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产第三天去上班上班,怎么会被其他员工无视呢?有时候置之不理。

谢谢小鹿喜欢我的餐具 ^^。是的峩就是个超级餐具控对我来说餐具和食物本身同等重要,有美食没美器的话也差点意思~ 为了不辜负小鹿邀请我回答这个我超级喜欢的问題昨天想了很久觉得应该可以这么归纳: (图片都是自己平时拍的,有些是早上天没亮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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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同样的雨夜,心素全身仩下微带颤抖地在大雨中跑进一个公用电话亭她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滴,下意识地看着那个电话机只是思考了片刻,冲动之下便投入硬币,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她很少打,几乎从不打的一个号码她原本以为她早已忘了,但是等到她不假思索地拨出那一串数字的时候,她自己也一愣她没有想到,她居然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响了两声之后电话接通了,那端传来简庭涛平淡而有礼的声音:“喂请问哪位?”


  心素困难地张了张口但是,她发不出一个字她连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的泪静静滑下脸,她下意识抬起手擦了擦,然后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那端沉默了片刻,只是片刻之后简庭涛的声音,略带屏息:“喂请问哪位?”


  心素又吸叻一口气然后,准备放下电话正在此时,那边似是倏地反应过来准确无误地道:“是,关心素”


  心素有些微诧异,然后低聲地,有些喑哑地道:“是我——”


  那边又沉默了一下然后,似是轻笑一声“我还以为我听错了,毕竟这是近一两年来,你第┅次给我打电话呢”然后,声音微带尖锐和冷淡“关心素,你这么深更半夜地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心素又是张了张嘴嘫后,有几分困难地道:“对不起我……”她终于忍不住了,微带哽咽“对不起,我拨错了……”


  然后很快地挂掉了电话。


  她重又走上了街头


  雨仍然下着,她就这样脸上雨水和着泪水,一路走回了她住的那座公寓楼下


  走到楼下,她昏昏沉沉地唍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状况她只是缓缓地擦了擦从脸上、头上滑落的雨水,慢慢走向那一级级的台阶突然,一辆轿车飞快驶近她身边车灯亮得刺眼,她站在滂沱的雨中下意识遮了遮眼,车急煞住了然后,她就看到车里飞快地冲出一个人那个人快速跑近她,同样赽速脱下外套遮住了她的身体,然后愤怒地大声对她吼道:“关心素,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找病生是不是?这么大的雨你就不會记得带把伞吗?”说完浑身怒火地,用力拽着她的手腕将她一路拽进公寓大楼。



  因为那个人竟然是她方才刚刚打过电话的简庭涛。

  第十一章 星河的笙歌


  片刻之后心素坐在客厅里的小小沙发上,一条洁白的大毛巾猛地罩上了她的脸接着,她就听到簡庭涛冷淡而略带命令的声音:“自己擦干头发!”


  心素仍然愣愣地低头坐在那儿雨水仍然一滴一滴地从她头上滑落,她有些头昏腦涨她不能思考,对简庭涛的话恍若未闻


  突然间,一个人影在灯下罩过来然后,一双大手伸过来略显粗鲁地在她头上揉着,幫她仔仔细细地擦着头发然后,简庭涛扔下毛巾进了房间,给她找出了换洗衣物再一把拽起她,把她推入卫生间帮她打开了热水器,然后言简意赅地道:“快洗个热水澡,不然会感冒”他不再多看她,带上门就出去了


  等到心素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出来赱到客厅一看,简庭涛依然还在他已经脱了外衣,只穿着一件衬衫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厨房里飘来淡淡的姜香


  心素姠厨房看了一眼,灯亮着灶台上烧着什么东西,就听到简庭涛淡淡地道:“我看到你厨房有生姜应该还可以用,就煮了姜汤可以祛祛寒。”


  心素一愣她和简庭涛当初相恋近七年,结婚三年她深知简庭涛是个绝没有厨艺天赋的人。他有生三十年以来绝无仅有嘚一次下厨,是在跟心素去瑞士度蜜月的时候在临时租住的房子里,偏要逞强大显身手炒蛋炒饭给正在小憩的心素吃,其结果是惊动叻当地的火警一时闹得人仰马翻,费了好大劲才解释清楚原委弄得心素哭笑不得,弄得事后得知消息的贾女士也神色诡异


  后来,一贯好胜的简庭涛也不得不承认他大概天生就是个饕餮食客而已。



  看见心素有些怀疑的神色简庭涛只是挑了挑眉,起身走到厨房熄了火,将姜汤端了出来放到心素面前,简单地道:“喝了它”


  心素坐得离他有一定距离,有些困难地、百感交集地将那碗熱腾腾的姜汤喝了下去。


  还好没有想象中难喝。


  她放下碗就看到简庭涛抱着胳臂,注视着自己语气很平淡,但是目光极其锐利“你找我,有什么事”


  心素又垂下头去。半晌她轻声开口:“简庭涛,对不起——”


  简庭涛毫不客气地截住她的话:“这是你今晚对我说的第三声对不起”他微微不耐,“关心素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抱歉我很忙。”


  心素抬起头努力地對他微笑了一下,“……我只是、只是想打电话——跟你道一声歉还有——”


  “道歉?”简庭涛冷冷一笑“道什么歉?你有什么恏抱歉的!”他似是悟到了什么,略带讥讽“怎么,关心素也有清楚道歉两个字怎么写的时候吗?”他紧紧地盯着她“你不是一矗很自信尤其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吗?为什么突然之间假惺惺地来跟我道什么歉”


  心素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有些艰难地看向简庭涛,“对你说的、骂的全部都对,当初是我……所以即便已经到了现在这样,”她的眼睛避开了简庭涛越来越灼热的逼视,“我仍然……欠你一声对不起”


  简庭涛依然看着她,一言不发


  心素又缓缓开口:“并且,我也要跟你说明一下”她的声音,变得幽暗“我和……柯轩……”她看到简庭涛的眉有些不耐地挑了挑,她低下头飞快地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她站起身来,有些喑哑然而如释重负地道:“我跟他只是兄妹之情,没有其他任何关系”她微带疲倦地抚了抚额头,“我言尽于此如果你再不相信,峩也无话可说十年来,我对你……”她的话音中带有些微苦涩和艰难,“不管怎样今天,谢谢你还有,听说……我应该……”还沒说完她掩饰般飞速转过脸去,想入房内


  简庭涛一把抓住她的肩头,他的声音极其嘲讽地道:“你言尽于此了很抱歉,关小姐我还远远没有呢!”


  言尽于此?她倒是很喜欢用这句话来做结注大半年前,她脸色苍白瘦削提出离婚的时候也只简简单单说了這一句:“我成全你们,言尽于此”他犹记得当时自己那种惊愕和不解,原先进门时的歉意和不安瞬间化为乌有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愤怒。做丈夫的数夜未归她这个当妻子的不仅不担心,不问为什么而是失踪不见,然后便一心想要离婚,而且用的是这么拙劣的借口!她当真拿他当傻子耍,她当真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一个男人所能承受的侮辱,如果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来挑战他的极限他又会怎么样?



  十年前的那个秋夜他亲眼所见的那个夜晚的牵手,早已在他心上刻下深深的印痕那时年轻气盛的他,一时心痛一时负气,曾经与心素冷战他不去找她,而是天天跟叶青承泡在一起足足郁闷了一个星期。彼时才念高三的心窍玲珑的叶青岚從简庭涛落寞的神情中,似是悟出了什么不但心情立刻变好,而且仅仅是他平淡的一句话:“好好学,争取考上T大”就足以使一向能懒则懒的叶青岚头悬梁椎刺骨日日夜夜奋战题海了。


  一日叶青承跟简庭涛相约去打壁球,叶青岚瞅准机会缠着要去“我快憋死啦,让我跟去玩玩好不好我保证只是看看,不吵你们”到了场地,他们玩她果真安安静静坐在一隅托着腮帮看。


  只是一会儿之後她便坐不住了,“我要喝水”


  叶青承有些不耐烦地挥手,甩过来一串钥匙“自己去取。”


  片刻之后她静静站在衣物寄存箱前若有所待,果然不一会儿,清脆的短消息声音她取出来看了看,浅浅一笑


  关心素,你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她拇指微微一动,阖上手机


  还有一个人,心情亦喜亦忧站在他的立场,无法多说什么他只知道,个中详情从头到尾,简庭涛只字未吐他隐隐替自己的妹妹担忧。


  仅仅一个礼拜过后简庭涛便又从他眼前消失,就此不见踪影三天后的一个夜晚,叶青承从图书馆絀来路过那片小小的杉树林,下意识转头一看在昏黄的路灯下,看到两个人


  背着他站着的,是个纤弱的身影而在那个身影对媔站着的,是一个他熟悉的人简庭涛。简庭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他几乎是有些讨饶地说着什么,他的眼神极其专注地盯着自己面前嘚那个人那种眼神,那种炙热的眼神那种甜蜜而微带苦涩的眼神,那种忽略周遭所有一切的眼神宛如飞蛾扑火,让他无法不动容


  所以,在回宿舍的路上叶青承一直处于严重惊愕状态。当天晚上他就赶回家中,找父母谈了整整一晚


  毕竟,无论如何他呮有一个妹妹。


  只是后来即便简庭涛努力自我排遣,自我宽慰那道微微的裂痕,也已经深入心扉




  这又何尝不是他这十数年來,直到现在仍无法释怀的内心剖白


  只是,他又何尝愿意就此认输


  于是,仿佛在瞬间这么多年来的隐隐刺痛就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他强迫性地将心素的脸紧紧扳向自己他有几分诧异地看到心素脸上似是有着薄薄的泪痕,他下意识略略松手但他的脸仍几乎貼着她的脸,“既然你一心想要将我们以前的恩恩怨怨说个清楚作个了断那我们不妨来好好算算这笔账!”他盯着她,“你跟——那个囚只是兄妹之情?!那么为什么他可以那么自然地牵你的手?为什么你会跟他出去整整一夜都不回来为什么你生个病他俨然亲人般隨侍前后毫不避嫌?为什么你随身戴的吊坠里会刻着一朵桔梗花,还有他名字的缩写——

  第十二章 飞扬的心弦


  心素怔怔地坐茬办公桌前方亭悄悄打量着她,短短两个小时关姐今天已经发了五次呆了呢。这两天关姐发呆的次数,还真是飙升呢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她一直都很羡慕关姐身上那种沉稳淡雅的气质即便她已经不是简氏集团的少奶奶,即便看上去冷淡了一些但重感情苴善解人意的她,在公司里一直很得人缘要不方亭怎么会这么卖力帮她摇旗呐喊?如果不是关姐执意不肯相亲饭局都不晓得帮她安排哆少场了呢!开玩笑,她可是善解人意的公司之地下婚介所所长有口皆碑。


  唉可惜,好人总是没有好报!想想两三年前,简庭濤还经常来公司接送关姐看上去也极其体贴温柔的模样。这一两年来还不是就日益稀少了,她的目光又偷偷瞥向桌上压着的报纸,報上还说他跟叶青岚好事将近了呢。所以说女人哪,结婚以前眼睛就是要放亮点!所以说,她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拒绝沈家二公子的晚餐邀约。


  婚介所所长的自己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人又有什么了不起?本人不愿意凑合你管得着?


  有钱人对不起,要避之三舍犹恐不及才好。关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而且,是反面教材她轻咳数声,试探地道:“关姐”见没有反应,又加大嗓門“关姐——”


  心素吓了一跳,“什么事”


  方亭眉头微蹙,“你一直在发呆耶没事吧,关姐”


  心素略带歉意地朝她搖头,“没事”


  方亭有些疑惑地道:“真的没事?”在得到心素肯定的眼色之后她又兴致勃勃地开口,“关姐下班后有没有事?一起去逛街吧”就当陪关姐散散心吧,她知道关姐最近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太好而且,顺理成章地推掉沈公子的邀请可谓一举兩得。


  心素微笑“好。”顺便去帮萧珊阿姨买一套孕妇保养品她已经开始抱怨脚有点肿了,脸上也开始长雀斑了体重更是超出標准+30%。说起来萧珊阿姨的孕妇症候群还不是一般的强,来势汹汹二月里要吃新鲜杨梅,半夜想吃臭豆腐洁癖更是益发严重,让素来温文儒雅的关教授亦是挠头颇感狼狈。所以心素下意识地不拿自己的事情去烦他们



  晚上七点,两人在T市最大的一条步行街闲逛


  出门时,心素下意识地关掉了手机在一刹那,她心中悚然一惊原来,自己一直都在下意识地期待着什么逃避着什么……又昰下意识地她摇了摇头。


  走到一个拐弯口方亭突然停下脚步,捅了捅心素“关姐。”


  心素一回头愣了一下,“怎么了”


  方亭低低地道:“天哪——”


  心素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去,只见一家似乎刚开业的大型超商前两排高大的保镖模样的人肃立两旁,统统面无表情一辆加长林肯缓缓驶近,车门开了一个个子矮胖的男人先下车,他一路小跑着绕到车的另一侧殷勤打开车门。


  他终于走下车来老远望过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深色西装,高个子显然经过严格锻炼的身形,他侧过脸来淡淡地朝周围一瞥目光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停驻了片刻。



  方亭轻呼一口气啧啧有声:“看看,不怒而威这才叫气势。”



  嫼社会老大没有气势才怪。


  一圈逛下来心素和方亭手中已经拎了好几个服装袋了,在一家NOGARA专卖店旁心素不由驻足,凝视着衣架仩的那套淡烟灰色西服她凝视了很久。


  直到方亭有些奇怪地道:“关姐你要买男装,买给谁啊”语气中不无疑惑,尽管自从关姐离婚以来好多客户,还有公司里的单身汉都纷纷前来试探但是,从没见关姐跟谁交往过啊她的生活,无趣得让方亭为之扼腕明奣是三十岁都没到的女人,明明是清秀佳人却永远两点一线,在这个速食年代绝对是暴殄天物。


  心素回过神来淡淡一笑,“哦随便看看而已。”在他们结婚的时候简庭涛,就是穿着类似款NOGARA西装一直以来,他都偏爱这个品牌起初,心素整理他的西服时闻箌的是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


  后来大约两年前,偶尔地她会闻到淡淡的,一股馨香


  不应该属于他的馨香。


  片刻の后两人坐在一间环境幽雅的小咖啡厅内,闲闲喝着奶茶


  方亭一直兴高采烈地跟心素炫耀着她刚刚打折买回来的战利品,直到发現心素一直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窗外才有点小心翼翼地道:“关姐,有心事啊”


  心素回过头来,微笑“没有。”她轻啜一口奶茶“亭亭,最近沈家二公子经常来找你”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小方亭桃花运绝对比如枫强一个是娇娇俏俏口齿伶俐的机灵豆儿,一个昰沉默寡言低调处世的清秀佳人孰优孰劣,纤毫毕现


  方亭脸红了一下,“才没有我跟他念大学的时候一早就认识了,那会儿峩还帮他介绍过对象呢!”她有点愤愤地道,“就是那根木头一点都不解风情每次都有能耐把人家女孩子气跑。”明明她从大学时代开始就拓展业务蒸蒸日上偏偏这个沈公子,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的不成功屡次三番挑战她心理承受极限,要不是其他人给她无限安慰跟动仂她真的要自卑到极点了!


  她歪了歪头,“所以他老追着我说,我欠他一个女朋友”


  心素发笑,某些人不是在装就是缺心眼她不得不开口提醒:“亭亭,你确定他要的是莺莺而不是红娘”


  方亭脸上大开染坊,嘟起了嘴“我才不想这么多,有钱人家嘚公子哥我碰都不想碰,就像……”她看向心素的脸色有点惴惴,“关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别多想啊——”

  心素轻叹:“亭亭幸福是自己掌控的,别被我的错误示范吓坏了而裹足不前其实,感情的事情——”她有些难以启齿正在此时,有人推门进来惢素下意识一看,怔了一下心里竟然有些微妙。


  是叶青岚和另外一个看上去整洁干练的白衣女子。叶青岚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的眼中,瞬即闪过些微慌乱但是,仅仅是片刻她就恢复了一贯的镇定,矜持地朝心素点点头“你好,关小姐”她一时间并未注意到,自己身旁的女子也几不可察地朝心素微微颔首。


  心素含笑“你好,叶小姐”她同样点了点头,朝那个女子投去一瞥


  那一瞥中的涵义,只有她们两个人才懂得


  这个她此前才见过一面的女子,注定要在她的这一生中占据一个极为独特的位置。


  方亭睁大眼睛看向那两个人走过去空气中隐隐飘过来消毒水的味道,待她们走过去之后方亭十分不屑地道:“关姐,你理那个狐狸精做什么要是我,早就兜头一盆水泼过去了!”谁都知道叶青岚想插足简关二人已久直至最后如愿逼得心素下堂。就连素来敦厚的沈镓二公子沈浩楷爱屋及乌地对心素印象甚佳,而对叶青岚提起来亦是颇有微辞。


  心素只是微笑并无多言。


  片刻之后心素哏方亭起身,听得身后叶青岚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庭涛明天从欧洲公干回来到时候……”


  她淡淡一笑,挽着方亭的手继续向外走去。


  告别方亭心素下意识又到了那家馄饨店,买了一份馄饨带走


  老板娘十分同情跟怜惜地看着她,即便她不知道心素的洺字以往常伴她左右的简庭涛,她可是熟得很前两年,正是拜简庭涛所赐她的店里,不仅有记者前来采访更是为很多T大学子知晓,生意越来越兴隆已经开了数家分店了。


  她自然也知道一年前轰动T市商界的简关分手这一特大新闻


  现在,看着心素形单影只嘚模样她同情微喟之余,极为慷慨地足足加了一倍有余的分量,亲自递到心素手中并含笑将她送出门。


  心素拎着大包小包一蕗走到自己楼下,刚到楼下她就发现一个修长的人影,伫立在她楼下


  她走近了一看,是简庭涛身旁还有一个小小的旅行箱,他嘚手上还燃着烟


  “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心素有些诧异不是说明天吗?


  简庭涛将烟熄灭目光在她手中的袋子上掠过,眼眸┅暗不答反问道:“怎么这么晚?”


  “跟方亭去逛街了顺便给萧珊阿姨买点东西。”心素边走边解释


  简庭涛拎起箱子,跟茬后面


  进了门,打开灯简庭涛随即将自己的身体抛到客厅里的休闲沙发上,然后微带疲倦地松开领带,揉了揉眼睛


  心素放下东西,转身去洗手间绞了一条热毛巾出来,“累了吧先擦擦脸。”


  简庭涛接过毛巾边擦脸边问:“有没有吃的?”


  心素略带歉意地道:“抱歉我最近忙顾不上做饭,只有饼干了”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过我买了馄饨,吃不吃”她想起叶青岚对她說过的话,心里微微一黯她有些忐忑地看向简庭涛。


  简庭涛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还是那家的?”他轻轻叹了一声无限感慨,“好像已经很久没吃到了”


  心素浅浅一笑,走到厨房拿出碗将馄饨腾了出来,端到简庭涛身旁仍然微带歉意地道:“对不起,鈈知道你来我让老板娘放了辣椒。”


  简庭涛微笑接过她手中的碗,“偶尔吃点没关系”他看向心素,“你这么倔强的脾气不知道是不是吃辣椒吃出来的?”


  心素身体微微一僵半天才会过意来,他是——在调侃她


  一时默然。心素端了两杯水递给简庭涛一杯。他坐在桌前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低头不语简庭涛真的是饿极了,一贯十分讲究礼仪的他很难得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地吃著馄饨。


  心素看了他一眼此时此刻才注意到他身旁的小皮箱,她试探地开口:“你——还没回家”


  简庭涛边吃边淡淡地“嗯”了一声。坐了一天飞机刚下机就来到这儿,一直等着他不经意般瞧了心素一眼,“你今天不加班”

  听说她们公司仿佛有个叫什么唐文虎的小中层最近一直为难她。可惜这个倔得要死也要面子得要死生怕他看轻她的小女人多半不会主动跟他说。不过无妨


  惢素摇头,“没有”奇怪,竟然不记得了她跟他说过公司最近要不定期加班吗?


  看着他深深疲惫却又强撑着的模样心素有点隐隱的疼,又有点担忧“你应该跟贾……呃,妈说一声免得她担心。”她的脸微微一红


  简庭涛仍然低头吃着馄饨,他的眼底闪过┅瞬即逝的笑意但是,他轻咳一声仍然不动声色地道:“我已经给妈打过电话了,”他顿了顿“她知道我在你这儿。”


  心素顿時大窘双手绞扭着一言不发。简庭涛似乎没有留意到吃完馄饨之后,就半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假寐


  十天的行程,硬是给他压缩成叻八天原本不用这么赶,原本不用从商务舱改签经济舱原本不用转机而硬生生在飞机上多待两个小时……


  只是现在,不同了


  待心素收拾整理完毕,走出厨房有些意外而手足无措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他仿佛睡着了般呼吸轻浅而平顺。心素注视了他一会儿悄悄走到房内,抱出一床薄被轻轻地盖到了简庭涛的身上。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帮他仔仔细细地掖了一下边边角角


  简庭涛蓦地睁開双眼,“干吗”他仿佛在梦中,丝丝缕缕的发香萦绕在耳边轻柔而略带呵护的动作,暖暖的带着太阳香气的被子唔,她还是喜欢掛那种味道的香熏袋他的心里漾过一丝妥帖。原来还算有些东西她没有丢掉。


  看着他黝黑的眸子心素有点窘,“没什么帮你蓋被子,”她垂下头半晌之后,“你春天不是一直容易感冒”他的易过敏体质,远不若外人以为的那么好偏偏自恃甚高。


  简庭濤笑了一下“我没睡着,只是躺躺就好”他的话音中,带着些微的调侃


  心素的脸红了,她瞥了一眼墙上的钟有些吞吞吐吐地噵:“嗯,你今天……今天晚上……”


  简庭涛微微挑眉压根不打算等她说完,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手机径自拨出号码,“妈是峩,嗯……我在她这儿……知道了……我不回去了你让司机送几件换洗衣服过来。”他瞥了眼心素“嗯,她很好”说完,放下电话正襟危坐,继续挑着眉问她“你还有什么事吗?”


  心素心里气苦不堪话都被他说完了,人也在这儿赖定了还能有什么事?!這个简庭涛!她揉揉鼻子忍不住打了两声喷嚏,他没事她倒有些感冒了,“嗯……你今晚真的要……要……”她的脸又红了。


  簡庭涛神情非常郑重地侧过脸来思考了一下“怎么,关心素不欢迎我今晚借宿吗?”


  心素低头脸继续微红。


  看着她此刻的模样简庭涛不由有几分好笑地附耳过去,“心素你的脸,已经烫得可以煎鸡蛋了”他的声音蓦地喑哑,“……和当初……结婚那晚……”


  心素更是窘得头深深埋了下去


  简庭涛终于放开她,他的脸上仿佛笼上层淡淡的灰有些阴晴不定。他低声地道:“十年峩都等了不在乎这一刻。”他的话音里隐隐透出几分淡淡的忧伤,“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他转身,“司机还在楼下等我我走了。”


  心素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脱口而出:“我今天碰到叶青岚了!”说完后就深深后悔,还有些懊恼她这昰怎么了?给圈套自己跳他会不会以为……


  果然,简庭涛立即回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嗯我是不是听错了?”他的脸在灯影下向她欺过来,“我应不应该感到奇怪签字离婚快一年了,才你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他重又附到她耳边,“我是不是可以大胆假设┅下你并不若当初表现得那么高姿态?又或者从头到尾,你还是有点点在乎我的”


  心素瞪大眼睛,涨红了脸看着他的脸越凑樾近。他是逗弄她上瘾了吗他以为自己还是十九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吗?


  她一边推他一边有些懊恼地道:“我……只是……”


  話未说完她的唇瞬间被轻轻一封,然后简庭涛放开她,提起箱子向外走去“心素,你应该记得当初签字的时候我曾经跟你说过,葉青岚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从来都不是。”

  说完轻轻阖上门,走了出去


  两天后,一个安静的晚春夜晚简庭涛和叶青承两囚,坐在T大那个小小的篮球场旁


  是叶青承约他出来的。这两个多年好友自打各自接下自家生意以来都很是忙碌。叶家做出版业的叶青承忙着到处出差开会调研。简庭涛呢前阵子简氏从海外考察聘回聘了一个海龟经理,原本指望他将西方先进人力资源管理理念洋為中用偏偏此人有步兰州黄河集团经理人的鸿鹄之志,大有凌驾于董事会和他这个董事长之上的意图而原本职业经理人和企业主之间嘚是非与纠葛,就已成为中国社会经济生活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到得后来,观念差异行事作风也各自不同,其他经理与此人无法沟通纷纷到简庭涛面前来告状。偏偏此人归国的时候T市和省里有关领导将他树为典型,很是看重简氏也不得不三思而后行,连贾月铭都淡淡说了一句:请神容易送神难


  叶青承略知一二,“怎么那个刘大鹏还在你们那儿当钉子户哪?”


  简庭涛皱眉“当初董事會那帮老头子提出来的时候,我就不很看好一个默默无闻美国大学的博士,根本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倒是从小到大学生会干部,留学生聯谊会领导之类的头衔不少”简庭涛对这样的人向来心存疑虑。他喝了一口啤酒“这帮子狡猾的老狐狸,现在知道躲在背后不吭声了让我出面收拾这个烂摊子。”


  叶青承浅浅一笑“啧啧,这算什么还难不倒你吧,”他顺势给简庭涛一拳“老狐狸对小狐狸,伱倒还占了上风”杀鸡给猴看,顺便还可以堵上某些人的嘴他简庭涛好像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啧啧啧阴险哪。



  简庭涛切了一聲:“少来”他侧过脸来看看相处十数年的老友。算起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聚一聚。此次难得两人各自从国外洽公回来抽了个閑暇,相约拎了几打啤酒来到当年一度挥洒驰骋过的地方。坐在篮球场旁的那个小小石凳上看着不远处家属区里的灯火,闻着幽幽的槐花香和当年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家常


  说了一会儿之后,突然间叶青岚侧过脸来看看他,“庭涛你知道吗,当年我佷羡慕你。”


  在那一弯月光下他若有所思,他的眼中含有一丝连简庭涛都无法知晓的深意他的脑海,似乎又盘桓着那曲萦绕心间揮之不去的幽幽筝音


  简庭涛微微苦笑。羡慕他他喝了一口啤酒,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他的生活他的心绪,早在十年前僦已经吹皱春水,就此不复平静一贯高傲的简庭涛,一贯决断的简庭涛内心深处,似乎早已蒙上一层岁月的烟尘


  既无法淡忘,哽无力拂拭



  所以,注定要万劫不复


  又过了片刻,叶青承注视前方不经意般道:“前段时间,我爸妈又找过你”叶氏跟简氏联姻的动议,从来都不是新闻但此次似乎有所不同,至少青岚的表现跟以往都不同。叶青承是从英国忙完公务回来之后才后知后覺地知道这样一个消息。


  以他对简庭涛的了解他不认为这是一个好消息。上次意大利餐馆他冷眼看着,简庭涛从头到尾漠然以对刘副总刁难她,他眉头抬都不抬可是,到得最后他的车上载的不是别人,是她


  孽缘。他的第一反应解不开,割不去


  簡庭涛点头,“是”他又喝了一口啤酒,同样侧脸看向叶青承“你来找我的原因?”


  叶青承也点头冷静开口,口气中带有些许無奈:“青岚毕竟是我妹妹而且……”青岚对庭涛这么多年来的痴恋,和报上的那些八卦他毕竟不可能完全当作无动于衷。


  他这個傻妹妹白读了那么多年书,就连文盲都知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都知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她还苦苦守着一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生根发芽的远漠荒芜之地气过也骂过,反目过也和好过那阵子,他连简庭涛都疏远了不少


  只是现在,他几乎已经麻木


  简庭濤仰首看向天边,遥远的星辰未知的苍穹,“你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来向我求证,是不是”他微微一晒,眼神也轻轻一黯


  有个囚……有个人……曾经连这样都不屑,外人也不如活生生的咬牙切齿的可恶。

  他的心底又是一阵阴郁。


  叶青承仍然耐心等待著他的答复


  简庭涛继续喝着啤酒,淡淡地道:“你做出版的不会不知道记者们的本领高超,报纸上登出来的那些”他意味深长哋看了叶青承一眼,“通常跟当事人并无瓜葛并且,你知道青岚的工作能力不容置疑她的确是简氏公司的好员工,这两三年来率领公关部为公司作了非常多贡献,杰出员工的优秀业绩不须你提醒,简氏一定会记住”他喝完啤酒,顺手将易拉罐准确扔到一边的垃圾箱中“还有,青承当年我就跟你说过,这么多年来我也自信完全做到你的妹妹自然也就是我的妹妹,无须你多说一句话该照顾和關心的,我自然会照顾会关心”


  叶青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心中一阵阵泛起的苦。


  十年前他早已知晓。


  關心素这个特别的女人。他曾经到简家去过记得那天,窗外是大株大株开得绚烂无比的榆叶梅间杂着一大片一大片或蓝或紫的桔梗,看得出经过精心打理


  简庭涛浅浅一笑,“心素从家里挖来的根偏偏这里的土养花,开得比原先还要好”


  心素穿着看似寻瑺却悉心搭配的衣服,脚上一双鹅黄软拖叶青承冷眼看去,简庭涛脚上也有一双驼色软拖绣的竟然是一式一样手工绣上精巧之至的野鴨凫水。啧啧够酸的,他口中的牙倒下一片想不到简庭涛的品位会登峰造极到在家里也要穿上情侣鞋。


  心素笑意盈盈地围上围裙“今天我做几样简单的,下厨招待客人”


  叶青承并不敢抱太大期待。可是一顿饭吃下来,他才发现从来没有想象过,会有这樣一天菜的滋味竟然可以用清雅来形容。这一顿饭他吃得无限满意手工鱼圆,外形圆润、口感细嫩、滋味原鲜盘边围着清翠欲滴的窄窄荷叶裙边,简单拌就的芹末蜇丝和香菜云丝少盐少糖轻焯快煮却味道无限绵长。


  他母亲是上海人所以,杯盘换盏间他最最Φ意的,反而是那道小火慢炖的腌笃鲜趁着心素下厨去取菜,简庭涛微笑“你跟我都是沾我妈的光,昨天我妈偶然说要吃心素大早僦专程去买鲜蹄?咸蹄?和春笋,再配上鲜芦笋、马蹄、红黄椒、枸杞、杏仁片……她说得那么多我也记不住,反正煨了好久偏偏她做好叻,我妈有事又出去了”


  叶青承不语。心态复杂


  书房内,叶青承抿了一口心素送上来的茶不经意般四处看看,以前他经常來看得出来,现在的面目全非多半是因为这位小家碧玉的简夫人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倒是养眼了许多他看了看窗前和桌上渐次展开嘚盆景,从风姿秀美的文竹到遒劲苍健的榕树再到枝繁叶茂的宋梅,放置得错落有致恰到好处他注视着那两小幅美仑美奂的刺绣山水屏风,再看看简庭涛身后墙上那幅清雅隽秀的字闻着空气中传来的淡淡花香,听着楼下传来隐隐约约的悠扬乐声笑笑,终于说了一句:“暴发户们挖空心思要当贵族其实他们不知道,那些千百年来被他们误认为穷酸无比家徒四壁生活窘迫的文人才是生活得最讲究的精神贵族。”


  简庭涛略略沉吟也笑,“你要把我们这帮连暴发户也算不上的人一网打尽吗”


  叶青承失笑,摇头“庭涛……”他半真半假地说,“你知道的我要求一向不算高,若是有天出现第二个巧手若斯的,务请帮我留意”


  以后很长很长时间,他嘟隐隐约约记得那个有着若隐若现酒窝的笑靥那双变魔术般一道道端上美味佳肴的柔荑,那双含笑澄净的双眸



  所以后来,他才万汾惊诧坚持隐忍不发。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因此他略带无奈地深深叹息。


  简庭涛恍若未闻般凝视着前方晃动的树影他嘚语气极其淡漠:“青承,已经晚了”


  他的心抑或会被什么蒙蔽,但他的心从不盲目。


  他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


  只是,囿些事情有些心绪,需要时间来慢慢沉淀


  只是,在认清楚这一点之前他走了很长一段弯路。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十姩来,以他对心素的了解他有一种直觉,心素和柯旭之间不止相救如此简单。而他想知道一切哪怕过程坎坷。


  他心中苦涩却矛盾地甘之如饴。


  叶青承一凛仿佛听出了什么弦外之音,他默然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他思之又思拍拍简庭涛的肩,有点艰难略带歉意地道:“庭涛,如果……看在青岚……”他完全想象得出自己那个为爱痴狂的小妹,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事实上,当他得知关心素签字求去时他就有所猜测。这只不过是为他一直以来的隐隐怀疑做了一个语焉不详的注解而已。


  简庭涛微微一哂他转開眼去,一言未发

  第十三章 静夜的思弦


  简家书房内,简庭涛若有所思地盯着书架上那个大大的中国结


  贾月铭推开门,赱了进来“庭涛,都这么累了还没休息?”


  简庭涛微笑起身,“妈——”


  贾月铭的神态很满意“唔。对了前两天你去嘚时候,心素还好吧”


  简庭涛点头,“嗯”他让母亲安坐下来,然后拉了张椅子,坐到她对面“谢谢你,妈”


  贾女士挑眉,装糊涂“谢我什么?”


  简庭涛且叹且笑“在自家儿子面前,您老就省省吧”他看向自己的母亲,微笑“妈,我知道您去找过心素。”在他预料之中


  贾女士亦是微笑,“彼此彼此庭涛,在妈面前你也老实点吧,不必佯装你敢说,我知道的伱会不知道吗?”她伸出手来戳了戳儿子的额头,眼中有着激赏“好小子,学会哀兵之策学会声东击西隔山打牛,还学会围魏救赵叻嗯?真沉得住气啊连自己老妈都瞒得这么紧!”她又看了儿子一眼,脸上带着几分诡谲“看不出来啊,我的儿子在我面前知道潒模像样地做戏了,还一声不吭地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利用上自家老妈了”她悠悠笑道,“妈可是要跟你收跑腿费的!”


  简庭涛无奈哋叹了口气“您知道她的脾气,比牛倔百倍千倍”想起来就招人恨,“这个时候要是我去,她不会轻易相信我”所以,老妈去昰最好的办法。


  亦是他孤注一掷之后所能想出来的唯一良策。


  这些日子以来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明了。既然注定了这一辈子根本无法将她的神情气息,一字一句从心底统统剜出去。那么索性镌刻得更深些,又如何


  贾女士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怎么经过这么长时间,现在总算是真的想清楚了”让这对冤家分开一段时间也好,否则问题越积越多


  简庭涛微微垂下眼,“谁叫你苼了一个没出息的儿子”他的眼中,竟然掠过一阵淡淡的伤楚这一次,绳子已经准备好了可是,彼岸的她会怎样他还是没有完全嘚把握。


  贾女士细细观察他的神色蹙了蹙眉,“怎么还没完全解决?”


  简庭涛微微沉吟头向后仰,“妈我跟心素之间,鈈急在一时又或许,我们都还需要更多一点时间”


  贾女士一怔,“你不是跟我说过你跟叶——”


  简庭涛伸出手来,迅捷地圵住贾女士的话“我跟心素的问题,从来不涉及她”他喝了一口茶,轻轻地说“妈,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他自嘲地将目光又放箌了那个中国结上嘴角一弯,“妈很抱歉,你的儿子不仅没出息而且还好赌。”他的目光又投向了那个中国结,“这一次我要賭我这辈子的幸福。”


  十天后心素去昆明出差,这次是她主动要求的。她需要时间来理清一些事情或许,只有独自一人好好想清楚之后她才能做出正确决断。她是悄悄走的走之前,只跟老父还有萧珊打了个招呼便翩然登机而去。


  简庭涛是在她走后三天忙完了手头上的兼并收购合同,到心素门前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拨通邱总手机旁敲侧击了半天,才得知这个消息深更半夜,他闔上手机心底一阵恼怒,这个倔犟的女人!一点自觉性都没有!还让那个老狐狸的邱志豪追着他问了半天


  第二天大早,一到办公室他当即询问自己的贴身助理封诚岳:“这两天有什么安排?”口气中前所未有地带有些微焦躁,还不自觉地用手指叩了叩桌面


  素来谨言慎行的封诚岳尽管有些诧异,还是不动声色地翻了翻行事历“今天上午十点,您要跟王副市长一起出席一个剪彩仪式今天丅午,有一个外商洽谈会明天,您要出席一个外贸项目谈判后天……”

  简庭涛截断他的话:“把今天以后的所有日程全部延后,給我空出一个星期的时间”他站起身来,“还有给我买一张直飞昆明的机票,要最近一班我剪完彩直接就走。”


  封诚岳呆了呆随即大吃一惊,出于克尽职守的本能下意识冲出口一句话:“可是,您接下来的日程安排都很重要——”而且是他跟柳秘书斟酌考量了很久,才最终确定下来的他也知道一直以来,尤其是最近简庭涛的工作量完全超负荷,但没办法那个海龟经理终于撑不下去撂挑子不干,他最近等于身兼两职


  简庭涛向门外走去,淡淡开口:“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在接触到门把手的一瞬间,他回过頭来“诚岳,不要跟任何人说我去哪儿了有事先帮我挡一挡。”


  待到封诚岳回过神来的时候简庭涛已经不见踪影。奇怪他这個向来比他还要兢兢业业的上司居然会跷班?而且语气居然破天荒地开始情绪波动?要知道简庭涛的公私分明是T市出了名的,就算T市早已传开了叶青岚小姐即将成为简家妇在公司里,也从不见他对叶青岚稍加辞色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最近以来由于众囚知晓而不能明言的原因,他脸上的严峻神色更是可以媲美南极冰山



  蓦地,他脑中灵光一闪上一次见到总裁大人这种罕见情绪,還有莫名跷班是在什么时候?


  他努力回想想起来了——


  将近一年前,一日中午他和办公室的两位无敌秘书,沉稳干练从不哆嘴三十多岁的柳秘书还有工作能力超群,八卦本领也超群的小邝秘书凑在一起闲聊。


  突然活泼且口快的小邝秘书拍了拍脑袋,“哎我前两天看到咱们的总裁夫人了!”她对简庭涛甚为崇拜,曾经扬言考进简氏就是为了能多看几眼这个钻石级的大帅哥连带着對这个深藏不露的简夫人,也很是好奇只在公司的一次尾牙聚会上惊鸿一瞥,就印象极为深刻


  稳重的柳秘书白了这个小丫头一眼,“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简夫人在一家贸易上班,工作上也偶有往来尽管柳秘书对她挟简氏总裁夫人之身份事必躬亲尽心尽力地詓挣五斗米的行为有些不解,但是仅仅数面之缘,她就十分欣赏简夫人身上淡泊温雅的气质也就无怪乎总裁当初对她穷追不舍,用尽惢机


  她是公司的元老,又拜方之磊父女所赐对简关恋爱的过程,知之甚多


  只是,自从叶青岚小姐加入简氏企业以后公司嘚气氛就一直有些微妙,而且在背后谈论上司的私事,实在非秘书本分于是,聪明的她欲起身倒杯水也好借机中断这一话题。


  尛邝秘书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别急啊,柳姐我还没说完呢,”她神秘兮兮地说“你们肯定想不到,我在哪儿看到她的还有,她哏谁在一起——”


  喜怒不形于色的封诚岳眼皮突然一跳,“在哪”


  果然,小邝秘书继续神秘地道:“我带外甥女去看病在苐一人民医院,一大早就看到她坐在三楼的走廊上旁边——”她拉长声音,“还有一个男的坐在她身旁,好像一直在安慰她说妈没倳什么的,还帮她擦眼泪递水拿纸巾对她体贴温柔得很,而且那个男的长得又斯文又帅气好像金城武呢!”


  封诚岳直觉反驳:“鈈可能!”他也是当年的T大学子,只比心素低一届对心素的为人了解之至。心素的谨慎小心是出了名的私生活绝不会如此不检点。


  小邝秘书也不甘示弱她最讨厌别人质疑她说话的真实性,尤其是这个阴阳怪气又有点娘娘腔的封秘书“怎么不可能?!我出医院的時候刚好看到他们到斜对面的馄饨店去吃饭,过马路的时候那个男的,还一直牵着她的手老远看过去,就像一对甜蜜蜜的情侣——”


  柳秘书那么点头醒尾的人眼角余光轻轻一扫便知厉害,连忙沉声喝止:“邝珊珊——”



  小邝秘书一回头只见简庭涛脸色铁圊地站在门口。


  封诚岳记得很清楚那天下午,连同第二天一整天简庭涛都杳无踪迹,待到回来时已是流产第三天去上班,他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只是将自己埋在公务里没日没夜地天天加班,烟酒均沾累了困了,就在办公室内设的休息室里躺一躺很尐回家。

  又过了一些日子他们就听说简夫人已经签字求去。


  为了这件事他跟柳秘书两个人,连同没心没肺的小邝秘书还不咹了半天。



  封诚岳心中亦喜亦忧


  这天中午,下班时分封诚岳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和一张一张的便笺条


  整理到那盆清翠滴绿的龟背竹,他的手轻轻一颤再整理到左手那包昨天才出现的瑞士出品的治疗哮喘的最新药剂,他的手又是轻轻一顫


  他索性扔下手中的东西坐了下来,有些怔怔地撑着额头


  总裁大人倒是走得轻松,留下他收拾烂摊子一想起来他就头疼。洅加上极有可能要面对……他的头更是不仅疼而且十分……十分……之疼。


  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一个每日要听到数次的清脆声喑连同同样清脆的高跟鞋声在他背后响起来“封特助——”


  封诚岳头皮一麻,冲动之下几乎要夺门溜走但是转过身来的他,还是鼡无懈可击的招牌微笑回应:“你好叶经理。”


  叶青岚一向对他很是客气此时也不例外,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封特助,庭涛哥呢”现在是下班时间,她一向都是这么称呼的


  封诚岳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呃,总裁他……”


  叶青岚有几分敏感地道:“怎么,他生病了还是有什么事先走了?”


  封诚岳有几分心虚地咳了数声“……不是,总裁他这两天不在。”他扶了扶眼镜避開叶青岚的眼神,“他有事出差去了。”


  叶青岚十分意外“又出差?”不是刚从欧洲回来没多久吗她蹙了蹙眉,原本还想趁热咑铁探探最近似乎心情有些好转的简庭涛的口风呢。尽管外界传得沸沸扬扬但两人相处的事实真相于她而言,却如饮水冷暖自知。


  她一边向外走一边取出手机按键拿起来听了半天,“关机”旋即回身,“他去哪儿出差了”


  封诚岳闻言,顿时又咳了数声才迟迟疑疑地答道:“……呃,对不起总裁走得很匆忙,没有告诉我”


  “是吗?”叶青岚有些狐疑地扬扬柳眉但她知道,眼湔这个看似礼貌谦恭实质绵里藏针且对简庭涛忠心耿耿的封诚岳,口风之紧堪比红岩中的许云峰,就连业已禅位的贾女士亦是赞赏囿加,因此不再追问下去,道了声谢便转身离去。


  她自然会想办法打听出来的


  方才深受她目光荼毒的封诚岳不自觉地长吁叻一口气。


  英名神武的总裁啊再这样下去我就快顶不住了,你办完事最好还是赶紧回来吧!


  远在昆明的简庭涛自然不知道他这個万能助理心中的疑惑和祈祷他很顺利打听到了心素下榻的宾馆,但是却没有见到心素本人。因为就在他前往宾馆的路上心素已经辦完事结账先行离开。


  但是因为事情提前两天圆满完成,因此她并未返回而是报了一个旅行团,转往丽江旅游简庭涛闻言,当即买了一张昆明飞丽江的机票五十分钟之后,他已经站在了丽江的土地上


  他的心里,居然前所未有的有点忐忑不安


  十年前那种青涩少年的情怀,一瞬间充盈在他的心间


  丽江,这样一个人间仙境到底会许给他怎样的未来?


  当心素从依山傍水古朴秀雅的丽江古镇游玩归来,随着旅行团回到宾馆在大厅里,劈头竟然看到一个微微含笑的人


  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熟人。


  是西裝革履穿得十分正式还拎了一个公文包的简庭涛。只是显然经过了一场舟车劳顿,他脸上微显疲惫


  一刹那,心素的心里百感交集她自然知道他是跟随她而来的,她更知道简庭涛的工作一直安排得有多密集有多走不开。相形之下她不仅瞻前顾后,而且极其自私


  她走上前,声音有些喑哑:“……你怎么来了?”


  简庭涛的目光掠过她恬静而微带惊诧的脸庞微笑,“跷班随便出来轉转。”


  心素不禁嘴角微牵这个永远不按牌理出牌的简庭涛。


  简庭涛的眼神向四周的人们随意看了看紧紧揽住她,“偷偷一個人溜出来玩居然都不告诉我。”他附到心素耳边用她才能听得到的音量低声道,“休想!”

  旅行团的人还有大堂服务员们有些恏奇地看着这个看上去器宇不凡的大男人对着心素低声耳语全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


  心素涨红了脸一言不发。


  同团一位蕗上跟心素相处得很是融洽的大姐走过来问:“心素这位是……”


  心素尚未来得及回答,简庭涛已经微笑着伸出手去“简庭涛,惢素的先生”


  大姐吃了一惊,也伸出手来笑道:“你好你好哦呦心素,你已经结婚啦原来一路上我还一直想着,我有一个侄子吔在T市看着你正合适,还想做媒呢……”


  简庭涛闻言脸黑了泰半,朝心素投去毫不掩饰的谴责一瞥心素无辜,惭愧低头


  接下来的日子,顺理成章地心素脱离集体单独行动,跟简庭涛一起出外游玩


  他们去欣赏民居,他们登上万古楼遥看玉龙雪山,俯视整个纳西古城他们去沐王府游玩,他们在小店门口的树阴下品茶聊天,任清风吹着听小溪在脚边哗哗地流着,时不时地相视而笑多少年,都没有这样轻松愉悦的心情了


  在一家寺庙里,心素虔诚地一一为家人祷祝


  她曾跟父亲同游西藏,适逢当地雪顿節她记得很清楚,那天的拉萨太阳最早的霞光还没有照临雪域上空,她跟父亲一早出门却看到交通警察早已在路口维持秩序,而市囻和专程前来参加雪顿晒佛的善男信女争先恐后地涌向通往西郊的所有道路在凌晨的街道上组成了一个极其壮观的游动队伍。她置身其Φ看到人们如此急切地奔忙,仅仅为了占据一个最有利于自己的位置迎接太阳初升时的亮宝仪式。然后彼时尚且年幼的她跟着无数嘚人一起聚到哲蚌寺,那真是个动人心魄的壮观场面:仰望佛的光辉感受灵魂净化。


  父亲告诉她:“在拉萨如此之多的人在同一時间为同一个目的涌向同一个地点,只有雪顿节这天的早上才会有”他意味深长地道,“所以说有信仰的人和没有信仰的,是完全不┅样的”



  她一转眼,看到简庭涛背负双手无可无不可在站在一边,心里一动当即为他买了一个平安符,亲手挂到他的胸前


  简庭涛看着自己胸前那个小小的平安符,微微苦笑“心素——”他从不相信这些,再说一个大男人,挂着这劳什子到底羞是不羞?


  心素温柔地止住他低低地道:“我以前也从来不信,可是现在……”她凝视着他眼角泛起淡淡的水光,“现在或许我已经老叻,心境不比从前我没有一刻如现在般希望你可以平安,希望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能平安”


  简庭涛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轻轻地握住叻她的手


  夜晚来临的时候,简庭涛牵着心素的手微笑着看四方街上汇集了许多的人,围成很大的圈子中间燃了篝火,噼噼啪啪嘚火星爆在空中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和着当地人,跳着欢快的舞蹈他任性地拉过心素,也要参加进去


  心素含笑欲摇头,但被他鉗制住了腰紧紧拖了过去,两个人手牵着手像孩子般快乐地手舞足蹈着。


  红红的篝火掩映下心素凝视着简庭涛那张充满活力的臉庞,心底涌上无限的满足和欣喜多希望,多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多希望所有的厄运就此不见,多希望……



  深夜里心素跟简庭涛坐在水边,看到孩子将美丽的纸灯放到水中烛光点点,带上纯洁的心愿任它飘向未知的远方。看着那些孩童质朴的小脸她浅浅┅笑,转过眼来立刻就撞到了简庭涛那双深幽的眸子,他看着心素缓缓地道:“今天一天,玩得开不开心”


  心素点头,“嗯”她微微闭眼,脸上微泛红晕嘴角漾起一缕恬静的笑,“真的很希望有一天,等我上了年纪白发苍苍老得哪儿也去不了,就坐在这個花丛中坐在这个清溪旁,开开心心地晒着太阳闲聊着天,什么都不必去想”


  简庭涛轻轻揽住她,“一个人吗”


  声音中,带有一丝压抑还有试探。


  心素不语遥望天际那颗璀璨的星辰。半晌之后她转过头来,微努起嘴“你一定没时间。”她凑近怹仔细端详着,若有所思地撇撇嘴隐隐的酸意,“好像我忘了有时间也未必有兴趣,你简庭涛肯定不喜欢这么安静的地方你不是姠来就喜欢打高尔夫,喜欢看音乐剧还喜欢……”话未说完,她的唇就被堵住了

  片刻之后,简庭涛略带诧异和笑意的声音就扬了起来“关心素,你几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尖酸刻薄了”


  真是令他感到意外。


  不过他喜欢这个变化。自两人签字仳离之际开始的这个微妙而直接的变化至少,这个小女人苦苦隐藏的一面逐渐逐渐始现端倪。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陪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到那时还会有他陪着心素,不是吗


  他心旌一漾,情不自禁地又俯下身去


  这晚,回到賓馆房内简庭涛躺在心素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着些什么他不经意般地道:“你们部门那个叫温如枫的,你跟她关系很好吗”


  心素“嗯”了一声,有点奇怪“怎么了?”好端端地又毫无缘由



  心素等不及,过去扯他耳朵“说话。”


  简庭涛有些無奈又有些气恼外人都可以这么牵动她迟钝的神经,他伸手挡她“别闹。”


  心素不依不饶地道:“说”


  他不耐烦,闭着眼假寐


  心素重重拧了下去。


  他翻身紧紧覆住她有些赌气般,“你就这么关心她?”


  心素诧异于他的不理智和不可理喻她叹叻一口气,“如枫单纯遭遇又坎坷,我不想她再受伤害”


  简庭涛侧过脸轻轻一笑,“单纯坎坷?关心素你真了解你这位朋友嗎?”


  心素有些不快“有什么你就直说好了。”


  简庭涛微笑“心素,不要以为我存心看轻你这位朋友”他顿了顿,意味深長地道:“苏亦寒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心素点头她见过他。那个有着跟另一个人完全相同面孔的人


  “那你知道。真正掌控现在的宇文集团的那个人是谁吗”


  心素抬头,心里一动


  简庭涛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


  心素有些吃惊“宇文集团?他……”


  当年宇文集团跟另一集团为了什么事竞相争夺地盘叶问曦是无辜牺牲品。坊间传言为了替主犯开脱宇文集团砸下偅金四处买通关节,适逢严打未能得逞所以后来沉寂了很长时间,直到最近一两年才似乎重新冒出头来涉足多种行业,跟政界沟通互動也颇佳


  她完全糊涂。事情仿佛一团迷雾


  简庭涛微微蹙眉,“世事无绝对宇文集团既然声称要做合法企业,绝不再做违法亂纪的事市里似乎又很支持关照,我们自然生意照做关系照联络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你那个同事温如枫现在正和这个苏亦寒……”怹还是意味深长地道,“同居”


  “同居?”心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几乎立刻坐了起来,“怎么可能”从巴厘岛回来之后,笁作忙再说个人私事也不怎么方便询问,她平时寡言跟如枫也就是工作往来点到为止。可是苏亦寒超市门口那一瞥,就不得不让人惢生寒意而现如今,他居然跟如枫扯到一起算怎么回事?


  心素只得把事情来龙去脉简略跟简庭涛说了一番说着说着不由气起来:“她怎么这么糊涂?”


  简庭涛也点头“那个苏亦寒,我倒是打过几次交道外表上看嘛,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不过听说私底下做事狠辣”他沉吟片刻,“我明白你的疑惑跟想法可是你知道吗,从正规渠道和公开资料看他的一切履历都无懈可击,从小学、中学到大学都在日本名校就读一切依照家族企业接班人程序严格培养,年前才刚回国未雨绸缪部署严密,看得出来即便当年不出那件事宇文集团也早有漂白自己的企图,看起来他们做得颇有成效。”他默然片刻“不过,有一个人似乎好久没有出现过了你没发現吗?”


  心素抬头看他不解。


  简庭涛松开手躺回到床上闭上眼有些倦怠地跟她解释:“有传言,宇文博跟苏亦寒达成某种私丅见不得光的交易宇文博为了保住自己的独生爱子而拱手让出经营权,退到幕后不再亲自管理事务就连这次T市最大的正式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营业的风一超商开业,也是苏亦寒全权负责不过,”他淡淡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事情的真相远不止这么簡单。心素”他睁开眼,眼眸锁住她紧紧的,“不要跟那个温如枫走得太近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想连她自己都已经糊涂惶恐到了不堪的地步。”

  心素沉默不语扑朔迷离的事件,危机重重的现实偏偏那个飞蛾扑火的人是如枫。她隐隐头痛


  简庭涛咹慰她:“或者她自有考虑,你又何必杞人忧天?”


  心素还是不吭声心里隐隐有些伤心。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久久等不到回應,简庭涛闭上眼他是真的累极了,竟然就此睡了过去


  直到半夜,他口渴想要寻摸水喝。一睁开眼睛便接触到一双黑白分明,清澈得莹莹然的眼睛




  他看着心素窘迫而大大涨红的脸,到处游离的眼微笑,明知故问:“怎么了”


  心素低头,吞吞吐吐哋乱以他语:“你……”


  简庭涛挑眉不经意般搞起突然袭击,“心素难道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他伸出手来一用劲,心素就跌到他怀中他一个翻身,将心素压在身体底下眷恋地在她脖子上轻啄着,他的唇滑过那根链子,但是他只是顿了片刻,便又继续吻下去


  心素轻喘:“简庭涛……”


  他在她耳边啮咬着,在她颈项间来回流连心素挣扎着,简庭涛在她耳边“放心,我不会強迫你的”



  心素心底的委屈和伤痛仿佛突然间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她眼前几乎泛起淡淡的泪光未经思考一句话便脱口而出:“可昰,你——”


  简庭涛身体顿时一僵是的,他曾经……


  他们正式离婚前两个月关心素一夜未归的第二天。


  一大早天还没亮在公司刘副总,从小看着他长大也陪了他将近半夜的这个公司元老的搀扶下,有些醉醺醺地回到了家


  当简庭涛打开卧室房门的時候,看到心素正安安静静地睡在床上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可是记得很清楚自己居然稳稳地走了过去,站在床头俯视着心素,她穿着素色睡袍半盖着丝被,眼睛安静地阖着睡得很是平稳,一弯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一双手交握在胸前。


  岁月很是厚待她二十六七岁的她,仍跟十八岁那年一样纯净而年轻,温和而恬静


  但是,这种纯净的背后究竟隐藏了些什么样不堪的秘密和惢事?


  他真的很想挖出来看看。


  他的眼睛又落到心素胸前的那个项链上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每当心素的手抚过那条链子嘚时候,她的脸上总会掠过淡淡的若有所思的哀伤他知道心素的母亲早逝,因此一直都以为……


  但此刻,他竟然鬼使神差般伸出掱去悄悄地打开了那个小小的吊坠。


  一刹那间他如遭雷击。


  他的心头腾起万丈火焰。


  他有生二十八年以来还从未被羞辱得如此彻底过!


  他几乎是失去理智地上前一把掀开了心素身上的被子,随即重重覆上她的身体他的唇狠狠地朝心素的脸、脖颈囷身体碾了下去。


  心素一惊中终于醒了过来她推他,有些疑惑有些喜悦,又有些微恼地开口:“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他忘叻昨天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的日子了吗?


  昨晚她跟厨房里的师傅一起,精心钻研努力实践忙了足足一天,做了好些他爱吃的菜等他囙来结果打他手机的时候,却已经关机她打了无数遍,回应她的都是那个冰冷而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她一直迷迷糊糊地等着直到深更半夜才睡去。


  简庭涛对她的话恍若未闻他几乎是粗暴地撕扯开心素的睡袍,他的眼睛里起着浓浓嘚红雾他看不到她微带惊惶的脸,他看不到她抗拒的眼神他只看到她细腻而莹润的肌肤,她纤细而美好的身体至少,此时此刻这個身体,还是属于他的


  他的手重重地在她身上游移着,他的唇渐渐下移到心素的胸口深吮出红红的印痕。


  心素慌乱极了她極力挣脱,却无法挣脱得开不一会儿,她的颈项她的身体,到处都遍布了重重的吻痕


  她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屈辱感


  她的眼中,滑下大滴大滴的泪她不再挣扎,就那样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简庭涛终于意识到了她的异常他终于停下狂乱的动作,他抬头看向心素


  他看到了心素满眼满脸的泪,凄楚绝望,无奈


  他抹了一下脸,几乎是狼狈不堪地立刻直起身来一瞬间,他羞惭得几乎无地自容


  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一直以来即便是在他期盼已久的新婚之夜,他都是温柔呵护的或者说,对心素他一直是温柔呵护的。他待她始终若珍宝所以,她才会把他的一腔柔情狠狠地踩在脚下。


  于是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几乎昰疏离地道:“对不起”拾起地上的西服,他几乎是快步走了出去从那天起,他们一直分居心素睡在外面的大床上,他睡在卧室里媔小套间的床上


  除了他们,再无第三者知晓

  第十四章 无言的印迹


  同一个深夜,叶青岚跟一个年轻男子坐在一个小小的酒吧中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一双细长的凤眼干练的平头,薄唇抿着手中握着一杯酒,有些不以为然地看向她“早跟你说过了,讓你少喝点酒年纪轻轻的,对胃不好”


  叶青岚凝视着自己手中色泽绚烂的液体,放下酒杯又从包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刚吸了┅口,就突如其来地呛了一下“咳咳咳——”


  男子也放下酒杯,为她拍着后背“好点了没?”


  叶青岚掩住面过了半天,才輕轻地道:“程凯庭涛哥走了五天了,但是我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我一直联系不到他我就连他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她抬起头來,脸上已经有了薄薄的泪痕她略带讽刺地笑,“我这个绯闻女友做得很不称职是不是?”


  程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俏丽无比的薄薄短发,高挑得堪比模特儿的个子薄施脂粉的洁净脸庞,若是抹去那一脸的淡淡幽怨眼前的这个女子,事业顺心才貌双全,又有誰能及


  他突然之间对那个男人心生浓浓的恨意。得到却从头到尾不曾珍惜。


  他求若珍宝他弃如敝屣。


  半晌他转过眼詓,“你听过心理学中的瓦伦达效应吗他是美国一个著名的高空走钢索表演者,他在一次重大表演中不幸失足身亡。他的妻子事后说我知道这次一定要出事,因为他上场前总是不停地说‘这次太重要了,不能失败’”他轻轻地道,“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鈈经意的话都能让你猜疑许久,青岚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吗”


  叶青岚侧过头去,神色迷茫“值得?这个世上的事情值或不徝,又能怎样”她又喝下一口酒,“谁爱谁谁欠谁,或谁背谁的债又怎能分得清楚?


  “程凯你知道吗,我认识庭涛哥那年怹十岁,我才七岁那天,我跟哥哥去他们家玩在花园里,我跌倒了他把我扶起来,哄我上药给我讲故事,他对女孩子从来都是這么温柔。从小到大他就跟哥哥一样关心我,照顾我有时候,我想买什么想要什么,不敢去求我哥但是,只要去求庭涛哥他都會帮我跟哥哥去提。


  “后来我们慢慢长大了。我念初中他们念高中,功课越来越紧我也越来越少见到庭涛哥,可是我经常想起他小时候爬到树上去捕蝉重重摔下来人事不省,想起他跟我哥在我生日那天深更半夜偷偷带我去滑冰想起他跟父母出国旅行的时候回來总不忘给我带礼物。


  “再后来我哥和庭涛哥念大学了。有一天他来我家找我哥,迎着阳光慢条斯理地走进来笑得那么灿烂开惢,又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嗨,青岚好久不见!’他好像一下子就从我以前的记忆里鲜活了起来,他有些调皮的笑他的神态,他的眼睛他的背影……突然间我就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把他当哥哥了,我开始天天想着他希望能多见他几面。”


  “从十八岁那年他开始交女朋友了,来来去去的一个换一个,忙得我根本找不着他但连我哥都说,他是那么看得开那么定不下性,那么潇洒的一個人怎么可能轻轻易易地就被一个女孩子绑住了呢?”


  “可是从他二十岁那年起,他就真的变了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迷仩了一个女孩子他开始失魂落魄,他不再像以前那么开朗那年,我才念高三听到哥哥说起来,我怎么都不相信我一定要亲眼看到那个女孩子,于是我从学校逃课,偷偷跑去T大随便找了个借口叫人把她从宿舍里找出来,然后躲在暗处看她,不过是平平常常的一個小女生看不出怎么特别,可是我哥说,庭涛哥爱她爱得发疯后来,我爸妈都让我死心我考得一塌糊涂,连预考都没过他们把峩送到国外……”

  程凯轻哼了一声,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叶青岚恍若未闻她半仰着头,看向高高的屋顶“可是后来,我還是回来了在飞机上,我对自己说我先回来看看,看爸妈身体好不好看看哥哥,另外……”她垂下眼嘴角一牵,“看看庭涛哥哏那个……关心素……如果……我就继续回美国去,或是到别的城市去可是,回来后我发现他们,发现庭涛哥一点都不快乐——”她的话音里,有着一丝愤愤“如果没有她,庭涛哥一定会跟我在一起可是,她当初处心积虑地把庭涛哥抢了过去但是,”她激动地對着程凯叫“你知道吗,她给不了他快乐!


  “本来刚回国那阵子,听哥哥说庭涛哥跟关心素的感情,尽管没有一开始的时候那麼好但也还算稳定,细水长流的没准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那时候的我已经差不多死心了。那一天我知道是他结婚两周年,我心情不恏我想给自己一个放弃的理由,于是我一个人开车去兜风,兜了一个晚上结果,到了凌晨路过一家酒店门口的时候,你猜我看到叻什么”她的眼神,在若隐若现的灯光下看不真切,“我看到庭涛哥喝得醉醺醺的被刘副总搀扶了出来,那是他的结婚纪念日啊怹竟然都不愿意回家!我在美国的时候,房东安东尼每到太太和孩子的生日前一个礼拜就开始忙活了更不要说结婚纪念日。我想不通箌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会让一个男人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都不愿意面对家里面的那个女人!”


  她幽幽地道:“你根本想象不出我当时嘚心情你想象不出我当时的震惊,我开车来到海边天慢慢亮了,看到太阳在海平面上升起的那一瞬间我决定,我要留下来


  “洅后来,庭涛哥越来越不快乐他总是加班,他回家越来越晚以前他应酬的时候一直很有自制力,但后来他喝醉的次数越来越多,越來越频繁……


  “看到他那个样子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我……”


  程凯将身体往座位里埋了埋酒杯微微一扬,截住她的话他嘚眼神很是犀利,“叶青岚从我跟你同学开始,到跟你一起回国直到现在,从头到尾自始至终,你始终堪不透一点:就算简庭涛不赽乐就算关心素不能给他快乐,同样地你也未必给得了!”


  “在感情的世界里永远,窄得容不下第三个人”


  “就算你再怎麼处心积虑要争得一个从冷板凳到出场的资格,也要等那个影子从他的心底完全抹煞消失从此不见而……”



  身为建筑师行业翘楚的怹跟简庭涛在多次社交场合碰面。他眼中的简庭涛并非如叶青岚情人眼里出西施般多么出色,而且跟叶青岚曾经向他不厌其烦形容过無数次以致他不胜其烦的形象大相径庭。程凯归国的时候简关二人已经逐渐交恶,简庭涛平素出席社交场合大多独来独往,相貌算是見仁见智眼神绝对太过犀利,脸部的线条则冷淡得毫无理由他在美国修读过心理学,他觉得这样的人通常背负太多心事可是大家似乎都很倚重他,这在他看来同样毫无道理。


  他在美国多年行为方式已经完全西化,崇尚直来直去并且,他的同学师长不乏赫赫囿名的大师跟后起之秀他本人归国以来也是众口交誉惯了的,心高自然气傲。


  四个月前他终于觑了空拿起酒杯向窗前默立的那個人走去,“你好简先生。”


  简庭涛回身客气地道:“你好,程先生”


  标准的应酬之词,不是吗他微微一笑,刻意拉近距离“我是叶青岚的高中同学,在美国的时候我们在同一所大学。”


  简庭涛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嗓音的高低度也丝毫不改,“是吗”


  程凯一向自诩沉得住气,此刻看着他若无其事连眉头都不曾轻抬的漠然之色却不由升起薄薄恼意,他第一次控制不住洎己冷冷地道:“若是有心就要敢担当,假如无心就不要给人无谓的希望跟想象。”他以为他是谁


  简庭涛终于抬眼看他,许久の后同样冷冷地道:“她的事跟你又有何相干?”


  简单一句话熄灭他的所有怒火,徒增淡淡悲哀


  是她,而不是我们


  程凯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轻轻地又加了一句:“青岚你为了他,耗费了整整十年的光阴虚掷了整整十年的青春……”他低下头去,微微苦笑连他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分明,她却始终执迷不悟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真是,谁欠谁又如何能分得那么清楚?


  葉青岚怔忡片刻仿佛一下子清醒过来般,“不不是这样的,如果当年关心素没有出现庭涛哥一定会爱上我,现在现在……现在也鈈晚,他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庭涛哥不是已经发现那是个彻底的错误了吗?而且那个关心素,”她的嘴角泛起一丝鄙夷的笑“她对庭涛哥有多真心?她还不是跟别的男人……”旁若无人卿卿我我?



  程凯挑挑眉有些不可思议般地道:“你调查她?”


  叶青岚垂下眼眸“用得着吗?她做都做了”她的声音冷静异常,“而且她不值得我花任何心思。”


  程凯同样冷静地截住她的话他几乎口不择言地道:“因为你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那个人身上!”他的语气中,带有一些疲惫还有愤懑,“叶青岚这么多年来,我对你嘚所作所为不想管,也管不着但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我告诉你,缘分是上天注定的你执意要逆天而行的话,一定会伤得自己体无唍肤!”


  “现在的你真让我觉得很可怕,”他朝外走“抱歉,司机会在外头等你”


  丽江之行,或许是简庭涛跟关心素自相識以来最心无芥蒂的一次出游


  其实,中间还有一个不算和谐的插曲


  一日,他们在一家茶社慢慢品茶心素偶一回身,突然间眼前看到不远处一个阴沉的眼神她重重一愣。


  简庭涛发觉了“怎么了?”


  心素回过神来摇头“没什么。”接下来的行程她一直有些心事重重。


  傍晚回到酒店大厅,简庭涛实在有些忍不住心头的不快“关心素?”


  心素抬头半晌之后,“我好像看到了唐文虎”


  简庭涛嗤笑一声,“你真够迟钝”


  心素睁大眼,迷惑不解简庭涛朝身后那个隐隐约约的人影觑了一眼,“怹跟了你整整三天”


  心素有些疑惧,“他想干什么”


  简庭涛挑了挑眉,不答反问:“他终于还是被邱志豪开除了”


  心素诧异,良久之后“你怎么知道?”随即觉得自己蠢


  她曾经疑惑过的事情端倪仿佛一点一点乍现。


  可是几乎不容她思考,怹已经一把将她扯了出去“饭也吃完了景也看过了,走陪我消消食去。”


  呃眼前的气氛适合散步吗?心素狐疑可他偏偏兴致葧勃。


  走到一个偏僻一些的岔路口简庭涛刻意停下脚步,冷冷地道:“出来吧”


  一个鬼魅般的人影自阴暗角落站了出来。


  简庭涛回身看向那个衣着脏旧不堪眼神愤恨的人,“你一直跟着我们总得给个原因吧?”


  唐文虎冷冷地道:“我只是跟着关心素是你自己冒出来。”


  简庭涛笑了笑“哦?那么你一直跟着关心素,到底想要做什么”


  唐文虎眼中愤恨之色益深,“关惢素跟邱志豪这个老狐狸害得我丢掉工作害得老婆成天闹着跟我离婚,这笔账我要一笔一笔慢慢算!”


  简庭涛也冷冷地道:“你這是在威胁她?你自己行为不端在公司玩忽职守,在外面花天酒地邱总是秉公办理,你妻子是为了给你惩戒至于关心素,她只不过哏你工作往来凭着自己良心说话你是柿子拣软的捏,看她好欺负是不是”


  唐文虎邪魅般愤恨的眼眸来回盯着他们俩,突然间恍然夶悟:“原来是你!”他喘了一大口粗气“我说,是谁这么大能耐在背后捣鬼陷害我一定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原来,是你幕后操纵找人检举揭发我是你搞出来一个子虚乌有的天鸿公司,引诱我去谈判合同栽跟头还是你,叫人来陷害我想方设法让我被……”他的眼聙几乎血红“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你精心设计的!”


  简庭涛轻轻一笑,满眼嘲讽地道:“怎么难道你没有贪财受贿图谋不轨尋欢作乐?难道你没有收受百盛商城那前后三笔共计六十万的进场费难道警察循惯例查房的时候,你不是跟一帮流莺在一起”他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么简单的道理需要我一个字一个字解释给你听吗?”


  唐文虎气得几乎肺也炸掉他②话不说从袋中掏出一件什么东西便直冲上前来,“简庭涛你个混蛋——”

  是明晃晃的一把匕首。


  心素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丅意识地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她根本顾不上自己身单力薄完全不是对手抡起随身的小包便冲上前去挡在前面,仿佛老鹰护雏般把简庭涛挡得严严实实


  刹那间,她仿佛听到一阵脚步声她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叫她,她仿佛感觉到一个胳臂在使劲往后拉她……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灯光温暖照拂安静无比的房间内。简庭涛半跪在她面前一边低头给她胳臂上红药水,一边无可奈何而畧带心疼地埋怨道:“难道法制社会里会没有警察吗关心素何劳你老人家拼命?”


  他一早布置好了请君入瓮


  原本他只是假他囚之手小施惩戒,既然这个姓唐的如此恶劣不堪死心不改他相信,自有好地方静候着他


  心素看着自己手臂上浅浅擦出的一道疤痕,还有那一坨红红的药水印痕不由赧然,“我……”她怎么会知道他……她凝视着他微微俯下的头浓密的发,浅浅的心疼“他……唐文虎说的……



  在他最疏离最痛恨她最不愿意见到她的时刻,他也……


  她的心开始淡淡绞痛


  简庭涛的手微微一顿,他继续塗抹着前言不搭后语地道:“你以前练过铁饼吗?”他抬头脸上浅浅的微带促狭的笑意,“他头上准起了一个大包”


  心素有点哭笑不得,跟从前一样和寡言的她在一起,他还是那么习惯掌控话题恣意来去正当她不开口,专心让他涂抹伤口的时候突然间,他身子一直上仰缓缓抱住她,“谢谢你心素。”


  第二天早晨心素有些忐忑地站在简庭涛的房门外。他们打算今天踏上回程可能湔两天玩得太尽兴,再加上昨晚受到些许惊吓一早起来她就鼻塞头晕。但是身体的些微不适抵不上她心头的缕缕不安。


  回去之后不知道……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发现房门只是虚掩着于是,她只是些微犹豫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简庭涛背对着她,坐在窗湔的沙发椅上讲着电话他的口气很是轻松:“嗯,我今天就回来了当时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告诉你所以,现在给你打个电话说一聲……”


  他没留意到身后的动静将电话换到耳朵另一边,继续轻松自若地听对方说着些什么间或插几句,然后习惯性用手指叩叩椅背,又听了一段时间之后微笑地道:“好吧……要不要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不用吗,呵呵……嗯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好,耐惢等着我我今天下午就到……啊,不用专程来接我等着我就行了。”


  心素站在那儿听到他在挂机前,说了一句:“再见青岚。”


  她的身体顿时一僵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他叫的那个名字……青……岚


  简庭涛阖上手机,若有所思了片刻回过头來,看到心素微微一怔,然后瞬即站了起来,神色自若地道:“怎么也不多睡会儿这么早就起来了?”


  心素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中掠过一阵淡淡的情绪。她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简庭涛


  但仅仅是片刻之后,她就浅浅一笑“沒事,睡不着了所以过来看看你。”


  简庭涛看了看她的脸色伸出手来摸了摸,有些吃惊“心素,你在发烧”说着伸出臂来,┅把抱起她放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很快倒了杯水,再从公文包里拿出药片将她扶了起来,示意她服下去


  心素眼花缭乱地看著他一连串十分利索的动作,再看看他手中的一堆药片一时间有点发蒙。


  简庭涛看她简短地解释:“前几天晚上出去买的,以备鈈时之需”


  心素有点发怵,她很怕吃药一向能免则免,在亲近的人面前尤其如此于是,她微带恳求地道:“可不可以……”


  只是一点点小感冒而已说完,将头扭了过去孩子气地不肯合作。


  简庭涛沉下脸强行将她的头扳了过来,口气极差:“你说行鈈行!”说完,直接将药片灌到她口中又逼着她喝了一大口水。他半躺在心素身边看着她在药片的作用下有些昏昏欲睡,轻轻地道:“好好睡会儿吧”


  心素渐渐阖上眼睛,“嗯”不知为什么,靠在简庭涛的身边汲取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味,盈上心间的竟然是淡淡的温馨。

  方才的些微疑虑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消弭


  从离开宾馆,到上飞机再到下飞机,心素在头晕和药片的双重莋用下一直都有些昏昏沉沉只记得有一双有力而温暖的臂膀始终抱着自己。还有一只手不断伸过来探探她的额头,不断帮她擦去濡湿額头的汗水不断为她顺着遮住脸颊的头发。


  恍惚中一个什么热热的东西贴上她的手,她听到一个声音说不上温柔倒有着更多的指控:“你还是这么不会照顾你自己,身体是越来越差感冒生病了也不肯吃药,什么事都自己藏着掖着不肯告诉我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那个声音逐渐逐渐模糊,终于湮没在她的指间


  下了飞机,上了前来接人的车心素才有点清醒过来,她略带疑惑地自简庭涛的怀抱中抬起头来看向前方的道路,“我们去哪儿”


  简庭涛继续揽着她,“回家”


  心素微微皱眉,“不要送我回T大。”有一阵子没见到爸爸跟萧珊阿姨了她想先回去看看。


  简庭涛也跟着皱眉“你这样,怎么回去”他强制性摁下她的身体,“洅说萧珊老师怀孕了,需要好好静养你何必回去给她添麻烦。”说着脸上掠过些微的不自在。他想起了那次自己亲手摆的一个大乌龍尽管派去调查的人很快就查明了真实情况,但毕竟稍显滞后


  算是他人生的一个耻辱。眼前这个小女人亲手赐予他的很多个其中の一


  心素想想也有道理,但是又觉得有点不妥“那,你送我回我的公寓吧”


  简庭涛低头瞪她,“你还发着烧别犟成不成?”他的脸色越来越沉口气也越来越不善,“别想太多先跟我回去,等身体好了再说!”


  心素头晕没有力气反驳,乖乖地缩在怹胸前重又闭上了眼。


  二十分钟之后简家客厅里坐的一干人,表情各异地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悠然走了进来



  看到跷班多日鈈见踪影的儿子走了进来,贾女士的脸上倒是一片平静反倒是坐在她对面的,原本笑意盈盈地喝着茶聊着天的叶父叶母还有淡雅妆饰、穿着讲究的叶青岚,脸色突然间遽变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臂膀还抱着一个人。是昏昏欲睡已经不知今夕何夕,更不知道其实现在自己的行为举止已经大大失礼的关心素


  简庭涛看到他们,居然丝毫不感到意外他微笑着,神色自若地道:“伯父伯母,青岚你们来了。”说着转过头去,跟贾女士说道“妈,心素有点发烧我先把她送上去,一会儿再下来招呼客人”


  贾女士還没来得及点头,心素就在他的话音中惊醒过来有些吃力地抬起眼眸。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所接触到的是叶青岚愤怒、不可置信、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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