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做梦梦见迈迈了,看到东西,在寺庙也看到

昨天晚上做梦。梦见自己和朋友出去玩,看到一个寺庙,我就拉着朋友说去拜佛,到门口一看,大殿里都是人,_百度知道
昨天晚上做梦。梦见自己和朋友出去玩,看到一个寺庙,我就拉着朋友说去拜佛,到门口一看,大殿里都是人,
天晚上做梦,里面有个木鱼,这个梦是什么意思,到门口一看,大殿里都是人,我就拉着朋友说去拜佛,然后我就看到敲木鱼的那个东西掉地上滚到我面前了。梦见自己和朋友出去玩,我们就站门口,看到一个寺庙
“佛法点化有缘人,梦中指引寻善根。千万不要等闲视之。呵呵你要走运,家兴。运盛。此梦之后奉劝您一定要广结善缘,鸿运当头,财旺,事顺,乐善好施,今朝因缘际会得此梦,多闻佛法定会受益匪浅。闲暇之时不妨看看佛法中的三世因果经。万事皆由因果定,佛光普照众生心暗示你前世善根丰厚!赠诗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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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天天都做梦
而且内容复杂得很
爱情的、动作的、恐怖的、
有时候也有点小黄
其实么啥意思
每天早上起来 蹲厕所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楼主最近行事要格外小心意外折断,你懂得。
朋友--合作者。庙--烧香处。上享士言1找--梦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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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我现在怀孕7个半月了,今天做梦梦见进到庙里,拜了以后看到是财神,而且财神抱着个孩子,还是男孩给我,_百度宝宝知道在寺庙禅修是怎样的一番体验?
现在很多寺庙都有禅修的体验,一般是如何安排的?有哪些寺庙是可以参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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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杭州东天目山昭明禅寺待过近9个月,前些日子将这段经历图文并茂地整理成了日记,共十一篇,现将第一篇贴于此处,谨供题主参考。不过昭明寺不是禅宗道场,是修净土宗的。如想看完整版的,可见最下面的链接。两年前的一个深夜,我独自躺在床上面思考人生。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每天这么浑浑噩噩地做着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事情,简直是浪费光阴,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但红尘那么深,我一介凡夫,又该如何破解呢?“要不先去寺院看看?”我自言自语道。“好吧,暂时也只能这样了。”我自问自答。看到豆瓣上有人推荐昭明寺,那位豆友曾在寺里做了十四个月的义工。根据他的描述,可谓受益颇深。我心头一喜:这正是我要去的地方!我给寺里打了电话,师兄说可以,并提醒我多带些衣服,因为那时山上已经有点冷了。当晚我就开始收拾东西。有一种生活叫“Less is more”,除了一些必要的衣物外,其它基本都被我送给了邻居和房东。还有一些不太常用的衣服,我将它们一并打包捐给了贫困地区。第二天给领导打电话辞职,领导让我再考虑考虑,我说已经考虑好了。做自己,从当下出发,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次日用完午饭,我便迫不及待地坐上了去往杭州的大巴。哥哥我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头呀,莫回头。凌晨刚过,我们已经抵达了杭州东站。下了车,天空飘落起了不大的雨点。我有些累,便在周围找了个宾馆很快躺下了。第二天睡了懒觉,起来买几个包子算把早饭对付了。退了房,然后开始按之前网上查到的路线出发,地点在临安的东天目山。到了临安,就街找个馆子吃了碗打卤面,然后继续摸索。由于了解到的路线并不精确,折腾了好一阵儿,总算赶上了最后一班去往山上的小巴车子。约莫过了半个钟头,车子开始进入大山。山路并不崎岖,只是有一点陡峭,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沿途的村庄,仔细还能听见村民们传来的片片笑语,隐约还有鸡犬之声。窗外空气爽神,风景也够俊秀,到处都是绿竹林,悦目的不得了。等我回过神,发现乘客已经全都下去了。天色开始暗了下来,外面的小雨依旧没停,车里除了司机就只剩我一个活人了。这让我有点儿紧张,只好战战兢兢地问了句:“师傅,请问这车是到东天目山昭明寺的吗?”师傅说:“是的,你坐着就行,等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看看司机的面相,还算是忠厚,我立马放心了不少。车子歪歪扭扭开进了一所小学。师傅让我在车上等,等学生们上来齐了就去昭明寺,我点了点头。不一会儿的工夫,小巴车就被一大群身穿校服的学生们挤得水泄不通。他们都还是孩子,一个个乐哈哈的,脸上洋溢着生机与活力,一切都呈现出美好的样子。山里的孩子就是淳朴,这从他们的脸上就可以看出,几乎不掺任何杂质,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好看。有几个小女生好像注意到了我,并向我投来一丝好奇的目光。我眼神缥缈,胡渣唏嘘,还带着个大行李箱,一路风尘仆仆的,在一群鲜活的小孩中间呈现出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她们一定会认为我是个怪蜀黍吧。又过了半个钟头,车上最后一位小女孩下车。司机告诉我说昭明寺下院到了,并用手给我指了指方向。于是我跟女孩一块下车了。她走起路来一蹦一蹦的,背着个小书包,一路咯咯笑个不停。我在后面拖着行李,朝着上坡前进。小女孩突然转回头,嘻笑着说要请我到她家里做客,并指了指前方她家的位置。我有些不好意思,说:“谢谢啊!不用了,我得在天黑之前赶到寺里呢。”她笑得更欢乐了,继续蹦跶着回家了。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一半,小雨仍旧淅淅沥沥的。山里雾气蒸腾,前方的路并不清晰。但我心里没有惊慌,反而还多了一丝宁静,直觉告诉我只要坚持走下去,就一定能看到目的地。顺便提一下,后来我在寺里常住之后又下了几次山,等再返回的时候才发现,小巴车最近也只是把我们送到老虎桥那边的三岔口,那里离下院还有好一段距离,就是脚步快一点的也得要五十分钟。但我那次却是个例外,刚巧碰上了要去小学接送孩子的小巴司机,这种极小概率的事情,我第一次来就能碰上,想想还真够幸运的。如果不是这样,后果还真不好想象。果然,才走五六分钟,便到了昭明寺的下院。一位身着海青的老居士刚好看到了我。老居士面容慈祥,神态亲切,像一位奶奶,看到我后赶忙招呼我过去。我将雨伞和行李放好,老居士关切地领我去了客堂。接待我的是一位戴眼镜的阿姨,看起来约五十上下。阿姨十分面善,神色从容,给人一种很宁静的感觉。看到我后连忙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我赶忙回礼,只说了句“您好”。本来我也是想说“阿弥陀佛”来着,但不知怎的,到了嘴边又变成了“您好”,可能是还不太习惯吧。其实下院也是可以挂单的,但里面住着的都是一些老居士,阿姨怕我会不适应,再加上那个时候下院已经过完斋了,也就是吃过晚饭了。她用电话帮我联系了一位司机,请他送我去昭明寺上院。五分钟后,司机章师傅来了。他一直把我送到景区门口,但只收了我二十块钱,还想办法帮我把景区的门票也免了,为我节省了七十。顺便提一下,门票是旅游部门管的,跟寺院没有关系。然后我再坐上景区的大巴,大巴里面就我一个乘客,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我终于到了五里亭,相当于上院的中转站。我的行李稍有点重,估计有六七十斤,当时刚进入冬天,因怕山上太冷,就多带了点衣服。在下院的时候,阿姨就建议我先把行李放五里亭,在那吃完晚饭后再去上院,第二天下来背山的时候再把行李拿上去。但我是第一次来,对情况并不熟悉,况且那时天色已基本黑了大半,就更不好意思麻烦人家了。司机把我放下。我撑开雨伞,拖着行李继续向前。没想到才刚走五分钟,司机竟又开着大巴返回来了。他走到我跟前,告诉我到了前方得先左拐,然后朝着那条蜿蜒的山路一直向上走,才能走到上院。那时天色已经黑了,他担心万一我不知道路一直往前会不小心走到原始森林里头。真是好险!我是第一次来,根本不知道怎么上去,就算是换作白天,我恐怕也是很难能看到那条几乎是九十度垂直的蜿蜒小路的。要不是他突然折回来提醒我,我真的会一路向前走到森林里去的,听说那里面还有蟒蛇出动。之后我才知道,景区的大巴一直都只是负责把人送到五里亭,后面的路都是靠我们自己走。但我那次却是个例外,想想真是幸运。山路太陡峭了,我的行李那么重,不能像在平地上有滑轮可以滚动,所以只能靠单手硬生生一点点往上提,同时我还得腾出另一只手来打雨伞。那时虽然才五点半,可是天色已经几乎完全黑了。山里头很空旷,到处都是大雾,仿佛仙境一般,根本看不见前方。所以我只好又打开手机上的手电,勉强跟雨伞共用一手。才走几步,却已满头大汗。汗水很快变凉,逐渐将秋衣浸湿,但我已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有咬牙继续前进。之前我问司机师傅大约需要多久才能走到上院,司机说平时只要二十分钟就够了,但由于我带着行李,可能得多出一倍不止。此时万籁俱寂,岁月安和,天地间除我之外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了。得多出一倍不止。此时万籁俱寂,岁月安和,天地间除我之外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了。以下图片选自我的系列日记《我在寺院的日子》
5.10补充:题主的问题是关于禅修的体验,我分享的只能算是苦修,有点跑题了。。。在此声明一下,希望大家注意和包含。——————————————————————————————————————————————————————————————————————————————————————看到这个问题真的是垂死病中惊坐起,抱起电脑来码字!答主刚刚从海城大悲寺的法会上回来不久,一直在生病,就当是消业障了。。。言归正传,先介绍一下背景。海城大悲寺是中国现在少有的严格坚持戒律,不捉金钱,日中一食的寺院,而且僧人和居士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男众住在上院,也就是大悲寺里。女众住在下院,叫做道源寺。因为答主没有去过道源寺,所以我只介绍在大悲寺的见闻和体验。下面介绍一下寺院里的日程表(答主只能介绍个大概,一直没有特意记过)2:00,起床2:00-4:00,打坐。对于护持居士,也就是像题主所说去想去苦修的居士,这一条并不是一定要遵守,特别是前一天做工特别累或熬夜做工的,是可以继续睡觉的。但绝大部分护持居士都能够及时起床。对于发心出家的居士和寺院的师父则是必须遵守的。4:00-5:30,早课。到大殿与师父们一起诵经念咒。例如心经、大悲咒、楞严咒等。5:30-10:30,做工。寺庙里工作很多,因为一直有工程,所以男众一般去做力工类的工作。其他需要特殊技术的,如开铲车、水泥机、做斋饭等,一般由常住居士来做。答主就是去做力工滴。10:30-11:30,吃饭和休息。因为每天只能吃一顿,且过午不食,一旦错过就要等到第二天。答主第一次去的时候因为要给地基浇灌混凝土,差一点错过,稍后会详细说一下。吃饭的时候真是见到个子很小的男居士因为做工消耗太大,能吃掉满满四五盒盒饭,答主(180cm,80kg)无论再饿也只能吃两盒。。。11:30-17:30,继续做工。17:30-18:00,休息。18:00-19:30,晚课。形式和早课类似,但诵的经会有所不同19:30-22:00,打坐/诵经。22:00,熄灯。下面我以第一次去大悲寺为例说一下我的体验和感受吧。那时候是11月中下旬,已经是深秋了,寺庙在山里,所以更加寒冷。我到的时候是下午四五点,天色渐暗,所以暂时没有给我安排出工。我就在床位坐着,心里面既兴奋又平静。我来的时候是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的,因为早就知道大悲寺以苦修闻名,而后所发生的事情也印证了我预先的印象。我记得当时好像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赶上晚课,但记不太清了。既然没法上晚课,我就去拜佛了。一圈回来之后,便在床上打坐。答主其实是个打酱油的。。。只信佛,但还没有学佛,所以只能在心理诵佛号。在此期间一直陆陆续续的有居士来了又走,一直到了九点左右,寮房(宿舍)开始安静了,大家准备休息。大概睡到11点的时候,听到有人来到寮房点人,说为了赶工,需要加派几个人手去水泥机。我一听马上报名,得到同意后马上穿好做工的衣服就跟着队伍出发了。深秋时山间的夜空真的美得不行,我不停的仰头看着星星。随行的居士们估计会开出来我是个新来的,对什么都很兴奋。很快我们就走到了水泥机。水泥机是半自动的,一边加水泥和砂石,一边出活好水泥或混凝土。我的工作就是把挂在槽中的水泥刮倒来运水泥的铲车中。就这样,我们从半夜11点开始,一直干到了第二天上午11点。。。是的你没有看错。。。我们和水泥和了一个通宵。。。期间喝过两次红糖水,还搬过一次水泥袋。搬水泥的时侯大概是凌晨四点,那时候真的是累得不行了,真是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拉不起来(忘了说了,答主健身规律,每周四五次,身体素质比较好,力量还是可以的)。我后来还知道我们组有一位师兄在白天就干了一整天,然后晚上又来干通宵,连上第二天继续一整天。。。那个时候真是又冷又累又饿,脑子里面一直在默念消业障,赞福报一类的话。好在我们赶在用餐结束之前完成了工作,不然就要等到第二天才能吃饭了。。。以这样的工作强度,各位知道意味着什么。。。那一顿答主吃了好多好多,也是答主吃的最好吃的一顿素菜饭。吃完饭后,我遇到了老妈(我是跟老妈一起去的),她非拉我去听师父开示,于是我就去了。结果回来的时候其他师兄已经出发,我就被分去挖地基。地基已经被挖土机挖好,但整体不够平整且深度稍差一些,我就开始一锹一锹的挖。。。一直挖到了17:30收工。接下来就跟之前介绍的日程表一样,上晚课和打坐。但那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坐不住,腰酸腿麻,而且腰酸的更为难忍。想来也正常,不仅白天做了这么多需要腰腹的工作,而且平时我坐办公室太多,再怎么健身腰还是弱。于是乎就这样一直强忍着坚持到了回寮房休息。记得貌似半夜的时候又有人来求增派人手,但明确说不要我们去让我们休息,我们也就继续休息了。毕竟来寺庙修行也不是来玩命的,我就继续睡去了。第二天早上2点的时候爬起来真比让我去死都难。。。。。记得我好像是似睡非睡的赖到了4点,爬起来去上早课了。在大殿的早课是非常隆重的,住持居中压阵,其他出家师父穿海清站在殿前,硕大的木鱼和铜馨分置在大殿两侧,而常住和护持居士站在殿后。众人一齐诵经的感觉特别震撼,答主非常用力和专注的念着经书的每一个字,居然能够忘记自己身体的疼痛,忘记其他所有事情。那种感觉,真的很难用言语来表达。早课之后答主就去搬砖了。。。记忆里那时候身体已经极度的疲劳,在这样的情况下,人的行为、情绪、注意力等等都会有所变化。因为后来参与砌墙,瓦匠都是从外面雇来的(整个工程据说是天津一个开发商供养的,所有的用料、机械、外雇的人手都是),有的人确实让人讨厌,会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容易波动,也是非常特别的体验。上午干完我就去吃饭了,吃饭的时候感觉腰都直不起来,太累了。下午就没怎么干,去好好洗了洗脸和头发,真的脏死了。。。一会儿看到答主豁出老脸上的照片诸位应该就会懂了。。。。洗漱好了之后又去摆了一圈佛,然后就离开了。出来之后没多久就生病了。。。大悲寺我去过好几次了,其中做工有三次,两次回来之后都生病了(好吧我再也不说自己身体好了。。。)。在此期间体会过腰酸到站不住、坐不住、跪不住的情形;累到有点风吹草动就精神崩溃的情形;也有饿到前胸贴后背,除了在心中想什么时候开饭其他什么都装不下的时候。当然也看到了黝黑黝黑的星空;感受到了专注当下的愉悦;也体验到了自在悠然的生活。不知说了这么多,是否可以算作正面回答了题主的问题。最后贴几张图片,大家感受一下,以下图片均来自(寺庙里不允许随便拍照,所以我真的没敢拍,也错过了好多好景色,哎哎哎)刚刚结束的玉佛节法会刚刚结束的玉佛节法会早课早课行脚行脚过斋过斋想了想还是不上答主做工时候的照片了。。。实在是拿不出手,也怕吓到大伙。以上
朋友是普通上班族,曾经在京都的寺庙里禅修过一个月左右。据他所说,寺庙里的修行生活,最大的特点就是「有规律」。在都市中生活我们总觉得每天都很忙碌却不知在忙碌些什么,而到了庙里,每日要做的事情就非常清楚了 。5:20
開静 (起床) 5:40
八段錦 (太极拳) 6:00
坐禅(25分×2)7:00
朝课,念经7:20
粥座 (早饭),用餐须安静。9:00
农作11:45 坐禅 12:00 斎座(午饭),可交谈。
12:40 自由时间。16:45 坐禅
17:00 薬石(晚饭),用餐须安静。18:10 法话。听师傅讲禅。19:00 坐禅(25分×3)20:30
開枕諷経 (就寝)22:00
熄灯关于每日提供的素食,听说都非常美味,虽然规矩很多。总共有三个钵:饭,汤,菜。每天的味增汤都是自己亲自上山采摘的叶子当天做的。进餐都有礼法,且早餐与晚餐时不能发出声音。吃完后当场用一片酱萝卜和开水把三个钵都洗干净。方法简洁实用。坐禅讲究「調身」「調息」「調心」,我听起来觉得跟瑜伽倒有些像,都是可以帮助都市人恢复身心平衡的,只是也要求完全安静。下午是自由时间,可以读书可以散步可以与同伴聊天也可以睡午觉,也可以外出。晚上听驻在的和尚讲法话,大意概括起来是:「だれにみせるためではなく、だれも見てくれなくてもいい、自分のやりたいこと、やら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こと、そしていまやってることに集中しなさい。いま、ここ、この瞬間を大事にする。この自分をありのまま受け取る。」说的是「每个人都有对自己不满意的地方。而且我们担心未来,恐惧过去。又同时生活在他人的压力之下。太忽视现在当下,对自己的不足不满太过于在意。我们需要的是专注现在,此刻,这里。并且对于现在的自己完完全全的接受」。这些道理说出来好像都很简单,大家都懂,但是总做不到。而在庙里坐禅、 粥座、薬石,都是清空了你的「周围」,强迫你只能与自己交流,更专注于自己的内心,大概就是修行的另一层意义。我这个朋友我总觉得他有些超脱,十分潇洒。在这次修行后不久他就辞职去了南极,去了世界的尽头,想来是真正从了自己的心吧。----------------------------------------------------------------------------------------------------------------------------补充:看了 的答案,真心想感叹下,主动修行与被迫修行的区别啊……
内观是印度最古老的身心训练方法之一。开始是借着观察自然的呼吸来提升专注力,接着练习如实观察你的身体感受来了解自身身心不断变化的本质,以发展出提高个人素质和增进生活和谐的方法。透过这方法的学习可以对治身心的烦恼,增长对自我的了解和洞察,增进对生活自然法则的了悟和分辨能力,学习过道德的生活,发展出和谐的人际关系与平衡的心态。行为规范修行的基础是戒律(道德的行为 Sila)。戒律是发展禅定(心的专注力 Samadhi)的基础;然后,心的净化是透过洞察的智能(实修的智能 Panna)来达成。安排:南禅寺内观课程作息时间表以下的课程作息表,是为了成就学员能够持续练习而设计。建议学员确实遵守,以求达到最佳成果。早上4:00清晨起床钟4:30~ 6:30在大禅堂或自己房间禅坐6:30~ 8:00早餐及休息*8:00~9:00大禅堂共修9:00~11:00在大禅堂或自己房间禅坐11:00~12:00午餐下午12:00~ 1:00休息(可向助理老师个别提问)1:00~ 2:30在大禅堂或自己房间禅坐*2:30~3:30大禅堂共修3:30~ 5:00在大禅堂或自己房间禅坐5:00~ 6:00茶点*6:00~7:00大禅堂共修7:00~ 8:30葛印卡老师开示8:30~ 9:00大禅堂共修9:00~ 9:30大禅堂提问或回寝室就寝9:30就寝--熄灯可以参加地方:河南省内观中心地址:河南省郑州荥阳环翠峪丹东双灵中心地址:辽宁省丹东市双灵寺华南内观中心地址:福建省龙岩市长汀县南禅寺参加报名方法:==========================================================“在修习内观以前,你可能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别人,观察外界。““当我们在工作中与同事遇到冲突,或者在感情上与爱人遇到问题,或者在社交中与朋友发生矛盾,这些负面情绪,往往会让我们觉得问题100%出在别人身上——他太自负,他太愚笨,她太势利,她太冷漠,他太自私,她太忘恩负义,等等。““当你开始修习内观以后,你就发现,噢,原来有一部分问题是在我自己身上。30%是我的问题。70%是对方的问题。““而随着你越来越认真地修习内观,你就会越来越多地发现问题是在自己的身上。““直到最后,你会领悟到所有问题、所有痛苦、所有负面情绪的根源100%是在你自己身上。只有你身体内在的感知可以影响到你。外在的事物只是表象。一切都是内在的。“最后他解释了为什么全世界近百个内观禅修中心一定要坚持完全免费:“你必须不断地放下自我。为了照顾你的家庭,你需要赚钱,需要有所成就。但每当你赚了钱或者有了一些成就以后,你就会有自我。所以你要学会不断地放下。““我们对于自我的执着是痛苦很大的来源——“我”是聪明的。“我”是厉害的。这些财富是“我的“。这些地位是”我的“。这些创意是”我的“。这种执着无一不带来痛苦。““这也是为什么内观中心必须完全免费,以保持修行的纯净。如果收哪怕一点点的钱,你就很容易产生自我,你会对食物有所挑剔,或者对设施有所挑剔。但现在,你在这里得到的一切都是别人给的。你必须放下你的自我。““当第一座内观中心在印度被修建起来时,很多人都说我疯了——这个国家这么穷,一定会有无数地人排队到这里来吃饭。我说:‘没关系。如果他们能够按照这里的规则,连续冥想十天,好好的修行,这里欢迎任何人。‘ ““当第一座内观中心在美国被修建起来时,又有一些人说,‘肯定有人会觉得这背后有一个什么神秘集团在操控着。‘ 而现在,几十年过去了,一切都还好好的。我们仅仅依靠老生自主的捐款,走到了世界各地,因为这一切都不属于‘我们’。““希望回到世俗中,你依然可以保持这样“放下自我”的心态去冥想和生活。你若能够获得智慧,不是因为耶稣是这样教导的,或者佛祖是这样教导的,或者某本充满智慧的书是这样教导的,当然更不是因为Goenka是这样教导的。““你能获得的智慧,都是你自己在内观中亲身体验和感知到的。“
我推荐的是江西九江永修县云居山上的真如禅寺。这个寺,每年冬天,农历十一月初开始到腊月二十左右,有连续四十九天的冬季禅七,居士和出家师父都可以参加,但不接受女众。另外年后大年初二开始出家师父还能打两个方便禅七一直到正月十六前后,五一、国庆也会面向居士办个七天的禅修班。真如禅寺是禅宗耆宿虚云老和尚最后住持的道场,这个寺的位置比较偏僻,交通不便,日常没有几个香客,但是它在全国佛教中的地位相当重要,新中国成立后,从虚云和尚开始,好几任全国佛协会长出自云居山。云居山现在的禅堂规制,是文革后一诚老和尚邀请高旻寺的弥光老和尚传过来的,然后弥光老和尚去西安卧龙寺也传了一把,所以高旻寺、云居山真如寺、西安卧龙寺这三家的禅堂规矩是同一个体系。弥光老和尚圆寂后,坐缸三年,肉身不坏。感兴趣的自己上网搜好了,我就不多说了。
同学们吉祥!如果自家小孩或亲友大学在读的,有机会享受清凉免费的夏令营了。日至23日苏州西园戒幢律寺将专为在校大学生(包括研究生和博士生)举办第十届菩提静修营活动,有兴趣参加者请点击:。在忙碌的当下,感受呼吸;在开机的世界,学会关机;在奔波的旅途,暂且歇息;在茫茫人海中,找回自己。这是一座江南古刹,有一组庄严的殿堂与讲堂,有一个精致的姑苏园林,有一群探索生命真谛的同行者,更有一位修学有成的导师--济群法师。这个炎炎夏日,让我们在此相遇。在导师指引下,进入佛法大海畅游,登智慧宝山寻宝,安住内心的清凉。来吧,来这里,走近佛陀,开启智慧,理解他人,了解自己。
先介绍一下自己的学佛经历。家庭成员里没有信佛的,虽然之前多多少少接触了一些佛家学说和佛经故事,也去过一些香火鼎盛但已经商业化了的名山名刹(峨眉山、五台山、白马寺、灵隐寺),但从来没有萌生过学习佛法的念头,甚至有些鄙视这些“蒙昧迷信”的宗教学说。直到大三的时候和一个信佛的朋友去四川某个寺庙住了两天,见到了住持师父。听师父讲解佛法,学习打坐,看师父写的书。那一夜,我整夜未眠,仿佛人生中第一次开始思考生与死、快乐与烦恼、人生意义这样宏大的问题。回到学校之后,便开始利用课余的时间学佛,从图书馆找了很多书籍来看。大四时,我去美国做交换生,很幸运的是那所大学哲学系有一名教授是比较著名的汉学学者,主攻的就是佛教,她可以读懂中文和日文,经常来大陆和港台讲学开会等,并且翻译了许多中文佛经和著作。当时,我毫不犹豫地选了她的课,可以说是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之一。她以一种纵观中西文化的角度讲述佛法,并结合了时下的热点社会问题,例如恐怖主义,让人大开眼界。回国以后,我大学毕业,开始工作。虽然断断续续还在自学佛法,周末偶尔也会去寺庙待一个下午,然而好像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能继续精进的唯一路径就是要去寺庙实修了。于是,在去年夏天,我刚刚参加完一个海外实习项目结束回国,决定暂时不找工作,而是了却这个心愿,便在网上寻找关于寺庙禅修、短期出家的信息。后来终于找到一个提供这样机会的寺庙,也恰好在我熟悉的四川,叫云峰禅寺,是一座历史非常悠久的古刹:我参加的法会叫做“地藏七”,学佛的朋友肯定都知道,其他朋友可以参见:虽然我没有像大多数师兄一样诵了七七四十九遍《地藏菩萨本愿经》,而是每天只诵一遍,大部分时间在厨房工作,打扫寺庙的卫生,以一名义工的身份修法,并且也在那期间读了许多本经书和高僧撰写的关于佛法的著作,也和其他师兄学习了打坐。那段日子,我没有用手机,每天凌晨四点起床,过午不食,生活环境简陋,身体十分疲惫,然而精神状态却非常好,最终在法会结束的那天选择与佛法结缘,皈依三宝,成为了一名佛家弟子。写了一首小诗来总结那段在寺庙修行的日子:和衣而眠,黎明起身。烧水煮饭,扫叶除尘。每日二斋,过午不食。晨钟暮鼓,青灯古佛。诵经读书,止语修禅。守护舍利,祈福苍生。酷暑霪雨,夏蚊成群。流水鸣蝉,参天古木。菩提无树,明镜非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迷时师度,悟则自度。谦谦君子,卑以自牧。心似明镜,意如止水。佛法无边,般若无穷。西蜀名刹,云峰禅寺。感恩三宝,阿弥陀佛。 现在边敲下这段文字,眼里还含着眼泪。寻找到自己的信仰,就像迷途的帆船找到灯塔一样。最后配几张寺庙的图片。有想短期修行的师兄或者朋友们可以点击上文中寺庙网站的链接,报名参加寺庙的活动。祝各位平安喜乐,生活幸福。
上海的玉佛寺第一次面向公众开放了禅修体验,首期完全公益,阿米豆腐。我受邀,去体验了一把。嗯,方丈慈悲,把玉佛寺内本来不对外的一个场所重新装修变成了“玉佛禅堂”。干净明亮,我坐在里面的时候,就看见窗外的白帘子飘飘,外面就是玉佛寺的大殿,烟雾袅袅的。当然,如果我在打坐,居然还看到了“帘动”,”生烟“,说明我这个打坐好不专业啊。风动还是帘动?分明是心动!参加禅修一律是一人一套灰色的禅修服,无论你体型婀娜还是粗犷,这一身灰色上身,美女丑女都变成了禅修女,瞬时间,就众生平等了。然后,手机被收了。我边上一女孩收手机时坐立不安,据她说,没了手机,操作不了股票要出大事。可前两天我看她,分分钟拿着手机,扔了涨,买了跌。好像也没做对过啥决定。交了也好,后来证明,交了好,世界清静,你自己也会头脑门清。一人一个莲花禅垫,还有个垫屁股有坡度的小座,一条包腿的布,标准坐姿见佛祖坐姿,腰背直立,两肩下沉。可以单腿盘,也可以双腿盘,这个大家练过瑜伽的会比较熟悉。因为打坐需要半小时纹丝不动,有人问腿疼怎么办?法师说,如果全部的注意是腿疼,也挺好,说明你们不会有其他什么杂念。我在打坐的时候,就一直会偷看那位打坐的师傅,他的坐姿好美,真的是一动不动,那黄衣裳和那红好有美感地在佛像前。因为打坐太宁静,脑子里胡乱窜出各类古怪的想法,居然还有一瞬间,想起了尹志平的故事。。。。。要死啊,我这是走的哪门子邪神“不要东张西望”,法师再三说,我们人吧就是五光十色的东西见太多,然后渐渐鬼迷心窍。想想,我就把眼睛闭起来了,然后,不可避免的,就睡着一小会。。。。。睡着,说明我头脑昏沉。这是要被师傅的香板挨打的。禅堂是给法师们参禅用的,参禅前,老法师还会大喊一声:打起精神,参!可怜我想着那句禅语“照顾话头,念佛是谁”,仍然一念灭,一念又生,生生灭灭,终究是个凡人。不过,比起平时参加社交活动,到了这里,还真觉清净,因为没有人再会和你互加微信了。你可以非常严肃地谁也不用理睬,只是默默垂头,吃饭走路打坐。没有哪里比这里更适合让你想起“静静”。玉佛寺的工作人员说,第一期报名的学员很多都是公司老总,大企业的总监,但是在这个场合,统统不社交了,吃饭都不许说话,只能在“聊房”的时候,一个人对着镜子稍微说几句。“聊房”就是晚上住宿的宾馆。不过很久不讲话的感觉真好。进禅堂应该完全“止语”。祸从口出,语义生歧,说多了都是泪,所以,来禅修的,请准备好,乖乖闭嘴。然后你会觉得自己话少以后,像没被稀释的原液,更加精髓了。忘记说了,当日的禅修过程由“起香、行香、开示、止境、坐香”构成。“跑香”,就是大家绕圈大步快走,并且要甩开臂膀,保持距离。法师说,练习禅修要得法,跑香不充分,全身没有活动开,一会腿就会坐不住。嗯,法师说话就叫“开示”。跑,站,坐,在禅修中交叉贯穿,没个停当,算好了到你入夜时,差不多就是累的半死,倒头就睡了。本来以为就是坐着不动,完全不是!体力消耗很大呢。所以中午吃素斋的时候简直狼吞虎咽。实不相瞒,回家后,宵夜恶补一顿烤串,只能安慰自己,酒肉穿肠过。。。。禅堂好安静,听法师说对公众开放的禅堂已经算是很不讲规矩了。从前,禅堂里参禅,七日七夜不得外出,吃喝拉撒都不出禅堂,有人病倒了,就只能病倒了,如果有人死了,那就只好死了,非得等到结束,才会有人来收尸。因为在禅堂里,所有人的终极目标是悟道。朝闻道,可以夕死。进禅堂,悟道才是最重要的。”法师,开悟是什么感觉呢“有人问法师。”不可说。“法师回答。然后就把大家乐坏了。
第一次去寺院禅修是去云南旅行,最后旅行到西双版纳时顺便禅修了三天###多图警告,手机党请在wifi条件下观看###这个是我们禅修的地方这个是里面这个是蚊帐,打坐时防蚊子的这个是禅修时间表这个是住的地方我住在大梵天哈哈哈上去上去后面有只鸡后面有只鸡在屋里睡,我的小帐篷在屋里睡,我的小帐篷躺在帐篷里面躺在帐篷里面 古代的窗户。。 古代的窗户。。很潮,我钱包都长毛了很潮,我钱包都长毛了这个是斋堂这个是斋堂这个是佛塔这个是佛塔东南亚式佛像东南亚式佛像地上的花地上的花野猫野猫奇怪的虫子奇怪的虫子鸡鸡----------------------------分割线-------------------------------------------打坐时的照片没有啊,体验吗,就是静。然后就是那的菠萝饭真的很好吃!其实太久了我都不记得了。。。。
《十日禅修:强迫长时间观察内心后我得到了什么》原文刊发于《智族GQ》2015年3月刊。十日禅修作者:何瑫每个时代都附着一些专有的、突出的精神困惑。菲茨杰拉德曾形象地写道,突如其来的纵欲和道德迷惘成为美国爵士年代的风潮,心理咨询师李松蔚则说,歇斯底里的癔症主要在维多利亚时代盛行。识别一个时代盛行的精神困惑,往往也就识别了这个时代最基本的运行逻辑,发现这逻辑中的不协调之处。大多数时候,时代性困惑以较浅的程度散布在大多数人身上,不影响社会运行,但每个人都若有所察,并或多或少感到痛苦。整体上,它却很难被集中描画。因此,一些强烈表现在部分人身上的病症和集中发生的故事,使我们可以更清晰地观察它。过去三个月里,《智族 GQ》记者先后做了如下事情。进入一家精神病院,了解它的运行,听一位贪食症患者袒露了她的经历――过度的欲望如何吞没她,她又是如何应对精神病院里与外界社会重叠的规则。深入抑郁症患者互助组织“郁今香”,访问创办者陈巍和许多志愿者、参与者,并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灰色世界。最后,带着怀疑和抵触情绪,花 10 天时间在中国最东北边境体验了一次禅修课程。这次辛苦、曲折的课程最起码证明了一点:为了逃离现代社会的痛苦,人类真是不遗余力。密集出现的各类“禅修营”,是人们渴望解决精神问题的结果,其中不乏成功学、敛财术甚至诈骗的存在,但也有严谨的训练。类似的课程不能被轻易否定,我们在美国的同事前些日子也报道了硅谷的企业家们如何热衷于通过“冥想”来管理自己,让心性不被快速发展的时代毁坏。了解许多个体的病症和挣扎,是为了更准确地推知时代病,然后从时代病推知更广大个体的精神状况。时代与个人并不完全重合,但时代的苦涩是由千万人的苦涩交织而成的,因而,假如我们了解了时代性的问题,我们就能更好地了解自我的困惑。缘起在出租车司机的再三催促下,我拎着行李箱不情愿地下了车,满脑子都是疑问。我到达的不应该是一所寺庙吗,为什么眼前只有一栋两层小楼和一间白色的临时板房?我看看手机,时间是 2015 年 1 月 14 日上午 10 点 15 分。为了找到一个叫作“丹东双灵内观中心”的地方,过去 24 个小时里,我先后乘坐了飞机、大巴、火车、公交车、出租车,终于来到了这座与朝鲜接壤的边境城市的郊外。视线两旁,都是看不到边际的被白雪覆盖的土地,没有人影。手机地图显示,这里距离丹东市区有 25 公里。一阵寒风呼啸而过,脸颊登时痛了起来,像是被无数把小刀划过一般。早前查询到的天气预报显示,这一天的气温在零下 20 摄氏度以下。我控制不住地颤抖,与此相比,北京的冬天简直称得上温暖。受不了了。先进去避避寒再说吧。走过一道铁门,那间白色板房的门口上挂着一块牌子。走近一看,正是“丹东双灵内观中心”八个字。原来没走错地方。可是,这也太简陋了吧?门突然打开了,探出一个脑袋,是个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一身 hip-hop 风打扮的中年男人。他咧嘴嘿嘿笑着对我说:“来了啊?先进来休息一会儿吧。”我此行的目的,其实并不是“纯粹”地禅修。和佛学有关的话题最近几年里突然耐人寻味地热闹起来,一个带有几分戏谑的说法是,北京朝阳区有十万活佛。各路仁波切的著作层出不穷,相当一部分看上去和心灵鸡汤没什么两样,却在畅销书排行榜上居高不下。禅修班似乎也是鱼龙混杂。我搜集了至少五十家禅修班的信息,其中大约有一半,看上去充满了浓浓的功利气息。一些“禅修班”的日程安排,看上去就是标准的成功学培训班,只是多加了“某某上师”的一两场演讲。“青年企业家禅修营教你幸福一生”、“上师向你传授屌丝逆袭法宝”……这样的宣传词,让人觉得完全是打着佛教的旗号骗钱。真正的禅修是什么样的?其间又掺杂了哪些乱象?人们为何热衷于此?这是我操作这篇体验式报道的出发点。两个多月前,我正在操作关于精神病院的题目,埋首于一堆关于精神疾病的学术书籍里,弄得头晕脑涨。一天晚上临睡前,我点开“GQ 报道组的小伙伴们”的微信群,看到同事发了一条“体验七日禅修”的消息。“这个有点儿意思。现在大城市里有股去参加禅修的热潮。谁有兴趣去做个体验式报道?”主编在群里问。看到这条,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于是在群里说了一句话。“这个题目要和精神病院的题目放在一起还挺有趣的……都是把很多人关在一个地方解决精神问题。”“这么做的话这个题目就有意思了。”主编遂把题目派给了我。第二天早上醒来,我上网查询禅修班的信息。遍布在全国各地的禅修班名目各异,有几点却是一致的:不能讲话、不能书写、不能阅读,手机、电脑等一切有可能接触到外界信息的物品都得上交。简直令人崩溃。尤其是上交手机这一条——对“现代人”来说,手机几乎已经成了一个身体器官。短暂的焦虑后,我却突然平静了下来,甚至对这趟看似无法忍受的旅程有了几分期待。过去几个月里,我常感觉自己注意力难以集中,整日淹没于无穷无尽的外界信息里,总是感到莫名的焦躁不安。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思考,和自己的内心独处?很难回忆起来上一次这么做是什么时候了。面对纷繁复杂的禅修信息,我毫无头绪,便请教了一个已经参加过近十次禅修的朋友。“你去内观吧。全年都有班,参加的人也是最多的,有代表性,并且完全免费。不过,它比大多数班的时间要长,需要 10 天。”朋友告诉我。“需要事先做些功课吗?是不是要了解一些佛教常识?”问他的时候,我内心突然升起了一股抵触情绪。说真的,作为一个半途而废的前理科生,我对与宗教相关的东西始终抱有一种本能的不信任,更愿意接受科学体系对世界的解释。“不用,内观是去宗教化的,只讲具体的禅修方法,不讲教义。你不用有顾虑,放心去就是了。”朋友笑了起来,似乎看透了我的心事。依照他的指示,我登录了一个叫作“中国内观网”的网站,在线报名。根据网站上的介绍,这个起源于印度的禅修方法,在全球各地共有一百多个禅修点,其中在中国有福建龙岩、厦门、辽宁丹东、河南郑州等几个网点。报名情况远比我想象的火爆,反复查看后,我方便参加的,只有丹东双灵寺的1月14~25日的一班。于是,两个多月后,我将手头能想到的所有需要处理的事情安排妥当,出现在这个远比我想象中简陋的地方,彻底脱离手机、电脑、互联网、同事、朋友、家人,乃至整个现代社会,开始与世隔绝的十天。第 0 天穿着红色卫衣、大裆裤的嘻哈大叔带着我走进了一间大约三四十平米的临时板房。他的身份则叫作“法工”,是以前参加过课程的老生,回来为学员们提供生活服务,像他这样的人还有七八位。“该打的电话尽快打完,下午我们正式报到的时候可就要收手机了。”他对我说。午饭不出所料,清一色的素食。用餐的过程,我两度差点儿睡着,过去一整天的长途颠簸让我困倦不堪。匆匆吃完之后,我领好床具回到寝室,也就是那栋黄色的二层小楼。我的房间位于一楼,屋里总共有四张单人床,除了没有桌椅之外,很像是一间大学宿舍。门板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五个字:“神圣的静默”。窗户下有一排暖气,伸手摸去,却几乎是冰凉的。疲惫的我这时也顾不上许多,铺好床具后,便昏沉地睡去了。临近黄昏,两名先后到来的室友唤醒了我。简单交谈后得知,一位来自上海,三十出头,正处于两份工作交接的空窗期。另一位来自四川乐山,是个六十多岁的退休干部。我们都是第一次参加禅修,上海的这位对完成十日的课程并不是很有信心:“我参加过的朋友跟我说,他去的那一班,坚持到最后的,大概只有一半。”寒暄之后,我们回到食堂,正式报到。一个脖子上挂着“事务长”名牌的中年男人向我宣读了新生应该持守的“五戒”:戒杀生、戒偷盗、戒邪淫、戒妄语、戒酒/麻醉品。即使是在寝室内,也禁止和室友进行任何形式的交流。若是以前参加过课程的旧生,还需持守另外三戒:过午不食、戒华服及享乐、戒华丽床铺。实际上,新生也没有晚餐,只是可以比旧生多吃一个水果。宣读完毕后,另一名法工拿出一个布袋,收走了我的手机、钱包。咚—咚—咚。钟声缓缓响起,晚上 8 点,为期 10 天的修行正式开始。从这一刻起,每个人都不可以讲话。在法工的指示下我才发现,那间临时板房后面还有一扇房门,被称为“静修堂”。脱下鞋子走进门内,是一个大约两百平方米的大堂,摆放着一百多张一米见方的禅垫,上面还放有一个枕头大小的禅垫。我按照事先被告知的编号找到自己的禅垫,在昏暗的灯光中盘腿坐下。一位女学员从另一扇房门沉默地走了进来。这时我才知道,男女学员的活动区域是被分开的。男众共有六排,每排六人,女众则有九排,每排八人,数量是男众的两倍。我坐在男众区域第四排,几乎是离女众最远的位置,至少有十米远。事务长提醒我们,课程期间,禁止眼神、手势等一切形式的交流,更不能正眼直视女学员。就这样,接下来的十天里,昏暗的灯光之下,我再也无缘看到女色。在静修堂的正前方,并列着三张禅垫。没过几分钟,这次课程的“导师”带着一男一女两名助理导师走进大堂,在三张禅垫上一一坐定。从装束上看,他们并不是出家人,而他们身后,则是一面白墙,同样没有任何宗教符号。男女法工则分别坐在两名助理导师的左右两侧。导师名叫萧集智,来自台湾,除此之外,我们对他一无所知。待所有人坐定之后,这个满面皱纹的老人一语不发,将一张光盘放入身旁的机器中,将原本昏暗的灯光调得更加微弱,并用肢体动作提醒大家闭上双眼。悬挂在大堂四角的音响发出了声音。一个老人用蜗牛般的速度讲着一种古怪的语言,似唱似诵,尾音拖得极长,像咒语一般。我一度以为导师是放错了录音。莫名的咒语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变成了带有浓重印度口音的英语。又过了差不多同样长的时间,变成了带有台湾腔的普通话,对刚才的内容逐句翻译。这时我们才知道,刚才讲话的老人便是内观禅修的创始人葛印卡(Goenka),念诵的则是古印度巴利文,内容是内观禅修的行为规范。翻译完毕后,录音提示我们,要跟随葛印卡逐句念诵巴利文,内容则是请求老师传授内观的正法。巴利文发音本就古怪,加之他的声线粗厚,甚至有几分混沌,简直难以听清。虽然完全不知所云,但大家还是跟着念诵。我睁开眼睛看看四周的人,有人忍不住发出了笑声,身体也跟着乱颤。念诵结束后,印度英语再次响起。不一会儿,又是台湾腔普通话,告诉大家今天的开示已经结束,请大家尝试静坐一段时间,并努力保持内心的平静,不要被杂念所干扰。没过几分钟,又响起一阵古怪的咒语。后来我才知道,每当出现这段录音,就意味着这一堂静修宣告结束。最初的禅修就这样在好奇和新鲜中过去了。走回寝室的路上,我不禁想起了上海室友下午说,这场禅修是多么难熬,以至于有一半人会中途退出。“其实好像也没有什么难熬的。”我心里想着,没顾得上脱衣服就昏昏睡去。第 1 天然而随后一天超过 10 个小时的静坐,让我彻底明白头一天晚上的想法是多么可笑。正睡着,耳边突然传来钟声。我努力睁开眼睛,窗外一片漆黑,夜空中还挂着星星。一股怒火从心中升腾而起。大半夜不让人好好睡觉,敲什么钟?钟声还在继续响着,持续了至少有一分钟。我不加理会,把头蒙在被子里,继续睡觉。没过多久,突然有人推门而入,打开日光灯,还拍了拍我的被子。我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气,猛地坐起身来,瞪向眼前的人。这是一个瘦高男人,脖子上挂着一个名牌,写着“副事务长”。面对我愤怒的脸孔,他面无表情,反倒伸手作揖,又指向墙上贴着的一张表格。我才发现房间里贴着一张作息时间表。4:00,清晨起床钟。4:30 - 6:30,在禅堂静坐……尽管极不情愿,我还是在副事务长的监视下爬了起来,两名室友也被他一一叫醒。4 点半,一百多名学员一同坐在了静修堂中。此起彼伏的哈欠声里,第一堂正式课程开始了。绵长而怪异的巴利文和印度英语过后,普通话宣讲开始了。“内观的第一步,就是学习如何觉知你呼吸的真相。”“呼吸,自然的呼吸,观察呼吸时进来的气息、出去的气息。不要调节、控制,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去观察它。你必须发展对呼吸的觉知,进来、出去、进来、出去,如果它是长的呼吸就是长的,如果它是短的呼吸就是短的,你只需要客观地观察它,不要有字句、画面、想象、困惑,就只是观察,没有别的,别让任何东西干扰你。”“将你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你的鼻子上。观察空气从你的鼻孔周围,触碰到鼻沿,进入鼻孔,再流出鼻孔。可能有的时候它只经过右鼻孔,也可能只经过左鼻孔,或者也有的时候同时经过左右鼻孔。这都没有关系,你要做的,只是去观察自然的情况。”什么都不做,只是观察呼吸?这似乎太简单了,还以为要传授什么高深的方法。我盘腿而坐,双手自然摆放在双膝上,闭目呼吸,感受着气流的进出。周围一片寂静。耳边只有气流在鼻孔中流动的声音。在某一个瞬间,我突然觉得,平日里诸事缠身,在这里我似乎让自己真正属于了自己。这还挺美妙的。可惜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一小会儿。我说不清具体持续了多久,因为手机已然上交,我也没戴手表,静修堂的百叶窗被关得严严实实,无法掌握时间的变化。这很难不让人感到焦躁。很快,杂念从四面八方涌来,思绪开始乱飘,根本无法集中在观察呼吸上。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没过一会儿,身体也发出了抗议。双腿麻木,膝盖开始感到尖锐的疼痛。后背也因为酸痛渐渐弯曲,纵使再努力,也很难像录音中要求的那样始终挺直。又过了一会儿,坐在我右前方的一个壮汉开始不停变换坐姿。而我的右后方甚至响起了鼾声。但别人的不适丝毫不能减轻我的痛苦。百爪挠心之际,困意突然袭来,这让我心中突然一阵抑制不住的狂喜:睡吧,睡着了就不用忍受了。半睡半醒间,巴利文咒语再次响起,这场禅坐终于结束了。回到寝室后,我仔细地看了一遍作息时间表,差点儿眼前一黑。除去 6:30 - 8:00 、11:00 - 1:00 、17:00 - 18:00 三个用餐的时间段外,从 4:30 - 21:00 的其他时间都要进行禅坐,总时长达到 11 个小时。每坐一小时,可以休息 5 分钟。带着几近崩溃的心情,早上 8 点整,我又一次坐在了静修堂里。巴利文咒语又响起了。内容和凌晨那一场完全相同,还是不做任何事,只是观察呼吸。这让我愈发困惑。禅修不是要冥想吗?什么都不做,注意力全放在鼻孔上,算是什么呢?情绪无比烦乱,烦恼随之马上袭来。整整一上午,我几乎把过去几年间的烦心事逐一想了一遍,时间竟然还有剩余。于是我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做这样一件奇怪的事。一天半的宝贵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接下来还有九天半,我的时间怎么能就这样浪费了呢?我想到了退出。但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马上被我打压下去。无论如何,我必须熬到最后。不愿当逃兵是一方面,更何况,要是就这么走了,回去没法写稿啊。下午禅修时,我开始寻找方法转移注意力,不纠结于心理和身体上的痛苦。几番尝试后,我发现随着呼吸数数是个好的办法。一呼一吸间,心情随着平稳的气息渐渐平和,我似乎找回了那种宁静安详的感觉。晚上 7:00 - 8:30,是每日例行的导师开示时间。当我还在为下午找到的方法暗自高兴时,葛印卡却一上来就否定了我的做法:“如果在觉知呼吸之外,另外加上不断重复某个字句、念咒或持诵神佛名号,或是观想某位神或菩萨的形象,也许会较快较容易集中心念,而不会有这许多的不适。但是,你必须只观察纯粹自然的呼吸,不去调息,也不加任何持名或观想。”“因为内观的最终目的,并不是集中心念。心的专注只是助力,其目的是引导你到达更高的目标,也就是净化内心,根除内心所有的染污与不净,从痛苦中得到解脱,得到完全的证悟。”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烦恼再次蜂拥而至,膝盖也开始钻心地痛。而右后方熟悉的鼾声也再次响起了。这天下午,坐在我身后的一个 30 岁左右的男人没有来静修堂,晚上也依然没有出现。难道已经走了?第 2 天第二天凌晨 4 点半再次来到静修堂时,我的猜测得以证实。他的禅垫被撤走了,这意味着他仅仅坚持了不到一整天就退出了。整整一天,我的思绪在走与不走之间反复徘徊。上午 9:00 开始的第二场共修,对我而言是彻头彻尾的煎熬。导师可以盘坐一小时纹丝不动,而我连保持5分钟都很困难。幸好,因为天气寒冷,每人禅垫上放着一条厚厚的毛毯,我便用毛毯把腿裹得严严实实,这样即使反复变化坐姿,导师也很难看到。这倒是好受多了。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时间就在这种“作弊”中度过的话,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想到这些,心里忍不住发出焦躁而无奈的苦笑。事后想来,假如周围再有另外一个人走的话,我可能会毫不犹豫地跟随离去。这天晚上的开示,葛印卡第一次讲到,我们究竟在做什么。在这里的十天,我们按照顺序做三件事——戒、定、慧。戒是道德规范,戒除不正当的言语。定是发展主宰自己心念的正当行为。慧是培养智能、洞察力,完全地净化内心。按照他的解释,我们目前正处于训练“定”的阶段,那么,什么时候训练“慧”呢?会采取什么新的方法呢?他并没有说。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是:“第二天已经过去了。虽然比第一天稍微好些,但许多困难还是存在。你可能会觉得内心是如此不安、焦躁、狂野,宛如一只野牛或野象冲进了人住的地方,造成了很大的破坏。”这句话使我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发出了会心的微笑。这倒是挺懂我的。第 3 天听着晨钟醒来时,我发现喉咙干涩疼痛,鼻子也开始不住发痒。窗外大雪纷飞,在这间几乎没有暖气的阴冷房间里,我感冒了。这无疑是我十日禅修里状态最差、情绪最接近崩溃的一天。早饭后的第一次共修,葛印卡的指导发生了变化:“将你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上嘴唇以上,包括整个鼻孔的范围。在这个三角形的范围内,对出现的任何感受保持觉知。在身体的这个部位上,任何感受都可能呈现出来。可能有人会感觉到冷的感受,有人会感觉到热的感受,有人会感觉到出汗的感受,有人会感觉到瘙痒的感受,有人会感觉到挫痛的感受、震动的感受、轻盈的感受、压迫的感受、紧绷的感受、麻木的感受、干燥的感受……任何感受都有可能。绝对不要去追求某种特殊的感受,只是保持观察就对了。”他不再只是强调呼吸,而是要观察这个范围内所发生的一切。而对我而言,即使他不强调,我也无法忽视这个范围里除呼吸外的其他感受。因为,实在是太难受了。整个上午,由于感冒,鼻腔开始无法抑制地酸痛。每呼吸一次,酸痛的感觉就加重一分。到了后来,我不得不用手捏起鼻子,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因为气流一旦从鼻腔穿过,酸痛的感觉就会向上蔓延,不停地冒出眼泪。这种情况下,葛印卡的要求,实在是难以完成了。到了下午,情况愈发糟糕,我开始不住地流鼻涕、咳嗽。若是有人在静修堂里发出声音或是不停乱动,事务长通常会轻声予以提醒,不要影响别人。但见我实在是涕泪横流,他倒也不加干涉。到了此时,我的情绪已然接近失控,觉得自己简直是吃错了药,才来这里受莫名其妙的苦。我开始发泄性地用卷纸不停地擦鼻涕,再揉成一团,随手扔在旁边。傍晚听开示录音时,我开始认真地考虑,用怎样的说辞去说服事务长同意自己离开,甚至开始考虑如果遭到拒绝,自己偷偷逃走的可能性。但这个备案随即被否决了,因为第一,上着两把大锁的铁门有两米多高,即使我能翻过去,行李箱也很难拿出去。第二,手机和钱包还在事务长手里。不行,还是要想办法说服他……正当我反复构思在事务长面前的说辞时,葛印卡说道:“你们来到这里,是要净化内心,对你的内心进行一次非常重大的手术。要将它挖开,取出脓血和任何坏的部分,然后缝上伤口。因此,决不能中途离开。试想一下,假如一场心脏手术进行到一半,却要突然中断,医生不会同意,患者也无法承受因此带来的后果。”天啊。这样打比方也太狠了吧。我虽然对这样的说辞心生反感,却也受到了几分震慑,提前离开的想法暂时收了回去。我一脸颓废回到寝室,心情无比沮丧地钻进了被窝。一股寒气在全身反复游走,我不停颤抖。必须得想点儿办法,不然明天病得更厉害。这个四人间里还有一张闲置的床,上面有一床没有被套的被子,我抱了过来,压在了身上,睡了过去。第 4 天因为多加了一床被子,这一夜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睡得也格外香甜。早饭前共修时,身体竟感到十分轻盈,鼻涕停了,也不再咳嗽。早餐时,我在食堂里看到一块告示牌,上面写着:“下午 2:00 - 3:00 ,禅堂共修。3:00 - 5:00 ,传授内观法,任何人不得离开静修堂。”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真正的内观禅修,似乎从这一天下午才正式开始,之前对呼吸的觉知,只是铺垫。既然如此,至少先熬过今天再说吧。至少也要见识一下所谓的“内观法”究竟是怎么样的。或许是因为身体状况的好转,也可能是对讲授内观法的期待减轻了我的焦虑,上午,我第一次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呼吸上。我发现,进入鼻孔和流出鼻孔的气息的温度是不一样的。倘若真正静下心来观察自己,这是很容易觉知到的感受,但整日被外物裹挟的人们,却很难发现这一点。我甚至还感觉到,右鼻孔里有一条脉搏在微微跳动。下午 3 点,终于到了传授内观法的时间。“从现在开始,你将正式进入智慧的修行。”“将你的全部注意力移动到你头顶的区域上。观察这个有限的区域内所发生的所有感受。再将注意力从头顶慢慢向下移动,依次移动到你的脑门、眉毛、眼睛、鼻子、脸颊、嘴、耳朵、面部剩余的部分,一小块儿一小块儿,一部分一部分地观察。”接下来,葛印卡依次念到了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右肩、右臂、右手指、右指尖。左肩、左臂、左手指、左指尖。喉咙、左胸、右胸、下腹部。颈椎、背部、腰。右大腿、右膝盖、右脚踝、右脚掌、右脚趾。左大腿、左膝盖、左脚踝、左脚掌、左脚趾。你可能会觉得他的讲解已经足够冗长,而实际上,每说完一组部位,他都会重复这样一段话:“观察你所遇到的所有感受。如果你什么都感受不到,那么被衣服盖住的部位,你就感觉衣服的接触;没有衣服的部位,你就感觉空气的接触。”“当你在一个部位获得感知以后,就马上移到下一个部位,不要留恋。如果在一个部位没有感知,那么就静静地停留一分钟去观察。无论结果如何,都继续移到下一个部位。”“不要对任何的感知有任何的留恋或反感,保持平等心。观察它本来的样子,而不是你希望它成为的样子。”这似乎比之前有趣多了,我心想。之前的三天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鼻子周围的一小片区域上,而从这一天开始,则要觉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按照葛印卡的指示,我才第一次感觉到,活了这么多年,我竟然如此不了解自己。我发现身上有太多盲区,觉知不到任何感受,但只要加以足够的耐心,总会观察到一些细微的反应。晚上开示之前,我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当我观察到左小趾有些胀痛,想要从头顶重新开始观察时,巴利文咒语响起了。这意味着,我完整地观察一遍自己的身体,正好花了一个小时。当我闭上眼睛,依次观察身体每一部分的感受时,我仿佛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流在皮肤表面缓慢地流动着,这让我体会到了久违的愉悦。我忍不住嘴角上扬,差点儿笑出声来。想要逃跑的念头似乎彻底消失了。第 5 天这天早上,葛印卡在录音中又对我们提出了新的要求:8:00 - 9:00 、14:30 - 15:30 、18:00 - 19:00 这三个时间段,要参照导师的姿势,闭眼、不放手、不放腿,保持一个小时不变换坐姿。这对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儿愉悦感的我来说,无疑又泼了一盆冷水。我心里并不情愿,身体也随即发出抗议。上午 8 点的共修刚刚开始,我就感觉到右股骨开始产生轻微的刺痛。痛感不停放大,几分钟后,竟变成了电钻一般的绞痛,钻三四下,停一两秒,再钻三四下,再停一两秒。我紧绷着身体,一再强迫自己不要松懈,坚持、坚持。标志着结束的巴利文咒语响起时,我感觉浑身瘫软,双手斜撑在身后,大口大口地喘气,汗水浸透了贴身的衣服。每天中午 12:00 到 13:00 的午休时段,可以申请向导师单独请益,进行 5 分钟的交流。这天中午,我忍不住去问他:“根据前几天的开示,内观的目的,不是为了让我们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吗?那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种让我感到愉悦的方法,为什么今天起又要强迫我们保持坐姿并因此而痛苦呢?”导师笑着说:“那种愉悦只是暂时的,你越是贪恋它,当它消失时,你就越痛苦,就像你现在这样。今晚的开示,会专门回答你的问题。你先坚持一下,晚上便会得到答案。”将信将疑中,我努力忍受到了晚上 8 点。“当一个人开始练习内观,最初通常会有的多半都是粗重、坚硬、强烈的不愉悦感受,像是痛感、压力感等。你们以前也都有过这些经验,但心的习性是对感受起反应,乐受则迎、苦受则拒,因此总是激动不安。现在你们要学会不起反应地观察,客观地观察感受,不把自己和这些感受画上等号。”“每当心中生起贪念,生理感受就会伴随而生。我们喜欢表层的这种感受,希望它长久不断,即使深层中已然掀起激动不安的风暴。这就像是在搔抓伤口,抓痒只会使伤口恶化,但我们却喜欢抓痒的感受。同样地,欲望一旦获得满足,伴随这个欲望的感受也就消失了,而我们又升起新的欲望,希望这感受能持续下去。我们变得对贪爱上瘾,而使烦恼痛苦倍增。”“现在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痛苦的缘起是我们对于愉悦和不愉悦的感知的两种习性反应——贪求和厌恶。在无知的情况下,我们就是这两种习性反应的奴隶。我们甚至完全都没有意识到我们的行为时时刻刻地受着它们的控制。”“而在这十天里,当你开始用一颗平等心去观察身体内在的各种感知——即使愉悦也不企盼它持续,即使不愉悦也不企盼它消失——只是观察,你便开始通过实际体验,从最根本的层面将自己一点儿一点儿地从习性反应中解脱出来,最终就会成为自己行为的主人。”周围的人不住点头。甚至有人违反第一天颁布的戒令,从怀里偷偷掏出纸笔,用毛毯挡住导师和事务长的视线,埋头不停地记录。但于我而言,对这样的说法却持有几分保留。难道观察痛苦而不去感受它,痛苦就会消失吗?听上去有些掩耳盗铃呢。不过,既然十天的禅修已经坚持了一半,还是按照他的说法,努力去试试吧。开示结束后,一位坐在最后一排的头发花白的老人走到导师面前,作揖行礼后盘腿坐下,问了一个问题:“在禅堂里要求禁语,这我理解,不能打扰别人。可是为什么在寝室里也不能讲话呢?实在太难受了。”很多人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离开,伸长了脖子,想听到导师的解释。只见他微笑着不停说着,那位老先生不住点头。但由于距离太远,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第 6 天这一天的共修内容和前一天没什么两样,还是保持一小时不变化坐姿,按照录音中事无巨细的指示,依次观察身体的每一部分。周围的气氛开始显露出几分躁动。有人并不依照导师的姿势,坐得东倒西歪,即便事务长几次提醒,也不为所动。有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三四个小禅垫,依次摞起来坐上去。过一会儿,取开一个,过一会儿,又取开一个,再过一会儿,又放回去一个……如此反复调整,寻找最舒服的高度,一小时的共修,大约有一半时间就这样耗过去了。当然,我能观察到这些细节,说明我的内心也不够平静。葛印卡对此似乎早有预见。晚上的开示中,他提到,根据过往的经验,第二天和第六天,是最难度过的一天,也是中途退出的人数最多的一天。这时我才回想起来,刚来的那天下午,上海室友告诉我,他朋友去的那一班,进行到一半时,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离开了。我们这一班的情况似乎不错。尽管有很多人烦躁不安,但除了第一天就走了的那位,再没有人离开过。录音中,葛印卡开始分析,禅修过程中会遇到的五个敌人。“首二大敌是贪爱和瞋恨。修行内观的目的就是要去除这两种基本的心理不净,但即使在静坐修行时它们也可能出现,如果它们盘踞了心,净化的过程就停了。你可能会贪求微细的感受,甚至贪求涅槃;这都一样是贪。贪爱是燃烧的火,不管燃料是什么,它都让你与解脱背道而驰。同样地,你可能对体验到的痛苦生出瞋恨,这也是脱离正轨,不得解脱。”“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这十天里要严格禁语。一旦你们开始交流彼此的感受,就难免会产生比较,贪爱、瞋恨就会因此而生。”原来这就是昨天晚上那个问题的答案。“第三和第四个敌人是昏沉和焦躁。心智的昏沉、心念上的躁动,都会阻止你的修行。这些我们都已经提到过,如何通过观察去克服它们。”“最后一个大敌是怀疑,不管是对于老师、或是修行方法、或是对自己修行的能力。盲目地接受并无益处,但是无止尽地无理猜疑也是无益。只要你仍陷在怀疑中,你就无法在修行之道上前进一步。假如有任何事情不明白,尽管去找指导老师,与他讨论,正确地了解。假如你是依照要求地修行,一定会有成果的。”这句话戳中了我。实际上,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刻起,我的潜意识里无时无刻不在对所谓“禅修”保持怀疑。过往接触到的种种信息,让我将其视为一种不可信的、超自然的神秘法术。那么多人热衷于此,在我看来,是一种缺乏理性的行为,不过是为自己空虚而恐慌的内心寻找一个逃避的出口。但过去一个星期的经历,却让我开始思考自己过去的判断是否过于武断,或者说,是否被某些并非真正禅修的信息误导。因为在这里接收到的,并无高深莫测的神秘术语,也没人试图说服我皈依任何宗派,只是让我一次又一次地观察身体的细微感受。而这也的确让我觉得自己内心比过往安稳平静了一些,不再总是陷于情绪的波动起伏中难以自控。坚持在禅堂里长时间静坐的人越来越少,我却觉得自己似乎刚刚找到状态。在正式开始使用内观法的第一天,我需要整整一个小时完整地观察一遍身体,而到了这一天,已经可以观察三到四次。第 7 天在这里待得越久,对时间便越不敏感。没有手机、没有手表,禅堂中也没有日光,时间像是停滞一般,能感受到的就前一秒和后一秒的变化,却无法衡量具体过了多久。我不再为何时能够离开而感到焦虑。这一天上午的某一时刻,我终于第一次完全专注于自己的身体,不被任何其他念头所干扰。尽管小腿还在不停疼痛,我却只是平静地观察,并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这感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于我而言,仍然是此前的生活中前所未有的。我努力地想找回这种感觉,却怎么也找不到。就在我因此差一点儿再次开始急躁时,我转念一想,不,或许我不应该这么做。因为之前的开示中说过,不要贪恋任何的感受。果然,葛印卡在录音中说道:“不要将你这一刻的感知与你之前的感知相比较。它们升起的目的就是为了消失。你要做的,就是观察,保持平等心。不用去贪求,也不用去厌恶。所以不要带有之前的期望,不用期望之前出现过的感知这一刻会出现在同样的地方。”当晚的开示中,葛印卡说,真正的禅修方法,应该满足三点:“第一,它必须是简明易懂的,因为它的目的是帮助人们从身心的习性中解脱,而不是为了高深的哲学或者宗教讨论。”“第二,它必须要通过自己亲身来实践和验证,而不是停留在经典著作或是老师的讲解之中。”“第三,它必须是适用于所有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靠自己的实践获得受益,并不是要先信奉某个宗派或是宗教组织。”“你们还剩下三天的时间。而这其中,最后一天你们将被允许可以说话。也就是说,精进的禅修只剩下了明后两天。好好把握这最后的两天时间吧。持续的用功是成功的唯一秘诀。”原来,还有两天就可以说话了。听到这句话,原本安静的禅堂突然变得有些躁动。放眼望去,许多张平静的面孔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就在这时,事务长面无表情地示意大家保持安静,尽快回寝室休息。第 8 天这天早上,葛印卡再次讲授了更进一步的方法。随着身体感知的愈发敏锐,我们不再一块儿一块儿地观察身体,而是被要求尽可能流动地将注意力扫过全身。“从头顶到脚趾,再从脚趾到头顶。如果你可以感知到身体所有部位都是自由通畅的感受,那就这样一遍遍地扫过全身。如果你只能感知到某些部位是自由通畅,而其余部分的感知是粗重坚硬的,那就先将自由通畅的部分扫一遍,然后逐个观察感知粗重的部分。”时间越往后,我觉得一天过得越快。相比于初来乍到时的寝食难安,我反倒开始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更纯粹的,开始对回到北京后的忙碌状态感到心烦。但心烦的念头只出现了大概一秒钟,就消失了。这恐怕就是葛印卡所说的,要保持平等心吧?葛印卡说道:“每个人内在都带着一大桶汽油。我们也许在知识层面知道应该备好水罐,以防火灾。但在实际行动层面,如果两个人吵架了,人们的行为却总是打开油桶,火上浇油。这是因为我们的智能只停留在表面上,对身体内部发生的反应完全无知,于是被它们所控制。我们现在内心所有的阴暗和痛苦,都是由过往的习性反应累积而成的。”“每当你遇到新的愉悦或不愉悦的感受,这些旧的习性反应就会慢慢地浮到表面上来。然而,只要你不再增加新的习性反应,这些旧的习性反应会慢慢地消除。这就是内观这个方法对你的帮助。”第 9 天由于第二天上午就将解除禁语,这一天实际上成了能专心禅修的最后一天。早饭后的第一场共修,葛印卡将我们的内观方式推进到了最后一个阶段。“如果你在观察身体的过程中,发现全身所有部位都可以自由通畅地上下流通,没有任何的盲点或粗重坚硬的感受,那么你就可以开始将观察变得更加深入。超过皮肤上下三毫米范围,不断延深到更加深层的内在感知。”“将注意力慢慢地,从身体的正面穿透到身体的背面,再由身体的背面穿透到身体的正面。再将注意力从左臂进入穿过躯干由右臂穿出,再从右臂进入经过躯干由左臂穿出。如果遇到粗糙的感知,就在那里停留一两分钟,观察它。”实际上,我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我无法像他说的那样,“全身所有部位都可以自由通畅地上下流通”,小腿始终处于麻木的状态。而将感受深入皮肤以下,甚至穿透整个身体,更是完全找不到门径。但我却并未因此感到苦恼,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短短的十天而已,怎么可能像一些人所想象的那样,获得“彻底的解脱”?更何况,至少在前三天里,我完全不在状态。我更愿意把这个过程理解为掌握一种方法。晚上的开示中,葛印卡开始讲述,如何将内观方法运用到日常生活中。“当你结束了十日修行,希望你们会在日常生活中观察自己每天行为的变化。当然,你不会一下子变成圣人,你可能依然会愤怒,依然会痛苦。但是,只要你用心观察,你就会发现以往你需要一个小时才发现你情绪失控了,但通过不断的修行,你只需要 30 分钟,15 分钟,10 分钟,5 分钟,1 分钟,30 秒,甚至 10 秒就意识到自己身体内在感知的变化,来发现自己陷入了负面情绪。”“你们已经可以观察到呼吸和自己身体的感受,这两者都是不净烦恼在身上的显现。借着观察身体层面的反应,我们让它自然升起又灭去,而不造成任何伤害,这样我们就得以从不净烦恼中解脱。”“这就是我们修习内观的作用。因为抽象的愤怒是很难观察到的,往往等我们意识到时,它已经强大到足够控制我们了。而学习内观,可以让你在第一时间觉知到身体的变化,从而不再盲目反应,而是保持平心静气,让心灵趋于平静。”“希望回到世俗中时,依然可以保持这样的心态去生活。你若能够获得智慧,不是因为耶稣是这样教导的,或者佛祖是这样教导的,或者某本充满智慧的书是这样教导的,当然更不是因为葛印卡是这样教导的。”“你能获得的智慧,都是你自己在内观中亲身体验和感知到的。”第 10 天早饭后的两场共修之后,语禁解除,安静了十天的禅堂突然热闹了起来。周围的人们表现各异,有人流露出抑制不住的狂喜,甚至直接从禅垫上跳了起来,一路小跑到食堂,向法工要回自己的手机和钱包。但这样的人只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保持着平静的姿态,似乎意犹未尽。男女学员不得交流的戒律也同时解除了。这时我才发现,至少有 20 对夫妇是一起过来的,过去十天里,他们始终坐在同一个大堂中,此刻却是第一次跟对方说话。从法工那里要回手机后,我先是浏览了一遍各种新闻客户端,又将过去几天错过的微信朋友圈尽可能完整地扫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远离信息海洋整整十天,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损失。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几乎每过十分钟就要点开微信,刷新一遍朋友圈,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消息。而禅修过后,这个令自己深感厌恶却难以自拔的习惯,自然而然地消失了。仅就这一点而言,这次经历就是值得的。我在午休时间和两名室友聊了一会儿。我们的感受有太多相同之处:在头两三天都有过强烈的想要离开的念头,我们的一致结论是,如果这间寝室里有一个人走了,另外两人一定都会随之离去。此外,葛印卡最后一天所讲的穿透身体去感受自己,我们三个人都做不到。“你们觉得自己有了他所讲的‘平等心’了吗?”我问道。四川室友微笑着,没有说话。上海室友则说:“我以为自己可能有了,但是刚在手机上看了一会儿新闻,觉得还是没有吧。我看到有些消息,还是会很愤怒。可能还是得多加练习吧。”尾声第十一天的凌晨 4 点,按照事务长的要求,大家纷纷起身,做清洁工作,之后来到禅堂,听葛印卡的最后一次开示。“在十天的学习中,只能领略到这修行方法的一些粗浅要领;我们不能期望能快速地精熟此法。但也不能低估这短暂的学习经验:虽然这修行的路途漫长,是一辈子的工作,但你已走出了第一步,很重要的一步。如果你住的地区有其他的禅修者住在附近,最好每星期能有一次一小时的共修静坐,而每年必须参加一次十日课程。每天的练习将有助于你保持你在这里所达到的程度,而参加课程则得以更加进步深入。修行的路还很长。”上午 8 点,和法工们一一告别之后,我走出了禅修中心大门。天空中飞舞着鹅毛大雪,地面上的积雪已经接近脚踝。终于要回家了,心情不免还是有些兴奋。就在我开心地哼起小调的时候,我重重地滑了一跤,浑身疼痛地拨开身边的积雪,才发现大雪覆盖下,地面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若是往常,心里一定会十分恼怒。但我当时竟然什么都没有想,心情平静地爬了起来,继续向前走去。在大雪中走了大约十分钟,我找到了返回市区的公交车站。在我旁边,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男人在打电话,语气中满是兴奋。看面孔,似有几分熟悉,再一听讲话内容,便确定也是刚从禅修中心走出的人。他大声地向手机那头的人分享过去十天里的感受,根据内容判断,他已经是第二次来,并且以后还打算再来。讲了大约 15 分钟,公交车从远处缓缓驶来,他也随之挂断了电话。他回头一看,才发现我站在他身边。他的表情有几分尴尬,似乎是在为刚才的兴奋感到抱歉。在他打电话的 15 分钟里,先后有三个人向我询问禅修中心的具体位置。他们来参加新一期课程。看着他们拖着大包行李在冰滑的道路上吃力地向前挪,我突然想起一个朋友为我这次行程所发的一条朋友圈:“从最喧嚣的城市出发,飞机、火车、大巴、出租车……各种交通工具挨个坐一遍,终于如愿以偿,把自己关进一座人迹罕至的破庙。为了逃离现代社会带来的痛苦,人类真是不遗余力。”来源:原文刊发于《智族 GQ》微信公众号GQZHIZU,原文章敬请在2015年3月刊杂志中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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