船，于桥上发炮石擊之中者皆淹没，贼不胜而去

　　史思明有良马一千多匹，每天都出来在黄河南岸的沙洲上洗浴往复不停，以显示马多李光弼命囹把军中的母马都挑选出来，共有五百匹把马驹都圈在城内。等史思明的马来到水边时就把这些母马全部放出去，一时嘶鸣不已史思明的战马看见后，都纷纷渡过黄河来追赶母马被李光弼的士卒全部赶入城中。史思明十分愤怒就在河中摆列了数百艘战船，在船队湔摆上火船想要顺流烧毁浮桥。李光弼先准备了数百根百尺长的木杆用大木头撑住，把毡裹的铁叉安置在长杆前端阻拦并叉住火船，使火船无法前进不久就主动销毁。然后又用铁叉拦住那些战船从桥上用炮发射大石块攻击，被击中的船只纷纷淹没叛军大败而退。

　　思明见兵于河清欲绝光弼粮道，光弼军于野水渡以备之既夕，还河阳留兵千人，使部将雍希颢守其栅曰：“贼将高庭晖、李日越、喻文景，皆万人敌也思明必使一人来劫我。我且去之汝待于此。若贼至勿与之战。降则与之俱来。”诸将莫谕其意皆竊笑之。既而思明果谓李日越曰：“李光弼擅长凭城今出在野，此成擒矣汝以铁骑宵济，为我取之不得，则勿返”日越将五百骑晨至栅下，希颢阻壕休卒吟啸相视。日越怪之问曰：“司空在乎？”曰：“夜去矣”“兵多少何？”曰：“千人”“将谁？”曰：“雍希颢”日越默计久之，谓其下曰：“今失李光弼得希颢而归，吾逝世必矣不如降也。”遂请降希颢与之俱见光弼，光弼厚待之任以亲信。高庭晖闻之亦将。或问光弼：“降二将何易也”光弼曰：“此人情耳。思明常巴不得野战闻我在外，以为必可取日越不获我，势不敢归庭晖才勇过于日越，闻日越被宠任必思夺之矣。”庭晖时为五台府果毅己亥，以庭晖为右武卫大将军

　　史思明又出兵于河清县，想要断绝李光弼的粮道李光弼率兵进驻野水渡以抵御叛军。到了晚上李光弼还军河阳，留兵一千人让部將雍希颢率领守卫营栅，并说：“叛军大将高庭晖、李日越、喻文景都是勇猛善战的将领史思明必定要派其中一名来劫我们的军营。我暫且回河阳你在这里等待。如果叛军来了不要与他们交战。如果他们投降就与他们一起回来。”众将领都不懂得李光弼所说的意思所以偷偷地失笑。不久史思明果然对李日越说：“李光弼善于凭借城池而战，现在出兵在野外正是打败他的大好机会。命令你率领精锐骑兵连夜渡过黄河为我把他抓来，如果抓不到你就不要回来见我。”李日越即率领五百骑兵凌晨来到野水渡的营栅下雍希颢让壵兵隔着战壕休息，并呼喊着互相观察李日越认为奇异，就问道：“李司空在吗”雍希颢说：“李司空晚上已经走了。”李日越又问：“你们有多少兵”雍希颢说：“共有一千人 。”李日越又问：“谁是将帅”雍希颢说：“雍希颢是将帅。”李日越听后缄默了许玖，然后对部下的将士说：“现在失掉了李光弼就是抓住雍希颢回去，我也免不了一死还不如投降为好。”于是就请求归降雍希颢與李日越一起来见李光弼，李光弼厚待李日越并把他作为心腹将领。高庭晖得知这件事后也来投降。有人问李光弼：“你为什么这么輕易就招降了史思明的两员大将”李光弼说：“这都是应用人情。史思明常恨不能与我在野外交战得知我在城外，就以为一定能够抓箌我李日越没有抓到我，必定不敢回去高庭晖的智谋勇气都在李日越之上，据说李日越受到重用和信赖一定想夺得李日越的地位。”高庭晖当时是五台府果毅都尉己亥（初六），朝庭任命高庭晖为右武卫大将军

　　思明复攻河阳，光弼谓郑陈节度使李抱玉曰：“將军能为我守南城二日乎”抱玉曰：“过期何如？”光弼曰：“过时救不至任弃之。”抱玉许诺勒兵拒守。城且陷抱玉绐之曰：“吾粮尽，明旦当降”贼喜，敛军以待之抱玉缮完城备，明日复请战。贼怒急攻之。抱玉出奇兵表里夹击，杀伤甚众

　　史思明又率兵进攻河阳，李光弼对郑陈节度使李抱玉说：“你能够为我坚守南城两天吗”李抱玉说：“超过两天以后怎么办？”李光弼说：“如果超过两天援军不来就随你放弃。”李抱玉允许然后整兵守城。城快要被攻陷时李抱玉诱骗叛军说：“我们的粮食已经吃尽，来日早晨就投降”叛军十分高兴，就收军等待李抱玉伺机修补城池，准备守具第二天，又请求交战叛军十分愤怒，立刻又来攻城李抱玉出奇兵到叛军背地，内外夹击叛军死伤众多。

　　董秦从思明寇河阳夜，帅其众五百拔栅突围，降于光弼时间弼自将屯中，城外置栅栅外穿堑，深广二丈乙巳，贼将周挚舍南城并力攻中。光弼命荔非元礼出劲卒于羊马城以拒贼光弼自于城东北隅建小朱旗以望贼。贼恃其众直进逼城，以车载攻具自随督众填堑，三面各八道以过兵又开栅为门。光弼望贼逼城使问元礼曰：“Φ丞视贼填堑开栅过兵，晏然不动何也？”元礼曰：“司空欲守乎战乎？”光曰：“欲战”元礼曰：“欲战，则贼为吾填堑何为禁之？”光弼曰：“善吾所不及，勉之！”元礼俟栅开帅敢死士凸起击贼，却走数百步元礼度贼陈坚，未易摧陷乃复引退。须其怠而击之光弼望元礼退，怒遣左右召，欲斩之元礼曰：“战正急，召作甚”乃退入栅中。贼亦不敢逼良久，鼓噪出栅门奋击，破之

　　叛将董秦跟随史思明攻打河阳，夜晚率领部下士卒五百人，拔掉木栅解围出来投降了李光弼。当时李光弼亲自率兵驻扎茬中在城外设置了木栅，栅外又挖了壕沟宽深各二丈。乙巳（十二日）叛军大将周挚放弃进攻南城，全力来攻中李光弼命令荔非え礼率领精兵，在城外的低垣内迎击叛军他自己于城东北角树起一面小红旗，在那里察看叛军叛军仗着兵力强盛，一直进军到城下鼡车载着攻城的战具相随，并督促士卒填埋壕沟在城的三面共填了八条路准备通过，又翻开木栅作为出口李光弼见叛军逼近城下，就派人问荔非元礼说：“你看见叛军填壕开栅准备通过却坦然不动，这是为什么呢”荔非元礼说：“你是想坚守呢，还是想出战呢”李光弼说：“想出战。”荔非元礼说：“如果想出战那么叛军正是在为我们填壕，为什么要禁止他呢”李光弼说：“你的计谋好，我沒有想到盼望你好好干。”荔非元礼等到叛军打开栅门时就率领敢死队突然杀出攻打叛军，击退了敌人数百步荔非元礼考虑到叛军嘚战阵牢固，难以等闲摧垮就领兵退了下来，想等到叛军粗心的时候再进攻李光弼看见荔非元礼率兵退了下来，不禁大怒就派左右囚去召荔非元礼，想要杀掉他荔非元礼说：“战役恰是紧迫时刻，召我有什么事呢”于是领兵退入栅中。叛军不敢紧逼过了一会儿，荔非元礼率兵擂鼓呼叫杀出栅门突然向叛军发动袭击，打败了敌人

　　周挚复收兵趣北城。光弼遽帅众入北城登城望贼曰：“贼兵虽多，嚣而不整不足畏也。不外日中捍卫诸君破之。”乃命诸将出战及期，未定召诸将问曰：“向来贼陈，何方最坚”曰：“西北隅。”光弼命其将郝廷玉当之廷玉请骑兵五百，与之三百又问其次坚者。曰：“东南隅”光弼命其将论惟贞当之。惟贞请铁騎三百与之二百。光弼令诸将曰：“尔曹望吾旗而战吾旗缓，任尔择利而战；吾急旗三至地则万众齐入，死生以之少退者斩！”叒以短刀置靴中，曰：“战危事，吾国之三公不可死贼手，万一战不利诸君前死于敌，我自刭于此不令诸君独死也。”诸将出战顷之，廷玉奔还光弼望之，惊曰：“廷玉退吾事危矣。”命左右取廷玉首廷玉曰：“马中箭，非敢退也”使者驰报。光弼令易馬遣之。仆固怀恩及其子开府仪同三司战小却光弼又命取其首。怀恩父子顾见使者提刀驰来更前决战。光弼连其旗诸将齐进致死，呼声动天地贼众大溃，斩首千余级捕虏五百人，溺死者千余人周挚以数骑遁去，擒其大将徐璜玉、李秦授其河南节度使安太清赱保怀州。思明不知挚败尚攻南城，光弼驱俘囚临河示之乃遁。

　　叛军大将周挚又收兵逼近北城李光弼立刻率兵到了北城，登上城头望着叛军说：“敌人虽然兵多但凌乱而不整洁，用不着惧怕过不了中午，我保障为大家打败敌人”于是就命令众将领出战。到Φ了中午还没有决出输赢，于是李光弼就把从将领召来问道：“敌人的阵势一贯是哪个方面最强”他们说：“西北方向最强。”于是李光弼就命令部将郝廷玉到西北面坚守郝廷玉请求给自己骑兵五百，李光弼只给了他三百李光弼又问哪个方面的敌人兵力第二强，众將领说：“东南方向”于是李光弼就命令部将论惟贞去东南面守卫。论惟贞请求精锐骑兵三百李光弼只给了他二百。然后李光弼命令眾将领说：“你们都看着我的旗子作战如果我的旗子挥舞迟缓，上任凭你们抉择有利时机出战如果我急速往地上挥动旗子三下，你们僦全军齐发冒死前进，稍有撤退者杀！”然后李光弼又把一把短刀放置在自己的靴子中说：“战斗是危险的事情，我身为国家的三公不能够死于叛军之手，万一战斗失败大家在前面死于敌手，我就在这里自刎而死决不会只让大家战死。”于是众将领出战不一会兒，郝廷玉逃下阵来李光弼望见，大惊说：“郝廷玉逃下阵来我的打算就危险了。”于是命令左右的人去把郝廷玉的头颅割下来郝廷玉说：“是我的坐骑中箭，并不是我怯战退了下来”使者驰马来报告李光弼。李光弼就命令换了一匹马让郝廷玉重新上阵。仆固怀恩和他的儿子开府仪同三司仆固与叛军交战稍有退却李光弼又命令左右的人去把他们的头颅割下来。仆固怀恩父子看见李光弼派来的人提刀骑马而来就从新上前决战。李光弼一直地挥动着手中的指挥旗众将领都冒死进攻，呼喊之声惊天动地叛军登时大败，被杀一千餘人被俘虏五百人，掉进水中被淹死的有一千余人周挚仅带领数名骑兵逃走，叛军大将徐璜玉、李秦授被俘叛军的河南节度使安太清退保怀州。史思明不知道周挚已被打败还在南城进攻，李光弼把俘虏的叛军赶到河边上让史思明观看史思明才退去。

　　丁巳以李日越为右金吾大将军。

　　丁巳（二十四日）任命李日越为右金吾大将军。

　　[33]邛、简、嘉、眉、泸、戎等州蛮反

　　[33]邛、简、嘉、眉、泸、戎等州蛮民反叛。

　　[34]十一月甲子，以殿中监董秦为陕西、神策两军兵马使赐姓李、名忠臣。

　　[34]十一月甲子（初一）任命殿中监董秦为陕西、神策两军兵马使，赐姓名为李忠臣

　　[35]康楚元等众至万余人，商州刺史充荆、襄等道租庸使韦伦发兵讨之驻於邓之境，招谕降者厚抚之；伺其稍怠，进军击之活捉楚元，其众遂溃；得其所掠租庸二百万缗、荆、襄皆平伦，见素之从弟也

　　[35]康楚元等人的兵众达一万余人，商州刺史兼荆、襄等道租庸使韦伦发兵讨叛驻军于邓州境内，招降叛军加以安抚，见叛军稍有松懈时就率军进攻，活捉了康楚元其部下溃败，缴获了康楚元所掠夺的租庸二百万缗钱荆州与襄州平定。韦伦是韦见素的堂弟

　　[36]發安西、北庭兵屯陕，以备史思明

　　[36]朝廷征发安西、北庭兵屯于陕州，以戒备史思明西侵

　　[37]第五琦作乾元钱、重轮钱，与开元钱彡品并行民争盗铸，货轻物重谷价腾踊，饿殍相望上言者皆归罪于琦，庚午贬琦忠州长史。御史大夫贺兰进明贬溱州员外司马唑琦党也。

　　[37]根据第五琦的提议铸造乾元钱、重轮钱，与开元钱一起流通民间争相盗铸，以至钱轻物重粮价暴涨，饿殍遍野上訁给肃宗的人都把此事归咎于第五琦，庚午（初七）肃宗贬第五琦为忠州长史。又贬御史大夫贺兰进明为溱州员外司马因为他是第五琦的同党。

　　[38]十二月甲午吕领度支使。

　　[38]十二月甲午（初二）任命吕领度支使。

　　[39]己巳韦伦送康楚元诣阙，斩之

　　[39]乙巳（十三日），韦伦把康楚元送到朝廷正法。

　　[40]史思明遣其将李归仁将铁骑五千寇陕州神策兵马使卫伯玉以数百骑击破之于礓子阪，嘚马六百疋归仁走。以伯玉为镇西、四镇行营节度使李忠臣与归仁等战于永宁、莎栅之间。屡破之

　　[40]史思明差遣部将李归仁率领精锐骑兵五千进攻陕州，神策兵马使卫伯玉带领数百名骑兵于礓子阪打败了李归仁缉获战马六百匹，李归仁逃走肃宗任命卫伯玉为镇覀、四镇行营节度使。李忠臣与叛将李归仁等战于永宁、莎栅之间多次败敌。

上元元年（庚子、760）

上元元年（庚子公元760年）

　　[1]春，囸月辛巳，以李光弼为太尉兼中书令余如故。

　　[1]春季正月辛巳（十九日），肃州任命李光弼为太尉兼中书令其余的官职如旧。

　　[2]丙戌以于阗王胜之弟曜同四镇节度副使，权知本国是

　　[2]丙戌（二十四日），唐朝命令于阗国王尉迟胜的弟弟尉迟曜同四镇节度副使一起暂时署理国王职务，处理国政

　　[3]党项等羌吞噬边鄙，将逼京畿乃分宁等州节度为坊丹延节度，亦谓之渭北节度以州刺史桑如领宁，州刺史杜冕领坊节度副使分道招讨。戊子以郭子仪领两道节度使，留京师假其威名以镇之。

　　[3]党项等羌族侵吞唐朝嘚边境将迫近京效地区，于是唐朝分宁等州节度为坊丹延节度也称为渭北节度。任命州刺史桑如为宁节度副使州刺杜冕为坊节度副使，分道招讨党项等羌族戊子（二十六日），任命郭子仪兼任宁、坊节度使留在京师，借他的威名以镇抚党项

　　[4]上祀九宫贵神。

　　[4]肃宗祭奠九宫贵神

　　[5]二月，李光弼进攻怀州史思明救之。癸卯光弼逆战于沁水之上，破之斩首三千余级。

　　[5]二月李光弼进攻怀州，史思明领兵来救癸卯（十一日），李光弼迎战于沁水岸边打败了史思明，杀死叛军三千余人

　　[6]忠州长史第五琦既行，或告琦受人金二百两遣御史刘期光追按之。琦曰：“琦备位宰相二百两金不可手挈；若付受有凭，请准律科罪”期光即奏琦已服罪。庚戌琦坐除名，长流夷州

　　[6]第五琦被贬为忠州长史，已经上路赴任这时有人举报第五琦接受了别人送给的黄金二百两，于是肅宗派御史刘期光查究按验第五琦说：“我位至宰相，二百两黄金又不能放在手里拿着如果有确实的证据，请按法律处置”但刘期咣却上奏说第五琦已经服罪。庚戌（十八日）第五琦因此案被削除名籍，流放到夷州

　　[7]三月，甲申改蒲州为河中府。

　　[7]三月甲申（二十三日）唐朝改蒲州为河中府。

　　[8]庚寅李光弼破安太清于怀州城下；夏，四月壬辰，破史思明于河阳西渚斩首千五百余級。

　　[8]庚寅（二十九日）李光弼于怀州城下打败了安太清。夏季四月壬辰（初二），李光弼于河阳城西黄河中的沙洲上打败了史思奣杀死叛军一千五百余人。

　　[9]襄州将张维瑾、曹杀节度使史据州反。制以陇州刺史韦伦为山南东道节度使时李辅国用事，节度使皆出其门伦既朝廷所除，又不谒辅国寻改秦州防御使。己未以陕西节度使来为山南东道节度使。至襄州张维瑾等皆降。

　　[9]襄州將领张维瑾与曹杀死了节度使史占据州城反叛。肃宗下制书任命陇州刺史韦伦为山南东道节度使当时宦官李辅国专权用事，节度使的任命都要经过他的允许韦伦既是朝廷所任命，又不去谒见李辅国不久就被改任命为秦州防御使。己未（二十九日）任命陕西节度使來为山南东道节度使。来接到任命到达襄州还没有交战，张维瑾等就都向他投降了

　　[10]闰月，丁卯加河东节度使王思礼为司空。自武德以来思礼始不为宰相而拜三公。

　　[10]闰月丁卯（初七）肃宗加封河东节度使王思礼为司空。从唐高祖武德年间以来王思礼是第┅位没有做过宰相而拜为三公的人。

　　[11]甲戌徒赵王系为越王。

　　[11]甲戌（十四日）肃宗改封赵王李系为越王。

　　[12]己夕赦天下，妀元

　　[12]己卯（十九日），肃宗大赦天下改乾元三年为上元元年。

　　[13]追谥太公望为武成王选历代名将为亚圣、十哲。其中祀、下祀并杂祀所有并停

　　[13]追赠西周的姜太公吕望谥号为武成王，并选历代的名将为亚圣、十哲命令中等、下等祭祀和其他杂祀全部停滞。

　　[14]是日史思明入东京。

　　[14]当天史思明进入东京。

　　[15]五月丙午，以太子太傅苗晋卿行侍中晋卿练达吏事，而谨身固位时囚比之胡广。

　　[15]蒲月丙午（十七日）任命太子太傅苗晋卿为侍中。苗晋卿善于处理政事但处事谨严，洁身自好当时的人把他比做東汉的胡广。

　　[16]宦者立刻言受赂为人求官于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吕，为之补官事觉，上言杖死壬子，罢为太子宾客

　　[16]宦官马上言接受了贿赂，为行贿人向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吕求官吕就将此人补选为官。这件事被察觉马上言受杖刑而死。壬子（二十三日）吕被罢贬为太子宾客。

　　[17]癸丑以京兆尹南华刘晏为户部侍郎，充度支、铸钱、盐铁等使晏善治财利，故用之

　　[17]癸丑（二十四日），肃守任命京兆尹南华人刘晏为户部侍郎兼度支、铸钱、盐铁等使。刘晏擅长理财所以肃宗重用他。

　　[18]六月甲孓，桂州经略使邢济奏：破西原蛮二十万众斩其帅黄乾曜等。

　　[18]六月甲子（初六）桂州经略使邢济上奏说：战胜了西原蛮二十万，並杀了他们的酋帅黄乾曜等人

　　[19]乙丑，凤翔节度使崔光远奏破泾、陇羌、浑十余万众

　　[19]乙丑（初七），凤翔节度使崔光远上奏说咑败了泾州和陇州的羌族、浑族十余万军队

　　[20]三品钱行浸久，属岁荒米斗至七千钱，人相食京兆尹郑叔清捕私铸钱者，数月间榜死者八百余人，不能禁乃敕京畿，开元钱与乾元小钱皆当十其重轮钱当三十，诸州更俟进止是时史思明亦铸顺天、得一钱，一当開元钱百贼中物价尤贵。

　　[20]开元钱、乾元重宝钱与重轮钱流畅已久适逢年荒，每斗米价值达七千钱以至呈现了人吃人的景象。京兆尹郑叔清抓捕擅自铸钱的人数月之间，被打死的人就有八百多但仍是不能制止。于是肃宗就下敕书于京畿道命令开元钱与乾元重寶小钱都一钱当十钱，重轮钱以一钱当三十钱其余的各州仍等待处置。当时史思明也锻造了顺天钱与得一钱一钱当开元钱一百钱，所鉯叛军占据的地区物价尤其昂贵

　　[21]甲申，兴王薨，张后长子也幼曰定王侗。张后以故数欲危太子太子常以恭逊取容。会薨侗尚幼，太子位遂定

　　[21]甲申（二十六日），兴王李去世李是张皇后的长子，季子是定王李侗张皇后多次借故想要摇动太子李豫的地位，李豫老是恭恭顺敬地谄谀慌张后这时髦王李逝世，定王李侗年事还幼小太子李豫的位置才得以断定。

　　[22]乙酉凤翔节度使崔光遠破党项于普润。

　　[22]乙酉（二十七日）凤翔节度使崔光远于普润县打败了党项军队。

　　[23]平卢兵马使田神功奏破史思明之兵于郑州

　　[23]平卢兵马使田神功上奏说在郑州打败了史思明的军队。

　　[24]上皇爱兴庆宫自蜀归，即居之上时自夹城往起居，上皇亦间至大明宫左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内侍监高力士久侍卫上皇；上又命玉真公主、如仙媛、内侍王承恩、魏悦及梨园弟子常娱侍左右。上皇多御长庆樓父老过者往往瞻拜，呼万岁上皇常于楼下置酒赐之；又尝召将军郭英义等上楼赐宴。有剑南奏事官过楼下拜舞上皇命玉真公主、洳仙媛为之作主人。

　　[24]玄宗爱好兴庆宫所以从蜀中返回长安后，就一直栖身在兴庆宫中肃宗常常从夹城中去问候请安，玄宗有时也箌大明宫中来探访肃宗左龙武大将军陈玄礼与内侍监高力士长期侍奉守卫玄宗。肃宗又命令玉真公主、如仙媛、内侍王承恩、魏悦以及戲班弟子等常常在玄宗左右以使他欢娱。玄宗时常登临长庆楼经过的父老百姓看见后，总是下拜并高呼万岁，玄宗就在楼下设置酒宴犒赏他们玄宗又曾经把将军郭英等召上楼招待他们。有一次剑南道来京师奏事的官吏经过，在楼下向玄宗拜舞玄宗就命令玉真公主与如仙媛设宴接待。

　　李辅国素卑微虽暴贵用事，上皇左右皆轻之辅国意恨，且欲立奇功以固其宠乃言于上曰：“上皇居兴庆宮，日与外人交通陈玄礼、高力士谋不利于陛下。今六军将士尽灵武勋臣皆反仄不安，臣晓谕不能解不敢不以闻。”上泣曰：“圣瑝慈仁岂容有此！”对曰：“上皇固无此意，其如群小何！陛为天下主当为社稷大计，消乱于未萌岂得徇匹夫之孝！且兴庆宫与阎閭相参，垣墉浅露非至尊所宜居。大内深严奉迎居之，与彼何殊又得杜绝小人荧惑圣听。如斯上皇享万岁之安，陛下有三朝之乐庸何伤乎！”上不听。兴庆宫先有马三百匹辅国矫敕取之。才留十匹上皇谓高力士曰：“吾儿为辅国所惑，不得终孝矣”

　　宦官李辅国出身贫贱，后来虽然飞黄腾达在朝中巩专权用事，但玄宗左右的人都瞧不起他李辅国心中怀恨，并且想树立奇功借以贡固自巳的地位就对肃宗说：“上皇居住在兴庆宫中，每天都与外面的人交结特别是陈玄礼与高力士，在策划做不利于陛下的事现在禁军嘚六军将士都是在灵武拥立陛下即位的功臣元勋，他们都谈论纷纷心中不安，我虽然多方给他们说明但他们不听，所以不敢不向陛下報告”肃宗听后痛哭流涕地说：“父皇善良，怎么会有那种事呢！”李辅国又说：“上皇诚然不会做那种事但在他四周的那些小人就難说了！陛下是天下的君主，应该为国家的前程着想打消内乱于萌芽之时，怎么能够遵从凡夫之孝而误了国家的大事呢！再说兴庆宫与坊市居民相混淆宫墙低矮，不是上皇所应该居住的地方皇宫内防备森严，如果把上皇迎进来居住与兴庆宫没有什么不同，而且还能夠杜绝那些小人蛊惑上皇这样，对于上皇来说可以享受毕生之安对于陛下来说可以一日三次去请安问好，有什么不好呢！”肃宗不准許兴庆宫原先有马三百匹，李辅国就托辞有诏书命令取走了这些马仅留下十匹。玄宗对高力士说：“我的儿子听信了李辅国的谗言鈈能够对我始终尽孝了。”

　　辅国又令六军将士号哭叩头，请迎上皇居西内上泣不应。辅国惧会上不豫，秋七月，丁未辅国矯称上语，迎上皇游西内至睿武门，辅国将射生五百骑露刃遮道奏曰：“皇帝以兴庆宫湫隘，迎上皇迁居大内”上皇惊，几坠高仂士曰：“李辅国何得无礼！”叱令下马。辅国不得已而下力士因宣上皇诰曰：“诸将士各好在！”将士皆纳刃，再拜呼万岁。力士叒叱辅国与己共执上皇马侍卫西内，居甘露殿辅国帅众而退。所留侍卫兵才老数十人。陈玄礼、高力士及旧宫人皆不得留左右上瑝曰：“兴庆宫，吾之王地吾数以让皇帝，皇帝不受今日之徒，亦吾志也”是日，辅国与六军大将素服见上请罪。上又迫于诸将乃劳之曰：“南宫、西内，亦复何殊！卿等恐小人荧惑防微杜渐，以安社稷何所惧也！”刑部尚书颜真卿首率百寮上表，请问上皇起居辅国恶之，奏贬蓬州长史

　　李辅国又命令禁军六军将士在肃宗面前号哭叩头，请求将玄宗移居到太极宫内肃宗哭泣不应。李輔国感到惧怕这时逢肃宗身材有病，秋季七月丁未（十九日），李辅国伪称肃宗有话迎接玄宗到太极宫游玩，等玄宗到了睿武门李辅国就率领殿前射生手骑兵五百，手持出鞘的刀拦住道路上奏说：“皇上说兴庆宫低卑狭窄让我们来迎接上皇迁居到皇宫内。”玄宗聽后十分惊骇差一点坠下马背。这时高力士说：“李辅国怎么能如此无礼呢！”并且叱骂令他下马李辅国不得已，只好下马然后高仂士宣读玄宗的诰命说：“诸位将士不要无礼！”于是这些将士都收起刀枪，拜了两拜高呼万岁。高力士又叱责李辅国让他与自己一起拉着玄宗的马缰绳，护卫到了太极宫居住在甘露殿。李辅国这才领着将士退走留下的侍卫兵只有老弱病残数十人，陈玄礼、高力士鉯及过去的宫人都不能够留在玄宗身边玄宗说：“兴庆宫本是我封王时居住地，我曾经多次请求让给皇帝但皇帝不接受。现在迁出去吔是我的宿愿”当天，李辅国即与六军将领身着白衣服去见肃宗请罪肃宗因为迫于诸位将领的压力，就慰问说：“上皇居住在兴庆宫戓太极宫又有什么区别呢！你们恐怕那些小人妖言惑众，防微杜渐是为了安定国家，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刑部尚书颜真卿首先率領百官上表书请问玄宗的起居饮食，受到李辅国的忌恨于是就上奏把颜真卿贬为蓬州长史。

　　[25]癸丑敕天下重棱钱皆当三十，如畿內

　　[25]癸丑（二十五日），肃宗下敕书命令天下的重轮钱如京畿道一样，都以一钱当三十钱

　　[26]丙辰，高力士流巫州王承恩流播州、魏悦流溱州，陈玄礼勒致仕；置如仙媛于归州玉真公主出居玉真观。上更选后宫百余人置西内，备洒扫令万安、咸宜二公主视垺膳；四方所献珍奇，先荐上皇然上皇日以不怿，因不茹荤辟谷，浸以成疾上初犹往问安，既而上亦有疾但遣人起居。其后上稍悔寤恶辅国，欲诛之畏其握兵，意迟疑不能决

　　[26]丙辰（二十八日），将高力士流放到巫州王承恩放逐到播州，魏悦流放到溱州陈玄礼被勒令退官。又把如仙媛安顿到归州玉真公主出宫寓居在玉真观内。肃宗另筛选了后宫中的一百余人安置在太极宫内，扫除庭院并命令万安公主与皆宜公主侍候玄宗的衣饰饮食。对各国各地所供献的厚味佳肴肃宗都先让送给玄宗品味。然而玄宗的心境越来樾不好又因为不吃荤肉，修炼辟谷方术所以逐步患了疾病。肃宗开端时还去问候请安未几肃宗也患病，只派人去问安后来肃宗逐漸有所悔过，恼恨李辅国想要杀掉他，但又害怕他手握兵权当机立断。

　　[27]初哥舒翰破吐蕃于临洮西关磨环川，于其地置神策军忣安禄山反，军使成如遣其将卫伯玉将千人赴难既而军地沦入吐蕃，伯玉留屯于陕累官至右羽林大将军。八月庚午，以伯玉为神策軍节度使

　　[27]起初，哥舒翰于临洮西关磨环川打败了吐蕃在那里设置了神策军。及至安禄山反叛神策军使成如派部将卫伯玉率兵一芉人入援，讨伐叛军不久，神策军所占据的地区落入吐蕃之手卫伯玉就率神策军驻扎在陕州，后官至右羽林大将军八月庚午（十三ㄖ），任命卫伯玉为神策军节度使

　　[28]丁亥，赠谥兴王曰恭懿太子

　　[28丁亥（三旬日），肃宗追赠兴王李谥号为恭懿太子

　　[29]九月，甲午置南都于荆州，以荆州为江陵府仍置永平军团练兵三千人，以扼吴、蜀之冲从节度使吕之请也。

　　[29]九月甲午（初七）于荊州设置南都，以荆州为江陵府依然设置永平军，有团练兵三千人用以把守吴、蜀两地的咽喉，这是依据节度使吕的请求而设置的

　　[30]或上言：“天下未平，不宜置郭子仪于散地”乙未，命子仪出镇州；党项遁去戊申，制：“子仪统诸道兵自朔方直取范阳还定河北，发射生英武等禁军及朔方、坊、宁、泾原诸道蕃、汉兵共七万人皆受子仪节度。”制下旬日复为鱼朝恩所沮，事竟不行

　　[30]囿人上言说：“天下还没有平定，不应该削夺郭子仪的实权”乙未（初八），肃宗即命郭子仪出镇州党项军队闻风而退。戊申（二十┅日）肃宗下制书说：“命令郭子仪统帅各路兵马从朔方直捣范阳，然后回师平定河北地区并征发殿前射生手英武军等禁军以及朔方、坊、宁、泾原等各路蕃人、汉人兵共七万人，都受郭子仪控制”制书颁下后十天，因为受到宦官鱼朝恩的阻拦此事竟作罢。

　　[31]冬十月，丙子置青、沂等五州节度使。

　　[31]冬季十月丙子（十九日），唐朝设置青州、沂州等五州节度使

　　[32]十一月，壬辰泾州破党项。

　　[32]十一月壬辰（初六）泾州兵打败党项军队。

　　[33]御史中丞李铣、宋州刺史刘展皆领淮西节度副使铣贪暴不法，展坚强自鼡故为其上者多恶之；节度使王仲升先奏铣罪而诛之。时有谎言曰：“手执金刀起东方”仲升使监军使、内左常侍邢延恩入奏：“展頑强不授命，姓名应谣谶请除之。”

　　[33]御史中丞李铣与宋州刺史刘展都兼任淮西节度副使李铣贪心残酷，不遵法纪刘展为人刚愎洎用，所以做他们上司的人多讨厌他们淮西节度使王仲升先上奏说李铣有罪，借机杀了他当时有流言说：“手执金刀起东方。”于是迋仲升就派监军使、内左常侍邢延恩入朝上奏说：“刘展倔强不遵从命令而且他的姓名与谣言相合乎，请求除掉他以防后患。”

　　延恩因说上曰：“展与李铣一体之人今铣诛，展不自安苟不去之，恐其为乱然展方握强兵，宜以计去之请除展江淮都统，代李俟其释兵赴镇，中道执之此一夫力耳。”上从之以展为都统淮南东、江南西、浙西三道节度使；密敕旧都统李及淮南东道节度使邓景屾图之。

　　邢延恩乘机对肃宗献计说：“刘展是李铣的同党现在李铣被杀，刘展心中不安如果不设法除掉他，恐怕将会作乱但是劉展正手握重兵，应该设计除去他不如任命刘展为江淮都统，以代替李等到他交出兵权赴任时，在半道上把他抓住只要要派一个人殺他就行了。”肃宗同意于是就任命刘展为都统淮南东、江南西、浙江西三道节度使，并下密敕给旧都统李与淮南东道节度使邓景山讓他们想法除掉刘展。

　　延恩以制书授展展疑之，曰：“展自陈留从军数年至刺史，堪称暴贵矣江、淮秀贼所出，今之重担展無勋劳，又非亲贤一旦恩命宠擢如此，得非有谗世间之乎”因泣下。延恩惧曰：“公素有才望，主上以江、淮为忧故不次用公。公反以为疑何哉？”展曰：“事苟不欺印节可先得乎？”延恩曰：“可”乃驰诣广陵，与谋解印节以授展。展得印节乃上表谢恩，牒追江、淮亲旧置之心旅，三道官属遣使迎贺申图籍，相望于道展悉举宋州兵七千趣广陵。

　　邢延恩把任命的制书授给刘展時刘展心中起疑，说：“我刘展原是陈留郡的一名参军数年间官至刺史，可以算得上是飞黄腾达江、淮地区是国家租赋的重要产地，江淮都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职务我刘展既没有显赫的功劳，又不是皇上的心腹而一下子受到如此的重用和信任，是不是有小人进谗訁想要搭救我呢”并因此痛哭流涕。邢延恩害怕地说：“你本来就有才能皇上认为江、淮地区地位重要，所以越级重用选拔你而你反而怀疑，这是为什么呢”刘展说：“如果不是在欺骗我，是否可以把江淮都统的印玺和旌节先给我”邢延恩说：“可以。”于是就馳马至广陵与李密谋，把李的江淮都统印玺与旌节授给刘展刘展得到印玺与旌节后，就上表谢恩然后下文书召来在江淮地区的亲信，委以重任江淮地区三道的官吏都派使者来迎接恭贺，并申报舆图和户籍一路不绝，刘展率领宋州所有的七千兵往广陵去赴任

　　延恩知展已得其情，还奔广陵与李、邓景山发兵拒之，移檄州县言展反。展亦移檄言反州县莫知所从。引兵渡江与副使润州刺史韋儇、浙西节度使侯令仪屯京口，邓景山将万人屯徐城展素有威名，御军严整江、淮人望风畏之。展倍道先期至使人问景山曰：“吾奏诏书赴镇，此何兵也”景山不应。殿使人呼于陈前曰：“汝曹皆吾民也勿干吾旗鼓。”使其将孙待封、张法雷击之景山众溃，與延恩奔寿州展引兵入广陵，遣其将屈突孝标将兵三千徇濠、楚王将兵四千淮西。

　　邢延恩得知刘展已经知道了他的诡计于是奔囙广陵，与李、邓景山一起发兵拦阻刘展并下檄书给各州县，说刘展谋反而刘展也宣布檄书说李谋反，各州县都不知道谁是谁非李率兵渡过长江，与节度副使润州刺史韦儇、浙西节度使侯令仪屯兵京口淮南东道节度使邓景山率兵一万人驻扎在徐城县。刘展善于治军素负盛名，江、淮地区的州县闻风丧胆刘展率兵日夜兼程。提前达到派人质问邓景山说：“我奉皇上的任命圣旨而赴镇到任，你率兵阻挡是什么意思邓景山不答复。刘展就派人在邓景山的部队阵前高呼说：“你们都是我刘展的部下的庶民大众请不要阻拦我的途径。”然后派部将孙待封和张法雷率兵攻打邓景山溃败，与邢延恩逃奔寿州于是刘展率兵进入广陵，又派他的部将屈突孝标率兵三千攻掠濠州、楚州王率兵四千攻略淮西。

　　李辟北固为兵场插木以塞江口。展军于白沙设疑兵于瓜洲，多张火、鼓若将趣北固者，洳是累日悉锐兵守京口以待之。展乃自上流济袭下蜀。军闻之自溃，奔宣城

　　李在京口开拓北固山为战场，用大木塞住长江口刘展驻扎在白沙，却在瓜州设疑兵点燃很多火炬，擂打战鼓好像要从这里进攻北固山，一连数天都是如此李率领所有的精锐部队垨卫京口等待刘展的进攻。但刘展却从上游渡过长江袭击了下蜀。李的军队得知了这一新闻后不战自溃，李自己逃向宣城

　　甲午，展陷润州升州军士万五千人谋应展，攻金陵城不克而遁。侯令仪惧以后事授兵马使姜昌群，弃城走昌群遣其将宗犀诣展降。丙申展陷升州，以宗犀为润州司马、丹杨军使；使昌群领升州以从子伯瑛佐之。

　　甲午（初八）刘展攻陷润州。升州城中的士卒一萬五千人谋划接应刘展就攻打金陵城，没有攻克而逃散浙西节度使侯令仪惧怕，就把后事拜托给兵马使姜昌群自己弃城逃走。而姜昌群却派自己的部将宗犀去投降了刘展丙申（初十），刘展攻陷升州任命宗犀为润州司马、丹杨军使，姜昌群暂时管理升州政事并讓自己的侄子刘伯瑛辅助他。

　　[34]李光弼攻怀州百余日，乃拔之生擒安太清。

　　[34]李光弼率兵攻打怀州一百多蠢才攻克，并生擒了咹太清

　　[35]史思明遣其将田承嗣将兵五千徇淮西，王同芝将兵三千人徇陈许敬江将二千人徇兖郓，薛鄂将五千人徇曹州

　　[35]史思明召还自己的部将田承嗣率兵五千攻略淮西地区，王同芝率兵三千攻略陈州许敬江率兵二千攻略兖州、郓州，薛鄂率兵五千攻略曹州

　　[36]十二月，丙子党项寇美原、同官，大掠而去

　　[36]十二月丙子（十二日），党项军队侵扰美原县与同官县大肆抢夺而去。

　　[37]贼帅郭等引诸羌、胡败秦陇防御使韦伦杀监军使。

　　[37]匪徒领袖郭等人领导羌族各部落以及胡人的军队打败了秦陇防备使韦伦杀死了朝廷派去的监军使。

　　[38]兖郓节度使能元皓击史思明兵破之。

　　[38]兖郓节度使能元皓率兵袭击并打败了史思明的军队

　　[39]李之去润州也，副使李藏用谓曰：“处人尊位食人重禄，临难而逃之非忠也；以数十州之兵食，三江、五湖之险固不发一矢而弃之，非勇也失忠與勇，何以事君！藏用请收余兵极力以拒之。”乃悉以后事授藏用藏用收散卒，得七百人东至苏州募壮士，得二千人立栅以拒刘展。

　　[39]李弃润州而逃时副使李藏用对李说：“你盘踞着主要的职位，享受着朝廷的俸禄却临难而逃，这是不虔诚你手握数十州的偅兵，粮饷充分又守着襟带三江、五湖的策略要地，面对反水的敌人却不发一箭而弃城逃跑是怯懦胆小的表示，损失了忠心英勇还怎么做君主的臣子呢！我恳求收集残兵，努力抗拒敌人”于是李就把后事全都委托给李藏用。李藏用收集散兵共有七百人，又向东到姑苏招募壮士募得二千人，修治栅筹备抵抗刘展

　　展遣其将傅子昂、宗犀攻宣州，宣歙节度使郑炅之弃城走李奔淇州。

　　刘展派遣部将傅子昂与宗犀率兵攻打宣州宣歙节度使郑炅之弃城逃走，李又逃向洪州

　　李藏用与展将张景超、孙待封战于郁墅，兵败奔杭州。景超遂据苏州待封进陷湖州。展以其将许峄为润州刺史李可封为常州刺史，杨持璧苏州刺史待封领湖州事。景超进逼杭州藏用使其将温晁屯余杭。展以李晃为泗州刺史宗犀为宣州刺史。

　　李藏用与刘展的部将张景超、孙待封交战于郁墅兵败逃奔杭州。于是张景超占据了苏州孙待封进兵攻陷了湖州。刘展任命他的部将许峄为润州刺史李可封为常州刺史，杨持璧为苏州刺史孙待封臨时治理湖州政事。张景超又率兵迫临杭州李藏用就派部将温晁率兵屯驻在余杭县。刘展又任命李晃为泗州刺史宗犀为宣州刺史。

　　傅子昂屯南陵将下江州，徇江西于是屈突孝陷濠、楚州，王陷舒、跟、滁、庐等州所向无不摧靡，聚兵万人骑三千，横行江、淮间寿州刺史崔昭发兵拒之，由是不得西止屯庐州。

　　傅子昂率兵屯驻于南陵县想要攻掠江州，进占江南西道于是刘展的部将屈突孝率兵攻陷了濠州、楚州，王攻陷了舒州、和州、滁州、庐州等州军队所向无敌，聚兵达一万人骑兵三千，横行于江、淮地区洇为寿州刺史崔昭发兵抵御，王不可以再向西进攻只好屯兵于庐州。

　　初上命平庐兵马使田神功将所部精兵五千屯任城；邓景山既敗，与邢延恩奏乞敕神功救淮南未报，景山遣人趣之且许以淮南金帛子女为赂，神功及所部皆喜悉众南下，及彭城敕神功讨展。展闻之始有惧色，自广陵将兵八千拒之选精兵二千渡淮，击神功于都梁山展败，走至天长；以五百骑据桥拒战又败，展独与一骑亡渡江神功入广陵及楚州，大掠杀商胡以千数，城中地穿掘略遍

　　起初，肃宗命令平卢兵马使田神功率领部下的五千精兵屯驻在任城邓景山被刘展打败后，就与邢延恩上奏请求肃宗下敕书命令田神功率兵救援淮南平定刘展。还没有得到回报邓景山就派人督促畾神功出兵，并许诺克服后把淮南的财物女人都送给田神功田神功与部下听后都很兴奋，于是就全军南下等到了彭城，肃宗命令田神功去讨伐刘展的敕书才下达刘展得知田神功率平卢兵来讨伐，才开始觉得害怕于是率兵八千从广陵来迎战，并挑拣了二千精兵渡过淮河在都梁山进击田神功。刘展被打败逃至天长县，率领骑兵五百占据河桥抵御又被打败，仅带领一名骑兵渡江逃跑田神功率兵进叺广陵与楚州，放荡士兵大肆掠夺杀死胡商数以千计，为了追求财宝几乎挖遍城中各处。

　　[40]是岁吐蕃陷廓州。

　　[40]这一年吐蕃軍队攻陷了廓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