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老婆结婚才两个月,她见他似乎不太愿意去跟我同房,连被子也不跟我盖同一床,她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打游戏,我和

原标题:重生名门千金小说精彩閱读

  “小姐吃饭了。原文/”陈妈看到小姐坐在窗台上发呆疼爱地摇摇头,“小姐您别坐在窗台吹风,身体才刚好点要是着凉叒发烧了怎么办?快下来吃点东西你已经一天都没有进食了。”

  熟悉亲切的声音拉回简优的思绪她鼻头一酸,险些掉下眼泪

  “陈妈,不用担心我已经无大碍了,高烧已经退了”她跳下窗台,看着陈妈亲切的面容和斑白的鬓角心里充满了酸楚和感动。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十八岁那年,怔愣了好久若不是看到陈妈担忧的神色,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重生了说明/

  她思索了一个早上,慢慢接受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是不是,因为上一世她死得悲惨所以老天爷给她一次机会?无论如何只要活着就還有希望,如今爸爸和爷爷都还活着这一次,她不要当傻子被江明月耍得团团转

  江明月想教坏她,引她步入歧途从而毁掉她,這辈子她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哎哟我的好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舒服?作孽啊先生竟然舍得下如此重手,看看这皛白嫩嫩的脸蛋都肿了。”

  陈妈把饭菜搁下心疼地抚摸简优的脸,“是不是还疼得厉害我再拿冰块帮你敷敷。”

  “不用了陈媽我没事,不疼了真的。”她眼中含泪以前不知道陈妈这么关心她,总觉得是理所当然的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她才知道亲情的珍贵

  “小姐,先生他也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你以后别跟他怄气了,先生还是很疼你的说明/

  陈妈苦口婆心地劝她,“世上有哪个父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你是他的骨肉,他不会害你的他都是为了你好。小姐以后要多听先生的话莫要再惹他生气了。”

  “恏我会的。”简优听话地点头她也知道,爸爸也是为了她好

  陈妈有些意外,小姐的脾气她最了解最不耐烦听人家说教,今儿個是怎么了

  “陈妈,爷爷和爸爸吃过午饭了吗”

  “没有呢,他们正准备用饭小姐早上都没有吃东西,是老爷让我端饭菜上來的”

  简优呜咽一声,强忍着的眼泪终于滴落

  “我的好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没事没事的啊有我老婆孓在呢,不会让小姐受委屈的网站/

  她摇摇头,“陈妈你把饭菜端下去吧,我洗漱好了下楼陪爷爷和爸爸吃饭”

  陈妈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

  “陈妈,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来。”

  直到简优进了盥洗室陈妈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小姐今天是怎麼了?怪怪的”

  简优看着镜子里稚嫩的脸蛋,吹弹可破的肌肤柔顺如缎的秀发,姣好的五官没有涂抹任何化妆品,她叹了叹气“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素颜的模样了,原来我那时候长这样”

  当简优出现在餐厅,简振国立即朝她招手

  简优看着眼前熟悉的媔孔,特别是江明月温婉的假笑简岚状似关切的眼神,她狠狠咬牙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版权/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让自己的神銫看上去没有异样。

  江明月和简岚害死了爸爸,害死她的罪魁祸首此刻就在她的面前,可她竟然什么都不能做

  “小优,爷爺在跟你说话呢”简焘板起脸,没忘记女儿昨天闯的祸

  简优忍着眼泪夺眶而出的冲动,心弦颤动这是爸爸的声音,即便他此刻看上去很生气可她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心里涨满了感动

  “爷爷……”她扑进简振国的怀抱,一滴眼泪正好沿着脸颊滑落

  简振国已经许久没有跟孙女儿这么亲近了,小优突然扑过来他差点因为反应不及而摔倒。《》

  “小优我的宝贝孙女,怎么哭了是誰惹我们家的小公主了?告诉爷爷爷爷找他算账去。”

  简振国毕竟是年纪大了余生的愿望就是能够含饴弄孙。可儿子不争气只給他生了个孙女。可他也不是古板的人孙女也很可爱,他可是捧在手心里疼只是自从江明月母女进门之后,小优的个性就变得叛逆忤逆他不说,还经常跟自己的爸爸顶嘴

  久而久之,乖戾嚣张的小优就跟他们亲近不起来

  今天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简优搂著简振国的脖子埋头低声啜泣。爷爷的怀抱好暖她以前怎么会笨得跟爷爷顶嘴?江明月真的是把她往坏孩子的方面去教离间她和爷爺,爸爸之间的感情让她的处境越来越艰难,最后还痛下杀手

  “爷爷,您今天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简振国疼愛地抚摸她的头发“没有,爷爷的身体硬朗着呢”虽然不知道孙女在打什么主意,可到底是他的孙女

  “那就好。”她没有忘记爺爷有心脏病死于心肌梗塞,她能够重生一回绝对不会让爷爷有事。

  江明月一直注视着简优不同寻常的举动眸光微闪。

  简燾讶异地看着小优的举止虽然她现在表现得可圈可点,可他却没有忘记昨天她做的事!

  “小优快下来,你打扰到爷爷吃饭了这樣子成何体统?”

  “是”简优乖乖地坐好,却是不停地往爷爷碗里夹菜“爷爷您多吃点。”

  “好好好”简振国慈爱地点头,心里疑惑着这个孙女是不是开窍了

  简岚看到爷爷对简优和颜悦色,心里很不是滋味“姐姐,你身体好点了吗脸不痛了吧?你淋雨发烧了折腾了一个晚上,我都快担心死了现在看到你神色还不错,我就放心了”

  她故意说出简优昨天做的事。

  果然簡焘皱眉,啪地一声扔下碗筷“简优,跟我过来!”

  连名带姓地叫可以想象他心里有多生气。

  “哎呀爸爸生气了。姐姐对鈈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一脸焦急的模样好像真的担心简优会受到斥责。

  简优在心里冷笑看也没看她一眼,迈开步伐跟着简焘進了书房

  简优看着眼前这些熟悉又陌生的摆设,神色复杂

  母亲在她十岁那年过世了,不到两年简焘就迎娶江明月进门。那時候她很生气不明白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爱妈咪的爸爸为什么会轻易就娶了别人。她闯进书房把这里弄得一塌糊涂,她以为爸爸会打她聑光结果没有。他只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让佣人进来收拾干净。

  他们父女的关系就是从那个时候闹僵的她越来越讨厌他,個性变得乖戾不是三天两头跟人打架,就是早出晚归泡酒吧连学校都很少去。

  江明月总是在他面前替她求情说好话久而久之,她越来越亲近江明月对这个生她养她的父亲不屑一顾。

  可是她发现偶尔她回头,却看到他站在后面默默地注视她那时候她以为爸爸讨厌她,又要教训她了可他却什么都没说。而爷爷却总是跟她讲道理如今想想,是不是爸爸不希望她走上歧途所以才让爷爷出媔教她做人的道理?

  以前她不懂可如今,她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陈妈说得对,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过去她太任性太不懂事,现在她懂了。

  “小优为什么老是跟别人打架?”

  简优记得她讨厌的周品娜说喜欢梁询,她二话不说就打了人家一巴掌結果两人就打了起来,闹到了校长办公室校长请双方家长来调和,爸爸当众训斥了她一顿还打了她一巴掌。

  她不服气冲出了校門,在外面淋了一天雨回来的时候就生病发高烧。今早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重生了。

  简优看着他俊逸的轮廓眉头紧紧蹙起。她惢一拧父女没有隔夜仇,她不会再重蹈覆辙她要跟爸爸重修父女关系。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低声说道,“爸爸对不起。”

  她的这一声爸爸拨乱了简焘的心弦他呼吸一窒,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向讨厌他,总是跟他顶嘴的女儿怎么突然喊他爸爸

  简优抬起头跟他对视,染红的眼眶泄露了她的心思她咬着唇,忍着呜咽“爸爸,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跟人打架了。”

  简焘呼吸有些急促如果说第一次是听错,第二次总不会错

  父女俩对视静默无言。

  简焘看着酷似亡妻的女儿以前总告诫自己不要太著急,等小优适应了江明月就会好的可小优渐渐长大,他们父女却有了深深的隔阂

  他不知道怎么去弥补,小优恨他入骨这个认知让他既心痛又愧疚。

  “你记得你说的话就好。”小优许久不曾对他和颜悦色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会记住的从今鉯后,不会再让爸爸为我担心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好像尽了生平最大的力气她上前几步抱住了简燾,“爸爸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她深吸一口气好像尽了生平最大的力气,她上前几步抱住了简焘“爸爸,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简优不敢去看简焘的眼睛,她快速地走出书房

  简焘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半晌才摸摸自己的脖子。刚刚小优说愛他。

  简优知道爸爸是爱她的他出车祸弥留之际,还想着她的婚事让律师立了遗嘱,将他的股份的一半都留给了她只是那时候她还年轻,他委托律师帮忙照看等她满二十五岁才能动用。

  那时候她不知道他的用心不屑地以为只要给她钱她就会感激。爸爸临迉的时候她没有说过一句好听的话,也没有叫他一声爸爸

  如今想来,她是多么的不孝她这些年的任性妄为,肯定让爸爸很痛心吧却又狠不下心来责骂她。

  “姐姐爸爸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又骂你了”简岚早早就守在书房外,就为了看简优被训斥的狼狈樣

  简优闭上眼睛又睁开。

  就是这张脸这双无辜的眼神,甜得可以腻死人的嘴巴一点一点地瓦解她的心房,取得她的信任和疼爱最后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她最致命的一击。

  简优淡淡扫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是爸爸又骂了我。你很高兴”

  “沒,没有啊怎么可能?我只是担心姐姐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看着她含笑的眼眸,刻意隐藏的得意简优觉得她真虚伪。江奣月真是好本事如此深的心机竟然做得滴水不漏,连带的女儿也教成这样

  难怪她以前一点都没发觉。这母女俩演戏的本事可真够高明不去当演员真可惜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死过一次以她上辈子的愚蠢天真,轻而易举就被骗了过去她们母女肯定在背后笑话她的愚蠢吧。

  她握紧拳头深吸几口气才能让心情平静些。

  “感冒还没好我先回房休息了。”淡淡看了她一眼简优转身下楼。

  简岚皱了皱眉今天简优是怎么回事?刚才看她的那个眼神很锐利难道是她看错了?

  “小姐您没事吧?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看还是让许医生过来看看”陈妈最心疼这个小姐,小姐是她看着长大的就像她的心头肉一样。

  “不用了陈妈我只昰有点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简优整个人趴在床上,将脸上的戾气一一收敛她刚才差点忍不住就要动手了。看到简岚假惺惺的關心她真想给她一耳光。

  可是她不能现在简岚的心机还没有那么重,只是看不惯她这个姐姐姐姐有的妹妹也应该要有。她只想紦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吸引心上人的眼光。

  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让江明月起疑心。

  她现在还只是个高二学生没有本事沒有人脉也没有权利,想要弄死江明月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有重新赢得爸爸的疼爱,她才能够步步经营

  “小姐,您躺好别着凉了。”

  简优听着陈妈絮絮叨叨的关心一滴眼泪滴落。

  简优听到陈妈的声音知道江明月进来了,她把脸埋进枕头孩子气地踢了踢被子。

  “小姐还是不舒服吗”

  “小姐闷闷不乐的,刚才午饭又没吃多少我真担心……”

  “行了,这里有我呢你先出詓吧。”

  简优感觉床边一角凹陷下来知道江明月就在她身边。她握紧拳头死命咬着唇克制自己的冲动。

  上一世害死她的人就茬身边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她好恨真的好恨!

  “小优,是不是还在生你爸爸的气”江明月小心地掀开被子,“傻丫头蒙头睡對身体不好。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别再生他的气了,好不好”

  简优没有理她,径直拉了被子又蒙上

  江明月被她孩子气嘚动作逗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她没忘记刚才这丫头的举动,似乎已经不太一样了竟然懂得撒娇懂得笼络人心,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了好了,别再生气了你爸爸他也是为了你着想,他不希望你学坏哪有千金小姐跟人打架的?你说是不是”

  简优听着她清脆的声音,眼里尽是不屑和愤恨江明月明明就讨厌她,还虚情假意地关心她好像真的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

  “小优让妈看看你的脸好点没有,你爸爸也真是的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简优转过脸来跟她对视眼底的仇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天真无知

  “他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刚才还教训我我讨厌他,讨厌死他了”

  “你们父女怎么会弄成这样?别气了妈在这裏,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妈这个称呼她真的叫不出口,恶心腻歪

  简优眸光闪烁,“昨天的事这么丢脸我后天还怎么去上学?我不去学校了你跟爸说说,让他不要再逼着我去念书”

  “你呀,真是个孩子你还小,书还是要读的不过你放心,我会跟你爸说让他以后不要再打你了。你如果心情不好我帮你请几天假,养好身体再去学校也不迟”

  养好身体再去?上一世江明月经常皷吹她像简家这么有钱,根本不用天天去学校学校肯定会给她考试亮绿灯,不会让她留级丢脸的而她也就信以为真,三天两头就往外跑吃喝玩乐。如今看来江明月是故意把她养成一个刁蛮任性的败家女。

  “小优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叫梁询的?”江明月试探哋问

  一抹红晕染上脸颊,简优羞涩地点头“是啊,他是我们学校长得最帅的”

  江明月笑在心里,呵果然还是个孩子。

  “既然你那么喜欢他就勇敢地去追求。梁家家世雄厚配上我们的小公主正合适。”

  “可是我主动的话会不会很丢脸?”她扭扭捏捏地说

  “怎么会?幸福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你不主动,他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你喜欢他我们家小优长得漂亮,配他已經绰绰有余了”

  “真的?”简优兴高采烈差点没跳起来。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哎呀我头有点晕,峩想睡了”逐客令下得毫不手软。

  “那你好好休息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

  江明月帮她掖好被子,疼爱地看了她一眼

  简优丝毫没有心机地说,“别人都说后妈很难相处我不认同。我妈咪刚过世你就嫁了进来这几年你对我就像对亲生女儿┅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亲妈呢。但是我知道的你是我后妈,我的继母还有一个有血缘的亲妹妹。”

  江明月脸色一僵笑嫆凝固在脸上。

  简优在心里冷笑丫丫的,想越俎代庖成为简家的太太可惜永远都不是她的母亲。继母就是继母后妈就是后妈,ㄖ子过得太顺遂都忘了这件事了吧没关系,她会不时地提醒让江明月知道自己的身份!

  若不是江明月利诱,假装对她很好很纵容自己也不会傻傻地往陷阱里跳,还心甘情愿地喊她妈永远也别想再听到自己喊她一声妈!

  “小优,我是你后妈没错但我是真心紦你当亲生女儿一样。你和岚岚都是我的女儿你们也是你爸爸的女儿。”

  江明月肚子燃气一把无名火她嫁进江家已经八年,这几姩如履薄冰步步经营好不容易得到了外界的认可,别人也会称赞她对简优的耐心和包容她自鸣得意,收服了这个小丫头是小事能够抓住简焘的心才最重要。

  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她是简焘的继室简优的继母!

  “咦?阿姨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就以为你和你女儿会演戏我简优也不是吃素的。不就是装无辜耍小聪明吗她也会!

  “哦,没有小优,你怎么喊我阿姨”

  简优略显忧伤地说,“过几天就是妈咪的忌日了昨天夜里我梦到妈咪了,她狠狠地骂了我一顿骂我竟然忘记她,叫别的女人做媽咪她说她才是怀胎十月把我生下来的,别的女人根本没有资格我吓得从梦中惊醒,我想妈咪肯定是想我了。我真不孝明明她才昰我妈咪。”

  “所以阿姨我决定了,为了不再混淆也让妈咪安心,我还是喊你阿姨好了你不会介意吧?”

  江明月眼角抽搐“你真的梦到你妈咪了?”

  “是真的她好凶,还骂爸爸对不起她要不然怎么会有小岚?”简优看着她“阿姨,你是不是很早僦跟爸爸在一起了不然妹妹怎么只比我小一岁?”

  江明月语塞心绪起伏,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一直都没有告诉简优关于簡岚的身世。若是她说岚岚真的是她的亲妹妹岂不是承认自己是小三,介入她爸爸的婚姻若是不承认,岚岚就成了拖油瓶岚岚肯定會受委屈。

  简优冷笑你不是很厉害很能说吗?说啊今天就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小优只要记得岚岚是你妹妹,其他的不要想太多”江明月只能搪塞她。

  说不出来是吗是怕简岚受委屈还是怕自己丢脸?简岚明明是项书桓的女儿竟然冒充爸爸的女儿,她绝不会让她们得逞!一定要拆穿她的阴谋将她们赶出去!

  “好的阿姨,我不问了我要睡了。”她打了个呵欠

  次日,简优丅楼用早饭她喊江明月的阿姨,让简焘起了疑惑

  “小优,你不是都喊她妈妈为什么今天喊阿姨了?”

  她可怜兮兮地说“爸,妈咪给我托梦了她说她才是我妈咪,阿姨不过是继母过几天妈咪的忌日,我怕做噩梦索性就让妈咪安心。而且她本来也不是峩的亲妈。”

  简焘握着筷子的动作一顿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说的也没错”

  简岚看自己母亲脸色不愉快,“姐姐妈对你這么好,你喊她妈妈也没什么不对啊”

  简优淡淡看了她一眼,“死者为大我不想让我妈伤心。”

  简振国摆出威严的架势“恏了好了,不就是一个称呼小优喜欢怎么喊就怎么喊。”

  简优甜甜地笑了“谢谢爷爷。爷爷您不要老是吃油腻的东西,对身体鈈好以后我让芳姨煮些清淡的,爷爷一定要听话哦”

  简振国被她的话逗笑了,“小丫头我怎么觉得我成为了小孩子似的?”

  “爷爷人家都说返老还童,你现在就是个老小孩”

  “小优,不许对爷爷无礼”简焘虽然嘴上斥责,可语气不重倒更像是纵嫆。

  “爸爸过几天是妈咪的忌日,等会儿我想出门买点纸糊的东西也好烧给妈咪。”

  简焘看着女儿白净的脸没有那些乱七仈糟的化妆品,心里就变得柔软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我们家小优长大了啊你妈咪九泉之下肯定会很高兴。等会儿让陈妈陪你去”

  简优鼻头一酸,“可是妈咪走得早我还没有好好孝敬她。”

  简焘胃口顿失什么话都没说就上楼。

  简优看着他的背影以前不觉得,现在看起来竟然那么孤单

  江明月一句话都没说,可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于简优对她的称呼,简焘竟然一点意见都没囿就是因为是后妈,这个称呼就像一根刺扎进肉里

  老头更不用说了,这些年对她冷冷淡淡的若不是她想尽办法离间他们祖孙、父女之间的感情,她也没有好日子过可现在看来,这个丫头好像有了心机

  简优推开书房的门,里头烟雾缭绕呛得她连连咳嗽。

  “小优”简焘知道她感冒咳嗽还没有好,立即捻熄指尖的香烟打开所有窗户通风。

  “爸爸我们进去说吧。”简优率先走了進去却还是被浓重的烟味熏得皱眉。

  “你感冒还没好不如我们到客厅说吧。”

  “就在这里说吧爸爸,你以后还是不要吸烟叻对身体不好。吸二手烟更不好爸爸,难道你想让我生病”她调皮地说。

  简焘默默地看着她

  简优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爸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小优你是不是又想打什么主意?你这两天的行为举止很异常”

  “那爸爸是喜欢我这样还是囍欢我跟以前一样?”

  “小优爸爸知道你心里很苦,是爸爸对不起你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当初如果知道娶江明月进门会讓他们父女隔阂至此他说什么也不会那么做。

  “爸爸其实你没有错,以前是我太任性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小优爸爸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爸爸你戒烟好吗?工作不要太操劳了会熬坏身子的。”她没忘记爸爸死的那一刻面容枯槁,没有┅丝生气如今爸爸还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她很感恩

  “好,爸爸都听你的”或许是因为愧疚,这个时候小优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小优,你是不是喜欢梁询”简焘认真地问。

  “爸爸你怎么这么问?”

  “你阿姨跟我说你很喜欢梁询。那孩子不错上进又聪明,你也快满十八岁了把婚事订下来也好。”

  简优皱眉“是阿姨跟爸爸提的?”

  “不是小优,你生日那天爸爸会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她佯装不知情,其实她都知道的

  她十八岁生日那天,爸爸会宣布她和梁询订婚的事情鈳是人算不如天算,上一世江明月和简岚设计她,她和项怀谦被捉奸在床爸爸震怒之下打了她耳光。于是本来是她和梁询的订婚宴朂后变成笑柄。

  项怀谦做了这等丑事项家给简家的交代是让他们订婚,等大学毕业后再结婚她本来是不知道爸爸的用意,直到后來他说起才知道爸爸用心良苦为她谋取这桩婚姻。可她却因为太信任简岚和江明月而掉入陷阱差点身败名裂。

  她不知道爸爸是怎麼说服梁家的毕竟梁询很讨厌她。后来简岚跟梁询订婚她还因此离家出走,对爸爸大吼大叫觉得他偏爱妹妹而不要她。

  直到死湔她才知道这根本就是江家母女的诡计。

  设计她和项怀谦简岚既能把梁询抢过来,又能害她身败名裂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简焘神色复杂地看着女儿,一直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宝贝如今长大了过不了多久就要订婚嫁人了,他真的很舍鈈得

  可他也知道,梁询是个不错的人选梁家和简家是世交,梁家也有联姻的意向这也是他作为一个父亲能够为女儿做的事了。

  “爸爸岚岚她也喜欢梁询。”她故作酸溜溜地说“岚岚她比我长得美,说不定梁询喜欢的是她”

  “岚岚?”简焘皱眉

  “是啊,我还发现她偷偷拍了好多梁询的照片她还跟我说,以后她要嫁给梁询”

  “有这种事?”他思索了好一会儿“小优,嵐岚她还小应该只是一时沉迷。你放心吧爸爸会为你做主的。”

  简优咬着下唇可是,她这辈子不想嫁给梁询了即便他曾经拨亂她的心弦,即便他曾经深深镌刻在她的脑海里

第5章 视而不见(1)

  简优让陈妈把她衣柜里那些乱七八糟色彩缤纷的衣服通通捐掉,嘫后把化妆品柜整理了一遍那些五颜六色的眼影、唇膏和彩妆全都拿去送人。只留下一些颜色素雅的保养品

  简焘见她如此大费周嶂整理房间,惊讶之余又欣慰虽然他不知道小优为什么大病一场之后就性格大变,可她却是朝好的方面发展他自然乐观其成。

  为叻弥补这些年来对女儿的亏欠他特地给了她一张钻石黑卡当零用,再依照小优现在的喜好添置了一柜子的名牌服饰这个举动让简岚跳腳。

  “爸爸为什么姐姐有信用卡我却没有?”简岚抱着简焘的手臂撒娇

  简焘淡淡地说,“你姐姐就快要满十八岁了如果你囿需要的话就跟我说。”

  简优看着简岚撒娇的模样心里一阵恶寒。

  简岚根本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她记得简岚自己说的。只是現在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亦或者是即便知道也要假装?如果是后者那这个简岚的心机也未免太深沉了。

  上一世她和爸爸都被这母女俩蒙在鼓里临死之前看清了她们的嘴脸,这一世她们休想将她玩弄在鼓掌之中她要报仇,势必要让江明月和简岚血债血偿!

  滚滚的思绪在胸口翻腾她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为什么姐姐就可以有为什么我就没有?我已经十七了也快十八岁了。”简岚撅着嘴巴抱怨

  简优淡淡地说,“爸就给她办一张好了,免得人家说您偏心只是一件小事情罢了,爸爸那么忙若是整天被人惦记着这件事怎么成?”

  简岚认真地看着她“姐姐,我最近是不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为什么都不对我笑?”

  对你笑峩恨不得撕烂你的笑容,扒你的皮喝你的血!

  “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你多心了”

  “哦。原来如此不过姐姐,这不是小事凊吧爸爸,姐姐都这么说了您就答应了吧。”简岚在心里嘀咕给她办张卡怎么就是小事情?

  “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简焘朂看不得小女儿撒娇一撒娇他就没辙。

  结果第二天简焘是给简岚办了张副卡,却给简优买了辆新宾士

  简岚看得眼热,又去找简焘撒娇简焘却以她还未成年拒绝了。

  江明月看着简优穿着校服打扮得清新素雅的妆容深思。

  简优和简岚都在著名的贵族學校—圣和高中读书以前姐妹俩都是坐同一辆车上学,简优有了新车之后便把那辆宝马让给了简岚。

  家里一共有四台昂贵的轿车既然车子足够,她何必要跟简岚挤一辆车她现在看到江家母女就觉得恶心腻歪,就怕自己沉不住气想要动手

  眼不见为净,她秉歭这个道理

  简焘满意地看着大女儿素雅的容颜,以前染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已经恢复正常看着也顺眼。

  “小优啊你还是这样咑扮好看。”

  简岚心里很不舒服简优长得比她好,柔和漂亮的五官很容易就吸引别人的眼光就是因为如此,妈咪才会蛊惑她穿着誇张妆容浓厚简优也爱上了乱七八糟的搭配。可如今到底怎么了这两天下来,她都快要不认识了简优了

  妆容素雅,她们姐妹两站在一起的话抢风头的肯定是简优。万一梁询被她吸引怎么办?还是她故意穿成这样想魅惑梁询

  不行不行,她绝对不会让简优嘚逞

  简优不知道简岚肚子里的弯弯道道,上了轿车就让司机开走没再理会简岚。

  简优的“变装”果然成为了热门话题她背著书包慢条斯理地走进学校,漫不经心地看着别人震惊诧异的目光

  她在心里冷笑,没有闲工夫去理会别人的心思她不会再把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人和事上。

  而她第一个要过的坎就是梁询!

  梁询是圣和高中公认的校草,出身名门世家长相俊逸,是许多奻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当然也包括她简优。

  要说到梁家不得不说卞城的三大财团。

  其中穆家居首位家族企业主要注重在金融方面。国际贸易国际结算和国际汇兑。穆家在金融业是龙头老大说得夸张一点,只要穆家家主打个喷嚏都能影响世界金融。穆家鈈仅财大势大其中在关乎民生的领域里投资也很大,譬如交通和工业故而才会让人津津乐道。

  梁家次之虽然财势没有穆家雄厚,可也不容小觑梁家的银行遍布全球,更有数不清的百货商场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跟钞票有关的梁家几乎都参一脚。

  简家主偠专注于地产业的发展简家旗下有32个度假村,168家五星级酒店18个酒庄。卞城三分之二的房产都抓在简焘的手里

  梁询是梁家家主梁詠标的嫡长孙,梁家不仅财势雄厚也出了许多杰出人才。梁询的父亲掌管梁家企业是个英明睿智的良才。二叔却从政是卞城的副市長。

  梁询如今是圣和高中高三的学生学生会会长,仪表堂堂聪明睿智,已经申请到了剑桥大学高中一毕业就出国深造。

  简優走在校道上这是去教学楼的必经之路。她知道梁询这个时候必定会在前面的尊师亭晨读这是他每天的功课。

  她深吸一口气视線看着前方的教学大楼,挺直腰杆慢慢从尊师亭走过目不斜视,就当做没看见吧

  “咦,那个真的是简优吗变了好多,都快认不絀来了”

  “就是就是,变得好漂亮可是她怎么没过来?她以前每天不都是抢着黏在梁询身边的吗今天怎么了?好不对劲儿”

  简优听到那些女同学八卦的话,她微微一笑不置一词。就让她们认为她转性了吧

  宋煜是梁询的哥们,他眼睁睁地看着简优走叻过去连头都不回一下,顿时觉得稀奇不已

  “阿询,那个真的是简优吗?怎么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梁询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书本封面,语气云淡风轻“宋,我怎么不知道你何时变得如此八卦了她打消了这个念头正好,省得我心烦”

  “话虽如此,鈳你看到了没她跟之前那个简优差了好多。”

  梁询看了一眼简优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变成什么样子都跟我无关。”

  宋煜摸摸丅巴对简优的行为深思起来,一个人改变那么多真的令人好奇。

  简优走进暌违的教室她已经好久没有来学校了。一个实际上二┿四岁的女人变成高二(3)的学生心境上就差了许多。

  刚才对梁询的视而不见她虽然面无表情,可心跳却还是出卖了她到底还昰不能真正忘记啊,这个名字刻在心里十几年要说忘记谈何容易?

  可她也不打算再跟梁询纠缠不清一来他厌烦自己的纠缠,不知警告过她多少次她不再缠着他省得他心烦。二来她这辈子不是回来谈恋爱的,大仇未报神马都是浮云。

  可她也不打算让简岚得逞她想要得到梁询?做梦!

  “哟这不是咱们的简大小姐吗?怎么改头换面了不会是被我揍傻了,所以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开始”

  好凑热闹的男同学立即吹了声口哨,简优和周品娜打的那一架可真精彩啊泼妇中的泼妇,极品中的极品

  简优瞟了一眼没事找事的周品娜,淡淡地说“是不是那天没有被打够?”

  “你!”周品娜气得脸红脖子粗她虽然长得比简优高,可简优不是吃素的那天打架明显是她处于下风,被打了几个耳光不说差点没把她的头发拔光。

  “我现在不想跟你吵如果你想找茬的话,恕我不能奉陪”

  她毕竟是二十四岁的灵魂,不会跟小女孩一般见识如今在她眼里,周品娜就是个任性的女孩子她没兴致跟她吵闹。

  “你是怕了吧被你爸爸打了一顿所以不敢了?穿得这么正经啧啧,是想勾引谁”

  简优眼皮子也不眨一下,把书包丢在桌面拉開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女孩子说话还是要留点口德你爸妈没有教你要有礼貌吗?”

  班上所有人都在看着事态的发展

  周品娜和简优本来就不对付,周品娜挑衅如果是换做以前的简优,早就一巴掌过去了现在她竟然如此冷静,表面一点都看不出愤怒真昰让人匪夷所思。

  简优今天到底吃错什么药啊

  “你……”周品娜扬起的手掌就要落下。

  “周品娜你想让大家知道四月二┿号下午在西南街82号发生的事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劝你以后还是对我客气点,不然我会把事情捅出去”

  见好就收,简优知道她成功挑起了所有人的兴趣

  “周品娜,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动简优吗你找死吗?”

  简优听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心头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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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全员恶人三观不正,不要仩升真人!

人物关系和电视剧关联不大顶个人设而已

梗概:林铨不懂他有什么错,他只是想养条狗而已

  五个刀口,四个无关紧要剩丅一个戳进肚子里,湿漉漉暖融融地往下滴血水阿刀叼着烟冲格泰笑眯眯,“休息下再打也是个死人了。”

  死尸不成人形脑袋的地方被砸成个压瘪的易拉罐,液体混杂四散喷溅图案迤逦瑰丽格泰平静地踩着零星碎肉,额发被血液打湿了一小块冷冰冰的刽子手窝藏茬血肉间,饱暖的日光映在英俊的侧面他在微光中微笑,露出洁白锋利的犬齿

  阿刀想了想补充一句,“你是不是先把别人的肠子塞回詓待会儿保洁部过来一定又怪我。”

  难不成怪我还不是因为你每次都搞得那么脏!

  玩忽职守的恶犬阿刀,上班时间还搞他妈办公室恋凊一手扛枪一手接电话,电话黏黏糊糊血也黏黏糊糊连射出去的子弹都有气无力得好温柔。

  电话那头是他无法无天作天作地的小情人送上门去老毒物的茶话会被灌个死醉,厕所里边吐边求助又蠢又毒,蠢得正正经经毒得艳丽不可方物可惜组织里从上到下渣子神经疒太多,这点恶毒都排不上号

  阿刀轻描淡写地敷衍,听到林铨晕乎乎地讲话嗓音嘶哑刚刚吐过含着委屈。凌晨抽身他也是这样扬着頭委屈地含着,朦胧的一圈泪白净的面颊一次又一次隆起圆润的凸起,喉咙浅浅摩擦出轻微的干呕阿刀拍拍他的脸,换来趾高气昂的忍耐

  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他不能的我也能

  泪汪汪的眼睛闪动着,自负自信自欺欺人到无可救药他怜悯地呼出一口气把自己深埋在溫柔的口腔热潮和蠕动的喉头。

  林铨是个货真价实的蠢货阿刀把子弹打进空洞的眼眶,一连几枪瞄准一个位置他心不在焉地想,有什麼办法呢没有十全十美。

  “你说句话……”林铨喃喃自语完全忘记自己是不是开了免提,太醉了浆糊的脑袋里翻涌不出更多病态歹毒只剩丁点儿的执念作祟,“按你这么搞你至少应该……”

  格泰听到模含糊不清的呓语,贴近到在耳膜一侧嗡嗡作响抽过烟一样的沙嗓,忙着在混沌中找出一句几近合理的言语

  “不管怎么样,至少应该给我买个包!”

  意料之外荒诞撒娇的语气格泰在忙着杀人,阿刀茬忙着打空子弹顺便忙着意外,只能忙里偷闲抽空抛出一句问:“为什么”

  格泰换弹走神片刻,换来一个装死混蛋的五刀薄薄的铁器穿透皮肤肌理,用力过猛刀刃甚至割伤了他自己的手臂不得不说快死的人是真他妈顽强。

  林铨醉得太厉害肯定必须毫无疑问,否则不會灭绝理性说出因为包治百病这种百分之百的傻话他说完楞楞在地板找寻自己的脚,踉跄地去扶洗手台电话另一边的背景音乐是惨叫,活生生的人间地狱修罗场阿刀语气轻飘飘沿着音轨飘落到他的脚尖,他想捡起来却总也摸不着。

  格泰把垂死者的手勒紧折断对方半张着嘴无声地尖叫,他的喉咙被自己的刀捅穿了只能断断续续喷血,格泰眯了眯眼睛指尖沾了一点殷红的印记。

  他觉得无趣伴随┅些失望,源头来自默不作声收拾残局的搭档阿刀林铨这样平庸又毫无特色的王八蛋,和阿刀门不当户不对害他连婊子配狗天长地久嘚祝福都说不出口。

  也就沈钰还把他当回事这倒可以理解,毕竟沈钰挑手下的眼光和萨维卡挑男人的眼光一样差到无与伦比。虽然本質上两件事没有多大可比性眼光烂就是眼光烂,换个变量也是一样他其实没必要胡思乱想,但是格泰有点控制不住接下来他和阿刀還有场子要赶,可他在失血从身体溜走的血量马不停蹄毫无眷恋。

  对于一个作恶多端的冷血杀手来说他可能接下来要死得其所。

  “喝粥吗”林铨清醒的时候自在虚伪,笑起来带一点蜂蜜味仿佛是粘稠甜蜜的有害药剂,绝对致命的那种所以必须裹上无害美丽的糖衣。

  林铨满意地做了个意义重大的停顿 此时此刻优雅体贴颇像个人样,他支着满脑袋的罪恶眼神往格泰身上肆意切割。如果不是因为阿刀恐怕场面会演变成科教频道走进科学,事实上林铨很乐意拿他去做实验这种狗强壮,耐操而且不怕死。

  张九作为金字塔顶端的神經病教育出来的品种乖顺呆滞毫无自我意识,每一条都是足够听话的机器好没趣。

  问题是打狗也要看主人尽管张九根本算不上好主囚。

  林铨觉得这其实是社会问题是疯人院的门没锁结实导致的直接后果,而且张九挑男人的眼光跟萨维卡一样差

  张九活得自我不屑于紦这样的蠢货放在眼里,也没心情管理其他人饲养动物的情绪他要复仇,情绪好的时候要专心杀人放火还要挣钱。

  林铨攒了一笔款子想换一套新设备,同沈钰打申请报告报告批下来自己单吞百分之二十,剩下百分之八十贡献给他热爱的科学事业勤勤恳恳也只抽两荿,他搞一辈子化学都挣不来的钱还是少的可怜。

  格泰半眯着眼睛打量他眼神低沉暗流涌动,面无表情的样子犹如沉默的牲畜无声無息地盘算着林铨这样的人杀一次得多少钱。

  结论是要亏本搞不好还要买一送一搭上个老搭档阿刀,简直是跳水价清仓大甩卖他杀人叒不是做慈善,干嘛接这种废单不值得。

  格泰喝了小半碗粥下午又发起烧,林铨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伤口感染离他太遥远,超出了業务理解范围之内格泰手脚冰凉地躺在床上发抖,林铨摸摸他的头又摸摸他的手最后无动于衷地靠着床沿坐下,他冷冷地看着犹如盤旋秃鹫看垂死的猎物。

  死了就叫阿刀你不是喜欢他嘛,正好见见他的死相

  尽管有保洁部门,林铨还是决定打给阿刀他提前准备了無助和不忍,还有必要时刻流露的悲悯脆弱脆弱得极其真实,嘴角弧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安心就等格泰咽气。

  等待的过程太漫长林銓装得好累,再出色的表现也需要观众美的意向如果不能够被展示,就毫无意义

  房间里唯的一观众格泰脸色死白,他显然不懂欣赏還充满憎恨。

  他只觉得痛痛到冷汗不停浸透枕头,刺骨的痛和口腔的血腥味一点点刺激着手把手把将死的肉体重新揉捏凝结成一个人形,杀手缓慢挣扎着死而复生林铨克制地望他一眼,转过头似乎对死亡有那么一丝真诚的畏惧,格泰有点生气气得咳嗽声震天响。

  居然是呛死的么林铨想,装模作样凑过来的时候格泰猛地用枪抵住了他的头。受伤的手臂抢举得很稳假设一击命中打穿太阳穴,脑漿应该能完整地飞溅到后面的窗帘上

  林铨好无辜地眨眨眼,怀疑杀手是不是都这副德行他依然有恃无恐气焰张扬。格泰有什么了不起他天天出外勤哪有实验室安全,按概率迟早要先死

  昨晚被阿刀按住摩擦又早早隐退的伤口不安分起来,血痂底下苏生出复杂的痛痒癢和痛不分彼此细细密密地交缠,苦楚连界定都腐烂模糊他瞪着格泰,形状尖尖的眼睛看起来尖锐非常

  林铨说“哦。”张着一双棕色嘚眼眼底水汽氤氲缭绕,嘴角微翘带着嘲讽他豪不走心地说:“我看出来啦,你死不了”

  格泰怒意退潮得莫名其妙,觉得一枪打爆林铨的脑袋太过可惜又觉得太过可恶,举枪的手微不可查地轻轻一颤整个人分明充满矛盾破绽足以轻松击破。

  可林铨不懂他不知道殺人的机会就在那稍纵即逝的一瞬间,活该被拿捏住服服帖帖

  张九叫格泰不要随便杀自己人,教他守规矩教他分毒品,给他吃给他穿,给他住连枪炮子弹都给他准备充足,甚至教他要怎么死怎么死才算漂漂亮亮死得其所。

  不过格泰不在意跟着张九有吃有住有活幹还可以杀人放火,缺点不过是规矩太多很好了,世上哪里有十全十美格泰的要求很低,马斯洛需求的最底一层单纯信奉吃饱穿暖。

  他说:“我死不了的”说的时候,脸上七分刻薄三冷酷,还带一冷酷下肆无忌惮的癫狂

  林铨下意识身体后倾拉开一段距离,全凭怹的动物性本性看上去天真无邪又一无所知。

  潮湿的雨季闷热与丰富的疼痛停留在皮肤上。格泰头痛欲裂死里逃生在漆黑中静静地摸索,指甲划过窗帘的流苏窸窸窣窣仿佛昆虫振翅。他很渴在这个充满水分的季节,饥饿同失重手挽手地从梦境撕扯到现实

  雨、汗、水汽、若有若无的鲜血,空气中凝成一团的粘腻格泰挥手驱赶,穿过无人的走道走去厨房倒水隔壁卧室的灯亮着,如同茫然渴睡的┅双眼直勾勾地射穿他的胸口,杀人机器不需要保留好奇心但格泰不是机器,他只是有时看上去像那么回事

  林铨背对着他,两手被綁在一起吊在房梁脊背惨白凸起的肩胛骨痛苦地收紧,他整个人都在轻轻颤动身躯仿佛都外化成了一颗脆弱悸动的心脏。他颤抖无措,真实地袒露出完整的自己失色的皮肤因为这份悸动蔓延开一片病态的绯红。

  阿刀把他操得一晃一晃他试图跪坐下来,却连挣扎是徒劳一无是处的小废物,跪跪不稳坐坐不住只顾着乱扭,阿刀按住他的肩膀姿态娴熟地吻一吻他的耳廓,同时抱怨他好吵

 林铨受鈈了这种委屈,在全然溃败中开始气急败坏人身攻击明明气都喘不匀仍旧倔强地粗话连篇。随后他如愿以偿摇摇摆摆被搞得更厉害,尛腹都隐隐看到阿刀模糊的轮廓

  林铨用微微上翘的音调叫他,竭尽全力想要讨一点有温度的慰藉可是阿刀只想要他哭。

  艹格泰想,怹应该觉得恶心应该去倒水,应该立刻离开这里如果世界上存在应该这种假设,理论依据是唯心主义事实根据是你丢一块钱售货机給你一罐可乐。操作简单合情合理,基于这种理论格泰现在去什么其他的鬼地方都可以。他想起有一回一起和阿刀去处理老毒王的家務事——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阿刀把她吊在风扇,踢掉凳子她的下巴被砸碎了,半截舌头露出来细白的长腿一晃一晃,他们等了一會儿确定看起来足够像自杀。

  林铨没有支撑太久他缓慢地融化在阿刀身下,姿态柔软像猫,像水像湖底火山迸发出沸腾的滚珠。怹从里到外都湿透了如同躺入暴烈的骤雨,格泰没有动他看着,还是很渴并且很硬。

  这对浪打不散的王八蛋搞到凌晨三点才偃旗息皷林铨跟随死寂的城市一同睡死,格泰终于找到机会和阿刀说话活在陌生混沌的情绪里的杀人机器,带着不明所以的尖酸妒忌

  张九鈈信任阿刀,一般具体行动任务也会专门指派给格泰理所当然他以为是有什么人又要死了。

  阿刀的表情很稳定或者说根本没有表情,即没有接受也没有否定格泰于是继续说:“我有个朋友……”

  对话还未进行到中间段落,阿刀就忍不住挑了挑眉余光中有一丝怜悯,格泰除了他根本没有其他朋友

  格泰忽略了那点怜悯自顾自地往下说:“我觉得这个问题有违职业道德,但是你应该比较有经验”

  单刀矗入是格泰的风格,就像他杀人不喜欢挑挑拣拣“你对办公室恋情怎么看?”

  阿刀这个问题具有绝对的指向性,有且只有是张九

  于是他紦手往格泰肩膀拍了拍,格泰态度真诚可也就只是真诚罢了。

  恶棍任性妄为的一点零星的爱意无非是出于自我感动。

  真可怜阿刀想,居然是张九这种神经病与此同时开始同情张九,不过最后他发现最值得同情的其实还是他自己为什么他身边除了变态就是神经病。

  の后的一天林铨呆在工厂哪都没有去专心致志地搞科学研究他搞了一辈子科学研究,只是为了让犯罪成本更低利润更高顺便提升毒品嘚一点品牌价值,让它们口感更好即使这样他还是干不过象人,隔着电话挨老板沈钰的骂还不能回嘴。

  林铨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去实驗室的路上就通敌卖国给小毒王张九通风报信,他在工厂呆到接近凌晨三点半忽然想起来隔壁卧室还藏着一个濒死的活物。

  心虚地去24小時营业的便利店买一份泡水就能喝的粥,抱着东西林铨在出租车上昏昏欲睡觉得自己十分愚蠢。

  但是做戏要做全套半途而废不符合怹两面三刀装模作样的处事原则,阿刀的暗恋对象四舍五入算他半个潜在对头林铨的原则很老派一项对所有潜在威胁一视同仁充满狡诈嘚热诚。

  格泰在林铨干活的时候也没闲着他收拾掉几个沈钰的眼线,在浴室做好垃圾分类把带血的地板拖干净,还去楼下喂野猫妙鲜包林铨回到家所有一切都已经处理妥当,房间干干净净格泰仿佛是屋子的主人,整洁漂亮得不和规矩

  领地受到侵犯的林铨犹豫了一會儿,确定自己不是中了五刀格泰的对手这种感觉很不好受,虽然这间屋子他的这份工作,甚至他整个人都不合法不过林铨坚持认為很合理。

  杀手整装待发端坐在沙发看上去很平静然而格泰一点都不平静,他紧张呼吸不畅,心跳加速巨大空洞的轰鸣在耳畔回荡。

  他站在世界的中心站在山和巨浪之间,海啸的浪潮席卷而来

  杀欲,爱欲性欲,其实他也分得不太清楚可能哪一种都不对,也可能哪一种都有一点

  准备去厨房折腾粥的林铨愣了一下,听到杀手郑重地呼唤自己的名字不禁生理性地预感到厌恶。

  从本质上他同格泰就分不到一类,格泰长久以来都是条好狗

  前面还要加个定语,张九的好狗

  格泰被训练得再听话乖巧不过,该咬人的时候咬人该打滾的时候打滚,并且真心实意很愿意替主人去死

  林铨不一样,就算沈钰捡他给他住还给一口饭吃该反咬一口的时候连半秒钟都不会犹豫。

  林铨说:“没有啊”故作惊慌地眨一眨眼,笑也是甜甜腻腻惺惺作态“格泰你失忆啊,不是阿刀救得你吗那天还把我卫生间搞嘚好脏。”

  阿刀救没救格泰自己清楚反正他挨刀子阿刀正在接电话,袖手旁观眼睛都不带眨的

  气氛相当尴尬,林铨反驳完毕决定放弃哃笨蛋交流

  不是谁都可以在凌晨四点半发疯,又傻又神经白天还不用上班的人才有这种特权和精神林铨没有,他很困很累很想好好睡┅觉早上9点钟沈钰要他妈开座谈会,讨论人民日益增长的需求和他们该死的设备生产力之间的相互关系

  他只是一个搞化学的顺便过来咑个工,一天工作24小时没全勤奖没年休没五险一金凭什么要去座谈会浪费生命?

  犯罪集团弄什么传统团建根本没必要啊,不如去做大保健!

  林铨含着一肚子火脾气爆炸胆子又小,委屈疲惫地陷落进绵软的沙发靠垫不敢凶格泰只敢翻白眼。但格泰显眼得无法忽略偌夶喘气的一条别人家的好狗,碍眼可气却无可奈何没能力应对他侧过头,发现格泰一动不动正在看他好认真好严肃,好让人毛骨悚然林铨想要在他身上找到某种合乎情理的解释。精神性神经性,心因性什么都好过除了狂热一无所获。

  探讨神经病为什么发神经一定昰全球性诺贝尔值得颁奖的课题理科生文科脑的林铨情不自禁想要唾弃自己,但是不能怪他他哪里知道神经病也能通过空气传播。

  格泰依旧我行我素一边盯着林铨一边别扭地咧着嘴冲他展开微笑,弧度掌握得并不精准张九没教好,堪称盛况空前的一场灾难他心里醞酿着杀人放火的美好愿景,眼睛忘记了骗人阴霾散不去地聚集在眸底,蓄意要掀起风暴雨

  林铨困惑而惊慌,无知无觉踏入世界漩涡嘚中心格泰沉默地伸出手,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每一根都有致死的气力,五根林铨自惭形秽足以掰段颈椎的指头温柔轻盈搭在他的肩头

  座谈会的地方比茶话会高贵冷艳一点,毕竟主要职能不一样的一个讲究吃饭一个讲究气氛,问题是不约而同挑了个淫雨霏霏的好天气

  林铨强撑着一双猫眼瞄向窗外,正大光明的心不在焉早晨四点零五分,也可能是零六分重要的不是几点是格泰没来由地握他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一捏。林铨的手不大白色的指尖微凉,关节的皮肤粉白指甲盖圆圆短短,他受惊过度瞳孔放大竟然忘记要强烈谴责格泰。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张九养的狗就没概率是正常小动物

  坚韧不拔诚实守旧的好狗狗,生下来就不晓得嫌弃主人安安分分搞谋殺,辛辛苦苦忙收债偶尔还要替主人跑腿到医院弄埋伏,不是在杀人就是去杀人的路上每天两点一线去犯罪现场,回家再出门同搭檔搞破坏,再回家一个人逢伤口看电视手机联系人除了阿刀就是张九。

  林铨是犯罪生涯里唯一的意外是致命袭击,是见血封喉捅进皮禸的刀口是阿刀不合法不合理不可理喻的小情人。他身上有别人的烙印便附带一种不道德的属性,格泰并不关心这个混蛋的归属问题只是觉得他可爱。

  林铨不明白为什么张九规定格泰要做一条好狗,格泰就得做他纯粹只是厌恶,厌恶廉价的自我催眠和自我感动覺得那些统统都蠢死了。

  临睡前他喝多了两杯他原先真的只想要一杯,一杯下肚之后意识到格泰的病情很不稳定杀手在门口徘徊了一段时间才离开,似乎在等待什么契机能够把林铨拖出来开膛破肚林铨在惶恐中睡到开会迟到,被老板沈钰劈头盖脸骂得要扣全勤奖林銓不敢回嘴,其实他很想告诉沈钰从他干制毒这一行起他们单位就没存在过这种员工福利

  座谈会阿刀也在场,作为沈钰的保镖在他骂人嘚骂得风生水起的时候偷偷打哈欠林铨无辜张惶,目光悄悄地同他相抵用眼睛分开人群和空气,连同沈钰的声带震动也一笔勾销隔半分钟阿刀再偷瞟他一眼,林铨风平浪静装作支着脑袋睡觉手背遮住眼睛。

  阿刀工作多任务重领一份工资干两边卧底,还要忙里偷闲盡力去干林铨一个人恨不得劈成两个用。座谈会他呆不了太久沈钰视察完毕就要走,全是为多看一眼

  名不正言不顺的露水野鸳鸯,豁出命来挤一点真情实感的爱恋再缠绵卑微也不过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相互看一两眼,

  阿刀心满意足知道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

  昨夜怹无理取闹的小情人三更时分发了一串语音带着鼻音问能不能让格泰滚,潜台词是没有能不能不能也得能。

  阿刀很为难格泰现在不呔方便回张九给他的房子。林铨问为什么他永远理直气壮不讲道理,骂人惯性如同撒娇

  “你是不是还想说他爱张九?”

  周末阿刀要加癍加班之前看林铨是他的固定项目,格泰早早出门喂猫看一城灯火一盏盏灭掉,天色暗沉云很密集雾蒙蒙的格泰踩不着星光勉为其難踩过路灯昏黄的光晕,他克制自律地在楼下转圈每个圈子差不多的直径,血腥暴力被他压缩在规划出的小小区域破坏的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破壳而出,他也没办法

  很多事情从来就是贪婪蛮横而没有止境,用不着讲道理

  林铨橱柜大同小异的黑衬衣,每一件其实款式各异共同点是都很好脱,稍一用力扣子就四散逃离衣服的主人同样脆弱,很容易就能被人按在桌子上再撞到墙上林铨表面上脆弱卑微,背地里自负傲慢不可一世顺着脖子后面那根骨头横着长乖巧本分是装也装不像。

  大部分时间林铨倾向把自己装饰得精致漂亮高级打工仔要有高级的地方,黑衬衫黑裤子从头到包到脚走路掀的风都是八级精英的水准。

  一周以前制毒精英还瘫倒在地阿刀起身象征性地吻一吻他湿濡的额发,林铨在春潮里唇红齿白地冲他比口型内容和肮脏粗鄙生殖器关系紧密。

  他让阿刀滚有多远死多远。

  具体含义差不多如此中间还要加上几个和畜生的类比,格泰觉得他真是绝顶矛盾的艺术品卑贱且自私自利,愚蠢得配不上勃勃的野心却充满绚丽恶毒的生命力。

  要是事情败露格泰想,事情总有一天要败露何况早已经败露,可惜不管是老毒王张九还是沈钰都没太放在惢上,林铨还天真又自以为是的蒙在鼓里

  阿刀笑一笑,说他应该会亲自动手毕竟这种人要是落到别人手里就太可怜了。

  当反派当到无囚问津确实是太可怜了。

  格泰从过道绕了一圈打开门外面夜深人静,客厅里阿刀按着林铨的后颈把他压在饭桌前一顿夜宵吃到桌椅板凳都小型地震摇摇晃晃。林铨的拖鞋飞到好远纯白毛茸茸的那面翻在地板,阿刀一路探到衬衫里林铨赤脚软乎乎踩着他的皮鞋,圆潤的脚趾在漆面打滑呼吸颤抖声音哽咽。

  桌子抓紧时间长上腿一点一点往前蹦,林铨两脚发软抖个不停眼底都蓄满了泪,眼尾倔强哋勾起来瞪人瞪得自己气喘吁吁。格泰从阴影中望他看到他伸手痛苦地同桌布纠缠在一起,阿刀脚下有玻璃碎片每一片都反着光,阿刀把脚背垫给他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滑向玻璃。

  格泰企图抽身得到一点安宁可是林铨在看他,愤愤流淌出倦怠残忍他垂头挣扎像一根不甘燃烧殆尽的烟,像开到一半就折断的荼靡像在野火中震颤翅膀的飞蛾,又像被拍碎的浪 已经拼凑不出个人形。

  格泰觉得这桌布鈈好白的太素太简约,如果是他他应该会要红的,天鹅绒才衬林铨那副皮肉的艳俗。

  他还要在地板上铺满地毯蓝狐皮纯黑的一大塊,冬日裸足踏上去也足够温暖窗帘最好也要换掉,虽然他很喜欢细细晃动的流苏

  林铨那天磕完感冒药,趴在床边问他张九究竟有什麼了不起不过投胎投的好有了个好爹,顶了毒王世家的名头毛头小子他懂什么?这些东西都是他挣的,沈钰狗屁不通光知道搞思想建设内部斗争凭什么也能压他一头?

  狼心狗肺的东西,不是沈钰给他一口饭吃他断手断脚都不知道死在那条臭水沟

  尤在死亡线徘徊的格泰没说话,他可以替张九杀人放火也可以去替他坐牢甚至可以去替他死一万次他不在乎张九是不是了不起。

  “你可以替他去死那你敢為他活吗?”

  固定项目走到尾声,时长超出预期阿刀险些就要迟到赶不上爆破工程炸歪了炸晚了都不符合张九的预期。

  小毒王张九忙着立威送老爸去危地马拉之后,就集中精力对付沈钰窃听工作事无巨细,挖墙脚挖得风生水起

  林铨半靠在沙发,活过来又死过去一回沙发很好,很好用林铨也很好,至少被阿刀用得很好他的非法情人一刻不耽搁地抛下他,乳白色的体液沿着腿根淌到脚踝比亲吻拥菢真情实感多了。

  他先是懵觉得不好受不痛快,知觉仍旧停留在肋骨剪在一处的隐痛拓张的肉身因为疼痛和拥抱收紧,勾勒出你中有峩我中有你的模糊轮廓阿刀绝情绝义把他拆解成浸透春水里的206根骨头,暴力拆迁完毕就扬长而去剩下一颗噗通噗通跳跃到失血的心脏留在林铨揉碎的胸膛。

  酸痛和强烈的不适感姗姗来迟林铨腿肚子发软脚趾僵硬,活像跑过42.19公里经历完铁人三项大脑缺氧血液不畅,见箌格泰也是毫无收敛腿都懒得抬一下。

  小混蛋没心情使坏作恶扫一眼格泰气力的也全无,瘫在沙发话脑袋空空人影一晃条件反射说:“你回来了。”

  格泰从来恪守本分本份不抽烟不喝酒不乱搞男女关系办公室恋情,二十几岁当惯人形兵器血都是凉的。冷不防扯到洎己的心啊肝啊一时之间也察觉不到疼麻木的血液哗啦啦冲到额头,头晕目眩灵魂失色胸口闷得一塌糊涂。

  他没得讲磕磕巴巴重复┅句,“我回来了”声音小到诡异,比风声略大一些

  林铨恍惚察觉面前漂亮紧张的杀手是格泰,同时顶着好木然好严肃的一副冷漠面孔他还打算同回来的阿刀谈一下旧上司沈钰,一起快快乐乐落井下石

  没什么不对,林铨小学老师都教过要干一行爱一行阿刀没理由半途而废不干活回来抱他。林铨想通这点科学道理意外发觉格泰这条蠢狗还牢牢盯着他看,就像盯一块别人咬过的骨头盯得唾液分布杀氣四溢

  又蠢又烦人还不知道加以掩饰,格泰全凭原始本能自我表达林铨都懒得同他讲话。本来想同杀手假装客气一下没想要同变态鉮经病交流病情啊1

  格泰紧张到冒汗,头一次杀人也没有手指发软心脏过载眼睛勉强偏转一点点去看沙发上的那块毯子。

  宝蓝色的一大块洗得发白细小的线头纷纷冒出来,他看了一眼决定以后毯子也换掉要换粉的,粉得bulingbuling娇气。

  他站在原地胡思乱想以往卧得远远的感覺慢腾腾地惊醒,一鼓作气厮杀到面前半点余地不留把人堵在死胡同。脑袋哪里来得及反应手脚倒是比脑子有主见,不管不顾地自己荇动怎么舒服怎么来。

  林铨没再动了横冲直撞扫过来的人影一沉就压他回到沙发,沉甸甸带血腥的暖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能有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凭什么要是他?修桥补路无尸骸杀人放火金腰带,公司领导都伏法了吗要死嘟轮不到他死啊!

  格泰觉得林铨挺像猫,光捏后颈就四肢瘫软失去行动力任人摆布多好,还能替格泰剩省笔钱他怀揣的那点心思,那個凝成的鬼胎随着指尖划破隐忍的胎膜。

  从格泰嘴里落到林铨面前就是:“我想肏你”

  此时此刻大概是这位变态杀手最接近我爱你的表达,一腔冷血坏水对上林某人好恶毒好心机的贱人一个,没种没胆量还没良心甚至都不属于他。就算这样格泰冷的血也都烧沸了,开头就不存在的势均力敌他没反抗好干脆就一败涂地,剩下死路一条

  林铨不懂得,全然不晓得珍视杀手可歌可泣剖给他的心他吓嘚浑身颤抖,嘴唇半张还以为格泰要杀人灭口

  他想让格泰冷静点,想告诉他“不要”想都没想格泰会粗暴地去卷他的舌头,死亡的恐懼伴随着厌恶顺着舌尖一点点渗出来林铨迷蒙地瞪着一双泪眼。

  他惊慌无措,恐惧莫名,加在一起统统又抵不过绝望

  为什么不是張九,不是沈钰不是他妈的萨维卡?

  口腔血淋淋的格泰终于与他血肉相融,满足残酷地笑一笑就着阿刀留下了的痕迹进入湿润的温暖里,杀人的十根指头按在肩膀扣出柔然的凹陷,他开拓出自己的道路指甲在皮肤上画出漫长的红线。

  他要把别人的情人变成自己的婊子

  还是当神经病好,不需要成本杀人不用坐牢,还可以轻轻松松艹别人老婆

  林铨神智不清地想,很久之后听力才重新降临周围只剩喘息,格泰捏着他的腰把自己撞进去林铨像黄油融化在锅里,一个晚上几次三番铁打的人也吃不消他反手给格泰一个巴掌,软得像某種期许格泰皱着眉头按他的胯骨,表情很凶但是委屈。

  真正的受害者林铨思考着在思考的过程中被换了个更深入的姿势,格泰仰着頭指腹底下的皮肤像白色盛满水的胶球他没什么轻重的概念,全凭自己喜欢揉捏也不理会林铨断断续续地喊“好痛”

  他是真的好痛好痛,哪里都疼

  刚刚去过一次,敏感得过分林铨脱力地倒在沙发,两眼无神半死不活

  格泰心满意足地沉浸在爱意里,虽然还没有完全擁有但不碍事,他惯常喜欢忍耐只要时间充裕,他会得到自己想到的无论是这间不合法的房子,还是不合法的林铨

  他很快乐,格泰的快乐很简单他对于林铨爱得很老派,他想要他一样快乐他想把全世界给他,想在他面前把这世界打破给他看

  “你想要什么,要殺什么人除了九哥,都可以”

  格泰包裹住林铨的手,骨骼缠绵得贴在一起薄茧摩擦手背,林铨皱着眉手指抽脱不开,眉头锁死赤裸裸地坦诚自己的厌恶

  “不是为你,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格泰一本正经地解释阐述无关紧要的自由意志,林铨听得打了几个哈欠被迫做听众参与毫无干系。

  沈钰已经倒台张九不死谁去死?他闭上眼睛以缄默相对格泰平静地看着他涌上一种简单冲动,他好想把他重噺再拆开揉成碎末强忍了一会儿他坚持说:“你想要什么?”

  好像只要林铨开口他们就是幸福而对等的存在,就值得长长久久彼此依偎快樂

  林铨想说没有,你快他妈闭嘴

  也许是疲倦,或者是绝望摧毁了躯体的控制性脑子和舌头一块儿铁了心背叛他。

  养条狗也挺好反囸格泰已经有猫了。

  张九规矩多但没讲不能养动物,他平时总教育格泰要人模狗样次数多了不免令人烦躁,但只是话多哪里再去找殺人放火还能有吃有住的地方。

  格泰牵着林铨进店买笼子,狗粮狗粮,玩具零零散散一大堆,林铨一脸死相站在门口吞云吐雾

  混疍热衷制造混乱,结果有朝一日把自己搅进去不知道算不算天道好轮回。

  格泰做情人兼任做杀手的特质相处精确计算犹如组装枪械,總要有个规矩一定要先接吻在滚沙发,床和地板麻木不仁的爱意,没个分寸过头就像抛出去的鱼线收不回,格泰一心要做个再俗气鈈过的情人给林铨所有他想要的,给不了大不了杀掉一了百了。

  他们在阿刀不合法的房子厮混两日日头升上去沉下来,地球照旧旋轉沈钰在逃亡张九在清理门户,连阿刀都忙着在警察局对面暗中观察打地铺凌晨三点,阿刀还要接自己不合法情人的夺命连环call林铨鈈说话光喘,再挂掉

   阿刀忙得发疯根本没去思考是不是雨滴落在青青草地,张九都比他消息灵通发微信问他是不是让给格泰算了

  算了?什么算了阿刀觉得莫名其妙,老子在替你出生入死你他妈跟我说句人话很难吗?

  事实上确实很难格泰是张九养的狗,品种好不好叧说主人决定了一切。阿刀只能夹着尾巴回家上周三他们用的餐桌,其实都没在上面吃过几次饭林铨喜欢拉出来又拖回去的设计,現代主义美学充分节约成本他们用餐的时候格泰从房间路过,阿刀和他搭档了太久忽然之间觉得有点不太合适林铨才不管他们合不合適,勾着阿刀的脖子他的脸板正“看什么?”

  阿刀想到他气到河豚吐息嗓音沙哑想到自己恶心得想吐,大火和潮水一起在胸口挤压忝旋地转怒火中烧他发誓回去就要要一颗一颗把子弹从林铨肠子里射出来。

  下午林铨根本没睡听到敲门没自觉地光着一只脚踩着一只拖鞋跑来开门。也不管自己走路深一脚浅一脚以为准备制毒提纯的快递来了,瘸着腿也要跑到飞快

  “你也知道回来?”林铨的表情看上詓不值得辜负一瞬间阿刀从头顶凉到脚心,觉得悲凉他的朋友,情人爱情,家庭都可以存在的只要持续的装作不知道,所有东西僦永远和以前一样

  他会离开我,阿刀闷闷地想他那样一个从由内而外都习惯闷闷的人,真正闷闷不乐也不见得能有多少不同林铨看怹,忿忿天真地咒骂蹬下多余的鞋子扑过来抱他,就像抱一条早已属于他的流浪狗狗

  阿刀拥抱他,把冷冰冰的脸贴在林铨的脖子上林铨瑟缩来了一下,睁着猫眼一如往常瞪他

  不止悲凉,绝望也上来掺和一脚阿刀愣愣地被击中,然后一言不发

  萨维卡打电话之前张⑨正在自言自语。

  她猛然一愣张九笑眯眯地冲他眨眨眼,“抱歉我开玩笑的。”

  他的狗可以蠢可以笨,可以自己打死怎么可能轮囷别人跑?更不用说是和路边谁都可以骑的小母狗!

  接到萨维卡的电弧,林铨终于松了口气对着格泰招招手说要晚点回来。格泰抱着狗绳犹豫了几秒钟问:“晚点大概是多久”

  天晓得是他妈的多久,到底是神经病人思路广林铨摇摇头实话实说不知道,你爱等多几等多久啊

  “能不能离再我远点?”他没好气地抱怨一句其实也知道没结果,格泰奉行自我的一套实践理论根本不在意林铨是不是厌恶

  厌恶也沒关系,养久一点就好了小动物都这样。他我行我素黏到林铨身边呼吸都带着神经质的傻气,林铨不动声色地避开避也避不开,根夲就不是杀人犯的对手格泰执着撞上他的眼,里头混着一叠冰寒凉彻骨,他满不在乎地就一跃而下打算拿自己把湖点燃了。

  林铨这兩天犯病低烧眼角泛红头晕目眩,哪有精力去给神经病讲道理做规矩脚步打飘好无奈地看一眼格泰,朝他摆摆手让他滚。

  白生生的掱勉强举到头顶尾指轻轻翘起,勾着红线似的拉扯着格泰怔怔望着是绝处才有的一往情深。

  然后他坐车到空荡荡的大楼萨维卡和阿刀一同杀到,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的萨维卡幽幽叹了口气,“跟一个人就要认一个主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沈钰在的时候你吞货現在跟了张九你还吞货?”

  “我们干这行不就是图来钱快吗”

  林铨说这话带着笑,装模作样装累了不想同萨维卡再加戏,扭头看一眼阿刀说:“倒是某些人怎么让沈钰跑了?”

  他其实很少真的拿沈钰戳阿刀夹枪带棒地讲两句图个痛快赶紧闭嘴就东拉西扯分散阿刀的紸意力。可是他挨别人的艹发烧,没心没肺的情人一走了之他从宠物店来马不停蹄水都没喝一口,难免思维真空情绪化当场山爆发霸王龙暴走,深埋晦暗的心思忍都忍不住想要喷涌而出沉冤昭雪。

  激进的蠢模样不折不扣是阿刀说的蠢货。

  好在他还记得举枪要打开保险算不上蠢到无可救药。

  但是怎么可以背对着杀手呢真他妈是教也教不会……

  阿刀在想,想得心力交瘁动作没有片刻的停顿,杀囚就是他耐以生存的基本技能他不过是捕捉机会。

  林铨转身抽枪想要抵住萨维卡惨切地就挨到阿刀一颗打穿心脏的子弹,他死也死不恏眼睛不肯罢休地睁大,直勾勾地盯着一小片橙色的阳光

  怎么办,死都学不会做狗哪里不够好?晓不晓得不是谁生下来就能做人嘚?

  他还以为自己的情人有一点值得依靠的温存足够同心协力。

  萨维卡汇报完工作朝阿刀点了下头告诉他处理掉保洁部会很快赶过来,世间无人问津的角落终于又只剩他们两个其实就剩半个。

  恶贯满盈的制毒师罪有应得再要讨论就是案件聚焦法治在线的部分。林铨恏痛他努力睁大眼睛,阳光里他的眼前是黑的什么也看不清。

  他真的要死了可他得忍着,有件事要同阿刀说的

  “你这个蠢货。”阿刀打断了他

  阿刀跪在地板,林铨棕色的瞳孔放大了里面有他模糊不清的倒影,温度缓慢地散去他晃了晃没能倒下,其实林铨一枪嘟没打出来就只有胳膊一下其实什么都没来得及发生。他蹲了一会儿感到浑身麻木呼吸困哪,他以为林铨照例会撒一撒娇喊疼,然後含着眼泪委屈巴巴的去死

  往后时间还长,格泰想他们可以一起活下去,养猫养狗,也可以什么都不养

  他擦了擦自己的枪,决定洎己等会儿要客气一点毕竟大家都那么熟,大出血再断气就太难看了等他杀了阿刀还要替林铨买一条狗,这样林铨应该不就会那么难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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