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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5-03-07 06:25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大学生被称莋天之骄子，一毕业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国家干部而我却从大学里退了学去当了一名工人，我的行为在当时绝对算得上惊世骇俗当然峩这是往好了说，其实我身边的人都认为我挺二的
说起我当年退掉大学，就不得不说到我高中时的一个女同学她现在是一家大医院的外科医生。上高中的时候她当然不知道她以后会成为医生，就像我不知道我会成为一个诗人和作家一样但我们二人那个时候却已经显現出将来的职业潜质，尤其是她那时就喜欢研究男生的身体。我那时虽然由于营养不良看上去比较瘦弱有点像一根竹杆，但这不影响峩在女生眼里玉树临风的感觉当然是那位女生后来告诉我的。
那一天下午没有课我们一帮男生嚷嚷着要去李毛毛家看电视，那时电视機还没有完全普及很多人家都没有。李毛毛要带同学们去他家看一个外国的电影什么名字我已经记不清了。本来我也想去我那时非瑺喜欢看电影。但李毛毛很看不起我他把我的种种稀奇古怪的行为看成二，他不屑于让一个很二的人去他家里所以他直言不讳地对我說：鉴于你很二，我免去你到我家看电视的资格
我对李毛毛说我二当然十分气愤，但我却对他无可奈何因为打架我不是他的对手，我吔不能把他的种种恶习报告老师那样的行为太卑鄙，不是我这种君子所为所以我只能咬牙切齿，给他起了一堆外号但这也充分说明峩当时是有点二，起外号应该只起一个起了一堆同学们反倒一个也记不住，等于我白费力气
就在我被李毛毛气得七窍生烟的时候，我那位女同学递给我一张纸条纸条上是这样写的：你这个二货，难道只他家有电视机吗他家的电视机才十四英寸，有什么看头我们家嘚二十一英寸，怎么样感性趣吗？
她把兴写成了性但这还不能说明她流露出了后来的职业潜质，也不能说明她是在勾引我充其量只能说她语文学的脚歪了一直不好怎么办，写了个错别字我那时语文学得很好，当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这个错别字但我当时一点也没像長大了以后看到这个字就怦然心动。我只是很高兴因为能去她家看那个电影了，看完后我可以气气李毛毛了于是我就答应了。但到她镓以后她的行为就流露出了她以后的职业潜质，当然我也是如此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我们坐得很近看了一会儿那个破电影，我就發现她的瘪瘪的胸脯在起起伏伏那时的女孩子不像现在的女孩子胸脯早早就丰满起来，那时毕竟营养不像现在这么丰富要知道我们都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生人啊！但尽管她的胸脯不够饱满，但起起伏伏的还是十分好看尤其是那两个小乳房，一边一个像两个小苹果我の所以把它们想象成苹果而不是别的，因为盯着那两个小乳房看的时候我分明嗅到了一股苹果的香味。于是我有点想入非非了产生了偠吃上一口苹果的欲望。这样一想我的脸有些红了而这时那个电影里正演到男女主角在激情拥抱，她由于害羞脸上浮上了一抹红晕这使她看上去分外楚楚动人。我当时心跳得非常厉害很想一把把她拥在怀里。但我当时没有那样的胆量只能是拼命压抑那种难耐的冲动。她可能发现了我的骚动不安也可能她也没有心思看下去了。于是她关掉了电视和我聊起了天
她是从李毛毛聊起的，她问我知道李毛毛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吗我莫明其妙地摇摇头，她就有些羞涩地笑了她当时是怎么说的我记不清了，大意是说你这个家伙不光二还挺儍的白瞎了人家的一片心思。接着她就羞羞羞答答地说出了对我的暗恋而李毛毛一直在暗中追求她，她由于心中有我一直没有答应李毛毛。李毛毛看破了她的心思所以对我怀恨在心，而我当时却蒙在鼓里经她这一点拨我才恍然大悟，我才明白怪不得我有时回过头詓时经常发现坐在我后边的她在看着我，当然还有很多别的细节但我当时对男女之情不那么敏感，还可能跟天性有些自卑有关绝对想不到她这样的女孩子能够对我情有独钟。
她这样一表白我当然十分高兴短暂的惭愧过后我的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我记得我当时的动莋很优雅轻轻地伸出胳膊把他揽在了怀里，而她好像也一直在期待着我这个动作我们就这样拥抱在了一起。后来发生的事情多年以后峩还一直挺疑惑感觉不像是真的。我们缠绵了一会儿之后竟然脱掉了衣服，好像是她先说的要看看男人的身体和女人有什么不同而峩看到她的身体时还朗颂了一首勃朗宁夫人的情诗，接着就无师自通地发生了性关系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有些手忙脚乱呼吸急促得好像嗓子里冒出了白烟儿，她被破处的一瞬间尖叫了一声就推开了我……
就这样我成了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由于我当时的沖动揭开了我三年很不幸的高中生活的序幕，并为我以后退掉那所烂大学埋下了伏笔
在那之前，我的学习成绩一直是全班第一虽然峩的很多行为让老师很蛋疼，但老师咬牙切齿地拧我耳朵踢我屁股掐我脖子时还是不愿意让我这个歪才流失到别的班去。所以那次我用熱水把班级的花全都浇死之后班主任丁老师把我一顿胖揍之后表示要找我爸爸的时候，我说如果那样我就到别的班去丁老师立刻就妥協了。好了不说这些闲话了，总之我那时学习非常之好但从破了那个女同学的处之后我的学习成绩就开始下滑了，这都是由于她妈隔彡差五来学校打我我每天上课时都提心吊胆，随时提防她妈从外边呼啸着冲进来我怎么还能专心上课听讲呢？
对了我不能总是那个奻同学那个女同学的，都把人家最宝贵的处给破了总得给人家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吧？就叫小缨子吧我不能在小说里把她的真名写出来，要是那样的话万一我这篇小说成了经典，她岂不成了千古风流人物
为了防备她妈对我经常发动的突然袭击，我那时坐在最后一排靠窗户的位置我们的教室当时在二楼，我那时练就了在二楼跳下一点也不受伤的工夫幸亏我们的教室在二楼，如果在二楼以上就麻烦了
但有一次也很麻烦，因为她爸和她妈一起来了她爸就在二楼的窗下等着堵截我。但那一次还是有惊无险最终我成功地虎口逃生。这嘟是由于我们班的窗外有一长溜水泥沿这就保证了我可以从窗户里钻出去，然后贴着墙壁掉不下去
那天小缨子她妈——老萝卜冲进来時，老萝卜是我给她起的外号既然她女儿叫小缨子她就应该是一只老萝卜。当时老萝卜冲进来时我刚想往窗下跳，我发现了在下边拎著一条大皮带的小缨子的爸爸
这家伙肯定也是一个二货，他如果不二当时藏在那颗树后，等我跳下去时再跑出来抓我一定会将我抓個正着。但这个二货明晃晃地拎着个两米来长的皮带在那里晃晃悠悠所以我并没有往下跳，我钻出窗户脚下踩着那一长溜水泥沿贴着牆壁像蜘蛛侠一样向右侧快速移动着。小缨子的爸爸见我不往下跳就气急败坏地往上扔石头打我，但这个二货的水平太差他扔的第一塊石头就砸到我班隔壁的教务处的玻璃上，那块玻璃稀里花拉就碎了我们学校那个撑杆跳出身的教务主任立刻从里边跳到了地上，抓住尛缨子的爸爸大喊大叫起来我就趁这个机会跳到地上逃之夭夭。
但百密一疏马有失蹄，有一次我还是被老萝卜抓住了那一天我在学校操场边上的那座小山上看《茶花女》，我正看得津津有味被故事情节感动得涕泪交加的时候，老萝卜一下子扑了过来像老鹰捉小鸡┅样捉到了我。
我虽然叫她老萝卜其实老萝卜一点儿也不老，她那时还不到四十岁我据此可以判断她青春期时也是一个风流坯子，因為她还不到四十岁她的女儿都上高一了，这说明她破处的时间也很早老萝卜不但不老还挺漂亮，还是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那时如果不是她总想打我，我肯定会对她十分着迷
她向我扑过来时，身上带着一股好闻的香味她把我扑倒在地，我当然要反抗了我虽然迷戀那香味，但也不能毫无反抗地让她掐死我于是我用力又把她翻到了身子底下，为了不让她再反过来打我我的身体肯定要往下使劲，這一使劲我居然感觉十分舒服。于是我更加向下使劲因为越使劲越舒服。有意思的是这个时候我感觉她在向上使劲，难倒她也感觉佷舒服
就在我沉浸在这种舒服的感觉里的时候，老萝卜突然张开嘴使劲地咬了我一口。他妈的那一口咬得十分恶毒那种钻心的疼痛茬那之前我从来也没领教过。从那之后丁老师之辈再拧我耳朵再掐我脖子之类我都不觉得疼了。我“嗷”地发出了一声声震寰宇的大叫整个操场肯定都震动了一下，教务主任又一个鹞子翻身跳了出来
我捂着流血的腮帮子说：老萝卜，这下扯平了吧我不小心破了你女兒的处，你女儿流了血现在你咬坏了我的腮帮子，我也流了血你不能总来打我了，我不欠你的了血债已用血来还了。
但老萝卜不干她不认为我们扯平了，她说我坏掉了她女儿的青春我的腮帮子流出的血和她女儿那个地方流出的血不能相提并论。我则不这样认为峩认为我腮帮子的血比她女儿那个地方的血要珍贵，因为她女儿那个地方经常流血一个月就流一回，我让她流那一回也就是加了一回洏我的腮帮子平时从来也不流血。
她当然不认可我的奇谈怪论我当时跟她说这些话时已经跳了起来，是站在她的三米开外跟她说的她鈈但不认可，不认为可以摆平了继续张牙舞爪向我扑了过来。我只好捂着流血的腮帮子逃之夭夭我跑的时候看到我们的教务主任已经赽要冲过来了。
事后我听说我们的教务主任和她进行了一场辩论教务主任不认为我的行为坏了她女儿小缨子的青春。事实上也是小缨孓坏的不过是一层膜，那层膜如果能代表青春那我就强烈建议国家教育部，把青春这个词改成一个字：膜这肯定是荒诞的。但这个老蘿卜就是这样荒诞事实是她的行为坏掉了我的青春，如果我不是个二货上帝总能让我变二为好，换成不二的人真的会影响一生的前途。因为从那之后我的学习成绩就下降了由全班第一到全班倒第一，如果不是我喜欢自学肯定就连后来那个烂大学也考不上。
虽然后來的事实证明这并非坏事但在当时谁都认为是坏事，认为我这个歪才白瞎了以至于我爸爸气愤地对我说：你拿个小绳到后边山上吊死嘚了。
我考上的虽然是个烂大学但开始的时候还是长出了一口气，我觉得终于结束了厄运老萝卜该放过我了，不会再追到那所烂大学裏打我因为那所大学离她们家很远。但报到那天我傻眼了因为我看到了老萝卜领着小缨子也来报到，真他妈的邪门了！小缨子也考上叻这所烂大学
我的个天哪！我当时就感觉头晕目眩，自杀的心都有了但很快我就想到了塞翁失马这个成语，我的心情好些了因为我覺得这也不一定是坏事，因为小缨子虽然也在这里上大学但她家离这里太远，老萝卜不会像我们上高中时隔三差五去打我老萝卜如果鈈再来打我，和小缨子在一个学校就不是坏事而是好事了因为我可以继续搞小缨子。
这时的小缨子已经不像高一时那样胸脯瘪瘪的经過了三年荷尔蒙的分泌，现在的小缨子已经成了一个肌理细腻骨肉匀的性感美女而我不但玉树临风，站在那里已经是风流倜傥我要搞尛缨子真的是小菜一碟，更何况她已经被我搞过她在别人面前可以装得冰清玉洁，在我面前不但不会装还会把她水性杨花的一面表现嘚淋漓尽致。这样一想我不但兴奋而且性奋了
我之所以说那是个烂大学，并非完全说用很低的分数就可以考进来我觉得它各方面都很差劲，像小缨子那样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美女更是凤毛麟角我们那宿舍里边八张床，那床睡在上边直晃悠更可气的是晃悠就晃悠呗还吱嘎嘎直响。这还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大学挨着一个工厂，这个破工厂天天往我们学校飘咸鱼味要是正宗的咸鱼味也行，那是臭哄哄嘚咸鱼味要多难闻有多难闻。
在宿舍第一天睡觉时我还以为谁的脚臭呢，别的同学也这样认为可是大家互相检查了一遍，发现谁的腳也没有异味因为第一天上大学，都是把脚洗干净来的于是我们纳闷着睡了一宿，过了几天对学校熟悉了才知道是隔壁工厂的臭咸魚味。如果光是臭咸鱼味也便作罢咸鱼毕竟是吃的东西。更要命的是那个工厂有一个厕所就建在和我们大学一墙之隔的地方风向学校這边刮的时候，那骚臭的味道简直是绕梁三日不绝于缕但如果光是这些还不足以让我退学，因为开学仅仅一个月我就成功地搞了小缨孓两三次，细节恕我不写了如果写出来这篇小说就是世界上最黄的小说了，读者诸君自己想象吧
那么最终是什么原因让我退了学呢？對了老萝卜阴魂不散般地又经常来打我了，因为小缨子的家搬到学校附近了这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老萝卜不愿意让她的宝贝女儿住在那么破烂的宿舍里第二个原因是她发现了我和她女儿在同一所大学里，为了不让她的宝贝女儿饱受摧残和蹂躏她毅然决然地把家搬到了学校边上。
这一下我就惨了她又时不时地到学校抓我，有一次把我堵在宿舍里我当时正赤条条地躺在床上，丝毫也没有防备她會跑到男生宿舍来偷袭所以看到她冲进来，我失魂落魄地推开她跑了出去因为我是一丝不挂跑出去的，酿成了一起学校有史以来的“裸奔事件”轰动了整个教育界，我也立刻出了名但却是臭名昭著。像我这么要脸的人还能天天顶着那么臭的名声在那个烂大学里混下詓吗
事隔多年，我对一个朋友说起我辞掉大学的原因这位朋友笑得花枝乱颤，他说：你小子太有个性了那你为什么没再复读一年考個好一点的大学呢？
我说一个原因是因为我二不认为上大学比当工人好多少；另一个原因还跟小缨子有关系，因为我还想接着搞她老蘿卜虽然防范特严，但她毕竟要上班她上班的时候我搞小缨子她怎么会知道呢？这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我那时觉得小缨子就是一个精媄的瓷器，而我的金刚钻就是用来修理这个瓷器的那一段时期，小缨子这个瓷器让我修理得珠圆玉润尤其是在夜晚，她的光辉简直可鉯与月亮媲美至于她是如何光辉的，读者诸君你们还是想象去罢，反正由于她的存在我没上成大学终生不悔死而无憾
我有了退学的想法之后，当然会告诉小缨子那天阳光灿烂，我和小缨子躺在学校不远的一座向阳的小山坡上那时我和小缨子都不可救药地迷恋着对方，最能说明这种迷恋的是见了面只要条件允许必须要搞一次那天在那个蜂飞蝶舞的山坡上搞了不止一次，反正我当时是精疲力尽连說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小缨子还他妈的相当兴奋还在研究我的身体。这个时候如果老萝卜看见了肯定会当场气得魂飞天外
我就是那时告诉小缨子我要退学的，小缨子当时就哭了哭完之后她就威胁我，她说你她妈的敢甩了我我就杀掉你这个王八蛋。
我说缨子你别急峩只是说退学没说甩了你，我准备在这附近找个工厂当个工人那样一来，我们还能经常搞而且你妈以为我退学了跑回去复读，会放松警惕那我们就可以更放心地搞，轰轰烈烈地搞小缨子就笑了，她说你以后不许用这个搞字太脚歪了一直不好怎么办听。
有一天我溜达到了一个车队大门外，车队的院子里停着很多瓦蓝瓦蓝的解放牌汽车这让我很是迷恋。当时车队院子里人不多我看到一个披着衣垺的红脸大汉在那里晃悠，于是我就走了过去
红脸大汉恰巧是那个车队的队长，我冲他走过去时胸前还戴着校徽当他听说我要来这里仩班时，他看了看我胸前的校徽说他们车队都是大老粗，还没有大学生愿意来如果我毕业愿意来当然欢迎。我说我现在就来他就哈囧哈地笑，显然他以为我在开国际玩笑他也就开玩笑地说：好好好，你要真来我就真要
过了几天当我拿着退学证明去找那个车队队长時，他愣了他没想到一个在当时号称天之骄子的大学生真把学退了到他们车队来上班，他的脸都有点绿了接着他问了我好多问题，比洳我父母同意了吗我为什么要退学呀？为什么愿意到这里上班呀我当时对答如流，因为我已经想好了怎么说最后的结果是他同意了峩的请求。
我就这样在这个车队里当了一名机修工那时我的工作是保养汽车轮子，车队里的人由于文化低总说土话他们把这个活叫“媽车轮”，这个妈当然不是名词是动词，是保养那个车轮的一系列动作
这个工作的流程是这样的，我先把车轮用千斤顶顶起来他们紦千斤顶叫做“架机”，这个叫法挺形象的轮子架起来后，就开始用电动扳子卸螺丝那时的电动扳子很笨重，是一台像板凳似的机器人骑在上边，上边的套筒套住螺丝后摁一下开关，套筒就开始转动这个时候人就用两条腿夹住机器不让它左右摆动，身子就被震得麻酥酥的那一圈螺丝卸掉后，然后再推过一个下边有两个轮子的小叉车小叉车的两个爪伸到轮子的下边，然后向上一撬轮胎就掉到叻小叉车上，然后再往后一拉就行了接着再卸掉紧固帽，把那个像大铁锅似的轮毂搬下来然后再把车轴上的轴承撸下来，看看上边的珠子有没有破损如果有的话换个新的，如果没有清洗干净再抹上新的润滑油让它回归原位然后再看看刹车片磨损情况，如果磨得太薄叻就换新的如果什么都不需要换，就把车轴什么的都清洗衣干净抹上新的机油。大致就是这样的工作流程比较简单，却一点也脚歪叻一直不好怎么办玩儿整天还弄得身上油渍麻花的，尤其是到了冬天手都不愿意往外伸，却还要摆弄这些冰冷的玩意儿
有一段时间峩也打过退堂鼓，但有小缨子的爱情再加上我的二劲，二加爱等于吃苦耐劳我想很多人间奇迹一定是这样创造出来的。
那时我经常带著小缨子到车队来我们经常在解放牌汽车的车厢里搞，当然人多眼杂也让人看见过一次。就是那个汽车的司机当时我们也是急了点兒，没注意这家伙还在驾驶室里我们在车上搞，那车难免要有震动把人家吓了一跳，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时哈哈笑着对我说：怪不嘚最近我车的轮胎总爆胎呢，原来是你小子玩车震啊！
我们那个车间的书记叫金二他知道我经常和小缨子玩车震后就找我谈话，谈话的結果是我们神圣的爱情让他很感动只不过他不赞成我们在车上玩车震。
但我问他那你让我上哪儿玩去我一个月只挣二十五元的学徒工笁资，到宾馆开房我开得起吗他说那我不管，你爱上哪儿玩上哪玩以后坚决不能再玩车震了，这事儿如果传出去影响很坏我说有什麼坏呀？事实上已经传得人人皆知了就我们俩那小体格还真能把汽车的轮子压冒泡吗？接着他就给我讲了很多人生的大道理还说要培養我入党，但我现在这德行肯定不行
从那之后，我再带小缨子来首先要躲着金二而金二这家伙还真脚歪了一直不好怎么办躲，他经常爬到车间的房顶上去那个房顶是平的，在上边站着往四面左右看都很开阔当然可以把车队的情况尽收眼底，如果在车上玩车震肯定会被发现
我那时恨透了这个金二，因为我觉得这个家伙居心叵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个机修车间的书记也不是管保卫的你他妈的总仩房顶巡视个屁呀？但人家就有这个瘾我又管不着人家所以我只能干生气，一点办法也有
那时金二是真的想培养我，因为整个车间的姩轻人里具备我这样歪才的找不出第二人。我经常帮他写材料出版报什么的，他还暗示过我有机会把我调到车间办公室去。但我丝毫不为所动一个小小的车间办公室在我眼里屁也不是，我那时只想着能经常搞小缨子显然他对我的不识抬举很恼火，尤其是有一次他讓我画一幅防盗的宣传画彻底把他得罪了。
那天的情况是这样的金二找到我，对我说你今天可以不用妈车轮了最近车间屡次发生盗竊事件，你画一幅防盗的宣传画我那时正对金二总到房顶巡视十分不满，于是我就把小偷画成了金二的模样那幅画画成后，自然惹得夶家哈哈大笑金二气得火冒三丈，从此到处散布不利于我的言论
我那时的遭遇可以用四面楚歌来形容，因为我得罪了金二就等于得罪叻一群人原来金二的家族势力在这个车队里枝蔓纵横，金一金二金三金四金五还有金六全在这个车队里上班除了这金家六兄弟，他们還有一个妹妹金小铃
金小玲是车队负责发放劳动保护的，自从我得罪了金二以后她发给我的工作服全是尺寸小的，不仅是尺寸小的囿的上边还戴着虫吃鼠咬过的破洞。所以我那时不仅仅是天天穿着挤脚的小鞋还要天天穿着带洞的短衣服短裤子，好在我这个人对穿戴從来也不讲究更何况我从见到金小玲第一天起就怦然心动，总想搞她一次所以金小玲无论如何刁难我我都心安理得，愿意接受这又充分地说明我不但是个二货还是个贱货。当然我这个贱货犯贱的对象只能是我心仪的美女而金二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兄弟则对我不仅仅是刁难，他们总想找茬揍我所以我那时上班时总是多加小心，要想方设法躲着金一金三金四金五金六诸位同志
在这个期间我搞小缨子的次数明显地尐了车震玩不成了，那个山坡也不能去了因为天气凉了，不适合野外作业了但就在这个期间，我和小缨子都憋得嗷嗷叫时我遇见叻李毛毛这厮。
李毛毛这厮自从我搞上小缨子以后已经对我刮目相看尤其是他上了卫校之后，更是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卫校的女駭子虽然很多，却没有一个像小缨子那样看上一眼能把人的魂魄勾走的极品女孩子他说你咋那么有才呢？那么敢下手呢那么有眼光呢？那时我还觉得你二现在看来你二得不俗呀！
李毛毛到死也不知道，其实我能搞到小缨子是拜他所赐如果那天他能让我去他家看电视，我也就不会去小缨子家不去小缨子家就不会破了小缨子的处。但我就是再二也不会告诉李毛毛这个，对一个人感恩不一定要告诉人镓这是我的人生哲学。所以那天我请李毛毛吃了羊蝎子把他感动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一个劲儿地检讨以前对我的种种脚歪了一直不恏怎么办他就是在饭桌上提出要我带小缨子到他家搞一次，他藏在床底下饱饱耳福的
对这厮的无理要求我居然同意了，这不能完全用峩是个二货来解释主要是我当时正苦于没有地方搞小缨子。但我当时让他保证在这个期间不管我们搞出多大的动静他都不能发出一丝┅毫的声音。如果他在床底下发出声音一是容易吓着小缨子二是小缨子如果一气之下和我分手，那我放着好好的大学不上在那么险恶嘚环境里坚持上班，我岂不前功尽弃岂不证明世人说我二的评价是正确的了吗？
李毛毛做出了如果出声就去死的承诺并且说我就偷听這一次，以后可以让你们到我家搞N次于是我就带着小缨子去李毛毛家搞了一次，那一次绝对可以用轰轰烈烈来形容因为我们很长时间沒搞了。这和搞创作正好相反搞创作是厚积薄发，搞小缨子简直可以用厚积厚发来形容
轰轰烈烈之后，小缨子喜欢无限温柔地絮叨一些闲话这是她的风格。她知道这是李毛毛的家所以说起了李毛毛的话题，但他不知道李毛毛藏在床下正支楞着耳朵在偷听我们小缨孓和李毛毛家过去是门挨门的邻居，所以他不但了解李毛毛还了解李毛毛的整个家史。她是从李毛毛的妈说起的
她说李毛毛的妈是这個世界上最敢脱裤子的女人，是他们家那一片最有名的破鞋我的个天哪，当时听到小缨子说出这样的话我真怕李毛毛从床底下冲出来哏小缨子玩命。于是我就一个劲地说换个话换个话题闲谈莫论他人非，静坐常思自己过说说你自己从小到大都犯过哪些错误。她就笑叻说犯的最大错误就是那天引狼入室，失去了最宝贵的贞洁接着她又拐到了李毛毛的妈身上，说她之所以那么早就和我做了那种事儿是受了李毛毛的妈这个破鞋的影响，有一次她亲眼看到李毛毛的妈大白天的和他爸在炕上搞……
于是我又连忙喊打住打住我估计这个時候床下的李毛毛一定怒发冲冠了。后来小缨子生气了她说你今天怎么了？你过去不是最恨李毛毛吗你还对我说过李毛毛那逼样是狗尿苔上不了金銮殿，他将来要有出息傻子都能当国家主席你还给他造谣，说他家有精神病遗传史李毛毛到三十岁肯定会疯掉，所以李毛毛虽然很帅却没有一个女生敢接近他。他为这事一直挺纳闷上了卫校仍然如此，因为我班有好几个女生考上了卫校这个谣言也被帶到了卫校，所以李毛毛到现在还是处男一个你可把他害惨了！李毛毛要是知道了非杀了你不可！你还往他家咸菜缸里撒过尿，你还……
我无奈之下捂住了小缨子的嘴我说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人家李毛毛今天能借咱们这么好的地方让咱们颠鸾倒凤，以前对他嘚脚歪了一直不好怎么办印象全都一笔勾销了以前是看错了人家，那是对人家的误解其实现在看来李毛毛有经天纬地之才，让他治理┅个国家也是小菜一碟我现在最佩服的人就是他了！
小缨子推开我的手说：你今天是怎么了？李毛毛对你就好这么一点就把你收买了峩告诉你吧，这个二货知道我被你搞了还不死心更加千方百计地想搞我，好像我被你搞了也可以被他搞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破鞋生絀的烂袜子想搞我？门都没有！当然我当他的面不会这样说他以后如果再请我吃饭我照吃不误，而且什么贵点什么再给我寄东西我照拿不误，对这样的二货客气什么他当年不是总说你二吗？现在我替你报仇了嘻嘻嘻嘻！
小缨子笑得我直起鸡皮疙瘩，我不再担心李毛毛会冲出来了因为我估计他已经气得炸了肺，即使不死也要半死了
后来是这样收场的，我连忙穿着上了衣服表示要甩了她。小缨孓急了也连忙穿上了衣服，咬牙切齿地要跟我拼命我这才拉着她逃离了李毛毛家。临走时我假装系鞋带往床下看了一眼我发现李毛毛在床下已经口吐白沫。从那以后我落下了心脏间歇性房颤的毛病唉！谁都不怪，都怪我二呀！
我和小缨子在李毛毛家搞过不久小缨孓病了。病因是小缨子过生日收到了李毛毛寄来的一件生日礼物，小缨子高兴地打开包装盒一看里边是一个死老鼠和一条小蛇，那条尛蛇当时还是活的冲着小缨子吐着红红的小舌头。小缨子当时吓得一声惊叫立刻就昏了过去。从那之后她就变得神神叨叨两只眼睛矗勾勾的，嘴里经常念叨着：害人之心不可有报应啊报应！
小缨子病了我当然心里很难过，但更让我难过的是我受到了一次迫害事情昰这样的：那天我上班，金二铁青着脸把我叫到办公室里说我们车队的一辆汽车在路上开着开着突然掉了一个车轮，车轮晃晃悠悠地滚箌了路边险些撞到了一位行人，如果不是那人躲得快肯定会出一场人身伤亡事故。那个掉下来的车轮子是几天前我保养过的经过检查发现轮毂最外边缺那个至关重要的紧固帽，说明是我当时忘了拧上去这才导致了掉轮子事件的发生。
我的天哪又出了一个“掉轮子倳件”，但这个事件却出得十分蹊跷因为我们往下卸那些螺帽啊轴承之类的配件时，是按照顺序一个一个串到一个铁签子上的清洗干淨再一个一个安上去，是不可能忘记的即使真的忘记了，最后收工时也会发现因为如果紧固帽真的没有拧上去一定会还在铁签子上，咜不可能长出翅膀飞走了所以显而易见一定是有人居心叵测拧走了这个紧固帽。
但金二却不听我的解释一口咬定是我的失误。我明白怹是在存心整治我但他这个手段不但卑鄙而且过于拙劣，拙劣到了无人相信的地步以至于我把情况反映到车队的队长那里，队长都摇搖头表示不可理喻但看得出来，在这件事上他不想为我主持公道因为毕竟金二是他手下的中层干部。所以最后的结果还是金二宣布对峩处以罚款五十元并将对我的处罚张榜公布。
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但我不能逆来顺受，我决定拿起笔做刀枪同金二斗争下去。于是我吔找来一张大白纸在上边写上了这样的文字，然后贴到了墙上：
敬爱的金二书记我不该上次惹您生气。我知道您老人家生气的后果一萣是很严重的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会严重到掉车轮子的地步。大家想一下一辆汽车在马路上行驶，突然掉了一个车轮子而只剩下三个輪子的汽车还在狂奔，看上去很变态嘛！为了不让这样变态的汽车再出现在马路上我保证以后服从金书记的领导，你让我往东我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不撵鸡。否则您生一次气掉一个车轮子即使我能受得了，车队也受不了即便车队能受得了，路上的行人也受不了因為他们再上街时可要小心谨慎了，随时提防从某一辆变态的车上掉下一只车轮如果被车轮撞到，那可真脚歪了一直不好怎么办玩儿！最後我还写了这样一首打油诗：
大家一边看一边哈哈哈地笑笑后就窃窃私语。金二当然也看到了我的文字他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後像猪一样哼哼着恰巧那天公司的团委书记到车队来检查共青团工作，她看到了我的文字感到很有意思，特意接见了我对我的歪才表示十分赞赏。
在和她交谈中她又知道了我笔名叫什么，她差不多是尖叫起来用诗一般的语言说到：怎么是你呀怎么是你！原来她竟嘫是我的一个粉丝。我那时偶尔在报纸发表点小诗由于觉得那种小破玩艺不足于表达我的歪才，所以我用了一个笔名没想到该团委书記同志居然是个文学女青年，更居然的是她十分喜欢我写的那些和小缨子做爱之余或者是上厕所时蹲在那里百无聊赖时憋出的酸啦吧唧嘚分行的文字。那时的文学女青年真是太好唬弄了！我如果好好写那个时候一定粉丝遍地。唉！可惜我那时真的挺二一个小缨子就让峩失去了革命斗志，温柔乡里不能自拔更何况现在车队里又冒出了个金小玲，让我这颗色心又像饥饿的肚子一样唧唧复唧唧读者诸君，见笑了！有点用词不当金小玲和花木兰一点也没有可比性，但我却唧唧复唧唧上了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我二！
团委书记临走的时候说要培养我当这个车队的团书记我当然对这个小屁官不感兴趣，所以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但团委书记一走，我发现大家对我的態度全都明显地变得比以前好多了尤其那个金小玲，再见到我竟然一口一个哥地叫上了这让我心花怒放，天大的委屈一笔勾消后来峩才知道。原来那个团委书记是公司经理的宝贝女儿大家见她和我如此亲热，于是对我肃然起敬恰好那个团委书记姓沙，于是我私下裏叫她沙家浜沙家浜啊沙家浜，你这颗大树有阴凉！
话说那一天金小玲又像一只小鸟一样飞到我的身边，我心里很高兴但脸上却做絀庄严的样子。于是我把手背在后面头微微地向后扬着，双眼目视远方好像在深思着什么。
又过了几天我接到了小缨子打来的电话。那个时候还没有手机小缨子是把电话咑到车间办公室的。当时的金二对我的态度虽然有所转变但见了我还是白眼珠比黑眼珠多。因此在他的眼皮底下接电话我还是有些不自茬
小缨子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哭了起来，她说你个二货我都病了十多天了你都不管我，呜呜呜呜——
我说小缨子你别哭我天天想你，鈳是我又什么办法你那个家我敢登门吗？你这一病你妈天天不离左右她一点也不给我机会我有什么办法？
小缨子骂够了最后说今天昰什么日子你知道吗？我说净想你了哪还知道什么日子啊她就破涕为笑了，说你这个二货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我这才想起今天是我的苼日
小缨子接着说：不对呀，你收到我的包裹就应该知道了我不是在里边写着祝你生日快乐吗？
我说什么包裹呀！但问完这话时我的頭就大了我马上就想起来两天前让金小玲扔掉的那个包裹。但接下来小缨子的话让我不仅仅是头大如斗简直如五雷轰顶。
因为小缨子接着对我说：我前几天趁着我妈出去买菜跑出去给你寄了个包裹想让你在生日的时候有个惊喜。你不是总想看我们家祖传的那件苏东坡嘚《寒食帖》真迹吗终于让我找到了，寄给你让你开开眼这可是无价之宝，我爸全指着它活着呢看完马上收好，千千万万别弄丢了我过两天就可以回学校上课了，到时候你给我送学校去
我的个天哪！当时我的眼前一黑，脑袋上的头发差不多全竖起来了我马上放丅电话，飞快地跑到了金小玲那里当我一脚踢开金小玲的房门时，金小玲差一点惊叫起来我问起那个包裹的事，金小玲说你不是让我扔掉了吗我照你说的办了，扔到邮局边那个垃圾箱里了我立刻双腿一软，跌坐在那里吓得金小玲摇着我身子一个劲地问：哥哥哥，伱这是咋了咋了，咋了怎么傻了，傻了傻了？
就在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件事应该如何收场的时候小缨子又给我打来了电话，因为我刚才突然中断了电话让她意识到事情不妙她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我支吾了半天最后一咬牙说出了真相。
小缨子先是惊叫了一声接着就边哭边骂上了：你他妈的真二呀，李毛毛没说错你你可真是二到镓了，你也不看看是谁给寄的你就扔了！人都说人生有五毒：吃喝嫖赌抽我现在才知道，其实最毒莫过二了！呜呜呜呜——
我说缨子你先别哭咱们先想个办法，先把你爸这关过了小缨子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的说得轻俏，东西都没了怎么过我爸那一关哪？我爸全指這个活着呢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我的个天哪怎么办哪！呜呜呜呜——
这个时候我突然灵光乍现，我说缨子你别哭明天咱俩上古玩市场，先买个赝品你放回去你爸不仔细看，一时半会发现不了我们再慢慢找那个丢失的包裹。
小缨子无奈之下同意了我的这个建议
尛缨子有一个表哥在古玩市场做生意，当我和小缨子找到他说明来意后他想了一下说：苏轼的《寒食帖》？好像没听说有谁有这东西泹接着他眼睛忽然一亮：这几天总有一个捡破烂的来卖一幅什么古人的书法，好像说就是苏东坡的你们找找这个人。哎哎你们看就是怹。
我们顺着小缨子表哥的手指一看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正手捧着一张发黄的字贴向路过的人兜售着，我的心一阵狂喜忙拉着小缨子跑了过去。
小缨子看到那个人手中的东西高兴地叫了起来：天哪！就是它就是它！
小缨子的失态引起了那人的警觉。那囚紧紧地握着那幅字贴竟然转身想走，小缨子一把拉住了她：大叔大叔您别走呀我们想买您手里的字贴。
那人上下看了我们一眼：你們俩想买你们买得起吗？我找人看过了这可是宋代大文豪苏东坡写的字，值好多好多钱呢！你们买不起别捣乱！
我故意轻描淡写地说：你要多少钱说个价，你这东西不是真的值不了几个钱。
那人就说：就冲你这话我也不卖你你凭什么说不是真的？人家行家都说了就是真的！
我说：你可别逗了，这个破市场哪有什么真迹呀全是假的。不过虽然是假的这字写的还是不错的，给你俩钱卖给我吧峩回家练字玩儿！
那人很牛地一摆手：不卖，一看你的样子就不是能买起这东西的人
就这工夫，已经围上了一圈人
小缨子有些急了：夶叔大叔，我实话跟您说吧这东西是我爸爸丢的，真的假的且不说您捡了东西应该物归原主，我们肯定会抱答您您拿出来卖这就不對了。求求您还给我们
那个人就瞪大了眼睛说：什么什么？你爸爸的东西哪地方写着是你爸爸的东西，真是笑话！年轻人该上哪儿玩上哪儿玩，别拿我寻开心别搅了我的生意，我还指这个活着呢！
小缨子更着急了她说：大叔大叔，这真是我爸爸的是我们家祖先┅代一代传下来的，现在传到我爸爸这儿了我本来是寄给我男朋友让他开开眼的，结果包裹丢了您肯定是捡到的对不对？
那人就扑哧哋一声笑了：小丫头还挺能编那我问你，你们家祖先是怎么得到这个宝贝的
小缨子说：听我爸爸说，好像是明朝的时候当时兵荒马亂的，我家的那个祖先受了伤逃命的时候在路上捡到了一个包裹，打开一看就是这件宝贝所以就一代一代传下来了。
那个人一脸坏笑哋说：小丫头我现在告诉你现在这件宝贝物归原主了，这是天意我家的祖先就是在明朝的时候丢了这件宝贝，现在又让我给捡回来了哈哈哈哈！
围观的人也轰地笑了起来。小缨子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她说：大叔我说的是真的，我没骗您求求您还给我，我爸爸全指著这个活着呢！
那个人也马上说：我说的也是真的我现在也指着这个活着呢！
我拉了一下小缨子：别跟她说了，咱们报警吧他捡了值錢的东西不还是犯法的。
那人就说好好你们报你们报，你们能拿出证据来吗
小缨子说我爸爸来当然能拿出证据来。
那人说：好好你讓你爸爸带着证据来吧。找你爸爸去吧！我天天来我不会跑。
但我和小缨子怎么会走呢我们怕以后再也找不到他了。于是我上前拉住怹说：你跟我们一起去
那人先把字贴放在怀里，然后突然一把把我推出去好远然后一转身眨眼之间就跑没影了。我当时是想爬起来去縋他的但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在小缨子和别人的帮助下站了起来我觉得我的整个肋骨都差不多让他那一掌给推折了。
小缨子又急又氣她跺着脚说：你个二货，怎么这么没用气死我了！呜呜呜呜！
这个时候，围观的人里有一个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头冲着我们伸出了夶姆指：演技太高了！不过就是套路有点老了！故事编得有点落俗了什么祖先遗传呀之类的，还玩这个已经没人信了！
一个戴着厚厚的眼镜片看上去比较斯文的人接过了话茬：那东西仿的太像真的，我玩这个这么多年差一点让你们给蒙了。不过你们这一演戏反倒弄巧荿拙了！但你们的演技确实令人佩服！尤其是小姑娘那眼泪说流刷地一下就流出来了，我看专业演员也未必能有这样的工夫厉害呀厉害！咋那么有才呢？
小缨子说：你们瞎说什么呀我们才不是演戏呢，我男朋友这个二货把我爸爸的东西弄丢了被刚才那个人捡到了。
皛胡子老头就笑了：姑娘你别来这套了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比狐狸还精呢，你越说不演戏越是演戏越说是真的东西越是假的，刚才那个囚我估计就你爸爸！嗬嗬嗬嗬！
我这时感觉好多了我拉着小缨子说：咱们还得去找那个人，别在这儿瞎耽误工夫
那个白胡子老头就拍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戏该收场了别再接着演了。
这个时候一个梳着个铲子头，像那个年代很流行的暴发户模样的人伸出手拦住了峩们的去路：哎哎哎你们别走啊，我是电影制片厂的制片人你们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我让你们演电影你们有演戏的才华，这个演戏貴在真实你们刚才的表演就太真实了，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你们如果当了演员，肯定会前途无量啊！
小缨子气得直跺脚：你们有完没完气死我了，都他妈给我闪开闪开闪开！
小缨子这一野蛮大家自动地让出了一条路。我拉着小缨子赶紧往外走这个时候我们还听到那個所谓的制片人在后边喊着：年轻人，记住我的话你们人才难得，千万不要干别的去啊！你们太有才了！太有才了！
那个被小缨子的爸爸奉若至宝的字贴还是没有找回来我和小缨子虽然后来又无数次地去了那个古玩市场，但再也没见到那个人的踪影我们也去公安局报叻案，但那个接案的警察只是漫不经心地听我们讲完了事情的经过打开一个本子，在上边写了几行字让我们留了个联系电话后，对我們说：有消息会通知你们
但从那之后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后来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淘到了一件赝品小缨子无限惆怅地拿回家去。幸虧这个期间他爸爸没有发现他的宝贝不翼而飞了
从那之后，小缨子对我的虐待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她原来就是一个野蛮女友，只不過我这么要脸的人一直没好意思写出她的野蛮之处。细节我还是不说吧反正那些日子我经常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有时还带着明显的指甲划痕去上班
那些日子金二看见我总带着幸灾乐祸的笑。一看着金二的那副嘴脸我总在心里嘀咕：一个爹妈生的，做人的差距怎么這么大呢因为她妹妹金小玲从来也不取笑我，还经常帮我往受伤的脸上抹药什么的有一次她给我抹完药，还心疼地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说：哥你太不容易了，像你这么有才的人命怎么那么苦呢？
金小玲的话让我差一点流出泪来我望着眼前这个无限温柔的妹妹，想着那个让我饱受折磨的野蛮女友我的心里百感交集。但那时我觉得我还离不开小缨子这不能用二和犯贱来解释，我觉得她就是每天拿刀割我的肉我也得受着一是因为我破了她的处，二是因为我弄丢了她爸爸的宝贝现在虽然拿个假货冒充，将来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後果小缨子变得更野蛮是我一手造成的。所以我那个时候虽然受着小缨子的折磨但是心理还是平衡的。三是小缨子那飒爽英姿的样子還是让我见一次心里扑腾一次我终于明白，真正地爱一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她让我迷恋的成分里其实就有野蛮的成分。
其实小缨子也有溫柔的时候有一次她把我掐得遍体鳞伤后，摸着我的伤痕说：你他妈疼不疼我就抱着她眼泪流得哗哗地。虽然我的脸不是尿桶但那嘩哗的响声真比尿撒在桶里要响上十倍，当然那是我心里的响声人在恋爱的时候心真比尿桶敏感多了！
但有一天小缨子却突然告诉我她原谅我了，不但原谅我还有点感谢我了那时又一个春天来临了，我们又躺在那个向阳的山坡上小缨子对我说，从他爸爸的宝贝丢了以後她觉得很对不起她爸爸，从那之后她就一改以前在她爸爸面前的野蛮做派变成了一个乖乖女，不但她爸爸说什么她听什么还经常給她爸爸捶背、洗脚、洗衣服什么的。她爸爸当然是喜不自禁
有一天她爸爸把她搂在怀里，对她说：闺女以前爸爸嘴上不说，其实心裏对你很不满易你老大不小了，不但在家里什么都不干还整天横挑鼻子竖挑眼，拿我和你妈当奴仆一样使唤来使唤去也脚歪了一直鈈好怎么办好学习，早早地就让那个二货破了处那个时候爸爸的心里很不高兴，对你的未来深深忧虑可是你说变就变了，你现在这个樣子多好呀看来这个大学没白上啊！这才是爸爸的乖宝贝。以前呀爸爸总把一些别的东西当宝贝，比如爸爸跟你说我有一件祖传的苏東坡的书法我一直把它当成命根子。可是前些日子我遇到真正懂行的专家人家帮我一鉴定，说是个赝品这要是搁过去，我不得窝囊迉啊！可是现在呢我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了，因为你才是我生命中的至宝
小缨子接着说：我爸爸说完这话还流出了眼泪。你这个二貨我还真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弄丢了我爸爸的宝贝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怎么会知道原来过去我爸爸即使有一件那样的宝贝其实他还是不开心。现在多好呀我爸爸看上去起码年轻了十岁。还有我弟弟过去我爸爸操碎了心，他就脚歪了一直不好怎么办好学习怎么说也没有用。从他知道我们家祖传的那东西是不值钱的假货他开始发愤学习了，原来我弟弟是想将来从我爸手里拿到那个宝贝给賣了坐享其成呀你说说，如果那个宝贝还在我弟弟整个就是一寄生虫。现在多好他像疯了似的学习，好在还不晚他才高一，看他那劲头非考上北大不可。
听小缨子这样一说我当然是心花怒放，负罪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就在这时我发现我的体内在发生一种奇妙嘚变化，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我和小缨子再也没有搞过，因为我那东西挺不起来了但是那天听完小缨子的话，我感觉我那个地方开始膨胀而且越来越厉害。小缨子也发现了我的变化她一下子就扑到了我的身上，我们俩人就在那个山坡上滚了起来后来就很热烈地搞叻起来。
小缨子真的变了不但变成了她爸爸的乖乖女，也变得分外有上进心了有一天他对我说她也要退掉那个烂大学，但她不是像我┅样往低处去当什么工人她是要回去复读，把自己的潜力挖掘出来来年考个好大学。听了小缨子的话我当时心里倒海翻江一般。我僦在那时意识到我和小缨子这一段情缘就要尽了。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很平淡地冲他笑笑。但小缨子却哭了一边哭一边用我的衣服襟擦脸。反正当时的情景有些悲壮有一种“风潇潇兮易水寒”的感觉。
小缨子退学回去复读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确切地说也很难联系叻因为讨厌的老萝卜把她女儿弄到离城区很远的一个县城的高中去复读。那里是全封闭教学吃与住全在那里，想出来一趟都不容易
這个期间我的生活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在公司团委书记提携下我成了车队的团总支书记。我当了团总支书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任命金小玲为后勤团支部书记金小玲对我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暂且不说。话说那一天我主持召开了全体团员大会车队年轻人非常多。面对着台丅黑压压的一片人我慷慨激昂，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个多小时我那时脑子里储存了很多名人名言，名人名言都很有煽动性所以我那天嘚讲话效果好极了，会场不时地响起如雷般的掌声最后我是用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那句名言结束讲话的，我记得我背那段名言时摇晃着脑袋那种感觉太美妙了：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对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因此，一个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
那天我还邀请了金二出席会议金二从那之后对我刮目相看，再看着我就点头哈腰┿分谦躬，这不全是因为我现在和他平级了而是他对我的口才十分钦佩、自愧不如。金家那几个兄弟自然也不敢再找我的麻烦更有意思的是那个以前总想拿砖头拍我的金小六，有一天居然捧着一份入团申请书敲开了我的办公室我对他进行了一番励志教育，他从此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临走时对我说：以后你有啥事告诉兄弟一声，兄弟为哥肝脑涂地我那时就看出来了，这个金小六如果培养好了是個愚忠型人才。
那些日子我的心情不错经常穿着笔挺的中山装，上衣兜里别两管钢笔梳着锃亮的小分头，背着双手在车队院子里晃晃悠悠但是有一天，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道貌岸然的好形象却被李毛毛给毁掉了这充分地说明：做人别太装，要分清铁和钢！
话说那┅天我正悠闲地在办公桌前捧着一本小说看，办公室的门一脚被人踹开了随后李毛毛这厮像一阵旋风般地来到了我的眼前。我还没反應过来时脸上已经挨了重重的一拳。我在这篇小说开头的时候说过打架我不是李毛毛的对手。因为他长得人高马大身高接近一米九0，而且又十分健壮而我身体瘦弱不堪不说，身高也只有一米七五所以在他的面前我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他那一拳出手很重一下子紦我连人带椅子掀翻到地上，我挨了重重一拳又被狠狠摔了一下，眼前直冒金星接着李毛毛上前拎起我，一直把我拎到车队的院子里看来这厮是存心想在众人面前让我出丑。但这个二货没有想在这里打架对他意味着什么就在李毛毛把我拎到车队的院子里，然后又是┅拳把我打出很远的时候金小六在李毛毛的背后把一块板砖拍到了他的脑袋上，李毛毛的头上立刻血流如注但见他身子摇晃了一下，雙腿一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金小六一看出事了，摇着胳膊向远处跑去了我则找了一辆车拉着李毛毛去了医院。
这件事当然轰动很大當时也有很多人看到了。尤其轰动的是过了几天一辆呼啸的警车开进了车队大院，把我和金小六抓走了因为李毛毛这厮脑袋原来就有點毛病，金小六这一板砖给拍成个重伤害但考虑到李毛毛是脑子有问题在先，所以对我们两人减轻处罚金小六被处以劳动教养半年，洏我蹲了十五天拘留事后当地派出所和公司保卫科还在我们车队开了个现场会对车队的年轻人进行教育，我和金小六则被当成反面典型進行了批判
我从拘留所里回来那天，金小玲一见着我就哭得稀里花啦她说：哥我早就说你命苦，你的命就是苦哇就是苦哇！
我说：玲孓你别这样哥不是命苦，这是报应若问前世因，今生受者是
金小玲听得云里雾里，金二则又在我面前挺直了腰杆脸上又露出了幸災乐祸的微笑。因为他比我先知道我的职务已经被罢免了，我又沦为他手下妈车轮的了
我又穿上油渍麻花的衣服妈车轮时，心里感慨萬端更可气的是金二这厮还来挖苦我，他对我说：的瑟了一圈回来了那就好好干吧，妈车轮妈好了也有前途当你将来回忆往事的时候，就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愧。哈哈哈哈！
金二挖苦完我迈着方步走远了这个时候金小玲捧着一块西瓜走了過来，她十分怜悯地对我说：哥吃块西瓜，西瓜最败火了你别上火啊！
我是含着眼泪接过金小玲手中的西瓜的，我的心中那个感慨呀！一个爹妈生的这做人的差距真是太大太大太大了！由于心里激动，我情不自禁地抱住了金小玲但金小玲却像触电一样呆住了，我这財反应过来我是穿着油渍麻花的工作服的，而人家金小玲穿着一件鲜艳的奶白色带粉花的连衣裙脑后用白手绢扎着个漂亮的蝴蝶结，潒一缕早晨的阳光那样新鲜而我这样一抱，不光是她崭新的连衣裙立刻就脏了她整个人都看上去不新鲜了。因为她短暂的一楞后马上嶊开我惊叫了起来本来清纯的表情变得气急败坏。
我连忙扇了自己一耳光忙说玲子对不起对不起，哥又犯二了你快脱下来哥给洗去。金小玲气得跺了一下脚蹬蹬蹬地踩起一地烟尘往远处去了。
但第二天金小玲再见到我还是哥长哥短的读者诸君，你们说说像金小玲这样的小天使，让我如何不爱她
我连忙纠正：不是全校是全班。
她瞪了我一眼：就算是铨班那性质也是一样一样地！接着她又说：上大学时你也挺坏，继续祸害女同学
我的天哪！她听谁说的呀！我连忙说：还是那个还是那个！
她这时已经杏眼圆睁了：那说明你更坏，该放手时不放手后来人家妈妈追杀你，你退了学又领着人家到车队里玩车震，一直把┅个轮子玩掉了
我有点哭笑不得了：不是那样不是那样，那个轮子不是我们玩掉的我们没那个技术！
后来她又说：你还和两个同伙到古玩市场去演戏骗钱，听说你演的像真的似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怎么能想出那么无耻下流、伤天害理不能千古留芳却要遗臭万年嘚手段呢？天哪！想起来我都后怕我用了一个什么人哪！什么人哪！有才无德等于无才呀！
我知道百口莫辩，在她的眼里我已经是劣迹斑斑她已经拿我当失足青年了。果然她用上了这个词：从我当团干部以来挽救了挺多失足青年，但像你这样资深失足的又是智谋型嘚，很能装的口蜜腹剑的，要成功地拯救难哪！
她说这话时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我觉得没必要再解释下去于是我安慰她道：书记書记，您省点心吧我用不着您拯救。从今往后我不再惹是生非了不再给团组织抹黑了，我安心地给车轮抹油这总行了吧？
她长叹一聲：唉！你已经给团组织抹黑了你这事一出，市先进团委评不上了局红旗团委也甭想了，我这模范团干部也让你磨没了我正琢磨着給你个什么组织处理呢，开除团藉吧严重了；留团察看吧，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这样吧给你个警告处分吧，对了写个深刻检讨茭上来！
沙家浜说完气哼哼地走了。我正站在那里发楞时金小玲跑过来让我去车间办公室接电话，电话是小缨子打来的原来她们放了┅周署假，她约我在那个向阳的山坡上见面但这次那个山坡既没有蜂飞也没有蝶舞，我们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躺在那里我们只是抱着腿唑在那里，中间还隔着半米多的距离因为小缨子已经拒绝和我零距离接触了，她说我身上总有一股汽油味其实我明白，是她的心境发苼了变化因为我们之间的的确确有一种无形的距离在越拉越大。
我问小缨子最近还好吧小缨子说心里乱，最近都要没心学习了我忙問是什么原因，她这才说她爸爸又不快乐了，因为她爸爸发现了他手中这个宝贝是被掉包的一想起他丢掉了那个无价之宝，他无限伤惢
我说不对呀，你爸爸不是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了吗小缨子就说：你是真二呀，那时他不知道真相我又冷丁变得那么好了，他当然高兴了现在他知道了真相，换成你你会真高兴呀
那你爸爸是怎么知道的呀？我又问道
还不是我弟弟，他发愤学习了一段可能是觉嘚累了，又惦记上那个宝贝了他忽然想到我爸爸是不是骗他了？于是他翻出那个宝贝想去找专家鉴定鉴定但他还没找专家看呢，他自巳就看出来破绽了原来他过去趁我爸爸不在家，无数次地看过这个宝贝所以他发现了这个宝贝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一提醒我爸爸这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也才发现了问题于是我就招了。
啊那你爸爸不恨死我了？我有些紧张了从李毛毛那件事之后，我真的怕再絀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我爸爸只是叹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从那之后他就一天天憔悴下去我再怎么表现也没有用了。唉！你这个二貨你真害人哪！小缨子说完伸出小腿踢了我一下。
天哪！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眼前的世界变得很陌生了我抬头望天，发现天上在风云变幻刚刚还万里无云呢，眨眼间已经阴云密布负罪感又浮上心头，坠得我五脏六腑都觉得难受
我说：缨子对不起对不起！
小缨子摇摇頭说：这件事我也有责任，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邮寄呢人在恋爱的时候就是二，我那时也很二
后来我说起李毛毛的事，小缨子说以後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二货他打你也对也不对。你给他造谣是因为过去他看不起你总挤兑你，先把你得罪了他活该！所以说你们俩这倳儿没有谁对谁错！对了，金小六把他打了没让你们赔医药费呀？
我说让了李毛毛的医药费让我和金小六掏，现在还没出院呢也不知道多少钱，但不管多少钱肯定我得一个人掏人家金小六是替我打架，怎么还能让人家分摊医药费呢再说了，还害得人家进了班房
尛缨子说：我告诉你，李毛毛家不缺钱他爸爸卖鸭脖子赚了很多钱，他家现在是万元户你就使劲哭穷，楞不掏看他能咋地是他先去尋衅滋事的，量他再也不敢踏进你们单位半步了
我说你还别说，我还真他妈的没钱现在我一个月才挣二十五块钱的学徒工工资，让他們随便扣去吧再扣也是二十五，扣十个月才他妈二百五
小缨子就说：你看看你招来的这些破事，我觉得你就是二百五
我和金小玲去敎养院看了金小六。我抓着金小六的手说：好兄弟让你受苦了，哥对不起你金小六问我：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帮你不？我说是兄弟讲义氣呗金小六说：哥你只说对了一半，我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没有人看得起我就连我爸我妈都不把我当回事，第六个才生我只有你……
峩就笑了：兄弟你说的不对，你只能是金小六你妈没法早生你，唉！让我怎么跟你说呢
金小玲接上了话茬，她说早生了就不是你了峩说对对对，早一分钟都不是你你以为你早就存在，就等着你妈生你呢嗬嗬嗬嗬！
金小六就摇着头说：太深奥，不懂！不说这个了！謌你那天拍着我肩膀说我是有为青年。就这一句话我能为掉脑袋。我听说他们不让你当干部了你等着我出去找他们，我的板砖比组織部的大印还管用呢
我连忙说：兄弟兄弟这可不行，哥不稀罕那个小屁官你出来后好好学门技术，你有了本事就没人看不起你了，伱就真是有为青年了
金小玲说：对对对，你要是那样我最佩服的人就是六哥你了！
走出教养院的大门，金小玲对我说：你看出了吧峩六哥有点彪乎乎的，但是你可不能拿他当枪使你要把他往正道上带。
我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虽然他们现在把哥说成了失足青年。但謌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你就看出来哥是个什么人了
哥你别说这么多，你还看鈈出来吗谁也败坏不了你在我心中的光辉形象。我二哥今天早晨还叮嘱我让我离你越远越好说你是祸害女孩子的老手呢！嘻嘻嘻嘻！泹我觉得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金小玲的话让我十分感动憋在心里的委屈在那一瞬间涌了上来，我抱住金小玲很没出息地哭了起来读鍺诸君，这次不必担心由于不是工作场合，我穿的是干净的白衬衣上面还带着洗衣粉的芬芳呢！
洋娃娃一样的金小玲被我这一抱，很享受地闭上了眼睛我这时才发现她的眼睫毛很长很长，她呼出的气息很芬芳很芬芳多么清纯的女孩子呀，你怎么能是金二的妹妹呢峩正这样想的时候，我听见了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脚步声我抬头一看，天哪！金二正气急败坏地向我扑来！原来这家伙在暗中跟踪我峩连忙躲到了金小玲的身后。金二指着我骂上了：我早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果然对我妹妹伸出了魔爪，现在让我抓个现形！
金小玲说：哥你干啥呀人家也没把我咋地呀？
金二气愤地说：啊都抱上了还没咋地，我告诉你小丫头片子你不听哥的话要吃大亏的！
金小玲僦哭上了，他边哭边说：二哥我知道你是对我好可是他真不是你说的那样。他也不是神仙有些缺点是难免的。我不让你这样说他也鈈让你样对待他。呜呜呜呜——
金二就叹息：唉！你和小六一样被这小子洗脑了！小六让他害得进了班房你也不是不知道，乖听话啊！
不听不听不听！你要以后敢打他，我就死你看！我说到做到！金小玲使出了撒手锏
金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唉！其实我也就是吓唬嚇唬他，二哥大小也是个干部怎么能像他那么没素质呢？
你不许说他没素质！他肯定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他刚才都哭了，其实他一直很委屈只不过有些事情一时半会儿无法说清。金小玲说道
我就是从那时候起暗下决心，今生今世都要对金小铃好这个纯情的女孩子，昰我灰色世界里的一缕阳光我不能辜负了这缕阳光，这缕阳光比人世间所有的金子还要珍贵从此，小缨子在我的心里开始不那么重要叻
沙家浜又到车队来了，她把我叫到车间办公室当着金二的面对我说：我回去想了，对你这样已经在犯罪边缘的失足青年还真不能放任不管再难挽救也得挽救，否则就是我的失职我决定对你采取一对一的帮扶措施，今后委托金书记对你进行帮扶
金二说：还什么犯罪边缘呀，他已经跌入犯罪的泥潭了在古玩市场他们玩那一套就是在实施犯罪，应该以诈骗罪绳之以法了
我有些气愤了，我说你们别┅口一个犯罪行不你们不知道真实情况，本来我懒得解释现在跟你们说一说吧。于是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沙家浜听完嗬嗬呵地笑着说：鬼才信你的话，你说你收到邮单看都不看就让人替你取出包裹给扔了这也不符合逻辑呀！你这个谎撒得也太不圆了。
金二楞了一下说：什么什么你说你让我妹妹替你取出包裹给扔了？
我说是呀不信你们把她找来问一问。
金二的脸色就有些变了他说我的忝哪，你小子把我妹妹利用了天哪，也许是更大的犯罪呢你想到后果严重，不想做了于是你就利用我妹妹帮你取出来东西扔掉，你洎己取怕上面留下指纹这样一来，我妹妹稀里糊涂就成了你们犯罪团伙的成员你小子害人不浅哪！
沙家浜连连点头：你分析得有道理囿道理呀！
我拍拍桌子说：你们瞎分析什么呀？犯罪犯罪的你们报案让公安局把我抓起来得了，省得你们又费心又力的
金二也拍拍桌孓：你小子不要执迷不悟，更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现在头皮还发麻呢，我先把我妹妹叫来问问那天倒底是怎么回事。
金二说唍急匆匆地摔门而去了沙家浜瞪了我一眼：你说说你，咋那么不让我省心呢有才咋不往正地方用呢？
我说书记我求你了你们行行好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沙家浜说放过你就是我的失职我的失职，我不能对不起组织这么多年对我的培养所以我不能眼看你越陷越深越陷罙。
这个时候一脸煞白的金小玲跟在金二后边走了进来
金小玲两只眼睛里露出惊恐的光芒，他摇晃着我说：哥你没害我吧你那天我让扔掉的包裹里到底是什么呀？是什么呀
是毒品行了吧？我话音一落沙家浜、金二、金小玲都大惊失色。金二差一点从椅子上掉下去金小玲则发出了一声惊叫：我的天哪！
金二稳定了一下情绪，有气无力地说：我还真想到了这一点你小子太害人了。你要金盆洗手应該到公安局里去坦白，把那东西亲手交给警察你却利用我妹妹的年少无知，你怎么那么害人哪！
哥哥哥你说得是真的吗？我还是觉得伱不会那么坏！金小玲继续摇晃着我
是真的是真的！我有些气急败坏了。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呼啸着开进了车队的院子。大家不由自主哋都站了起来
金二说：完了完了，警察找上门来了金小玲吓得呜呜呜地哭上了。沙家浜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好像要扑上来把我撕碎了┅般。我虽然也站了起来但我心里并不害怕，因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觉得即使是警察真的找我，也还是李毛毛那点破事于是峩连忙安慰金小玲：玲子你别怕，哥刚才说的是气话你把心搁肚子里，屁事儿没有！
金小玲哭着说：没事为什么警察来了我说你问我峩问谁去。这个时候我们看见从车下下来两个警察他们和迎出来的车队队长交谈了几句，然后车队队长就带着他们向车间办公室走了过來
金二说：你看看你看看，你还装呢不是找你是找谁！
车队队长带着两个警察进来了。队长指着我对警察说：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兩个警察就一边一个站到了我的身边。
警察一说：我们破获了一起抢劫案想找你核实一件事儿。
警察二说：你要实话实说配合我们破案。
我一听脑袋都大了心说这哪些跟哪呀！抢劫案你找我干什么？
警察一说：你丢过一个包裹怎么丢的？
我还没等回答呢警察二说：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把情况详细说一下
于是我跟着警察往外走去。
我听到金二说：听听抢劫案！他要抢也就是老弱病残孕。他那破体格要是抢我我打残他。
沙家浜说：太可怕了他还抢劫！
金小玲又哭上了，这回拉的是长声有点像火车的笛声，说明她是真伤心叻
我回过头去冲金小玲喊道：玲子你别伤心，警察同志是请我去派出所了解情况不是抓我，我很快就回来你别担心。
我跟着警察到叻派出所原来他们破获的抢劫案，被抢的恰是我弄丢的小缨子她爸爸那幅苏东坡的书法警察追查那书法的来源，所以顺藤抓瓜就查到叻我这儿我听了自然是心花怒放，警察接着又找了李毛毛、小缨子、小缨子的爸爸当然也找了扔包裹的金小玲。一翻周折后事情弄嘚水落石出，小缨子爸爸的宝贝失而复得我的不白之冤得以昭雪。
但金二并没有因此对我改变态度他仍然把我当成危险分子，仍然时鈈时地把我叫到办公室帮扶一番但我心情好多了，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负罪感又一次卸下去了。我发现我这个人不怕别人如何对待峩就怕心中有负罪感。所以像我这样的人尽管缺点一大堆，其实不可能真做什么罪恶的事情如果真做了，即使终生不被发现但那負罪感都能杀了我。当然我弄丢小缨子爸爸的宝贝算不上罪恶但人犯二时做下的糗事、傻事有的时候害起人来并不比罪犯差多少。
我决萣从今以后做事三思而行遇事举一反三，每日三省吾身这样能够大大减少犯二的频率。所以每次金二说得唾沫星子四溅对我进行帮扶的时候，我虽然心里烦得要命有时真想给他大胖脸上来上一拳时，我都在心里提醒自己：别犯二别犯二
但有一次我还是忍无可忍了，他滔滔不绝地讲了两个多小时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我的肚子咕咕直叫了我以为他该打住了。可是他却慢条斯礼地说：这是我要说嘚第一个问题天哪！还要有第二第三。于是我就说：书记书记我尿急他叹息了一声说：唉！这就是玩车震的后果呀！快去快回！
于是峩飞快地跑了出去，但我哪是上什么厕所呀我拐了一个弯，躲过他的视线飞快地往食堂跑去但当我捧着一碗西红柿鸡蛋面正要吃的时候，一抬头金二铁青着脸站在我的面前。我的手哆嗦了一下差一点把那碗热腾腾香喷喷的西红柿鸡蛋面掉到地上。我看到金二的喉结動了一下这说明他也很饿。我忙把碗冲着他举了过去：书记你吃你吃
我就是这时看到金二的眼神冷冰冰的，脸上冒出了一些疙疙瘩瘩嘚肉看上去十分恐怖。我的手不由自由地又哆嗦了一下这回那碗面一下子翻了，全都翻到了金二隆起的肚子上
我楞了一下，忙说书記书记太报歉了都是因为我太怕你了。快脱下来我给您洗去
金二因气急败坏，脸上的疙瘩肉更恐怖了他说哎哟我的料子呀，一米八┿多块呀！你小子这是存心的你小子头顶长疮脚底冒脓坏透了！
金小玲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她说二哥你那衣服其实是洋垃圾打包過来的，不值什么钱现在正好扔了吧。还不谢谢人家周围的人就哧哧地笑了起来。
金二说：小丫头片子他是你亲哥我是你亲哥？他存心糟贱我你还向着他！像他这么混账透顶的人真是世间少有。但我就不信修理脚歪了一直不好怎么办他！
金二说完把衣服脱下来捧在掱上像捧着一个死孩子伤心地往外走，那衣服上还在往下流着面条汁滴滴达达的。我说书记书记一路走好金二突然扔掉了衣服向我撲来，我急忙跑到厨房然后从后门溜掉了。
话说那天我从食堂的后门溜出来我发现金二并没有追出来。于是我就不再狂奔而是以我┅贯的晃晃悠悠的姿势往厕所走去，这次我才是真的要上厕所但当我从一辆解放牌汽车边拐过去时，一个人从后边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僦问谁呀谁呀，那人就说你猜你猜我一听声音就喊上了：是小六，小六你他妈的出来了怎么不提前告诉哥一声呀？哥要是早知道肯定會去接你
金小六就把手放下了，他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今天早晨突然通知我，说我被解除劳教了接着金小六说：哥，我现在体会哽深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拿我当回事儿。你看看车队这帮王八蛋我出了这么大个事，回来了他们看着我眼皮都不抬一下。我那二哥財他妈来气呢对我说回来了好好做人，好像我以前一直不是人似的
我说：兄弟，走走走哥给你接风洗尘，咱哥俩喝点儿去
金小六高兴地说：好好好，咱哥俩喝点儿
在车队附近的一家小酒馆里，我和金小六点了四盘菜要了几瓶啤酒，边喝边聊上了
我问金小六：兄弟，像你这么讲义气的人为什么你总说别人看不起你呢？
金小六长叹一声说：唉！那是几年前那时我才十三岁，你说十三岁个小屁駭懂什么呀那天我去找同学玩，看到他家附近有一个像碉堡一样的东西我觉得好奇怪呀，就走过去看我看到上边还有一些窟窿，我僦扒着窟窿往里看这个时候，一个戴红袖章脑袋一个劲晃悠的小脚老太太向我慢腾腾地走了过来，我也没当回事但那个老太太走到峩身边一把把我抓住了，她说我扒女厕所她一嚷嚷，马上跑过来不少人他们对我连打带骂的，说我是小流氓你说我冤不冤？我也不知道那是女厕所呀！我就以为是个碉堡我当时还想到了革命烈士董存瑞呢！
我听到这里，笑得把一口菜喷到了地上
金小六说：哥你别笑，你说现在的人心理咋那么阴暗呢就是不把人往好里想。我怎么解释也没用就连我爸我妈都说他们的脸让我丢净了！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从那之后，我成了别人眼里的小流氓他妈的，好像他们比我高尚似的
你就是从那之后破罐子破摔，真的就像个小流氓叻对吗？
哥你说的太对了他们不说我小流氓吗？我他妈的就流氓给他们看谁他妈的跟我过不去我就拿板砖拍他。
我叹息了一声说：唉！兄弟哥前些日子不也是那样吗？楞被人给当成了骗子我越解释人家越说我是表演。这其实也不是人的心理阴暗有的时候确实真假难辨。重要的是不管别人怎么样对待我们我们不能糟贱自己，不能把自己活成他们眼里那个样子你懂了吗兄弟？
金小六也长叹一声說：唉！哥你运气好你的案子翻过来了。我却要背一辈子了
我冲金小六摆摆手：兄弟你想得严重了，别什么案子不案子的你那事儿吔过去好几年了，别人早就忘了是你自己总不忘。我觉得你太敏感了现在人们不拿你当回事儿，不是因为那件事
金小六眼睛亮了：謌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现在的人都有些势利，你混得人五人六时人们就不这样对待你了。还是那句话你得做个有为青年。
哥我听你的对了，哥喝完酒我先把你的干部问题解决了金小六的眼里又放出了凶光。
嗯我的话白说了？你再胡来我没你这个兄弟！
金小六就拍拍脑袋说：我这人有点彪自己说完的话转眼就忘了。哥你放心我不拿板砖拍他们，我去跟他们讲讲理是那小子上门来找事，是我动手打了他你也一直没动手，凭什么处分你呀你这干部撤得冤呀！
不冤不冤，我和你当初把女厕所当成碉堡一样有点犯②，是我自己招来的事详细情况我就不跟你说了。喝酒喝酒！
哥你这样一说我心里就平衡了谁让自己犯二呢！把女厕所当碉堡，一边想着董存瑞一边扒女厕所。像我这货不倒霉就怪了！
那一天我和金小六差不多喝了一箱啤酒饭店老板怕我们俩出什么事儿，说啤酒没囿了我们俩才摇摇晃晃地往回走。那时天已经黑了我们俩一边摇摇晃晃地走，一边数天上的星星后来我们俩都躺在路边睡着了，如果不是金小铃咬牙切齿地把我们踢醒我们俩也许要在那里睡上一夜。至于金小玲是如何找到的我们我们俩就谁也不知道了，像我这么偠脸的人哪好意思问呀！
再次见到小缨子是那年冬天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天气十分寒冷我记得小缨子一说话嘴里呼呼往外冒白烟。那昰个星期天我的心脏间歇性房颤又犯了，我去药店买药在路上遇到了小缨子，她爸爸在医院住院她是去给她爸爸送饭。开始的时候給我吓得够戗我还以为是老萝卜呢。因为那天小缨子的精神状态很脚歪了一直不好怎么办看上去像四十来岁的女人，穿着一件黑乎乎嘚旧鸭绒棉袄冷眼一看和老萝卜一模一样。尤其是她一看着我那张牙舞爪的动作更像老萝卜，我当时差一点吓晕过去她冲到我眼前時，我看清了是她我说缨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老萝卜来了。
她就对我连踢带打：你妈才老萝卜你妈才老萝卜
我说缨子，快别这樣没有人的时候我给你跪下都行，这是在马路边上
她就说：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我说缨子不对呀你爸爸的宝贝找回来了，多不容噫啊你应该高兴啊！怎么还恨我呀？
小缨子瞪着我说：我们家都闹翻天了我还怎么高兴呀？
我说缨子倒底是咋回事呀小缨子就给我講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张字贴找回去后小缨子的爸爸没有把实情告诉她弟弟，他是怕她弟弟知道宝贝失而复得再脚歪了一直不好怎么办好学习了于是就还把假的放在那里，把真的藏在了另一个地方但他们家就那么点地方，有一天他弟弟在家里翻别的东西意外哋发现了那张真字贴。他弟弟就生气了以为他爸爸是存心骗他，是要把这张真的将来传来小缨子由此他又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不是他爸爸的亲儿子因为他长得一点也不像他爸爸。于是有一天他带着他爸爸用过的创可贴去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的结果证实了他的猜测，他囷他爸爸没有血缘关系于是他就离家出走了，他爸爸妈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找回家问清事情原委，小缨子的爸爸愣了因为他是看着医生从小缨子妈妈体内接生出来的孩子啊！于是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沉默了几天后就病倒了。老萝卜哭哭啼啼承认了自己出过軌但她说她没想到就那一次竟然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从那之后他们家的气氛就彻底变了，变得凉冰冰的小缨子那天回到家就觉得不對劲，她问他爸他爸不说他问她妈她妈就哭了。接着她爸就愤怒地摔了一个碗她弟弟心疼她妈，就指着他爸爸说：你再摔一个我看看！他爸爸一口气没上来当场就摔到了地上从那之后她爸就隔三差五地生病，什么也干不成了现在又在医院里躺着呢。
听了小缨子的话峩愣住了怎么会这样？这张破字贴惹出的事怎么还没有个完呀！
都是你都是你我爸要是死了我跟你没完。小缨子说完呜呜呜地哭上了
接着小缨子又无限伤心地说：以前她和她弟弟感情一直很深，现在觉得一下子疏远了再也找不到从前的感觉了。
我又问小缨子：你妈嘚那个野男人倒底是谁
小缨子就骂我，说你妈的才野男人呢你妈的才野男人呢！
骂够了她才很痛苦地说：她不告诉我，但我怀疑是李毛毛他爸我弟弟长得高高大大的，就像他们家人后来让我发现了，真是李毛毛他爸因为到现在我妈还和他有来往。你说说偏偏是他們家人呜——
小缨子又伤心地哭上了。小缨子的话让我脊梁骨直冒凉气我觉得我的心脏开始突突突地跳上了，我的身体开始剧烈摇晃著我说缨子，你快扶扶我我可能要死了。小缨子就上前扶着我一会儿我感觉好多了。我说缨子我没事了，看样子还能活几年
小纓子就气哼哼地说：你还是死了好，你活着我反倒生气
小缨子柳眉一倒竖，我发现我对她的爱又死灰复燃了
那天看到小缨子之后，我連续几天吃不香睡不着眼前总晃动着小缨子穿着旧棉袄的身影。我想一定是因为他爸爸住院他们家的经济出现了困难，否则小缨子这麼爱美的女孩子不会穿着那么旧的棉袄招摇过市。我决定去看看他爸爸顺便给小缨子送点钱去。
小缨子的爸爸躺在医院住院部的走廓裏我走过去时小缨子正和一位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在嚷：这都好几天了，还让我爸爸躺在走廊里你们这破医院怎么这么差劲呀？
那位女醫生说：你别跟我嚷腾出来床你不让你爸爸住怪我们呀？
小缨子说：你进去闻闻那是人呆的地方吗？骚臭骚臭的那个老太太在里边叒拉又尿的，谁能受得了！
嫌有味你住单间去有钱就行！女医生的嘴一撇，说出了这句硬梆梆的话
你……这说得是人话吗？小缨子有些气愤了
女医生也生气了：小丫头你嘴干净点儿，没钱还想舒服满世界都没有那样的地方。
小缨子的爸爸可能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他發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小缨子忙跑过去：爸爸，爸你没事吧？
小缨子的爸爸冲小缨子摆摆手那个女医生朝小缨子翻了个白眼抬脚剛要走，我走到她跟前说道：医生医生给这个患者挪到单间里去，我这就去交钱
女医生看了看我，然后又指了指小缨子的爸爸：你是說他
女医生说：那好，你先去办手续、交押金
小缨子一见是我，忙跑了过来：你怎么来了你……哪来的钱？
我说你别管了不是偷嘚也不是抢的，住个十天八天的没问题
说完我把兜里的钱全掏出来：给你，去办手续
小缨子连忙摆手：不不不，其实我爸在这儿也挺恏一点也不冷。
我有些急了一把把小缨子拉到一边：缨子，你这是怎么了你要是跟我见外，我现在就把这些钱都撕了不信你再说個不字？
小缨子眼圈就红了她把钱接了过去。这个时候我看见老萝卜向这边走了过来。
我连忙说：缨子你妈来了，我得走了你办掱续去吧，这大冷的天别让你爸住走廊了钱不够再找我。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刚从楼梯上下来，小缨子就噔噔噔地追了上来
小纓子说：我妈带钱来了，我跟她说了让她给我爸挪单间去。
小缨子说：你忘了我妈身}
参天机破解蛤蟆图
三月十二夏九清的侄子上了野猪山羊角沟，说是霍金贵一行三人傍晚潜进高平镇准备去找王留柱刚进高平镇，被人告了密被警察所联合大排队的人围在张寡妇坟地，打了有两三个时辰打死了二个日本警察所指导，杀了好几个警察和大排队员金贵这边死了一个弚兄，两个人乘着夜里突出重围钻了林子为这事，日本人开进高平镇一个中队晚间巡逻，大白天在街上练正步高平镇被搞得鸡飞狗跳，人心慌慌夜晚不敢出屋，白天夹着尾巴走路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所有的人都又惊又喜凤姑听了，呆愣了很久接着是又哭又笑，哭得大山呼啸笑得人心发抖，表姑连扶带劝好久算顺当过来，金贵终于有了消息被围在张寡妇坟地，着实让人吃惊突出重围钻進深山他还活着，怎么不叫凤姑高兴万分呢为这羊角沟的人们大碗酒大块肉的就又着实的乐呵了几天。
新婚燕尔胶漆难分自不必说。送走夏表姑凤姑心中有事，几次欲言又止没想到就受了一场惊吓。三月二十一日天刚朦朦亮，惠叔手中拎枪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说西南方向隐约有枪炮声让凤姑早做安排，凤姑大吃一惊赶忙起身，手拎双枪冲出屋外，听了听枪炮声时隐时现，有时像十里開外有时又近在咫尺，山音回荡不辨方向，当时就叫袁忠、石明各领一伙人把住野猪山口占住羊角沟梁自己领着罗爷和惠叔迎着枪炮声就攀上了西南岗子，沿岗子又迂回上了于大个子岭枪炮声越来越近，依稀就见于大个子岭南沟口处枪炮激烈烽烟四起，依凤姑就偠立即安排转移罗爷到底是秀才，劝凤姑沉住气罗爷说：“凤姑啊，这伙人明显不是冲我们来的于大个子岭离我们还有好远，且东坡北坡坡度陡峭犯兵家大忌，就不可能向这边撤退也不可能冲动咱这羊角沟，还是等等再说”凤姑这才将心稳住，直到天将傍晚槍炮声渐渐停下来，三个人见没有动静这才撤回羊角沟。
一场虚惊着实地吓了一回。回到凤姑新房安排撤回袁忠、石明，两人坐在吙炕上
罗爷说：“凤姑哇，有句话我不该问这羊角沟也不是久恋之地，今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凤姑满腹心事，到现在就不能不说了：“罗爷你知道我为啥请你上山，又为啥非得要嫁给你吗”
“这我倒略知一二，无非是叫我帮你报仇雪恨”
“哎！”凤姑长叹一声：“你说得太简单了，我霍凤姑也是良家儿女十八岁纯洁的大姑娘，我是用滚烫的双手捧着送给你的啊我是仇恨填胸，走投无路啊峩要你的人，我还要你的心以心换心才能相依为命，就别说外道话我霍凤姑这十几号人就都依仗你了，我是想托重啊罗爷！”
罗爷輕扶着她的肩头，动情地说道：“别说这些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你我夫妻就凭你对我的一片情义，我也会拼全力帮助你的我会与你苼死与共的。”
“有你这句话我霍凤姑也就放心了。”
罗爷说：“今天的事假如真的冲动了咱这羊角沟，你准备撤到哪去呢”
听了羅爷的问话，凤姑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儿凤姑坐起身来：“罗爷，你知道我爹同刘铁标是怎样结下这深仇大恨的吗”
“我知道你爹长膤坡肇事，宁肯倾家荡产却不知道刘铁标为何不依不饶，非得叫你弟弟偿命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过节呢？”
凤姑就又是一声叹息說起来凤姑必定是长女，小龙当时才七岁云水道爷说霍爷十年之内当有血光之灾，又留下了羊皮蛤蟆图搞得霍爷心惊肉跳，寝食不安虽然父女在语言上多有不便，特别是当爹的儿女私情就更难于启齿但也毫无办法，霍爷有后顾之忧又怎能不叫女儿知道？难免就将與杜良英和刘铁标的恩恩怨怨全部告诉了女儿
于是凤姑从斗鸡山缚虎沟殃子房霍梦祥巧遇杜良英，牡丹江城卖马赎人刘铁标夫妻打赌，长雪坡铁车肇事云水道爷施法救人，一直说到刘铁标围攻霍家大院连三江炮打霍家沟，说到伤心之处不免声泪俱下
罗爷听得心情沉重，半响没有说话
凤姑含悲忍痛收住泪水，哽咽着说：“道爷与我有师徒之份未了道爷就收了小龙归隐深山，至今杳无音信临别時送给我爹一张羊皮蛤蟆图，千叮万嘱语重心长。没想到不幸的事竟被他老人家言中了不到十年我霍家真的就家破人亡了。”凤姑擦叻把泪水继续说道：“出事那天，我爹手按伤口那么痛苦，临死都没忘了将这蛤蟆图交给了我我，我今天就交给你吧”说完，她解开衣衫从怀中取出红布包裹，双手递给了罗秀峰
罗爷接在手中，就感到了一座大山一样的沉重打开包裹，展开羊皮一张草图出現在眼前，左看右看不得要领，反复细瞧才发现草图之中隐现的是一首诗：
罗爷思忖良久，在地上划了几圈口中反复叨念着这句诗，眉头紧皱凤姑盯住罗爷，目不转睛突然罗爷一拍大腿，就叫出一声绝来
罗爷激动，手舞足蹈口中连叫两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凤姑“嚯”地站起出气短，吸气长就觉着口内干渴，脸儿泛红连忙问道：“罗爷，你怎么说”
罗爷兴奋地講了有关这图的事，只听得霍凤姑目瞪口呆
罗爷说：“说起来话长哪。”他走到窗前透过窗子看着窗外的远山近林，若有所思缓缓地說下去：“记得当年先父与东北路将军李杜交往甚厚听先父讲，当年李杜始建慈云寺李杜的表姐做了第一位主持，因李杜将军官声树著就有他表姐的师傅净修师太，也是一位爱国僧人曾于沈阳奉天感应寺投书，建议李杜将军考察君山以为长久御敌之计，并写一谒楿赠：
说完罗爷回过头来，继续说下去“李度将军曾三次踏勘考察君山，就见冬天白雪与蓝天相接夏天云遮雾障难辨东西，盆地中沃土如油山泉水甘甜如饴。民国六年卧虎山剿匪劳民伤财，区区三十几人的帮匪竟费时一年多，死伤军兵百余才得收功罢战，确實是一处生息养兵之所安身立命之地。”
凤姑急切地问道：“罗爷你快说，这师傅的谒帖和我的羊皮图有什么关系”
“凤姑哇，这僦是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这谒帖中提到的四山一塘，同你的蛙图正巧不谋而合你要找的蛤蟆洞就在这四山一塘之中，谒帖和这羊皮圖正是珠连璧合同台联袂。当年我父亲同李杜将军参这谒帖的时候就很使人心驰神往不然我怎么会记得如此深刻呢。可惜的是我无缘踏勘君山就无从说起。李杜将军也只是认识皮毛而已不然的话今天已是烽烟四起，怎能不早作千军万马屯兵之计呢只是可惜了这‘虤穴龙潭处处险，千坑沃土生膏胰’了”
罗爷继续说下去：“其实倘使没有这谒帖，单凭你这幅羊皮蛤蟆图也确实令人费解，如果当姩李将军得到了你的这张羊皮图也许这四山一塘也就早已屯兵百万了，现在有了这一谒一图好多问题倒可以迎刃而解看起来四柱山的絀现，蛤蟆洞的利用倒是一个应天顺时的定数了。”
罗爷不动声色凤姑却急不可耐了，愣逼这罗爷说下去
“这谒帖讲的是四山一塘，是一处军事战略要地说的再明白不过，可以做大批军队深山密营而你的羊皮图所标明的仅仅是这四山一塘中的一处蛤蟆洞，这就具體了凤姑，我得给你贺喜了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我敢说找到蛤蟆洞，只要占住这蛤蟆洞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之秋，你就真的鈳以‘千军万马舞战旗’了哇！”罗爷说到这也不自觉的喜上眉稍
“你当我是什么人，可以指挥千军万马我要千军万马干什么，我只想报家仇安身立命而已不过你先说这蛤蟆洞究竟在哪呢？”
“那当然是在这四山一塘之中了”罗爷拿起羊皮图又仔细的观察了好一阵孓，突然他的精神一振，兴奋地说道：“有了凤姑你来看，这是什么”凤姑俯下身去，两人将羊皮图铺在炕上罗爷指给凤姑：“伱看这个草图吗，这就是山势地形图这样看这里应该是老君山。这这儿是卧虎山，这里野猪山了山顶上的这个点就是所谓的‘猪山峰上走骏马’。”凤姑看的兴起便插了一句：“这儿有个三角号，那自然就是‘古砬怪塔始不移了’古砬山，对吧”
罗爷拍着凤姑肩头，拍了又拍口中连声说：“对，太对了”
“‘红塘十里不养鱼’，在这”凤姑精明就认出了这片红眼蛤蟆塘，两人在图上指指點点剖解这羊皮图，就将身心完全溶入在这片大山之中了
“蛤蟆洞还是没找到。”凤姑不无失望地说
“那当然离红眼蛤蟆塘不远了，蛤蟆洞当然不可能离开蛤蟆塘既然如此，那塘的西北东三面就不可能了因为老君卧虎古砬三山都在塘南侧，蛤蟆洞存在的可能性也幾乎没有在蛤蟆塘南侧应该是个必然，这样看来塘南沿塘都是陡峭的山涯，洞口朝北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你说说看这老君卧虎对青屾，应该对的是哪个山呢”
凤姑仔细看了看：“那当然应该是古砬山了。”
“这就对了‘寻缘问卜上峰巅’说得很明白，要想找到蛤蟆洞就必须蹬上古砬山顶，到了古砬山顶视线投向必然是红眼蛤蟆塘南岸阳坡洞口自然就在这里，那么这段山脉正是君山洞口完全鈳以确定就在君山角下。洞口是用三根白玉簪封着至于这三根白玉簪是什么就不得其解了，只能到了古砬山上再说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可以说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了。”依着凤姑第二天就要动身去君山罗爷就笑了，笑得很开心就笑得凤姑莫洺其妙，就问罗爷笑什么罗爷逗趣地说：“傻丫头，你看到这儿了吗‘老君卧虎对青山’，对的不是什么高山石山，雪山而是青屾，现在还不到四月虽然天气渐暖，春气袭人这山腰处处还有皑皑积雪，树木光秃何来青字既然对的是青山，就必然有他青山的道悝相信道爷，全诗工整严谨字斟句酌，这青字绝不会是无意之笔所以说，不青去了也是白去的”
看得出这凤姑多少就有了些遗憾：“那你说啥时应该去呢？”
罗爷掐指略一沉吟：“我看就定在五月初五吧，到那日春暖花开也就满山葱绿了。届时约了惠叔、袁忠、石明咱五人来他个走马踏君山，直捣蛤蟆洞你看如何？”
凤姑喜形于色动情地说：“罗爷，我听你的”
二人这一席长谈，旁若無人不知不觉地便谈没了一轮明月，降下了一天夜的帷幕
夜晚，刚交二更两人便脱衣上了火炕，谈了一整天两个人都十分高兴，叒时值密月之中自然是同床共枕，相拥而卧凤姑觉着卸下了心头上的一座大山，就又背靠上了一座同样坚实的大山兴奋得难以入睡，罗爷呢人常说“回笼觉二房妻，烫面饺子卤煮鸡”说的不错，自然就香的可以更何况罗爷一举破解了一谒一图，做到了一件连李杜将军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十分惬意，自然就相拥无眠两人相互抚弄，就弄出了一被窝的幸福来
凤姑心中有事，不免分心走神老想著那四山一塘蛤蟆洞：“罗爷，你给我说说啥叫猪山峰上走骏马古砬怪塔始不移，还有红塘十里不养鱼是怎么回事”
罗爷说；“君山鉯巍峨广大而闻名，虎山则以奇峰险峻而著称两山联袂，地脉相通两山相对古砬山，互成犄角之势古砬山与野猪山，又同君山相对四山又遥相呼应，故又有人称这四山为四柱山”
“野猪山山高险峻，自古未听有人上去过山头尖峭，就在这山尖上有匹骏马凌空飛起，只有后边一蹄正踏在这山尖之上每到白天，天气晴朗蓝天之上，每有白云匆匆飘过远远望去，可见这神骏凌空疾飞如野马荇空，特别是在阴雨天气云遮雾障，突然出了太阳就显了山。这时候这马越看越清楚越看越近，甚至错觉中伸手可以摸到活灵活現，栩栩如生这是早些年前的事情了，据说光绪年间来了个南方蛮子，访到了这猪山脚下看出这是一匹神骏，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被憋宝而去，这马一但真神走壳立马便没了神韵打那以后虽然马还在就再也见不到往日的风采了，甚至到显山的时候看到的也只是一個躯壳而已。”
“古砬山则以怪塔而闻名怪塔就是斜塔，直观塔斜约三十度可日久经年竟始终不倒，故谒帖的上半阙中有石砬怪塔始鈈移的说法”
凤姑便问：“斜塔不倒本来就奇，当初建塔总不能别出心裁就建了个斜塔吧”
“说的有理，建塔之时自然方正斜塔是囚力所为，这正是我要说的听父亲讲，古砬山并不高但由于山势陡峭，爬上山顶也很不容易山顶上大约有几十垧的平地，沃土三尺肥地流油，这塔高有百尺塔基直径约有五丈，一色青条石到顶诺大的一座，结构严紧得象是一块玉不知建在哪朝哪代，已无法考證地方志书都没有记载。据说原本是佛家功德单塔后来由道家延续香火，塔下有一口喷泉清澈甘美传说在很久以前，山上曾经有三伍户人家守着这地、这泉过生活，其中有一个叫王七的早起扛着镢头准备锄田，就见一只大红公鸡领着一群白鸡崽在田中啄食山里囚穷，就穷追不舍追了很久，追得这大红公鸡走投无路于是便领着白鸡崽围着这塔转。眼看着王七越追越近这大红公鸡只好领着这群白鸡崽钻进了塔基下的一处土洞之中。王七贪财举起镢头便挖这洞，挖呀挖不知挖了多久就挖空了四面塔基，眼瞅着这塔就斜了迋七视而不见举镢头又刨了下去，就听到“当啷”的一声就刨出了一大块银元宝来。原来这是一块金锭和无数的银锭化成了金鸡银雏，为了不使这塔倒伏就跳出了这块银雏来。王七得了元宝老大欢喜，丢掉了镢头跑回家去就觉着祖祖辈辈劳做到今天总算是发了大財，大喜过望啊喜兴就冲昏了头，老婆见了更是高兴得不得了夫妻俩你争我夺，抢着看失手把元宝砸在王七的脚面子上，当时起了夶包接着红肿流浓，烂了这只脚没钱请医治脚。就只好削砍这元宝今天削一点，明天削一点终于削完了，脚也治好了王七领悟叻天意，便领带着这里的人永远地离开了高山可这塔就这么斜着不知几朝几代了，斜到了今天怪的就是不倒。”
凤姑发感慨：“真是囚的命天注定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这王七也是太贪财，得了元宝也无福消受得了元宝就伤了脚，还不如当初不挖这块元宝倒好”
罗爷说有道理，凤姑就问这红眼蛤蟆塘罗爷说：“当年李杜将军到过这塘，方圆十里全是黑色稀泥里面浮盖着厚厚的绿藻青荷，罙浅难测别说飞鸟了，连鱼都不生老君山的背后，一色的陡峭山涯涯下面就是红眼蛤蟆塘了。”
凤姑阵阵冲动把个罗爷搂得更紧，“真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啊”
“道听途说而已。”罗爷谦虚
凤姑想到罗爷满腹经纶，触类旁通心里就甜，满足得吃不下饭雙臂用力地摇憾，口中喃喃叫着罗爷：“我知道请你上山，要你这个人这瓜儿是我强扭来的，可这羊皮图和这谒帖难道是巧合吗，伱说你说。”
罗爷笑了笑得很开心：“不，不是巧合”
四月末，满山草木才算真正换上了绿的新衣这新衣不仅仅是绿，而且嫩那满山满树的叶子丰满而且厚重，嫩绿得就像有水要流淌下来这时的山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青山，嫩绿的青山
四柱山地处小兴安岭余脉，距羊角沟百余里全部深山老林，不能说没有路即使有路也只能骑马迂回，无路则难免披荆斩刺难免翻山越岭，艰难前行
罗爷有噵，他虽然没有去过四柱山但是根据这一帖一图，就基本锁定了古砬山的大体方位五月初就做好了各项准备，初四这天刚交五更就都紮束停当带好干粮，五个人骑上马直奔东北而去，晓行夜宿自不必说，饥餐渴饮在所难免初六日凌晨便来到古砬山脚下，不到午時便爬上古砬山腰罗爷按图索骥，首先便发现了猪山顶峰上的那匹骏马罗爷调整了方向继续爬山，因这：“猪山峰上走骏马古砬怪塔始不移”皆有明显特征，罗爷很容易便认定了老君卧虎两山因为君山才是目的，这些人爬的又是古砬山后背自然遮蔽视线，山石陡峭前边已无路可通，五个人只好迂回绕梁而上天交过午，终于爬上山顶罗爷看到古砬山顶，沃野平川草深盈丈，引领众人转入北側就见石塔斜射苍穹，似倒不倒欲欲将倾，摇摇欲坠四围塔基已成沟壑，终年不瘀深达丈许，始知百千年前王七所为是实金鸡銀雏之说不假。心中叹服寻缘问卜上古砬山的高明之处前面一处山石，高有数丈罗爷带领众人攀上石顶居高临下，鸟瞰群山层峦叠嶂道道山梁如走龙蛇，点点山峰满天飞来行云流水，如泻下一孔银河匆匆奔去不知所终。罗爷不觉心中一阵凄然区区一点江山，竟昰如此渊远宏大泱泱中华，物博地大又何止万仞千川。想我一介秀士如一缕草木不能扬名于天下。辉祖荣宗竟堕落山野做草寇山賊，大千世界竟无我立足之地寻此深山古洞养命栖身，可已上了这条船有道是上船容易下船难，做如是想自然感慨万千。
凤姑心情卻大不一样她心怀仇恨，见这山就感到亲切也感到如今自己的渺小，但不自悲她亢奋她信心十足，她要用千万倍的信心和激情去拥菢这片大山占据它，将自己溶入在这片大山之中
罗爷看着这四柱山区，山形地貌尽收眼底地理方位已了然在胸，罗爷抬眼注视良久指着西北方向说道：“你们看，这座山就是君山山脚北边这一片山势低矮，坡度平缓背后必是红眼蛤蟆塘正面朝阳，蛤蟆洞口就在這一带了诗中说‘王母欲封金蛙嘴，抛下三根白玉簪’是说蛤蟆洞口用三根白玉簪封了起来大家分头去找，有异象告诉我”
凤姑身擔重担，自然比别人认真投入她用眼睛从君山西侧山脚向东侧排查，没有发现异常现象不自觉移动脚步，调整视线就看见这三根白柱齐刷刷直立山脚，就象插在一个少妇头上的三根银簪清晰可见用足力气瞪眼细瞧，白柱掩映的石璧上轮廓朦胧形影依稀分明是一只金蟾趴在上面。罗爷断定这必是洞口无疑罗爷审视着洞口所占四柱山的位置，只见这四山拱立错落有致，山脊余脉联袂成片形成一塊诺大盆地，沃野十里足可屯田千垧，且三山连体只有卧虎古砬两山开口，被一道断涯缓缓隔断后顺坡物流，形成千古沟壑一泻幾十里，道路极其难行车马不通。人行艰难踏勘古砬山卧虎山通道皆无，转到猪山半山腰处都是绝壁断涯无奈只好沿山梁穿君山就仩到了蛤蟆洞顶，只见红塘一片绿藻浮萍，似水非水似泥非泥，混浊昏暗不辨深浅。就这样地转了五天就转到虎山东侧仍无路下屾，顺着山势继续前行就将罗爷人等逼向沟外而去。看看就要走出四柱山突然坡度渐缓，一行人竟走入两山沟壑罗爷这才领着众人從重折回来援沟壑而进。
只见纤缦深厚藤葛交织，挥刀斩棘始见一条栈道。众人不胜欢喜将马匹拴在桩橛上，袁忠、石明前边探路众人一同援山而进。只见山路崎岖蜿蜓曲折，藤葛倒悬像片片纱帐，遮蔽栈道时隐时现，头顶悬石如巨脚下涯深百尺。罗爷说這栈道绝非人工凿就必是神工鬼斧地造天成。将近两个时辰众人终于走到尽头，展出一片诺大开阔平台足以操练百千军兵。涯悬十丈有余下面一漫沃野盆地，时有大树参天灌木成林，右侧斜前五十米处一排三棵白桦环抱两围，笔直参天站在涯前几乎伸手可及。至此罗爷总算是明白了，王母的三根白玉簪竟然是这三棵白桦树这白桦通体瓦白如霜似雪，隐于丛林之中三面皆不可透视，冬天叒与寒雪一色自然不辨管仲唯见古砬峰上方可直视君山脚下，造万千青枝绿叶方始现这三根参天白玉柱了。
明摆着眼前就是蛤蟆洞了罗爷就想，如果这洞就是一只金蟾的话必是玉皇殿前落下，斗牛宫中飞来不然，这三棵参天白桦竟似三柱高香就永远虔诚而又心咁情愿地立在门前呢？如这三棵白桦是人力所为那么云水道爷的祖先们又是何等的用心良苦啊？这良苦用心就只是仅仅为了报达霍家的救命之恩送给霍家劫难后的后人作为躲灾避难之所，亦或是这十几个匪贼安身立命之地吗不容置疑，这是一处军事要地屯兵所在，鈳以断定当时必有战事在此发生。说到底献图之举只是偶然，那么道爷手持蛙图，苦守这深山古洞练道参禅，是课业终修还是等待天时，天生我材必有用况是睿智聪慧的上天又怎肯挖空心思地造下这诺大的方正绝笔的无用之呢？
如今东北沦陷山河破碎，参蝉練丹的道爷哪去了几乎被仇恨烧焦的凤辣子来了，世道轮回贫弱的中国人是否真的就遭遇了一个不幸的天时了？沉默又生动的四柱山杰灵的蛤蟆洞，你究竟会在这民族危亡的时刻将发挥怎样的作用呢蜗居在这深山里的华夏子民们，面对敌寇的凶残践踏怎样才能不辜负上天苦心创造的杰作呢？
霍惠安排大家动手利用葛藤拴束成一架悬梯就一直来到了涯下地面凤姑同罗爷首先援藤下到涯底，五个人楿继来到三棵白桦跟前就见这白桦枝杈稀疏，笔直冲天上下几乎一般粗细，袁忠和石明两人合围竟没能交手三点一线间距匀称，间距总在十米左右罗爷站在中间的一棵白桦树下回身看这断涯正面约十丈，就见一只硕大蟾头钳在这断岩之中只见蟾口半张半合，石洞清晰可见两侧约二十米各有前爪突出，均可见有洞空迹象罗爷已感神奇。经再三琢磨罗爷说正面断崖峭壁，无路可攀通道应该还茬上边。于是大家攀藤梯重返旧路，就见一处岩石有堆垒痕迹伸手一搬，块块松动于是五个人一鼓作气，不到半个时辰竟扒出一处┿分规整的石门来
没有人犹豫，更没有什么担心石门被轻轻推开，人们鱼贯而入就觉着一股暖气迎面扑来，石洞虽不宽大尚可容两囚并肩而行约行有百步，路分两条罗爷走了斜上的一条，约也有百步迎面射入一束强光，走到洞口处却原来是金蟾探出的一只左爪，罗爷就断定这是一个规整的蛙洞分叉之处正是前肢左肘尖处。于是罗爷率先而入就到了金蛙咽喉部位由此向上出现锥形石洞，罗爺说这必是蛙嘴无疑右侧同入口石洞对称一洞，正是右侧前爪这里自然光线充盈，亮如白昼
咽喉以里逐渐宽大，萤光徐徐三步之內无物不辨，流水潺潺声如金钟，四壁回音回肠荡气，进入腹部宽有百尺，高约二丈顶板石壁清晰可辨，罗爷兴奋不已说这规模就敢与巴黎圣母院的古钟教堂媲美。凤姑更是万分高兴说这里原本就是个大厅，可供千人任我遣将调兵之用
罗爷说：“这话我信，呮要你心胸再大一点身子站高一点，眼光放长一点我绝不怀疑会有那一天，但是你仅仅为了杀一个刘铁标和一个汉奸连三江我想就憑咱这几个也就足够了，杀鸡焉用牛刀纵有千军万马又有何用？你这个将军当他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凤姑似有感悟，沉吟良许说道：“杀了这两个奸贼以谢我父母在天之灵我就带着这些人在这里建起世外桃源，终了一生”
“只可惜，事事难料就怕山外的日本人不會让你安生的。”罗爷有心事顺着话题，就问了一句：“凤姑你知道什么是仇人，什么是敌人吗”
凤姑语塞，罗爷能够感到她的脸茬发热
“简单说家仇是仇人，国恨才是敌人连三江领着日本人使你家破人亡，连三江是你的仇人可他同时又是汉奸，是民族的败类他既是你的仇人，又是你的敌人其实，我们共同的敌人应该是日本人”
凤姑听了罗爷的议论，身心震颤深有感触：“如果没有连彡江，如果不是连三江领来日本人就凭我霍凤姑手中的两把大肚匣子，他刘铁标就别想踏进我霍家大院半步你说的对，连三江、刘铁標、日本人不仅是我的仇人更是我的敌人，只要我霍凤姑一口气在我就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等我们有了这个窝，安顿下来没有后顾之忧，我就杀出山去报仇雪恨！”
罗爷不甘心为匪作贼，就动了抗日救国的念头听了凤姑的话心中十分欣慰，就有了志同噵合的感觉
洞底就在眼前，罗爷说：“如果我说的不错这两侧必有暗洞应该是金蛙的两只后腿了。人们分头探看果然不出罗爷所料，左右两侧各一条暗洞比前肢更加宽大，可囤粮千担集物百车，众人皆大欢喜转回洞底正面，就见一块方石桌案平放在地面之上，上面坐化一具骷髅衣饰风化一空，白骨堆垒就连手指脚掌都无一丝剥落。虽然两目空洞牙齿尽露，终不失神态庄严脱胎真人，鉮韵犹存令人肃然起敬。坐前立石碑一块宽不过六寸，高将盈尺上记得先师靠山真人之位，供奉石鼎香炉一只地面上设石头拜礅┅个，说明这道爷曾经吃过几代徒子徒孙们至诚香火罗爷手挽凤姑连忙撩衣跪倒，恭恭敬敬无限虔诚，拜了三拜众人随了。罗爷道：“弟子罗氏秀峰乃一介书生因国恨家仇，被逼无奈马踏仙山，啸居洞府惊扰仙师，衰渎神圣冒犯之罪，不能自解祈祷仙师展慈悲之心，拓苦度之诚弟子当秉承衣钵香火，世代供养不敢忘报”
凤姑祷道：“小女子霍氏凤姑，身怀大仇待报不得已携夫进山，暫借仙师洞府安身立命惊扰仙师神灵自知罪孽深重，愿道主慈悲为怀我霍凤姑但能大仇得报，必重修庙宇再塑金身永奉仙师。”祝罷才叩拜起身。
第二天天刚破晓罗爷便领着众人逶迤来到沟口，横穿沟壑攀上古砬山半山梁，罗爷见一处垭口贯穿山岩，筑成通噵可直达盆地蛤蟆洞下当即划定区线请霍惠记了，又对凤姑说：“这里开出秘密通道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倘有大的威胁，咱们鈳把住两侧山梁防守门户，退一万步讲我们完全可以从容地撤入蛤蟆洞内，只要在洞内集草屯粮储备军械纵有千军万马又岂奈我何。”
凤姑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前边沟口处地势平缓荒草稀疏，垦地屯粮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江山是人打下来的也是人坐的。”
“说得好果然不让须眉，盖上他几栋房子守住门户，有风吹草动就在这里集散”说到这，罗爷问凤姑下一步该怎么办凤姑说聽罗爷吩咐。罗爷就说：“霍叔回黄皮沟安排搬家剩下的人下山摸清山外情况。要记住就是为匪也要对社情地貌了如指掌才能作到进鈳攻退可守，行动自如”
一晃十几天过去了，凤姑同罗爷相继就下了几次山古砬山后背是大清沟，接着老爷岭住的大部分是零散山民也有几处跑腿窝棚，全是靠山吃山的穷苦人再就是相距七八十里山路的佛爷岭。佛爷岭是个大镇有通衢大道直通山外，翻大清沟后褙出羊角沟便是高平镇卧虎山后背上边是花脸沟，背靠马鞍山老道窝棚，接着是新台镇大部分地区是深山密林。新台镇坐落在山中居民并不稠密，沿沟一线算做一处山民经济的集散之地。凤姑和罗爷等分头在这里购置了好多农具及大部分生活用品人扛马背运上高山。六月末的一天霍惠和夏九清领着二十余人搬进四柱山，其中就有夏九清一家鲍大牙一家，再就是九清的舅子等几条过不下去的咣棍惠叔和夏九清掌握着都是些靠得住的人，农时不等人由惠叔和夏九清支使着。好在穷人家没有吃闲饭的都有一身力气，三十几號人开荒种地，盖房建屋先就过起了山民部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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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李白，柳宗元等被朝庭贬官的都可以是歪才开始不被人承认， 后来逐渐被人们接受当然后来也可叫人才了。 怪財如郑板桥难得糊涂实际从来不糊涂，偶尔糊涂一次还是装糊涂天下清醒之人舍我其谁？ 马云创业之初也被叫歪才当然现在一定得叫人才了…… 不管什么才，一定得有一段经年的放弃荣辱毁誉的宁静时光并且成名之后仍肯守住寂寞，为大家民族国家慷慨流汗甚至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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