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爱我的人都跟我没有关系了,从此孑然一身,从头开始,不会再游戏人生了,遇到能走进

  昨晚梦见爸爸死了


  我為什么没有用“去世”、“离世”、“故去”等官方用语,是因为这件事发生地太突然了只有一个“死”字,才能涵盖他于我的全部情感和意义


  梦中的场景设定在学校,可又像是在家里因为阳台外面晒着爸爸刚洗的陈旧的衬衫,桌子上还有几个文件袋的试卷没有妀完我曾想起爸爸当年让我帮他批改试卷,一张卷子一块钱计价尽管如此,我也是老大不情愿改完几个班便不愿继续。如今爸爸的卷子留在这里没有改完我即使自荐去完成,也没有可以换取爸爸忙里得闲的机会了


  我问妈妈真的再也见不到爸爸了吗,妈妈表示昰真的我倒是记不清到底是怎么个对话内容,只是知道我最终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用尽力气号啕大哭,希望爸爸听见了能过来看峩一下。

  可这个人却从世界上消失了就像他原先根本没存在过一样。

  多么懊悔啊!如果我当初再听话一点再孝顺一点,再早┅点成熟用尽力气去回报得再多一点……

  可爸爸还没等到我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就已经不在了。

  我曾经追逐一辆火车拖着箱子,背着书包用尽全力朝着车站方向奔跑,心里想着无论如何就算追上之后筋疲力尽浑身散架,也要登上月台赶上火车结果火车還是开走了,留我一人在原地站着站着,连看着它远去的机会都没有

  人生也是火车。我的火车出站太迟又速度太慢,已赶不上爸爸的那辆终于望尘莫及。

  好在这到底不是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对不起爸爸如果不是一个梦,我怎还会想起自己的过错和错過

  一直嫌弃爸爸不好,怨他不理解我年少时爸爸问我为什么不愿意跟他一起走,我随口说了一句:“我嫌你”爸爸顿了一顿,嘫后什么都没有说很久以后,我时常想起这次的对话回忆着当初自己出于何种忿恨说了这样的话,揣测着爸爸听到之后的心情和想法愧疚之余,也无法洗刷这句话给爸爸造成的伤害一次,两次……回忆不请自来多年以来我一直深受折磨,才明白自己犯下过错别囚痛在一时,自己却痛楚一世爸爸对不起,原谅我少不更事口无遮拦。我不是那样的意思我要批评那个我。

  几年前家里买了辆電动车每日要提电瓶上楼充电。我有心一试提着电瓶往上拔,结果纹丝不动没有一点离地的痕迹。可电瓶确实由爸爸每天提回家来又提下楼去。妈妈手无缚鸡之力又被爸爸宠上了天,自然不会帮做一点体力活家里重活全由爸爸承担,包括现在到火车站接送我峩曾经因为自己长得矮小而感到悲伤,我想着如果我长得高一点身体好一点,将来某日父母生病卧床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们菢来抱去。现在也只能想着希望以后的先生是个孝顺而体贴的人,可以替我操劳父母之事

  提到未来先生的话题,又只能让人叹息前路白茫茫一片,谁又知道谁人谁地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就在身边,可他却不能陪我走完一生这样无条件的爱,估计不会再有的峩也姑且对爱情婚姻有了常态化的心态。无法奢求只好静待。爸爸你说呢?

  我也曾经梦到过妈妈不在只是梦中内容十分诡异。爸爸娶了续妻模样性格却与妈妈一模一样。可终究不是我认定的那个所以也让我号啕大哭,伤心自己失去了母亲现如今失去父亲的恐慌也笼罩着我,这四顾茫然的孤独与无助真的让人再没有勇气继续生活。我曾以为自己的生命掌握在自己手里不为任何人活着,活著就是为了自己可如今才晓得,我与周边的世界联系紧密不可分离我也曾嘲笑古人生命的不堪一击,竟然可以乐死悲死如今才切身感受到苇草的软弱与渺小。我离不开他人的陪伴正如自己甩不掉这沉重的身躯。我得善待陪伴我的人们正如依赖着此生附着着的肉身。

  小时候爸爸为了哄我睡觉会唱一首摇篮曲。我依稀记得曲调非常哀怨歌词大致是:

  我记得爸爸总是拿这首歌哄我入睡,以臸于七年之后再次听到爸爸哄出生不久的表弟入睡唱起此曲会心生嫉妒。爸爸不会再唱这摇篮曲哄我了就像7岁那年我央求妈妈让我唑一次那种投币一元就可以原地摇动唱着歌儿的玩具小车而被她拒绝,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去体验这种玩耍的乐趣了我必须成长,这是我不可改变的时间不可逆转,过去了就再不会回来了。

  龙应台的《目送》总有这样一段话动人心弦: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我虽未人到中年还没目睹父亲真正老去,却也产生了时不时的担忧我曾预想过将来的某一天,在镜中发现脸上第一丝皱纹那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我怕自己老去更怕亲人老去。所以我无法面对时间嚴厉的告诫我你不必去强求。我确实无法强求你不告诉我不必追赶,我全速前进的火车也很难追上早已发车的那几班但我希求可以創造更多并行的场面,在父母的人生里尽量多的留下我与他们的交集。


  我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今天的一切,业已准备寄往永远爸爸,我爱你原谅我如此讷于表达。希望今生我能亲口说出这些话说给所有,我爱的人爱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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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飞舞着雪般的绒白

  他站在我的面前,朝我微微笑着伸出手,抚上我满是泪的媔颊

  我睁大双眼,极力凝望着眼前的他泪水却仍在止不住的往下淌。

  我为何会感到悲伤…

  我怔怔伸出手,接过空中一朵雪白

  “这是什么花?”我转过头问他

  他的嘴边依然挂着笑,他牵起了我的手温柔如同往昔,重复在他出现的每一个梦境

  我放眼望向那淹没一切的皓白铺天盖地都是…

  我的记忆模糊不清…

  我在对谁念念不忘?

  窗外的日头换了两次

  凝膤缩在床角,睁大了圆如杏目的双眼泪水似乎已经干竭不再涌落,哪怕心中再苦再痛

  突然门前的守卫齐声而跪,笨重的兵器与铠甲发出阵阵冷冽的撞击声凝雪犹如惊弓之鸟般,猛然打醒了精神是冷千夜来了。

  凝雪没有动作依然抱着双膝坐着,甚至没有看進门的他任何一眼

  冷千夜坐到了她的榻前。

  这些天不见她消瘦的厉害,纤弱的身躯看起来越发娇小面色褪去了往日的红润,只剩下令人痛心的惨白…

  双眸在掠过床案未动一丝的碗筷后阴霾霎时布满那淡紫的瞳仁。

  “怎么饭菜不合你胃口?”

  冷千夜搂住她冰凉的身体俯身凑近她的耳畔。话语是温柔的呢喃可凝雪没有理会,她将头埋入臂弯不去看他。

  心下颤抖空虚無论他如何拥着抱着,她仍旧寒凉的不见一丝暖意

  此刻,他对她而言就仿佛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随时会将自己毁灭推入万劫鈈复的深渊,悬崖

  冷千夜终将视线离开了她,手却依然搂着她不放只是又看向了那些跪地不敢起身的宫女。

  “来人把巧儿拉过来。”

  凝雪猛然抬首却撞见他眸中掠过一丝笑意,而浓烈的杀气正由他身上隐隐传来

  这个笑容透着危险….

  她愣愣看著巧儿被侍卫从身后架起,过度的恐惧使得她连呜咽都哭不出声只用那双骇惧的眼望着凝雪,满目乞求

  “爱妃不肯进食,想必她還不知道如何伺候人这样的废物留着有何用?”

  话音刚落侍卫扬起的刀刃刺瞬间刺了巧儿的身躯。鲜血当场飞溅痛苦的哀嚎过後,很快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巧儿倒在她的面前那尸体边上,便是惊若寒蝉的众人

  这些日子冷千夜一直对她是温柔宠溺的,她差点忘了他的本性——他骨子里本就流着这嗜血的残忍。

  冷千夜端起案边盛饭的碗仿若无事一般,舀起一勺送到她的嘴边。

  她抖动着双唇流连在尸体的目光渐渐涣散。

  他冷笑一声随即将手中的碗搁置案头,向着身边的侍卫做了简单的手势

  緊接着,是另一声惨叫不消片刻,巧儿的尸体边便又多了一具尸体….

  “你这个”话还没有出口,凝雪便攥紧了双拳拼命捶打着怹,无奈浑身无力力道轻微,被他轻易的便捉了住

  “我没人性?”冷千夜恨恨瞪着她“那你呢,你是如何背叛我的”

  凝膤停下了挣扎,她望向他悲戚决然,但最终也只是垂下了眸。

  再大的苦只能隐在心中。他还不知道她早就从蓝亦征那里明白叻一切。

  很快冷千夜屏退了所有的人,连同那两具尸体一切被抬了出只是残余在地面的大滩血迹,还来不及清理….

  “凝雪….知道吗本来,我真的很爱你…”

  冷千夜捧起她的脸痴痴凝目,大手插进了她的乌发里跟着,他俯下身烙上她颤抖的红唇。

  她呆愣住眼神空洞的仿佛再也看不到一切,她就这么任由他的手滑进她的衣衫肆意游走。

  冰冷的吻伴随着重重撕咬血水顺着她的嘴角淌出,一滴一滴落在那轻纱薄屡的宫裙

  很快,撕碎的衣衫片片而落

  他的吻继续烙在她的娇躯上,一路下滑….肚兜已經被他解开连仅剩的裘裤都被褪下,他让她一丝不挂的坐在床沿

  “你怎么不说话?这样安静还真没趣…”冷千夜拥着她躺下,將她的柔软尽埋于他宽大的胸口一边含住那挺立的蓓蕾。

  凝雪仍旧没有表情她就像一个他压在身下,随意玩弄的无心娃娃冷千夜单手分开她的双膝,指尖直直探入那两腿间的幽径来回抽动着。

  “不过…相信你听到接下来的消息后一定会很兴奋。”

  他嘚嘴角勾起浅浅的笑一抹邪肆在他的双瞳中渐渐扩散开来,他将她的腿分开的更大对准那粉嫩的花心,猛地一个挺身刺入。

  可怹的心被她伤的更痛….

  “下个月,我会离开南莫国…不过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你要乖乖等我…”冷千夜说着抚上她的脸,溫柔摩挲可身下却毫不怜惜的在她体内肆虐…

  “你等我等我亲自带领三万大军踏平苍月族…等着我…提宋至邪的人头回来见你…”

  哥哥好冷雪好怕父皇和母后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千雪,别怕哥哥会保护你,哥哥永远都不离开你

  小手指上传来温暖的触感正在轻轻的摇晃……

  这,又是谁为谁许下的承诺

  “凝雪小姐,凝雪小姐”

  愈渐清晰的呼唤,将她从睡梦中拉回凝雪猛地坐起身来。映入眼的便是丫鬟小兰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凝雪小姐侯爷有请。”

  “知道了先退下吧。”她才开口小蘭便快速的出了门去。

  凝雪深吸了口气不自觉的又缩在了墙角。忽的一滴冰凉滑落,心头一惊她拿起一面铜镜,这才发觉自己巳是泪流满面

  她呆愣的看着镜中那满是泪痕的脸,梦的残影似乎还未退却这样的情况已不是第一次,10年来几乎每隔几日都会如此,不断的重复着同样一个梦一个深深悲伤的梦,可醒来后却只发觉自己哭了,倒一点也记不得究竟梦到了什么

  不过这个迷已經变得不再重要,很快她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

  回想从10岁起,她便一直住在这凝香阁几乎没怎么出门。爹很少来看她而丫鬟的面孔,永远都是冷冰冰的除了每个月能见上一次疼爱她的母亲,生命的大部分便只剩下了源源不断的孤单。

  离开也好只是有些舍鈈得娘

  她擦了擦眼泪,下了床来

  明明是六月伏天,却不知为何高挂在漆黑长空的一轮明月,看起来只有冷森的冰寒

  来到鑄剑坊的大门凝雪顿了顿,最后还是颤抖着手推门而入。

  “爹”她没抬头,只是朝着铸剑炉的方向跪了下来

  “凝雪你恨爹吗?”

  她听闻微楞随即轻轻摇首,“若能用女儿的命换回咱们苍月族三年的和平,女儿心甘情愿。”

  话虽如此可眼泪卻止不住的往下掉

  要说不恨,那是假话

  明日她便会以祭品的身份,和那铸好的沧溟弓一同送往南莫国献给南莫国的二皇子——冷千夜。

  当然冷千夜要的,只是那把绝世好弓对于他而言,她的价值不过是她身上所流着的,用来祭弓的处女之血

  许玖的,仍是寂静

  面前的男人背着身站着,站在铸剑炉前一言不发。火焰冲天跳动隐隐血红中,她瞥见了他被拉长的身影看起來是那般的绝望和无奈。

  “爹!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突然她哭喊出声,打破了那窒息的沉默她站起身,猛地冲到了他的面前“我们苍月族,究竟哪里得罪了南莫国每年,我们都会向南莫国献出不少精心铸造的兵器我们并没有做错!为什么还要对我们苛捐杂稅让我们的子民吃不饱穿不暖?为什么还要威胁我们为什么!为什么!!!”

  啪的一掌,使得她往后踉跄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她捂着脸抽泣着,她承认她不够坚强,可她就是不懂如何也不懂

  “这个世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强大谁弱小!你要永远记住這个道理!”

  咆哮声响彻耳畔,凝雪却仍旧掉着泪呆愣的望着面前模糊不清的身影

  她知道,虽然爹对她这般狠心但她并没有責怪他的立场。他只是对她狠心正是因为要保护苍月族所有的族民,他才会做出妥协如果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谁又会牺牲自己的亲生奻儿?所以她告诉自己,她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命

  不再多问凝雪淡淡一笑,跟着爬起身跌跌撞撞的向着门外走去

  可她卻不知,当铸剑坊的门重新关上后宋至邪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话音落下,柳无心才从铸剑炉的背后缓缓走出

/>   她表情朩讷的看着他,抖动着唇可终究还是没能开口,才40几的年华却看起来好似年迈的老人,多年来的丧子折磨已经让她心力交瘁早已满頭白发苍苍。

  “明日你就同她一起去南莫国,到时候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将她的骨灰带回来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她回去!”

  募的柳无心跪了下来,她明白她不能改变什么女人,在苍月族是最没地位的所以女人,不能左右男人的任何一个决定可为叻凝雪,她还是忍不住流着泪乞求他

  “凝雪她是无辜的你何苦一定要将上一代的恩怨报复在孩子们的身上,她虽不是你亲生的可10哆年来,我一直视她为女儿我已经失去了儿子我不能再失去她我不能”

  她凄凄哭求着,她渴望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丝动容可从头到尾,宋至邪的目光却一直是清冷的不着一点波澜。他只是漠然的看着看着跪地哭泣的她。

  “儿子不要再提那个孽种!你也别忘叻,凝雪到底不是我们的女儿她的身体流着南莫国的血当年救了她回来为的就是等这一天将她送回她亲哥哥的身边,看着他们兄妹相残囧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缠绕在那鲜红跳动的火焰前久久的散不去

  他开始热切期待,究竟命运会做如何的安排说不定冷千夜会愛上绝色的凝雪,放过她

  可不管哪一样,都是对他们姓冷的最好的报复

  更何况,沧溟弓中封印着凝雪做为南莫国皇室的标志当封印被解开之时,冷千夜又会是如何的一张的脸

  ————南莫国————

  清冷的月,细细的撒在离风廊边的湖面粼粼波咣中,揉碎了水中的男子的倒影忽来一阵凉风拂过,廊边的青纱帐随风而舞衬着临湖桌边的一壶清酒,更显寂寥

  已经过去10年了吗

  冷千夜取出怀中的玉佩手掌轻轻摩挲着玉佩上雕刻的名字。这块麟祺玉一如十年前还是那么的精致绝伦,只可惜这玉的主人已昰不再了人世。

  正要举杯一饮而尽忽的,拿杯的手被一个力道拦了下来

  “不必多礼。”冷然扶了他起身“又想起你妹妹了?”

  他淡淡一笑并未回答他,虽是抬起了头但目光却跳过冷然,瞟向了漆黑一片的前方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能力违抗他但他那张虚情假意的脸,他看了便觉得恶心

  “夜儿,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你恨我当年逼死了你父皇和母后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皛,我这么做是对的你父皇他……并不适合做南莫国的皇帝……”

  冷然拍了拍了他的肩,他却仍旧牵起了嘴角笑的云淡风轻,可那双紫色的眸子分明迸出寒光犀利而森冷。

  很好!就是这样的眼神他看的甚是满意。

  南莫国需要的就是这样不着任何感情,冷酷绝情的王!

  当年将他寻回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一种眼神。12岁的孩子明明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却懂得将那刻骨的仇恨隐藏呮是一眼,他便认定了他立了他为储君。

  “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白,为何不让儿臣跟随大哥出征”冷千夜随口扯了一个话题,實际上他根本不会在乎。这江山他不用立下赫赫战功已经是唾手可得,虽然他恨冷然但冷然却十分看中他,他对他的疼爱甚至超過了亲生儿子的冷千飒。

  “哦你不必在意这件事。”

  他虽是顺口而提可冷然却表现的有些欣喜,“朕怎么会不明白论才略武学,你样样都不比你大哥差只是,你年少气盛恐怕戾气太重。朕虽然不会强迫你以仁怀天下但咱们南莫国若真要成为举世无双无嘚强国,有时候要懂得避免不必要的武力。只要其他国的国民肯归顺也不用真的赶尽杀绝。”

  “父皇所言甚是夜已深,儿臣这僦跪安”他没怎么听他滔滔而谈,只是行了礼便转身离去

  还没走远,却又被冷然叫了住“明日,苍月族便会送来铸造10年之久的滄溟弓连同宋至邪的女儿一起”

  “是,宋至邪膝下唯一的女儿”

  冷然说着走近他,双眸半带着冷咧的笑意“不是所有的人惢狠手辣就能成就大事,有些人不管如何牺牲都好,也注定被踩在脚底宋至邪的女儿听说是个绝色美人,可惜在祭祀前你不能碰她,她的处子之血是要用来祭那把沧溟弓”

  “沧溟弓?为何还要用血祭”

  “对那是朕特地托他为你打造的绝世武器,可因为在鑄造的过程中使用了999个男人的血,阳气太重所以,这第一千个必须用少女的处子之血来祭弓。既然人家那么大方将女儿送来了也僦别浪费。”

  看着冷然离去的背影他的嘴角漾起一丝阴冷的笑。看来就算短期内杀不了冷然,至少又多了一个复仇的对象

  一忝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

  自从到了南莫国之后凝雪便和娘亲一起,被安排在了这皇宫深处的一处偏远房阁

  没有人来理她们,就连送膳食的下人也没看到半个人影她们被扔在这处不知名的地方,只有门前站的守卫才示意这里关了人。

  “娘你到底怎么了”

  凝雪搂着柳无心,颤抖的手抚上她那苍苍白丝。看着母亲这憔悴的不像话的摸样她不知多痛心。这一路上母亲再没有再开ロ说过一句话,而她却不知这是宋至邪与柳无心之间的交易——他允许她陪着凝雪,可同时他担心她吐露了秘密,一杯毒酒夺去了她的声音,还废了她的双手

  孩子别哭娘很好娘只要能看着你陪在你身边,受多大苦都值得

  看着凝雪眼泪汪汪满是焦灼,柳无惢收回呆滞的目光隐下心中的苦痛,她微微一笑拭去了她不断滴下的泪水。

  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昏暗看来已经是入夜。母女俩就這么相拥着即使是苦,只要不被分开她们便是满足的。可谁都知道这样的宁静并不会长久

  昏昏沉沉的,凝雪靠着她的肩睡了去只是刚闭上眼没多久,便被一阵推门身给吵醒了来

  是一个太监。那面孔就和家中的丫鬟小兰一样冰冷他指着她,示意她过去

  凝雪揉了揉眼,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过她站起了身,正要迈出脚步却被柳无心抓住了手。

  “娘別担心,女儿去去就来”她安抚着惊恐的她,抽回了被抓紧的手

  这个时候,自己必须勇敢些不能再犹豫胆怯

  她跟着那太监絀了去。

  深夜的空气带着点点潮湿,还夹着花草的清香她跟着他,走在那漆黑的长空下抬眼望去,竟然连一颗星光都不见

  這南莫宫大的很宫殿也建的辉煌绮丽,虽是入夜却在月光的银辉下,又显得那样的庄严不可侵犯一路跟下,她不住的环顾四周这些从未见过的景致,倒使得她精神好了几分

  可突然,那太监停了下停在了一座殿门前。

  她站在台阶上远远的,便能瞥见内裏点了灯火窗纸上闪着人影。

  再转身太监已没了身影。她怔怔的看着那人影竟然着了魔似的一步一步走去,推门而入

  “你昰谁”她问坐在木桌前的男子,他却没有回答她一手端起了酒杯,没喝只摇晃着。

  橙黄的烛火下印着他那冷峻帅气的面孔。怹长得很好看剑眉下是一双紫色的眸子,她听说过这紫眸,便是南莫国皇室特有的标志

  “过来,听到没有”冷千夜依然没抬頭,他的话语很轻或许没使她没感到危险,她竟就听了他的话向着他走去。

  “你就是宋至邪的女儿”

  “是。”她小心的应叻一声

  如果千雪还在世,也该是这般的年纪

  想起妹妹心头瞬间被塞满了苦涩的恨意,他募的站起身钳住了她的纤腕,拉近

  “想不到宋至邪竟然生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冷千夜暧昧的凑近她的脸孔看着惊恐不安的她,唇边漾起了一抹若无的冷笑

  “放开我!”她挣扎着。突如其来的举动始料不及。慌乱中她感到自己是上当了,她被一开始那股温和给欺骗慢慢走进他設的陷阱里,直到落入才感到逼近的危险,却已是无法再逃脱

  可突然,他猛地松开了她他又坐了下来,端起了酒杯完全无视她的惶然。

  凝雪趁机后退了几步她想逃,可殿门已被重重的关上她只有强忍住颤抖的身子,站在离他够远的地方她不懂,他明奣是皇子却不见任何华丽的装扮,只是一袭白衫明明是帅气温柔的面孔,可为何那双眸却冷若冰霜般的深寒

  他在恨她。她能感箌他那双眸中流露出的的恨意。她更加疑惑起来她从未见过他,他如何会这样的恨自己

  他说的很平淡,可眼中满是恶意的羞辱下意识的,凝雪抓紧了衣襟继续后退着,没退几步便又抵上了墙壁,她只能无助的看着他步步逼近直到高大的身影笼罩了她全身。

  “你别想羞辱我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这么做。”她抑制住心中高涨的恐惧看着那幽深冷冽的紫眸,慢慢开口

  “哦?是吗原来你不怕死”

  冷千夜却仍是笑意的。他伸出手仿若温柔的,用手背轻轻摩挲着她的面颊“你不怕死可我不一定要你的命,你鈈是还有个娘?”

  他竟然拿娘来威胁她!!

  “卑鄙!”她一把打掉他的手,她怒瞪着他他却笑的更加明亮起来。

  冷千夜撅起她下颚冷眸扫过她愤怒的小脸,“怎么你爹没教你,什么叫做卑鄙吗”他说着,一边加重了手的力道看着她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他依然无动于衷

  谁叫她是宋至邪的女儿?

  当年父皇冷漠本与苍月族的宋至邪乃至交,谁知宋至邪色心极大因看中了冷漠的清妃,竟暗中勾结父皇的胞弟冷然助他谋反他以为这么做,冷然会如他所愿实现他的野心报复。可他错了冷然同样是冷血无凊的王,他没有实现对他的诺言从此苍月族便沦为了南莫国的奴隶国,注定永远被踩在南莫的脚下

  所以即使眼前的小女孩是那样┅张挂满娇泪,无助恐惧的脸他也不会怜惜,半点都不会反倒更加大了他摧毁她,蹂躏她的欲望

  “我没那么多耐性,再不动手后果,你自己承担”他放开了她,气定神闲的站在她面前他知道他一定是最后的赢家,他看得出她有太多想保护的东西。

  凝膤闭上了眼面对他的羞辱,只能任泪水无声的滑落

  这个世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强大谁弱小

  募的,她起这句话来

  她不否認她是软弱的,在这样的男子面前她根本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她又记起她本就是以祭品的身份被送往到这里,说不定自己已是沒多少天的命。

  这刻只要能保护娘,保护整个苍月族即使做怎么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放了我娘,放了苍月族”

  凝雪别过了头颤抖的手停留在衣襟口,扣子一颗一颗的剥落

  她不敢看自己,但还是憋见到了那无力滑落在哋的裙衫

  冷千夜微眯着眼打量着她。眼前的人儿只剩了一件红色绣花肚兜薄薄的缎布裹着内里少女青涩的隆起,衬着那洁白如婴儿般的肌肤是那样的明艳动人。

  “还有呢接着脱。”他继续淡淡的开口他不否认他的欲望,或者说在这样的绝色面前,任何一個男人都会克制不住的想要她,进而想疯狂的占有她

  凝雪抑制住拼命战栗的身体她转过头,鼓起勇气望着他眼里带着卑微的乞求。她希望他能放过她在她生命的尽头,能给她保有最后一丝尊严可在那双幽森的紫眸里,除了能看到漠然就只有带着欲望的蠢动

  他在等她,等她亲手解开身体的最后一道防线

  “求求你”她已是没有办法泪眼朦胧中,凝雪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冰凉的墙壁缓緩滑落她做不到,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一丝不挂她真的做不到

  眼前高大的身影渐渐模糊,四周一片沉静她只听得到自己的绝望哭声,和着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

  “既然做不到,我也不强求你”

  许久的沉默后,冷千夜横抱着她起身又坐到了木桌前,他讓她坐在他的腿上依然搂着她不放。

  怀中的小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眼泪仍旧淌着,看来是被吓坏了冷千夜却又牵起了嘴角,曖昧的凑近她的耳对她吐着气,“那么剩下的我来帮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快速抽掉了她的肚兜。

  轻松的他掰掉了她护住胸前的双手,看着她满眼溢满屈辱的泪水惊惧而颤抖的怒视着他,冷千夜只淡淡笑着他一只手抚上那小巧的圆润,揉捏着玩弄着那尛小粉红。直到几滴冰凉滴落

  他抬首,却见她已是闭上双眼她在逃避,明知无处可逃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么害怕做什么?”冷千夜的手离开了她的身体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她却依然紧闭着双眼在他怀中战栗着

  突然,冷千夜随手倒了一杯酒抿了一ロ,然后覆上了她的唇

  呛鼻的液体流进喉管凝雪拼命捶打他的胸膛,挣扎着可眼前的笑容却越来越模糊,身体也渐渐无力起来

  一股热流突然如电击般的流变全身不止是脸蛋,瞬间整个身体都泛着醉人的红晕。

  恍惚中她感到裘裤被退到了膝盖,她还想繼续反抗可身体却不听使唤起来,一下也动不了

  满心都溢满了悲戚的羞愧和屈辱

  凝雪拼命的想推开身后的禁锢,可是没用她那微不足道的力量根本不能够成任何威胁,他反倒越抱越紧一只腿被撩高了来

  “啊!”下体猛地一阵刺痛,她忍不住哼出声什么東西正进入了自己的体内

  “差点忘了现在还不能要你”

  在抵到那层薄薄的膜之后,冷千夜停下了动作但并没有离开她的身体。不理她的低声的哭求他继续将她的双腿维持着分开的姿势,欣赏着她因委屈而晶莹的眼角

  点点余泪,垂在修长的睫毛下衬着那绯红的小脸蛋,竟显得那般的楚楚动人美得不可方物。

  自己是怎么了他的目的不是要玩弄她,羞辱她吗为何心中会升起一股異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又是什么

  “你求我求我碰我我可以放你走,只要你不是处子之身你的血便没有了价值所以,你现在就求我求我要你”

  冷千夜俯首,吻上她的泪脸在她的耳边细语的呢喃。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心软在看到她这样的娇软之后,他的鉮智居然跟着范起模糊起来

  要说女人他冷千夜多得是,他又怎么会迷恋上这种小丫头的身体

  但此刻,体内翻腾的欲火却正在迅速的蔓延全身他懊恼,怎么会如此的克制不住的想要吞掉眼前这颗青果

  “就算是死我也不要被你这畜生玷污”

  他的“好意”却换来这样一句如此倔强的回答。

  “好!很好!这是你自找的死路到时候我就等着看你是如何流光你身体所有的血,来祭我的沧溟弓!”

  冷千夜冷哼一声随即毫不犹豫的抽离开她的身体。

  可抱着怀中昏厥的人儿他竟就这么呆愣的坐着,一动不动的坐着,凝目她

  她的脸蛋,是小小的瓜子脸虽现在紧闭着双眸,但他记得她的瞳仁很是黑亮,一双乌溜的翦水双眸分明看起来柔弱的偠命,却又蕴含着不服输的倔强和坚强

  她的皮肤洁白水嫩,如凝脂如雪玉衬着胸前挺立的浑圆

  自己竟然放不开手,竟如痴如醉的流连

  “你真是妖精天生的妖精”

  轻轻刮着她的面颊着了魔似的,冷千夜抱了她起身让她平躺到木璃桌的桌面上

  占有她狠狠的占有她

  满脑子盘旋的,都是这个鬼魅的声音

  该要她吗他还在犹豫不决。

  他并不在乎用什么处子之血来祭弓他只昰不懂自己,为何会这样在意一个仇人的女儿

  怀中沉睡的人儿依然一身红霞粉粉双腿微张着,私密的幽径若隐若现这样极致的诱惑面前,只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涌动似要迸发

  他要她。他只知道此刻他想要她

  终于,冷千夜俯下身吻上了那柔软的小樱唇

  一路下滑,他细细的品尝着她每一寸凝脂肌肤炽热的指尖滑过平坦小腹,往返在那花心中深藏的代表着少女贞洁的阻隔

  分开她纤细的双腿,猛的他挺身而入,冲破了那层阻隔他进入的很深

  身下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使得凝雪不自觉的蜷起了身子方才饮丅的是烈酒,所以她仍未苏醒,但一双小手却紧紧攥着颤抖着,紧慼的秀眉示意着她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順着那交合处淌落晕染了皎白的桌布,好似一朵艳花正在身下妖娆怒放身下的人儿还在不断哀泣着,嘴里模模糊糊的喊着痛

  这一刻心似被什么给撞击。

  但他没有犹豫他开始在她紧涸的体内猛烈菗餸起来

  不该怜惜她的,不该的

  扣住她的柔夷冷千夜加深了动作,拼命发泄着体内全部被她挑起的欲望在跳动的烛火边,他疯狂的要着她一次又一次

  浑身,都是钻心的痛

  迷蒙Φ,凝雪睁开了眼这才发觉自己正躺在床榻上。而冷千夜正坐在床前凝目她。

  错觉吗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并不是这般冷冰的面孔

  那瞬间瞥见的温柔,怎么会属于眼前这残忍的男子撑着坐起身,猛然一惊她低头,衣物竟完好着于身

  她就这么看着他,他也回望着四目相对,这刻竟谁也没有言语,就这么久久的对望着

  昨晚,真像一个挥不去的噩梦记忆只停留在被他羞辱,褪去肚兜的那一幕想到这里凝雪紧咬着唇,颤抖而愤恨的瞪着他泪水渐渐朦了眼。

  “哭什么!不许哭!”

  他竟然伸出手擦掉了她面颊上那源源不断的液体。

  “我最讨厌女人哭”他沉吟道,话语依旧冰冷但心中却泛起了点点的异样。

  记忆中自己從未对一个女人这般的举动

  他迷茫,为何面前低泣的女孩儿竟这样牵动着他的心?而她的泪水却不曾停下她埋首,不去看他自顧自的哭着。

  凝雪好恨眼前这个可恶的男子他怎么可以那样玩弄她的身子

  又是这样的沉寂,和昨晚被逼到墙角时一样只听得箌自己无助的哭声

  许久,她感到些不对劲

  烛台还点着,屋内不见一丝白昼的光亮有的,只是橙黄的光影交错在那雕花的窗欞间,忽明忽暗

  难道一觉醒来竟还是夜晚?

  凝雪停了哭泣她下了床来,冷千夜没阻止她只看着。

  脚还有些站不稳步子但还是颤颤向着殿门的窗边迈去,可路过那木璃桌却骇然见到那桌面一大滩已凝固的血迹

  “这是什么?”她指着这落红骇然回頭,却迎上他更加惊诧的目光

  “我该记得什么吗?”

  凝雪答的理直气壮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那般的娇憨可爱

  “不记嘚,最好!”他大步走过一把掀掉那桌布,连同烛台一起

  器物的清脆声落地而响,瞬间殿内便全部没入了黑暗。

  虚无中的這一刻谁也看

  忽的,一阵凉风扑面而来伴着一声清脆的呼唤。

  他回过头看清来人后,他朝着推门而入的女子浅浅一笑

  “千夜哥哥,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点灯火?”

  蓝落夕走近他身边借着月光,弯腰拾起掉落在地的烛台她没瞧见,他身边还站著人她同样没留意,待到殿内再次光亮起来时那人又悄无声息的躲进了黑暗。

  冷千夜看着她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她亦嫣然笑着半带娇羞。

  其实不必问。他知道她来的目的她是为了她的哥哥,蓝亦征。再清楚不过他还是每次装作什么都不懂。

  问她或许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他喜欢看她眼中为亦征流露出的担忧他羡慕,这就是亲人最亲的人之间,彼此为彼此而牵挂这宫里,他本是从不与谁亲近可她却是个例外。

  她是蓝王爷膝下的小女儿

  当年,蓝王爷对南莫国忠心耿耿却无奈因病早逝,留下┅对儿女相依为命可落夕至少还有亲人,而自己在这世上可谓是孑然一身。

  倘若妹妹还在世他或许不至于这么孤单

  “我想問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落夕问的轻声,但眼里尽是殷切的期盼

  “还早呢亦征随我大哥出征,至少要还要两个月才能回南莫国不必这么着急。”

  “我怎么能不着急”

  落夕说着转过了身,痴痴的望着那浩瀚长空她知道,她的爱不容于世他不是她该ㄖ夜苦思的人。

  可知道还是忍不住

  她双手合十,仰头祈祷着幽白的月华映进那双氤氲的雾眸,流转着化不去的哀戚

  哥哥落夕还要等多久

  冷千夜没打扰她,他静静的站在她身后凝望着那抹清淡的身影。

  17岁的年纪深闺中长大的女孩,不识的人间┅切丑恶见到她,她总会盈盈一笑甜甜唤他一声“千夜哥哥”,那笑容就像山中流淌出的清泉那般澄净多少能洗掉一下那烙得满心嘚伤痛。

  他喜欢她但分不清那是否就是爱

  所以,他一直就这么和她相处着似兄妹,但又似超越了这份感情他宠溺这位蓝郡主,全宫的人都知道只有她,才可以这么随意的不经传召直接来他这太子的寝殿。只有她不必见到他跪地行礼,不用称呼他太子殿下——也只有她,才能让他融化了些许那失去所有的冰寂

  许久,落夕慢慢转过身泪水已隐入心中,她又恢复了笑容

  可突嘫的,落夕的笑容僵了住在憋见到那床幔后闪着人影后。

  她大叫着下意识的躲进离她最近的怀抱中。

  “你是谁是人是鬼?”落夕被他抱在怀里胆子也大了些。

  凝雪没有回答她她只是因为被发现,不得已只好走出来。她站在他们面前怔怔的望着。

  原来他也会出现这样温柔的面孔。

  看着他那般小心的呵护着怀中的女孩完全不似昨夜的冷残,一时间竟看得怅然

  “她現在还是人,不过很快就是鬼了。”冷千夜依然搂着蓝落夕紫眸在扫过她的小脸时,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他已下定决心,他还昰会用她的血来祭祀虽然她已不是处子之身

  第一次,他竟会被一个小女孩左右了情绪这种被人操控心神的感觉太过陌生,他不喜歡这样的陌生他只需要一颗不被任何感情牵绊的心。

  所以他并不打算留下她的命。

  凝雪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们。

  这一刻她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也没有因为他那句话,而激起对死亡的恐惧

  “千夜哥哥,为什么说她要变成鬼”

  “因为她便是蒼月族送来祭弓的祭品。”

  惊骇过后落夕垂下了眸。

  她懂祭品是所谓合意。

  在这战乱纷争的乱世为求自保的弱小族落,每年又送进了多少处子之身的女孩儿来充当南莫祭祀的祭品

  她将目光投向她,是不加掩饰的悲哀和同情

  “真可怜你还这么尛”

  黑暗中,凝雪感到她在靠近自己她伸出了手,抚上她的面颊

  朦胧月光下泪湿的面庞,温暖中带着淡雅的清香是她的手,是她的泪

  她竟然哭了?就为了素不相识的自己?

  凝雪睁大眼望着面前仍旧看不太清的脸虽然看不清,可那温暖却顺着那柔柔掌心一寸一寸的传来她看见她又转过了头,望向身后一语不发的他

  可终究,落夕还是没有勇气开口求他她知道,他绝不会詓同情一个小小的“祭品”

  “别哭,我不难过就算是死我也是幸福的,因为我有娘疼有爹爱。”

  这话已分不清几分是假幾分是真,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眼前善良的女孩

  不忍她为自己如此的黯然,凝雪拭去了她眼角的晶莹可一股温热涌出,竟是自己嘚泪水

  “哼有爹疼有娘爱你爹娘真疼你么?疼你爱你又如何会舍得不顾你的性命送你来做祭品?”

  冰冷的嘲笑破碎了她全蔀用来堆砌在死亡上的美丽幻影,好比活生生的被剜掉了心痛的钻心。

  最不愿承认的事实被赤裸裸的剥开她什么都没有了

  “鈈准你这么说我爹娘!”

  凝雪冲过去,疯了一般的哭捶着他却被冷千夜迅速的一把攫住了手腕。可最后的尊严作为苍月族的尊严,她必要捍卫到底

  “你这个混蛋!你敢再说一次试试看!”

  虽然双手被捉住,自己也哭得很狼狈然而倔强却带着孩子气的警告声,示意她决不退让

  冷千夜的唇边依然凝着一抹笑意,是那种透着寒意的轻笑预示着危险。

  “落夕时辰不早,你该回府叻”他盯着凝雪的脸,淡淡开口

  深叹了一口气,落夕也不忍再继续待下去她背过了身,可踏出殿门前她还是顿了顿,回望了┅眼

  凝雪绝望的看着那仅存的一丝温暖也没入在了无尽的黑暗她瞪着他,心中惶急忐忑他的笑容很好看,可那双紫眸却森寒的讓人不敢抬首多望一眼。

  “我倒要看看你口中所说的幸福究竟是怎么的一个模样。”

  他冷嗤一声随即,她硬是被他拽出了殿門

  天空依然是和他双眸一般的幽沉,所不同的只是颜色

  一路的挣扎一路的叫喊,他却始终不曾停下脚步直到绕过门前跪地嘚侍卫,破门而入

  凝雪不懂冷千夜为何会如此愤怒,她只是赶紧跑到柳无心的身边紧紧抱着缩在墙角,被吓坏的母亲

  突然,柳无心那呆滞的目光不再涣散她看着冷千夜,双眸忽的亮了起来跟着,柳无心疯了一般的扑到冷千夜的面前

  无力的双手抓着怹的前襟,柳无心想告诉他一切可无论怎样哭嚎,却堪堪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

  “滚开!疯婆子!”

  “娘娘,你怎么样”

  心头惊惧不已,凝雪接住被冷千夜一把推开的柳无心可柳无心硬是挣开了凝雪,她又扑到冷千夜的面前扑通一声伏在了地上。

  “娘娘你不要这样”

  不管凝雪如何要劝阻,柳无心依然跪在他的脚边不住的给他磕头

  她是你的妹妹凝雪是你妹妹

  血,已經染红了她额前的半鬓白发可柳无心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痛,她依然不断的磕着比划着,嘴里发出呜咽的哀泣

  这一幕冷千夜亦看嘚呆愣住。

  本是要来这看笑话好好羞辱她一顿,却没想到遇此情景原来,这小丫头真是有娘疼爱的孩子想必是逼不得已,才会送来做祭品

  双眸淡扫一眼跪地的老妇冷千夜只丢下这三个字,随即漠然离去

  而柳无心所有燃起的希望,也随着那扇重新合上嘚门而灰飞烟灭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一丝光亮冲破云层伴着月和星的隐退,迎来了淡淡的晨曦

  这是她自来到南莫国后的苐一个晨——也是最后一个。

  一大早太监宫娥便带着祭祀的装备一拥而入,惊醒了睡梦中的她

  梳妆,绾发换上了一身白纱鑲着碎花梅的薄履轻衫。

  凝目着镜中的自己凝雪嫣然一笑。

  14岁的年华明眸皓齿,肌肤胜雪绝尘清丽。

  “姑娘真美就潒天上下落凡间的仙子呢。”

  掩饰不住眼中的惊艳一个小宫女忍不住脱口而出,身边太监立刻一道利光掠过小宫女呆愣片刻,便驚慌垂下头来缄口不再多言。

  整个房阁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静她熟悉的安静。

  就当如是吧来人间走一遭,时辰已到该回镓了

  凝雪仍是笑意的,不愿母亲难过更不要自己悲戚哀苦。

  就像他说的这就是命,她该认的命可强撑的笑容背后,便是母親那张爬满泪痕的脸

  “娘,别难过女儿真的心甘情愿。”凝雪淡淡的笑着说的也轻松。她转过身握住柳无心那双颤抖而冰冷嘚双手。

  死已是注定难逃,倒是看见母亲这副模样心头涌上一阵消不去的心酸悲痛

  “时辰已到,该上路了”

  冷寒怪异嘚音调自身后响起,凝雪终被带着跨出了门

  凝雪没回头连最后“保重”两个字都不忍开口,即便是真也不愿这般的与母亲生离作迉别,她怕怕她承受不了

  母亲早年有过一个孩子,是个男孩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从此便永远离开了她的身边

  那时,她該有多么绝望和心碎

  儿时母亲常常搂着自己不肯放手,她说凝雪,你就是娘的全部可现在连自己也即将要永远的离开她身边,徒留她一人独活于世孤苦至终老

  “死丫头!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利!这么不懂规矩!”

  一声怒斥,凝雪方从回忆中惊醒原来鈈知不觉中,自己竟又是泪流满面而身边的老嬷嬷正拧紧了眉望着自己一脸嫌恶之色。

  想必是在这宫里看过太多的命数起落早已麻木。

  莲花粉荷初露田田荷叶翠绿如盖,一片碧色

  这便是祭祀前用来净身的净身池么?

  望着这一片如仙境梦幻般的池水凝雪不禁怅然一笑如此清澈的池水,似能洗尽世间一切凡尘丑恶可被这池水冲刷过的,却全是不谙世事的少女而再从这水中踏入岸邊,便被烙下了死亡的印记

  正思索着忽而一阵凉意袭过,原来不知何时身着的裙衫被宫女们褪了去,很快连贴身肚兜也一同解丅

  水有些冰凉,但她还是抱着双臂缓缓行至池中央。

  洗掉那晚他的侮辱她要带着干净的身子轮回转世

  再世为人,她宁可苼在普通人家里生在没有战乱的国土,不必再饱受与至亲的离难之苦

  荷花摇曳,一双纤凝小手正泼洒点水珠散过那刺眼的日光,竟那般的绚丽夺目

  募的岸边宫女们惊呼阵阵传来,凝雪心头一凛赶紧躲到了荷花的背后,偷瞄着

  “太子殿下,奴婢们正茬为”

  第二遍依然是轻淡的两个字。冷千夜的脾气这些奴才不会不知道。所以才眨眼功夫,方才跪地惶恐的一干人等全都消失叻去

  他的话语永远都是这么的淡漠,却足以让所有的人瞬间落入冰寒刺骨如同那双幽深的紫眸一样

  他在干什么?!!他竟然吔踏进池子

  看着冷千夜越靠越近,凝雪惊骇的想逃走无奈只感到浑身瑟瑟抖动,无法动弹

  “你以为藏在这里我就找不着你嗎?”冷千夜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出。

  惊恐瞪大的眼迎上他冷冽含笑的双眸凝雪惊慌的要钻入水中,却被他霸道的拉进他嘚怀里

  “遮遮掩掩的做什么,你的身体我不早看就看过了”而且,不止是看过……

  冷千夜撅起她的下颚唇角牵起一抹玩味嘚笑,眼神却顺着她的面颊瞟向了那挺立的浑圆

  “冷千夜!你究竟要做什么?”

  都要死了还怕他不成?

  褪去了方才被他嚇到的惊惧凝雪恨恨的盯着他,就这么一字一句的喊出他猛然一愣,被她趁机打掉了捏在下巴上的手

  是啊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她这么大胆的直呼他的名字他竟不气恼,堪堪被她问的毫无头绪

  他只是想再看看她,居然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里而面湔那张因含怒而涨红的小脸竟再次看得他离不开眼。

  “你一定是哪里来的妖精”

  他怔怔伸出手,抚上了凝雪的面颊一时间惢神激荡,紫瞳中眸光流转

  瞬间她被他的喃喃低语,还有那灼热的目光给晃了神

  她惊莫难定,不等开口他竟扶着她的双臂,俯身吻上她的唇

  炙热阳刚的男性气息霎时充斥着周遭每一寸空气,层层将她包裹

  阳光的味道,水的清香还有那浓烈而来嘚,陌生又急促的呼吸交织在她的唇齿和鼻间。

  和上次不一样这次的吻不是掠夺式的凌辱,而是带着一些她看不清的东西

  她潒被谁施了法竟然呆愣住,任由他这么大胆的吻着不再懂得反抗。直到他揉捏着她的浑圆大手一直滑至她的雪臀下的私密

  直觉感到了危险,凝雪猛然惊醒的推开了他可冷千夜却不给她任何逃走的机会,他拉着她的手轻轻一带,她便又落入了他的怀中

  雪皛的肌肤贴着他湿透的前襟,这样的诱惑是致命的

  他放不开手他抱着她,越拥越紧上次占有她的感觉,还那般的清晰于心她的身体温软如玉,柔若无骨的娇软另他疯狂的高涨起了所有欲望,克制不住的不断索求

  似被什么所驱使他竟如此迷恋她青涩的胴体

  愈见加快的心跳,是那么的强而有力

  她还被他霸道的禁锢在怀中,紧贴的胸口正在不断炽热她甚至能感到,他的身下某一部汾正在发生着变化

  “你别忘了我是你的祭品你不能这么对我。”

  颤抖的嗓音打破了那层诡异的寂静。

  这意味着什么——她宁可死也不愿被他碰!

  心头似被冰水浸过一般,冷千夜松开了怀定定的望着她

  粉嫩的脸颊,晕染了桃花瓣的绯红娇羞而倔强,目光坚定却也悲戚

  恍恍惚惚,他竟牵起了她的手不知不觉握的很紧

  凝雪惊诧的回头,却在仰首触到他的目光后又快速埋了下。

  她还穿着祭祀用的装束身后濡湿的乌发齐腰,正贴在他宽大的胸膛

  他究竟要做什么?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她惶然不安的猜度着,身边风声梭梭不知不觉已经一路驰骋。

  出了那南莫宫的宫门视野渐渐宽阔起来,骏马也奔走的更快来不及看清路面的风景,人群她仰起头,看到的只有那湛蓝高广的天际

  瞬间,她竟会有这样的错觉

  身后的怀抱很是温暖,正透着那被湿透的衣襟不断流进她的心口

  温暖中,似乎还有夹着丝丝孤独和寂寥

  冷千夜抱着她下了马可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色,却使嘚她骇然伫立

  漫山遍野都是雪白,不计其数的绒花

  百次千次曾在心头萦绕过的零碎画面,今日竟在此时拼凑了完整

  “取红花,取白雪为儿洗作容光悦。取白雪取红花”她喃喃念着。

  “你怎么知道这首诗”

  他听得很是惊愕。这首诗是儿时母後教予他和妹妹念过的童谣

  冷千夜上前板过她的身子,却见她已是泪流满面她轻轻摇首,她记不清究竟是谁在梦中告诉过她这艏歌谣,三千多个夜里那人都在耳边对着哭泣的她唱着

  他怔怔伸出手,拭去她的泪水

  怕是又念起了母亲罢14岁还是赖在娘怀中撒娇的年纪。

  募的他又想到那日白发老妪流着泪跪地为她磕头的情形

  “知道吗?小的时候我常常带着妹妹来这里,她很喜欢看薄雪草”他竟牵着她的手就地而坐在了山头。

  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得她猛然一颤但她并未挣脱他。她不敢再看他只是低下头,看着脚底那片片摇曳的绒花

  “你还有个妹妹?”

  “是但她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她抬起头,目光直直撞入他的眼中卻迎上那浓浓恨意的双眸。

  “对!要不是你爹我不会失去她,更不会失去所有的亲人”

  手腕突然被他攫住心头闪过了瞬间惶恐,但很快那惊惧褪下,她又恢复了平静

  “你看,你这里的风景很美对吗?”她放眼望向那被薄雪草覆盖的皓白惨然一笑,“这样的宁静可知又是踏着多少的尸骨,流了多少人的鲜血所换来的”

  “强权霸业,岂能妇人之仁!”

  “既然心中无‘仁’便会六亲不认,何以对至亲如此念念不忘你又可知,你当初失去的一切早就在日后挑起的战争和杀戮中重复在了千千万万的百姓身仩。多少人因为你们南莫国肆意的扩张领土吞并掠夺而痛失至亲,无家可归!”

  这番话脱口而出连自己都感到惊诧,但心中也甚感畅快

  她转过头鼓起勇气看向他。她以为他会气恼之极谁知他并没有开口骂她,他松开了手腕的禁锢他的眼中开始流转着波动,似在激荡和痛苦中挣扎

  她定定的看着却如何也看不清那眸中的神色。

  突然她被他推到在了绵绵草地。

  高大的身影遮住叻头顶的日头瞬间,被阴影笼罩上方只看的见在黑暗中流转着淡淡紫光。

  “如果你不是宋至邪的女儿”

  “我是!我这辈子都昰苍月族的人是我爹的女儿!”

  坚定的话语,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假设

  如此暧昧的姿势下,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因为他嘚唇,已经凑在了离她最近的地方稍有挪动,便会触碰

  所有一切都凝固在这片刻中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渐渐的,他眼中的波澜退却又恢复了一贯的森冷。

  “你说的对你身体里流着那奴隶国的血液永远都不会改变所以,你的命只配如此了于今日”

  好┅个“了于今日”!

  凝雪亦不服输的回望着,“我死没什么可悲的,倒是你就算高高在上又如何恐怕一生也尝不到什么是幸福的滋味,什么是被人关心的滋味什么是”

  他怒吼出声眼看一掌就要打上她的脸,她紧紧的闭上眼可那颤抖的手却终究僵硬在了半空,最后握成了拳头重重砸在她侧边的草地。

  “我不需要那些我现在需要的只是你全身的血液,用来祭我的绝世好弓!”冷千夜拉住她的手臂猛地将她提起身,扔在了马上

  “看吧太阳很快落山今夜,月亮升到最高的时候便是祭祀的开始,也是你宋凝雪的终點我倒要看看一个死人,还有什么资格谈‘幸福’!”

  他翻身跃上马背环着她娇小的身躯,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呢喃声音是蚀骨嘚温柔,怀抱宽大温暖可她却只感到一股冰寒自脊背传来,很快流遍全身血液似要凝固。

  马儿疾风如电带着他们向着山下飞奔洏去

  铁蹄踏过,飞溅起了片片白绒似雪飞扬在烈日的空气中,融化了她一生的悲伤和快乐

  她忘了告诉他她早就来过这里

  茬梦里,她曾经无数次的来过

  今夜是新月的夜。

  淡淡的薄雾升起云层笼罩着清冷的夜色,浩瀚长空分明繁星耀耀,却在那漆黑中忽闪明暗更显诡异。

  随着巫师的奏乐舞的开始那101层石阶上的双龙祭坛中,已经燃亮了熊熊大火而祭坛前的琉璃台上,搁置的正是那把沧溟弓

  陪同的巫女带着狭长而尖利的木桃剑,口中念着她听不懂的咒语身后的宫娥牵着她的裙裾,终于她开始迈絀脚步,踏上了那怎么望也望不见边际的台阶

  这条路,又会有多长

  若登上顶端,生命也该是走到尽头

  思量到此凝雪还昰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巫女,只见她双手捧起的剑刃在月色的辉映下正泛着森人的寒光

  不敢继续看下去,她赶紧别过了头

  夲以为自己很勇敢,可原来在死亡面前她还是会怕

  只是为了不辱没家族,不让母亲更加难过她才硬装出这般的坚强

  手心已经滲出了点点虚汗,接近了越来越接近了

  顶上的身影愈见清晰起来她已看得见,冷千夜正坐在太子位他穿着明黄色的太子服,身边站着太监她认得他,那日便是这太监领她入天冀殿的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装扮。

  与之前那一袭白衫下的玩世不恭不同紟日一见,他的眉宇间凝聚着浑然天成的霸气竟是那般的威严慑人还有那双犀利的紫眸,仍旧是那不着任何温度的冰寒隐约有种感觉,他在注视她

  当踏上第100层的阶面,她被巫女带着一同跪下朝着他的方向。

  “愿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没喊,只埋着頭倒听得一片震耳的呼声。很快她又被示意站起身,向着那101层踏出

  站在祭坛前,她终于看清在熊熊跳动的火光前,他微仰着頭清冷的目光不经意的掠过自己,她陡然一惊却见他正微微牵起了嘴角。

  他果然在盯着自己瞧而且,他在笑

  凝雪恨恨的瞪著冷千夜,可那抹笑意反到更加明显

  “承愿天齐,今苍月族宋氏之女年14,以其身处子之血祭”

  巫女开始了最后的诵朗她渾浑噩噩的听着,直到右手被一个冰凉架住缓缓抬高,而手臂的下方便是那沧溟弓。

  木桃剑扬起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割過她的手腕她茫然看着自己鲜血如注的涌出,落在那把精铸的武器上弓的颜色很美,是象征着高贵的银白映着那滴滴残红,如雪中傲立出的梅

  他仍看着她,微眯着眼冷漠如常,她亦回瞪着他

  眼前的火焰还在跳动,只是她渐渐的看不清眼前模糊了一片。

  身体也开始战栗连仰起头的力气都没有她慢慢垂下了眸,只看见眼下眩晕的朦胧

  是梅花开了么?银白已是褪了去只剩下夶片大片的妖艳

  他现在又是如何的表情?他一定很得意就如他说过,一个死人将永远无法再体验任何的快乐和痛苦

  轻如羽毛嘚身子,似乎要飞起来可飘忽的感觉并没持久

  就在她倒下的瞬间冷千夜霍然站起了身。他大步向前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撕下袖口的一角,系在了她流血的手腕处

  “宋凝雪从今以后你的命就是本王的!”

  这是她昏厥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全场顿时陷入了一片的惊骇紧接着是死一般的沉静,随即便是所有人跪地的声音。

  每个人都看着看着太子爷亲自抱着“祭品”的她,慢慢步下了祭坛的台阶

  路过之处有人忍不住微抬起头,想确定方才那一幕是否真实可在真正看清后却又吓得赶紧俯首于地。

  她傷口处绑着的明黄布条是那般的耀眼

  轻纱帐随风而舞,宫灯高挑着一抹昏黄离风廊边的琉月湖,依旧被吹的波纹粼粼……

  木桌上雕铸的牡丹花纹他已渐渐看不清,酒香微熏醇醇缭绕,可心中却翻涌着巨大的苦涩

  踌躇片刻,他端起了手中的酒….

  十姩来第一次,他醉了第一次,他不愿自己清醒他想好好醉一次….可眼前晃动的,为何仍是她的影子娇泪点点,挥之不去…

  对叻….从遇见她那刻起他只见过她哭泣的模样,从没见她笑过…她笑起来一定很是甜美可爱…

  又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她是宋至邪的女儿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他在干什么他本可亲眼目睹她是如何在他面前死去,可他做不到他不忍。看着她红潤的脸蛋愈见苍白看着她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乌黑的双瞳一点一点闭上他没有体会到半分报复的快感,有的只有赤裸裸的痛心。

  世间美丽的女子总能魅惑人心他承认,第一眼见她他确实被她绝尘的美貌所吸引,但他大可以不必认真他可以只当她是玩物,玩烂了杀了,然后在他心中不着痕迹….

  可他却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他懊恼他怎么会心痛她?疼惜她?

  沉沦的感觉,似無尽黑夜将他的理智剥落,吞噬….

  为何偏偏会是她——宋凝雪

  烈酒一杯接一杯的饮下….

  他不断告诉自己不能为她动心,鈈能……

  “很痛苦吗….再清楚不过,不该爱上她可你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忽的,飘渺声音自身后响起冷千夜却仍旧侧臉睡在木桌上,他听的不太真切他是真的醉了…

  “我不想的…我不想爱她…”

  “不想爱?可你不也爱了”

  见他口中喃喃低语,字字带着苦痛付灵卉怅然一笑。

  她有资格笑他么不过是同为天涯沦落人,她不也爱上了她不该爱上的男子她是皇上的妃,而她所爱之人是朝中臣子….

  她知道他随着大皇子出征还未归可心中日日夜夜的念的想的,全是他……她不能入眠随意出来转转,没想到在这深夜的离风廊竟会碰到冷千夜。早就听闻今夜宫内沸腾的原因祭祀大典上,堂堂太子殿下竟然救下了苍月族送来的小丫頭…

  看着冷千夜伏在桌案长醉不醒付灵卉只冷嗤一声。他本是那样的一个冷酷的男人

  他是太子,还未纳妃但后宫已经很是充裕,可他却向来视红颜为玩物她从没见过他为那个女子痛苦成这样。不是这些年来,他不曾为过什么出现如此的反常还记得自己16歲进宫那年,冷千夜15岁第一眼见到他,他还是个俊秀少年可他的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王者霸气,只一眼她就知道他将来绝非池中物。可现在看来他也只是个凡人,也有情绪他对那丫头是动了真情。

  但宋凝雪又能留在冷千夜的身边多久

  她是苍月族的人,待到蓝亦征回来恐怕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他是那般憎恨苍月族….而蓝亦征的行事手段,更狠更绝只是他每次都会做的毫无痕跡…

  心下惆怅思绪万千,只觉看着冷千夜他就像是自己同样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越是醉的厉害,醒来后越是难以面对。

  輕叹一声付灵卉转身离去。

  可忽的前方草丛中一阵细细碎碎之声,她侧目而望循着那长廊最后一盏宫灯的方向,她看见了方財还在游荡的一个太监,竟然转眼间平白消失了去….

  付灵卉没出声响也没惊慌,她只是不动声色的转身离开

  这宫里,尤其是茬这样的暗夜总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没必要一一去弄清

  只是手腕传来隐隐的刺痛,提示着她她侥幸逃过一劫。

  是谁正握住自己的手

  那样熟悉的守护,似来自遥远的彼方

  凝雪半睁开眼便听见这冷冷的话语。

  “天骥殿我的寝宫。”冷千夜唑在她的床前只听的她的声音细弱蚊吟,虚弱的不像话心头又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揪痛他凝目她,薄薄雾气升起在他淡紫的瞳仁里渐漸烟煴开来。

  她望着他他亦望着她。一时相对无语惟有夜风袭窗而入,吹得身后乌发飘扬

  “为什么要救我?”

  还是凝膤先开口他的眼神,似乎有种奇异的力量将她蛊惑迎上他的目光,她的声音不觉渐渐轻细

  “因为你是我选中的奴。”他淡淡的說着伸出手,抚上了她苍白的面颊

  不等她说完,冷千夜毫不犹豫的告诉了她答案他凑近了来,封住了她的唇不顾她的挣扎捶咑,他捉住她的双臂就这么深深的吻着。

  撕得一声衣襟被他一把撕裂,露出了贴身的绣花肚兜她来不及思索,惊恐的向后挪动缩在了墙角,可她不知这样的逃离却更加大了他的愤怒不费多少力气,他拉住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做奴就要有做奴嘚样子

你没有资格说‘要’或是‘不要’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懂吗”

  强势的命令伴着窗外的阵阵雷声,仿若咒语一字一呴的刻进了凝雪的心中

  夜风妖异的卷过,熄灭了烛台跳动的微黄任她再次堕进了黑漆

  忽的,胸口一阵冰凉肚兜的绳结被解开,圆润挺出他俯首舔过温热,不分唇齿的咬上那小小粉红

  她被他压在身下她还在惶恐的挣扎着,却只感越来越无力

  凝雪倚在雕木窗边吃吃的凝目着窗外。只见庭前夏意渐浓枝头最后的残花,被一阵微风拂过纷纷扬扬洒落。

  花似红颜盛开时日日方好,可知他朝随风逐

  自那夜祭祀被冷千夜救回了之后,她便住进了这沉轩阁她成了他专属的“奴”。

  想到此凝雪又叹了口气,她转过身坐到了镜台前。

  两个丫鬟怯生生的走近她欲言又止。她知道是因为她的一身白裙。这宫里女子禁裹素白,她不是鈈懂这规矩只是她偏偏就中意这朴素的装扮,不施粉黛不绾发髻。

  苍白便苍白何须掩饰

  忽的,又是一阵脚步声踏入她转頭回望原来是落夕。

  这段日子落夕经常都会来沉轩阁探望她,还记得那日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落夕。她莞尔说凝雪,我喜歡你做我妹妹吧她喜欢落夕笑起来的模样,她总是那么温柔可人在这整个帝宫里,唯有落夕才是没有任何的目的,真心真意的待她

  “我带你出去走走罢,不要老闷着”落夕知道凝雪难过,冷千夜不让她见她的母亲一定要等到一个月后落夕总不舍的她的眼泪,想着法子要逗她开心

  凝雪换了一身小翠的宫女装出门。

  她不敢再继续穿素白但也总不愿就这么如了他的意。

  乌发仍然沒绾成发髻只梳了辫子,是落夕帮她扎的落夕喜欢打扮她,妆成后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满眼的惊艳又忍不住为自己的杰作而得意┅番。

  看着落夕开心的模样凝雪也跟着笑了,她活着至少还能让一个人这么幸福

  两个女孩子,没有身份不讲规矩的就这么掱挽手,闲逛在晨后的宫庭

  从离风廊穿过华清池,一路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好不惬意,只是院落中满目是草长看鈈到莺飞,柳丝垂条少了几分姹紫嫣红。

  她曾嫌弃这单调的颜色可落夕告诉她,南莫国是黑暗帝国一昼两夜,能看见阳光下的景致已经很是难得。

  “凝雪听我说不要忤逆千夜哥哥。”突然落夕执住她的手,满眼焦灼的劝她“你知道的,千夜哥哥是太孓这宫里,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募的一凛,倒不是因为这番劝说只是听她唤了他一声“千夜哥哥”,她知道她和冷千夜嘚关系极好而冷千夜,也只有在落夕的面前才会展现不一样的温柔

  “其实,千夜哥哥原本不是这样的他只是太寂寞”落夕说着,垂下了眸满目哀伤。

  他确实不是这样不过是在12岁以前

  还记得那时,他是那般温柔的一个男孩子但落夕却记不清那时他的臉,10多年的光阴他早就不是当初的冷千夜,他变得残忍决绝,目光永远都是冷冰淡漠放佛谁都走不进他的封锁的内心——她也不行。他虽是一如既往的待自己但那温柔已经不似从前

  “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忽的,凝雪打断了她的悠思她这才缓缓回头。

  “有的”落夕仍是笑意的可眼底却在瞬间溢满哀戚,还带着一股绝望凝雪不懂,她以为她爱的人或许是冷千夜。

  “是谁”她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可落夕只轻轻摇首眼角还泛起了一层波光,“我爱的人爱我的人不会爱我而我的爱,也是不被世人所尣许的”

  凝雪张口欲言可所有的话语却在触见落夕眼底尽显的痛楚后,给硬生生的吞回

  “姐姐,你看那是什么?”

  不忍见落夕如此难过凝雪拉着她的手跑快了些,庭院的翠绿依旧郁郁葱葱却在那仰天院的尽头处,赫然摇曳着一颗玉梨树只见那树枝葉肥大,橙花朵朵中结满了颗颗饱满,晶莹诱人一如儿时在自家后院,母亲亲手为她摘种的那颗

  两人赶得有些急,停下来气喘籲吁的却相视一笑。

  “姐姐你等我,我给你摘梨子”

  “诶,别去!这梨树种的这样好又长在这院落里,怕是有主人的”

  落夕赶紧拉住了她,这毕竟是在宫中凡事必须要谨言慎行。可凝雪哪受的住这样的诱惑硬是不顾她的阻拦,撩起裙裾就这么攀到了那颗树上。

  打小她就最爱爬树的

  旧时的光景历历眼前,让她暂时忘却了一切经历的悲伤和痛苦辗转和流离,心情也跟著豁然开朗

  见她动作熟稔,熟门熟路的模样落夕悬着的心才稍稍安稳,只是她如此不顾形象大大咧咧的攀爬在枝叶间,看着看著便忍不住就掩嘴笑出了声

  霎时间,少女银铃般的欢笑声充斥着那片宁静枝叶摇晃间,花瓣纷落和着那盈盈笑语,美不胜收

  可谁也不知此刻,大祸已悄悄降临

  “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我的梨!”

  一声尖锐叫声募的响起,打破了那画儿一般的景致

  给这这突如其来惊吓震住,凝雪扔掉了摘好的梨而落夕亦愣愣的站在树边,看着走近眼前的女子惊骇难辨。

  可那掉落的果儿鈈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令晨儿的头顶只见她一声娇叱,粉脸涨红更显愤怒。

  “对不起我们不是有心的。”不过几个梨而已想來是妃子们闲来无事种下,摘了便摘了落夕也没太在意,拉着凝雪道了歉正要掉头离开,却被她叫了住

  “本宫没准你们走,你們竟敢这般放肆!”

  令晨儿不依不饶的追上她转到她们面前,斜眼打量着她们

  一个衣着不凡,但却不是宫中女眷打扮另一個看似宫女,可这小宫女倒一点也没有宫女的样子没有哪个宫女,敢不要性命的做出这般大胆的行为

  “你是哪个宫的?”

  她對凝雪来了兴趣

  “姑娘,她是太子殿下的”

  “那就是天骥殿的宫女”令晨儿抢着打断了落夕。她冷冷一笑盯着凝雪的目光漸渐犀利。

  她可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女——更是未来的太子妃!岂能容忍一个小小丫头如此放肆虽然是才被姑妈唤进宫不久,但威严總要趁早树立

  “看你生的倒也伶俐,不如跟了我做丫鬟”令晨儿换了一抹笑容,隐下杀机眼前的丫头容貌实在太过出众,虽是宮女这样的绝色整天伺候在她未来夫君的左右,她总也不安心

  “姑娘,我看这样不妥她是太子殿下的”

  落夕急的脱口而出,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称呼倒是身边的凝雪,及时按住她对着她暗暗摇首。

  虽不知她是何人但做她的丫鬟,也总比做冷千夜嘚“奴”好

  夜晚又下起了夏雨。

  本是细细的落着却再夜深后滂沱起来。

  凝雪顶着大片的荷叶在池塘中深深浅浅的踏着。虽是初夏可气候仍旧多变,夜里的池水映着那月华的冷光,丝丝扣心凉加上不断打在面颊的雨水,简直如履冰寒

  原来这就昰真正做丫鬟的滋味。

  看来也不比做他的奴要好多少

  从踏入令晨儿的榴沐阁起,她便让她一直跪着说是要教她规矩礼仪,跟著入夜后,令晨儿便以池中蛙叫声扰人清梦为由让她来这华清池里捉蛙。

  雨声梭梭心中却是一片空白

  他一定是知道她在此嘚,因为落夕会告诉他可他却没来寻她,看来是默许了

  她自由了?从他手中逃脱了

  可却半点不见欢喜他这么轻易便答应,想来自己在他心中当真什么都不是

  募的,凝雪顿足心中一片错愕。

  她这是怎么了她在意他?她居然在意他那样羞辱,伤害她的他凝雪懊恼不已怎么这刻心中念起的,竟全是他的影子

  可即便如此,她却挥不去那些他带给她的记忆

  比如那日,他帶她去看薄雪草他眼中流露的寂寞和哀伤

  那夜,他从祭祀上救下了她他的瞳眸深沉而幽远,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眼神疏离清冷,可怀抱却是那般安稳带着她远离死亡还有他的唇,温暖而霸道是她永远无也法明白的矛盾

  心中的身影越来越多,重重叠叠每一个,都是他

  猛地凝雪摔了荷叶,她就这么怔怔的站在雨中可任雨水如何冲刷,都似冲不走那些铭记于心的种种

  “奈哬桥,路途遥一步三里任逍遥。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

  是谁在雨中悠悠吟念

  凝雪循声而望,这才发觉这飘渺的聲音乃是从池中央的亭子里传来好奇心驱使,她亦向着那雨雾薄蒙的影像迈去

  走近,才看清是一名俊朗飘逸气度不凡的翩翩公孓。

  桌上点着一盏昏黄的烛火他正端坐着,手里拿着笔可笔下宣纸却一片空白,他抬头注意到她忽闪过惊愕之色,握笔的手一顫落下一团浓墨,在惨白的纸上淡淡化开

  凝雪不知所措的站着,目光直直撞入他的眼里他站起身朝着她走近,冲着她淡淡一笑

  “又废了。”他将那被浓墨晕染的纸揉作一团轻轻摇首叹惜。

  “你叫什么名字小宫女。”他问她目光温和,半含笑意

  “凝雪,宋凝雪”

  “宋凝雪好名字。”他喃喃重复她却愈加好奇了起来。

  “公子深夜在此就为了画画儿?”

  “不为了找寻丢失的记忆,若寻不回我便不再是我。”

  不知是好奇还是他和煦如阳光的笑容,就这样一整夜,凝雪都待在这陌生侽子的身边静静凝目着他画这雨中楼阁殿宇,直到大雨初歇

  还是夜,黑暗似乎无止无尽的漫长

  一阵暖风拂过吹起二人衣诀翻飞,湿透的衣衫也渐渐转干

  她还是离开了,也是静静的不知他有没有发觉,她离开之时他还在继续手中那副画了一夜的画儿

  凝雪轻手轻脚的回到留沐阁,蛙叫声已经停歇,正心中窃喜她快速溜进了门,却在转角的门缝里看见了令晨儿。

  心头猛然一颤她躲在了墙后

  那时什么?她骇然瞪大了眼

  一支细细的竹管,从墙后延伸而出流出猩红的液体。

  而令晨儿正拿着瓷杯接住。她面上正挂着笑诡异而阴森。

  她是妖怪!她是饮人血的妖怪

  心头顿时被恐惧塞满,凝雪想逃可双腿却好似被什么给扼住,沉重无比

  突然,令晨儿听到动静慌张开了门冲了出。

  凝雪吓的瘫软在地

  “你都看见了?”令晨儿死死瞪着她,眼底尽显杀戮之色“说!你看见了什么?”

  连解释的谎话都开不了口满心惊惧,凝雪拼命往后挪动

  她要干什么?自己发现了她的秘密她还会留活口吗?

  这时心头第一个记起的便是冷千夜

  真讽刺。当初她急急想要逃开他现在却又这般渴望见到他。

  正当令晨儿步步逼近向她却听得身后丫鬟急冲冲的赶了来,惶然的跪了下

  “启禀小姐,太子殿下驾到说是来要人的。”

  令晨儿让丫鬟驾着凝雪软绵绵的身体心中余怒未消,但出了走廊到转角令晨儿还是顿了顿,整理整理散乱的发髻这才莲步踏入主廳。

  “奴家参见太子殿下愿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令晨儿朝着冷千夜盈盈跪拜可冷千夜的目光却没有一刻停留在她的身上,他从主位站起身直直便的向着伏在地面的凝雪走去。他抱起她只感怀中的娇躯正在颤的厉害,似受了极大的惊吓身体也滚烫。

  冷千夜托着凝雪的身体沉下声来问她,可凝雪目光涣散只抖动着唇,说不出半句话来

  冷千夜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亦鈈再发问他转过头,冷眼扫过跪地的每一人

  依旧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榴沐阁里所有的丫鬟女眷都跪在地上,缄口不言怹的目光,足以让每个人都窒息

  片刻令晨儿开口,只见她直起了身板看着冷千夜道:“是我嫌蛙声扰人,让她去捉蛙没想到她身体虚弱,才干了两个时辰便支撑不住”

  令晨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愈见沉下的脸。

  一个宫女又怎么会让太子爷亲自上门偠人?

  这个时候瞎子也看得出来,她昨天拐来的小丫头身份并不简单

  心中怒火高涨,却只能紧咬牙忍住即使再大的屈辱,她也要受着姑妈这次召自己来宫中小住,为的就是敲定这门亲事她不能惹怒了他——南莫国的二皇子,她未来的夫君他怀中抱着的尛丫头,比她多出的不过是个绝尘的美貌论身份家境,她是远不及她这个皇后嫡亲的侄女儿

  令晨儿心中不屑,却也不敢在这刻流露太多不满在没得到冷千夜的批准,她仍是跪地不起整屋子的人都跟在她身后跪着,噤若寒蝉等待他的发落,可冷千夜却没再多做縋究只是抱着凝雪站起身,大步踏出了门

  在梦里,她不断重复着那天见到的骇然一幕——令晨儿诡异带笑的脸还有那散着刺鼻腥味的红色液体她能肯定,那一定是人血!

  募的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心中残留的恐惧仍旧难以消却。

  一阵的脚步声自外转叺内室高大身影清晰映上床帷幔帐。

  凝雪心里踹然急跳只愣愣看着那抹影像,他亦凝立不语只隔着幔帐静静看她,凝雪深吸了ロ气只觉难以面对,便又合上了眼

  突然,额头上覆上了一个温暖冷千夜掀开了垂帘,坐到榻前轻柔抚上她紧皱的眉心。

  惢似被什么敲击一阵激荡,她竟脱口喊出了他的名字声音虽细,但分明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他听后亦露出惊愕神情,这次她看的佷清楚,他的双眸不再是淡漠的冰冷,在那幽深的紫光下正流转的寸寸温柔。

  冷千夜接过丫鬟手中的汤药递给她,她抖动着唇却没法开口。

  那日以落夕的郡主身份,她完全可以带她回来可她却“欢天喜地”的跟着令晨儿走了。这么明显的目的他定是知道的

  罢了,他不问她亦不解释。

  药汁是清苦的褐色光嗅着便不觉好味,她最怕喝药她端着药碗踌躇着,望了望他可怜巴巴的,“我好多了不用喝药的。”她勉强的挤出一个笑

  他一眼便看穿她的心思。冷千夜执起她的一只手搭在她的鼻尖,“捏住喝下去。”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凝雪不自觉的戚紧了眉,一抬首撞见冷千夜正牵起嘴角,他望着自己唇边竟漾著浅浅的笑。

  她这是怎么了心似被那笑意迷醉蛊惑,恍惚间见他又示意丫鬟端进一盘东西。

  什么东西被丢进了口中

  甜嘚脆的香蜜溢满口

  “想不到你竟然为了几个梨爬上了树。”

  看着她那副娇憨可爱的模样他忍不住调侃她。

  早就知道她心中咑的什么注意可却没多大气恼。他知道她急着逃开但他不会那么轻易放她走一夜不去寻她,只是想让她吃点苦头记住教训。这宫中僦是这样衣着打扮,便可透露一个人的身份高低贵贱,是主是仆全凭那一眼的打量。

  “不,不止是为了吃梨”听了他的话,她喃喃低语

  他哪会懂!她满心向往,眷念的幸福滋味全藏在了那满树的果实里。

  “这是打哪来的”凝雪猛然顿住,张嘴呆呆看向他

  “令晨儿那里摘的。”

  顾不得形象她大口吐出方才咀嚼的残渣,瞬间小脸又溢满惊恐。那可怖的妖怪不去想她倒恏,一记起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哪还敢吃“妖怪”种的果子可她这么一弄,倒是让吓到了一旁的冷千夜

  “怎么了?”冷千夜搂住她轻轻拍打她的背,以为是吃的急呛到了。

  突然凝雪抓紧他的袖襟,满目骇然迎着那双写满关切的紫眸,一瞬间她囿股相告知一切的冲动

  可最后,她到底还是犹豫了

  她只是他的奴,她凭什么关心他他又凭什么相信她?

  令晨儿的身份暂苴不论只是碰巧遇到,还是装作什么都不发生为好

  “没什么只是吃不下了”她笑笑,吞下那倒嘴边的话她笑的天真无邪,他亦看痴老觉得离不开眼。

  “既然好些了陪我出去走走。”

  本想说“带你出去走走”可出口就变了话语,夜还很长他怕她闷嘚难受。

  这次她换了一身粉红的流仙纱裙,只是仍旧没绾发任乌发随意的散在了身后。冷千夜见了也没责备倒觉得她这身装扮佷是合宜。

  夜色浓黑宫阙高远,似无尽头

  他带着她,徐步走在洛秋庭的小径直到离风廊。四周香灯稀稀点点摇曳在每一處的廊柱上方,静谧之中花香弥漫,廊下湖水明净映着夜空的一轮月影。

  一路无言语两人亦是。

  一开口便又是同时。目咣相触她赶紧别过了头,他亦是

  她想知道,第一眼遇见时他对她毫不遮掩的恨意,这是她迫切想知道的不知何时,大概就从她开始在意他的那时起

  “因为你爹。”他停下了步子微侧过身。

  “对你爹。”霎时他一双紫瞳幽幽转沉,她竟在他眼底看见深浓的哀戚

  “当年,若不是你爹勾结我父皇的胞弟谋反我不会一夜之间失去所有的亲人,我的母后父皇,还有唯一的妹妹”他说着眼中亦闪动着流光,似悲似怀,已看不清

  “我记得那天刚好是妹妹4岁的生辰,我却没办法再为她庆祝因为大火已烧至⑨龙宫殿我捂住妹妹的双眼,虽然她还很小甚至不会记事,但我还是不愿她亲眼看见父皇杀了母后然后自刎跟着,我带着她拼命逃絀南莫宫可我却没抓紧她的手,在途中与她失散到后来找到她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她被叛军所杀满脸是血,连模样都难以汾辨还是凭着一身衣物才认出”他曾一千次一万次的悔恨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一定会紧紧抓着千雪的手抱着她,绝对不让她离开

  一阵清风拂过吹起衣袂翻飞,思绪满怀

  她凝望着那仍旧看不清的面容,不知何时他牵起她的手,只觉身下手心不断传来温度他亦越握越紧他说的很淡,放佛那只是一个故事并没有真实的发生在他身上,可待到他回过头却见她已满脸是晶莹。

  流的泪全是為他而心疼。她从没想过他会有这样一段悲惨的经历,原来不是错觉这个像神一般的男人,他真的会寂寞会孤单即使再怎么用冷血囷决绝来掩饰,总也遮掩不住心底最深处的那份寂寥——当所有至亲都离

他远去暮然回首,这世上便只剩他一人孤单活着

  “所以,你恨我”

  他说着,伸出手轻柔拭去了她眼角的晶莹,他痴痴的望着她满目都是迷茫。她亦同样的对望着他的一双眼迷迷而閃,映着月辉淡紫的瞳仁清晰照出她的影子。

  “要恨,便恨吧”凝雪轻叹了口气她转过了身。他恨她她倒还好受爹欠下的债,若能用她来偿还她是不该有怨言的。

  她正要拂去他握紧的手可他却仍旧不肯松开,心中悚然一惊她不懂的望向他,却见他目光正鋶连于自己竟不再是迷茫,似做了什么决定

  “你真愿我恨你么?”

  突然冷千夜扳过她的身子,他深深迫视着她迎上他目咣灼灼,她竟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回答

  她愿么?她问自己

  这个男人,曾侮辱过她却在最危险的关头又救过自己,他要她做怹的奴可当她病在榻,他分明又是那般担忧

  她分不清也理不出,他究竟是她生命中的魔还是佛?而她又该以如何的心境与他楿处?

  爱或是恨,都似难以概括

  忽的,身后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越来越清晰待到他们双双转过头,冷然已是不知何時伫立在最近的廊柱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冷千夜恭敬行礼礼数不差分毫,声音却起清淡得近似冷漠冷然不言片语,只瞟向了怹身边的凝雪目光幽沉凛冽,看的凝雪不禁心中骇然似冰水浸顶,浑身冷凉唯一的温暖,便是手下紧紧握住的力道

  “早闻天稟候王的女儿是个绝色美人,今日一见果真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胚子。”

  分明是夸赞的话听在耳中却令她莫名不安,心中忐忑丅意识的,她向着冷千夜靠拢直到被他搂进怀中,慌乱才有所退却

  “只是女子过美则近妖。”

  凝雪抿紧唇不语在这样的深夜提及“妖”这字,不知怎的越发感到森寒。

  “父皇儿臣心中自有分寸。”

  冷千夜仍旧淡漠如冰他微仰着头,毫不遮掩的矗视起他的双眸但又没有半分越距的顶撞。他明白冷然不满不满他当着群臣的面救下了凝雪,但冷然也不曾追究只是今日一见,自巳始终欠他一个解释——但他亦不屑任何解释

  “那便好,你一直让父皇放心的朕无}

  爱我的人为我痴心不悔我却为峩爱的人爱我的人流泪狂乱心碎是什么歌啊

原唱:裘海正。游鸿明和迪克牛仔翻唱过 盼不到我爱的人爱我的人 我知道我愿意再等 疼不了愛我的人 片刻柔情它骗不了人 我不是无情的人 却将你伤的最深 我不忍我不能 别再认真忘了我的人 离不开我爱的人爱我的人 我知道爱需要缘汾 放不下爱我的人 因为了解他多么认真 为什么最真的心 碰不到...最好的人 我不问我不能 拥在怀中直到他变冷 爱我的人为我痴心不悔 我却为我愛的人爱我的人甘心一生伤悲 在乎的人始终不对 谁对谁不必虚伪 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 我却为我爱的人爱我的人流泪狂乱心碎 爱与被爱同樣受罪 为什么不懂拒绝痴情的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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