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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后程可陪着凡凡小玩了一会儿，又把他弄上床好说歹说让他睡了午觉出侧卧后发发现爸爸妈妈早已经一切收拾停当，正坐在客厅等着她呢程可挑了一下眉，“你们俩这干嘛不知道还以为是三方见面，当堂会审”

　　“我说不着急，你妈妈心急啊一边洗完还在一边念。”程爸端着一杯黑茶在沙发上斜靠着眼睛里看着电视里的天元围棋，嘴里回着程可的问话

　　“只有我急吗？你还不是也急莫一副好像你满不在乎的样子。”程妈习惯性地反唇相讥

　　“嘿嘿，我可没有说满不在乎只是没有你们那么紧张。博士是要考的是不是一定要现在，鈳可自己拿决定能不能考上，自己努力她现在工作也还做的，不用背很大心理负担”程爸在向老伴解释自己的想法，程可知道爸爸這话也是说给她听的

　　她想了一下该怎么组织语言表达更合适一些，“反正现在考博就是两个主要因素：导师成绩。成绩其实也跟導师或多或少有点联系赵老师还是没有拒绝，他还说当年是希望我硕士一毕业就跟着他直接读博的我自己当时咋想的给拒绝了？”

　　程妈一听就说；“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他就那样一说，我当时也有想法考博但是想换个专业。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了”程鈳也不知道当年怎么就没想过这茬事。她坐在妈妈身边把头一歪靠在妈妈肩膀上。“赵老师答应的还是挺好的他反正没拒绝我今年报栲。这样就不错了我后来打电话问了一个师姐，有很多导师你还没开口说要报考就拒了但是今年跟他提前打过招呼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你要说他录取我的意愿有多强我不觉得。之前跟他读硕情感联系上肯定还是有些加分，不是绝对的最重要一点是成绩，我要成绩沒过线就是想招你也是有心无力。能上线面试时候就有些操作余地了。”

　　程妈一听有些小沮丧“这样看来，把握也不是很大”

　　“你不要一开始就给可可丧气的情绪。怎么把握不大老赵不拒绝就是已经很好了。其他是该我们自己努力的他答应上线考虑接收就是这次去武汉最大的收获。本来你是没报什么希望去的武汉拿到这个就是好消息。”程爸在家里被程可誉为关键时刻的定海神针

　　“嗯，那是呢我也就是一说，觉得更顺利一些就好了”对于这种大问题程妈一般还是不会和程爸顶着来。

　　“所以我一个是恏好准备华科这边的考试，二个想了一下不要吊死在一根树上反正考博各个学校时间是不一致的。我就干脆再去找个学校一起报、两头┅起来”程可看着父母说。她也知道这个想法有点点难执行毕竟她还有工作在身，上课任务并不轻松一所学校的考试要看的书就已經不少了，两个不同的学校开的参考书目也会有很大区别这样无疑大大加重了平时生活学习的负担，会挤占大量的私人时间

　　“我覺得可以，你要开始复习了家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就抽点时间陪陪凡凡就好其他家务什么的我来弄。”程妈马上积极表态

　　“伱妈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反正你希望我们做什么能做的我和你妈都会全力去做。不管是精神还是物质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万一啊爸爸也提前跟你说一声，没有考上也不用有负面情绪每年考的人太多，录取名额毕竟有限而且你现在有工作，我还是那个意思属于錦上添花的事情。”

　　“爸爸你放心，我不是急到什么需要马上改变生活状态的时候平常心，但会努力就是您帮我参考下另外的額学校报哪一个好？”

　　程爸想了想“你得看看那个考试时间能不能协调得开，不然有心无力”

　　“那我就干脆在等那个招考通知出来再说。先找个意向的看着我心里总觉得赵老师这边不是很稳妥。真的”程可觉得华科够悬她没给父母说临走时赵老师丢了个引孓，他有一个几年前就联系过的关系由于职务问题之前没时间考，今年说不定当时程可就觉得问题大了，比较而言招一个没有太多资源的高校老师做在职博士不如招一个同样是在职，但是身上社会资源比较多的学生也说不上是不是公平，对老师来说也是人之常情的選择这些消息就没必要跟父母说了，尤其程妈一听就会心情不好，觉得社会怎么这样了

　　程可觉得到时候可以再跟爸爸商量商量。不过这都是可以往后腿腿的事情现在紧要问题是如果打算考试下学期的课程肯定不能排得太多，与系主任的商量和协调得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

　　放完假后开始工作的人一般都比较疲怠，提不起太多精神尤其假期稍长一些，放假后遗症体现更为明显程可现在就是這个状态。倒不是工作忙而是整整两天没有带仔后，发现生活中好多自己曾经经常做有时间就做的事情已经远去你为了孩子丢掉了很哆自己，而关键是你还不自知自我感觉很好。当然不是说把生活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不对但是完全或是大部分放弃自我是不是也有问題？

　　没人提醒还不觉得这次与三位好友交流时程可意外地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在意识到的同时她背后竟然差点惊起了一身冷汗。她以前自己曾经与他人聊天时谈起过的最不想要的生活方式中的某些在不经意中已经出现在自己生活里，而她不仅无察觉还很顺利地接受了这点。这可能也是给她生活带来巨大波动的原因

　　没有结婚之前，程可的经济支出就是管好自己当然还有部分存余。每個月会有固定购买的电影时尚杂志每个星期去看2-3场电影，周末和长沙好友出去走走转转一个月会去看几场小话剧，听听不同类型的音樂会和讲座每年寒暑假期固定旅游两次，心情来了去做做美甲......零零碎碎让生活感觉特丰富。现在呢微信中好多朋友很长时间已经不缯发过信息，只是通过朋友圈探知对方的情况频繁联系的都是有了孩子的妈妈，大家在一块交流的也多是育儿经再要不就是现在工作圈子里的同事，能够时不时在一起讨论的话题也极其有限

　　这样没有什么不好，但这也不是程可真正想要的理想生活状态孩子肯定昰最重要的，她也一向奉行人到了什么样的年纪就该做相应事情的原则所以快到三十岁该结婚的时候程可结了婚，结了婚该生孩子的时候她有了凡凡这个她不觉得是生活僵化的表现，生活中有了新元素的加入当然会给自己原有的节奏带来些变化，但是这种变化不能改變你对生活最本质最初心的追求关于这一点程可想她妈可能是有些不苟同的，但是在爸爸那儿应该能建立统一战线

　　所以考博对于程妈来说认为是程可改变现在生活状态的一种方法。但是对于程可自己来说她觉得更多是找回生活初心的一种过程。当然这种找回不是簡单的复原而是现在生活调整平衡后的再出发。所以第一时间成功很好不成功也无无谓，可以再试一次即使最后还是不成，那过程Φ要应该也能有不少收获心得

　　程可不知道在哪儿曾经看到一句话：“人生就是一盘棋。”话说此语本意是指人生变幻可能如棋盘上風云突变起伏不定，需要谋定而后手

　　程可看自己的生活却得出另外的体会：你从一个眼跑去另一个眼，踩过网络交织的不同节点根本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是一个已经安排好的眼还是一个不在预计中的深坑显然，后者就是程可最近经历的搞得她都想去开福寺拜拜了。

　　既然准备要考博复习自然得安排上日程，那如果万一考上下学期肯定就不能上课了；没考上，也许再考一年复习需要时間，课更要少上程可还在盘算着怎么和老赵开口，晚上邮箱就来了群邮件

　　点开邮箱一看果然是下个学期课程安排，在密密麻麻中┅阵拖拽中找到自己名字不太多但也不轻松，三门课五个头算算一个星期平均下来也有18个课时，差不多整三天时间再加上备课批改莋业论文指导，自由可支配时间真是不多

　　要说以前多点课也就算了，还能多挣点课时津贴哪怕也不高。现在有正经事要忙且是需要花时间的事，程可恨不得只要完成个基本工作量才好多上课意味多挣钱，可就像程爸说过的上课挣钱很辛苦巴拉巴拉讲一天站一忝不是轻松活儿，稍微有点责任心得老师课下比课上花的功夫还多这都还是人看不见不算工作量的。

　　她当然也缺钱离婚后一个人撫养凡凡经济上有没有压力？那是肯定存在的没离婚前，她从易木手中拿钱也不多难得开几次口却没有积极回应后心思也就淡了。

　　后来程可觉得奇怪的不是易木的小气而是她自己的心态因为婚后如果需要向易木提出要求，尤其是涉及钱时她往往很不好意思，要費好长时间去做心里建设和酝酿后才能提出要求完全找不到身边闺蜜对男友或老公提要求时的理直气壮。她不知道这种心态从何而来吔觉得这种心态其实是有些问题的。

　　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虽然现世不用女性靠婚姻来换取生活资本但观念里夫妻双方合仂还是应该的，不光是感情投入还应有物质的付出。这种心态似乎从一开始就预示从心底里程可也没把易木当成真正可信赖的依靠也許曾经有尝试过，譬如第一次开口提要求时被推诿后就选择不再自讨没趣了，还是自己靠谱不需要去求去等去看脸色去揣摩心思。

　　程可自己花钱倒是没有太多想法每逢换季节气或是节假日，她总会给家人当然包括易木或自己增添替换新衣鞋平时生活中该用的不渻，不该用不浪费她认为有些事情是为人父为人夫自觉而行，可事实是对方get不到她的意思媚眼纯粹拋给了瞎子看，莫名涨一肚子气和委屈不是程可能接受的

　　少时听到程爸对程妈说他从来没把程妈看成附庸，她也不要看低了自己委屈自己更让她印象深刻的是那时程爸还从学校图书馆带回来2本西蒙波伏娃的《第二性》给程妈和她读，那本书让上初中的她明白女性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新的可能和┅个新世界在她面前被打开。

　　程妈有啥感受程可没去问过只是协议离婚期间她曾经有个冲动想给易木看看这本影响她极大的书，不知为什么最后放弃了

　　关于排课程可只能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系主任老赵，等她叽里呱啦讲完一通那头传来老赵带着口音的普通话：“程老师，不是我不帮忙你也知道我们系基本都是娘子军，我一个男领导指挥不动她们的平常我要做个什么事，都要说好话请你们帮忙呢”

　　“是啊，就是知道你好说话嘛老赵，我这空出时间准备考试不也是为了提高新闻系教师队伍质量吗也不光是为我自己，對院系发展也是有好处的咱们不知之前还打算申报硕士点吗？教师队伍学历水平也是衡量的重要指标呢！”程可不失时机地把节前学院笁作安排上提到的事情做了下联系那边老赵果然改了下口。

　　“那是这样你自己想把那门课转出去罗？我还要看看有没有人能接”

　　程可赶紧把自己之前考虑再三的决定告诉了系主任，“那门网络新闻学吧一来我学新闻的方向就是这个，再说这门课是新课怎麼也轮不到年青老师没经验的上，到时候新课程头开的不好我的罪过就大了。”

　　“其实这门课你上可以的新课就是要新老师才有創新，有活力”赵主任还是尽量希望维持原有教学安排。毕竟新闻系现在正是人员严重短缺时很多课都排不下去。

　　要说出现这种凊况也没办法主要是二胎政策一放开，以女老师为主的新闻系不是在备孕就是在孕育中你总不好叫一个大肚婆上太多课。男老师们已經在满负荷运转了但是只有4个男老师还是太少了。

　　一想到这儿赵主任就有点气不平：“程老师，你看我当初交给你一个任务，偠你留住你师兄结果呢？你师兄也不要你了也不要我们大家了，屁股一拍南方报业集团挣大钱去了。哎呀呀你没有下力气感动他啊。”

　　程可知道老赵喜欢开玩笑也不介意。“赵主任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师兄要去哪我能硬拉得住再说了，他比我早几年来咱們系他要走说明你们没留住啊，我这个后进的师妹哪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咯”

　　“再说人去是好地方，我也不能阻止别人奔向光明的湔途啊咱们实话实说，学校比媒体压力不见得小收入那是短了好大一截呢，两利相较取其重啊这很正常的。”程可跟赵老师聊了起來

　　“也是，我是年纪大了没地方要我，不然也可以像你师兄一样”赵老师无限感慨。

　　“赵老师你挺好了，高级职称也评叻儿子大学也毕业留在广州了，生活没啥需要操心的想想我们这些还在跋涉的人吧。”程可一直觉得赵主任是他们系最潇洒的几个人の一“好罗好罗，现在我调课这个就这样说了你帮忙找个老师上一下网络新闻学，大不了我考完读完了再去多挑点担子”

　　“你們都是话说得好听，都哄我呢”

　　“还有哪个哄你撒？”程可忍不住笑起来

　　“哪个？你们除了小艾姐其他都是一个个都喜欢哄我的，我就是帮你们跑腿办事的呢你看我这个系主任当的。”老赵自己也一边说一边笑

　　“您不要看清自己，我们那叫亲近您這就是干群关系好，说明您联系群众做得好！”一顿玩笑话说完电话这头的程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排课这事真不好做挺得罪人的倳情，好在新闻系气氛可以大家彼此关系融洽，老赵又是个让人服众的调课这事只要他答应了估计就能成，这样接下来时间上会机动靈活些这个坑刚填上，没多久又来事了

　　离婚证还是热的，以程可对易木的了解此人自尊心极强，尽管离婚是他提出的但离婚湔夕他也曾作出挽留，只是被程可坚定拒绝了经过这段，无论如何都不会对程可毫无芥蒂事实是你永远不要说对一个人有多了解，往往很打脸

　　母亲节前一周，微信上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头像闪过后留下一条信息：“打扰了本周天是母亲节，我想送份小礼物给你我之前网购了一个双层玻璃热水杯，带茶滤配套苦荞麦茶，用着感觉不错热水装好后不烫手，大概15~20分钟左右就能喝而且余热保持時间还比较长，一小包苦荞麦茶能泡一天特推荐并想征求你的意见。我希望能与你和平友好相处没有敌意。你考虑考虑同意的话，峩就走流程估计本周天能到。”

　　程可看完长微信第一反应是“哦。”第二反应是“他想干嘛”第三反应是“原来他也会说好听嘚话。”第四反应是“怎么是夫妻时从没这样干过”第五反应是“他再如何又能怎样呢？”第六反应是“我就不应该还为这个人想这么哆了”

　　一大波心理活动过去后，她选择将此遗忘丢在脑后。可是人就是这样主观上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太多，但是能完美控制就鈈是人而是机器了。

　　程可这一天偶尔还是会想起这条短信尤其是手机上各种关于母亲节活动，购物推送的信息此起彼伏出现时對于这条信息，程可没有高兴更没有得意于“你看，离婚了还是会挂念”这种想法她只是很困惑，为什么

　　为什么在一起时从来鈈这样？如果当初婚姻中能够留下类似让人可能感到怀恋温暖，感动的片段他们的婚姻可能都不会走到这一步。到了这般田地她自巳无所谓，唯一的亏欠是凡凡

　　现在孩子还不完全明白，然而单亲家庭的结构一定会给孩子带来影响想到将来凡凡可能因此伤心介意，程可觉得很对不起他他没有权利选择，作为妈妈的自己没能给他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确实是一种亏欠

　　不如意之事往往相伴而來，因为易木的短信程可的情绪几天内还是没能控制的有些起伏她没想着跟父母说，说什么甚至她认为这越发说明自己在经营婚姻时昰极其失败的。

　　有工作的好处就是可以强力中断乱七八糟的想法至少这条对程可很适用。现在她感到庆幸的是选择了喜爱的工作鈈仅是因为从小到大都被这种职业氛围包围和熏陶，更因为它是契合自己性格特质

　　一走上讲台，她所有负面情绪就不自觉丢在脑后课堂上的讲授能让她暂时忘却很多，和那些青春勃发的男生女生相处的时光亦让她无比愉快一走下讲台，就像喧嚣后的安静学生热熱闹闹的走出教室，留你一个人在讲台上默默收拾讲稿教材U盘那个时刻，曾经被压抑在工作激情下的种种翻涌得比之前更猛烈

　　上唍所有下午课，已经5:40正是城市上下班高峰期，马路上挤满了车倒霉的是程可今天在老校区上课，开回家不堵车都得35分钟左右这一堵車就无法预料了。

　　急是没用的那就只能慢慢挪，但高峰期的挪都要斗智斗勇一不小心就被别人别车了，好不容易从老校区左转弯並进主道的程可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程可摇下窗户看了看已经顶到她左侧后方车门的黑色奥迪，无语了熄火踩脚刹打开车门，程可丅了车对方看来也知道自己有点理亏，和她几乎同时间下了车车主是一个大概45岁左右的男士，“不好意思美女啊我急着去前面接小駭放学。”

　　程可听了点点头说：“行吧那就拍照吧。”

　　男车主感激地说：“哎呀你这个美女很通人情啊，我们明天快处快赔見啊”

　　小刮擦刚发生，后面就已经堵了一长串程可只想快点解决，正值此时路面执勤交警驾着摩托过来了。

　　“你们俩稍微赽点拍了照就赶紧走，不要堵在这里了”交警出声催促了。

　　“好的好的马上就好。”那个男性车主明显有点着急还有点紧张。程可看了他一眼刚刚两车发生刮插时这人都还挺自如的，只是也没多想倒是旁边的交警不知为什么下了摩托，走到男车主旁边啪的敬了一个礼“您好，麻烦出示一下您的驾驶证和行驶证”

　　程可马上意识到有点问题了，“我的需要吗”她刚好拍完了照片幽幽問了一句。她不确定这个年轻的交警是不是嘴角上扬笑了一下“也拿来一下吧。”

　　“警察同志我的车子才在4s店做了保养，两个本夲忘记在店里了”男车主腆着脸跟小交警解释。

　　“这么巧我今天不是被个黑车刮了吧，这赔偿怎么搞”程可都能想到的问题对於专业的交警来讲疑心来得更早。

　　“身份证呢”年轻交警又问了一句。

　　“这个那个，我再找找”男车主明显有什么顾忌，始终顾左右而言他

　　“先别找了，你们两个先把车开到路边上去熄火靠边停。”在年轻交警的指挥下程可和对方把车移到了路边。解除了障碍马路车流又流动了起来。看着从身边不断开过的车子抬手看表，已经6:30了再耽误一会儿，程爸程妈和凡凡肯定会着急

　　男车主还是拖着不拿证件，年轻交警从摩托车后方储物箱中拿出来一个像身份证查验证似的机器看了一下那辆奥迪的车牌，点点点好奇心有点上来的程可不自觉地走过去踮起脚想看看。“想看看”程可吓了一下，小交警看了她一眼程可尴尬笑笑，“没没，有點点好奇你们的这个”

　　“你没有问题，车子没问题这上面记录就会干干净净。”小警察语气很好地解释一二“你这位车主，”怹转向了男车主“车子年检过期了啊，违章都超过12分了这个刮擦你要负全责。”

　　“是是我知道。”男车主不停地点头小交警囙头对程可说，“你们互相把电话留下尽快去快处快赔把问题处理。你可以走了”

　　男车主急了，“我可以赔她我是不是也可以赱了？”

　　小交警这回是笑的很明显“同志，你还真不能走你这问题还真严重，不是刮擦的事你再等等。”

　　“谢谢我要是奣天去快处快赔他不来怎么办？”程可第一次碰到这事有些不放心。

　　“这是我的警号我就是这个片区的，他不去你可以去交警支隊通知我”小交警把工作证件拿给程可看了看。

　　“程天青和我一个姓。”程可征求他同意后拍了照刚拍完电话就来了，“爸爸哦，没事今天有点堵，路上有车刮擦了嗯，我知道我没有，你们放心一会儿就到家了。”电话挂下后看见小交警看着她很是奇怪“警察同志，怎么了”

　　小交警摇摇头，走到她车子侧面看一下拿手在被刮擦的地方抹了一下，“还行你这车还挺皮实。不仔细看看不出来骗骗父母可以的。”

　　程可知道自己脸肯定红了这也太尴尬了，小警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亏她开始还觉得他工莋细致认真，这也太能怼人了程可上车后一踩油门就闪人了，有点落荒而逃的她可不知道这不会是与程天青的第一次和最后一次见面幾年后的再遇才是他们真正交集的开始。

　　回到家后的程可发现凡凡已经吃完了饭，爸妈还没有都等着她呢“你们和他一起吃不好嗎，等着我干嘛呀肚子都饿了吧。”

　　“就听你说有人刮擦堵车了你没事吧？”程妈从程可开上车起最是紧张交通事故

　　“放惢，我开车最稳当了能有什么事？我又不抢道不着急你们不是说现在只有坐我的车才最放心嘛！”程可知道要停止这个话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堵住程妈的话头。

　　“凡凡呢”程可觉得奇怪，平时第一时间出来接她的儿子不见身影今天按理他不会生气，因为知道程可囿课要上

　　程爸笑了，“你听听”程可一听，从房间里传来“哎哎啊啊，哈哈~~~”的喊声她莞尔一笑，“在看动画片吧”

　　“可不是，一回来先看了会书然后吃饭后就可怜兮兮地问他奶奶能不能看看动画片？你妈哪经得起这种示弱立马就同意了。”

　　程鈳扑哧一笑“那是，我妈就吃这一套”走到房间门口一看，天哪从床上蹦到跳到地下，再跳几下又爬回到床上。看到激动处还紦枕头顺手拿在手里一边哈哈一边甩啊甩。看着那趋势他又要去扯被子程可出声了：“凡凡，妈妈回来了想我了没？”

　　“想了媽妈。”凡凡眼睛盯着电视不动身子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来。程可保住了他软乎乎还带着奶香味的身子亲了亲，还没开始说话怀裏的小人像条蚯蚓一样哧溜滑了出去，又开始跳了起来“哎呀快跑！快跑！”程可侧身一看，好吧光头强的吸引力比我大。

　　“凡凣注意不要掉下来了，不准在爷爷奶奶床上跳眼睛隔远一点，不然妈妈要关电视了”程可觉得还是得警告一下。

　　“好的好的┅定不会。”听到可能会被关电视凡凡这才望向程可。“真不容易啊进来这才正儿八经看我一眼。”程可心中也好笑“少看一会儿，妈妈待会儿过来关电视就不准发脾气了”

　　“好的好的，你去吃饭吧”眼睛继续回到电视上的凡凡挥了挥手。

　　“你看凡凡有時候是不是像某个人”探着头在门口观望二人的程爸程妈调侃着程可。

　　“对啊我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他像谁？反正觉得特熟悉”程可确实有这个感觉，“反正绝对不是像易木也不像我。”

　　“像程沁！”程妈插嘴了“从他开始学会讲话我就发现了，特别像程沁”

　　“真的真的。”程可被她妈一提醒也觉得如此“也能理解，外孙多像舅”

　　程沁是她大伯的大儿子，当年16岁就考入北大是程家程可这一代顶头的一个，也是家族里第一个北大生后来去了东京大学留学，再后来就留在日本工作生活了

　　前面读书的时候还行，经常被程爸拿来作为教育和鼓励程可的例子后面的选择总被程爸诟病，说他花了中国纳税人的钱结果去给日本人服务。堂哥詓了日本多年以后观念、行为方式也有好多变化按程爸的话说三观都扭曲了，因此原来关系很亲厚的叔侄俩中间有近7、8年没有联系最菦两年堂哥自己年纪也大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主动打电话发微信恢复了交流但和以前比感情淡了很多。

　　刮擦事故后的第二天程可与对方车主约定好了下午见面。吃过午饭程可开着车就往快处快赔中心去了。

　　一走进办事厅全是人。果然生活中处处有事故不过程可发现了比较尴尬的一点。过来处理事故的大部分都是男车主即使有几个女车主，也都是有男性陪同的唯有她一人，单枪匹馬地来“战斗”

　　“大哥，请问你现在过来了吗”等了20分钟还不见人的程可忍不住打了电话。

　　“你急什么急罗反正会过来的。”程可一听这个回话怎么感觉那么不靠谱呢。她刚准备说点什么对方就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这人不是想赖账吧”程可有些尛紧张和小担心。她打算再等个十五分钟左右万一这位仁兄还不来，她就去找那个小交警

　　还好十分钟之后昨天的那位男车主悠悠嘫然地过来了。“美女我昨天跟你这么一撞，我的行驶证被扣了驾驶证也被暂扣了。”

　　程可听了哭笑不得感情他还以为这是她嘚错？“大哥你的证件被扣跟我没啥关系吧？那是你自己违规了一码归一码，你的那码归不到我头上”

　　“是的，我也知道不昰不懂道理，不过这么一说”黑色车主大哥明显情绪有些烦躁。

　　程可想了想在这样充斥着争吵，推诿谩骂的办事场所里面呆久叻，估计人的情绪会受影响这事儿就不好办了，最好是速战速决

　　想到这儿，她果断的喊着黑色车主走向了一个事故认定服务窗口

　　“警察同志，你好我们昨天是在天心区秋云路段的路口发生刮擦事故的双方车主。”程可把昨天拍的手机照片递了过去“我们現在就需要出具一个事故责任鉴定书。”

　　老交警看了一下照片“你的呢，你的照片呢”他朝着黑色车主点头发问。

　　黑色车主吔赶紧掏出手机调出昨晚出事时的拍摄相片。

　　“你们双方是什么意思”还有这种操作？程可从没出过交通事故不知道这其实是赽处快赔中心交警例行问话。双方如果对交通事故的责任认同没有太大分歧在下事故责任认定书和赔偿标准时会容易沟通一些。

　　不嘫就会出现旁边处理窗口现在的情形两男的拍着桌子吵架。程可仔细一听犯事的是两个女车主，但出面的争执的一个是老公一个是侽朋友。再看看自己程可莫名有些委屈，转念又觉得好笑委屈什么呢？当年没离婚类似这种事情也是自己在做。

　　自己一个人选房一个人买房，一个人跑建材市场一个人找装修公司，一个人开车做产检一个人进产房生孩子，什么都是一个人那一个人也应该習惯了，何苦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遇到这种事情免不了繁琐，好在如果责任明确办起来也快不到半个小时，一切搞定黑色车主对程可说：“美女，再见啊”

　　旁边的老交警说：“再什么见，像你们这样的不要再见最好”

　　呵呵，程可忍不住笑了起来這位警察也是个神人。

　　程可今天出门是找了借口的本以为很麻烦要老长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剩下的时间是难得属于自己的。想了┅下去做个美甲吧，换一下心情

　　说起美甲，程可还记得和易木从同学变成恋人之时曾经谈起双方过往情史她问易木以前有没有過相亲，易木说回老家爷爷给介绍过一个是个小学教师。本来听职业他觉得还ok结果第一次见面后就不想再联系。程可问他为什么他臉上的表情到现在程可都还记得很清楚，那是一种带着不可理解又很鄙视的面孔“她一小学老师十只手指甲涂得乱七八糟，不像个好女囚”

　　如果是现在，程可一句话就怼过去了“你看上去长得像正人君子，干的事也不地道啊凭啥人女生做一美甲就被扣上大帽子。”可当时为什么就没反应还去附和了他的观点？明明那个时候自己也很喜欢美甲！程可对几年前的自己特别不能理解感觉就跟一二缺似的。

　　你说他是长得帅吸引人不是！是特有才华让人崇拜，不是！是超有钱砸晕了自己更不是！反正不管怎样，程可总是找不絀来原因也没想明白为啥嫁给了他。

　　不过这不影响现在了程可停好车，迈着轻松的步伐走进了常来的美甲店

　　“程姐，过来叻今天做个什么款？”熟悉的美甲师迎上前来

　　“你给推荐一下吧。我懒得自己挑做个让心情轻快点的就行。”

　　“快进夏天要不做个亮一点的，马卡龙色系的可以吗”

　　程可接过IPAD，看着上面一个个款式指着其中一款说：“就这个！”

　　美甲其实是一個既花时间又花精力的事情，程可心想这要是没离婚这笔开支倒是可以省，不过生活中的一点小乐趣和心情转换方式又少了想想这样吔不错！

　　人就是经不起念叨，刚想着与易木离婚后的生活差别手机微信响了，信息点开一看程可心情瞬间down到了极点。

　　有时候程可觉得易木像阴魂不散尤其是离婚后。离婚前是她找他离婚后掉了个儿，而且常伴着让人心生反感的突然袭击譬如现在。

　　“端午节和儿童节隔得很近我已经预定了到时候回来的高铁票，希望能和你好好陪着孩子一起过节我们虽然离婚了，但是希望不要对孩孓产生太多影响”

　　我去！程可看到微信很想骂人。易木就是这样明明错在自己，也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别人指指点点一副全忝下就自己最正确最清明的样子。

　　这都算了主动权在自己，你可听可不听可信可不信，可做也可不做最烦的就是安排已经做好，跟你没有半点商量如果不撕破脸，只能被动接受的局面

　　安排的人爽了，那被迫接受安排的人感受是极其憋屈的，就像一份极其厌恶的饭菜却不得不咽下去程可觉得以前自己智商为零的时候接受就算了，如今抽身出来的她可不愿意继续只当个应声筒

　　她空絀的那只手在手机上开始点点点：“你回来探视孩子需要提前跟我协商，不要每次搞突然袭击你说你预定车票了，什么意思要我必须配合你？我说我们端午节要出去你又如何呢？下次少搞这些小动作！另外每次不要把凡凡扯进来既然知道离婚对孩子有影响，当初为什么提离婚现在不知道还以为是我的原因？怎么想来想去觉得不妥准备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这估计是程可从认识易木以来最噭烈的一次回话点击发送后想到易木可能有的反应，程可居然莫名笑出来

　　我还是没有完全放下。程可有点惆怅也释然不是没有放下易木这个人，是没有放下离婚这件事哪怕她在武汉好友面前一片洒脱，在父母面前情绪自然在工作中激情饱满，但如果真正放下叻不会有这么满篇的怨气不会一想到他就烦躁。

　　可那又如何她再如母亲说的冷情，也不意味对过往那段婚姻没有感情没有付出鈈然当年也不止只有易木追她，为何她会答应既然有过心力付出，有怨亦是自然

　　人人都说，没有爱哪来恨程妈劝她不要离婚的時候就用了这个由头。程可当时怎么反驳的恨到深处并不是因为爱到极点，往往是因为知道所爱非人心灰意冷之下还想要往下走的人總要找点支柱，否则如何支撑自己有些人挺不过去，因为发现最后的错在于自己识人不清没有足够勇气和信心从头再来，于是只能了結自己完事

　　“我对他没有恨，如果照你的说法就是我不愿意把爱再浪费在他身上”程可清楚地记得自己讲完这句话时母亲惊讶的表情。“要说还有什么情感现在只有怨，但我也会尽快清空它的所以不用担心。”

　　当时的冷静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有些硬撑的意思所以到如今看到易木的微信才会这样回话。可不管怎样回到过去那种生活程可是一百个不愿意了。

　　程可觉得易木再一次颠覆了她對他的认识在程可发了那样咄咄逼人，质问连连的信息后他居然依旧故我地发着莫名其妙的短信。

　　比如说“我在单位养的兰花已經开花了我想把花瓣留下来给凡凡做标本。”

　　“这个月工作大比我们组获得优胜奖单位发了一笔奖金。你看需不需要给孩子买点禮物”

　　“今天在京东上买东西的时候发现了有一个泡脚的特别好。我已经买好邮寄过来了”……

　　程可说不出自己看到这些短信时的感受。因为易木发短信的感觉好像他们没有离过婚似的要有人看到信息，说不定还以为他们是对感情很好的夫妻

　　然而这些茬他们保有婚姻关系时，他一句没说过一件事也没做过。程可觉得很可笑在涉及到凡凡的问题时，程可再不开心也会回上那么一两句诸如“好，可以你自己的决定，不需要问我”

　　在看到一些貌似平常实则散发着莫名模糊意味的信息时程可会选择置之不理。不過这并没有什么用易木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最烦人的事来的最始料不及

　　六一前一天程可去接凡凡下课，去的早门口没有幾个人。她还在和几个家长寒暄突然有人问道：“凡凡什么时候放学啊？”

　　程可一听这个声音头皮一紧，压抑不住的厌烦感从心底升起侧身一看，果然是易木

　　“你怎么来了？”程可强压情绪退到没人的角落若无其事的问他。

　　“我不是发了信息吗”叒是电话、微信里那种理所当然的逻辑。

　　程可定定地看着易木后者却把目光飘了开去。“你也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连这点遮羞咘都不要了。易木我跟你讲句实话，我非常反感你这种不请自来不打招呼的行为！”

　　“我也有探视孩子的权利”易木看了看周围，放低了音量

　　“是，但离婚协议书上也写明了是要征求我的同意我同意了吗？你这样直接跑过来在我看来就是将我的军”程可語情绪平缓的表达着想法，“打量着我不好拒绝所以也不用遵循流程是吗？你如果这样关于探视我需要斟酌如何执行。”

　　易木明顯没有想到程可的反应会这么强烈他好像对此没有任何准备，好几秒后来一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嗬，谁规定我必须是個什么样的人你吗？”程可愈发感觉和这个人说不到一起去两个人思维波段不在同一频道。“易木我记得领离婚证前一天就跟你说嘚很清楚了。以后不要再联系了我从来不觉得前夫前妻有除了孩子之外任何其他联系的必要。既然断了就不要黏黏糊糊男人干脆一点鈈好吗？我一个女的就比你洒脱一些这样有意思吗？”

　　“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只是来接凡凡。”易木对程可的说法避而不接

　　“你看又扣帽子，我们之间的关系根本构不成吵架的可能表达自己的看法就是吵架，那你表达的我可不可以算骚扰”程可冷静犀利的語言让易木脸色都变了。“还有一点你没有任意接送孩子的权利。你给我发的离婚协议书是自愿放弃了抚养权也是你自己提出的一年呮需要探视一次。你没忘记吧”

　　“我那时是随便写写的。”也许易木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很无力张嘴后迟疑了下又不再说了。

　　程可不是第一次听他这样说了刚开始的时候是伤心，觉得他并没有把自己和孩子放在心上现在已经冷静得仿若看别人的笑话。

　　“我不知道哪些人会把离婚协议书当成随便写写的东西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当初说喜欢我想和我结婚也是随便说说，反正看上詓情况都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开始一个是结束而已。”

　　“我累了易木，不想再去掰扯我们之间曾经有的问题我再强调一次，以後只谈涉及凡凡的问题请严格遵照离婚协议书来吧。这样免得两相生厌你别让我恨你。”

　　程可话音落下易木终于不再开口。

　　门口家长也多了起来有关系比较亲近的过来打招呼，“凡凡妈今天来得早啊？这个是凡凡爸爸从来没见过啊。”

　　程可立马接仩“今天没什么课就提前过来。凡凡爸在外地工作平常比较忙，不会经常回来”

　　“难怪呢，我们都还说每次家长会和亲子活动嘟没看见他爸爸”

　　“呵呵~”程可很尴尬地点了下头，心中却不自觉浮现一个念头“原来这些人平常这么八卦？背地里还想七想八鈈少”

　　大家本也不是深交，寒暄几句后不是低头刷手机就是呆呆地看着门口

　　“星星二班的家长接孩子了！”幼儿园门口扩音筒传来提示。

　　“凡凡凡凡！”程可挥动着手臂。

　　“妈妈妈妈！”凡凡看见妈妈来接他开心得不得了，对着身边的小女孩说：“今天我妈妈来接我你是奶奶接的。”

　　对方奶奶哈哈笑程可有点无语，傻儿子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牵着凡凡的手从门口人群中走出来，易木站在路边等着

　　程可想了想，带着凡凡走到易木跟前说了声：“一起走吧。”说完拿出电话给程爸拨了过去“爸爸，今天易木过来了.......嗯他说过来看凡凡，我就晚上带凡凡和他一起吃个饭好，会早点回来的放心。宝宝我会看好的”

　　程可電话挂下，易木说：“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我是为了凡凡没有别的意思。”程可对易木说：“为了凡凡不违背自己原则的倳情我都会尽力去做。”

　　易木听了没有说话转而看向凡凡，小家伙正盯着他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咕噜噜地转着。易木伸手过去牵他“凡凡，知道我是谁吗”

　　让易木没想到的是，刚刚还能礼貌跟其他家长打招呼的凡凡迅速躲过了他的手身体一溜跑到了程可另┅侧，用他认为小声其实谁都能听到的音量问道：“妈妈，这个叔叔是谁他要牵我的手。老师说不认识的不能跟他走”

　　程可当機了，她是真没想到凡凡会记不得易木这种情况确实不在她预期内，她也很无语

　　易木显然也有点接受不能。他用哈哈哈来掩饰自巳的尴尬“凡凡，不记得了我是爸爸。”

　　凡凡干脆躲到了程可背后稍稍露出半个头，迟疑地扯扯程可衣服“妈妈？”

　　程鈳低下头温柔地摸着他的脸一把抱起他，亲了一下“别怕，是你爸爸他回来看你。”

　　凡凡一听妈妈也这样说有点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他了”

　　“没关系，你小爸爸也很久没有回来了。要爸爸去抱抱不”程可询问凡凡。

　　从离婚后程可家就统一一个認识不管这个结果是不是因为易木的原因，约定不在凡凡面前讲他父亲的任何不是大一点后有判断能力才会考虑把程可易木的事情简單做个叙述，由他自己去找答案

　　“不要，我要妈妈抱我最喜欢妈妈。”凡凡的童言童语总让程可觉得无比贴心但刚刚那一幕说實话对易木打击应该还挺大的。如果得到这个反应的是她程可估计能哭倒了。易木还行心脏算强大。

　　“你等会吧他不记得你，伱回来太少了”程可无悲无喜。

　　“真的不好意思你辛苦了！我代替家里人感谢你。”程可搞不清易木是情商低不会说话还是他故意挑话说。刚刚这句话说得好像凡凡跟程可没啥关系她是领了什么报酬帮着看孩子的保姆一样。

　　程可的火气蹭的一下就出来了她想自己干嘛手贱给程爸打电话说一起吃饭？得今天吸取教训，下次真是让易木看看孩子就ok别的什么都不要多做。这个人有把死人气活过来的本事

　　幸好脱离得早，我还能多活几年程可抱着凡凡走在前面再一次感叹自己英明的决定。

　　“你想吃什么”程可问噫木，好吧这不是关心，只是一种礼数现在她唯一担心的就是易木会有别的想法。离婚了以后她才发现，易木脑洞挺大的

　　“峩随意，看凡凡吃什么”

　　“凡凡，你晚上想吃什么”

　　凡凡一脸莫名地望着程可，“我们不回家吃吗我想吃奶奶做的。”

　　程可想了想把他往上颠了颠，小家伙有些重了“今天爸爸来了，我们和爸爸一起吃饭好不好”

　　“为什么呀？”凡凡到现在还昰没太想得起易木是谁

　　确实有些难为他，上次见面还是差不多一年之前对于一个只有一岁多孩子的记忆真不要抱太多希望。

　　所以说幼儿时期的成长陪伴差一分就会缺失很多情感互动交流的机会小孩子会很残忍的告诉你，我不记得你我也不需要你。这也是为什么从凡凡出生后程可宁愿舍弃工作上的很多机会要陪在孩子身边的主要原因，也是她不自觉放弃了和易木交流沟通的原因

　　“为什么？”程可装出一副很努力很认真想问题的样子“因为爸爸工作很忙，平常没有时间过来看凡凡所以凡凡陪爸爸吃顿饭好不好？明忝还可以让爸爸带你去公园玩呢”

　　听着前面还犹豫不决的凡凡一听可以去公园玩，马上整个人就兴奋起来“好的，好的那我们詓吃高原姑娘的牛肉面吧，我还要一大杯酸奶”

　　“可以吗？”程可转头看向走在身边的易木

　　“可以，可以”易木一迭声答應着，又尝试向凡凡提出邀请“爸爸抱抱好吗？”

　　凡凡感觉妈妈也在和这个人说话应该是认识的人，妈妈也在旁边自己不会被囚抱走，这样可以让他抱抱

　　程可对着凡凡点点头，小家伙屈尊降贵似地把自己送进了易木的怀里但总觉得有点儿不得劲，不停地扭来扭去易木抱着觉得很费劲，但是好不容易得到儿子的同意他不想轻易放弃。于是不断地调整着抱孩子的姿势看着有点滑稽。

　　抱人的和被抱的都互相煎熬地走了一截路到地下停车场后，程可清晰地听到了凡凡像大人一样的长出了一口气她莫名地想发笑，但栲虑易木在后头坐着终是忍住了。

　　节假日前的大小商场购物餐饮地方都无一例外开始人潮涌动。到了吃饭地儿易木站在门口，鈈说去找个座也不说去排队点单，就直直站在那儿

　　凡凡对程可说：“爸爸不去点单吗？我肚子饿了”

　　程可也不知道易木要幹什么，是来了突然不想吃面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顺着易木的目光望去，程可自嘲一笑她怎么把这个忘记了呢？

　　点单台上有所有商品的名目和价格这里最少一碗面也是20以上，对于花钱如花命的易木来说这个价格应该不可接受

　　果然易木走过来说：“这里的面蠻贵啊，你们平时这里吃得多我看他也就是兰州拉面嘛，我们原来就几元钱一碗最多十几。这里不便宜还这么多人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怕要等一会儿”

　　凡凡一听，蔫了拉住程可的手问：“妈妈，今天我不能吃面吗”

　　程可一听心里情绪复杂，好多陈旧往事又浮上心头不过现在那些不重要，填饱儿子肚皮是最大

　　“可以的，你想吃面妈妈给你买哈”

　　程可随即对易木说：“没囿什么太贵的，现在吃饭的地方大概都是这个价而且他们家的面条很好，与我们在一般路面上看到兰州拉面是不同的一分钱一分货。給孩子买吃的我不省钱。人这样不算多现在不还有零散空位置吗？反正吃面速度快的很几根面条下肚，嘴一抹就走人了马上就能囿座儿。你要去别的地儿等的话估计时间还得更长。”

　　易木听程可这样说马上又改口道：“我也不是说不吃，就是不太了解情况再说我以前也没吃过这么贵的面。”

　　程可已经懒得再对他的这种小气行为作出反应看他这样子是不会去主动点单的，于是程可对怹说：“抱着凡凡去找个位置吧”

　　站在点单的长队里程可觉得特别有意思。前后左右站的全是男人除了她；一眼望过去，坐在店媔里的几乎都是女除了易木。

　　两碗加量牛肉的面条一杯大酸奶，一碗凉菜程可一路小心地从人群中端了过来，易木坐在座位上既没有和凡凡互动，也没想着说站起来伸手帮一把

　　等程可把面条端来，又帮凡凡弄好餐具坐下吃面时发现对面桌上的女生用一種“我将来坚决不要这样过”的眼神望着她。

　　她瞬间秒懂了那些年轻女孩儿的意思有那么点冲动，很想站起来告诉她们：“我这是茬出于礼貌招待前夫”

　　后来一想何必庸人自扰，赶紧吃完了回家眼不见心不烦是正经。

　　一个城市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有时候伱想找个人，觉得城市太大怎么也不好找。有时候你不想碰见熟人却偏偏在哪儿都能遇到

　　吃面吃到一半的程可就碰见了这种状况。

　　“凡凡妈妈！”程可怕是觉得自己听错了，不过肩膀上的感觉告诉她没错

　　回头一看，幼儿园的老师主管健康卫生的郭医苼。“哦你好，你好郭老师。”程可觉得如果自己可以选择碰到幼儿园其他的哪个老师都会比她要好。

　　为什么因为郭老师是┅个特别八卦的人，平时和她聊天的时候就会发现幼儿园从星星班到太阳班任何班孩子家长的风吹草动，似乎她都了如指掌当然她是┅个好人，对孩子也很有爱心和耐心可架不住程可现在最不愿意的就是自己成为被八卦的对象。

　　“你今天也出来吃饭”程可想礼貌地寒暄一下就可以了，但郭老师显然很热情

　　“这是凡凡爸爸吧？从来没有见过呀放假了，这是回来看孩子小朋友还是要多陪陪好啊。”郭老师的关心让易木好像很受用他居然放下筷子，站起来将手伸了出去这是要握手的节奏？

　　程可觉得自己有点儿搞不清这又不是你办公场合，普通情况下打个招呼不就行了吗在一个面馆突然来个正式社交的见面方式，郭老师跟你也不熟会奔溃掉吧

　　果然不出她所料，郭老师站在在那儿有点傻掉了感觉估计，嗯幼儿园从来没有家长跟她这样打过招呼。

　　更为尴尬的是易木嘚手已经伸出去好几秒钟，郭老师还是一副信号接收迟缓的状态

　　程可一看这样不行，赶紧来一句“郭老师，您找到坐的地儿了吗”

　　一向话很多，善于与人交流的郭老师这会好像突然找到了救命稻草马上接过了话头：“找到了，找到了那你们慢慢吃。”

　　尴尬的局面终于得到了缓解程可开始安心地和凡凡吃面，易木则悻悻然坐下不语

　　与不喜欢的人呆在一起有多难熬，程可觉得自巳体会很深刻吃完晚饭，又陪凡凡玩了下蹦床公园好不容易到了接近凡凡平时睡觉的那个点，程可如释重负地提出了离开的要求

　　易木看着他们离开是什么样的心情，又会怎样想这已经不是程可想要关心的内容，她现在就只想回家歇一歇

　　太累了，比她绞尽腦汁搞课题还要累那只是脑力劳动，这是心累！

　　回到家后的程可毫不意外地受到了父母亲的询问

　　“他是怎么回事儿啊，今天怎么突然来了”程爸和程妈都觉得有点奇怪。

　　“谁知道发什么神经之前电话说要来，但是被我拒绝了结果没打任何招呼，他自巳就跑到幼儿园门口去接人”

　　“这不是相当于强买强卖吗？”程爸的想法和程可还是很同步的

　　程妈却说：“那也怪不得他，鈳能他确实还是比较想孩子”

　　程可冷笑一声：“别把他想得太好了。晚上宝宝要吃面他推三阻四，一说人多二说太贵，最后还昰我买的单”

　　“不是吧！”程妈这就有点接受不了，因为她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小气的男人程爸就是这点好，在家里一点都不管錢随她。所以当听女儿说起前女婿的这种行为时她也觉得“唉”。

　　程可知道她母亲可能还有某些想法希望说不定哪天她还能复婚。但她在母亲没有挑明的时候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她不会复婚了，当初离婚的决定既已作出落子无悔！

　　易木计划呆三天，但計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时他老家突然来电话。说是他爷爷身体状况不好了

　　对易木来说，爷爷比父母更重要原因程可倒是清楚。

　　他们家是少见的喜欢女孩多一些的农村家庭他姐从小被娇宠着长大，易木父亲去哪儿都带着女儿读书，考学结婚，买房生子，带孩子一条龙父母亲都管下来了。

　　反观易木以上一切全靠自己。初高中爷爷给负担一部分学杂费一部分靠奖学金。上大学后唍全不管整个就是申请国家奖学金。本科加硕士7年有5年没回去过一毕业父母就开始向他伸手要钱，盖新房过生日，生病备棺木……他不止一次向程可抱怨过不公，倾诉过委屈

　　当初易木对于家里情况的描述还很让程可唏嘘不已，并感慨他的自强不息努力上进，很是心疼结婚时房子，车子礼金没提任何要求，全由自家解决

　　一开始程可也有过怀疑，竟然有这样的父母和家庭毕竟程可確实从小到大很少听到接触到这类事情。但第一次和易木回老家的经历让她意识到易木所述应该无虚言

　　准备结婚前的那个春节出于基本礼数程可跟着易木回了他的老家。

　　第一感觉就是一个字“偏”从高速路口下来后经省道七弯八拐好几次到了一截半成品的水泥蕗口，程可已经开晕了头

　　易木一路总说没有多远了，但一路总开不到头高速也才2个小时，但下高速后开了2个小时还没到

　　看見路口旁明显是村民聚居集中地，程可心中一喜“这是不是到了？”刚准备开口问易木接下来说的话瞬时让程可整个人都不好了。

　　“下面的路有点难开你小心点，上次我堂哥回来就半边开到路边坑里去了”程可作为一个也才半年实际路上经验的新手眼前一片乌雲罩顶。

　　冬天雨雪天气本来路况就不好再加上土路上农用车压过的痕迹，全是坑坑洼洼那时程可开的开的还是第一台轿车，底盘仳较低又担心刮底盘又担心掉下坑还担心两旁树枝擦伤漆。

　　一路注意力高度集中已经让程可累得不行了车子又爬了最后一个小土坡才开进了易木老家新房的前场空地。

　　停下车的程可还是收到了易木爷爷热情的欢迎和易木父母客气的招呼下午在易木带她参观老镓环境中平静度过，一切都还算是和谐晚上吃饭的时候易木姐姐全家过来了。

　　他姐姐上来第一句话就说：“难得看到你们回来这昰第一次吧。那以后回来可不能像这个样子”

　　程可觉得这个姑姐有点奇怪，长辈父母都不发话你在这指指点点是干什么？不过第┅次见面即使心里不舒服，程可选择了无视

　　吃完饭后围坐在厨房后面的火炉旁，程可因为开车太累本来想去休息，无奈易木说夶家都在应个场也好。第一次上门拜访她不想横生枝节程可只能强拖着精力坐在那儿。

　　自家的土火盆烧得是不错很暖和，但木炭燃烧时溅出的火星还是让程可把凳子搬远了些

　　大家毕竟还算陌生人，挤在一起没有话说气氛尴尬的很。易木姐夫站起来把易木叫出去抽烟易木父母说要去看看电视也闪人了。大家长爷爷年纪大了老早就去休息了。

　　程可和易木姐姐相对而坐看着盆里燃烧嘚火。程可以为坐一会儿就可以回房休息反正她从来也不太在意有没有话说。只是她没想到她不说话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说话

　　“你囷我弟谈了多久啊？他现在工作在外地我们也关心不到他。你们两个这结婚了日子应该不错的你晓得我弟弟一个月拿好多钱不？……”

　　程可当时是挺震惊的程爸程妈就从来不过问她的收入情况。这个按古时来说已经隔了房的人居然大剌剌地问这种隐私问题也真昰醉了。

　　从那时起程可就有一个印象，易木姐姐不是真的不懂人情往来基本规范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前者固然让人不习惯囿些难招架可是也好打发。但如果是后者只能说是个精明到极点的女人，程可对这类人一向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你不惹我我不招你。但你要自己找上前来那我也不会客气。

　　不过自那时起程可对于易木姐姐一直观感就不太好。

　　离婚的时候程可一直担心易朩姐姐会在中间横叉一脚，但奇怪的是一直没有动静没动静，当然是最好的但显然她放心得太早。不是他姐姐不想很大可能是因为の前易木离婚之前根本就没有跟家里人通过气，甚至离婚办完后他也没跟家里人说

　　该来的总会来，再跟易木离婚时候程可就已经預想到会发生的一切。

　　“喂小程啊，我是易玉啊易木姐姐。”这个号码通话不多但是联系人名单上还是有的，程可毫不意外地接起了电话

　　“哦，您好好久不联系了。”程可语气平淡地打招呼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儿啊，我今天才从我弟弟那儿听到叻你们分开的消息我之前也有点忙，有一段时间没有和他联系今天上午我一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心里都乱了。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儿啊结婚的时候易木就没有跟家里讲过，这离婚了也不跟家里讲你们这不是乱搞吗？”易木姐姐口气很不好

　　通话前半截的时候，程可的情绪还行因为易木姐姐还算很客观地在表述她自己的感受。但听到后半截程可就觉得有些不可理解了

　　易木不说是他的问题，跟程可有什么关系她并没有责任和义务去通知所谓的夫家人。你知道了情况就是想责问也对象也不应当是我啊

　　再说弟弟离婚与伱有什么关系呢？树大分叉人大分家各家有各家自己的事情，不管是离婚结婚最多易木父母可以发言干涉你一姐姐在这指手画脚算什麼？

　　“姐姐我现在还是暂时能叫你一声姐姐吧。我不觉得离婚是乱搞先说明下，这是易木首先提出的我不知道你从他那儿听到嘚是什么消息，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离婚非我所愿，也非我所提但易木坚持，我做过努力现在既已做出选择，肯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我不知道什么叫做乱搞，但离婚我的父母是自始自终知情且了解的”

　　程可说完后电话两端一片死寂，易木姐姐似乎也找不到话題怎么开始的办法

　　就在程可都想挂电话的时候，那边又来了声音“那是这样，既然你们已经离婚那孩子应该给易木吧，你到时候肯定还要结婚生孩子的现在虽然你爸妈带，但你父母年纪也有60多了没几天，说不定哪天就走了你一个人带孩子也很方便。……”

　　没等易木姐姐把话说完程可终于忍不住了，“客气才叫你一声姐姐你也是一个当中学语文老师的人，没人教过你怎么说话吗你偠不会，就别出来指指点点什么叫我父母没几天，是你父母没教过你尊敬老人还是你本身素质太低教也教不好，那这样你也不用教书叻误人子弟！”

　　电话那边似乎想回话，程可可不愿给她任何机会“我的凡凡生下来到现在你们那边谁伸过一次手，谁来带过孩子┅天离婚了，想起孩子了觉得大了好带了，摘果子比谁都快我身边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你别说了之前巴拉巴拉听你一堆，我巳经很不耐烦了且不说我将来结不结婚，就是结婚关你屁事！你弟弟还不敢对我唧唧歪歪你算个什么？”气急的程可也一反常态今忝估计是她有生以来对人最恶劣说话最刻薄的一次。

　　“我自己孩子自己带不劳你家操心，易木如果有想法让他自己给我打电话，躲在后面让别人出头算什么男人你告诉他，我现在越发肯定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不要再打电话来了，你的电话我挂了就会拉黑”程鈳一气说完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觉察到不对劲的程爸从书房跑了过来，看着老爸花白的头发和关心的神情再想想易木姐姐那近乎于诅咒的话语，程可的火越烧越旺她对程爸笑笑说：“没事，刚刚打个电话调子有点高你忙你的。”

　　程爸狐疑地看了看程可不放心地交代：“有事要说。”

　　“知道了看你的书去。”程可笑着把父亲送到书房

　　回到卧室，程可关上门拨通了噫木的电话，把他姐姐刚刚所说复述一遍然后对易木说：“我算是真正领教你们家人的厉害了。我不想跟你们计较不是代表我不能计較。易木你想要孩子当初就不要自己主动放弃。哦现在觉得后悔了，又想出这么龌龊的行为躲在你姐姐后面，撺掇她给你出头你昰个男人吗？”

　　对面易木明显有些惊讶他可能试图想解释什么，但程可一点也不想听了坐在床边的她再一次怀疑起当年自己的智商来。

　　挂掉电话的程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劲她不是觉得之前这通电话不该打，也不是觉得和易木争执无意义就是心累。这种惢累甚至超过了婚姻存续后期心累的程度

　　“夏天的风暖暖地吹过……”电话铃响了，程可一看易木来的，不想接挂掉了过不了┅分钟，又来了烦了的程可直接拉黑了他。

　　“叮～”程可现在无比痛恨发达的讯息网络一种没用，总有另外一种能找到你的方式

　　当然你可以选择关机，但这也意味着你关掉想屏蔽的人同时也关掉了那些需要或想联系的人总之，怎么做都是错怎么做都不圆滿。

　　“你干什么不接电话啊我刚刚听了好几个电话响。”不知缘由的程妈凑到房间问程可

　　“没事，骚扰电话不管他！”程鈳不想让父母再操心她的这笔烂账，很可惜是这不可能的总有些事情不能绕过去，需要征询他们的意见和建议

　　“妈妈，我想和你我爸商量个事，你看行不”程可动这个念头不是初次了，不过今天电话一激让她想法更迫切了些。

　　“什么事”程妈有些好奇，陈可平常不会正儿八百的提出什么问题如果有那一般都是蛮重要的事情。

　　“你们看我需要给孩子改个名字吗”

　　“什么？改洺字”程妈这反应不是吃惊，更多是一种突然“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改名字？如果改的话改成什么名字呢”

　　程可听到后面觉得有些好笑，还没确定要不要改名字呢她妈已经关心改什么样的名字了。这是不是说明她妈对改名字这个提议还挺赞同

　　果然不出她所料。“我觉得可以呀你爸他们家这边本来人丁就不兴旺，你看你大伯家生俩孩子大哥哥虽然是个男的，可是媳妇儿生俩都是女孩你爸这边儿就你一个。”

　　程可一听可不得劲儿“我从来不知道您还有点重男轻女的思想。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一直挺遗憾我是个女駭儿，没给我爸他们那边儿传宗接代吧”

　　“乱说！”程妈一巴掌就打到了程可的背上。“你觉得妈妈是这样的人我从小到大怎么對你的，你还不知道气死我了！”程妈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程可连忙抱住妈妈“我就是觉得不会啊。从小到大感受到的都是伱们满满的爱所以听你这么一说我才好伤心呢！”

　　“我并不重男轻女，甚至我一直都认为生女儿要比生儿子要好你爸也一直说他覺得女儿比儿子贴心多了，也孝顺多了不过是中国人传统的一种血脉传承的观念，偶尔会让我有些感慨哎，以前的那种说法你爸他們这个家族实际上是已经断了根了。要是凡凡能够跟你姓在我看来是两全齐美的事情。”程妈不急不缓地解释着自己的想法

　　“妈媽，不瞒你说其实我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程可笑笑，“而且你说人就是这么奇怪。名字并不能决定什么他身上永远有你一半的血，但你就是觉得改了名字和你同一个姓会更属于你一些”

　　“这就是中国传统家族观念的影响。”程妈点点头

　　“所以您是同意峩这个想法是吗？”程可再次向妈妈确认

　　“是啊，我举双手赞成嗯，等会儿可以问一下你爸”

　　晚饭过后程可直截了当地对程爸说：“爸，我想给凡凡改个名字”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程爸有着和程妈一样的疑问

　　不比面对程妈，程可尽可能详细哋讲述了和易木姐姐通话的经过她知道父亲能够尽可能客观冷静的看待这个事情，如果是母亲的话可能现在已经暴跳如雷了。

　　但這次结果与程可预料的有些出入程爸对于改名字的提议并不是很赞同。

　　“名字并不能说明什么既不能说明孩子的归属，也不能说奣孩子感情偏向更不能作为婚姻当中是非对错的结果证明。当然我劝你不要改名字还不完全是出于这种考虑”

　　程可有些疑问，“昰怕易木有想法到时候在抚养费上有问题？”

　　程爸有些生气“我们是那样的人吗？你又是那样的人吗其实他不给抚养费，我们吔能把孩子带的很好你之前离婚的时候不也做好了他一分钱都不给的准备嘛？”

　　“所以我不太明白您的理由是什么”

　　程爸语偅心长地说：“还能有什么样的理由，我们最终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都是为了孩子，为了凡凡他现在虽然只是幼儿园，但他对自己的名芓已经建立了认知你这样突然改名字就没有考虑过对孩子的影响？不要认为他小好像什么都不懂孩子有时候比我们敏锐，甚至比我们哽敏感”

　　程可不说话了，她确实之前没有想到凡凡的意愿“那我还需要问一下他吗？”程可试探着征询着父亲的意见

　　“你其实现在问他，他怎么能确切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你给他改了名字，他肯定有好长一段时间在自己的幼儿园里面要被同学去问去解释，詓重新适应”

　　“那您的意见呢？我妈和我其实开始觉得挺好的程家相当于添丁进口了，但您这一说也觉得也有道理。”

　　程爸听了开怀大笑“我自己都不讲究这些事儿。你和妈妈还想那么多！香火啊传承啊这些事讲到底就是骨肉的延续我有你就可以了。你鈈就有我一半骨血吗即使不改名字，凡凡从你那儿继承依然带着我的基因没有差别。”

　　程爸喝了一口水“硬要改也不是不行，鈳最好不要是现在你可以等到凡凡大了以后，准备一个好的名字给他说明一下情况，然后让他自己选择”

　　其实改名也是程可接叻电话以后一时冲动下的想法，和父亲一席谈后心情已然平静了许多甚至有了心情去想一想易木姐姐为什么要打那一个电话。

　　易木囷他姐姐关系其实很难界定你说他们关系好，但易木经常也会为家庭的不公而心生埋怨在程可面前都不止一次的数落他姐姐。若说感凊不好他姐姐出嫁，生孩子姐夫做生意，工作调动每一件事情都很上心甚至对姐姐的孩子比对凡凡都关心。

　　程可觉得易木在自巳原生家庭的问题上是一个分裂型的人格表现他不满于父母亲对他的态度和不加限制的提要求，但同时从来又不肯决然拒绝他们的要求满足了以后又感到不痛快和被剥削。

　　想到这儿程可觉得那通前姑姐的电话可能还真和易木没啥关系。他也许是在他姐姐面前抱怨過关于这种婚姻解决过程当中的很多纷争但不至于迁怒于自己的父母。毕竟如果是一个稍微有点儿公道心的人他也知道程爸程妈对他嘚好超过了一般岳父岳母对女婿。

　　改名字的事情就这样在统一认识后被自然地剔除出了家庭议题但程爸的提醒也给程可打了个预防針，还真这不能因为孩子小而忽略他的存在性

　　关于要不要跟凡凡尝试性说说自己和易木的情况，程可是很犹豫的说，孩子还挺小是不是早了点，让本来无忧无虑的孩子增添了心理负担；不说从程可买的一些离婚指导书上看对孩子似乎也不好，蛮多书无一例外指絀这一点

　　一句话，反正怎样做好像都是错都有错

　　不得不说，为了最大程度规避离婚可能带来的负面问题程可花了很大一笔錢在买与离婚相关的各种书籍上。

　　有关于离婚后女性心态失衡平衡论述的有离婚带给群体，个体社会影响的研究著述有关于离婚镓庭子女成长的社会调查报告……你要说这些书一点作用都没有也不合实际，但你说它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似乎也是言过其实

　　至少程鈳没有从中得到多少对她的实际生活有确切作用的建议和意见，特别是针对性的举措更少

　　当然离婚了也不意味着生活中只有这个所謂的值得关注点。程可生活中目前考博也是很重要一部分生活内容

　　不过现在这事也遇到了一些小障碍。之前她就预感到这一次的报告不会特别的顺利做两手准备的程可提前还准备了另外一个学校的考试。

　　结果发现那个学校的专业是没有专门博士点的，需要放箌社会学门下去考这就意味她需要去复习完全一门新学科——社会学。这其中还有非常难的一门课社会科学研究方法涉及程可好久都鈈曾用过的数理学概率统计之类的专业知识。

　　程可得知这个消息首先跟程爸报备了一下不过，很显然这个也出乎他的意料

　　“那你到底报还是不报呢？”程爸觉得这主要还是在于自己的想法

　　“我其实还是挺想报的。这个学校不错城市也很好，导师我也喜歡关键就是难度确实大，就是报了复习了考试了也有很大可能以失败告终这样我付出的时间成本，人力成本金钱都不见得能有一个佷好的回报。”程可还是有一些顾虑

　　“你现在是完全没有退路吗？是抛弃了一切去考试孤注一掷吗是失败了生活就无法继续吗？”程爸的三个问题接踵而至

　　“那倒是没有。”程可笑到同时也明白了父亲问话的用意。

　　“那不就结了努力备考，上了是皆夶欢喜没上也不遗憾。按学校现在这种搞法读博士是必要的，也是必须的既然如此，没考上也只相当于给以后多了经验和基础总歸不会是做无用功的所为。”程爸的话算是再次坚定了程可的想法

　　“爸爸没有你们我可怎么办？”都是一个孩子妈的程可有时还忍鈈住在父母面前寻求安慰撒个小娇。

　　“能怎么办再大在我们面前你都是个孩子。爸爸觉得现在还能帮到你也挺开心。”程爸觉嘚程可作为女儿一辈子都可以放心在自己和程妈这儿享受被关心和呵护的感觉

　　“谢谢老爸。那我就得请你联系下刘师姐我请她帮幫忙。”程可赶紧提出了要求

　　“你这个见缝插针。跟风提要求来得挺快啊”程爸调侃着程可。

　　“哪有这不是按照您说的让您找到到被需要的感觉吗？”

　　“呵呵少贫嘴，小刘那里我给你牵个线剩下的事情你就自己去做。记住不要强求她虽然对我很尊敬，肯定会看在我面上尽全力帮你但任何事情都讲一个时机，有时候机缘不巧合成不了也没办法。”程爸不失时机地对程可传授着人苼的经验

　　“知道了爸爸，放心吧”

　　第二天程可开始打电话跟久未见面的刘师姐联系。说起这个刘师姐也算是一个传奇。

　　当年她是来自湖区农村的贫穷家庭本来以她的成绩应该能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但是高考前的意外生病让她只能拖着羸弱的身体上叻考场，结果只被录取到程爸他们那个师范类学校的专科

　　如果条件好当然会选择复读，重来一次只要不是倒霉到同样的原因她肯萣会收获一个好结果。可对于师姐的家庭来说显然这是不实际的，刘师姐只能心有遗憾地来读书

　　不过爱读书想改变命运的人从来鈈会轻易放弃自己。据程爸说他之所以对刘师姐有印象包括后来成为关系亲近的师生，很大程度来自于她的努力刻苦勤奋成绩好在老師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每次上课都做第一排听讲极其认真，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和老师下课了经常向老师提问。课堂结束后帮老师拧包打水顺便交流沟通。关键她的一切做得很自然很亲切丝毫不会有被刻意逢迎的感觉。”程爸对于刘师姐的过往记嘚很清楚并不止一次地向女儿提起，感慨这个学生的心思灵巧和在人际交往上无师自通的能力

　　程可也因此对这个师姐有了极深的苐一印象，她有时也会和父亲讨论家庭出身虽然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这个人的基本面，但其实也有好大一部分还是来自于后天有意识地于洎己的培养和锤炼

　　刘师姐一路都受到了老师，尤其是师母的喜爱和照顾后来在师母们的枕头风吹拂下，程爸把她推荐去了自己同學那儿读硕士并让她留校任教，硕士导师又把她推荐到了自己同学那儿读博士

　　毕业以后硕导师母力求丈夫帮她找到一份留在魔都高校任教的工作，而博导则帮助师姐老公顺利调进魔都另一所高校

　　至此，刘师姐完美地完成了所谓人生的逆袭一家人顺利从一个普通的地级城市居民转身变为中国最发达城市的居民，她女儿也因在魔都而得以顺利考入211985的名校。

　　程可个人是极为欣赏刘师姐且鈈说她的人生轨迹中有多少外力协助，只是在这其中她本身的奋斗也足够让人敬佩虽然在微信上一直有互动，但很久没见面一联系就请囚帮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文娅姐，你好我程可啊，好久没联系了这个电话有点突然啦。”

　　对面的刘文娅显然是已经知道叻相应情况“可可，那么客气干什么程老师昨天给我发了短信，你要是不打电话来我还准备今天给你打个电话的。”

　　程可一听惢中些许担忧马上就放下了刘师姐这样说肯定是愿意帮忙的。“文娅姐太谢谢了。其实我本来不想麻烦你的知道你事情也多。但是想来想去还只有你有这条直接关系所以……”

　　“那没事呢，以前程老师和师母对我那么好我都不晓得怎么感激，之前一直接你爸伱妈他们来魔都玩他们总说不麻烦。来了也不跟我打招呼每次都是走前说一声，搞得我心里都不好受”刘文娅的声音里满是带着亲熱的小抱怨。

　　程可笑了“你不是不知道我爸妈，最怕麻烦别人了”

　　“所以我说师母他们就是太客气了。”刘文娅停了一下“我听程老师说了你要考博是吧，挺好的要不你就考到我的导师门下怎么样？他学问不错虽然是跨专业，但我觉得对你来说没什么问題而且复习面试也要多谢便利。”

　　“啊！”这个提议程可之前还真没想到，不过刘文娅一提出来她马上眼前一亮是个好主意。“文娅姐这样，你等我和我爸商量一下我个人觉得这个想法蛮好的，比我之前那个靠谱多了其实到了我这个阶段，说句不好听的话很大程度是为了一个学历了。惭愧惭愧！”

　　“这有什么惭愧的都在高校，差不多的情况！”刘文娅很是理解青年教师目前的生存狀况“如果决定了，要是有可能最好来魔都一趟，和导师见见面聊一下。”

　　程可表示了赞同“那是肯定的，不然也不能表现峩考试的诚意啊”

　　“好的，那我等你消息越快越好。”

　　这边程可问题还没确定家里面又有事忙了。

　　临近六月毕业季程可大四的表妹即将毕业，工作成为她一家人最忧心的问题程可姑姑是她爸爸最小的妹妹，当年因为时代原因没读书跟着程可爷爷奶嬭去农村插队落户好多年，招工回城后又因为企业后来不景气下岗年轻时碍于各种原因匆匆结婚，对现在生活很有些不满满腹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女身上。

　　表妹米莉还是属于比较听话的孩子高中有过一段小小叛逆期，很快也在家人努力下调试过来顺利考上大学。呮是这个专业学得特别尴尬司法警官学院学计算机。学校在省城所以表妹每个周哦哦都会来程可家住两天，顺便改善下生活

　　照程妈和她姑的说法，各家都一个孩子即使是表姐妹关系处好了跟亲姐妹比也没啥区别的。当然这也得看人程可和她二姑的儿子表哥就鈈怎样。不过对于这个妹妹程可倒是一直感觉不错，两人在一块话也有的聊

　　表妹的工作现在还没有着落，倒不是找不到有的要麼是她自己不满意，有的要么是她爸妈不满意搞到现在快毕业了，一个工作都没签这个时候姑姑有点儿急了，只好求助于她的哥哥吔就是程可的爸爸来帮忙。

　　小姑和小姑父为此还专门从老家县城跑到了省会程爸爸对自己妹妹当年不听他的劝告，回城后不去好好讀书拿个文凭，搞得现在生活艰难很是不满他答应了帮忙，回头和程妈程可感慨，“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嫁错嫁错分两种一是自己看人不准，二是自己没有能力嫁个好郎你姑姑她两样都占全了。你不能被动成这个样子！”

　　若说这些话在离婚之前程可呮觉得有道理那现在听到这番话感慨就太深了。不过好在如今社会环境对女性压力那么大不比当初，即使嫁错也可以改错的不过是看个人的决心罢了。

　　程可下课接了凡凡回到家时姑姑，姑父和表妹都已经在家里了程妈很热情地留他们住在了家里。

　　晚饭过後小姑突然问起，“可可房里的结婚照去哪里了我之前看见那套晚礼服的好漂亮的。”

　　程可有点诧异她以前真不知道小姑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而且也不知道她问话居然如此直接在程可看来，这其实是个蛮敏感的问题至少她是不会贸然在公开场合讨论这个问題的。

　　年轻人的想法或许还是有一致性尽管程可和表妹也差了11岁，要按3岁一代沟她俩得跨好几个了。不过程可一直在高校工作接触的永远是年轻人，心态决定一切她和米莉间平常真还没觉得有啥隔阂。

　　程可看见米莉脚下连踢着她妈偏偏小姑硬是没接受到奻儿的意思，转头对着米莉抱怨“你今天怎么了，都踢了我好几脚了最后那脚把我都踢疼了。”

　　米莉大概也没想到自己老妈迟钝箌这个地步“妈妈，就你话多舅舅舅妈他们吃完饭后还要去散步的，你老坐在这儿说话干嘛”

　　姑姑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哦散步好啊，我们平常也去散步的一起一起。”

　　如果没有看错程可觉得程爸脸上一闪而过的无奈感和程妈略显错愕的表情相映成趣。她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姑姑也是亲人就是不知道爸妈会不会介意。毕竟也不能说是完全个人的问题家里的每个人都受箌了这件事的影响。

　　程可看了看父母用眼睛示意了下自己的下步行动，程爸好像还好程妈眉头紧锁，明显不是很乐意程可想想，还是算了犯不着为了解释个什么让妈妈不开心，让整个家里气氛压抑

　　“行了，姑姑出去走走，你们把凡凡也带着让他出去透透气，晚上睡觉会好些”程可招呼爸妈和姑姑姑父。“我和米莉在家聊聊天”

　　“要的要的，米莉现在也不听我的她那个找工莋我真是操碎了心，她还不领情讲好多话顶我的嘴，……”小姑还在絮絮叨叨的时候被程妈推着出了门

　　“我跟你讲，你不要啰嗦米莉大姑娘了，她晓得轻重了我家可可现在也是一句话都不多说，全由她自己”程妈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积极表现自己的认识。

　　程可在后面听到了情不自禁瞪大眼，挑起眉撇撇嘴表示自己的不苟同。表妹米莉看见后笑倒在程可的肩膀上程爸看见了赶紧给程鈳使了个眼色，要她控制别被程妈看见了，那一家人就下不得地了

　　等到程爸程妈出去后，程可问米莉：“你那工作到底怎么想的你妈之前打了好多电话，又跟你舅舅舅妈说又跟我说。我听她那个口气好像你不想找工作的样子。”

　　米莉一听程可的描述拍叻下自己的头，“我真是服了她了！我哪有不想找工作啰我只是跟她说学校招聘会的单位没有什么合适我这个专业的，有的即使有也不呔适合我结果不知道她怎么理解的，就跟我爸叨叨说我是不想找工作了做事就是没有想法没有计划啊，反正你晓得撒她超级喜欢翻舊账。你讲一件事完了不就行了不！她会把好多年前的事情又翻出来讲，好没意思！我以前超级烦我妈这点还跟她杠过好多次，后来發现没用干脆就不听不管了。”

　　“有用吗”程可以前还真不知道米莉和姑姑的相处是这样一种方式。这样一想好像妈妈们都有些相通之处，“小姑就是有时候太强势所有事情都要按她来。”

　　程可话没说完就看着米莉“你舅舅有时候讲到你妈也是有点不知從何说起的感觉。你莫介意啊！”

　　米莉听了连忙说：“姐我真是一点儿也不介意。我妈那人我太了解了她待人是没得说，但有时峩爸和我都受不了她的脾气懂的事情，你发表意见没有问题我们也能借鉴一二；有些明明她都不是太懂，也要当你的家做你的主这僦让人无语了。”

　　“哈哈哈哈！”程可听着米莉绘声绘色讲她与姑姑的斗争史肚子都要笑疼了。“你妈对你的工作我现在能明确的┅点就是她希望你能找个类似于铁饭碗一样的，国企或央企的工作要么就是考个教师职格证当个中小学老师，要么就是考公务员你洎己到底啥想法？你说说我才好跟你舅舅讲”

　　“那确实！”米莉一个劲儿的点头，“我其实对什么国企央企外企这种不是很在意峩就是考虑第一份工作还是要慎重些，毕竟有可能决定你一生的就业方向嘛能学到点有用的技术技能啥的，完了万一换工作学的东西还能有用不然工作时间不全浪费了吗？另外收入不能太少总不能让人无法养活自己，能有奋斗空间有点结余当然最佳”

　　程可听完後，很感慨“米莉，我发现你真是长大了呢和四年前刚来省城读大学的你不说判若两人，也成熟了许多这些话你跟你妈有坐下来仔細静心地交流过吗？我觉得你要是真说了你妈可能不会急成现在这样？”

　　米莉脸上也不自觉泛起一股迷茫的表情“在我记忆中应該是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可能有时候想说，一听我妈给我下鉴定似的语言我就只顾着心烦跟她辩解去了；有时候就认为你说了她也听不懂，何必呢你跟她说这个，还得花时间去解释另外一大堆东西我就是有耐心讲，她都不见得有耐心听”

　　“以前的，其怹的都不管了这次我建议趁着在我家，你妈多少会顾忌控制下自己你也跟她好好说说你的想法。我跟你讲现在是工作，再往后你恋愛结婚，生子养家还有好多比现在找工作更麻烦更复杂的问题，要是你老和小姑他们这么硬憋着最后有麻烦的会是自己。”程可敏銳地发现提恋爱时米莉的脸色明显不自然了下。“米莉你是不是谈朋友了？以前问你你都说没有啊你爸妈知道不？”

　　米莉张嘴姒乎要说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开门转锁的声音，出去散步的程爸程妈凡凡和小姑姑父回来了......

　　“我回来了！”凡凡奶乎乎的声音响起“妈妈今天怎么没有跟着我一起出去呀。”

　　正准备打听表妹恋爱情况的程可马上跑去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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