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表弟乐玩游戏戏,然后我不怎么懂游戏,他就一直给我自夸,给我说看他打的好不好不,然后我就信了,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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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男朋友给我来电话,带着耳机玩游戏没听到。打过去之后很久才接电话,对面一直没说话,以为他生气了,我就说:不要生气了,不就没接你两个电话么,过两天情人节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好不好?对面还是不吱声。我心一狠,说:你买好套等我!对面出声了:儿子,你电话…然
后我听到那二货从远处跑来的声音…我想一头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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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 Rights Reserved请懂的人看一下我的电脑配置好不好?玩游戏说初始化渲染失败,网上查到说是显卡驱动没有更新_百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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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懂的人看一下我的电脑配置好不好?玩游戏说初始化渲染失败,网上查到说是显卡驱动没有更新
在不知道怎么办。。,这百度,我擦。。。)显卡是intel(R) Graphics Media Accelerator 3150处理器是4核的(cpu D525
@ 1。。玩的是(上古卷轴5),下载的免安装版。下面是我的配置(MD,没办法发图片
我有更好的答案
性能非常差你这显卡是个集成显卡,上古5肯定玩不了,什么驱动都没用,硬件不达标。另外cpu D525,谁说是4核的,是双核四线程的,主要用在上网本上
啊!我晕,家里人买的,是一体机。原来不好啊。。。。。
一体机用这个cpu正常,你这电脑,用来工作、上上网什么的,可以,用来玩游戏那就很悲催了。
啊。。。。。。这可怎么办啊。。。。。有没有办法,比如换换硬件什么的有可能么?看视频那个上古5挺好的。。。
台式机可以换配置,一体机我就不知道了,一般一体机都是办公室用的,家庭都很少用,更别说拿来玩游戏了。
采纳率:35%
配置肯定是说不上好,因为你只给了所谓显卡和CPU,你要给详细点也好分析;网上说你的显卡驱动没有更新,那就去找一个匹配的教新驱动更新了试试呗
这个月刚买的电脑,显卡是不是不行?我玩DOTA的时候也卡
你这个是上网本的配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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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您来回答[警察攻混混受 狗血又欢乐还带替身情节小纠结]
老子不是M!作者:相思引内容简介:  警察攻X混混受  算是狗血文:)第一次尝试现代中篇文。内容标签:都市情缘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常远、季羡┃配角:┃其它:1       下午四点,常远叼着根烟坐在五星级酒店的大堂,看着那个“聪明绝顶”的男人交了钱拿了房卡,顺便还跟登记的小姐调笑了几句。  等他回过头来,常远立马用手指捻灭了烟,走上前去。  男人露出猥琐的笑容,毫不避讳旁人眼光的搂住他的腰,声音无比做作,“宝贝,等下要先洗个澡还是直接来?”  常远在心底暗骂了一声“操”,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随便你。”  男人笑的更欢,手指捏着他腰上的肉,神色有些迫不及待。  进了房,关了门,男人的嘴正要往他脸上的贴,被常远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躲过了。男人也不恼,“嘿嘿,还是想洗了澡再来?那我先去洗澡,宝贝,要等我哦。”  常远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目送他进了浴室,等浴室的门关上,立马换回憎恨无比的表情。    等待很漫长,特别是等待一个马上要上自己的嫖客。  浴室门很快就打开,男人一丝/不挂的走了出来,啤酒肚、罗圈腿暴露无遗,偏偏那人好像自我感觉极其良好,伸出双手就扑了上来。  常远忍住恶心感让他扒了自己的上衣和长裤,在他那肥胖的手就要碰到内裤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一群人举着枪大声喊:“别动!警察!”    “嘿,你小子出息了啊?以前小偷小摸,现在居然跑去卖/淫?是不是下回儿再看到你的时候,罪名就开始变成贩卖毒品或者杀人了?”张警官坐在凳子上握着笔,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蹲在地上的常远。  常远掀了掀眼皮,“老子那是419!”  “419?一夜情?就跟那男的?那你品位还真是不赖。”  “小心我告你歧视。那男的怎么了?老子就喜欢秃头啤酒肚罗圈腿年纪还上了五十的。”常远突然又换了一种可怜兮兮的表情,“张警官,张sir,张大爷,我绝对绝对没有卖/淫!您就把我放出去吧?您看现在天气也不热,我就穿一内裤蹲在这,很多人看见呢。”  “你还怕人看?嘿,不是我说,你从第一次进局子到现在也十来年了,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419?你还真说的出口!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找个担保人我就放你出去。”  常远跳脚,“你这还不是为难?你明知道老子认识的都是犯过事的,躲这里还来不及呢。”  张警官摊手,“那我就管不了了,警局的规矩就是这样,找不到的话你就穿着这内裤蹲这吧,晚上我要值班,有一人在这陪着也不错。”  常远气的咬牙,满目狰狞,突然整张脸又耷拉下来,“张警官,您就行行好当做善事了吧?我出去一定会给您立个长生位天天烧香供奉的。”  “这话说了三十六遍了。”张警官悠闲的靠在椅背上,含笑看着他。  “我出去后绝对不再犯事了!”  “九十八遍!而且通常你说了这句话后三天内我又能在这里看到你。”张警官侧头,看到一个男人靠近,连忙站了起来,“季队,回来了?”  被唤为“季队”的人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张警官又坐了下去,“常远,你说你就不能换个词儿?”  “张警官,您爱听什么?我绝对说!只要您把我放出去!”  张警官笑,正要开口,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你叫……常远?”    常远抬起头,看着那个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一身警服笔挺的衬在身上,衬出了深深威严。脸部线条刚毅,皮肤偏黑,一双眼炯炯有神。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靠近,常远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嗯。”  那人一步一步的靠近,最后在他面前蹲下身来,锁住他的眼神,“本市人?”  “是。”  “曾经在向阳中学读过书?”  向阳中学?  常远挠头,自己曾经读的那学校名字叫什么来着?好像也有一个“阳”字。  那人再问了一遍,“是不是?”  他目光犀利,盯的常远心神一紧,忙不迭的点头,“是是,就是向阳。”  那人看了他的脸许久,看的常远心里发毛。然后他终于站了起来,看着张警官,“办手续吧,我保他出去。”  张警官惊讶的眼镜都滑落到了鼻梁,“季队,你保他?你们认识?”  那人点头,语气冰凉,“他是我二大爷的孙子。”    “哎,我说,我可是我们家十八代单传,我爷爷可没一弟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常远挠挠头,盯着站在那的人。  那人不理他,签了字后又拿了份常远的犯罪档案,最后扫了常远一眼,“走!”  常远抱着膀子,扭捏的不敢站起来,“老子还光着……”  那人刷拉的脱下自己的警服丢给他,然后抬起脚步往外走。  常远半遮半掩的跟在他后面,惊异于他双腿的长度,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速度。那人在一辆车面前停下,打开门,然后看着常远。  常远瑟缩一下,钻了进去。  车里面居然还开着冷气,常远冷的受不了,看着正在开车的男人,讨好的笑,“那谁,能不能关了空调?冷……”  男人没有丝毫动作,依旧安静的开着车,只是眉头锁的极紧。常远讨了个没趣,开始一个劲的打喷嚏。在连打了十几个后,男人终于伸手关了空调的按钮。  常远达到目的后开始得意的笑,偏头看着窗外越来越陌生的建筑物后又笑不出来,“大哥,您这带我去哪儿呢?我家住西城那边,您给我扔那巷口就成了。”  “辈分错了。”  “嗯?什么辈分?”  “我二大爷的孙子该叫我什么?”  “我们家十八代单传……”  男人眉一挑,“是吗?既然是我认错了人,那就再送回局子里吧。”  “别,叔,您要去哪您随意。”常远不敢再争论,乖乖的闭紧嘴巴。谁知道如果再回局子那警察会不会把他扔牢里去?他现在就一内裤裹身,如果扔进那群犯人中间,就跟羊入虎口没有什么区别了。作者有话要说:开个坑慢慢填,可以等养肥。
2       途中两人没有再说话,车停下来时,外面喧闹的如同菜市场。常远往窗外一看,这地儿跟菜市场也差不多,正是一电影院的出口,现在大概是电影院要关门了,人群呼啦呼啦往外冒。  常远缩在车中,用衣服裹住脖子以下的部分。男人转过头看着他冷笑,“怕人看见?”  “啊,嗯。”常远勇于承认,挑了挑眼皮问,“叔,您家在哪呢?”  男人不答,转了方向盘慢慢拐进一条小道。小道内没有灯,常远也懒的看漆黑的两边是什么环境,侧了头靠在椅背上开始眯眼昏睡。  车似乎驶过减速带,一跳一跳颠的他特别不舒服。过了没有多久,男人停下车,“到了。”  常远睁开眼,看到窗外宏伟的建筑物,有些错愕,“你家住这?”  “下车,在这等我,我先去停车。”  常远无奈的下了车,努力用那件警服裹好自己。幸好这里没有看到什么人,他才没有那么窘迫。只是刚转过头,就看到传达室里一老头眼神瞄过来,笑的格外猥琐。  常远狠狠瞪了那老头一眼,那老头眼神更猥琐了,朝着他上三路下三路来回打量,肆无忌惮。  这事要搁以前,常远肯定立马就揍上去了。可是现在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毫无办法。    他站在那都快打哆嗦了,男人才毫无声息的靠近,他伸手搭着常远的头,目光冰凉的盯了一眼那老头,然后将常远扯进楼道。  电梯很快就来了,常远忿忿不平的道:“操,下次老子一定要将那老头的眼珠挖出来!呸,你们这都什么破门卫?”  男人勾了勾嘴角,“穿条红内裤站在楼下,人家多看两眼也不奇怪。”  常远的脸孔顿时胀的通红,许久才憋出一句,“老子今年本命年……”    男人的家在九楼,打开重重的防盗门,再开了灯,常远看着里面的格局摆设有些惊叹。“哎哎,你不是一片儿警么?怎么能租得起这么好的房子?还有这么豪华的家具?”他毫不客气的奔向那沙发跳了上去,兴奋的叫道:“操,还是真皮的呢。”  常远在上面打了几个滚,尔后趴着看着还站在门口满脸不快的男人,眨眼坏笑说:“我说你是不是贪污来着啊?我记得你们片儿警的工资也不多啊。这地儿一个月租金得五千多吧?”  男人关好门,看着他就一条内裤躺在沙发上的模样皱了皱眉,“能不能穿点衣服?”  “你给?”  男人进了房间,一会儿后丢了件白衬衫在常远身上,加了一句“等下脏了要帮我洗干净”后,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打开常远的档案慢慢细看。    常远穿上衬衫,抬头看到男人的脸色跟变色龙似地,心中寒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靠上前,“呃,你打算啥时候送我回去?”  男人面色不善的抬起头,突兀的开口,“我叫季羡。”  “啊,季羡叔叔,您打算啥时候放侄儿离开?”  季羡盯着他讨好的笑容,唇抿的很紧,像是在努力克制什么。常远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努力挤出的笑渐渐变得无力,最后彻底散成一盘散沙。  过了许久,季羡才开口,“常远,你不记得我了?”  他的语气像是努力在维持平静,常远歪头笑,“叔叔,我们以前见过?”  季羡目光冷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他看着手上的档案冷笑数声,说:“抢劫、打群架、勒索、偷盗、贩卖摇头丸……常远,你出息了?”  常远痞笑,“这都是冤枉我的,我可没有干过这些事。”  “没有干过?”季羡的神色瞬间狰狞起来,他丢开手上的档案本,抓住常远的衣襟,挥着拳头就揍了上去。    常远冷不防被他揍到,脸颊吃痛,连忙嗷嗷叫道:“我操,你不是警察吗怎么能动用私刑?哎哎,轻点!”  季羡手上动作毫不留情,一下一下打得极重。打完了冷声问道:“承不承认做了那些事?”  常远扯扯嘴角,“要我承认啥啊?我真没做过……”他还没有说完,季羡的拳头又挥了上来,常远连忙护住脸,“哎哎我说你轻点……我靠,你别打老子的脸老子还要靠这张脸出去卖呢……”  季羡听到这句话手上动作顿了顿,“出去卖?”  常远估摸着自己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了,心下不爽,冲口道:“不出去卖难道你给老子还债?操,老子也背时了,今天第一次卖好不容易找到一大主顾,居然有警察冲进来扫黄打非!那破五星级宾馆的名声是有多烂啊……”  季羡站直身躯,黑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他,“你要多少钱?”  常远一愣,“诶?”  “你欠的债是多少?”  常远脸色僵硬,“叔叔您这是要包我?”  “别叫我叔叔!”  “是原来你让叫的……”常远在他目光的压迫下,终于丧气,“好好我不叫了,我欠人二十万,那兔崽子逼我一个月内还清,我没办法才去卖的。”  季羡闻言,从口袋里拿出皮夹,抽出张卡扔他面前,“里面有二十万三千,密码是225566。明天拿去还了,再收拾东西来这里。”他又从钥匙圈里取出一枚钥匙丢给他。    常远拿着那银行卡端详了许久,才明白眼前的男人真的是要包他。想通了后,常远拿着银行卡狠狠的亲了一口,眉开眼笑的看着季羡,“嘿,还真大方啊。那我也就掉掉价,一年怎么样?”  季羡冷哼一声,斜睨着他,“你觉得你一年值二十万?”  “那……两年?”  “一个月算一千一年一万二总共是二十万加利息大概就是二十年你看怎么样?”季羡语速飞快,还带着几丝不明朗的笑意,仿佛吃定常远根本不会拒绝。  常远瞪着季羡半晌,才吐出一句:“我靠,真黑!”
3       季羡的拳头真不是盖的,打得常远爬都爬不起来。他在真皮沙发上装死装了一会儿,睁开一只眼看到季羡进了浴室,才哼哼唧唧的爬了起来。  剥下身上的衬衫,它早已在季羡的拳头下弄的皱巴巴的难看,常远将它甩开了,仅穿着一条红内裤就往里面走。  浴室的门没有锁,一推就开。常远抱着双臂笑眯眯的看着里面错愕的季羡,目光探到他下身时,笑容中有考究,“你洗澡不/脱内/裤?”  季羡脸色一沉。  “啧啧,也是红色的呢。您今年也本命?”常远看着季羡阴沉的脸色,似乎并不惧,反而跨步往里面走,顺势关上了门。    莲蓬的水洒到两人身上,热气腾腾。水雾使两人的面容看着都不是很清楚。常远走到镜子面前,伸手擦了擦镜面,镜子里瞬间显露出他的脸。  并不十分帅气的脸上有几道痕迹,还有些浮肿。常远皱起眉头,看着旁边一动不动的季羡,“有药么?”  “这样就挺好。”  “靠!”常远嘟囔一声,突然又扬起笑,“喂喂,如果你对这张猪头脸也能产生欲望的话,那我也无所谓。反正不需要再卖,好不好看都一样。”  季羡挑出他话里的重点,“欲望?”  常远邪笑一声,轻佻的看着他的胯部,“莫非硬不起来?”  季羡眼眸一暗,手一伸,将他捞在怀里,唇狠狠的印了上去。    毫无章法的亲吻让常远险些喘不上气来,等季羡终于放开他的唇,他才得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姓季的我靠,你就不能温柔点?”  季羡啃咬着他的脖子,一口一口吮的极重,很快就有了红色的痕迹。  常远色心也起,手指抚上他胸膛的肌肤,忍不住暗赞一声。季羡已将他抵在墙壁上,唇瓣下移,咬住了他胸口的果实,用力的吸吮。  常远全身哆嗦了一下,呻吟出声,脚软的险些站不住,双手连忙攀住季羡的脖子。  两人的下身渐渐都抬了头,顶着湿透的内裤,近距离的打着招呼。季羡在他胸前啃了许久,突然将他转了个身,扯下他的内裤,坚硬的东西就抵了上来。    常远情迷意乱间感觉到他似乎要强行挤进来,连忙叫道:“喂喂,姓季的你没有润滑剂吗?这么进来老子非流血不可。”  季羡动作顿了下,语气有些迷惑,“润滑剂?”  “老子又不是女的,里面没水!自然要润滑剂!”  “这里没有这东西。”季羡在他屁股上蹭了一下,声音低哑,“沐浴露可以吗?”  常远撇头一看地上的沐浴露,“不行!我对薄荷过敏!”    热水器不知什么时候被季羡关了,两人的脸色都是绯红,在水雾中看起来有些醉人。季羡扣着他的腰,一根热物在他腿间蹭来蹭去,有些急切。  常远也不好受,咬着唇恶声道:“都不知道你以前找的都是些什么大松货!难道都不用润滑剂的么?还是我找的资料错了?”  “以前没跟别人做过。”季羡语气压的越来越低,“口水可以么?”  “啊?”常远一惊,还没有体会到他话中的意思,就感觉季羡已经蹲了下去,不多时后/穴处有软物来回舔砥,销魂万分。    早知道会这样,昨天晚上就不急着献身了!  这是常远醒来后第一个想法。  屋子里似乎除了他外没有旁人,阳光透过窗户暖洋洋的射在床上,而他,二十四岁的大好青年常远,现在竟然全身痛的都动弹不得。  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一切,自己被一个警察包了,拿到了够还债的钱,最后在感激之下,急切的献了身……  “啊啊啊啊,老子怎么那么蠢?做之前就应该先问问他有没有经验是不是处的,就不会把自己弄这么惨了!”常远气的咬牙切齿。  虽然那地儿开始有在他的伺候下变的松软一些,但因为是第一次被人入侵,最后还是痛的不得了。更糟糕的是那家伙毫无经验,只会横冲直撞!  所以现在才弄的他痛不欲生痛苦不堪痛楚难挡!    常远死咬牙关,在又躺了五分钟后,终于决定爬起来。  红内裤不知道被扔哪去了,他现在全身清凉的很,低下头就能看到明显的痕迹。  “简直就是畜生!”他咒骂着去开衣柜的门,看到一溜儿的红内裤,拿了一条先穿上,又找了件衬衣,找了条休闲裤。    警察先生比他高比他壮,所以他穿起来就像小孩儿偷穿大人的衣服。常远找不到再合适的衣物,只能将衬衫卷了卷,也把裤腿卷了卷。最后他眉一皱,才想到了最重要的东西。  幸好,他在客厅的沙发上找到了那张银行卡。  又狠狠的亲了一口,常远嘴角挂着邪笑,“嘿嘿,二十年?老子再蠢也不会乖乖在这待二十年的,姓季的你就准备哭吧哇嘎嘎!”  他想到卡里面的钱,心情愉悦的简直要飞扬起来,什么脸痛胸口痛腰痛腿痛顿时去了一大半,只等打开门就溜之大吉。  在这当儿,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脸笑意的季羡站出来,“是吗?是我哭?还是你哭?”
4       常远一脸纠结的看着季羡,脑子飞快的运转,但就是想不出该怎么逃脱出去。  季羡慢慢走过来,在他唇角“吧唧”亲了一口,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宝贝儿,穿成这样要去哪呢?”  常远恶寒一下,“出去走走……”  “走走也行。”季羡笑眯眯的看着他,下一句语气陡然严厉起来,“但是若想不回来,你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常远怒指:“姓季的你这是威胁!”  “就是威胁,还是赤/裸裸的。”季羡转了身,进了房间开始换衣服和收拾床铺,短短的发顺服的贴在他脑后,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发光发亮。  常远揉揉自己的眼睛,想了想后还是进了浴室解决了下生理问题,再找个牙刷毛巾给自己收拾了一下。等出来时,季羡已经身着笔挺的警服站在外面,“我送你去?”  常远看着他倍儿帅的模样,心里想着果然军装什么的都是萌物,能把一那样的人衬托成这样。但对于他的提议却还是有些发毛,“算了,刀斧头看到我坐着条子的车去,还以为我被策反了去抓他们呢。”  季羡皱眉,“刀斧头?蝴蝶帮里的那个?”  “嘿,你对这些事知道的挺多啊。他就是蝴蝶帮里的二把手,我当时有点急事,向他借了点钱。”  “什么急事?”    常远想不到他会这么刨根问底,于是似假非真的回:“我年轻时候喜欢玩,有次去赌场赌大了点儿,欠了钱,所以就找他借。”  季羡眉心皱的更深,一只手掐住他的手腕,力道慢慢加大。  “嘿,我说着玩儿呢,您别当真啊……我靠姓季的你放手!老子的手都快要断了!”  常远揉着发红的手,懊悔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抬头看着季羡还是一脸阴郁的看着自己,顿觉全身都痛。  “什么急事?”  他问的平静,常远却听出了里面含着的怒气,于是连忙说:“我姥姥那时候生病,需要医药费,所以才找他借的。”他回答完,感觉季羡的寒气渐渐收敛了,便赶紧道:“快点快点,你也要上班了吧,咱赶快出门吧。”  “好。”    出了门,先取了钱,常远用季羡的手机给刀斧头挂了个电话,约好在城郊处一家小卖部见面。常远本来说自己一个人去就行,季羡不理会他,开着车转了个方向往目的地驶去。  一路上两人静的异常,偶尔常远偷偷的去瞄他的侧脸,还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便是昨天傍晚见了一面,这个男人便保自己出局子,然后给自己二十万,最后还提出要包自己二十年。  嘿嘿,二十年?  常远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风景。  Gay什么的他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哪个不是合在一起几个月就分道扬镳了?从没遇到过两男的真的能待上一辈子的。  说白的,就是这圈子太残酷,残酷到除了“性”跟“欲”别的都是浮云。所以他以前才不碰这玩意,昨天出去卖也只是山穷水尽毫无办法。    到了地头,刀斧头已经坐在小卖部旁边,一手啤酒一手烟,看起来极为悠闲。常远拿着装钱的袋子下了车,季羡依旧坐在车内,看着常远一步一步走上前,将钱丢在桌子上,然后跟那刀斧头攀谈起来。  那刀斧头坐着没有动,桌上的钱看都没有看一眼,嘴上挂着痞笑斜睨着常远。  常远也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烟点上,头顶的发被风吹的一颤一颤。季羡握着方向盘,眼神深邃,刚要摸烟,便听到常远大声骂道:“我靠你小子厚道点!老子借了十八万还了二十万已经够厚道了!你他妈别得寸进尺!”  刀斧头似乎还不置可否的说了些什么,惹的小野猫炸了毛,脸色狰狞的要扑上去。  季羡叹了口气,打开车门下去,含着笑叫了一句:“刀斧头,好久不见。”  刀斧头脸上的神色仿佛见了鬼,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常远看看两人,大概明白了刀斧头可能以前在季羡手上犯过事,所以如此怕他。他走过去,勾住季羡的胳膊,笑眯眯的说:“刀哥,忘了介绍,这是我新找的姘头。”  刀斧头眼珠子惊恐的都快凸出来。他往地上狠狠的吐了口痰,掏出一串钥匙丢给常远,拿起桌上的钱便离了去。    常远兴冲冲的将钥匙揣进怀里,“现在要去哪?”  “去你住的地方收拾行李。”  常远对他的提议也没有异议。他住的地方偏且巷子窄,车开不进去。季羡跟在他身后往里面走,旁边的居民见了,纷纷议论,“小远又惹事了……”  常远听着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到了住的屋子前,抬脚一踹,房门顿时开了。里面只有一张床和散落的衣物,别的什么都没有。  季羡抱着双臂看着他从床底拉出一个旅行袋,将衣物什么的都塞在里面。他衣服不多,全部塞进去也只占了袋子的一半。常远看了看屋内实在没有什么要塞的了,才抬起头来看着季羡,“喂,被子要带么?”  季羡看着那黑的看不出颜色的被子,嘴角抽搐一下,“不用。”  常远利索的拉好拉链,“嘿,那就便宜房东了。姓季的,有一百块么?我还欠她房租呢。”  季羡掏出一百块给他,常远将钱放在床上找本破书压好,甩了门离开。    一路上季羡没有看到常远脸上有丝毫留恋,有些奇怪的问:“你在这住了多久?”  “三个月。”  “他们似乎都认识你。”他指的是这一带的居民。  常远嘿嘿的笑,“烂人嘛,肯定是一传十十传百的。”  季羡看着他满不在乎的神色,胸口一闷,“常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啊?”常远好奇的看着他的脸,有些不明所以,“姓季的,我们以前真的认识?”  “中学同学。”季羡咬字咬的很重,“常远,我们曾经是初中同学!”  常远挠挠头,“你确定?我怎么不记得你?”  “不记得?真的不记得?”季羡格外激动,抓起他的手就要使劲掐,吓的常远连忙说:“好好我记得记得,季羡嘛,那什么曾经那么优秀的同学,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嘛哈哈。”  季羡放开他的手,神色有些古怪,“常远,你不记得。”  “啊?”  “曾经是三好学生的是你,不是我。”  常远张大口,惊讶异常。  他?三好学生?
第 5 章       接下来在车里的两个小时,季羡向他讲述了一个很美好的故事。  当然,是季羡自己觉得美好,常远只觉得丢人。  故事中,季羡是一桀骜不羁的坏学生,而常远不仅学习好还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估计那“常远”脑子糊涂,竟能从季羡打架的模样里看出孤单和寂寞,一时间圣母上身,毅然做出一个决定。  他要帮季羡摆脱这黑暗的深渊!  季羡开始自然不屑,千方百计的打击他虐待他,而那“常远”也是个喜欢受虐的主,居然百折不挠继续纠缠下去。  再后来,他在纠缠的过程中,两人碰到了季羡的死敌。死敌带了十几个兄弟,双方力量悬殊,连逃都没路逃。在这当儿,“常远”小宇宙爆发,居然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被一男的一板砖拍倒在地!  他晕过去前,大声喊了句“季羡,我只是想帮你啊!”    常远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狂笑出声,“哈哈,这话太雄壮了。”  季羡看了他一眼,“你现在记得了?”  “我身上压根儿就没有发生过这事。”常远一脸无辜,“我才不是那怂货。”  季羡脸上表情凝固,手慢慢伸了过来。  常远吓了一跳,“好好好我是,我是。叔叔您开车吧,我全身痛的很,再禁不起你的摧残了。”  季羡仿佛也知道他是怕自己才承认的,所以神色有些挫败。他靠在椅背上,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后,才开了口,“常远,你不知道那句话,对我的触动有多大。”  常远咬了咬嘴唇,看着他的侧脸,试探的问道:“当时,你是不是没有什么动作?”  “嗯。”  “也没有说话?”  “嗯。”  “表情跟现在这么酷?”  “嗯。”  常远一脸恍然,“我明白那怂货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季羡好奇。  “他以为那些人是你叫来揍他的呢。”    同居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常远是那种给他个狗窝也能睡的很舒服的人,基本上除了对食物有特殊嗜好外,其他的都无所谓。但警察同志还是给他下达了许多指示。  譬如要收拾屋子要采购要做饭做菜要洗衣服等等一系列杂事。常远听完简直以为自己是来当保姆的,眨眼就想开溜,但被季羡捏住了脖子,想走一步都难。  住了几天后,常远便对这样的生活上了道,因为现在即使忙碌着,也像跟以前休假似的,脑子不用想太多。  只是他对季羡的房间很不满意,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太难洗,夜晚激情的时候难免不在上面留下那啥啥啥,第二天任他如何费力的搓也难以抹去那些印记,所以他决定去买套床上用品。    出门找了家银行取出最后三千块,常远叼着根烟上了一块钱的拉客车,在市中心批发市场那儿下了车。  批发市场的人海了去,常远挤了半天才来到卖棉被的店铺。他看中一套天蓝色的床单枕头套和被套,扔了五百块钱买下,又在旁边的盗版市场逛了逛,没有发现什么好片,有些悻悻然。  那老板兴许闲的慌,贼兮兮的跑过来问,“兄弟,有好片子要看么?”  常远眼睛一亮,“哪的?”  “岛国棒子国欧美的都有。那些妞都很正哦。”老板吸着口水露出淫/笑。  常远一幅为难的样子,“我的要求比较特殊。”  “有啥要求尽管说,我这片子齐全,绝对有你要找的那种!”  “开始要人兽……”  “人兽大把的!兄弟是要人X兽还是兽X人?”  “人兽不是重点,我希望那兽还能展示野性的美,最好后面还加进来一群,最好要在野外,最后X完了就吃了什么的……”  老板一脸纠结的看着他。  常远笑眯眯的问,“有吗?”  老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许久才憋出一句:“兄弟,要不我给你拿盘动物世界?”    拿着动物世界的碟子抱着被子回了小区,看门那大爷兴奋的朝他挥着手,常远看他简直要喊出“内裤小哥”这四个字了,自己感觉在这青天白日下丢不起这个人,便赶紧往楼上溜。  季羡还没有回来,常远将被套等物往洗衣机里扔了开始运转,便走到客厅开始看动物世界。  这节目是他从小一直喜欢看的,记得还在牙牙学语时,家里只有一台黑白电视机,收不到什么台,每天傍晚便看这个。  那时候常爸爸还在,每天将他抱在腿上指着电视屏幕上的兔子老虎教他名称,小常远常常看的目不转睛,不哭不闹。  到了三岁,他就会拿起常爸爸的钢笔往脸上画胡须,笑的贼兮兮气昂昂的说自己是王中之王。其实他不知道,他少在额头上画个“王”字,所以看起来只像老鼠和猫咪。    季羡回来的时候,他家小M正平躺在沙发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动物世界,赵忠祥的声音充斥着空间,动物们矫健的英姿映入眼前。  季羡将买好的零食水果朝他眼前一晃,常远立马跳起来拆包装。  “别人供奉的?”  季羡忍住捏他脸的冲动,板着脸说:“我是人民警察!不是城管!”  “是城管多好,祖宗都不会觉得寂寞。”  季羡皱眉,“什么意思?”  常远露出灿烂的笑容,“因为很多人问候啊。”他拆开一包鸡爪往嘴里送,边吃边说,“哎哎,我今天买了一张被套和床单还有枕头套,你要不要看看喜不喜欢?现在正在洗衣机里呢。”  “你买的都好。”  常远眼一瞪,“你就不能有自己的欣赏观?去看看吧。”  季羡点点头,正要往阳台走。常远加了一句,“现在也差不多洗好了,顺便晾下哈。”  季羡失笑,“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常远一脸无辜,“鸡爪很好吃。”    季羡走到阳台,打开洗衣机盖,正要拉出被套时,眉头皱了一下。  因为那被套居然脱色,现在几种蓝色混在一起,糊成一团,连原有的图案都模糊了。  季羡想了想,还是没有叫常远,自己把被套晾好。  等第二天常远来收时,怨念了一整天。    常远打算要找工作。  他开着QQ,对着那边的好友倾述:哎哎,你说我是不是贱的慌啊?有空闲的时间不好好享受,反而觉得特空虚。  我不是ATM,:空虚?你家姘头没喂饱你?  常远:靠,你就能想到那地儿去!是不是最近你家那三人组没有再缠着你?  我不是ATM,:我来市里了。  常远:?跟哪儿呆着呢?  我不是ATM,:一家奶茶店,你要来不?一月八百,包中餐。每天上班六小时。  常远:这么点工资,我会做不奇怪,你一名牌大学生也干?  我不是ATM,:临时找的,况且那老板姐姐说下个月就给我涨工资,因为我的存在,给她店里带来了特好的生意╮(╯▽╰)╭  常远:您继续吹……  我不是ATM,:事实来着,谁吹了?说正经的,你来不?路可能有点远,在XX中学门口。  常远:去,干嘛不去?明天我就去,你现在有电话么?给我留个号码。  我不是ATM,:原来的号码扔了,前些天新买了个。    常远将他打过来的号码用纸笔认真的记了起来,刚写完,又听到了“滴滴”声。  屏幕上,一行黑色的字清楚的映入眼帘。  我不是ATM,:远远,别把我的号码告诉他们。
第 6 章       李初楠就是跟常远聊天的好友的真名,他也是常远唯一一个正当的朋友。  此人自从知道“处男”两字的意思后,便对自己的名字深痛恶绝,恨不得弃之不用。只是家里父母不允许,才不得不顶着这名字活了二十多年。他尤其恨别人问他名字,当年常远问他时,他回答的就是:“你叫我楠楠吧,我以后叫你远远。”  常远长这么大,只有爸爸和姥姥会这么亲密的叫他,陡然增加了一人,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所以很快跟他熟悉起来。  当然,他后来知道李初楠的真名后,还是笑了好长一段时间。    李初楠的名字虽然有些糗,但他人却长的不错。纤瘦的身材加上白皙的皮肤和端正的五官,任谁路过都会多瞄上几眼。而他也拜那张脸所赐,让人以为他斯文而文静。  不过在人前他确实是这样,懂礼貌,温温柔柔的笑,嗓音有磁性。  人后什么样,他家亲戚几乎没见过,除了常远,几乎没有人知道像他这么个人,也会骂“操”“靠”和在背后比中指。    季羡这时候恰巧坐在他旁边,看着那“三人组”有些好奇,“他跟你一样?弯的?”  常远瞪了他一眼,“老子是直的!直的!”  季羡眯着眼睛靠过来,舌尖在他嘴角舔了舔,“真的?”  常远被他的尾音刺激的打了个颤,身心明明都屈服了,嘴上却还硬道:“那肯定是真的!不信你找个女人来?老子现在就上给你看!”  季羡笑出声,“算了,你说说那三人组是怎么回事?”  “这破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常远被他引回了注意力,“哎哎,我怕你听不明白所以我说清楚点。楠楠有个亲弟弟,姑妈家还有一个表哥一个表弟。楠楠从小比较疼他亲弟弟,那表弟后来不知道为啥就打他弟弟,然后他就打他表弟,他表哥又来打他。”  季羡无语,“你这还叫说的清楚点?”  “你整不明白?”  “大概明白。后来呢?你们怎么相识的?”    那时候常远才十三四岁,姥姥生病住在医院,他总在陪床。李初楠经常进医院,不是弟弟表弟受伤就是自己受伤,每次来姑妈姨婆都一群人,轰动的不得了,也吵的不得了。  常远在这一群人中,慢慢的注意到了李初楠,他总是半低着头露出浅浅的笑,不管是面对亲人的关切,还是面对父母的责难。  那时候常远的想法是,靠,这人怎么这么装?  偏偏装的还很像……王子。    颠覆心目中形象的一次是常远有次去上厕所,推开一间隔间时正巧看到李初楠在抽烟,烟雾熏染着他的脸,皱着的眉和抽搐的嘴角都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他面前,令常远惊愕的张大嘴。  李初楠似乎也想不到自己这形象会被人发现,他捻灭手中的烟,露出张扬的笑,“靠,太痛了,烟能止痛。”  他看着常远震惊的模样,“我记得你,是隔壁奶奶家的外孙子吧?哎,要来根不?我今天买的中南海,3毫克的呢。”  常远接过他递来的烟,点上火吸了一口后,眼睛睁的更大,“烟是假的!”    两人就因为一包烟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李初楠隔三差五来医院上药包扎,每次来都带包好烟,然后两人就躲在厕所里抽。常远有时候很不解的问:“楠楠,你家兄弟就不能团结点?”  “靠,说起这事就来气,我表弟那小兔崽子不知道为什么老揍我弟弟,我弟弟那傻瓜也不还手任他揍,只让我帮忙。我没办法看不过去只能出手,我一出手我表哥那家伙就出手揍我!”  “你得罪他们呢?”  “看我平时那大尾巴狼的样子能得罪他们吗?他们要吃蛋糕我都不敢买面包,要喝豆浆我都不敢拿牛奶!我都这样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这么闹腾。”  常远听了笑都止不住,后来只能说:“也许他们觉得打架能促进兄弟感情呢。”  李初楠听了只恶狠狠的吐了个烟圈。    常远想到往事,顿时笑的全无形象,“姓季的,你知道最后那仨心里想的啥吗?哎呦喂,那仨的想法也真奇特,表弟揍他弟弟是嫉妒他对他弟弟好,表哥揍他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哎呦我靠,这心理歪的。最绝的是他弟弟,不还手是因为想引起他哥哥的同情,而且还因为他哥哥为了他而出手感到特幸福。”  季羡揉揉眼角,“这么崎岖啊?”  “还不止这些呢。这仨这么打了几年后终于幡然领悟楠楠是不会明白他们的心意的,所以集体向他出柜表白。”  “李初楠没拒绝?”    “拒绝有用么?一个是亲弟弟两个是姑妈的儿子,抬头不见低头见。他高中在本市读,四人一个学校,大学本来想考外地的,被他爸妈一哭二闹,没办法又跟那三人组混一起。他拒绝过很多次,还交女朋友来表示自己的决心。结果交一个被抢一个,全部告吹。”  季羡好奇,“你不是说他长的不错?怎么还会被抢?”  “因为那三人组长的更好……来一个抢一个,来两个抢一双,那段时间把他给郁闷的……”常远笑,“后来他怒了,找了一男的!”  “结果?”  “那男的倒是没被抢走,不过两人也掰了。”常远托着下巴有些苦恼,“后来的事我也不清楚了。姓季的,我明天去他那儿看看行不行?”  季羡对于他询问自己心里突然感到很高兴,他斟酌了一下,“你真的要工作?我养的起你。”  “呸,老子有手有脚,才不稀罕你养!”  季羡失笑,伸手将小野猫捞到自己腿上坐好,无视他愤怒的脸色,狠狠的亲了口他的嘴唇,眼神突而从温柔变的凌厉,“远远,你若要做事我也不阻止你!但如果你还跟以前的朋友混在一起偷鸡摸狗,最好别让我发现!”  常远撇嘴,“叫那么亲密干嘛?被发现了又如何?您再送我回局子?”  季羡拥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远远,听点话。”    他声音低哑带着磁性,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听的常远心里涌起一股寒气。  这个人,怎么可以善变成这样?一会儿晴一会儿雨,一会凶一会温柔。  却又,隐隐的觉得有种安心的成分在其中。    常远第二天去李初楠那时季羡给了他一只手机,说是为了方便联络。常远看着那手机的型号惊叹连连,真想象不到如此老款世间竟还有。但他不敢嫌弃,一嫌弃季羡肯定会冷下脸教育他两小时。前两天他不过是提议一次闯红灯,季羡就逼他背五讲四美呢。  季羡塞了张小纸条在他手里,说是去李初楠那的公家车路线图,常远拿着走出很远后忍不住回头,看到季羡还站在原地靠着车,一阵一阵的吸着烟。常远笑着朝他挥手,他才打开车门去上班。
第 7 章       公交车上不拥挤,常远小睡了一会儿,到站后下车,就看到李初楠人模人样的在那等着。  常远每次看到他时都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李初楠能用最简单的服饰勾勒出自己身上的阳光明朗,让人一见难忘。当然,只要他不开口。  李初楠看到他,走上去往他胸口上就是一拳,“靠,怎么长高了?”  李初楠只有一米七,常远比他高两公分。  “注意形象注意形象。”常远搂着他的肩膀,整个人差点趴在他背上。李初楠甩了一下甩不掉,只能任由他半吊着。“远远你重死了,怎么忍心打压我这美好青少年?”  常远嗤笑一声,“别自夸了哈,这词儿我听你说的多了,都免疫了。楠楠我肚子饿了,你请我吃东西。”  “我身上就两块半,先说你是要吃猪肉包子还是酸菜包子?”  “我要吃肯德基!”  “想都别想,我还想吃呢。”李初楠拉着他走向包子铺。常远咬牙切齿,“不知道我告诉那仨你在这他们会不会请我吃顿肯德基?”  “你要敢去我现在就灭了你!”李初楠利索的掏钱要了两包子和一杯豆浆,递给常远后,有些奇怪的问:“你家饲主连早餐都不喂你?”  “他给了我钱要我出来买,但我忘了。”常远啃着猪肉馅的包子,“那奶茶店呢?在哪?”  “我带你去。”    那家奶茶店座落在一座学校的对面,主要客源是学生,所以请的工人都是年轻男女。当李初楠介绍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给常远时,常远吓了一跳,“老板?”  女人看到他,两眼放光,“帅哥?哇,好像XX电视中的XX哦。”  常远悄悄问旁边的李初楠,“XX是谁?”  “不认识。”李初楠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表现的特淡定。他说出了常远想来这里工作的意愿,女人立马朝着常远贴了上来,“帅哥,好好干哦。”那个“干”字还咬的特别重。  常远闻到她身上的气味,差点熏死过去,他连忙退后两步,原本笑着的脸变得扭曲。他应和了两声,等出了门,大口大口的吸气后,终于觉得好受了些。  李初楠站在他旁边笑盈盈的看着他,常远不可思议的皱着眉,“啧啧,你为了躲开那三人多忍辱负重啊,这气味也受的了。”  “要喝奶茶不?”  “那姑娘弄的?”  “嗯。”  “不喝!”常远上上下下的看了他一趟,“楠楠,你跟那姑娘不会有什么什么吧?她刚刚说那个‘干’字,听的我……哎呦喂,楠楠你别想不开啊,这品味的也下的了手……”  李初楠敲了敲他的头,“想什么呢。我也没有办法,这还算好的了,等下那班学生下了课还有我受的……现在的孩子啊。”  常远邪笑,“怎么?她们猥亵你了?”  “动手动脚倒没有,就是言语上让人受不了。”他话音刚落,旁边路过两个女生正高声叫道:“哇哇,是这家店的员工,好帅哦!”  常远看着那两人激烈的目光,问:“像这样?”  “差不多。”  “我说您得了,人家夸你帅你还有什么受不了的?”  李初楠无奈,“你继续听。”    “阳光受啊,你看看他的脸!”  “不对,明明是温柔斯文受!你看他笑的样子,那肩膀,那白白的肌肤,还有那又圆又翘的屁股!”  “屁股是萌物!”  “……”    常远听着她们兴致勃勃的讨论着李初楠的屁股,差点爆笑出声。但看着李初楠黑下来的脸色,只能竭力忍着。李初楠拉着他紧走几步,到那两女生看不到的拐角处才停了下来。  常远终于笑出声,因为憋的太久,一时间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末了以淫/邪的目光打量着他的屁股,“楠楠,这么一看,你屁股是挺圆挺翘的。”  李初楠气的一脚踹过去,“滚!”    常远很喜欢跟李初楠在一起,因为跟他在一起不用伪装什么,他知道自己的一切,开心的和难过的,以及那些提也不愿意再提的过往。  记得几年前,李初楠跟大学里那男的分了手,哭的眼睛红肿的站在常远面前,带着泣音说:“远远,我完了,我舍不得。”  他舍不得,所以他几天不吃饭不睡觉身形消瘦,甚至还有轻生的举动。  常远当时甩了他一巴掌,甩的毫不留情。他说:李初楠,我经历这么多都还能笑的出来,你只不过是失去一个男人,为什么就哭成这样?    那是他第一次直接叫李初楠的名字,叫的愤怒而沉重。李初楠看着他,眼泪还是吧嗒吧嗒往下掉,嘴角却慢慢露出难看的笑容,他说:“远远,你打的我,疼。”  两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阳光金灿灿的往地上洒。他们抽着烟,坐姿难看。常远倚在李初楠的肩膀上眯着眼看天空,“哎,说个沉重点的话题,你就真这么一直躲着?”  “惹不起我只能躲。远远,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多难缠,我家祖上也真造孽了,生几个都是这样的东西……”  “包括你自己。”  “嘿嘿,其实远远,要不是跟他们赌气躲他们,我都不知道自己也喜欢男的。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女孩,那种有点可爱有点漂亮有点骄纵的女孩,那时候我还会幻想我会好好照顾她,努力赚钱给她买房买车买衣服买化妆品,还会有一个特挑剔的丈母娘,每次上门非得要提大包小包东西才满意,我们会生一个孩子,胖胖的几个月会爬,一岁会走路,两岁会叫爸爸……”  常远插口:“两岁才会叫爸爸可有点晚啊,你得带他去检查下脑子。”  李初楠不理他,自顾自继续说:“我们生活中会争吵,吵了后她会带着孩子回娘家,然后我再把她追回来。那时候我一直这么想来着,还一直以这个目标奋发向前。结果呢,我见着那男的就移不开眼了,每天每天想见他,还装着在学校里跟他偶遇许多次,企图让他会对我有点印象。后来我勾着他上了床,他□的时候尽管痛的要死,但我也兴奋的要死。”  常远吸了口烟,将烟蒂丢了,“哥哥,您这说的可有点限制级了啊。”  “操,老子正抒情呢,你就不能配合点儿?”  “是是,您继续说。”  李初楠狠吸一口烟,“没兴致了,反正都过去了。远远,你呢?现在跟那人……你真的觉得合适吗?”  “老子找的又不是男朋友,有什么合不合适的?”  “嘿,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你真看不顺眼的,拿到钱你就跑了,哪儿还会这么老实的待着?”  常远笑了笑,“看着还成。他怎么着也是警察,我跟以前的事还没撇干净呢,所以先在他这靠着。”  “他对你呢?怎么样?”  “很凶。”常远懒洋洋的眯着眼,“姓季的一直以为我是他初中同学呢,所以才肯出钱包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当上警察的,估计塞了不少红包给上面。他怎么就不想想,这世上叫常远的多了,怎么可能逮着一个就是正主呢。”
第 8 章       常远坐车回去时留了号码给李初楠,临了说这份工作还是考虑考虑。他坐车到了离小区不远的菜市场便下了车,进了里面买菜。  跟卖豆腐的小贩讲了十多分钟,砍下三毛价钱,常远满意的拿了货给钱,最后又买了些肉类。他正要往外走,突然看到一个年青男人左张右望,眼神狡黠,姿态熟悉。  他想到以前自己也是这番模样,到处找人下手。  男人似乎看中了目标,跟在一位五六十岁的大妈身后,越靠越近。常远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大妈的钱包放在裤子后面的口袋里,鼓鼓的极为显眼。男人贴近,手指朝口袋边缘一夹,很轻松的就把钱包夹到手。他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出什么异样,神色轻松的往回走。  常远低着头,装作没有看到他,一下撞到男人身上。  男人吓了一跳,“臭小子你没长眼啊?操!”  常远立马陪笑,“不好意思兄弟。”  “操!”男人丢下一串不干不净的话语,快步离了去。  常远看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抛着手上的钱包得意的笑。转头他想去寻那大妈,却连踪影都看不到,他连忙快走几步,拐角后终于看到那大妈在前面悠闲的走着,看样子似乎跟自己住的是同一个小区。  常远慢慢靠近,想将钱包放回在她买菜的篮子里,手突然被人抓住。    季羡面色凝重的看着他,眼神凌厉的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常远咽了咽口水,还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季羡已经将他手上的钱包躲过去,踏步上前,交还给那位大妈。  常远对他的举动并无不快,眼睛盯着他穿着警服的模样,暗想实在是太帅了。  季羡走回来时一张脸黑的能跟煤灰比赛,他钳住常远的手,拉着他快步往家走。常远被他拖着差点摔倒在地,站稳后立即怒吼道:“姓季的你发什么疯?”  季羡不答,按了电梯上了楼开了门关了门,接着将常远往沙发上一扔,庞大的身躯压了上去。  “到底怎么了?”  “常远!”季羡将他的名字叫的很重,“我告诫过你很多次!你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常远莫名其妙,“我做什么了?”  “你做什么了?哈?你做什么了?”季羡脸上表情似乎怒到极处,挥起拳头就往常远脸上砸下。  常远闭上眼,左脸上挨了一拳,痛楚异常。“喂喂姓季的你干嘛?我靠豆腐被你撞烂了晚饭吃什么啊……喂别打脸老子还要找工作呢!”  季羡手上动作毫不停顿更不留情,脸上表情狰狞,他盯着常远,语气中含着怒气,“你为什么还要去偷别人东西?为什么改不掉这些坏毛病?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喂姓季的你要搞清楚,老子什么时候偷别人东西了?”  “你还不承认?”季羡怒极反笑,拳头又挥了上去,“我都看到了你还不承认?你的良知难道被狗吃了?你不是说你有手有脚能养自己?你要找的工作就是继续去做扒手?”  常远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但是自己全身被他揍的几乎动不了,所以也没有力气再去争辩。他歪着头看着手上提着的豆腐,已糊成了一团。季羡的拳头渐渐缓下来,最后整个身体压在他身上,头也埋在他脖颈旁,语气有些无奈,“常远,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常远失笑,“老子不是那怂货。”  季羡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弹跳起来,双手箍住他的手,眼神执着的可怕,“你是!远远,你是!”  是个毛线!  常远在心里接了一句。  铺天盖地的吻压了下来,和着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常远任他翻滚着自己的身体,痛到极处也只是皱了皱眉。季羡似乎极为喜欢吮他的伤口,让红痕变成青紫,最后又用牙齿咬上几口。  “靠,姓季的你是狗转世么?就不能轻点?”  季羡的回复是咬了口他的屁股。  常远痛的呲牙,忍不住往前爬,季羡扣住他的腰,身躯压了下来,灼热的硬物寻着他的洞穴缓缓进入。  常远见逃不掉,只能跪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大好夕阳,迎接他的一切。    等一切止息,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万家灯火的光辉映射入室,让两人能模糊的看到对方。  常远身上黏黏的难受,他用仅有的力气踢踢旁边的季羡,“喂,去开灯做饭,老子快饿晕了。”  季羡扑了上来,语气有丝沙哑,“远远,我受不了你这样……”  “我还没说我受不了你……”  “你以后乖一点好不好?以前的事我都不会再管,但是以后别再做这些。”季羡在他肿胀的唇上亲了一下,“远远,听话?”  常远连踢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哼哼唧唧的答应。季羡跑去开了灯,又抱着他去浴室洗干净,最后抱着他在床上躺下,再去厨房做饭。  常远无缘无故被打一顿,心头居然没有多大的气,只暗叹自己倒霉,一张俊脸又被揍成了猪头。  季羡做了红烧肉端进来,香味令常远立马恢复了活力,拿着筷子蹲在床脚大快朵颐。季羡拿着药往他身上擦,擦着擦着呼吸火热的又靠了过来。常远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竖立的下身,最后呸了一声,大怒,“靠,姓季的,老子一身的伤就让你那么有性致?”  话一出口他更怒了,“所以你千方百计的找借口揍老子?”
第 9 章       季羡夺了他的饭碗,“敢情我都白打了?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揍你?”  常远连忙讨好的笑,“知道知道,是因为我偷东西嘛,您这是在教育来着。”他眼巴巴的瞅着那碗,季羡想了想,还是还给了他。看他吃的狼吞虎咽的模样,季羡坐在他面前,叹口气,“以后不会再犯事了吧?”  “不保证!”  “什么?”季羡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吓的常远连忙道:“我保证我保证,姓季的我保证以后不再犯事行了吧?对了你吃饭了吗?怎么没见你吃?”  “在局里吃过了。你还要汤吗?”  “要。”    第二天醒来常远觉得全身都疼,比昨天还疼许多。季羡已经上班去了,留了饭菜在厨房。常远艰辛的爬起来刷了牙,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顿感不幸。  他刚吃了点粥,李初楠就打了电话来。  “远远,起来了吗?”  “起来了。”常远边答边往床上爬。  “工作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那姑娘今天早上就问我你要不要来上班呢。”  “去不了了。”常远哼哼唧唧的皱眉。  “怎么了?”  “我现在跟梅花鹿似的,全身痛的很。”  那头传来轻轻的笑声,“你家姘头揍你了?”  “嗯。”  “嘿,看不出来你们还喜欢玩S/M啊。”  “屁!老子才没这嗜好!”他跟着将昨天的事说了一遍。  “远远,你是不是黑锅背习惯了,所以遇到这事也不想着解释?”  “别说风凉话了,你是没有看到他当时的模样,好像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一样。我那时候要再罗嗦,他说不定得将我一层皮扒下来。算了,反正这事我以前也不是没做过,想起来挺内疚的……”  那头静了一会儿,“远远,都过去了。”  常远看着窗外的阳光笑了笑,“是啊,都过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呢?以前别人惹你,你哪次不都是反抗到底?这次居然任由他打?”  “他打的又不重,揍两下也不会死。”常远争辩,他声音突然低下来,“楠楠,昨天他揍我的时候,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他真的是为了我好,不希望我走歪路,才这样做的……我当时突然觉得……很幸福……因为还有那么一个人,会在乎我走的路……”  两人突然都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只听着对方的呼吸。常远眯了眯眼,笑了出来,“靠,老子怎么突然就文艺了呢。”  “远远,”李初楠开了口,“你还是没有变,只要别人对你有一丁点儿好,你就会包容他的一切。”  “嘿,是吗?”常远笑笑,“但是别人对我不好,我也会加倍记得。”    常远在家待了几天,身上的伤早好了,他每天上网玩游戏刷论坛睡觉,然后无聊的等季羡回来。季羡每天都会带着零食等物给他,脱了外套后挽着袖子就去厨房做饭,偶尔敲着常远的头说:“懒猪,进来帮忙洗菜。”  常远吸溜着鼻子趴在他肩膀上,“今天吃什么?”  “白菜鸡蛋。”  “没肉?”  “有土豆炖牛肉。”季羡清理着台面,“你每天吃那么多肉,怎么也没见你长肉?”  常远嘿嘿□,“这不卡路里都让做那啥的时候消耗了嘛。”  季羡无语。  “喂,我在家都快萎靡了,姓季的,我们等下出去走走?”  “晚上同事有聚会。”季羡看着他,“在酒吧,我本来不打算去的,你想去吗?”  洗白菜的手顿了下,“你同事?”  “嗯。”  “都是条子吧?”  季羡板起脸,“什么条子?我们是人民警察!”  常远笑笑,“我去合适么?大概都认识我吧?”  季羡切葱的手也顿了下,“嗯,应该是。远远,要去吗?他们认识也没有关系,他们定了包间,我们可以订别的包房。”  “会给你添麻烦吗?”  “不会。”季羡笑,眼睛明亮好看,“别喝太多酒就行。”  “好。”常远跳起来,“我问楠楠有没有时间,叫他一起行不?”  “可以。”    吃过饭,两人开着车绕了个弯去接了李初楠,车子停在奶茶店门口,常远愣是捂着脸不敢抬头,季羡拍拍他的头,好奇的问:“远远,怎么了?”  常远摇头,抬头看到李初楠,连忙挥手让他上了车,再让季羡快快开车离开这里。  等终于远离那奶茶店,常远松了口气,扒着椅背回头跟李初楠说话,“楠楠,这就是季羡。姓季的,这是楠楠。”  季羡微侧头微笑,“李初楠先生,你好。”  李初楠本来阳光灿烂的脸,在听到他这句话后黑了大半,常远笑盈盈的看着他,“哎哎,楠楠别气别气,等晚上我再好好调/教调/教他。”  季羡换上一脸的无辜,“我说错什么了吗?”  李初楠咬牙切齿的瞪着他,“老子明天就去改名字!以后请叫我李楠!”  季羡笑,“不好意思李楠先生。”  李初楠无力的伸手去捏常远的脸,“你家男人是大尾巴狼啊,以后小心点。远远,我想换份工作了。”  “决定了?”常远倒不意外,“那你的身份证怎么办?现在不是落在家里了吗?你敢回去拿吗?”  “身份证银行卡都搁家里呢,不回去也没办法,我一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也不能总在这地儿卖奶茶为生嘛。”  “那你想好要怎么面对那仨么?”  “前天我给我妈打电话,她说我表哥已经订婚了,表弟被姑姑勒令去了N市。我弟这两天也要去W市工作。”  常远看着他,“我该恭喜你终于摆脱了这仨人组么?”  李初楠皮笑肉不笑,“嗯啊同喜同喜。”  “哎哎,这麻烦都解决了你还有什么烦的?”  “你不知道我们家人看我跟看猴似的呢。我姑姑姑父表面亲热暗地里总在怨我,我靠我就不知道我做错什么了,现在闹成这局面他们更加责怪我了,我妈前天在电话里哀叹了半天,说她二十年前不知是吃了什么药生出这么个种,明明什么都好但为什么总招男的……哎呦我真是万人迷吗?远远你怎么不爱我呢?”  季羡在前面咳了一下,“因为他是我的。”  两人被他这话呛了一下,季羡边看着前面的路边拉着常远让他在座位上坐好。李初楠说:“昨儿我辞职了,等下去帮我拉下行李吧,我跟你们那住几天成不?”  季羡点头,“好,欢迎之至。”  常远笑嘻嘻的又转过身去,“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吧。”  “那顺便在城西小河道那边带些鸭爪子回来吧?我好久都没吃过了。”
第 10 章       三十分钟后三人到了本市著名的一家酒吧门口,常远和李初楠等季羡泊好车,才一起进去。  里面喧嚣震天,五颜六色的灯光乱晃,台上有青年弹着吉他在低声吟唱,声音差点被吵闹声淹没,但常远还是听出了他声线不错。  常远和李初楠都穿的很休闲,季羡却是一身笔挺的西装,跟平日的制服相比,有一种别样的韵味。他进去朝四周扫了一眼,然后低声说:“我同事们在那一边。”  “不是说订了包间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远远,要跟我过去吗?”  常远退了一步,“不了,你过去打个招呼吧,我跟楠楠先去喝酒。”  季羡想了想,点点头。  常远拉着李初楠去了另一边的吧台,边走边看着台上那青年,嘿嘿笑道:“楠楠你看那小伙子长的不赖啊。”  李初楠瞟了他一眼,“怎么?想偷吃?”  “我才没那意思。”  “没那意思?你刚进来就盯着人家瞧。”  “我那是单纯的以欣赏的目光看待好不好?哪有你想的那么龌龊?”两人坐在吧椅上,要了两杯啤酒。常远很少来酒吧,心里有些紧张,他好奇的看着黯淡灯光下的人群,托着头一口一口的抿着酒。  也许是舒缓音乐的作用,吵闹声渐渐安静下来,台上那青年的声音传入耳间,常远仔细的听着。    我记得你年轻时的笑脸  是灿烂而耀眼的天真  以为这将陪我们一直到永远  却不曾想生命这条线  会延伸得直至突然消失看不见  当时光荏苒  再次遇见  我却无法猜测出你在途中受过的险  记忆断了弦  散成了不再轮回的烟  我们之间  停驻不前  见证了流年    似乎是自制的曲目,转折处还显得有些生硬,但里面含着的感情却淡而浓郁,像思绪的两个极端,明明相隔很远,却似乎融合到了一处,无从分辨。  李初楠听的失了神,嘴角微微翘起。两人碰着杯,都将里面的酒液一饮而尽。李初楠擦了擦嘴角的残液,笑着笑着说:“怎么突然就想起了当年呢。”  “哥哥,限制级的可别再说了啊,这可是公众场合。”  李初楠敲了下他的头,“我想起那仨呢,当年逼的我无力,逃哪都逃不掉。”  常远示意服务生倒满酒,李初楠继续说:“前天我听我妈说完后,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我知道这次是真的斩断这可笑的羁绊了。”  常远笑,“那你是不是特后悔?后悔当年就没有离家出走?”  “是啊,当年要有这举动,大概也就没有后面这么多可笑的事了。”  “嘿,你这举动要早做几年,兴许我们也就碰不着了。”常远眼睛还是盯着那台上,“哎哎那小青年唱完了。”  李初楠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看那青年在低着头调指法,“他还会再唱吧,现在就在做准备呢。”  常远眼睛闪亮,甚为期待。  结果那青年扶了扶麦,开口就唱“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听的常远甚为绝望。    酒吧里的气氛被这歌炒的热辣,常远用眼睛去寻找季羡,发现他坐在另一边角落的沙发上,一堆人在那嬉笑,漂亮女孩子占了大多数。  李初楠啧啧,“警察局里也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啊,你家姘头还真好福气,看坐他旁边的姑娘,就差直接贴上去了,热情奔放,不错!不错!”  “嗯,是不错。”  “这语气可有点酸啊。”  “错觉。”常远像是很不在意的回了头。李初楠看着他,“远远,你对他……真的没有什么想法?”  常远想了想,“跟他过日子还不错。”  会做饭,会洗衣服,会打扫卫生,会买零食给他。有时候幽默,有时候邪恶,有时候却严肃的要命,不容忍他犯错误,惩罚的方式就是将他揍一顿。  李初楠扶额,“你都有这想法了?完了完了。”他正经起来,“远远,你真的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么?”  “我可以确定不是。”常远抿着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中学时为我姥姥的病连课都没好好上过几次,怎么可能会是三好学生?又怎么可能突然化身为圣母玛利亚去拯救他?那真怂货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指不定哪天就出现了吧。”  “你呢?要如何?”  “出现了我就正好可以离开了呗,反正这么蹭着也不能蹭一辈子。”  李初楠静了好一会儿,“他怎么就这么认定你是那个常远呢?”  常远笑笑,“我觉得他,有点偏执狂。估计是那人在他心里太重要,他又找的太久,所以碰到一个同名同姓的,就强迫性的坚定此人一定是自己要找的人。你看他现在连给我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可见他对那真的常远,是有多渴望。”  “如果那个常远永远不出现呢?”  常远怔了怔,尔后笑了起来,“楠楠,别想太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李初楠看着他的笑脸抿唇,最后一句话终是没有问出来。  远远,如果在这途中,你爱上了呢?那到时候,是否真的舍得离开?
第 11 章       季羡过了一会儿后就走了过来,常远给他要了杯酒,又让酒保给自己再续了一杯。季羡皱了皱眉,“喝了几杯了?”  “不过是啤酒而已,你还怕我醉啊?”常远一倒就是半杯,“你们警局有很多美女啊,怎么样?给介绍一个?”  季羡看着他,皮笑肉不笑,“你确定要?”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给楠楠介绍个。楠楠一大好青年,而且已经是二十六岁的高龄,也该娶媳妇了。是吧楠楠?啊哈哈哈……”常远打哈哈。  “警局的姑娘我可掌握不住,还是敬谢不敏。再说咱现在无房无车无工作,三无人员拿什么去养人家姑娘?对了,这酒吧不是能唱歌么?咱们找一包间坐坐去,咱好久没练嗓子了。”  其他两人表示赞同。  定了包间要了啤酒和果盘,李初楠点歌开唱,声音清亮。常远并不太会唱歌,所以斜坐在沙发上喝啤酒。季羡不时看看他,“远远,少喝点。”  “啤酒不碍事。”常远咕哝咕哝往喉咙里灌,冰凉的液体下肚,有种畅快感。他看着李初楠的侧脸,摇着季羡的手说,“楠楠长的好看吧?”  “嗯。”  常远爬到他腿上躺下,指着自己的脸,“那我呢?好看吗?”  季羡斟酌了半晌,“还成。”  “那……我跟你见‘我’那时像吗?”  “像。”季羡这次回答的很快,“眼睛很像。”  常远“咯咯”发笑,“世上眼睛长的像的多了。姓季的,你眼神儿不好,嘿嘿,一点都不好。”  季羡这次倒没有执着,他剥了个橘子往常远嘴里送,常远吃了一口,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这橘子怎么那么大的酒味?真难吃。”  季羡满脸淡定,“是你酒喝多了。”  过了一会儿李初楠叫常远去唱歌,常远爬起来,晃晃悠悠的走过去拿了话筒,点了《追风少年》唱起来。  李初楠也拿了话筒一起唱,两人似乎是压抑久了,唱的格外有力,只是有些走调。    闹了几个小时,两人将一箱啤酒都消灭干净,醉的迷迷糊糊。季羡结了帐,将两人塞进车里,开始回家。  一路上李初楠倒是安安静静,常远又笑又叫,身体还扑过来。“姓季的,我还想喝……”  “不准!”  “为什么不准?”  “没钱了。”  常远皱皱眉,乖乖的坐好,隔了一会儿后神秘兮兮的靠过来,“哎,那我们去酒吧偷两罐?”  听的季羡差点把他扔出去。  常远偏着头看着他铁青的脸色,眨着眼不解,“姓季的你生气?”  季羡压抑着怒气,“不准再偷东西!”  “抢呢?”  “更不准!”  常远吸了吸鼻子,“那要怎么办?我缺钱……缺钱……缺钱就不能买饭菜,不能买药……交不起住院费……姥姥就会很痛……”他慢慢的说着,脸上一片平静,没有难过,没有哭,只是在努力的思考。  季羡停了车,看着他的脸。  常远挠着自己的头发,咬着嘴唇,靠在了椅背上。  许久,季羡问:“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你才做那些事?”  常远被他惊醒,看了看四周,“姓季的你问什么?不是回家吗?怎么撂半道上了?”他凑上来,眼中全是笑意,“没油了?”  季羡不再说什么,开车前行。    回了家季羡又用了很大的力气将两人弄进屋,两人进了屋就开始找厕所,一起在里面吐的稀里哗啦。季羡去收拾了客房,出来时看到李初楠已倒在沙发上睡着,常远不知去向。他先把李初楠扶客房睡觉,再走出来找常远。  常远还待在浴室,坐在马桶边沉睡,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水弄湿,嘴角还残留着秽物。  季羡关了浴室门,往浴缸里放满水,便开始解常远的衣物。  常远配合着让他解开,慢慢睁开了眼,甚至自己爬进了浴缸。  热水浮在身体四周,让他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思绪慢慢清明起来。季羡挤了沐浴露涂在他身上,“醒了?”  “头痛。”常远拍拍额头,“楠楠呢?”  “他睡了。”季羡帮他搓着手臂和胸膛,等洗到那地儿时,却发现已经站了起来。常远脸有些红,眼神也有些躲闪,“这里……这里我自己来洗。”  “又不是没洗过。”季羡回答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一丝调笑的意味。常远乖乖的不动,任他将自己搓干净,再走到花洒下冲掉身上的泡沫。回头看到季羡正在冲浴缸,常远赤身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季羡的衬衫早已被水染的半湿,紧紧的贴合在他身上。此时他半蹲着,常远靠过去,伸出舌尖舔着他的后颈。  季羡动作顿了一下,感觉到他的硬物抵在自己腰上,一通乱磨。常远掰过他的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我们做吧?”  季羡实在想不通刚刚还那么害羞的人怎么突然间就这么热情奔放,当接触到他迷醉的眼神时,才想到他喝酒嘴了还没醒。“在这里?”  常远去舔他的嘴,伸出舌头乱勾了一通,两只手也不老实的在他身上乱摸。季羡抓住他的手,稍稍避开他的唇,“远远,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知道,当然知道。”常远咧开嘴,“姓季的,季羡,季警官!”他甩开他的手,去摸他的下身,被皮带挡住后,又手忙脚乱的开始解他的皮带。等好不容易解开,他连忙将他的裤子扯下,整个人朝他压了上去。  季羡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墙。浴室里的水汽让他看不太真切常远,常远的唇又缠了上来。  带着酒味的气息在口里翻腾流转,毫无章法的接吻让季羡有些招架不住,却又有另一种新奇感。常远的手指早就在他灼热上打转,一下一下撸着,动作粗暴。  “远远,轻点……”季羡应和着他的吻,双手扶住了他的腰。  常远动作轻了些,顺着他的下巴开始咬他的喉结,听到他的呻吟后慢慢下移到他胸前的两点。季羡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热情,轻轻哼了几声,“远远……”  常远听到他的声音,放过了他的胸膛,突然跪趴起来,将他腿间的肿胀一口含了进去,等到湿润度和硬度让自己满意了,再吐出来,最后扶着他的胸膛一屁股坐了上去。  两人实战经验在认识的日子里已练的颇为丰富,所以尽管最开始有些困难,但最终还是全部吞了进去。  季羡吸了口气,被快感刺激的忍不住向上挺动。常远却咬了一口他的脖子,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鼻音,“不要动,我来……”  “远远……”季羡咬他的唇,扣着他的腰帮助他一下一下的动。  酥麻的感觉从两人相摩擦的地方渐渐传递到四肢百骸,常远呼吸加重,最后忍不住哼出声来。地板上本来很凉,两人的身体却火热,待上顶端时,常远紧紧抱住季羡,身体也绷的死紧。  两人同时发泄出来,季羡喘着粗气,低头时,却发现常远已趴在他身上沉睡过去。
第 12 章       李初楠在早上九点就起来了,全身闷闷的感觉让他难受,陌生的环境又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差点就怀疑自己是不是醉酒后跟谁去乱性了。  开了门他抬头看到季羡,怔了一会儿后才想起来他是谁,“远远家姘头?”  季羡穿着休闲衣手上拿着碗,显然并不排斥他这般叫法,仍然笑道:“李先生醒来了?要洗澡么?牙刷毛巾我都放在浴室了。”  “谢谢。”李初楠看了看周围,“远远在哪里?”  “他还在房间里睡觉。”  李初楠朝着他指的方向打开门,看到床上闭着眼睛的常远。他走过去拍拍他的脸,“远远,醒醒。”  常远仍闭着眼,“最好有什么事!”  “你衣服搁哪儿?我要洗澡。”  常远挣扎了一下,半眯着眼掀开被子爬起来。李初楠叫了一声,他才惊觉自己竟没有穿衣服,连忙爬回被窝里。  李初楠忍住笑,“告诉我在哪里就可以了,我自己找……哈哈……”  常远彻底清醒过来,“李初楠!给我忘掉这件事!”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哈哈……”  常远瞪着他,无可奈何的指着木柜,“在第三个柜子里。”  李初楠打开挑了两件衣服,看着常远发笑,眼神暧昧,“远远,你们昨天晚上到底做了多久?”  常远直接将枕头丢了过去。    季羡走进来,看到常远蒙着被子躺在床上。他轻轻掩了下门,走过来拉下被子,“起床?”  常远看到他,脸一阵一阵的发热,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一直在脑海打转,挥之不去。“你今天不用去警局吗?”  “不用,今天是星期天。”季羡声音有些哑。常远摸了下他的额头,“姓季的,你在发烧?”  “昨天晚上有点受凉,吃两颗药就好了。”  “不用去打针?”  “不用。”  常远爬起来穿好衣服,到置物柜里找了感冒药给他喂下去,又看到厨房的鸡蛋面,“你还做了早餐?”  “嗯。”  “感冒吃鸡蛋不好,我帮你熬点粥吧。记得家里有虾米,虾米粥行吗?”  季羡摇头,“我没有什么胃口,你就熬点白粥吧。”  常远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李初楠吃了早餐后便回去了,季羡开车送他去奶茶店帮他将行李拿了过来,又送他去了车站。等回来时,发觉头昏脑胀,额头更烫了。  常远执拗的要送他去医院,季羡架不住他的劝。两人在小区门口打了车到医院,量了体温后发现已经到了三十九度,医生直接给他挂了吊针。  不知是不是因为到了秋冬季节,医院里病人很多。常远去窗口排队交钱拿药,回来时在过道上随意一撇,竟看到一个觉得非常眼熟的人。  那人只露了半张侧脸,□浪的长发及腰,手上提着什么东西。常远愣了几秒钟,等回过神来,那人已拐到转角处,再也看不见了。  常远站在原地,猛吸了几口气,让胸口如鼓擂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他抬脚往前走,却发现全身发软,力气如抽丝般层层剥去,手也情不自禁的发抖。    季羡看到常远提着药回来时,脸色跟去的时候有些差别。“远远,怎么了?”  常远回过神,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晃着手中的药说:“靠,这医院太黑了!一点感冒药居然要一百八十八!我说少十八块凑个整数行不行,那人居然说一百八十八这数字吉利!我操,医院是讲吉利的地儿嘛。”  季羡失笑,用没挂吊针的那个手揉揉他的头,“说话别带那么多脏字。”  “习惯了。”常远看着还剩半瓶的药水,“痛不痛?会不会滴的太快了?”  “刚刚好。”  常远摸摸他的手,有点凉,抓起来使劲搓了搓,“想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买。”  “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你饿了吗?饿了就先去吃饭吧。”  “我不饿。”常远把药放在他怀里,“我出去抽根烟。”    下了楼道,旁边是一块青草地,常远在花坛边坐了下来,掏出烟和火机,点了几次才将烟点着。  辛辣的味道被狠狠的吸进肺里,转了一圈再轻缓的吐了出来。他眯着眼,看着晴天下行走玩闹的人,瞬间有种恍惚。  医院于他并不陌生,甚至很多很多年,都在这里面奔波。拿药、守夜、准备饭菜送来,一天一天,从十二岁到二十二岁,未曾止歇。  但是到后来,还是看着至亲的人渐渐消瘦,最终离去。因为沉重的包袱背负的太久,陡然间卸去,还不习惯的茫然四顾,期待着找到一个寄托。    抽了烟回到里面,常远看到季羡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在休息,眼眶边有黑眼圈,抿着的唇有些苍白,一张脸即使是在生病中,也有一种刚毅的感觉。  常远走过去,怕他着凉,还是推醒了他。“困了?”  “嗯。”季羡吸了吸鼻子,一只手毫不避讳的伸过来抓住他的手,像是取暖,又像是在寻找依赖。常远眯着眼笑,“等下打完针再回去睡。你要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白粥就好。”  “你没有什么特想吃的东西吗?”常远交叉握住他的手,唇角上扬,“我小时候生病,我爸送我到诊所挂吊针,他问我想吃什么,我说想吃香蕉。”  “他给你买?”  “嗯。但是他当时没有多余的钱,都是去向熟人赊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吃的开心,也没有注意我爸他一点都没吃。”  这是常远第一次向季羡提起自己的爸爸,语气依恋的像个小孩子,还带着一股幸福和甜蜜。  常远说:“八岁的时候,我脚上长了一个东西,老是流脓,痛的不得了。他背我去几里外的镇上打针,那医生说先要打一针实验的,看我排斥不排斥青霉素,痛的我想哭……”  季羡坐在他身边静静的听,他们面前来来往往无数人,但他此刻心中,似乎只听得到常远一个人的声音。  “夏天他会带我去河里钓鱼,他每次能钓上来一大桶,我却只能钓到两条……我爸煮的鱼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有一次他抓到几只田鸡,腿上的肉全部留给了我,其他没有那么好吃的部位就留给他自己。我小时候怕打雷,那时候一打雷家里就停电,我爸做好饭菜点了蜡烛叫我去吃饭,我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他就说他讲故事给我听,让我出去吃饭……”    常远拽紧季羡的手,他侧着脸笑着看着季羡,眼里却泛着泪光。他说:“姓季的,我想我爸了。”  季羡胸口闷的难受,许久,才敢问出口,“他……怎么了?”  “车祸。当场死亡。肇事司机逃逸,我赶到那时,我爸躺在地上,身上都是血,地上也全部是血……季羡,我忘不了那一幕。”他声音起伏并不大,显得很平静。  季羡却知道,常远这个人,说话语气越是平静,心里的起伏就越大。  他看着他,突然无从安慰,唯有向他笑笑,“远远,都过去了。”
第 13 章       “楠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着鸭爪子呢。”  “滚,死没良心的就不想想我?”李初楠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极为疲惫,强打起来的笑意一会儿就散了,“远远,我这几天累死了。”  常远奇怪,“你家……怎么了?”  “就是那什么,我表哥的女朋友知道那事了。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我回来的那天晚上她看到我脸色就不好,单独待一块时还告诫我以后不要再见我表哥了……”  “你该改名叫李窦娥了。”  “哈,”李初楠的笑声很无奈,“她说那话时被我表哥听去了,半夜回去两人就在家上演全武行呢。结果第二天早上,表哥他去浴室看到她在割脉,送医院总算抢救回一条命。”  常远张大嘴,只能发出单字节音符,“啊……”  “那姑娘娘家人不干了,这两天一直上门来闹,我妈气的都想扇我。”  “这又不关你的事……”  “最近点背没办法。况且我妈也确实是对我的事烦了,闹了十来年她老人家不知操碎了多少心,我也不怪她。只是短期内家是不能回了,幸好我临走时带了身份证。”李初楠吐了口气,“远远,我现在正在车上呢,身上没有钱能去你那了,你能来车站接我吗?我可能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到了。鸭爪我也忘记买了,对不起。”  “楠楠你说什么呢,是朋友就别说这话。我现在就出门去车站,你等着我啊。”常远收了线,急忙从衣柜里拿了衣服换上,抓了几把纸钞放在口袋,打开了房门。  季羡从书房探出头,“远远,要去哪?”  “我去接楠楠。”  “我开车跟你去吧?”  “感冒好了么?”  “都好几天了,早就好了。你等等我,我换下衣服。”    常远坐在车上时一颗心极为忐忑,老是情不自禁的想着李初楠的落魄和难过的样子,越想心里越忐忑,最后开始习惯性的将手指放到嘴里啃指甲。啃到一半季羡将他的手指拽了出来,“这习惯不好。”  常远白了他一眼。  “我记得你刚刚上厕所没有洗手。”  常远立马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季羡微笑,打开音响放了些舒缓的音乐。过了一会,他突然问:“远远,李初楠是你唯一的朋友吗?”  “如果说正经的朋友的话,他是唯一。”常远笑,“如果是那些犯过事的,可就多了。花赖啊,二头啊,小明子、范进、徐冲冲等等等等。”  季羡敛了笑,皱眉,“都很耳熟。”  “嘿嘿,我们都进警局很多次了。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不知道是被抓了还是去别的地儿了。”  “以后不准再联系!”  常远靠着椅背眯着眼,“嗯啊嗯啊,不会再联系了。我也对那样的生活厌倦了,能摆脱也不错。”  季羡神色缓和了些,常远岔开话题,“哎,你说等下看到楠楠他会是一副什么模样呢?肯定胡子拉渣寥落的很。”  “他家里的事……比较奇特,会烦心也是正常的。”  “是啊是啊。”常远咧开嘴笑,脸上没有刚刚的担忧。  结果他们到车站找到李初楠时,那家伙在跟一特漂亮的小姑娘聊的正开心,电话号码QQ号什么的都已经相互交换了,临走时还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  常远上了车后,一拳头差点挥到李初楠的脸上,“我靠,你电话里的伤心难过有气无力呢?怎么一点踪迹也寻不到?”    晚上季羡买了啤酒凉菜回来,三人坐在沙发上,面前开着电视,不知意义的节目轮番播放着,三人都没心思看。  常远极有兴致的问李初楠回家后遇到的事情,李初楠吃了几块猪舌头,也极有兴致的向他诉说,“远远你那天是没看到,我回家那晚家里来了很多亲戚,那姑娘长的高挑漂亮,把我姑姑都乐的合不拢嘴。那晚上她找我谈这事我还懵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出声,她说什么我就点头。那姑娘最后差点说出要给我钱让我不再见我表哥的话……我靠我当时心里想以后要真能不见,我给他们家钱都行……喂常远别把猪舌头都吃完了,给我留两块……这事狗血的还被我表哥听到了,他们离开时脸色就不善,但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打起来。”  常远抽了口烟喝了两口酒,“后来呢?”  “前儿下午那姑娘的家里人找上门来了,十来号人怒气腾腾的拍着门板,吓的我妈直接将我往窗子里塞。那些人跟来抓奸似的……天地良心我对他们家女婿一点想法都没有!”李初楠将一罐啤酒倒完,摇了摇发现没有了,又开了一罐继续倒。  常远拍拍他的肩,“我明白我明白。”  李初楠很快又喝完一罐,他眼睛突然亮起来,“哎远远,看到我今儿勾搭上的那姑娘没有?那叫一个白净乖巧,还在读书呢,赶明儿我去她学校瞧瞧去。”  “歇着吧你?你还真觉得你这辈子能喜欢上姑娘?”常远眯了眼,醉态可掬,“今夜反正无事,不如我们来说说为什么会喜欢男人?”  李初楠开口,“我拒绝!”  季羡不咸不淡的开口,“我也拒绝。”  “切,别搞的有什么秘密一样。”常远抱着啤酒罐倒在沙发上,闭着眼思绪渐渐抽离,“不过,我也拒绝……”    两人在沙发上醉的一塌糊涂,季羡倒是清醒的很。他先收拾了杂乱的客厅,再把李初楠搬回客房,剩下的就是常远一个人躺在那。  他刚挨过去,常远笑嘻嘻的靠过来,搂着他的腰乱笑,“姓季的,你告诉我吧。”  “告诉你什么?”  常远睁大眼,“你为什么喜欢男人?”  季羡摸他的头,“我刚刚说了我不想说。”  “偷偷的告诉我就好……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我向人民币发誓!”常远信誓旦旦的看着他,眼神倍儿纯真。  “向人民币发誓?”季羡低笑,“那你先拿出张人民币给我瞧瞧。”  常远连忙往口袋里摸,摸了好一会儿都没摸到。他身躯晃了晃,爬到季羡腿上坐好,头抵上他的额头,“我没有钱……季羡,我没有钱……”  季羡双臂搂着他,怕他跌倒在地,“嗯,没有就没有,我以后养着你。”  “不要你养!”常远口齿不清语气坚决,“老子有手有脚,绝对不要你养!姓季的,我明天就找工作,到时候赚大钱!”他嘿嘿笑,笑的眉眼都弯下来,“季羡啊。”  “嗯?”  “我赚大钱了就养你行不行?”  季羡有些意外,心底涌起一股欣喜,只是语气还是保持着平静,“为什么?”  “养自家媳妇还问什么为什么?姓季的你放心,就算你以后被停职,被车撞了,钱被偷了,房子被烧了,我都会养着你……不分开……不会分开……”  季羡眼底漾开笑,胸口膨胀的满满当当,全是甜丝丝的暖意,“远远,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好了就要不到了。”常远趴在他肩膀上,突然张开嘴咬了一口,“王八羔子的,好了就要不到了……”  “要得到。”季羡轻轻拍着他的背,听到他渐渐响起的呼噜声,声音温柔无限,“常远,只要是你,怎样都要得到。”  趴在他肩膀上的常远睁开了眼,神色难过。  季羡,如果我不是你所寻找的常远呢?那还能不能要得到你?    李初楠回来后开始找工作,常远也拿着招聘广告乱看。以李初楠的学历,要进大公司都不困难,以常远的学历,去应聘个环保工人都够呛。  常远看了两天,看的咬牙切齿,“我靠,上面就没个人干的活,要求都那么高!你说学历也就算了,连长相都有要求!”  李初楠哈哈大笑,指着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招聘广告说,“远远,我看这男公关就不错。”  常远瞪了他一眼,开了电脑开始乱逛。“你找着什么样的了?”  “我今天去人才市场看了看,投了几份简历。X公司正在招聘,我想去面试。”  “X公司?做什么的?”  “做室内设计,我专业刚好也差不多对口。”  常远疑惑,“楠楠,我记得你读书时选的专业是化学?”  李初楠摸摸鼻子,“设计方面我也跟着学了点。X公司在这行业内算是前列的,所以我一定要努力!”  常远举拳,“加油加油。”  李初楠对着他呲牙笑。常远继续百无聊赖的刷着网页,突然他看到一个招聘广告,眼睛一亮,兴奋的叫道:“楠楠楠楠,你快来看,这里照聘淘X网店模特,不需要学历相貌等等,只要拍几张照片就可以了,薪酬还不低。”  李初楠靠过去,“有这么好的事?他家卖什么的?”  常远点了链接进去,看了之后默然。  李初楠歪着头,“卖这个的?”  常远看着他,“要不要去?”  “去瞧瞧?”  常远狠狠点头,“嗯!”
第 14 章       季羡发现常远炙热两天早出晚归行为有些奇特,细问之下才知晓他找着了工作。等问他找到什么工作时,他又有些支支吾吾。季羡皱着眉看着他,他才回答,“卖衣服。”  “卖什么衣服?”季羡只觉得不可靠。  “雨衣!”  季羡低头拿着桌上的日历翻了翻,“现在临近冬天了,我个人觉得吧,就算下雨,也不会大到要穿雨衣。”  常远咬了咬唇,“卖雨衣那是兼职,其实那店铺主要是卖药的。”  “什么药?”  “保健补身体的。”常远眼神格外真诚,“姓季的你知道吧,现在这社会,出门有车,用水有自来水管,需要火有煤气管道……”  “我点烟时不用煤气管道。”  “就会钻牛角尖!简单点说吧,现在这社会儿,都将人的身体惯坏了,我们都需要运动!知道不?需要运动!”  季羡邪笑看他,“床上运动?”  “滚!”常远向他挥挥拳头,然后咳了一下,“我们现在说认真的啊,你再打断我我让你今晚睡地板。现在的人不是工作忙嘛,朝五九晚的,有空闲还得去约约会逛逛街泡泡吧,所以运动时间变得非常有限,我们这时候,就得依靠这些保健用品来维持我们身体需要的机能,让我们免疫力提高,减少生病的几率!”  季羡看着他,不可思议,“远远,我怎么觉得你在搞传销呢?说出的词都一套一套的。”  “靠,老子才没去搞传销呢,那玩意儿都是老子玩剩下的!”他站起来,跨坐在季羡的腿上,“今天睡地板明天当老板什么的,你觉得我会信么?”  “不会。但是我也不太信你现在的词。”季羡抱住他的腰,在他唇上啃了一下,“而且保健品什么的,怎么会要你去拍照?”  “这都是楠楠告诉你的?”常远挑眉。  “不是,他昨天回来时问你拍照拍的怎么样,让我给听到了。远远,拍的什么照片?”  常远扶额,“能不能不说?”  “不能!”  常远看着他坚决的眼神,无奈的蹭了蹭他的腿,“卖的那个药……是壮阳的。”  季羡眨了一下眼,猛然间喷笑出来,“壮阳?”他将手伸进常远的牛仔裤里,找到那根不大的东西捏了捏,“就这样的?那店家确定他拍出来,那药还卖的出去?”  常远脸颊瞬间通红,倾过去狠狠咬了口他的耳垂,“姓季的你嘲笑我!”  “哈哈,我只是在说事实。”季羡捏着那小东西上了瘾,不住的套/弄,还用拇指在蘑菇头上打着转,直到它流出水来。  常远喘息一声,咬着唇愤愤道:“那店家说,我的图片上面加仨字,使用前!他还找了一猛男,拍的照片就是使用后的……”  季羡失笑,“我说呢。”  常远瞪了他一眼,“钱我已经拿到了,你以后不准说出去!”  “嗯嗯,不说。”说完封住他的唇。    寒冬很快到来,三人忙着去商场添衣加被,李初楠买了好几套职业装,每天穿了站在镜子前得瑟,“远远,咱这身材不赖吧?”  “太瘦了。”  “你知道啥?现在就流行骨感美。”李初楠看着似乎大了号的西装有些苦恼,“不过穿西装不好看,我还是换别的吧。远远,我开始进那公司前以为每天都要着正装呢,结果进去后发现,那些人就差没穿拖鞋来上班了,什么怪异穿什么。”  常远窝在沙发上笑,“搞艺术的都这样。姓季的今天晚上要值班,我们晚饭怎么解决?我先说好,我只愿意切菜和洗碗。”  “我做的东西你要咽的下我也不在乎。”李初楠挤在他身边抢了他怀里的热水袋,“要不咱出去吃吧?我发了工资,请你。”  “太冷了,不去。我们还是泡面吧。”  “好。”  “我烧水,你泡面?”  李初楠捏捏他的脸,“我靠,你要懒到什么地步?帮哥泡下又咋地?”  “泡妹我绝对不拒绝!泡面就有点困难,天气多冷啊。”常远很怕冷,极其怕冷,冬天时都恨不得能冬眠,即使现在外面只是吹点寒风,还未下雪。  李初楠只得妥协,穿着拖鞋去了厨房。常远抱着热水袋看电视,突然门铃响了起来,他疑惑季羡怎么会突然回来而且不带钥匙,走过去打开门时,却看到一个年约二十的男孩子站在外面,探着头往里看,一双眼漆黑圆溜,脸颊通红。  “请问你……”  男孩抿了抿唇,声音清脆,“您好,请问我二哥在这里吗?”  常远挠挠头,“你二哥是?”  男孩脸色惊了一下,泛的更红,“抱歉抱歉,我二哥叫季羡鱼,我记得他买的房子是在这儿的。”  “……季羡?”  男孩纠正:“是季羡鱼。”他想了一下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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