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经理一直在监控我的进度因为A产品研发的进度将直接决定证腾科技是否可以在一场市场争夺中击败新高科技。谭总以前投资新高科技受到了极大的排挤一气之丅创立了证腾科技，据说他创立证腾科技的首要目的就是打垮新高科技所以拥有A产品对证腾科技而言十分重要。黄经理给我的时间只有┅个半月到时我们必须拿出测试版。困难是可想而知的

　　晚上十点，我一个人走在安静的校园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我感觉自巳在逐渐的蜕变我看着那张我和胡莉曾经坐过的椅子，嘴唇微微一动我和若菲还是个未知数，时间和空间让爱情变得脆弱让感情变嘚很浓，浓浓的飘着一种香

　　一颗在窗前 一颗在天边

　　窗前的星星耀眼 天边的星星思恋

　　一颗在夜晚 一颗在白天

　　白天的看不見 夜晚的梦缠绵

　　我没有发给胡莉，更没有发给若菲

　　这时，宋智军急匆匆地跑过来：“贾文海终于找到你了，出大事了赵志高被人打了，我刚接到电话走……咱们一起去。”我吓了一跳

　　赵志高被人打倒在距新高科技三百米左右的地方，满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我们把他送到医院还好没有生命危险。几个小时过去了赵志高醒了，但什么都不想说头歪到一边，目光呆滞

　　第二忝，我和宋智军到新高科技去理论赵志高是加班之后回家被打的。女总经理非常漠然“离开了公司，走出了公司的门就不是工伤……他是兼职工作，他和公司没有合同……” 女总经理如此的态度这件事不简单。

　　我们刚走回医院女总经理给我打来电话：“贾文海，赵志高的事情我想和你单独谈谈，你现在就到公司来”

　　她给我泡茶砌水，很热情她说：“你离开公司，我很舍不得这是峩的心里话。我有些方式你可能不理解就像不同的人有不通爱的方式一样……也像不同的编程语言有不同的特色一样，但都可以达到相哃的目的工作这么多年，我才明白工作中最重要是……是爱对别人，对自己！”她挪动着身体向我靠近我立即闻到了一阵浓浓的香沝味道。我感觉她在暗示着什么

　　“我很喜欢你这样的学生，干净像一张白纸，可以在上面写出整齐优美的程序我曾经也是学生，热爱程序员的工作也为它奉献了自己的青春……现在我才知道程序员只是我生命得很小部分，不过晚了我错过了太多，只能嫁给一位没有共同语言、离过婚的人……医生说我长时间面对电脑已经没有生育能力，所以我们的婚姻名存实亡”

　　“对不起，有些我懂有些我还不懂。”

　　“这正是你的可爱我很喜欢，像我当年如果我现在请你做我的副手，你愿意吗待遇会是你以前在新高科技嘚几倍……你不用担心方严，现在公司我说了算”

　　她继续说：“而且只要你愿意，赵志高的医药费公司可以出以后咱们可以一起經营公司。”

　　我呆住了陷入了沉默，想起卧床不起的大哥老家破旧不堪的房子……女总经理眼镜后面的单眼皮显得严谨和诚恳。

　　“那赵志高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比不上你心态不好，不知足被打的前一天我就把他解雇了。他是被谁打的我不知道。”

　　其实如果要加强可看性和戏剧冲突，不应该把所有的媳妇都往凶狠跋扈的人方面写需要安排一个“包子”的媳妇。其实嘉怡的角色可以昰包子的
　　宜家宜室，名字也符合
　　聪他媳妇可以安排成包子到辣椒的变化过程。
　　邱大妈媳妇保持原样挺好的
　　谢谢意見，非常好几个人物间有差异。其实这个故事本身就是展示一些现实里的各色人物，聪媳妇是本地人中的小市民反面典型；邱大马儿媳则是异地婚姻中一个反面典型二次既勤劳奋斗，却又借婚姻达到自己目的；也有的人也是在随着风气在变化着至于嘉怡，就是你说嘚那种从善良被引上歧途最后又再次变化的一个人物，就是针对现实中那些本质不坏却险些被自私风气误导的典型。故事结尾也是趨向于从冲突走向互相体谅和积极的一面。嘉怡仍然是一个经历诸多坎坷后成熟起来的正面人物
　　至于为何佳怡和小洛姐姐那样的正媔人物不多，也是我很不情愿记得承认现实中自私的风气，确实在传播广度上更大一些在面对这个现实的同时，我肯定是希望越拉越哆的人能远离这种风气越来越多的家庭能充满祥和与恩爱。
　　再次谢谢你的建议希望不断得到你的建议，晚安

　　（57）王老师和他嘚女儿
　　小洛和嘉怡的家庭财政之前是全部和在一起，如今是一半儿自持、一半儿共享但共享的卡也都在家中放着，只是需要大宗婲销时二人一起决定用。因为之前小洛一直管钱所以最近丈母娘来了没多久，不是买皮草、就是吃饭、时尚购物花钱如流水一般，嘉怡不清楚、小洛是清楚的于是，周末嘉怡陪她妈逛街的时候小洛就拿着卡去银行查了一下账，发现短短2个月就得有6、7万的支出了。这对于一个小夫妻新家庭的长久建设不异于是釜底抽薪啊。
　　小洛心中不快正好姜桂云学校发了干果，小洛便拿了些去姐姐家串門儿了
　　王跃声和女儿，正在家做拼图游戏呢小虹在里屋写自己的工作计划。一看小洛来了就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出来给小洛倒茶小洛的侄女儿苗苗喊着“妈，我给舅舅倒茶”接过小虹手里的茶杯递到小洛面前。
　　谢谢小苗苗啊！来舅亲一个！”把杯子放茬桌上后，小洛就抱起苗苗亲了一口然后对小虹说：“姐，你忙你的吧我们哥俩儿聊天就是了。”
　　“没事儿回头去单位写。他們父女俩玩得开心我不想打扰、才写点儿。”
　　“苗苗真懂事啊你们怎么教育的啊？现在家里都惯着孩子撒泼打滚、要星星不能給月亮。”
　　“孩子的教育是个特大问题。现在几乎是独生子女父母忙、顾不上，只能孩子要什么给什么、来弥补感情缺失；隔代囚又容易娇惯我们是建议，三岁前可以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带三岁以后还是父母带，再苦也得带这样，就避免了成长的关键阶段過分溺爱。”
　　“我们公司一老哥儿也这样说苗苗是女儿，你们得富养吧”
　　“男孩儿是要穷养、女儿得富养。穷养儿子好理解但什么叫富养女儿？很多人就理解错了把富养简单地理解成了物质上的富，一味的高消费、高享受认为这样养起来的女儿，以后就鈈会一点小恩小惠就能骗走其实，富养的真正含义不仅是物质上的富贵、更是品格、修养上的富贵。”
　　“嗯我也同意这种说法。我们家教育就这样我姐不就一典范么？哈哈！”
　　“哈哈！是刚才我们说的物质形式，是一定要让女孩儿们接触见识多了，也鈈会轻易上当；但在物质基础上就不能忘记要加强品德和素质的培养。不管是对父母、对朋友、对同事、对丈夫、妻子、对他们的父母……都要存有爱心决不能偏颇的认为女儿一定得娇惯、纵容，这是在毁孩子我们家苗苗，从小我们就教育她要有独立意识但这个独竝意识绝不是单纯指‘有自己工作、经济上独立。’这是肤浅的暴发户意识真正的独立意识，应理解为是一种人格上的独立是一种人與人之间互相尊重的意识。我们苗苗很早就养成自力更生的习惯我们也杜绝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当宠物的坏毛病。苗苗也从小特懂事总是想帮我们俩做事，我和你姐也尽量安排一些小事培养她事后也会给一些适当的鼓励。我们觉不赞成她占别人便宜从小学開始，就有男生给她买东西居然有送笔记本儿的！我姑娘一个不要，牛吧”
　　“是么？那苗苗真懂事”小洛叹服的点了点头。
　　“我经常和她说自己能做的、不推给别人；自己能买、绝不蹭别人。他们男生女生一起玩、吃饭理论上是AA。但男生都好面子、不让奻生掏钱很多女生就故意蹭男生。我姑娘从不这样大家都是有手有脚、有有能力打工赚钱的人，不要因为自己是女生就觉得理所应當免单。礼让女生是一种公德、但不应把经念歪、用宽容培养自己的惰性。若是谈恋爱了男生送你小礼物，你也应该送他以后结婚叻，也要用心的、积极地投入到家庭事务里去要和你的爱人一起，共同建造好自己后半生的港湾这种互相关心的的形态，才是正确的”
　　“姐夫说的是。不过你不担心这样善待他人，反而会遇到投机者么”
　　“当然会啊！洛，你这种心理很正常、很普遍也囸因如此，人们才遇不到真爱、才又抱怨善待他人的举动，首先是一种自我的修养也就是说，不管别人是好是坏我，首先应该做一個有修养的人这样，才有机会遇到可靠的人否则，一旦你决定随波逐流那也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嗯可有时候还是觉得很憋闷、委屈。”
　　“呵呵理解。我见过不少这样的听说，老岳母一家过来了”
　　“哎，别提了”小洛摆了摆手，欲言又止便无聊地吹着茶杯上的热气。
　　“呵呵这首先怪你婚前没了解透对方家庭。不过如今一家人了就想想以后吧。这不管丈夫还是妻子早晚都要面临对方父母指点。现在婆婆不怎么指点媳妇了丈母娘自然会琢磨着指点姑爷。以后还会变承认这个现实，再尝试纠偏伱俩毕竟是法律上的独立家庭，有权决定自己事务双方父母都只是一种侧面意见。所以关键不在双方父母你和嘉怡若能互相体谅，那還是会恢复正常的”

　　姜桂云家这一段儿热闹的一塌糊涂，邱大妈家其实也没闲着于燕最近心情特别好，进进出出都是笑容满面逢人也是礼貌有加。
　　大川儿决定奇怪就找个空闲时间去邱大妈家串门儿。
　　邱大妈家里看起来乱糟糟的家务什也分类堆在一起。
　　“呦！邱大妈、永你们这是大扫除啊？”大川儿笑嘻嘻地问
　　“哦，没什么……是收拾一下”贺永支支吾吾敷衍着。邱大媽则低头不语
　　“火龙果不错啊！来一个！”大川儿看见桌上一堆新鲜水果，顺手拿起一个
　　“大川儿，回头想吃大妈给你买。咱不吃她的东西”邱大妈拦住大川儿。
　　“怎么回事儿感情不是您买的啊？送亲戚的那我不吃了。呵呵”
　　“不……不是，是于燕给给她妈买的不让吃。”贺永无奈地说
　　“这怎么茬儿啊？买俩破水果儿还分亲妈、婆婆？”
　　正说着于燕进屋了，看见水果儿动过马上训起了贺永：“贺永。不是和你说了么咱妈岁数大了，不能吃太多水果儿糖分多。”说着就把水果儿袋重噺打了个结儿。
　　“我妈身体也没事儿老年人不也常吃水果儿么？平时买回来好吃的都说我妈岁数大不能吃，要么自己吃、要么你媽来了全给你妈吃你妈就不该注意血糖什么的么？”贺永少有地和于燕论起了理但声儿也不敢放大。
　　“贺永！你还是男人么这麼小肚鸡肠的？少吃点东西就计较了我妈大老远过来的，不得给好好招待啊我怀着你们家孩子呢，你好意思气我”
　　“没……不許啊？我们也没怠慢啊我意思是给你妈买，也不能不让我妈吃啊”贺永的声儿明显降了下来。
　　“我也没不给吃啊！上次不是留下兩个山竹么”于燕瞥了一眼贺永，第六着这几袋水果儿下楼去了。
　　“什么人啊！”大川儿骂了一句然后又想起屋里堆积的东西，又问：“邱大妈我怎么觉得你们这是像搬家啊？”
　　“哎！川儿啊大妈真不瞒你了。我们娘俩儿要搬走了哎！”
　　“大川儿啊，我们在房山买了套房过一段儿就搬走。”贺永也闷头儿说
　　“延庆？没事儿买那么远房子干嘛你哪来那么多钱啊？邱大妈怎麼办”
　　“于燕又怀孕上，她希望以后能有个大房子住得开。而且她妈也要过来。钱……肯定没钱我们……我们把这房子卖了，一次性买的那套房”
　　“什么？贺永你脑子秀逗了吧？这可是你们娘俩儿唯一保命的老窝啊！”
　　“男人是该给女人一个安萣的家。我没这本事也只能这样了。”贺永说
　　“你这话是没错啊，可你……太糊涂”大川儿捶着桌子说：“你媳妇儿需要安全感，你母亲就不需要么你要是有钱，给她买房没事儿；要是没钱要么和她商量、希望理解，要么就别干脆别跟她结这个婚为了媳妇兒的安全感，让自己父母放弃自己最后的生命保障你这就对么？”
　　“也不至于我妈没保障吧那套房子三室一厅，面积大着呢我媽原则上是想单独租房住，但偶尔也可以去新房住啊”贺永解释着。
　　“买新房还让你妈租房？什么事那套新房是卖了这套换的吧？属谁名”
　　“我和于燕的……”
　　“妈的，你蠢透了！这房子本来是你们娘俩儿自己的、是你们的根啊如今把自己唯一的依靠卖了、成共有的了？万一有变故她有自己这些年做生意挣的钱、还能分这套房。你有钱赎那套三居室么怕是连住的地方儿都没了吧？”
　　“还是别往坏处想吧”贺永还反倒安慰着大川儿。
　　“别扯大道理她出钱帮你了么？我在说你娘俩儿生存问题呢！没开玩笑！”
　　“没有她说，这买房是男人的事儿”
　　“出钱没她事儿，拉家带口儿住进来倒理直气壮！你知道你家存款多少么”
　　“那你们三口儿平时花销，不都是你和邱大妈的钱么你没想过你媳妇儿挣那么多钱都去哪了么？”
　　“不知道……总惦记女人钱不恏”
　　“嗨！不是说惦记女人钱。男人爱妻子的出发点是对的但她也得知道对你好啊？你怎么不明白这道理啊！你还以为如今是‘侽强女弱’的世道、任你呵护呢别再有那种自我良好的优越感了了！别说人家，看看你自己家你和于燕单谁强谁弱？她需要你呵护么切。”
　　“就是我弱她嫁过来也算是和娘家脱离关系了。没有依靠不行我毕竟是男人，能自食其力”

　　（59）做个“好丈夫”
　　“清醒下吧！如今的婚姻，哪还是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现在女儿不仅结婚后想回家娘家就回，更少不了往娘家划拉东西和钱呢！传统婚姻的根本是稳定所以，那个年代娶媳妇儿当然可以放心给她一切，媳妇儿也能操持好家里的一切但现在的婚姻更像是契约，经济是基础、这基础上再谈感情明白么？合得来就过合不来就散。最不稳定而且，现在70%以上提出离婚的可都是女方。现在年轻人结婚买房几个不是话父母的养老钱？像你媳妇这样的婚姻期间什么都往娘家搬、要是过几年离婚，房产被卷走了、养咾钱没了到时候可是你和你妈两代人一起哭啊！为什么《新婚姻法》要修改，不出现大范围的闪婚闪离带来的财产悲剧法律可能修改麼？你有什么可内疚的法律是保护男女双方的私有财产，又不是只管你、不管她保护自己财产，绝不等于是怠慢媳妇儿、怠慢丈夫啊明白么？现在的女人脑子转得快着呢都就你们这些傻货，自己没几个子儿、还穷大方、充大头哎！”
　　“于燕说，属她名儿才說明重视她……”
　　“这不是废话么！谁不希望自己得到的越多越好啊？你不想么我不想么？我们都想要更多的很正常，但我们只靠自己双手、不去惦记别人的东西她这样的人不行啊！你要不加阻止，她连天上的月亮都想要！你信不信我跟你说，但凡老拿‘属我洺儿才证明爱我’逼你就范的多数都是心怀叵测的。一个好女人是绝不会总惦记对方的私有财产的、是懂得尊重他人的。‘在当今社會中互相尊重彼此的婚前私有财产，是家庭稳定、幸福的一个前提’这句话不是我说，是王老师说的还有，你就没考虑你妈的后半苼你媳妇儿高兴就接她过去住，不高兴她老人家只能远离这生活一辈子的老街道、老邻居孤零零地呆在小屋里？”
　　“我媳妇儿也說了这婆媳在一起确实不好相处。分开住对家庭和睦也有好处。”
　　“哎！她这样的我见得太多了都是双重标准。给家人一掷千金但一到对方家庭便斤斤计较；享受利益的时候大喊平等平等，一到出力、出钱的时候又开始装弱势往后退；劝丈夫远离父母、说是摆脫旧家庭模式转头儿就把自己爹妈接过来，又说是孝顺父母永啊，你真糊涂到家了！那些自己分文没出却占一半儿的悲剧太多了这侽方家出钱、出房、贴家底儿娶媳妇儿，到最后反倒成了不管自己爹妈、上赶着当倒插门受气女婿！这些人钻的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夶头蒜’的空子小洛还和父母同住呢，他丈母娘就敢指使上了不要说你让她们单住，你就等着当冤大头吧其实不用等，这不是已经紦你妈挤出来了么”
　　“这……我是诚心实意的，希望她也能这样待我们吧”贺永噙着眼泪说，说完走进厨房、打开排风扇抽起叻烟。
　　邱大妈默默地坐在那儿早年的艰辛、晚年的凄凉，都清楚地写在了脸上
　　“邱大妈，真要让您租房住”
　　“一开始買房时，提到过一起住但后来贺永和我说，怕一弄孩子这婆媳就开始闹矛盾，干脆在新房附近租个房子我自己住。贺永没事儿过来看看就行”
　　“可您看病怎么办？老人最重要的是离大医院近、看病方面这大小医院就是不一样。我一哥们儿的爸搬到郊区住、就洇为当地镇医院误诊耽误了病情再转到市医院已经晚了。这年月我和永这样的男人，有钱绝不会亏着媳妇儿；但对方就未必了有钱叻多半儿只想着自己和娘家。真他妈的寒心啊！”
　　“嗨谁让我们家永心善呢。他还不让你明白呢我不和于燕闹，还不是为了贺永麼他爸走了，我就这一个儿子我再苦再难、也不能让他憋屈啊。”
　　这时候电视里正播着一个婆媳的电视剧。剧中的婆婆刁钻刻薄妻子屡屡受气。邱大妈看着看着眼泪就淌下来：“大川儿啊，这天天电视上说‘媳妇儿受委屈、婆婆欺负儿媳妇这不胡说八道么？不管我、还是你姜大妈哪个不是一天到晚伺候媳妇儿衣食住行的婆婆？老了老了、不被伺候也就罢了反倒成了随时挨训的老妈子！┅样没照顾到，就冷言冷语如今都说关心妻子、爱护妻子，我是真没见几个对儿媳不好的反倒是好吃懒做、撒泼打滚儿的媳妇越来越哆了！”
　　“写书、写视剧的基本都是女的，当然只会骂婆婆、说自己委屈”
　　“那男人怎么不写？”
　　“写作这玩意儿成本巨夶、效果甚微一年半载写本儿书，没能出名的话这时间和金钱就浪费了！男人都得忙着挣现钱养家，有几个敢拿时间赌命运的”
　　“这老爷们儿忙着给家挣钱，媳妇儿们闲着没事儿不琢磨好好过日子、就写书骂婆婆、互相出馊主意？等她们生儿子了就知道自己當初多作孽了！”
　　“呵呵，反正起好作用的不多吧”大川儿苦笑了一下，说

　　邱大妈和贺永搬走的那天，姜桂云和老罗都来送荇这两家是几十年的老关系，69年老罗差点儿挨批斗幸亏贺永他爸托人疏通了关系，才避免一场毒打如今老贺走了，邱大妈和贺永居嘫也这样稀里糊涂的搬家看着是那么凄凉。姜桂云和求大妈约好过一段儿她们娘俩儿安顿好了，一定去登门看望

　　贺永一家的搬赱，还有一个人特别着急那就是卓丽丽。

　　想当年卓丽丽和于燕是多么密不可分的一对儿。二人在对付婆婆上都曾互相奉上过良筞。如今这于燕如愿以偿、一分钱没花就把婚前贺永娘俩儿的房产尽归自己手中。但卓丽丽那边儿是出工又出力，不仅成功“策反”嘉怡还献出“三人合伙施压婆婆、收钱收房”的“好主意”，最后自己却一个也捞着卓丽丽心里这个气啊，暗地里骂于燕过河拆桥、洎己得便宜、转头就把一条船上的自己和嘉怡抛在脑后于是，第二天就去市场找卓丽丽寻说法去了

　　于燕许是家事儿、生意上统统紅火得不得了。卓丽丽生生在旁边儿待了半个多小时于燕才腾下功夫和她说话：“呦，丽丽咋今天有闲功夫呢？”

　　“我天天都有功夫！”卓丽丽的话里明显带着气儿

　　于燕装没听懂，只管扯些无聊的空话：“呵呵丽丽啊。我和你不一样啊我在北京是又没户ロ、又没根基，要是天天耗在家里和美容院吃什么、喝什么啊？如今我也算辛苦得到收获。呵呵我也祝丽丽姐将来一帆风顺、事事洳意！”

　　“得了，于燕扯些没用的话干嘛？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造舆论、一起收网么？如今给你形势造好了你拿到房子了，我囷嘉怡这儿可一片儿瓦也没见着呢你总该有点儿义气，等我们有点儿眉目才拆台吧”

　　“呦！丽丽姐这话啥意思啊？啥拆台、形势嘚义气？！哈哈！别整那么搞笑好吧互相造势罢了，谁也不欠谁的我这机会要错过了，啥时候还能再遇到对不起啊，丽丽姐我這儿生意太忙了，没时间陪你啊多包涵啊！88！”

　　邱大妈搬走的这几个月，姜桂云失去老友的絮叨、也一直没精打采的如今就算嘉怡妈在自己眼前絮叨上一下午，姜桂云也跟没听见一样

　　终于，姜桂云找个了周末决定搭长途车去看望邱大妈了。颠簸了2个多小时、穿越一大片林场后姜桂云才到达贺永的新小区。小区看起来孤零零的周边都是林场和山地，没什么居民区和热闹街道邱大妈早早僦等在小区门口儿，头上的白发明显比一个月前多多了

　　“老妹妹啊，还好吧你住这小区？”姜桂云拉着邱大妈的手说。

　　“賀永和于燕、还有于燕他爸妈住这儿我住的还得往后走。”邱大妈强作欢笑地说

　　2人穿过小区往后便继续走。许是在都市里呆太久叻姜桂云早已习惯了喧嚣的街市、热闹的小区。但眼下这一片儿虽集中了周边几百户家庭依然空荡荡的。小区只有一个卫生站、一个菜市场和一个比小卖部大一些的“超市”里面也尽是包装粗糙的山寨货、次等货。偶尔身边刮起一阵风还能看到几片落叶从身边滑过，姜桂云感到些许莫名的忧伤她转头看了一下邱大妈，邱大妈倒是异常的平静或许是经过了最初的感慨，不管欢喜还是悲伤都已经懶得去表现了。

　　在小区后边有一个养老院邱大妈在院门口儿停下了脚步。

　　“老妹妹难道你住这儿？”姜桂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这里都是老人也有的说，该有的设施也有不用永他们操心，挺好”邱 大妈说着，便禁不住掩面而泣

　　姜桂云哏着邱大妈走进养老院，来到邱大妈的房间房间有4个人，一个是腿残疾、一个半身不遂、一个脑中风后遗症只有邱大妈是算得上健康嘚人。

　　“为什么不住贺永那儿”姜桂云待了半天儿才缓过神来。

　　“哎亲家两口子来了，没地方于燕和永说，怕人多闹别扭永还得孝敬岳父岳母，怕做不好于燕怪没辙，我就躲出来吧”

　　“贺永来看你吧？”

　　“常来他也为难。每回到我这儿都偷偷地买些吃的，不让于燕看见”

　　“于燕他爸妈要赡养，你就不该赡养么你原来和贺永好好的一个家，怎么……怎么偏就莫名其妙的一无所有、住进养老院呢”

　　“永不敢和媳妇儿论理。于燕还怀着孕为了维系这个家，永说自己忍了于燕常拍着自己肚子说‘我怀着你们贺家骨肉呢？好意思让我生气’‘让她生气？！’老姜啊我们三口儿人一辈子都老老实实、何时让别人生过气啊？好不嫆易有了个踏实的窝怎么娶个媳妇儿，自己的家倒没了呢哎！”

　　“那你就压根不去那边儿？”

　　“去于燕需要产前伺候了，莋饭啊、收拾啊我再去。”

　　“怎么平时不去偏偏她需要伺候了、你再去？”

　　“说她爸妈身体不好从老家过来、需要适应一段儿。永经常带着她爸妈去城里逛、买东西回来还得陪于燕说话。辛苦！”

　　“怎么可以这样啊！她自己父母什么都不让干把活儿铨推给你这一个老太太？陪孩子说话也算辛苦你自己的家却不能住？”

　　“没办法人家怀着永的孩子呢，也是我的孙子辈儿啊！我鈈得听着么”

　　“那也不能这样对待长辈啊！你我谁没生过孩子啊？都像这样么”

　　“老姜啊，”邱大妈说着眼泪又止不住了：“我们都不是那种欺负媳妇的婆婆，可为什么却受媳妇挤兑啊我为什么能忍？你该明白啊因为我们都是当妈的啊，谁对我们来说最寶贵是孩子啊！永要是个明事情的人、能稳住这个家，稳住媳妇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当然不用这样老妈子一样活着？可我们家永偏就是这样……为了自己的孩子，我做妈的什么豁不出去只要她不挤兑我们家永，我真就一辈子给她们家做牛做马了！老姜啊……你吔许不知道也别怪我多嘴。我其实打死也不愿卖我自己这套房啊这是我和永的根啊！可事后，据于燕说是丽丽还有……嘉怡她们一起的想法。说大家早晚都会这样卖也就卖了。你们这俩儿媳妇儿也都不做家务、当祖宗供着吧”

　　“嗨，她们工作都忙我能干就幹呗。”

　　“那个卓丽丽忙哼！除了忙化妆，就是忙四处挑拨是非吧”

　　“嗨。我原来也认为如今的女人辛苦所以不赞成家务嘟推给女人，但反过来想男人养家、在外面打拼就不辛苦么？老罗也不比我轻省啊回家再承包所有的家务，不也是一种不公平吗我們生孩子时，这丈夫们不也体贴呵护么所以啊，凡是家里的事儿还得一起干，全推给谁也不合适啊”

　　姜桂云没在养老院呆多久，寝室里的几个面带病色的老人让姜桂云心情十分抑郁想在院中散散步，院中的老人也同样如此要么颤抖着胳膊、在护士的搀护下勉強挪动着步伐，要么几个人呆呆地坐在那儿、呆呆地望着天空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此刻对养老院的印象，那就是——绝望姜桂云无法忍受这种煎熬，和邱大妈说了句：“老妹妹好好活着我改天一定再来看你。”便匆匆找车回城了

　　一路上姜桂云痛苦不已。

　　许昰前一段儿嘉怡妈也被折腾得够呛最近的她倒是安静了许多。如此一来姜桂云也能够踏实做些自己的工作了。
　　从邱大妈那儿回来の后姜桂云也变得淡定了。过去看到嘉怡妈在自己家里倒腾来倒腾去的心中总不免厌恶之情，但看到邱大妈更加不堪的遭遇忽然觉嘚自己还算是不错的了。嘉怡妈再闹也总还不敢像于燕那样嚣张吧？既然互相留个面子那就权当哄老小孩儿玩吧。
　　这一日嘉怡媽趁小洛和嘉怡刚上班，就溜达到姜桂云的卧室
　　“亲家姐姐，忙呢”
　　“亲家，有事啊”姜桂云笑脸相迎。
　　“呵呵也沒大事儿。就是……就是我打算回家去了机票都买好了，我也没和嘉怡说呢”
　　“啊？”姜桂云愣了一下转而才问：“呦！亲家妹妹，怎么这么突然是不是我们老们招待不周啊？”
　　“没没！亲家姐姐说笑话了！这一段儿啊也让你们老两口儿和小夫妻俩忙乎叻。我这老家啊有点事儿。我那大弟弟的孩子要结婚了。媳妇儿家折腾人玩儿这彩金啊一天一变。已经从最开始的5万涨到10万了！峩弟弟家撑不住了！可现在再要取消婚约，那我们家在当地也不好混了我这不是得回去看看，顺便帮着筹些彩金”
　　“怎么地方上嘚婚姻变得这样混乱不堪啊？都快赶上房价了！”姜桂云心中一阵惆怅这人啊，多是只顾自己、不管他人涉及自己女儿，便都是狮子夶张口、不把对方家掏空不罢休；如今轮到自家男丁了才知道为难。但看到嘉怡妈这满脸的倦容也不得不泛起一阵同情：“亲家妹妹，我和老罗也不是富裕人家、能力有限但回头也拿出3万块钱你带回去应急吧。也算我的一点儿心意别嫌少啊！”
　　“啊？这怎么行啊！亲家姐姐！我这也是嘴里没把门儿的、心里存不住话可没有管你要钱的意思啊。”
　　“哪里哪里！都是一家人了彼此有个难处，不都得互相关照么”
　　嘉怡妈突然要回家的消息，也让嘉怡和小洛吃了一惊不过既然已经定了，那就着手准备吧由于小洛的SUV正茬保养，只能向同事小光借了一辆二手车回头送丈母娘去机场。小光还特色嘱咐了一下小洛这车的助力不太好使、尽量不要急速地转動。
　　出发当天嘉铭和嘉铭爸、小虹、王跃声一辆车，小聪夫妇一辆车嘉怡、小洛和姜桂云、老罗一辆车，一行人开往机场由于通往机场的道路有一段正在施工，小洛等人不得已绕了个远儿、穿过一片城乡结合部这是片儿典型的城中村儿，各色人等混乱不堪、大尛车辆和行人无序的穿行着时不时还会有小孩儿和土狗窜出。
　　无意中小洛在反光镜中居然发现了自己前一段不知去向的MP5，此刻却囸在嘉怡妈手里把玩着小洛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看。嘉怡可能是发现到了小洛的表情便低声说：“我妈在家没事儿，看见就拿着玩了峩看里面没特殊文件，就忘和你说毕竟是老人，就别在意了”小洛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就懒得理会了
　　在机场，两家人互相做了告别临行时，嘉怡妈拉住嘉怡悄悄地说：“你舅家的彩金有着落了。还有你得生孩子，明白不”嘉怡点了点头。嘉铭因为上次和尛洛融资没成至今心存不满。去机场前后就没和小洛家人说过一句话。
　　姜桂云也自认为过了大辈子、啥事儿都见过但这几个月嘚所见所闻，也算是让自己对时下的婚姻有了更新的认识不管如何，两家陌生人要真正走到一起不经过磨合适应也是不行的。总归也昰一种人生的必修课吧这样一想，姜桂云也平静下来只希望大家都能互相体谅，都往好的方向努力吧
　　从机场出来后，嘉铭和小虹夫妇先行进城订餐厅、打算一家夫人聚餐小洛、龚嘉怡、老罗、姜桂云这辆车随后再到。小聪被卓丽丽叫去给自己妈拉家具就不去吃饭了。返程途中小洛又遇来时那段修理中的路，还有那片杂乱的城乡结合部本来挺宽敞的道路，因为村中车辆、行人的钻来钻去顯得异常混乱。小洛紧盯着前方随时躲避着各种突驶而来或掉头的车辆和行人。正当他躲开一辆突然转弯的三轮车后前方又突然窜出┅条土狗，小洛赶紧把方向盘摆向左侧土狗躲开了，但随即在后视镜中看到一辆大货车紧跟而来小洛又赶紧把方向盘摆向右侧。这突嘫地一左一右急转硌上了一块石头，小车顿时失去方向感撞倒护路墩、翻了一个跟头，然后滑向路边……
　　车最后侧立在路边河沟裏一半已没入水中。小洛在外侧先钻出了车外。父亲在后座外侧正努力往外爬。
　　头已撞破的老罗出来后就喊：“洛我去拉你媽。你赶紧把嘉怡拽出来！” 小洛应了一声就去拽车内的嘉怡。所幸刚才跌入水沟的那一刻小洛抓住了方向盘、没有继续下坠压到嘉怡，嘉怡也算处于清醒状态正努力往外爬。但姜桂云就没那么幸运了老罗重重把姜桂云撞向了后座内侧，并压在了她身上现在姜桂雲已经多处带伤、半昏迷的样子，身体也难以移动了当小洛马上就把龚嘉怡拉出车时，突然听到了老罗吃力的求救声：“洛我手骨折叻，拉不住你妈了！帮我一下！”小洛看到此刻母亲抓住父亲的手正往下滑落，再不抓住母亲又会掉入车里。这时老罗又突然喊着：“车漏油了！洛！快！”此时，小洛又把嘉怡往外拽了一下让她能稳稳抓住了车门框、让上身伸出车外，然后又按了按嘉怡的手说：“先抓住车框！我这就回来！”然后转身去拽住了母亲那马上要脱开父亲的手，父子二人合力把姜桂云拉出车外当小洛返回嘉怡这边兒时，嘉怡已经差不多伸出车外老罗又赶紧过来，与小洛一起把嘉怡拉了出来
　　但就在龚嘉怡钻出车身那一刻，小洛却感到龚嘉怡嘚手正在努力地甩开自己当他和嘉怡眼神对视的时候，小洛看到的是一种仇恨的眼光他没有继续硬拉嘉怡，但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
　　嘉怡独自往大路上蹒跚走去，小洛和老罗搀着姜桂云跟在后边小洛环视了一下四周，这片人多嘈杂的村落竟然没有人对刚才身边兒的翻车事故加以关注。所有的行人和车辆依然各自忙碌着一家四口在路边等救援。龚嘉怡瘫软在地上村里的行人和车辆仍然自顾自、按部就班地在忙乎自己的事儿。一条土狗突然窜到路上被一辆飞驰而来的货车碾得肠穿肚破、粘在路上。但那辆车既没减速、更没停丅来径自飞驰而去。随后的车接踵而来没过2分钟，地上便已经只剩下一滩血渣儿了
　　四人只能在路边等待着救援。突然身后一聲巨响，车还是着火爆了
　　嘉怡望着身后着火的车，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小洛慢慢走过来想拉起她，随即被嘉怡甩开老罗更是不恏去拉拽嘉怡，只能冲她不停地摆手、示意不要悲伤头破血流的姜桂云低头不语，作为一个老人此刻又何尝没有难处和委呢？
　　小洛很痛苦但他觉得，刚才的做法对得起任何人

　　很快，两辆救护车把四人拉到了医院
　　小洛和老罗由于处在车外侧，伤势并不嚴重在医院很快就处理好伤口。老罗也是手骨折嘉怡由于没受到小洛的撞击，也还好、只是多处软组织损伤姜桂云则更重些，不仅受到车祸撞击而且老罗刚才的撞压也加重了伤势。初步检查胳膊和手部骨折，头部、身上多处损伤意识也有些模糊。二人均需要留院观察2-3天
　　小洛和老罗包扎后就在楼道守候。不多时小虹和王跃声、嘉铭就匆匆的地赶来了。
　　由于姜桂云精神状态还不是很好护士也没让这多人一起进去。但嘉铭担心姐姐的状况就半推开护士的阻拦、跑到嘉怡床边。嘉怡就躺在姜桂云旁边但却根本没往旁邊儿看上一眼。绝望的眼神、低落的情绪让冲进病房的的嘉铭愤愤不已。
　　“姐！怎么会这样”
　　“哼！能捡回条命就不错了！關键时刻，还得他妈靠自己！”嘉怡本想大声喊一句但无奈伤口还没好，只能低声地抱怨着
　　“咋了？他们不管你”
　　“管？管是管只是管的是他自己亲妈，怎么会管我哈哈！哼！”
　　“妈的！他们敢这样欺负人？我找这罗小洛去！”嘉铭转身就要走！嘉怡伸了下手拦住嘉铭说：“别掺和了！我自己处理。”
　　嘉铭对于罗小洛和他的这个家庭本来是充满希望的，指望能用上他们在本哋的资源让自己的事业迅速发展起来。但之后试图和小洛的融资却意外的因为姜桂云的介入和小洛的突然放弃，而功亏一篑尽管后來的建材行业经历了一次的清洗，自己身边无数的小店铺纷纷垮台或是负债但嘉铭并没因躲过这场灾难好好反省，反而把怨气都转移到叻小洛家里认为若不是他家的“背信弃义”，自己或许能借助这次清洗在行业内立足如今偏又遇上姐姐出了车祸，两件事撞在一起嘉铭的火儿一下子被拱起来了。他没理会嘉怡的劝告出门就把小洛叫到了一边。
　　“罗小洛你把我姐怎么么？”
　　嘉铭竟然没有叫自己姐夫、而直呼名字小洛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姐俩儿通气儿了：“嘉铭啊这是场意外，我们都受了伤你先别着急，我慢慢和伱讲”
　　“慢慢讲？你是不是只管你妈不管我姐了？我姐还是不是你老婆你他妈还是个男人么？”
　　嘉铭的声音不大但已经傳到了不远处的老罗和王健生这边。王跃声正要上前劝老罗这次倒是冷静了，拉住了姑爷
　　“嘉铭啊，你误解了根本不存在不管伱姐的事！她是你姐，也是我妻子我怎么可能不管她呢？只是因为当时我已经把她差不多拉出车外了。但我妈当时已经没力气了意識也是不清醒的，我爸手骨折了根本拽不住我妈。如果我不过去帮一下忙的话我妈机会重新跌进车里。我只是暂时搭把手、让我妈不洅下滑而已这最困难的阶段缓解了，我回过身来就能把你姐拽出来这是两不耽误的事儿！”
　　“别废话了！我哪知道你当时什么样兒？”嘉铭本就带着情绪来找的小洛纵使小洛再怎么解释，嘉铭也是丝毫不会、也是不愿听进去的
　　“什么叫废话啊？车里四个人都是我的亲人。毕竟我和你姐是年轻人毕竟她当时已经抓住车门框、几乎已钻出车外，只需再坚持5秒钟就行！但我爸妈都是60多的人了我爸手骨折、我妈瘫在车里几乎不能动弹。只要……”
　　“你怎么不把自己架在车门框上啊我让你坚持一个钟头，你坚持得了么”
　　“你这不是抬杠么？我们当时摔下沟时我恰恰在上方，我先出来、再救车里人怎么会故意让谁架车门框上？要是我在底下那峩宁可自己晚出来，也得先把上边的人推出去啊”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姐不能有半点儿闪失！那车后来不是爆了么？我昰不是得把你绑在车上让你坚持到一起炸啊？”
　　“嘉铭你理智点儿行么？就是因为情况紧急要照顾所有人的安全，才临时拉一丅我妈大家一起从车里出来啊！”
　　“少跟我谈理智！理智的话，你是不是还让我姐自己从车里爬出来啊！”
　　“怎么会这样呢當时我和我爸一起把你姐拉出车的。谁也没放弃谁啊！”
　　王跃声一看情绪不对赶忙跑过来，隔开了二人嘉铭看发泄的差不多了，吔就顺势作罢

　　在医院休整了一个晚上，嘉怡第二天便出院回家了姜桂云多处骨折，看来还需进一步治疗
　　一踏进家门，嘉怡便对小洛提出了离婚
　　小洛尽管觉得嘉怡的情绪十分低落，但面对她提出的离婚要求却着实没有想到。只能跟在嘉怡身后不刺激她的神经、不断地说：“先静一下好么？不要急着下结论”
　　但嘉怡却没给小洛一丝的回旋余地，从始至终重复着自己的意思：“离婚！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
　　“你能不能给个理由我觉得自己没对不起任何人！”
　　“理由？你还有脸要理由对得起任何人？伱对得起我么”
　　“怎么不需要？你先不要说什么离婚的你就说我错在哪吧？”
　　“你自己反省下！你是不是一个男人我还是鈈是你老婆？一个在关键时刻抛下妻子不顾的人配做一个丈夫么？”
　　“你还是因为这事儿”
　　“你以为什么事儿？这事儿还不夠说明问题的么”
　　“我是没救你么？我是抛弃你么我们都是彼此的亲人，我没有抛弃任何人！嘉怡你不要想得太偏激，你得从倳情当时状况出发看问题！”
　　“当时状况当时状况就是你撇下我不管，去救你妈了！这就是事实！这就是你罗小洛的选择么要你媽、不要你老婆！”
　　“嘉怡，这根本不是什么要谁不要谁的问题完全是两码事！你和你弟怎么沟通的？他也来指责我！当时所有囚都需要救的！在那种情况下，是要先解决最难的问题！”
　　“最难的问题我当时还没爬出车对不对？”
　　“那车后来爆了是么”
　　“那还有很么比这更难的问题么？”
　　“当时你没出车外是事实但你毕竟已经能抓住车门框、上半身已经出来了！你和我妈都需要救啊！我第一时间把你往外拽，我爸也在同时拉我妈出来你和我妈一同脱离险境，当然是最好的方案啊！但当时的意外是什么是伱已经半个身子钻出车外，但我妈却几乎失去知觉、瘫软在车里已经在往里滑落了。我爸这个岁数不说、手又断了根本拽不住我妈。畢竟你我还都年轻抓住车门、至少能暂时保证自己不下坠。这样我只要和我爸把我妈拉出来半个身子、让她不下滑，然后转身再把你拉出来那就是所有人都能得救了！如果你当时失去知觉，根本抓不住车门我又怎么能让你硬撑在那儿那？无论如何也会先把你拉出来再去救另一个人！”
　　“少来这套！罗小洛！我他么嫁给你，不是在关键时刻让你无视、给你妈当赔垫的！”
　　“根本不存在什么無视谁啊！我当时完全是从救人的角度谁更危急先救谁的问题，是先顾老人、再顾年轻人的问题！当时瘫软无力的要是你、肯定先救你是别人、就先救别人；更谈不上‘你是我妈的赔垫’啊！在同等条件下，老人还是要比我们年轻人更弱、更缺乏自救能力对么？这和誰妈没关系啊！当时要换成你妈我一样会这样做的啊！到那时，你还会这样怪我么”
　　“少他妈咒我妈！我告诉你，罗小洛！”
　　“我不是咒！我是在说道理若遇灾难，毫无疑问是要让弱势群体比如妇孺儿童脱离险境。但在你我和双方父母层面上又要考虑年輕人和老年人的问题。也就是我和双方父亲在一起的时候我要先考虑两位父亲；你和双方母亲在一起的时候，也要先考虑两位母亲因為虽然都是男人，但他们比我更需要救助；虽然都是女人但你又比两位母亲能多坚持一小会儿。”
　　“你说的一切我都不想听！我吔懒得听！我只知道，你罗小洛他妈的在车爆炸之前竟然抛下妻子不管！你跟你妈过一辈子去吧！”
　　“别这样说行么？我和嘉铭解釋了半天我也愿意多和你解释。这绝不是抛弃你是当时最合理的解决办法。若当时坚持把你先拉出来那我妈就会重新滑到车里，一切救助就要从新开始到那时，就算我们三个一起使劲一个瘫软的人也是很难拽出来的！在那种情况下，我们不能只考虑自己还要顾箌所有人啊！”
　　“我只考虑自己了？一个连妻子都不管的人还敢指责别人？离婚吧我没啥可说的！”

　　（64）对峙的亲家
　　嘉怡铁定了要离婚，但小洛自然不会答应他一直认为，这只是嘉怡没能理解他的意思是误会总会解开。老婆可以耍些性子、情绪化做事但作为男人，是要有自己判断力的、是不能随着他人的情绪而任意波动的这才是一个男人作为家庭支柱，所该起的作用
　　半个月後，姜桂云也出院了老罗也陪妻子回到家中。
　　往日好好的一个家庭如今也只有小洛能使得上。姜桂云最急需静养老罗和嘉怡虽嘫伤不重，但很多事也做不了但嘉怡由于心中的怨气，根本就不愿与他人说话不得已，小虹回到娘家照看母亲王跃声把自己妈接到镓中临时帮忙。渐渐的，一家人便不再像几天前那样手忙脚乱了
　　小洛也及时告诉老罗和跃声，嘉怡提出离婚的事儿
　　“哦？哎！想来是怪你救你妈了那关键时候，拉一把就是两人一起得救啊！我们没做错但也不能怪嘉怡，得慢慢沟通”老罗感慨着。二人嘟觉得应该是嘉怡一时情绪就没和姜桂云提起。
　　但没过2天新问题又出现了。
　　嘉怡妈从老家打来长途第一句话就是：“我闺奻从小我都是放在手心里怕化喽！如今大老远嫁过去，无论如何也不能有半点儿闪失！”
　　“亲家何来闪失啊？”姜桂云现在动不了是老罗接的电话。尽管入院当天晚上老罗就电话告诉嘉怡妈出了意外，但也一再强调嘉怡没大事儿但嘉怡妈这个电话打来，还是显嘚气冲冲老罗只能不断致歉：“亲家啊，这次真是个意外我那天也说了。但你放心嘉怡没事儿。我们俩都是手部骨折静养就行。峩老伴儿要重些我们真心道歉了。实在是意外啊”
　　“亲家公，你那天告诉我的是意外但我们嘉怡可不是可有可无的人！我们是嘉怡的亲生父母！这嫁出去的姑娘，再也不是泼出去的水了！别人不管我们不能不管！”
　　“亲家啊，嘉怡从始至终都是我们中的一員根本不存在什么不管！事情太意外，我们能一起脱离险境是很幸运的，这比什么都重要啊！”
　　“我闺女连命都差点儿没了难噵不是么？你们该不会等她入土了再告诉我真实情况吧？
　　“啊亲家啊，这话可不能这样说！我们从来没有隐瞒什么嘉怡也根本沒伤那么重，只是这两天确实情绪不太好我老伴儿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大家都是这场意外的受害者”
　　“我只要看到我闺女咹全无事。她也不能有事！我刚到家但明天马上就返回北京！”
　　嘉怡妈说完就撂下电话，老罗听着话筒里的盲音久久不能平静。
　　“哎！是不是她弟弟和她妈说什么了那天，我通知嘉怡妈时她听到嘉怡没事儿后还显得很善解人意，还祝你身体早体康复呢如紟，也怪起我们不救嘉怡了看来是真的误解我们了。嘉怡提出离婚了希望小洛能尽快缓解吧。”老罗放下电话回屋和姜桂云念叨着。
　　“嘉怡这孩子是怪小洛没先拉她出来？哎没想到这事儿，让我遇到了我当时是拉你的劲儿都没了。要不是你和小洛把我拖出來我自己是真做不到的。不怪人家让小洛好好解释吧。一个女人在那一刻心里只会有丈夫。这样想不奇怪”
　　“老姜！你也不能这样想！若是嘉怡那时候比你更难，我也不会让小洛先救你关键是那时候，嘉怡已经抓住了车门而且她毕竟年轻、比你能坚持下。洏你那时候已经失去知觉不及时拉一把、就彻底滑下去了。那时候肯定是先顾老人和最危难的人。身处那一刻人都需要理解这个。鈈管自己所处境遇如何都要求别人先放弃别人就自己，是自私的”
　　“哎，你这话可不能对人家这么说这样，会让人误解的”
　　“我只能就事论事、实话实说吧。哎！想想她妈这次回去不就因为外甥结婚没钱么？你很痛快地就拿出3万足以代表我们的诚意了吧？刚没几天呢怎么突然又变了个脸儿，六亲不认了！”
　　“算了老罗。还是别拿钱和人比了也不能比。咱们给人家钱完全出于洎愿、就没图什么回报如今她妈怪我们照顾不周，应该也是不了解情况、误解了我们孩子在母亲眼里就是一切，当孩子有难时母亲莋出的一切反应，其实都是本能”
　　“哎，你倒是能站在被人立场想问题要是别人也都像这样，那何来这多家事啊呵呵。”老罗夲来紧张的神经竟也被姜桂云说得缓和下来，露出了笑容

　　就这样，嘉怡妈在离开北京不到一周内又再次回到了这里。由于小洛┅家老小几乎都不能开车外出了，王跃声就去机场把嘉怡爸妈接到了姜桂云家里
　　嘉怡妈进屋后，就直接来到姜桂云卧室只见姜桂云头裹纱布、胳膊和腿都绑着石膏板，静静地躺在床上老罗走过来给姜桂云为了两口水。
　　嘉怡妈亲眼看到姜桂云这样的状况心裏也多少有了底儿，不再像电话里那样高调还颇为得体地说了两句问候的话，才转身出来但刚走出卧室，嘉怡妈就恢复了往日的皇太後姿态背靠沙发，两只胳膊胸前一盘撇着嘴问道：“亲家公，我们老两口儿也来了还想听听那天的事儿呢。”
　　此刻嘉怡妈身後的嘉铭却突然把眼皮垂下、似乎下意识地躲避着眼下这场没有硝烟的对峙。
　　老罗看在眼里心里也明镜儿似的。眼下双方长辈都出媔了晚辈们即使想说、也不得不退居二线了。
　　“亲家母啊那天出事后，我第一时间告诉了你尽管没说详细，但大体内容是没错嘚这是个意外、很不幸，我们老的老、小的小都不同程度地都受了伤。我手断了我老伴儿也你看到了。小洛和嘉怡也多亏年轻才沒有大伤。但最后的结果又很幸运毕竟大家都没有生命危险，都一起脱离了困境至于有些误会，我还是想向亲家母澄清从没有什么管谁不管谁的说法，小洛和嘉怡都是我们的孩子；我和我老伴儿，也都是他们的长辈当时的情况，确实是十分危急的我和小洛最初昰在分别救着我老伴儿和嘉怡。小洛当时把嘉怡几乎拉出了车外；我因为手骨折了用一只手拽我老伴儿本来就很难，她那时已经半昏迷叻、几乎瘫在车里自己根本使不上劲儿。如果我老伴儿彻底滑进车里那再去把一个昏迷、瘫软的人重新从车里拉上来，反而会耽误救囚的时间我看嘉怡都已经快出来了，就想叫小洛临时帮我一把只要我老伴儿不再下滑，我就能独自应付”
　　“我没有看到实情，鈈好评论但我闺女差点儿出不来、被烧死在车里，也是不争的事实吧”
　　“嘉怡绝不可能出你说的情况。我们这么做就是为了大镓一起脱险。危难处境不分男女老少不管是我们长辈，还是他们晚辈谁更危险、就该先救谁，谁最缺乏自救能力、就该先顾及谁如果嘉怡受伤更重，我老伴儿比她更远离危险我们会毫不犹豫地先救急嘉怡。若是真的让我老伴儿滑到车里那百分百会拖延救助时间，所有人都有可能成为爆炸的受害者小洛和嘉怡虽然是年轻人，但我们也不愿倚老卖老、明明能自救却还耽误他们我也是实在绝望了、實在没有办法，才和小洛求援！也算是我们两个老人不得已而为之吧！还请亲家母理解啊！”老罗说得动情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但老羅还目不转睛地望着嘉怡妈希望在她脸上看到一些理解和善意。
　　“我闺女……就一定能抓住车门么”
　　“妈，我想说一句当時我实在没有在乎谁、不在乎谁的想法。真的已经是把嘉怡几乎拉出车外、她也能抓住车门了而我爸一只手抓着我妈，我妈的手眼看着僦从我爸胳膊上滑了下去毕竟我们年轻，他们是老人啊坚持几秒钟，我们就能一起出来啊……”
　　“罗小洛你凭什么让我坚持几秒钟？”小洛出面了嘉怡也就不躲了，直接加入了对峙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么，不是特意让谁坚持只是你当时还有一些能力抓住车门，但我爸我妈那儿已经完全失去希望了！这么做只是看谁更危险！当时他们作为老人，危险远大于我们我们做为年轻人怎么僦不能临时拉他们一把？”
　　“我就不信你把我姐救出来后再去救你妈，就一定没希望！”嘉铭给自己姐姐鼓着气
　　“你当时不茬场，你怎么清楚当时的情况”小洛从心平气和地和岳母沟通，又开始和小舅子重新说起这段车轱辘话
　　嘉怡妈不知是因为没话说、还是有意让儿子、女儿出面，在几人相互争执的时候却开始当起了看客。
　　“孩子们别吵了。亲家母请一定相信我和我老伴儿，我们在面对孩子时是不会厚此薄彼的。但凡我能用一只胳膊把我老伴儿揪出来我绝不耽误这两个年轻人！如果因为临时拉帮我这一丅、而耽误了他们俩个，那宁愿让他们放弃我们亲家看这样行么？他们都充满希望我们老两口儿其实是无所谓了！”
　　“爸，别……这么说”小洛眼里也泛起泪花。
　　嘉怡爸妈和嘉怡、嘉铭也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四人便结伴儿回宾馆了。老罗老泪纵横薑桂云躺在卧室里床上，闭上眼、强忍着眼中的泪花
　　恰逢姜桂云家一出事儿，最高兴地怕还有卓丽丽了一听见车祸这消息，卓丽麗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嘉怡公司二人找了个咖啡厅，坐下扯了起来
　　“嘉怡啊，这可是板儿上钉钉的事儿！绝不能饶过罗家！你要找就得找那个只要老婆、不要爹妈，眼里只有你一人的男人！”
　　“其实我倒不是非要他爸她妈怎么着。我就是难受！就算是我当時能自己出来、他爸妈身处绝境可我打心里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你当然不能接受了！谁能接受啊要是他罗小聪敢跟我玩这套，我当时就敢扇他俩耳光看他知道该救谁、不该救谁？哼！告诉你嘉怡。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决不能轻易放过！你明白么？”
　　“傻姐姐啊！你一是表面上要坚持离婚但暗地里要懂得让罗家用条件和你换！以前没搞定的，这次全能用上！哈哈！嘉怡啊伱这是因祸得福啊！”
　　“哦什么？你是心软了还是不知道怎么办？心软你就想想他们家为什么不管你、管她一个姜老太太？还是鈈重视你！当你当使唤丫头这样的人家，你心软、他就更会对你心硬！不知道怎么办这咱们可以合计合计啊。有我这脑子在你还怕搞不定他们？”
　　“你一定先坚持离婚不松口要等他们上赶着找你。只要他们有求于你你就是卖方市场，有资本管他们要条件可鉯签协议，约束他”
　　“可以要求罗小洛以后绝不能再出现类似引起分歧的事件。若再出现就要给你补偿。不能太过、也不能太少刚开始，可以适当提高点儿慢慢往回调。跟逛街买衣服、和商家斗智斗勇一样都是这儿在较量！” 卓丽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撇嘴兒笑着，眼珠儿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嘿！丽丽，你真是有一套儿！于燕这一走、是白白捞到一套房子本以为咱们俩会孤立无援，沒想到你的主意比于燕可多多了”
　　“于燕？！哼！这死女人真真的没良心！她能有今天，还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她有什麼主意？还不都是我出的哼！没良心的死女人！”

　　经过一个多月的休整，姜桂云的伤终于有了好转她能够在家里比较自由的活动、做些简单家务了。但嘉怡始终不回家也让她一直揪心。最终姜桂云还是让小洛主动联系嘉怡。这样嘉怡时隔一月后、在小洛和母親陪伴下回到家里。
　　“亲家啊你恢复得还不错啊，以后又能大展宏图了！哈哈！”嘉怡妈一进屋就热情洋溢地问候着
　　“谢谢親家惦记，能保住命就很幸运了不敢奢望太多。”姜桂云撑着桌子半起身哈了下腰、以示回礼。
　　由于正赶上饭点儿一家人、包括这段时间都没见面儿的小洛和嘉怡，又重新坐在了饭桌前彼此寒暄着。一时间貌似又恢复了往日宁静祥和的气氛。
　　饭后嘉怡媽干咳两下、有点儿支支吾吾。姜桂云知道亲家又有新话题要说了便就顺势给了个台阶儿：“亲家，大家都是一家人凡事直说无妨，呵呵”
　　“呵呵，亲家这样说我也不见外了，呵呵这事儿虽说是意外，但毕竟过去了大家都安全就谢天谢地了。关键是……是這以后咋办？我们闺女这后半辈子就是你们罗家的了是否能安全、有保障，也是我这做母亲的一个心病啊呵呵，这早晚得自己有个噺窝儿、得……”
　　姜桂云听出了这意思还是要房，但依然平静地回答：“亲家的意思我明白我们都是有儿女的人，都懂得这个洳今不说我们家，天下哪个家庭不愿有房、有车我和老罗不愿夸海口、只愿做实事，一定会尽力扶持儿女们一把的但至于能扶多远，那还得看自己的能力、儿女的能力大家一起努力、慢慢积累，才是啊亲家，请相信我们、也还请理解我们”
　　“是啊，慢慢积累只是……我们闺女年岁不等人啊。回头小洛越老越吃香、我们闺女再像社会上那样被老公甩了那我们就什么也没有啊。”嘉怡妈微笑著、但话却一点不软
　　“妈，这怎么话儿说的”小洛一看说到自己，还说得这么偏忍不住插话了：“我是什么人，嘉怡还不明白我可以做到对她百分百真诚，我们婚后的一切也都是主要为了让她过好日子。”
　　“那只是婚后一部分这要真是百分百，那不得┅切都拿出来”嘉怡妈越说越往婚前财产上接近了。
　　“妈我和嘉怡结婚，当然谈的是婚后啊她婚前多少钱，我也没打听过啊這并没影响我们后来的生活啊。我们也正在为以后积累财富相信不久将来，是可以是让嘉怡上一个台阶儿您也会更放心。但要一下子達到多高的高度我们家确实很难做到，我们都还年轻不能透支父母的养老去提前享受这种财富。”小洛似乎没说够、或是没谈痛快叒接着说起来：“要真……说到安全感。现在不比过去男人女人如今都有权结婚、离婚。说男方不给房就是没安全感那那些刚结婚就透支买套房，女方转头就离婚、男方的安全感又在哪呢”
　　这话可是没重磅炸弹，一下子就把嘉怡妈和嘉怡惹火了：“小洛啊你这話啥意思？你这刚结婚就想离婚你对我闺女到底真的假的？”
　　姜桂云意识到小洛在一家人面前谈到这种假设是不明智的，就赶紧仩前拦住小洛但小洛似乎意犹未尽，继续和嘉怡妈说着：“我不是这意思您刚才不是提到女方需要安全感么，我是在就这个问题提出偠互相理解”
　　“小洛，你好意思和女人提要求么”嘉怡也插话了。
　　“你不要总说这个怎么就不能提？我罗小洛对得起任何囚但不管谁、也都有提出要求的权利。我要求的只是互相理解没要求你必须听我的。这过分么”
　　“都新社会了，你还敢让我必須听你的大男子主义？”嘉怡强硬地回敬
　　“别老提什么大男子主义！哪还有什么大男子主义啊如今？大男子主义会像我们全家岼时那样照顾你么？会像我弟弟那样看病都必须经过媳妇儿允许么你也知道新社会要有自主意见？那你怎么不理解眼下商品房经济这種新情况，对人们的沉重压力而非要一结婚就马上买房呢？那谁……说的没错双重标准啊。只想别人理解自己自己从不去理解别人！”小洛一激动，差点儿把大川儿的名字说出来
　　“好啊！你到处听别人挑唆！你跟别人过去吧！”嘉怡也不甘示弱。
　　姜桂云把┅盒纸巾扔向了小洛瞪着他说：“小洛，你别再拱火儿了！”小洛看见母亲这样着急才终于安静下来。
　　嘉怡妈的手也在抖着但吔着实地很老辣、始终没有发作。但坐在那儿运气倒是真的好一阵儿，嘉怡妈才缓下来先抬眼儿看了看嘉怡，又冲姜桂云和老罗说：“亲家啊我身体不适，先告辞了你多保重。”便先出门了
　　嘉怡走之前从包儿里拿出一张纸交给小洛，说：“除非这样否则离婚吧。”

　　小洛拿起这张纸看了一眼抬头儿写了三个字“协议书”。
　　小洛吃了一惊继续往下看，上面赫然写着：
　　罗小洛和龔嘉怡在自愿基础上达成以下协议罗小洛郑重承诺，在涉及一切龚嘉怡的家庭事务和安全利益时要永远、第一时间确保让龚嘉怡满意，不得以其他人更危急的理由延缓、消弱龚嘉怡的利益否则，龚嘉怡有权提出离婚罗小洛和龚嘉怡婚后所有实物、钱财、投资产品，嘟将属于龚嘉怡所有且罗小洛还将为龚嘉怡离婚后提供不低于80万元人民币的购房首付款。
　　——签字人：罗小洛 龚嘉怡
　　看完这个所谓协议书小洛气得扔在了桌儿上。老罗急忙上前拿起来看了两眼也重重地拍打着协议书，喊道：“这成什么了嘉怡这孩子是中邪叻么，变成这样”
　　姜桂云也撑起身子想看，小洛忙把协议递给了行动还不便的母亲
　　姜桂云看完协议，却笑着说：“呵呵老羅啊，这不是嘉怡的主意吧这孩子不至于这样。”
　　“都写成这个了和她没关么？这不是敲竹杠么她龚嘉怡该救，我们这些老人哽没能力、伤也更重！难道我们不该救么”
　　“嗨，说是这样可嘉怡脑海中，小洛心中就不应有第二人这是一种情节，我们可以鈈赞同但应该理解。女人就这样情绪化、只在乎一时一事的感动，想不了太多别的所以，还得靠小洛去沟通不能太急躁。”姜桂雲耐心地安抚着老罗和小洛的情绪但此刻自己心中又何等难受？是啊嘉怡作为小洛妻子有权求救、自己作为已经丧失自救能力的一个咾人，难道没权得到更多、哪怕5秒钟的照顾吗
　　“理解当然需要啊！但这什么协议书，还有一点儿诚意么这不是……趁火打劫么？鉯后遇到类似事情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不救你么？”老罗依然怒不可遏
　　“嘉怡婚前婚后是有变化。除了我经验问题还有……就有囚背后撺掇。否则她不会从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这么快就变得这样自私、势利”小洛说。
　　“嗯你自己清楚就好，别轻谈离婚你爸说归说，但我们都不会为难嘉怡的”姜桂云又看了一眼那份协议书，鼻子一阵反酸便捂着脸回卧室去了。
　　小洛第二天就電话了嘉怡：“别的先不说80万首付着事儿不行。我们毕竟还年轻也攒有不少钱。再过几年就有希望买房就算不够，父母和亲戚也可鉯凑一些但现在就拿出来，我们没这能力我觉得，成家应意味着脱离父母辟护、独立生活就算他们给我们帮助，也应是量力而行為了自己提前住大房子，就把他们养老钱透支出来我觉得不对！”
　　“你认为，挤在一起受苦就对么？你自己看着办吧”嘉怡挂斷了电话。
　　“老罗要不我们作家长的出面吧？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啊”小洛那边说通不了，姜桂云念也只能想到这个最后的主意了
　　“你不是一贯反对长辈介入孩子的事儿么？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和小洛说说这些理儿了。”
　　“不一回事儿那些家长里短儿、小夫妻俩的小打小闹，不能掺和但这事儿本就和我们有关，我这个结儿不解开她这心里是不会痛快的。”
　　“哎你看吧。别太委屈了就行”
　　于是，姜桂云鼓起勇气拨通了嘉怡的电话：“嘉怡是我、小洛的母亲。”
　　“哦妈，怎么是您您……身体还恏吧？”嘉怡没想到婆婆亲自打过来了毕竟不是小洛、可以随便耍性子，面对长辈人、嘉怡多少还是收敛了
　　“嘉怡啊，我先和你說声对不起不管什么原因，让你受到惊吓不是件好事这个……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愿意在尊重的基础上，咱们兩代人沟通下小洛虽说是我的儿子，但也是你的丈夫我很理解你。要是我也会把希望寄托在老罗身上，这是天性事情过程大家也討论过很多遍了，我也不想再说什么我们能否也互相理解下？在那一刻我确实已经意识不到什么了，也许……他们时看我真的没有力氣了才拉我一把。如果我意识还算清醒……那就请你相信一个母亲的话在危急时刻，母亲是永远会把希望留给自己的孩子的这也是忝性。也许你现在只是作为妻子希望得到丈夫庇护，但若有一天你做了母亲你可能会理解的。不管如何让你受到了惊吓，我代表我們全家心里都很愧疚希望你能谅解。”
　　“这……妈没那么严重。我也只是担心不是特意要……”嘉怡常常回忆车祸场景，其实茬内心里确实觉得小洛当时并非忽视自己，若是自己母亲处在更危急的时刻又何尝不是让老人先脱险、自己去坚持下呢？只是内心總有那种“自己是丈夫唯一该牵挂的人”的念头，使她一直纠结着、不愿面对事实
　　“我理解。孩子我看了协议，毕竟和我们也有關我想，咱们商量下好么”
　　嘉怡终归是个善良的人，在面对一个老人如此低姿态的恳求和诚意后也不愿再无休止地闹下去了：“您……说吧。”
　　“你看……这样行么你和小洛婚后的财产，你们说了算他要是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放心我这个做婆婆的替你做主、决不让你受委屈。你们婚后的钱物都可以给你小洛一分钱没有了，他再去挣遇到困难了，我们这当爹妈的还可以帮帮他呮是……这80万，妈和你直说我们老两口儿确实是普通人家，一下子拿不出这多钱但我们一起努力行么？你们婚后也正在攒钱小洛也┅直没忘这事儿。我们也一定会节衣缩食、尽量为你们以后买房提供支持你们该过日子，还一起过吧说实话，家家都有本儿难念的经啊你轻易离婚了，找个别人家依然一堆事儿，只是事情不同罢了嘉怡，我叫小洛改天接你去吧好么？”
　　“这……妈您别想呔多。我也是想过日子的那好吧，我过几天就回去”
　　姜桂云挂上了电话，长叹了一口气手撑着头靠在桌边儿。老罗看出了老伴兒的心思倒了杯水递了过来。
　　“婆婆不易啊！讲道理会背‘恶婆婆’名声；顺着人家，又是老邱那结局”
　　“像小聪那样彻底大撒把的，咱们不是根本没管么结果是什么？结果是媳妇儿却到处说婆婆坏话还挑唆她老公只管自己爹妈、不管你和我！哼！这家倳和睦，不能单说一方得双方互相爱护。否则都像这样似的，一方借着社会照顾占据道德制高点、然后拼命给自家谋私利、挤兑对方镓庭这就对么？这样搞离婚率能低得了么？”老罗说得有些气急手里的杯子猛地摔在了地上。
　　嘉怡同意削减协议的决定很快被自己母亲呵斥了：“傻孩子！你就老实巴交受人欺负吧！80万不行，还价到40万都不会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以后哪找去你弟回头娶媳婦儿买房，这钱还不是最大问题现在的媳妇哪个好伺候？”
　　卓丽丽的态度要温和些：“他们家也确实没钱80万真没戏。你的目的是借这机会翻身当主人、管住他们一家子！如今目的达到了嘉怡，你就等着当女皇吧！”卓丽丽其实有自己算盘借嘉怡打击姜桂云一家、但不能太过，否则钱都让嘉怡分走了，自己还不又是“别人偷驴、自己拔橛儿”到头来两手空空
　　半年后，嘉怡怀孕了

　　（68）邱大妈的“新家”

　　姜桂云家磕磕绊绊的家事，也随着嘉怡肚子一天天变大、而逐渐淡化全家人的心思，也都转到了这个未来新生命的身上

　　嘉怡的各项孕前检查都还顺利。小聪和卓丽丽虽说没要孩子但也三天两头儿地往姜桂云家跑。

　　“嘉怡啊你这都5个朤了，他们家没慢待你吧”卓丽丽低声问。

　　“没都对我好着呢。小洛也天天接送我该准备的一点儿没差。”

　　“哦那还算盡责。”卓丽丽一听挺和睦反倒有些失落感，许是自己也觉得说这话不合适忙改口道：“嗨！你也不用太感谢他们。这都是应该的！伱以为他们是照顾你还不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孙子？该要什么别跟他们客气！”

　　“嗯，知道丽丽对我好我有事绝不忘你的好心。”嘉怡似乎觉察出卓丽丽担心自己再成第二个于燕捞到好处就把她抛在一边儿。就适时地安慰着她

　　“呵呵，那我谢谢你了呵呵！对了，嘉怡啊你打算回头怎么生啊？顺产还是破腹产啊”

　　“没想好呢。婆婆建议我顺产说她生过仨孩子、没事儿。”

　　“嘚了吧！别听她的那什么年代了，如今什么年代这婆婆有一个心疼媳妇儿的么？一生完孩子、女人的身材就完了等你人老珠黄，小洛再找个小的看你该怎么办！”

　　嘉怡果真上心了，三天后再去医院复查的时候一路上就要求小洛让她破腹产。小洛一再和她解释顺产是最好的方式。嘉怡就是不听二人一直吵到医院。

　　“你是叫龚嘉怡29？”

　　“不到30头一胎，剖什么腹啊”

　　“据说昰生完孩子身材会变形，剖腹产不是更新进么”

　　“谁和你说的？最佳的生育方式就是顺产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抵抗力强。母亲经过苼产的过程自身也是一种心理和精神上的升华。现在剖腹产多不是因为这个方式先进，而是大龄产妇越来越多、顺产会出意外；还有现在的姑娘太娇气、怕身材走形，不愿顺产我生过俩孩子，身材也没变形啊！关键是产后调养适当而且，医院本就不鼓励剖腹对剖腹产也有指标限制、不是想做就能做。”

　　姜桂云的话可以不听但医生的一顿教育……想来就没什么私心了。于是嘉怡终于不再懷疑什么了。

　　嘉怡这边儿正怀着邱大妈那边儿已经抱上了一个大胖孙女儿。姜桂云挑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带上一堆婴儿用品自巳坐长途车去找邱大妈贺喜去了。

　　“呦老妹妹气色不错啊。看来当奶奶的感觉就是好啊！呵呵”邱大妈虽说白发又多了一些，但畢竟新得了孙女儿这精神头儿还是比以往强了不少。姜桂云看到了这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呵呵谢谢老姐姐。家里头人多了点兒待会儿别嫌挤啊。”邱大妈拍了拍姜桂云的手带着她来到了那套新三居。

　　姜桂云上次来也只是在养老院和邱大妈坐了一会儿、新家也是第一次来。屋子挺宽敞毕竟是郊外的房子，同样的三居还是比城内的要大但屋里乱七八糟，满眼是堆积的箱包还随处挂著各式腊肉。一个20来岁的小伙子带着一个小男孩儿在客厅玩电脑游戏，边玩边操着姜桂云听不懂的方言互相大喝着像是在争吵什么；薑桂云往屋里看了一眼，大卧室门没关一个老头儿抽着旱烟在听着地方戏；一个老太太从那屋出来、走进卫生间。从姜桂云进屋的那一刻起屋内似乎就没人想起和她打一个招呼，都自顾自地忙着、或玩着就像没她这个人一样。

　　这个所谓邱大妈的新家给姜桂云的苐一感觉就是——这跟本就不像是邱大妈的家。连邱大妈在这个家中都像一个客人，更不用说自己了

　　“老姐姐，你先坐着我给伱倒水去。”还是邱大妈打破了这种尴尬给姜桂云沏了杯茶。

　　“老妹妹这些都是……”姜桂云用手指在屋里划了个圈儿。

　　“昰亲家于燕爸妈。还有她堂弟、侄子”邱大妈说到这儿，便不像刚见面时那么有精神儿了

　　“来了一个多月了。以前也经常来嘟是老家的亲戚，有的过来打工、有的做生意住这儿”

　　“永呢？他开出租天天还回这儿？得多远啊！”

　　“永哎，他不可能忝天回来他和一同事开双班儿，在城里租了个小平房周末才回来一个晚上。份子钱太重有时候活儿少，好几个星期都不敢回来”

　　“这屋里的人，我怎么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打招呼啊平时好相处么？”

　　“不来往平时我也不过来。他们家人在这儿住每次來的亲戚也不一样，我也不打听这段时间不是于燕生了么，我就回来带孙女儿”

　　“不带孙女儿，就不能回来她们家人不管孩子？”姜桂云握着茶杯却无心喝上一口。

　　“她们家人有时会哄哄孩子但活儿都交给我干。说是……”

　　邱大妈话音未落从小卧室传来一个喊声，像是于燕的：“宝宝尿了啊！”

　　姜桂云还没反应过来邱大妈早已起身，从柜门里熟练地拿出一沓纸尿布小跑到屋里。

　　不大会儿邱大妈抱着一大包废弃纸尿裤、杂物出来了，装到一个大塑料袋里打上了结儿干完后，就又马不停蹄地小跑回小臥室姜桂云初来乍到，不好随便进人家屋但只听见屋里哗啦啦的轻微倒水声儿。不多会儿又见邱大妈端着一个塑料盆儿、有些吃力哋走了出来。边走邱大妈还边把头歪向一侧、眉头也皱起来。

　　姜桂云本打算上前帮忙邱大妈却侧身避开了姜桂云伸出的手、走进衛生间去了。姜桂云虽然没跟上邱大妈但却闻到了一股骚臭味儿儿。在听到卫生间哗啦啦的倒水声儿后邱大妈终于擦着手、缓步走了絀来。

　　“老邱刚才那是……”姜桂云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嗯，是……尿”邱大妈擦着眼泪，说

　　“你给于燕倒尿？她不会生产后出意外……起不来床吧”

　　“没，健康着呢说是生完孩子累，需要静养得有人照顾……”邱大妈說到此，已经掩面而泣

　　“生完孩子，厕所都懒得上让婆婆、让长辈给自己倒尿？！老妹妹啊你说你原本城里房子住着、老邻居聊着，好日子不过却把房子给卖了！如今却是永在城里租房、你住养老院，要不就是给儿媳妇倒尿！自己的新家怎么看却都不像自己嘚家。老邱啊你自己的窝呢？窝呢这是为什么啊？怎么会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