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球先飞落后宅灯谜 会后还须添后劲打一字谜底是什么词(二字)?

《驸马爷有喜》(完结,bl线正文+番外,he)听闻皇上想和驸马爷断个袖,为此情愿弃了江山。1宇文驰收到王洛远的喜帖的时候,大概是心如死灰的。纵使他是大周万人之上的圣上,他也不能将他的爱人宣之于口。宫人近侍早已被遣了出去,连带着送来喜帖的赵夫人都受到了迁怒,高大威严的御书房里空旷而安静,年轻的帝王一言不发,只枯坐在御案后,身形不曾晃动一下,而他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那份喜帖。世间万物在他的眸子里失去色彩变成灰白,唯有那份喜帖,是极为刺眼的红色。红得浓烈又粘稠,好似要流动起来。那张喜帖他没有勇气打开,只是陌生得让他觉得不真实,最终他颤抖着指尖翻开那张薄薄的红纸,里面的字迹隽秀工整,是王洛远日常用惯了的小楷。他的指尖抚过字迹,几番停顿,想要撕了这喜帖泄恨,犹豫再三,却还是舍不得。这是王洛远亲手写的。平日里双臂能开六石弓的帝王,居然会无力到拿不起一张薄薄的纸,坐拥大周万里江山的主人,居然在这一刻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时间静止,空气凝滞。御书房只有他一人,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再一抬头,天已经黑了。许是他自己在御书房里待得太久,身边的宫人担忧,赵夫人居然又被他们请了回来。宇文驰后宫空置,除了太后,宫中无一女眷,宫人们思来想去,能劝一劝帝王的,只有赵夫人了。她原本是在王洛远身边假扮侍妾的武婢,后来被王洛远举荐给宇文驰,后来替宇文驰办了不少事,得了恩典,嫁给了大理寺少卿赵宁琅。御书房的门被推开,准备好迎接帝王的暴怒的赵夫人胆战心惊地走了进来。可想象中应该暴怒的帝王,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甚至于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整整一天滴水未进,全身的力气都用来说服自己,放过王洛远了。他们整整纠缠了十年了。从宇文驰还是一个不受宠的二皇子,到他成为君临天下的圣上,已经整整十年了。宇文驰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王洛远已经为了他放弃得够多了,他不能再索取王洛远剩下的人生了。但是他做不到啊。他做不到。如果宇文驰再自私一点,他可以把王洛远掠夺回来,把王洛远拘在深宫,让他此后的人生都属于他,只属于他,不管是人还是心,都只有他。但是他不能。宇文驰登基后三年里,真的很少看见王洛远笑了,那种点到即止的微笑和眼睛里挥之不去的哀伤,骗不了宇文驰。所以当王洛远假死离开宇文驰的时候,宇文驰没有拦,也没有追,他怕,他怕他再逼得紧一点,他会逼死王洛远。赵夫人小心翼翼地走近了痛苦到麻木的帝王,她原本就是帮助王洛远假死离京的人手之一,王洛远与宇文驰之间的事情,她全都知道。直到她递过来一张素白的帕子,宇文驰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角挂着一颗泪。他伸手拂去眼角的泪水,垂下眸子,一开口,声音却已经变得暗哑,“下去吧,朕无事。”赵夫人的嘴动了动,却没有听话地退了出去,宇文驰端坐了一日,乍一被赵夫人打断沉思,突然觉得身子疲乏极了,是那种由内而外的无力感,让大周的帝王,那个骄傲的圣上弯下腰,将头埋入自己的臂弯之间。他听见赵夫人绕过御案,走到了他身旁,但是他没有动,他刚想发怒叫她出去,却听见赵夫人幽幽地开了口。“圣上,妾身送王公子离京之前,曾与王公子彻夜长谈。”赵夫人说得平静,话语间却给了宇文驰极大的力量,“王公子问妾身,若是他喜欢男子,妾身会不会觉得他恶心。”“当时妾身因为太过震惊,未曾作答,但是今日妾身去拜见太后娘娘的时候,却突然明白了。”“我们都不会因为这个人是谁而喜欢这个人的,我们只是喜欢这个人。”赵夫人微微叹息,就如她本已嫁作人妇还要追寻真爱,就如宇文驰明知道他的爱人是男子还一再追求,他们都是很勇敢很勇敢的人。赵夫人的话,让宇文驰从渊底再回到人间,他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去说服自己放过王洛远放过他自己,却因为赵夫人一句“王洛远也是喜欢男子的”破防了。他没有再追问赵夫人王洛远究竟喜欢谁,只是十年了,他们认识十年了,王洛远喜欢的人,还能有谁。“下去吧。”宇文驰压抑住话语间的颤抖,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又会跳动了,眼睛里的光芒怎么也遮不住。这一次赵夫人没有再停留。宇文驰又翻开了王洛远送来的喜帖,他的手指停顿在了喜帖的最后一行。备薄酒酌,恭候光临。他沉默了几息,喉结上下滚动,随即拾起这张喜帖,揣进了怀里。既是喜帖都发到了,他也该去讨杯喜酒,沾沾喜气了。2他们的故事,本应从十年前说起。那时候宇文驰还不过是个处境艰难的二皇子,而如今沉默寡言的王洛远,本应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才子。宇文驰打一生下来,身子就弱的很。国师说二皇子命中带煞,二十五岁之前命中有一死劫,除非做女儿教养,不然怕是躲不过去。先帝觉得一个皇子怎能做公主教养,岂不是要养得没有半分血性男儿的气概,但是架不住宇文驰动辄莫名要病危的阵势,好容易长至八岁,眼看就要先帝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偏生先帝爷膝下就这么一个皇子,先帝无奈,正巧这年先帝爷的第八女一场高热去了,先帝就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把这个女儿封为顺国公主,秘不发丧,只记在贤妃名下抚养,好教二皇子做女儿打扮,而二皇子另有一个替身,送至皇寺修行。说来也奇怪,二皇子被贤妃娘娘扎了耳洞之后,身子骨居然慢慢好了起来,但是同时,宫中本多年无小皇子出生,这一年居然有四个嫔妃怀孕。先帝愈发觉得二皇子命格不好,更加不喜二皇子,连带着贤妃娘娘也逐渐失宠。二皇子扮女儿打扮至十三岁,一直被贤妃拘在宫中不肯示人,奈何少年郎心生叛逆,再不肯着女装,常溜出宫去玩,也就是这年,二皇子遇见了北上游学的王洛远。那年王洛远不过十五,他出身世家,饱读诗书,也是正年少轻狂的时候,架不住周围少年郎的撺掇,在赏菊诗会上一首《秋风吟》一战成名,被奉为河阳才子。那日二皇子本是闲来无事混进了诗会,只托名李侍郎之子,并不以真面目示人,却见一翩翩少年郎白衣银冠,举手投足间都是一派风流,一眼惊鸿,转而又被他的才气吸引。白衣少年嘴角含笑,落笔从容,身旁围着一群半大少年,或是挑衅,或是夸赞,或是沉思,或是惊呼,都统统落不入他的眼里,他端的是一派淡漠从容。不经意抬眸间二人四目相对,随即错开。二皇子当时只觉惊艳,却不曾想对他较旁人的不同,只是惊鸿一瞥,落入心间。3而真正叫二人有交集的,是第二年的春猎。王洛远作为世家子弟受邀参加,二皇子扮做女儿家跟在贤妃娘娘身边。先帝也对王洛远的文采有所耳闻,出征之前叫他作诗一首,以壮士气。王洛远沉吟了半柱香的时间,一首七言《闻昭庆十七年春猎有感》已成,但是先帝爷读了三遍,只说韵律有余,气势不足,遂弃之不读,叫王洛远另作一首。恰逢赵将军觐见,先帝爷就叫王洛远出门转转,等三炷香后再来,二皇子当时虽年不过十四,但是对先帝爷的喜好也是了如指掌,忙作了一首七律,揉成一个纸团塞给王洛远。王洛远接过一看,瞬时了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一首《观猎》已经作成,诗中意境远阔,大气磅礴,好似有千军万马征战一般,读之叫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拿起弓箭出行。先帝爷连说了三个好字,遂令大军出行,春猎开始。二皇子见王洛远不用他的诗,还有几分恼意,只是读罢王洛远的《观猎》,也不由得赞叹其文采卓绝。王洛远武艺不精,并不随众人出猎,二皇子做女儿家打扮,自然也不能随先帝爷前去打猎。二人在营地外散步时碰上,二皇子被王洛远一口一个“公主”叫得别扭极了,听着王洛远对他的文采的赏识,十四岁的男孩终究是已经初初有了少年的影子,他涨红了脸,“爷也是个男的。”王洛远也叫他弄得面红耳赤,一时间气氛极为尴尬。两个人不知不觉离营地略有些远,王洛远自觉不妥,忙要往回走,却架不住假公主别扭极了一腔怒气往前走,二人这就碰上了被用来围猎的几只狼。这些狼本是被驯化过的,但是眼下却因着身上的伤野性毕露。二皇子叫贤妃娘娘一心拘在宫里,武艺不精,却惦记着王洛远是个文弱书生,仍要把他护在身后,“你先走,我断后。”王洛远虽然以擅文采而得名,但是比一个被娇养的假公主而言,还是有些力气的。他叹了一口气,把二皇子一把托了起来,“上去。”二皇子被他托上树,那些狼也逐渐围了过来,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王洛远取出匕首,毫不迟疑地向头狼杀去,这些狼本就是杀红了眼的,朝着王洛远就生扑了过来。好在林中树木繁茂,借着地形优势,加上这些狼本就是有伤在身,王洛远躲过几次致命的袭击,却也挂了彩,又一次被狼群咬伤大腿后,王洛远已经快不行了。他本就是拿笔的书生,于武艺一道只是略有涉猎,挣扎至此,想着二皇子已经爬到了狼群攻击不到的位置,也就放心地合上了眼睛。正是万分危急时刻,王洛远听见二皇子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本能地抬起胳膊一挡,随即感觉一张狼嘴咬住了他的左臂,力道之大,王洛远已经听见了骨头碎掉的声音。然后他费力地睁开眼,就看见二皇子捡起了他已经握不住的匕首,和群狼厮杀了起来。王洛远失血太多,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被人背了起来,他费力地睁开眼,是那位假公主拼尽全力,背着他往回走。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营地,王洛远浑身都被纱布包了起来,他声音嘶哑,一用力还咳出来了一口血,“顺国公主呢?”一旁的侍女恭敬极了,“公主伤无大碍,只是被咬伤了手臂和肩膀,眼下被贤妃娘娘接回去歇着了。”王洛远点点头,接着又昏睡了过去,再睁眼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二皇子坐在椅子上,营帐中就只有他们二人,二皇子见他醒了,红了眼眶,却又别扭地扭过头去,王洛远见他一身脂粉香气,忍不住想笑,只是一个气音还没发出来,顿觉胸口一阵疼痛,倒吸一口冷气,又有一口血涌了上来。二皇子还没恼上一恼,就叫他吓得请太医,兵荒马乱之后,侍女去煎药,就留了王洛远和二皇子在营帐里。两个病号一躺一坐,二皇子本是有些气,但是一想这人是因着自己伤成这样,转而心虚,恶狠狠地威胁道:“不准把我的身份说出去,不然我就只能灭口了。”王洛远看着二皇子的手臂和肩部都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却还是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心中发笑,只是面上仍然恭敬,“微臣不敢。”二皇子转过去的脸别扭地转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让王洛远无端想摸一摸他的脑袋,只是碍于君臣礼数,他只能躺在床上微微抿唇一笑。二皇子瞧见王洛远一身伤痕还笑得出来,心里想着这人怕不是被狼群咬坏了脑袋,“那你现在就算我的人了。”“殿下救了微臣的性命,微臣自然愿为殿下差遣。”4少年郎的友谊总是这样简单却又真诚,二皇子和王洛远有了过命的交情之后,很自然地成了朋友,王洛远知道了二皇子的艰难处境和雄心壮志,二皇子也知道了王洛远在谦谦君子外表下不愿受拘束的灵魂。伤好之后,二皇子因祸得福,先帝爷看见了二皇子一人战群狼的身姿,虽然狼狈了些,倒是颇有血性,对他反而有了几分改观。这年国师已逝,先帝爷遂叫二皇子换作男儿打扮,跟在他身后,此时三四皇子年纪尚小,但是其母族并不愿意一个即将长成的皇子阻碍他们对于皇位的执着,二皇子身边明枪暗箭不断,贤妃娘娘母族不显,王洛远虽有心相帮,奈何王家并不愿意站队,两个少年实在是力量薄弱,二皇子屡屡中招。二皇子在这样的腥风血雨勾心斗角中很快地成长了起来,先帝爷虽然把他推了出来,但是对他仍不重视,毕竟三皇子母族是河间郑家,四皇子是中宫嫡子,一个才德不显、母族式微的二皇子,不过是圣上一时兴起,看不惯他作女儿家打扮罢了。二皇子和王洛远对此是无奈又无力,只得暂时收敛锋芒,保存实力,二皇子一边“莫名病危”,一边买通世国师的嫡传弟子,叫他向先帝爷谏言,先国师留下遗嘱,要想保得二皇子平安,必须叫二皇子做女儿家打扮。贤妃娘娘也得到儿子的授意,她本是先帝爷身边的老人,在潜邸的时候就跟了先帝爷,这么多年,即使失宠,尚有几丝情分,贤妃娘娘只扮做无脑愚蠢一心爱子的模样,仗着以前的情分,日日来求,先帝爷无奈,眼下三四皇子尚未长成,二皇子也容不得闪失,就默许了二皇子“再入佛寺带发修行”,实则做回顺国公主,不过是若是三四皇子顺利长成,二皇子登大宝无望罢了。二皇子和王洛远在那段艰难的时光里,相互扶持,一路走来。先帝爷的身子愈发不好,他不过四十,却愈发体弱,逢冬春换季,小病不断,太医只说是年轻的时候留下的病根,反反复复,难以根治。前些日子先帝爷大病一场,足有十日不曾上朝,朝堂隐有动荡之意。而这时,唯一一个即将成年的皇子,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其实二皇子扮做女子留在宫中的事情并不难探查,好在二皇子深居简出,近年也不曾在宴会上露过面,贤妃娘娘推脱二皇一片孝心,前往德光寺为先帝祈福,只说顺国公主身子不好,不能见人,囫囵过去。但是三四皇子母族还是知道了此事。二皇子虽有人脉,到底不能和三四皇子母族直接抗衡,眼下也只能小心避着,奈何两家人欺人太甚,齐齐上书说顺国公主年满十八,请为公主收招驸马,择吉日叫公主出嫁。先帝叫他们气得又呕了血,却把错全推到贤妃身上,直说贤妃娘娘当不起一个贤字,要撤了她的妃位,贤妃娘娘和先帝爷二十多年的情分,终究是抵不上先帝爷的面子重要。国师的弟子没一个中用的,个个都是三四皇子两家的走狗,都围着先帝爷说顺国公主必须出嫁,不然大齐将有天灾降临。先帝爷碍于百官压力,又不能明说公主实则为男儿身,索性甩了烂摊子给贤妃娘娘,叫她为自己的“女儿”谋划亲事。而贤妃娘娘,不久就被先帝寻了一个由头,褫夺封号,降为昭仪。二皇子本就打算将计就计,叫那群人彻底放松警惕好互相攀咬,而王洛远同二皇子历尽艰辛,少年义气,就答应了这件看似荒唐实则无奈的亲事。而此时夺嫡一战,进入了最紧张的阶段。先帝爷,时日无多了。此时原本一致对付二皇子的三四皇子两派人马也撕破了脸面,开始暗戳戳地给对方使绊子。原本只是私下的小打小闹,可随着那一日四皇子坠马,两派这才彻彻底底地进入了白热化的争斗。四皇子善骑本是大周人人皆知的事情,可那一日四皇子从马背上摔下,被马匹生生踩断了右腿,不仅让善骑的传言变成了一个笑话,还彻底粉碎了四皇子登基的希望。四皇子被截去了右腿。种种证据指向三皇子一派,四皇子一派疯狗一样的反击,让三皇子一派也受到了重创,而此时蛰伏已久的二皇子找到了皇后,与他的嫡母达成了合作的协议,并趁机吞并了四皇子一派的大半势力。从此二皇子进入朝堂大放异彩,其治国理政能力和个人品德品行都受到了一众老臣的赞扬。二皇子只装作仁善宽厚的模样,让四皇子一派的官员明白,如果三皇子登基称帝,他们只有死路一条,唯有二皇子唯贤任用,他们方才有一条活路。战争的双方变为二三皇子。而三皇子一派已经不择手段。二皇子的顺国公主的身份被人传了出来,市井间也隐隐流传二皇子的丑闻,二皇子的龙阳之好女装大婚的八卦也在京城传得风风雨雨。而此时,驸马爷王洛远一口气纳了两位侍妾进府。“顺国公主”气得状告御前,恰是下了早朝的时候,“顺国公主”跪在奉天殿外,二皇子与这位自幼长在贤妃身边的“顺国公主”姐弟情深,一同跪求严惩驸马爷。而驸马爷王洛远则坚决不肯处置两名妾室,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人人都知顺国驸马是个多情种子,京城里议论纷纷,最后驸马爷被革了职,但是关于二皇子的谣言也不攻自破。二皇子知道王洛远会帮他,但是他没想到王洛远会这么帮他。二皇子当然知道驸马爷有多么爱惜自己的名声,毕竟王洛远自幼受的是儒家正统,习的是君子之风,做的是可杀不可辱,但是为了二皇子的大业,驸马爷王洛远,又一次地做出了让步。二皇子彻底恼火了,因为三皇子一派,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二皇子反击了。不久三皇子因为与宫妃私通,被先帝爷投入天牢。而先帝爷,也因此怒急攻心,撒手人寰。二皇子如愿,荣登大宝。5但是宇文驰有件事,一直瞒着王洛远。他或许是扮女儿家久了,居然喜欢男人。或者是,他居然喜欢王洛远。他不敢说,不敢让王洛远发现,他怕王洛远知道了,他们连兄弟都做不成,他怕王洛远把他当成异类怪胎,他只能默默地习武,读书,招纳人才,丰满羽翼,然后扩大自己的势力,希望有一天能把王洛远护在身后。喜欢是什么呢,是惊鸿一瞥,是一眼万年,是万劫不复,是不知所起但一往而深。是那年春日他把自己托上树木的决绝的背影,是那年秋夜他急切地告诉自己要收敛锋芒的关切的目光,是几百几千个早晨他自然地牵起他的手的温暖的触感。其实他也怀疑过,逃避过,但是最终他还是认了,不见王洛远的日子里,书桌旁是他的身影,软塌上是他的身影,就连屋檐下也有他的身影。爱是心魔,无处不在,在劫难逃。大婚之后他们一起搬进了驸马府,二人同榻而眠,一如当年。王洛远虽有察觉,但是始终无法下定决心推开他护了七年的弟弟。王洛远总是想,若是他走了,就没有人能扶持宇文驰了。但是那个需要靠扮做女儿家来保全实力的二皇子,那个在明争暗斗里长大的二皇子,这些年一边在他面前装作无依无靠孤立无援的样子,一边背着他拉拢各方势力,在王洛远看不见的地方,已经羽翼丰满,有了呼风唤雨的资本。王洛远知道,二皇子已经不再需要他了,他已长成,光芒万丈,身后已是有半朝百官拥护,对于皇位,他唾手可得。王洛远,预备离开了。但是宇文驰是前所未有的慌张,哪怕他不日将登基为帝,他也不能接受失去王洛远。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在外面躲过明枪暗箭之后回到驸马府,有人会为他留灯,替他上药,然后磨不过他与他同榻而眠。宇文驰第一次这么慌张。登基大典在即,他却喝醉了,跌跌撞撞去了驸马府。已是深夜,驸马爷早已安寝,眼下见二皇子醉成这样,也是披了外衣就连忙走了出来,却见二皇子红着眼睛,步态不稳,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誉之,王誉之,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啊。”王洛远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那个漂亮又瘦弱的小少年,居然比他高出了半个头。二皇子失态,王洛远挥手叫下人们都出去,自己则把二皇子扶进了书房,他早就下定决心要离开,却还是忍不住对这个他护了七年的弟弟心软。下人们只当二皇子和驸马爷同榻而眠不是稀罕事,却不知眼下驸马爷已经被二皇子压在了身下。王洛远睡前刚刚沐浴过,身上还有皂角的香气,眼下被唤起来也是有几分睡眼朦胧的慵懒,一双丹凤眼平添几分魅惑。二人以前同榻而眠的时候,王洛远都是一本正经地裹得严严实实,二皇子患得患失,自然也是老老实实,眼下或许是酒劲作崇,二皇子脑子一热,就把驸马爷压在了身下,狠狠地吻了上去。那是他思慕多年的一张薄唇,红润柔软,艳如玫瑰,任君采撷。二皇子吻得极狠,几乎是在啃咬,变故来的突然,王洛远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二皇子的气息之热炽霸道,叫他大脑一片空白。等他想起来反抗,却发现,二皇子早已不是七年前那个精致得像小女孩一样的小可怜了,这个少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长成。他的力道之大,已经是他推不开的霸道强势。宇文驰按住他的双手,十指相扣地举过头顶,嘴上却是一点都不停歇地攻城略地,他向下吻去,吻过他的喉结,脖颈,锁骨,然后又狠狠地吻上他的嘴唇,近乎撕咬却又舍不得用力。二人的衣衫已经在这场情迷意乱的亲吻中渐渐滑落,王洛远也不过是在中衣外面批了一件外衫,眼下精致的肩头已经露出,肤若冷玉,白如羊脂。倾国倾城的冷清美人如今红着眼角躺在他身下,宇文驰红了眼睛,放开了对王洛远的桎梏,摸上他的腰间。“元弈……”驸马爷喘着气,“你喝醉了,不要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我喝醉了,”二皇子开始啃咬驸马爷肩头的那颗红痣,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肯停下,“但是我想上你很久了。”灯火重重绰绰,窗纸上印出二人缠绵的身影,驸马爷声音嘶哑,“元弈。”半是抗拒,半是顺从,欲语还休,含着无奈,却丝毫不能阻止二皇子强势的侵略。男人的唇舌在他的身上游走,下巴,喉结,胸膛,一路向下,四处点火。衣衫尽褪,男人的眼里是王洛远不能忽视的占有欲,他甚至连反抗都不能。他护了七年的弟弟,如今是真的长大了,只是怎叫他如此陌生。反抗不得,倾国倾城的美人红了眼眶。宇文驰吻上王洛远的眼角,把那颗尚未滑落的泪珠含进嘴里,“莫哭。”他的进攻却是丝毫不肯停下。这是他想过无数遍的场景,一切都朝着梦境发展的方向发展。就是这样的吻他,吻他的嘴唇,眼角,耳垂,下巴。就是这样的占有他,占有他的人,占有他的心,占有他的全部。就像他梦里想象过无数次的那样。……最后的最后,二皇子趴在王洛远身上,极其温柔地在他的后颈上留下一吻。“誉之,你是我的。”从此王洛远的身边都是二皇子的人。宇文驰没有说过一句不许他离开的话,却是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不许走。从此王洛远呆在驸马府里闭门不出,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愈发沉默寡言。他和宇文驰的关系似乎回到了最纯洁的君臣关系,他要,他服从。直到宇文驰顺利长到二十五岁,他死劫已过,顺国公主终于不必存活,宇文驰大张旗鼓地给“顺国公主”发了丧,结束他女装时的身份。而王洛远,则在“顺国公主”死后的第二年,假死脱身,摆脱了宇文驰身边的所有眼线,回了扬州城。王洛远离开的第三年,给他昔日的下属,如今的赵夫人,寄来了一封喜帖。6宇文驰在御书房坐了一日,滴水未进,难免有些力乏,只是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濒死之人突然找到了希望,简单地用过几碗水米之后,他就命人备马,要往河阳行去。赵夫人也被宇文驰带上,她本就是练家子出身,与一众男子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往河阳也没有一点压力,不出十日,一队人马就抵达了河阳。或许是舟车劳顿,又或许是近人情怯,宇文驰犹豫了几息,还是让赵夫人约王洛远出来见面,自己则躲进了屏风后面。王洛远来了。三年不见,他瘦了很多,眉眼间的抑郁并没有随着离开京城而消散,他看起来很疲倦。宇文驰觉得心口有点钝钝的疼。赵夫人与王洛远喝着茶开始闲聊,宇文驰在屏风后面静静地听着,生怕错过一点关于王洛远这几年的讯息。赵夫人声音轻柔又关怀,多日来压力倍大的王洛远,难得在她面前卸下防备。让宇文驰意外的是,王洛远在赵夫人面前并没有避讳对他的关怀。他听见王洛远一直在问他的近况,问他的咳疾还犯没犯,问他是不是只顾着理政不吃饭。宇文驰很受用,也很想出去见见他,他站了起来,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他微微颤抖,但是还是忍住了。他很想听听,王洛远从不在他面前吐露的想法。赵夫人身负帝王的使命,柔声和王洛远聊到了为什么王洛远突然成亲这件事上,王洛远也流露出来了他从未在宇文驰面前展露过的落寞。“他啊,合该娶个贤后,做个名垂千古的帝王。”王洛远笑着笑着,眼角却挂着一颗泪,他伸手掐去眼角的泪水,露出来的手腕,依旧白皙却格外的消瘦。宇文驰很想冲出来说他不需要,很想告诉王洛远他只想要他,但是他尚未开口,就突然想明白了王洛远离京的用意所在。那时候他对王洛远太好了,什么绫罗绸缎奇珍异宝都要赏到驸马府一份,世人只当王洛远追随圣上多年,圣上优待亲信嫡系,只是这样明晃晃的偏爱对比其他几家,显得格外刻意。让人很难不联想几年前他还未曾登基时,宇文驰曾女装大婚的传言。偏偏那时候是圣上最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初一登基,手中势力不稳,四皇子仍是蠢蠢欲动,朝中过半势力还对新帝心有顾虑,偏偏宇文驰这个时候只能使用怀柔政策,文火慢煮,若有一朝流言再起,宇文驰都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维持住仁善的人设。而王洛远在他考虑不到的地方,提前替他解决了这些隐患。他记得他曾经对王洛远说过,他想做千古一帝,想成为后世的史书里记载的明君,想让百姓为他歌功颂德,却不想,这成为了王洛远的心病。王洛远很怕,怕宇文驰身上有污点,怕他这么多年的隐忍付之东流,怕宇文驰做不成他所期望的帝王。屏风后面的动静还是惊动了茶桌旁的两个人,赵夫人很知趣地退了出去,而王洛远看见原本应在京城的圣上,吃惊过后,满是担忧。“誉之,”帝王的嗓音里含着一丝委屈,“我不做什么千古一帝了好不好?”“圣上,”王洛远站了起来,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只是与宇文驰对视了一眼,又挪开了视线,“您怎么来了?”“我听闻你要成亲了,特来讨一杯喜酒。”宇文驰追寻着王洛远的目光,并不许他躲闪,“你不欢迎吗?”“圣上大驾光临,微臣自然欢迎。”王洛远说得艰难,却听见宇文驰问得很轻很轻,“你要同我这样生分吗。”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王洛远听见宇文驰轻声控诉着,“我可以不做什么千古一帝,我也可以放弃建功立业,我也可以退位让贤……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告诉我,你怕什么,你担心什么,你顾虑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没有告诉我,你只是不要我了。”这个王朝的主人扶着眼前白衣公子的肩膀,委屈到哽咽,眼角泛红,活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他低声喃喃,“你就这么不要我了。”“我收到你的喜帖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要不死了算了,”宇文驰鲜少在王洛远面前落泪,如今却是泪水簌簌而下,沾湿他浓密的睫毛,“我花了一天时间说服自己算了,我要放过你,我不能拖着你一块被后人戳脊梁骨。”“但是我坐在御书房里万念俱灰的时候,我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啊。”“后来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时候,我突然就想明白了,去他的吧,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我也要来见你。”“我今天来之前我不是没想过,但是我还是觉得我不能强迫你,”宇文驰的手抖得越发厉害,“你若是真不愿意,我回去做个孤家寡人,也不是不可以。宇文驰已近而立之年,多少风雨没经历过,如今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莽莽撞撞却又小心翼翼地告白,王洛远沉默了许久不曾言语,宇文驰紧张得等他宣判,手中的茶杯都握不稳。“去他的吧。”许久之后,王洛远叹息一声,“下地狱就下地狱吧。”他抬眸望向一身玄衣的帝王,“过来。”也只有他能让这个桀骜的帝王这么乖顺,他声音暗哑,“抱抱。”宇文驰颤抖着手,搂住了王洛远,许久之后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一次,我不会放手了。”身下的人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就被帝王霸道地吻住,他们分别的时间太长,长到宇文驰还如初次一样莽撞生疏。王洛远轻轻叹了一声,搂上了那人的腰身,往下一按,身形一动,却将那玄衣的帝王压在了身下。这一次,该他了。……茶楼里都是帝王的人手,暗卫在暗处密切监察四周,却殊不知他们的君主,大周最至高无上的帝王,正被人压在身下欺负。宇文驰伏在房间里的软榻上微微颤抖,汗水含着泪水从脸庞滑下,落入脖间,长发凌乱,徒添了几丝性感。如果不是爱惨了那人,怎么能让帝王心甘情愿地臣服在旁人身下。尚有一丝分神的时候,身后那人,分明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床榻之间却又狠又急的地索取着他,那张薄唇吻上他的后颈,却不满足,索性在他后颈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又用舌细细地舐舔,直到宇文驰颤抖起来,才听见王洛远不急不缓地在他耳畔低声说道,“你是怎么欺负我的,都忘了吗。”摆明了要报仇的驸马爷直起身子,随即是新一番的酣战。7直至夜深,二人这才整理好了衣衫从茶楼出来,宇文驰带王洛远去他暂时落脚的小院子。远远的,坐在屋顶看月亮的赵夫人就瞧见了两位公子,一黑一白,并肩而来。宇文驰的容貌生得昳丽,若是涂脂抹粉,只怕不输于女儿家,这也是为什么他男扮女装那么多年没叫人察觉出来的缘故。如今他年纪轻轻登基称帝,少不得有些老臣不服气,为显老成,他日日一身玄衣面无表情,倒也立下不少威信,只是如今他叫人按着欺负了许久,眼梢眉角的红意尚未退去,那几分桃色是怎么样也掩不住的。走在他身旁的王洛远,昔日是有京城第一公子之称的,白衣素淡,却衬得他愈发得像谪仙一样的人物,如今他眼底的抑郁一扫而空,心情大好,连带着面上也有了几分人气,少了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远远地瞧见赵夫人,王洛远倒是和宇文驰算起旧账来。“当日我离京,分明给你留下了书信,你倒好,转身把她丢进了刑部大牢,”王洛远瞥了宇文驰一眼,“分明是我的主意,差点害得她搭上了性命。”王洛远说的是三年前他假死脱身离开,赵夫人作为王洛远留在京城的内应,被王洛远举荐给宇文驰效劳,王洛远临走前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留下书信护住赵夫人的性命,却不想暴怒之下的帝王转身就把她丢进了大牢受刑,若不是大理寺少卿赵宁琅挺身而出冒死进谏,赵夫人未必能活下来。不过也是因此,赵夫人与赵宁琅走到了一起。“我本来是想杀了她的,”宇文驰闷闷地说道,“但是后来想想你应该舍不得,所以我就放了她。”“离京分明是我的主意,你何必迁怒我的人。”王洛远无奈地摇摇头,眸子一瞥,有三分恼意,七分无奈。“你的人?”宇文驰明显恼了,“你那三年对我爱搭不理冷言冷语的,却当着我的面,圈着她,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若不是怕你不高兴,我早就把她乱棍打死了!”宇文驰明显恼了,王洛远被他圈在墙角,热气喷洒,王洛远不得不哄着他,“我不过拿她做属下,做朋友,”他伸手搂住眼前人的腰段,“你才是我唯一的爱人。”宇文驰果然很受用,耳尖染上红晕,却又发泄似地吻了下来,王洛远的力气根本比不过常年习武的帝王,只能任他吻得热切又霸道,这个吻抵死缠绵,是宇文驰在诉说他的委屈和思念。再起身时,屋顶上的赵夫人已经识趣地跳下了房梁,月光倾下,照在河阳万户人家的屋檐上,照在两个天之骄子身上,四周寂静无声,宇文驰琥珀一样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爱人,那么清晰,却又那么不真实。“你真的想好了?”宇文驰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想好了。”王洛远说得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就是下地狱,我们也应该在一起。”夜凉如水,宇文驰的眸子里,倒映着王洛远的一颦一笑,他声音暗哑,一字一句地说道,“就是下地狱,也有我护着你。”8第二日,宇文驰上门拜访了王家。王家是千年世家大族,即便是皇家,他们也有不放在眼里的资本。王洛远是王家第四十七代嫡长孙,为嫡为长,他有他逃脱不了的责任,而王家现任族长王寄康,王洛远的父亲,正是极力阻止王洛远与宇文驰的事情的人之一。王洛远与宇文驰的事情虽隐晦,却瞒不过王寄康的眼睛。这次王洛远被逼与郑家嫡幼女成婚,也是王寄康的手笔。宇文驰亲自上门,王寄康不好不见,却又不肯给他一个好脸,只能冰着一张脸,请宇文驰上座。王寄康令众人退下,屋内只有王寄康和宇文驰二人。年过半百的老人家碍于对方的身份发作不得,只装作糊涂的样子,“圣上光临寒舍,草民不胜荣幸,只是不知圣上今日微服私访,所为何事?”“朕今日来,为的是两件事。”“一为公事,二为私事。”“若圣上有公事前来,草民必竭尽所能为圣上分忧,若是私事,恕草民无能为力。”“王公,世家大族相互联姻近千年,其中势力错综复杂,到如今,便是连皇家都不能奈何,朝中过半官员都出自世家大族,倒叫朕不知道,这天下,是宇文家的,还是世家的。”“草民惶恐。”王寄康起身要跪,却被宇文驰拦住,“王公莫急,不若听听朕今日所为的私事?”“天家的私事,草民如何能参与决断,圣上折煞草民了。”“朕若是为了折辱王家,今日就不必亲自来了。”宇文驰定定地看着王寄康,“誉之看重王家,朕也不得不考虑王家。”“圣上,”王寄康坐了回去,那些压抑在喉间的怒气和谩骂无法对着眼前的人倾泻,“您坐拥万里江山,无数美人,只要您一声令下,各州各县的美人都会送进宫中,供您挑选。”“朕今日上门来,不是来与王公打嘴仗的,朕只是来告诉王公,”宇文驰眸色幽深,无一分玩笑意味,“朕对誉之从来不是一时兴起。”“朕的身边也不会再有旁人。”“朕可以没有皇后,没有子嗣,但是朕不能没有誉之。”“誉之在一日,朕不会动王家,”他看向面前的王族长,知道这人能稳坐族长之位绝非愚钝之人,“但是还请王公,对家中子弟,多加约束,好生教养。”他起身告辞,从怀中掏出一叠状纸放在王寄康面前。树大招风,分支已烂,因着王洛远,宇文驰不好将王家这棵树直接砍了,但是叫王寄康收拾些长得太过的分支旁杈,树才能长得长久些。宇文驰起身告辞,身后的王寄康哆嗦着手,却无法对着年轻的帝王的背影说些什么。他能说什么呢,他想说他们有悖人伦纲常,想说他们这是成了天下人最大的笑柄,但是这个帝王情愿放弃王朝的继承人,情愿放弃打压世家的绝好机会,宇文驰远比王寄康想象得疯狂。他也只能看着帝王离开的身影,叹一声荒唐。9不久,王洛远与郑家解除了婚约,圣上起复他到扬州任职。京中大局未定,还有小部分势力仍未被圣上清除,宇文驰是一向不惧于这些魑魅魍魉,但是他不愿意让他心尖上的人,受到不该受的委屈。“最多三年,你等我回来接你。”床榻间宇文驰搂住王洛远的腰身,依依不舍。天色大亮,王洛远早已穿戴整齐,备下早膳,来叫难得安睡的圣上起床。宇文驰醒来,却不肯起,平日里一向自制的帝王带着几丝慵懒,难得他在王洛远面前能耍耍小孩子脾气,他的中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从背后抱住王洛远,便将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下巴搁在王洛远肩头,今日一别,又是好些日子不见。“好。”王洛远感受着身后那人的温度,“回去之后注意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然又要胃疼,知道吗?”“嗯。”“眼看就又要换季了,你记得别急着换衣裳,早晚莫要出门吹风,不然咳疾又要犯,知道吗?”“嗯。”“还有……”宇文驰已经不耐烦王洛远的絮絮叨叨,索性将那人的脑袋掰过来接吻,又是一番纠缠之后,王洛远被欺负得两颊都染上了红晕,尚未平息喘息时,听见身后的男人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三年不见,你瘦了很多,我走之后,记得多吃点饭,若是我再回来的时候,你还这么瘦,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了。”王洛远顺从地应下,身后的人松开他,从床上跃起,“走了。”郊外的风猎猎作响,吹动宇文驰一身玄衣随风飘动,王洛远目光追随着远去的宇文驰,后者则回头给他做了一个“等我”的口型。王洛远笑了,点头应下。10第二年,宇文驰从宗室旁系里面,挑了一个孩子过继到了自己膝下,这个孩子父母双亡,又尚在襁褓,最重要的是,他的父亲本就是高祖一脉的嫡支,被过继到了旁系而已,宇文驰很满意,朝中却有了不小的骚动,若无意外,这就是未来的太子了。宇文驰给王洛远去信,要他为这个孩子取一个名字。王洛远的回信一向简洁,他只给了一个“安”字。于是小太子的名字就定下了,宇文安。此时昔日的四皇子谋反未遂,于狱中自尽,只留下来了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宇文空,宇文驰不忍罪及幼儿,索性将这个孩子一并接入宫中教养。而赵夫人与赵宁琅的长女亦在这一年出生,宇文驰嫌宫中规矩严苛,常把两个男孩送去赵府小住,三个孩子也好做伴。宇文安三岁那年,朝堂已经成了宇文驰的一言堂,再无人敢对这个看起来仁善宽厚手段却雷厉风行的圣上轻视,哪怕他确实容貌昳丽无双。这一年,宇文驰如愿接王洛远入京。小太子的太傅一位一直空缺,不是没有人打过太子太傅的主意,只是都被宇文驰驳回了。而王洛远一入京,做的就是礼部侍郎兼太子太傅。宇文驰教小太子认了王洛远做亚父。朝上无人敢异议,毕竟王洛远的才名那是先帝爷亲口夸奖过的,且王洛远本就是圣上嫡系亲信,给小太子做太傅无可厚非。至于圣上为何要小太子认王洛远做亚父,众人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可能是圣上给王家的殊荣。而此时,被众人羡慕有此殊荣的王洛远,正与圣上坐在御书房里。“一路奔波辛苦,誉之要不要休息几日?”宇文驰给王洛远递过茶水,目光里的关切让王洛远很是受用。“不算辛苦,”王洛远摇摇头,却又有些无奈,“你派那么大的马车做什么,都够躺下四五个我了。”“还不是怕你累着,”宇文驰勾勾嘴角,如果王洛远注意到他的表情,就知道圣上准没好事,但是王洛远一心被圣上后面的话所牵动,“我算了一下,高祖享年四十七岁,先帝爷也不过没能活过五十岁,我今年也有三十岁了,誉之,我大概还有二十年的光阴可以陪你,我不想再委屈你。”“莫胡说,”王洛远哪里听得宇文驰这样说话,哪怕他分明比宇文驰还大两岁,“你一定得长命百岁。”眼看新晋礼部侍郎被他戏弄得有点闷闷的,宇文驰也不逗他了,起身将额头贴在那人面上,“好啊。”“但是你得陪我一块长命百岁。”……三年未见,相思之苦,如何能言说。没有王洛远在身边,宇文驰对于睡觉这件事,似乎觉得并不需要。他总是想着,只要他再勤快一点,清剿敌人的速度再快一点,王洛远就能早点回到他身边。他不知道的是,身下的人儿,如何不是日日夜夜地算着日子,希望三年之约尽快到期。但是谁都没有说。宇文驰只是虔诚而又细致地吻过王洛远身上的每一处,而王洛远只是轻颤着身子承受着宇文驰的攻城掠地,偶尔发出一两声压抑不住的情喘。这场纠缠一直到了月上当空,御书房里的帝王才懒懒散散地吩咐门外的人,“备水。”11十年光阴,一晃而过。这十年,请旨要宇文驰选秀的人并非没有,但是宇文驰顶住了各方的压力,坚决没有答应。这时候远在河阳的王寄康才敢相信,宇文驰是认真的。帝王一诺,堪比千金。这一年王寄康的身子骨撑不住了,他写信叫十几年没有回来过的长子归家。宇文驰知道王洛远的心里还是很敬重他父亲的,这些年每至中秋,他的心情都难免有些低落。“我陪你去。”宇文驰握住王洛远的手,“太子也有十二岁了,叫他监国吧。”这十年,赵夫人的夫婿赵宁琅也从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爬到了内阁次辅的位置,有他辅佐小太子参政,宇文驰很放心。王洛远犹豫了几息,还是答应了,“好。”十几年未见,或许他父亲,已经接纳了他们。又是一路奔波,他们顺利抵达了河阳王家。现在陪在王寄康身边的,是王洛远的亲弟弟,王洛边。“大哥。”王洛边看着多年不见的哥哥,多少有些激动,“你回来了。”转而又低下头去,“父亲……在里面,已经快不行了。”王洛远进去了,宇文驰犹豫了几息,也跟着进去了。房间里有一股极重的药味,却遮掩不住床上枯槁的老人将死的气息,“吾儿回来了。”“父亲。”王洛远跪在他的床边,红了眼眶,“是儿子不孝,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看看您。”“爹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床上的老人费力地拍拍王洛远的手,转而对宇文驰说道,“十年前,圣上说您对我儿是真心的,草民哪里敢信,到如今,草民信了。”王寄康的声音低了下去,宇文驰凑了过来,他握住那位即将驾鹤西去的老人的手,“王公放心,朕绝不食言,一定会照顾好誉之的。”“草民,谢过圣上。”王寄康艰难地握住王洛远的手,“吾儿,王家,你不愿意接手,爹已经托付给你弟弟了,只是爹不能看着你绝后。”“你弟弟膝下三子,爹已经和他说好,将他次子过继给你。”“万事不必你操心,这孩子仍是放在你弟弟身边抚养,只是,”他咳嗽起来,面色越发不好,“记在你名下罢了。”王洛远看着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殷切的目光,点头应下,王寄康这才像是松了口气,随即闭上了眼睛,握住王洛远的手,也无力垂下。王氏第四十六代族长王寄康,享年六十三岁。王洛远没有出声,只一滴泪,落在父子二人相握的手上。王寄康的葬礼,风光极了。世家大族的族长出殡,抬棺的是膝下二子,长子位极人臣,坐到了太子太傅,次子袭了族长之位,留在河阳打理族中庶务,兄弟二人都是人中龙凤,任谁见了都要说王寄康的两个孩子出色。五姓七族都派人前来吊唁,更有圣旨下到王家,给王寄康追封了三品虚职。王寄康头七过后,宇文驰必须要返京了。纵使有赵宁琅辅佐小太子监国,为大局安稳,圣上也不能离京太久。只是那夜烛火莹莹,二人在屋内对坐之际,王洛远沉思许久,还是提出来了,想留在河阳,替父守孝三年。而宇文驰坐在他对面,动作轻柔地替他倒了一杯茶水。十年相伴,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不需要王洛远再多说什么了。王洛远愧于父亲的栽培。王寄康自王洛远懂事开始,就对于这个天资卓越的长子投入了极大的心血,而王洛远也没让他父亲失望,十几岁的会元,是王家百年不遇的天才。只是王寄康觉得王洛远年少不经事,即便是高中也不通晓世故人情,便压着他不许他参加春闱,只教他出去游学几年,长长见识。十五岁的王洛远春风得意,挥手告别了对他满怀期望的父亲,一人一马,北上京城。谁知这就是他荒唐半生的开始。谁知他为了宇文驰,荒了学业仕途,丢了家族责任,做了个名存实亡的驸马爷,荒唐了好多年。后来他离京回乡,一身傲骨被磨平,温润的性子变得沉默寡言,满腹经纶无处伸展,王寄康虽然对他有些失望,到底是最看重的长子,王寄康还是拉下老脸,为他求娶郑家的女儿。谁知圣上不依不饶,王洛远也对圣上痴心一片,王洛远甚至找到王寄康说要族谱除名,王寄康被王洛远气得生生呕了血,气急败坏,把他撵了出去,再不许他回来。一去就是十几年。王洛远在京城什么都好,宇文驰对他一心一意体贴备至;小太子也懂事早慧乖巧上进;满朝上下都知道这位太子太傅简在帝心,对他极为敬重;偶尔出宫,去赵家做客也是一片欢声笑语。唯独王家,王寄康是王洛远的心结。他的父亲不肯接纳他们,他的父亲对他满怀失望,他再见到他父亲的时候,他的父亲已是濒死之人。他这一生,荒唐又疯狂,但是他不曾后悔。但是唯独,他对不起他的父亲,他没有成为他父亲所期望的人。12宇文驰一直没说话,只是不急不缓地给二人续茶。直到一壶茶喝完,他才抬眸看向对面端坐的那人。岁月似乎对王洛远格外宽容,即使他不再年少,仍是一派风华如月不染尘埃的模样。宇文驰抬手抚上了王洛远的眉眼,试图替他抚平那一丝忧郁,他抬眸与宇文驰对视,期间的悲伤不必言语。“你在河阳等我三年,等我处理完朝中的事情,我来接你。”宇文驰轻轻地说道,“三年之后,安儿十五岁了,我就可以退位了。”“到时候我带你出去游历大周好不好?”宇文驰的眼睛里有了一丝笑意,却无半分玩笑的意味,他与王洛远毫不躲闪地对视,这是他深思熟虑做的决定。王洛远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略带迷茫和疑问地眨了眨眼睛。脸庞上的手掌温暖干燥,分明是极亲密的动作,却没有半分暧昧。宇文驰想安慰他。“我是认真的。”宇文驰说得平静,“安儿已经长大了,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誉之,我已经四十岁了。”王洛远一抬头,就看见宇文驰的发鬓里,已经有了丝丝白发,混在他如墨的黑发里,格外显眼。王洛远心里一紧,喉头滚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听着宇文驰说道,“如果我还能再活十年,我想和你一起。”“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想去看看大周的风土人情山河秀色,却被我一绊就是二十多年,”宇文驰叹息一声,“若我们还能剩下几年光阴,就去看看吧。”“好。”王洛远低低地答道。宇文驰决定好的事情,他向来不愿意去反驳。其实王洛远不止一次地在想,如果他们没有相遇,会怎么样呢。一个会成为一代帝王,勤政爱民,英明神武,功勋卓越,然后青史留名,流芳百世。一个会成为一方大儒,文采卓绝,广收门徒,传道授业,然后杏坛留名,后人敬仰。但是他们偏偏遇见了彼此。为此他们放弃了自己人生本该有的走向,放弃了少年时立下的雄心壮志,放弃了很多很多的身外之物。但是没有人后悔。因为对他们彼此而言,对方就是最珍贵的东西。王洛远看向宇文驰,同样地伸出手抚上宇文驰的脸庞,与他温暖干燥的手心不同的是,王洛远的手心微凉。“我等你三年,”王洛远如是说道,“然后我们,去大周各地看看。”这一夜,二人和衣而眠。宇文驰从背后搂住了王洛远的腰,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只是想抱抱他。分别在即,二人自然都是极为不舍的,宇文驰收紧了手臂,而王洛远伸出手,覆在了腰间的那双手上。13三年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宇文驰回京后就有意放权给小太子,有事没事就历练他,小太子虽年幼,但是早慧又上进,处理起政务来也算得心应手,又有赵宁琅一众老臣在太子身边辅佐,宇文驰很是放心。三年时间一晃而过,众人阻劝无效,宇文驰一意孤行,坚持退位让贤,要太子择吉日登基。此时王洛远已经出了孝期,在有意瞒着宇文驰的情况下,悄悄回京。王洛远抵达京城的时候,已是深夜,他却一口气都没停歇,直接入了宫。正如他所料,御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呢。宇文驰说得轻飘飘,可做起来绝非易事。一个王朝最高权利的更迭交接,哪里那么容易。为了尽快去见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宇文驰这三年几乎是日日忙至深夜,不曾有丝毫懈怠。他要在自己离开之前,给太子铺好路。王洛远推门进去,一身玄衣的帝王还在桌前奋笔疾书,他没抬头,以为是近侍进来了,只说再要一壶浓茶,却仍是笔耕不休,不曾为来人分出一丝神。王洛远没说话,顿了几息,上前抽出了帝王手中的笔。宇文驰抬头一看,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誉之?”他愣了几息,还以为是自己太过劳累花了眼,却听见身前的人开口责备道,“你就是这样听我的话,保重身体的?”宇文驰这才发觉不是做梦,连忙从案后转了过来,小心翼翼却又满怀欣喜地上下打量着他,“你怎么回来前也不跟我说一声。”王洛远打断宇文驰的絮絮叨叨,“我本来想进宫给你一个惊喜。”“但是我现在需要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晚了,你还在理政?”王洛远上下打量着宇文驰,见他面色憔悴,眼含血丝,就知道他这样不眠不休地办公绝非一日两日,宇文驰笑着讨饶,王洛远并不吃这一套,只是眼下夜色已深,犯不着现在跟他计较。王洛远心下了然,便也没再追究什么,只拉着宇文驰说要休息,宇文驰哪里敢不从,御案上的折子也顾不上了,乖顺地跟着王洛远入了内室。三年不见,宇文驰自然是对王洛远倍是思念。二人除去外袍同床共枕的时候,王洛远却是异常地冷淡,他按住宇文驰的手,语气坚决,“睡觉。”宇文驰自知理亏在前,也不敢闹他,乖顺地躺在一旁,许是连日的劳累让他的身子早已疲惫不堪,宇文驰很快地睡了过去。第二日宇文驰起身的时候,王洛远已经不见了。他略带失望,甚至怀疑前一天深夜的王洛远,是不是他梦见的。打开房门,桌子上的奏折仍是昨夜的样子,宇文驰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近侍,“誉之去了何处?”“陛下,太傅一大早就去了东宫。”“嗯。”宇文驰面色不显,心里却是格外高兴,原不是他梦了一场,王洛远真的回来了。只是这几日王洛远有意与他怄气,不仅在有人的时候与他恭恭敬敬,私下里也是一派冷淡疏离的样子。可怜宇文驰不管怎么哄,王洛远都没让他亲近一下。太子登基大典还有七日,王洛远索性白日在东宫教授太子,夜里就回了昔日的驸马府住,半分亲近的机会都没留给宇文驰。偏生太子登基在即,宇文驰忙得焦头烂额的还得按点睡觉,更是没有时间去找王洛远讨饶。直到太子登基大典结束,宇文驰这才有时间溜出了宫去,在驸马府里蹲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儿。王洛远有意让宇文驰吃个教训,仍是一派冷淡的模样,“太上皇深夜造访,不知有什么事?”“誉之,”宇文驰放下身段哄着怀里的人,“我错了。”王洛远挣不开宇文驰死皮赖脸地强搂强抱,人都在怀里了,生起气来也没有半分气场,只说了下不为例,就被人猴急猴急地吻住了。又是一夜缠绵不必细说。14昨夜二人一派缠绵至天亮,今早王洛远起身一推开门,就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爷,您再加件衣服吧,昨夜北风过境,一下子就降了温呢,”门外的下人讨好地说着,“今早奴才一起来,还以为一下子入冬了呢。”王洛远点点头,自行加了一件外衫,眼见早膳已经摆好,他去叫宇文驰起床。再拉开床帘,王洛远才发现身边人面色潮红得不正常,他伸手一试,竟是发起烧来。悄悄地宣了宇文驰在太医院的心腹来,那人一把脉,就知道太上皇是什么病症。无非是这几年宇文驰不注重休养,身子本就亏虚,昨夜又失了精血,加上寒气入体,一下子就病倒了。王洛远想起昨夜大汗淋漓之间,宇文驰坚持出去打水替他清洗,眸色暗了暗,请那太医开了一副调养补益的方子,这才送那人出去。宇文驰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王洛远不眠不休地替他换了一宿的帕子,他睁开眼,只觉浑身乏力,口渴喉痛,想做起来,又觉头晕目眩,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目光沉沉的眸子,宇文驰瞧着王洛远面无表情的模样,心下警铃大作,这次王洛远是真的生气了。他试图讨好地笑一笑,奈何王洛远根本不吃这一套,只体贴地将他按倒,又盖好被褥,自己则坐在一旁盯着他养病,每日除了吃药用膳,不肯与他多说一句话。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宇文驰被王洛远按在床上老老实实养了大半个月,分明已经好了,可对上王洛远的那双眸子,却是半句不敢提。好容易那太医开的药喝完了,宇文驰怎么也待不住了,半是哄人半是无奈地要下床,“誉之,我真的已经好了。”“好了?”王洛远上下打量,床上那人面色红润,看起来倒是已经没有大碍,“你确定?”宇文驰表示他很确定。却见床下那人欺身而上,双手捧上他的脸庞,“我瞧瞧。”王洛远上下打量了几番,轻笑一声,“看来确实是大好了。”随即吻上了他的唇瓣。躺了半月的人哪还有什么力气,只能任身上的人为所欲为,王洛远眸色深深,伸手解了自己的外衫,在宇文驰的耳畔低声说道,“趴好。”白日宣淫。15第二年春日,他们离开了京城。眼见小太子在赵宁琅的辅佐下处理起政务来愈发得心应手,宇文驰和王洛远都放心了,他们雇了一艘大船,从京城出发,沿着前朝修建的运河,一路南下。宇文驰自幼养在深宫,长大后又不得不卷入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好容易登基称帝,政务又极为繁忙,他少有的几次出京,还都是为了去河阳找王洛远。他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要困在深宫里,不想还能与王洛远一同离京游山玩水。大船船头,宇文驰站在那里,前方江河远阔不绝,山脉连绵起伏,风光之壮阔秀丽,是深宫里不曾有过的风景。宇文驰正在兴头上,却听见王洛远在船舱里喊他,原是春寒料峭未消,船头风又大,王洛远怕宇文驰染了风寒,这才把他叫了进来。宇文驰进来,直接拿起王洛远喝过的茶杯就着喝了口热茶,窗外是大周的锦绣山河,窗内是他最心爱的人,他本以为会很艰难的一生,不想上天这般厚爱他,教他这般顺遂,教他还有光景和爱人隐退庙堂共览山河。……宇文驰和王洛远走了很多很多地方。自京城一路南下,不过几年光景,他们就走到了大周国疆的最南方。后来二人索性弃了船只随从,二人闯江湖去了。远在京城的宇文安收到暗卫的消息,哭笑不得。只是太上皇和亚父决定好的事情,他也拦不住。后来宇文安大婚,妻子正是赵家的嫡长女,二人青梅竹马,情谊深厚,几年时间连诞两子,宇文安每每写信给太上皇,倒是断断续续地也有回信,却教宇文安压根就别想知道他两个爹在哪。……后来又过来很多很多年。宇文安的孩子都长大了,新晋小太子十六岁有余,宇文安也在退位的边缘蠢蠢欲动,而宇文驰和王洛远都老了。他们走遍大周各地,看过不同的山川景色,吃过不同的特色小吃,感受过不同的风土人情,最后选择在江南定居。他们的居所,最后选在了江南的某座山上。山不算高,但是胜在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入目便是大片竹林,等来年夏日搭个竹屋,也是个乘凉的好去处。宇文驰和王洛远都喜静,如今在这半山腰上隐居,也颇得二人的意。虽说是建在半山腰的房子,但是暗卫们也丝毫不敢懈怠,青瓦白墙的大院子,屋后不远处就有泉水,外周还扎了一圈篱笆,做了各种防蛇虫的处理。宇文驰和王洛远也还算满意,自此二人就在此处定居。王洛远善膳食,包圆了二人的一日三餐,宇文驰则负责打水劈柴,偶尔放几个捕兽夹子,抓几只野兔野鸡也算改善伙食。但是更多的时候,二人就坐在窗前,喝喝茶,下下棋,偶尔读读书,对于半生风风雨雨的二人而言,他们很享受这静谧的时光。日子一过,又是好多年。一月一上山的暗卫,迟迟没有收到二人的信号,心下不好,连忙上山查看。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日子,暖暖的阳光撒下,照在院子里相拥的二人身上。满头白发的二人相拥而坐,神态安详,衣装整洁。两个人好像睡着了一样。暗卫轻轻一碰,原是二人羽化多日了。暗卫们分不开二人,又不敢自作主张,得了宇文安的信,才将二人合葬在了这座山的最高处。只是宇文安特意交代,不必为二人立下碑文。不必教后人打扰他们了。(全文完)正文链接如下:https://www.zhihu.com/answer/1255810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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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全部1. 色字早绝,一定成王(双游目)
正确答案:红
2. 安排更易后,成就计中计(影目)
正确答案:非诚勿扰
3. “走出大门不多路,一脚踹在塘里,挣起来……。众人拉他不住,拍着笑着,一直走到集上去了。”(2字穴位二,末字8笔)
正确答案:中极,兴奋
4. 簧伴箫和竹笛清(2字美苏冷战政策)
正确答案:肃共
5. 女友乔妆下奴相,手巾搭配花衣裳(2字贵州景点)
正确答案:掌布
6. 晚香独曲嬉游女(东汉书法家)
正确答案:曹喜
7. “决眦入归鸟”(著名台湾歌星,粉底格)
正确答案:张宇
8. 加大调整乡貌异(新词)
正确答案:给力
9. 兄曰:“子可无为我易之?”洵曰:“唯。”(离合字)
正确答案:文甫方敷
10. 任何乡村遇到难题,都要前往指导(7字教辅产品广告)
正确答案:哪里不懂点哪里
11. 定下双方人员后,下午两点即行动(4字2010体坛网络热词)
正确答案:足囚协会
12. 来客未呼饮,我已酒上头(七字名言)
正确答案:人到无求品自高
13. 平反回来案底明(15笔字)
正确答案:樯
14. 雁逐玉兔在东北(15笔字)
正确答案:膝
15. 请君抚琴声悠扬(新电影名)
正确答案:让子弹飞
16. 泪洒角落人离散(少笔字)
正确答案:公
17. 机杼搁置四合院(同音四声字)
正确答案:方房纺放
18. 若敢多嘴,休得走开(5字中庸一句)
正确答案:可离非道也
19. 天黑咱就把酒端(央视栏目,上楼格)
正确答案:我要上春晚
20. 好运天天有(4字车标,粉胫格)
正确答案:吉利美日 1. “忽如一夜春风来”(4字球类赛况评述)
正确答案:多点开花
2. 诗附评解,四下派送(4字市招,蕉心格)
正确答案:文具批发
3. 闻听歌声,连连称好(字)
正确答案:哥
4. “学会数理化”(移动通信项目冠口号,2+3)
正确答案:我能全球通
5. “前途不尽穷”(5笔字)
正确答案:边
6. 有口难言心意绝(9笔字)
正确答案:音
7. 轻舟行过东桥下,雁阵飞临水云间(3字考古学名词)
正确答案:丁村人
8. “今夜夜凉情几许”(4字张恨水痴情行为,移珠格)
正确答案:暗恋冰心
9. 储蓄均派归各家(4字户籍管理新规)
正确答案:积分入户
10. 恒心一下,为儿减负(节日)
正确答案:元旦
11. 使上劲,分毫必争(2010网络热词,2+2)
正确答案:给力,微博
12. 独倚高****笑天(植物)
正确答案:云竹
13. 一曲阳关残月长(3字后汉书人物简称)
正确答案:张曹郑
14. 怎么这么不给人省心(7笔字)
正确答案:作
15. 梅花谢后朋始归(红楼梦人物)
正确答案:麝月
16. 刚刚结婚的那些人(4字电视剧目)
正确答案:新安家族
17. 是非观,人生观(五字口语)
正确答案:不看不知道
18. 一开盘,就调整(地名)
正确答案:舟曲
19. 应景谜:兔年夺冠军(数学用语) <谜题> 正确答案:一一得一
20. 窗外叶正乱,雾中雁疏飞(2字电视剧目)
正确答案:末路 1. 看来真是过时了(神话人物)
正确答案:张果老
2. 抵押的东西要回来(3字物理学名词,卷帘格)
正确答案:反物质
3. 边河冷,残月悬,先后遏止顽敌犯。空山外,歌声传,竹下笙曲曲犹长。(6字电讯广告语)
正确答案:引领3G生活
4. 那抽屉飘出瑞脑的气味(国内著名景点,上下楼格)
正确答案:香格里拉
5. 事皆圆满获酬丰(4字礼貌用语,卷帘格)
正确答案:多谢成全
6. 相思一处东楼上(10笔字)
正确答案:莱
7. 诉尽一世辛酸(歌星)
正确答案:陈楚生
8. 鸟飞西凉恰四散(成语)
正确答案:一鸣惊人
9. 这个操戈,那个遇刺,乱了。(小品)
正确答案:策划
10. 偶见一女疏林中(称谓)
正确答案:妹妹
11. 要先将心惜,醉前不添杯(2字植物)
正确答案:醋栗
12. 对镜描眉点绛唇(4字文艺术语)
正确答案:影视画面
13. 山间转悠一整天(新闻人物)
正确答案:王贝
14. 破涕为笑(孟浩然五言诗句)
正确答案:兴是清秋发
15. 稻子熟时怕降水(电视剧连主演,4+3)
正确答案:谷穗黄了杜雨露
16. 雁过长亭引祸起(8笔字)
正确答案:祈
17. 三两番臣欲见君,恍若南柯一枕,便枉自杜宇声声叹(韦庄七言诗句)
正确答案:六朝如梦鸟空啼
18. 以千万计,高兴死了(水果名)
正确答案:桃子
19. 看得心里顿发愁(华人歌手二,3+2)
正确答案:张中立,马郁
20. 开春动容扫愁眉(中国左翼作家笔名)
正确答案:丛喧 1. 空中客车遇难呈祥(4字外影目,卷帘)
正确答案:生化危机
2. 川前曲径复,月落把手分(河北地名)
正确答案:肥乡
3. 圣令召吕布(5字宫廷用语,双下楼)
正确答案:奉先王之命
4. 四十年朝夕聚一起(字)
正确答案:舞
5. 昔日典故变绝唱,十八相送终断肠(2字古文体)
正确答案:散曲
6. 重整戎装,东征始得开大业(3字广州亚运开幕式热词)
正确答案:威亚人
7. 曳柳虹桥挽衣住,停车帆远绿无边(3字外政治名词)
正确答案:红衫军
8. 大山深处,需要这些智慧不凡的人(NBA球员连球队)
正确答案:阿里纳斯奇才
9. 联手共呼吁,捕捞应迁移(4字电信业热点)
正确答案:携号转网
10. 寓高居,每止行独立,望水影灯前,底事犹现长悲戚(4字热点安全事件)
正确答案:上海火灾
11. 评估已改变,空间得拓展,束缚将解除(4字国际财经热点)
正确答案:量化宽松
12. 得了百分列榜首(唐诗人)
正确答案:李白
13. 三十载伟人挥手无觅处,一入关即日伏虎到海边(4字国际新闻事件)
正确答案:美韩军演
14. 少说话多干活(吉林地名)
正确答案:四平
15. 吕蒙麦城穷追寇(成语)
正确答案:紧要关头
16. “何处得秋霜”(3字金庸小说人物二, 粉颈)
正确答案:白世镜,戚长发
17. 转动角度向西偏(水球术语)
正确答案:干传
18. “小荷才露尖尖角”(澳门当代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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