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位高僧的内心深处,都有几位刻骨铭心的意思

   唐朝的德山宣鉴法师,是一位得道高僧,信徒很多。有一次,一位信徒听德山宣鉴布道时心有疑惑,举手提问,却冷不丁被德山宣鉴法师打了一棒子。    这位信徒问:“师傅,您为什么要打我?”    德山宣鉴说:“因为你问我。”    第二天,这位信徒吸取教训,不再提问了,没想到的是,德山宣鉴法师又打了他一棒子。    信徒急了,问:“师傅,我不问,您为何又要打我?”    德山宣鉴说:“因为你不问。”    这就是佛教史上著名的“道得也三十棒,道不得也三十棒”。意思是说,你开口问要挨打,不开口问也要挨打。    德山宣鉴认为,要实现了悟佛法的目的,必须抛弃头脑中固有的杂念。一棒打去,就是要打掉你心中的杂念。你开口问,说明你有杂念,你闷着头故意不问,也证明你心中有杂念。    只有认识到“空”,也就是“非相”,才能真正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    文字的叠加,观念的束缚,使得我们离真实的世界越来越远,语词、概念,以及与此相关的文化包围着我们。    走近佛陀、自我解放的第一步,就是对任何语词都要有一个质疑的态度。    比如,当你开口说“我爱你”,你要问自己,“我爱你”的真谛是什么?不要停留在词语、观念上面,不要执着于这句话所流露出来的美丽感觉上。而是要回到那个具体的事物上,然后,那个具体的事物就会向你敞开,你也会向那个具体的事物敞开,不需要语言、文字。    也就是说:你不必对你的所爱说“我爱你”!

   这样说,似乎还是有点形而上,具体一点,比如手机,最新款的iphone,你上周买的,特别喜欢。你正拿着它打电话,这是你的。你清楚它的每个细节,它是实实在在的,佛祖怎么说它是“空”的呢?    佛陀所说的空,并非不存在。那部手机,确实在那里,而且,此刻它确实属于你。佛陀要告诉我们的是,广告、导购小姐的介绍以及iphone的外形、镶钻的装饰外壳,构成了一个影像,赋予了这部手机许多附加的品质,比如高级、比如先进等等,会唤起我们许多想象和愿望,以为拥有了这部手机,就可以达到什么生活状态。这是一个幻觉!    这部手机之所以成为你的手机,是许多因素造成的。手机不可能自己成为自己,需要技术,需要工人,需要各种各样的条件相互配合,当因缘具足的时候,才能生产出这部手机。然后又需要其他的种种因缘,才可能被你买到,成为你的手机。只要某个因素改变了,这部手机,以及它与你的关系,就会改变。    这部手机此刻确实是属于你的手机。但是,在接下来的每分每秒,它的零件都在老化。还充满着许多不确定性,比如技术上落伍被淘汰,比如你不小心把它从手中滑落、摔坏了,都可能改变目前的状态。目前的状态,并不是一个常态,实际的情况是无常。    这部手机存在于无常之中!    无论外在的装饰和广告里的文字、画面如何渲染,这部手机实际上只是一部手机而已。如果你沉迷于那种幻觉,你注定要失望。所以,你必须学习在享受这种幻觉的同时,把这部手机只是看成一部手机,没有什么附加的东西。

   这样的解说好像文字游戏,然而,佛陀却很认真地告诉我们:这才是真相。因为,这样的游戏,揭示了我们所追求、所迷恋的事物,其实非常空洞,非常不可靠,我们在拥有、享受的同时,必须摒弃对它们的执着。如果我们执着,就注定失败或迷惘。    一念之间,包含了八万四千个烦恼,这就是我们的人生。佛教经常拿流水来比喻人的心境:我们的思想、情感,归纳起来,就是感觉与知觉,它们像流水一样,永远在流,不断地流,所谓“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一个有大智慧、大气魄的人,自己的思想、妄念,立刻可以切断,就像大象渡河一般,连弯都懒得转,便在湍急的河水之中,截流而过了。    现实生活中,每一个人都有悲欢离合,尤其像一见钟情、金榜题名、邂逅美人、一次放松的旅行、难得的他乡遇故知等等激荡人心的情感,这些都是刻骨铭心的。学佛不是禁欲,《金刚经》不否认众生世间的欢愉,它要告诉大家的是:过分执着会适得其反,巅峰再走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深爱转瞬成大恨,拥有片刻可能就会失去。    佛经上常常以昙花来说法。昙花一现,色香俱佳,美不可言。当昙花开到最香的时候,就是它凋落的时候。

   站在宇宙看人类的历史,几千万、上亿年的时间,也只是昙花一现。人生一世,不过百年,回头一看,几十年也像昙花绽放,当时是“有”;绽放之后马上衰落,又是“空”了。    “空”了是没有吗?    不是没有!    佛陀所昭示的“空”,并非消极的逃避,而是对于真相的勇敢承担,从而在不可靠的存在里,找到可靠的、不变的东西。    佛陀所说的“非相”,就是打在我们头上的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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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美丽的世界:湛蓝澄澈的天空,飘逸淡定的白云。远处淡青色的山峦连绵起伏,蜿蜒向两端,如一条灵动威武的长龙。山脚下便是菁棠海,海水蔚蓝晶莹,太阳洒下万道光芒,海面顿时像镀了一层金,深邃妖娆的海便给了人们一种理解、宽容、博大、慈爱的温暖。左边是一片繁盛葱郁的森林,树木千奇百怪,动物们在里面快乐地生活:长毛的狮子趴在厚厚的树叶堆上打盹;刚睡醒的狗熊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两只小老虎耷拉着脑袋,一副丧气的模样,只怕是出去找事物,又扑了个空;机灵的小松鼠在树枝间窜来窜去;尖嘴的猴儿从这棵树上跳到那棵树上;欢快的鸟儿站在枝头,时而啄理一下羽毛,时而唱上两嗓子,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就像支支浑然天成的曲子……右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七彩的菁棠花绽放在丰饶的绿色长草间,宛如一幅精美绝伦的水彩画。那种美,只有在天外的仙境中才存在吧!几头老牛,有的卧在草地上闭目养神,有的站着边吃草,边甩着尾巴驱赶可恶的苍蝇;几只可爱的逃出家来玩耍的小白兔,跑过老牛们身边,闪进草丛里,不见了踪影;勤劳的蜜蜂也在花丛间穿梭忙碌开了;一条小溪欢笑着路过,真是顽皮,一不小心便撞到了小石块,溅起阵阵水花儿;黑色的蝶儿驻足在溪旁的一株长草上观光起来……忽然,一阵清脆嘹亮的歌声响起,原来是那些聪明俊朗的孩子背着管教的师父偷偷溜了出来,他们正在快乐地唱歌跳舞……

虎瞰山是玛法大陆上最高大的山峰,巍峨壮观,雄严伟岸。半山腰缠着亘古不融的积雪,飘缈的烟云缭绕在山峰周围,红色的火烧鸟尖啸阵阵,扑打着翅膀在山峰间穿梭翱翔,就像团团燃烧的火焰……站在虎瞰山顶,整个玛法大陆能尽收眼底。

耀邪大帝是玛法帝国的统治者。在他的励精图治下,玛法帝国根深叶茂、日益繁盛。这片土地上的人民都幸福安宁地生活着。他们崇敬他们至高无上的王,他们知道,是耀邪大帝给了他们幸福和平,而且坚信,只要有耀邪大帝在,这种幸福、这种和平就永远不会破灭。在玛法大陆上的人民看来,世界上是没有奇迹的,因为他们的王――耀邪大帝能够不断地把一个个不可能变成可能。耀邪大帝就是神,在神面前,还会有奇迹的说法吗?

大帝热爱山下的这片土地。年轻的时候,他带领着部下南征北战,铁蹄踏遍了玛法大陆的每一处,热血和汗水也洒落在每一株菁堂花上……后来,他成功了。他推翻了残暴贪婪而又不可一世的鬼琴王朝,把水深火热中的人们解救了出来,让他们重获了新生。连年的战乱结束,百废待兴,耀邪大地和万千子民携手奋斗,最终成就了玛法大陆,一个美丽富饶、和平安定的人间乐园。

耀邪大帝老了,垂顺柔软的紫色长发张扬在风中,依稀可见几抹白霜,坚毅高贵的眼角竟泛起了几线鱼尾纹。然而,目光一如往昔般骄傲锐利。那分明是一种自信,绝对的自信,正是这种近乎自负的自信,玛法帝国才能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世界牢牢扎稳脚跟,百年不倒,并将永远不倒。

一头扑打着四张翅膀的厉魔龙恶狠狠地向虎瞰山山顶的耀邪大帝俯冲下来,势若奔雷,迅似流星!厉魔龙是鬼琴王朝的余孽,凶狠狡诈,以人畜为生。玛法帝国在扫荡鬼琴王朝时,曾大肆捕杀厉魔龙,但仍有少数几条逃出,隐匿在边荒山脉的山洞中。它们会时不时跑出来为害,给玛法大陆的安宁带来了严重的隐患。

厉魔龙的尖爪很快就要触及耀邪大帝。但耀邪大帝头也没抬一下,仿佛浑然不觉,甚至闭上了双眼。

“嘎!”厉魔龙又是一声尖啸!它张开了嘴,尖利森寒的獠牙上挑着噬血的欲望。

耀邪大帝忽然猛地睁开眼,侧过身子,反手把手中的“裁决之杖”向合身下扑的厉魔龙挥去!只是一瞬间的事,就那么一瞬间!

“嘎!”厉魔龙又是一声尖啸。啸声中,听得出悲怆、痛苦,还有绝望。厉魔龙从半空摔落到地面坚硬的岩石上,黑色的血液从脑部的创口“汩汩”流出,翅膀断折,四肢不停抽搐,双眼还没有完全合上,最后的余光里闪烁着惊惧,还有对世界,对生命的眷念……那一刻,厉魔龙也许在叹息,为什么自己是一条厉魔龙?能够力憾五岳,气吞八荒又有什么用?如果可以选择,它也许希望下辈子去做只小鸟,无忧无虑,平实快乐……

耀邪大帝提着“裁决之杖”,慢慢走向踩在死亡线上的厉魔龙……

“父亲!”叫声响亮而急切!

耀邪大帝听见呼叫声,脸上顿时露出了微笑。他转过身,向山下望去。一

个白衣少年正以闪电般的速度在虎瞰山的崖角间飞窜,姿势优美曼妙,犹如一匹英武雄健的白色骏马牵引着阵阵神齐的风。

天骏神风,玛法帝国的王子,也是玛法大陆上最俊美的少年。清秀而棱角分明的面庞,明亮如夜空星辰的眼眸,倔强而挺直的鼻梁,斜飞入鬓的双眉如剑般戟张,笑起来嘴角会上翘,带上几分顽皮可爱,惹人爱怜。

“父亲,你没事吧?”天骏神风一个腾空翻,已经来到了山顶。他快步走向耀邪大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虑。

“我没事。”耀邪大帝笑着摇摇头。他看着天骏神风,眼中的骄傲锐利尽收,现在满蓄着的是温暖的爱怜与欣慰。耀邪大帝,玛法大陆上人们心目中的神,玛法帝国的统治者,一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王。他站在那么高的地方,接受万千子民的崇敬与爱戴。他,可望却不可及,虚幻飘渺……然而,作为一个父亲,他却也是这般的清晰而真实。

“父亲,我来晚了,让您受惊了……”天骏神风来到了耀邪大帝身边,他侧过头看了看生命在血泊中渐渐消逝的厉魔龙。

耀邪大帝又笑了笑,牵过天骏神风的手,拉着他慢慢走到崖顶的边缘。

“风,下面的这片土地美吗?”耀邪大帝的目光缓缓把玛法大陆扫视了一遍,自豪地问。

“父亲,很美,美极了,我们玛法大陆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天骏神风看着山下五彩斑斓的大地,坚定地回答。

“是啊!它一定是最美的!”耀邪大帝望向遥远的天际,那儿海天相接, “将来你也许会是这片美丽的土地的主人,你有信心让玛法大地上的人们永远享有和平幸福安定的生活吗?”

“父亲,我可没想过要做帝王。但我向您保证,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人能够侵犯玛法帝国一寸土地!更何况,我们还有旷野狼大哥呢!”天骏神风信誓旦旦,提到旷野狼时,他更是信心满满。

“旷野狼?”耀邪大帝松开了牵着天骏神风的手,低下头,踱着步子慢慢走开,若有所思。他突然立定脚步,认真地对天骏神风说:“你一定会是玛法大陆新的王,你应该有这个志向,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而且,而且,你应该对我有信心……”

耀邪大帝的语气坚定决绝,带着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威严与魄力。

愣在原地,山风大了些,掠起他紫色的长发,白色的袍子被吹得猎猎作响。他还只是个孩子,相对于雄奇庞大的玛法帝国,他显得是那么单薄瘦小脆弱……

第二天,整个玛法大陆上的人们都在谈论着天骏神风,说他杀掉了一头厉魔龙,保护了耀邪大帝。天骏神风一时间成了人们心目中的英雄。

天骏神风当然知道这是父亲散发出去的,但他不知道父亲为何要这样做。天骏神风陷入了深深的迷惑,并且极度不安。不是靠自己努力挣来的荣誉,压在他背上,也压在他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当身披战神盔甲、骑着剽悍黑马的敌人提着长刀奔到映雪虹身边的时候,映雪虹正在给一只受伤的小兔包扎,那么认真,那么小心翼翼,仿佛手中的这个生命就是全世界。

映雪虹是玛法帝国的公主,是天骏神风的妹妹,也是玛法大陆上最高贵漂亮的少女。映雪虹就仿佛映衬着漫天飞雪的彩虹,美得惊艳绝俗,美得让世界上最凶残的人也不敢对其亵渎。她明亮洁净的双眼满蕴着的永远是天真善良、理解怜爱:挂在眼角睫毛的一滴泪能滋润每一方干涸的心田;嘴角牵起的一抹笑温暖得能够融化每一处冷漠的坚冰。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把三个人看作世界上最伟大的英雄:一个当然是父亲耀邪大帝,玛法大陆上的神;一个是哥哥天骏神风,虽然他去年才从苍月岛艺成归来,至今也没有立下任何战功,但她坚信,哥哥日后一定能成为像父亲那样伟大的英雄;还有一个便是旷野狼,旷野狼在十二岁那年便只身前往鬼琴王朝的废都,赤手空拳,打死七头厉魔龙,拔出了鬼琴王影邀云的镇国神兵――“怒斩”。尔后,他领着自己豢养的,颇具灵性的啸天双犬,随同父亲纵横王征战四方,平定叛乱,年纪轻轻便立下了赫赫的战功。对旷野狼,映雪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渴望每天都能见到旷野狼,让他牵着自己的手,在美丽的草原上散步。他会摘下一朵菁棠花,插在她的如一幕黑色瀑布的长发上。他会背着她趟过水流潺潺的小溪,他会带她去海边,坐在高高的崖石上,看火红的太阳慢慢从海的那一头升起……旷野狼的手掌宽大温暖,肩膀坚实厚重,映雪虹牵着、靠着,那么安全、那么塌实。如果可以,映雪虹常常想,她要永远留在旷野狼大哥的身边。她知道,只要有他在,他绝不

会让她有任何一点点的伤害。

夜祭国叛乱了!掳走了玛法帝国的公主!

整个玛法大陆沸腾了,沉寂了百年的玛法帝国开始躁动起来,习惯了安定宁静的人们显然没有办法接受这么突然的变故……

千军万马,长刀战甲,夜祭国的大军在美丽的菁棠草原上恣意肆略。漫山的树木烧成了一片火海,七彩的菁棠花在敌人的铁蹄下呻吟,善良的人们遭到血腥的屠戮……玛法帝国的护国军匆匆赶来,但又哪里是装备精良,训练有术,而且准备充分的叛军的对手?两军混战一团,不断有人喊马嘶,不断有鲜血飞溅。美丽得如同世外仙境的菁棠草原,此刻花折草断,血流成河……

夜祭国是玛法大陆位于边疆的一个大诸侯国,是玛法帝国版图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离玛法皇城过远,耀邪大帝一直以来都对其了解不多。再加上夜祭国里很多将士都是原鬼琴王朝的投降者和俘虏,难保没有复国的野心。耀邪大帝就常和大臣们说起夜祭国,指出它是玛法大陆上不安分的一分子,也是玛法帝国潜在的一个毒瘤,需要严格监视其动静。而今,果然被耀邪大帝言中了。夜祭国终于按捺不住,一出手,便掀起了战争的巨澜,玛法帝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玛法帝国的臣民惶恐不安,谁都没有想到夜祭国的女王暗地里培植了如此强大可怕的力量。前线不断传来护国军战败的消息,只有耀邪大帝依然镇定自若。他低着头,在森严宏大的皇殿里踱着步子,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臣子们都以赞赏的目光看着耀邪大帝,这就是玛法人民心目中的神,这就是玛法帝国的王!在国家处在如此险恶的关头,还能保持着如此超然的气概,冷静地思考着退敌方针。臣子们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他们不再担心,他们坚信,他们伟大的王一定能够想到办法让玛法帝国度过难关。

耀邪大帝突然立定脚步,面向满殿的大臣,朗声说到:“大家听着!今天,我们面对的敌人非常强大。夜祭显然有备而来。这会是一场非常艰苦的战斗!但是,我们玛法帝国的每个人都宣过誓,我们要为玛法大陆的幸福安宁时刻准备着,即使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现在,敌人来了,毁了茂盛的山林,践踏了丰饶的草原,杀害了我们纯朴善良的人民!享有了百年的和平,现在,是起来战斗的时候了!”

“战斗!战斗!”耀邪大帝的话一落音,皇殿里顿时响起了臣子们激情昂扬的呼喊。

“父王,请允许我带领大军去打败敌人!”天骏神风从皇殿外快步走进来,一身戎装,手持“龙纹”,满脸的坚定与忧伤。玛法大陆在血海中沉浮,作为玛法帝国的王子,他被肩负的责任压得不能呼吸。映雪虹是他唯一的妹妹,他是那么疼惜这个妹妹。他曾那么自信地告诉妹妹,只要有他在身边,就没人敢欺负她。而今,妹妹陷入了敌人的魔掌,此刻只怕受尽凌辱。妹妹是那么的柔弱高贵,此刻该有多少痛苦加在她的身上啊!天骏神风一想到映雪虹凄楚欲哭的脸,他心都碎了。他渴望父亲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率领护国军杀退敌人,直捣夜祭国,救出妹妹。

“还有我,王,请让我和王子一同去退敌!”又是一个雄武威壮的年轻人,他从皇殿外缓缓走了进来,背上背着一柄镶有月亮图纹的刀。一条高大健壮的蓝毛犬紧紧跟在年轻人的身边。“啊!看!是旷野狼!”皇殿里有人惊叫起来。那惊叫声里包含着更多的是欣慰、自豪、希望,还有期待,甚至是舒心。对,这个年轻人就是旷野狼!玛法大陆上神话般的少年!十二岁就赤手空拳在原鬼琴王朝的废都杀死七头厉魔龙的英雄!旷野狼真的就像空旷辽远的原野上一匹矫健孤独的狼:银白的半长头发冲天而起,在风中律动如一团白色的火焰;冷酷尖锐的眼眸寒光闪闪;两道浓黑斜飞的眉毛就像两柄出鞘横空的剑;开阔明朗的额头说明着豁达大度;倔强高挺的鼻梁昭示果敢坚强;硬朗瘦削的面庞瞻显着正直义气。特别是嘴角那抹笑,带着讥诮!耀邪大帝看着,由衷点头;父亲纵横王看着,欣慰;天骏神风看着,佩服;映雪虹看着,尊敬;玛法帝国的人民看着,踏实;而敌人看着,胆寒!

旷野狼背上了“怒斩”,牵出了啸天犬,穿上了“天魔”神甲,披上了“九凤印”披风。他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自从在鬼琴废都拔出“怒斩”的那一刻,他就在心底发誓,一定要用这把刀为玛法大陆的人们带来幸福,要为玛法帝国的和平安定贡献自己的每一分力量,甚至是生命!旷野狼一直都在努力,在耀邪大帝眼中,他是最勇武的战将;在父亲纵横王眼中,他是最优秀的儿子;在天骏神风眼中,他是最真诚的朋友,也是最出色的对手;而在映雪虹眼中,他无疑是

最值得依赖的情郎。对映雪虹,旷野狼从来就不知道如何表达心中的想法。他只知道,他愿意用一生去保护映雪虹,不让她受一点点伤。而今,国家大难,情人被掳,旷野狼想,是时候再征战沙场了。

耀邪大帝看着眼前玛法大陆上最优秀的两个年轻人,满意地笑了笑。他重新踱回紫金圣龙椅旁边坐下,朗声下令:“天骏神风听命!任你为护国左将军,立刻率天虎军赶去击溃敌人的左路进攻!”

“旷野狼听命!任你为护国右将军,马上率龙鹰军前往,击退敌人的右路攻势!”

耀邪大帝的命令一落音,满殿的臣子们无不欢呼雀跃。他们相信,只要天骏神风和旷野狼携手,那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更没有打败不了的敌人。玛法帝国的人们得知玛法大陆上最勇敢骄傲的两个少年即将为国而战,无不欢喜兴奋。他们像往常一样唱起了歌,跳起了舞,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仿佛已经看到了前线胜利的曙光!

夜祭国金碧辉煌的皇殿。

虽然前线不断传来夜祭军的捷报,但夜祭女王好像并没有如何的兴奋,高贵美丽的脸上甚至浮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冷漠而惊艳。她抬头望着殿外深邃的天空,呆呆地入了神,仿佛在想着什么东西……

一个同夜祭女王一样高贵美丽的少女站在夜祭女王身边,妩媚中带幼稚的脸,纯净天真的眼眸,火红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扬如黄昏中舞动的夕阳。她就是夜祭国最受宠爱的公主,也是夜祭女王唯一的女儿――夕颜舞。

夕颜舞此刻正恨恨地盯着母亲。她热爱玛法大陆这块和平安宁的乐土。她痛恨战争,但她没想到,这已延续了百年的幸福有一天会破灭,更想不到的是,罪魁祸首竟会是自己的母亲。母亲是那么的宽厚善良,在她统治夜祭国的十年里,夜祭国一直民乐粮丰,歌舞升平,大家开心快乐地生活着;母亲又是那么的忠诚信义,认真地做好着耀邪大帝吩咐下来的每一件事情,天天都要在神面前为玛法大陆的美丽和平祈祷。她真的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母亲会突然作出如此可怕而又愚蠢的举动。还有那支庞大而剽悍的铁甲军,她从来就不知道夜祭国竟然潜伏着如此强大的军队。在她看来,她更愿意相信那是一群天外来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夕颜舞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夜祭女王冷漠严肃的脸,因为心痛而泛出了泪花,泪滴挂在睫毛上,晶莹剔透。

“唉……”夜祭女王叹了口气,缓缓地把视线移至夕颜舞美丽委屈的脸,“孩子,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会了解。但我要告诉你,母亲从没有想过为自己打算什么。母亲也热爱玛法帝国,热爱玛法大陆上的人们,向往永远的和平安定。母亲也不想成为人们世世代代唾骂的罪人,但母亲身为人臣,服从是我的天职……”

“服从?母亲,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母亲,你告诉我啊!”夕颜舞迷惑了。她一开始就对这场战争有太多的疑问,现在母亲的言辞中似乎有很多无奈,她更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孩子,你问得太多了!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还有,多陪陪映雪虹姐姐……”夜祭女王的脸色忽然变了,冷酷坚决,让人不敢接近。

“母亲,母亲,我,我……”夕颜舞着急地喊了几声,想再说些什么,但夜祭女王头也不回,慢慢踱出了皇殿,高瘦孤单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

太阳还像千万年来那样温暖明媚,只是因为战争,因为血腥,在人们看来,似乎又多了几分苍白。

夜祭皇城的后花园,繁花胜锦。

映雪虹伏在赏花亭的栏杆上,美丽的脸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那么憔悴,因为思念,因为担忧。夕颜舞站在她身旁,一言不发,脸上写满了忧伤和愧疚。是母亲发动了这场战争,她常常不敢正视映雪虹的双眼。

“你母亲为什么把我掳来呢?”映雪虹的双眼空洞而茫然,幽幽地问了一句。

“母亲说是为了要挟玛法帝国,逼你父亲交出象征权力和威严的“裁决之杖”。但我不相信是这个样子,母亲一定有她的无奈!”夕颜舞望着远处花海与天的交接处,坚定地说。

“为什么要有战争呢?大家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互相帮助,互相体贴,享受温暖的阳光和凉爽的小雨。在美丽丰饶的草原上,大家一起唱歌跳舞……为什么偏偏要破坏这份和平幸福呢?”映雪虹直起身子,拂弄了一下散落到额头的紫色长发。

“对不起……”夕颜舞内心如刀割般疼痛,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

妹,这又不关你的事。而且,我坚信,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玛法大陆还会是以前的玛法大陆,人们还会像以前那样幸福安定地生活。经过这场战争,人们也许会更加意识到和平的宝贵而更懂得去珍惜、去维护。因为,伤痛过后的记忆永远是那么的深刻啊……”映雪虹握住夕颜舞的手,为她揩去泪水。

“恩,我也相信和平会很快来临的!让我们一起为玛法大陆祈祷吧……”夕颜舞笑了,双手合在胸前,对着天空喃喃有语。

映雪虹看着夕颜舞美丽稚气的脸,心里一阵刺痛。她热爱和平,为和平祈祷,而制造这场战争的偏偏又是她的母亲。那种矛盾而复杂的痛苦压在她单纯洁净的心灵上,会不会太残酷了点?

战场就在玛法大陆那片开满七彩菁棠花的大草原上。

旷野狼带着龙鹰军赶到这儿的时候,这里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三万护国军全部战死,尸横遍野,血腥冲天,一片墨绿如海的大草原被鲜血浸染成了艳红。地上,还有人在抽搐,还有人在呻吟,还有人试着坐起来、站起来……

' 战鼓如雨点般响起,战马“啾啾”地叫,身披战神盔甲的夜祭军威武悍勇、斗志高昂,手中长刀在阳光的映射下光芒万丈……十万敌军,远远看去,就像一带青灰色的山峦,又像是一道亘古不倒的百里长城!相比之下,旷野狼率领的两万龙鹰军显得那么的单薄脆弱。无论是力量,还是声势,这都是一场太过悬殊的战斗!

旷野狼素来自信骄傲的脸上,此刻也布满了沉重。这场战斗,也许会是他一生中最艰难的一次。但他并没有退缩,他明白自己的身上被赋予了太多人的期望。为了玛法帝国的幸福和平,为了父亲纵横王,也为了映雪虹,他必须去战斗,情况再恶劣也是无路可退,即使战死也义无返顾。他是人们的英雄,英雄就有英雄的使命,或是无奈。

“狼!”一声疲惫的呼唤。

旷野狼掉转马头,然后就看见了父亲纵横王苍老憔悴的脸。

“父亲!”旷野狼掣马来到纵横王身边,一阵酸楚涌上心头。父亲身为玛法帝国的开国功臣,在沙场上驰骋了一生,在刀剑中穿梭了一生,立下战功无数,成为玛法大地上最受景仰的护国英雄。英雄自有英雄的光环,也有英雄的悲哀。迟暮之年,也许力气不比一个普通的年轻士兵,

但还是要被拉到早已不属于他的战场,在枪林箭雨中寻找每一方存活的空间……父亲老了,花白的头发胡子,脸上的皱纹氤氲着无尽的沧桑,单薄佝偻的身子,犹如一尊风化的岩石。

纵横王扶过旷野狼的头,旷野狼把头深深扎进父亲怀里。两人都不再说一句话,那彼此给对方的一声呼唤里就涵纳了所有的东西:鼓励、赞许、期望、疼爱、尊敬……两匹坐骑仿佛也被这浓浓的父子情深深感动,它们不再躁动,而是安静下来,主动贴近对方,任旷野狼和纵横王滚烫的泪水滴湿它们的背……啸天犬则默默地转着圈,锐利的目光时不时扫向黑压压的夜祭大军……

龙鹰军也明白了眼下的处境,除了放手一搏,别无他路。对抗如此强大的敌人,谈胜算已是多余,但他们可以盘算,在拼尽最后一分力量,流进最后一滴血的时候,可以为玛法大地上的人们除掉几个敌人!

旷野狼纵马来到龙鹰军的最前方,拔出“怒斩”,高声叫到:“杀敌!”两万龙鹰军顿时高举大刀长矛,齐声响应:“杀敌!杀敌!”声震如雷、涤荡四野,骄傲嚣张的夜祭军竟被这股气势震退了几步!

战鼓又响起,群马长嘶。一边是悍勇狂妄的夜祭,一边是背水一战的龙鹰,杀气激荡,令风云变色。

“杀啊!”旷野狼大喝一声,第一个掣马冲向敌军!银白的头发飘荡如燃烧的火焰,长长的九凤印披风张扬着桀骜,明亮锋锐的“怒斩”就像一道耀眼的白虹,死忠的啸天犬也以闪电般的速度奔向敌军,厉啸连连……

旷野狼冲进了敌军里面,夜祭军看着有如天神般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旷野狼,惊愕得忘记了抵抗。部下的鲜血溅到了脸上,夜祭军的主帅才意识到对方已经发动了攻势。

龙鹰军也冲了上来,和乱了阵脚的夜祭军混战在一起。然而,夜祭军训练有术,极短的时间里很快组合了队形,并迅速对龙鹰军构成了围攻之势……龙鹰军上下每个人都抱着必死的信念,以顽强的斗志与强己百倍的敌人拼战,不断有刀剑断折,不断有喊叫惨呼,不断有肢残血渐,不断有战士倒下……

旷野狼已经记不清这是砍飞的第几个敌人的头颅了。手里的刀越来越沉重,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有时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都听不见……一柄枪向他的咽喉刺来,他无

力举刀去格开,仅仅凭着一种近乎狼的直觉躲了过去……

“啊!”一声绝望悲哀的惨呼!那喊声里满蕴了那么多的不舍与痛苦。旷野狼脑子里“轰”的一响,一股极大的恐惧涌上心头,他听出来了,那声音那么熟悉,是父亲!

旷野狼大喝一声,挥刀逼退攻上来的两名铁甲军,勒转马头,向惨呼声传来的方向冲去!父亲在哪里?父亲怎么样了?父亲应该不会有什么吧,不要,不要,父亲,父亲……此刻,很多儿时的记忆全部钻了出来,一一呈现在他的脑海里:父亲带着他爬上虎瞰山顶,看红日从菁棠海里升起,看玛法大地的雄奇伟岸;练习骑马的时候,连摔了九次,最后一次摔下来后,他再也不想站起来,父亲走过来,伸出一支手,眼睛里是严厉也有鼓励;为了锻炼儿子的胆量,父亲让他和自己同骑一匹战马,在千军万马中纵横奔突;父亲也会牵着他的小手在美丽的菁棠草原上散步聊天;夜里,母亲不在身边,父亲还会给他讲故事,哄他入睡……突然,他的身子往下一沉,从马上滚落下来,摔在被血浸湿的草地上。战马力竭暴毙了!旷野狼用“怒斩”撑在地上,挣扎着站起来。他想赶到父亲身边,但是眼前全部是凌乱的马蹄、森寒耀眼的刀光、明晃晃的钝重的战甲、恣肆飞溅的热血、不断倒下的敌人或是同伴……衰老单薄的父亲早已淹没在无情的铁蹄下,旷野狼一声声地呼唤着父亲,带着哭腔,悲恸而无助!他爱父亲,他不能没有父亲,他外表虽然坚强冷傲,但终究不过是一个孩子,他也需要呵护,需要关心,需要一方可以让他放开一切负累静静倚着睡觉的胸膛……

龙鹰军全军覆没,但敌军好像并没有损折多少。精疲力竭、浑身浴血的旷野狼平躺在草地上,“怒斩”插在身旁,两眼空洞茫然,泪流满面,口中喃喃有语,似乎在叫着父亲……夜祭国的铁甲大军围了上来,长刀指向旷野狼,一步一步地逼近。旷野狼闭上眼睛,既然挣扎到最后一秒一定还是怵目惊心的惨烈,那又何必去挣扎呢?长刀刺入自己的身体,自己是能够听到声音的,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呢?旷野狼一直都想知道答案,而现在,他真的可以细心聆听、体验了……失去了父亲,他不知道自己生命里还剩下些什么。

敌人的长刀已举起,落下时,便结束了一个英雄的传说。“汪汪汪汪……”一

阵犬吠!是啸天犬!是旷野狼当其为朋友的啸天犬!是每一次战役旷野狼身边最忠实的盟友!眼见主人就要丧身在敌人的刀下,啸天犬挣扎着从血泊中站起,竭尽体内最后的力量,狂吠着扑向敌人……

旷野狼双手撑地,艰难坐起,大拇指和食指放进口中,吹了一声口哨。那哨声是在示意啸天犬别再做无谓的牺牲,自个儿去寻生路。

旷野狼的啸天犬本来有两头,但母犬产后不久,没能出来作战。公犬现在是五只小啸天犬的父亲,如果可以,它当然希望能留下这条命,和母犬一起把五只小犬抚养大,把他们培养成像自己和妻子一样勇敢坚强的战犬。在自己和妻子老去的时候,能继续为主人旷野狼效力。但是,眼下,主人的生命正挑在敌人的刀尖上,只要有一口气在,它就要为主人奋战到底,绝不退缩……

垂死挣扎的啸天犬虽然疯狂,但在骄傲的夜祭军面前,却显得那么的无助,近乎绝望。

啸天犬的残牙断爪对夜祭军构不成任何威胁,夜祭军森寒锋锐的长刀却一刀刀劈向拼命扑上来撕咬的啸天犬。啸天犬没有一点要逃退的念头,它被刀砍倒在地,又爬起来,又被砍倒,再爬起来,再倒下,再爬起来,冲上去,冲,冲……

啸天犬尖厉的呼号响彻荒凉旷远的草原,旷野狼揪心地痛,泪水狂涌而出……他忽然抓住“怒斩”,霍然站起!是的,今天必有一死,但作为一个英雄,他的死又岂能是坐以待毙?啸天犬都懂得这个道理,那么无望,却执着地对抗着,伤得有多重,不重要,重要的是还能爬起来,还能向前冲,还能给敌人一点所谓的威胁……

“犬犹如此,人何以堪?”旷野狼的脸上恢复了以往那种自信骄狂的傲然,锐利而蓄满仇恨的眼光令每一个夜祭军胆寒,“九凤印“披风又在风中张扬如一只孤傲的夜枭……

黄昏,夕阳,晚风,啸天犬又一次倒下了,但这一次没能再爬起来。它终于还是死了,那么惨烈,那么悲壮!在夜祭军眼中,啸天犬是一只永远也不会倒下的神犬。但是,再坚强的意志也需要身躯去承载,啸天犬也只是血肉之躯。旷野狼是玛法大地上不世出的奇才;“怒斩”刀是世界上最锋锐的神兵;“九凤印”披风也能给英雄最强大的力量,但旷野狼还是很快消失在夜祭军汹涌的洪流中,就和他的父亲纵横王一样……

旷野狼阵亡了。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玛法大陆。

玛法大陆上的人们听到这个噩耗,第一个反应是惊愕和不相信。在他们眼中,旷野狼就是玛法帝国的守护神,而神是永恒的,永远不会逝去。人们,包括战场上正与敌军作战的玛法护国将士,停下了手中的任何事,双掌合并,怅然望天,虔诚祈祷……

耀邪大帝也知道了消息,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说不出是悲伤,还是其他的什么……

臣子进殿来汇报战绩的时候,夜祭女王正在翻看一卷竹简。当听说旷野狼已阵亡,夜祭女王的身子一阵颤抖,竹简从手中滑落……

映雪虹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哭过后是昏厥,醒过后还是哭泣……

天骏神风得知旷野狼阵亡的噩耗时,他正率领天虎军与敌军酣战。天虎军虽只有两万,而夜祭军号称五万,但在战斗中,天骏神风发现,敌军远远没有想象中的强大。他实在想不通,像这样的夜祭军,即使有上百万,又怎能对强大稳固的玛法帝国构成什么威胁?又怎能打败神一样的旷野狼和勇敢的龙鹰军?当天骏神风率领天虎军冲进敌军,敌军望风而逃,似乎无心抵抗……

旷野狼死了,天骏神风除了悲痛,更多的是仇恨!他恨这场战争,是这场战争永远地夺走了旷野狼。旷野狼是他一生中最知心的朋友,也是最优秀的竞争对手!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苍月岛学艺,但经常能听到旷野狼随父出征,立功赫赫的传奇故事。回到玛法皇城后,他一直在努力,他希望做得和旷野狼一样好,成为像旷野狼一样受人们尊敬的少年英雄。他和旷野狼志趣相投,第一次见面便惺惺相惜,成为无话不说,为了对方可以生死不问的朋友。缘分真的是天注定的,有的人守在你身边一辈子,你也不能与他建立起什么深厚的感情;但有的人,一次不经意的邂逅,便能让你甘心把自己的一颗心都愿意掏给他。前世的感情穿透时空的界限,来到今生,与你再续情缘。天骏神风和旷野狼的友谊,无疑是上帝特意安排,在上辈子,他们无疑已有过刻骨铭心的友谊。

天骏神风和旷野狼的最后一次谈话在出征前的昨夜。两人喝了很多酒,但一句伤心的话也没说,只是相互勉励,相互祝福,希望对方都能凯旋而归。他们相信,只要有他们两人在,玛法大陆的和平就能成为永不破灭

的神话!而今,战争未尽,英雄却已逝,天骏神风仰天长叹,禁不住热泪奔涌。

无边的夜,疏朗的几颗星在神秘可怖的天空眨着眼,黑色的风,拂起菁棠草原上齐膝的长草,就像翻起了层层墨色的海浪。天骏神风望着右面苍茫的远方,脸色庄重而严肃,旷野狼就葬身在那里。他把“龙纹”剑狠狠地插在地上,重重地跪了下来。这一跪该是何等的惊天动地?天骏神风贵为玛法帝国的王子,一生只跪过三个人:父亲、母亲,还有师父。而今,他向第四个人跪下了。这个人是玛法帝国的英雄,也是他的挚友……天骏神风昨天还稚气未脱的脸,此刻变得成熟而沧桑了,困难和挫折总能让人那么快长大。

恨,仇!仇,恨!天骏神风恨得咬碎了牙,血红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他纵马疯狂地奔向夜祭军的铜墙铁壁。同样悲痛愤怒的天虎军跟在他后面,义无返顾地冲向敌军。人喊马嘶,刀剑交鸣,血腥如潮,杀气漫天……夜幕垂下,掩盖了这一片罪恶惨绝的草原……

启明星亮起的时候,满脸血污却仍然龙精虎猛的天骏神风率领天虎军杀进了夜祭皇城。天骏神风没料到这么轻易就攻取了夜祭国。几千侍卫军面对天骏神风的天虎军,竟那么的恐惧和不知所措。他们好像没有经历过战争,也没有想过要去参加战斗。他们眼中闪烁着只有孩子们才有的天真和单纯,饱含着对和平的希冀和向往……天骏神风感觉他们就像玛法大陆上千千万万的子民一样,热爱和平,讨厌战争。他想不通,一个拥有这样的子民的国家,怎么会包藏着那么一颗称霸的野心。还有,那支打败旷野狼的可怕军队呢?他们还没有从战场折回吗?他们就好像从这片大地上消失了一样……天骏神风有点不忍,但还是纵马冲向了夜祭侍卫军。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抵抗,天虎军几乎没有伤折一人,侍卫军便全部倒下了,热血浸染了整个皇城。天骏神风看着遍地的尸体,心底竟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和不安,总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天骏神风带领天虎军闯进皇殿的时候,夜祭女王坐在金凤王座上,似乎在等某一个人,某一段宿命已经很久很久了。当她看见天骏神风时,眼中竟充满了不尽的疼惜和爱怜,神情里洋溢着期待,仿佛想抱抱这个玛法大陆上最受宠爱的王子。然而,她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变

得冷艳孤傲,只是,眉宇间的忧伤,却怎么也藏不住。

天骏神风看着眼前这个高贵美丽得和自己母亲一样的女王,他惊呆了。特别是夜祭女王刚见到他时眼中流露出的那种温馨的光芒,那只有母亲用最真诚深厚的爱才能孕育出啊。那一刻,他真的想投入她的怀中,卸下满身的疲惫和伤痛,躺在她的臂弯里静静休息。天骏神风不敢相信,是眼前的她,操纵着那么强大而可怕的力量;是眼前的她,毁灭了旷野狼;是眼前的她,妄想取代耀邪大帝成为玛法大陆新的主宰……她应该只是一个善良宽厚的王,一个慈爱温柔的好母亲啊!

天骏神风告诉自己,心肠要硬起来,毕竟,面前这个人是敌人!与自己,与玛法帝国有血海深仇的敌人!

“你为什么要背叛?永远的和平难道不好吗?你到底想要什么?玛法帝国少给了你什么?”天骏神风拔出“龙纹”剑,指向夜祭女王。

“和平当然很好,谁都热爱和平。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看到战争,但是,但是我向往权力和威严,我渴望成为玛法帝国新的王……”夜祭女王从金凤王座上站起,双眼望向皇殿外的天空。太阳微微露出半边脸,长夜已经隐去,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把千千万万的人民推入水深火热之中,你认为,你是一个好的王吗?”天骏神风声色俱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夜祭女王说这么多,他完全应该一剑刺向她,因为国恨,因为私仇。

“不要再说了,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认了。来吧,一切也该结束了。”夜祭女王侧过身子,双手背在身后,闭上了眼睛,脸上却不是一个失败者的失落愤懑,更多的竟是悲壮决绝,仿佛天骏神风的剑一刺出,她便能从莫大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母亲!”一个女孩银铃般的声音传来,是夕颜舞!听得出来,她很焦急,担忧着母亲的安危。脚步声已清晰可闻,她快找到这儿了吧!

夜祭女王陡然听到女儿的呼喊,身子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悲伤与恋恋交融。她忽然睁开眼,面向天骏神风,“将来有一天,你知道了一切真相,不必自责,也不要怪任何人。有些事情很难分清对错,譬如说一场战争,既然会发生,就一定有它必然的原因,不管这个原因合不合理。”她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接着说:“今天

,我死而无憾,但有个人我始终放心不下。我希望日后你能好好照顾她。无论如何,她是无辜的。”夜祭女王话音一落,便出其不意地合身撞向天骏神风的“龙纹”剑。锋利的剑刺透了夜祭女王的胸膛,声音如撕裂布帛,鲜血不断自剑尖滴落……

天骏神风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呆了,夜祭女王的身体倒在了地上,鲜血浸红了身下印花的地毯……天骏神风握着沾满鲜血的“龙纹”剑,不知所措。

“母亲!母亲!你,你怎么啦……”夕颜舞跑进了皇殿,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母亲,她跌撞着来到夜祭女王身边,蹲下,扶起母亲的头,使劲地呼唤,悲从中来,不禁大哭。

夜祭女王听见女儿的呼喊,终于幽幽地睁开了眼。她的脸已经失去血色,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夕颜舞的脸,并替她揩去泪水,“舞,别哭……每,每个人都,都会有死去的一天,只是,只是,母亲走,走得早一点而已。以后,母亲,母亲不能照顾你了,你,你也不再是,是夜祭国的公主。孩子,你,你要学会坚强,好好,好好地活着……母亲在另一个地方能看到你呢……知道你快乐,母亲,母亲才能快乐啊……”

夕颜舞忍住哭泣,坚定地对母亲说:“舞答应母亲,舞会坚强地活着,相信舞!”

夜祭女王舒心地一笑,把女儿垂落到额前的一缕头发拂到耳根后,“舞,母亲知道你长大了,母亲,母亲真的好高兴……”她看了一眼呆在金凤王座旁的天骏神风,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急急地对夕颜舞说:“舞,母亲落得今天的下场是应得的。在这个世界上,谁妄图破坏和平都会受到该有的惩罚。舞,你,你不要恨任何人。如果有一天,你弄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原委,你会发现,尽管错得厉害,但错的背后还是深深的爱……记住,不要恨任何人,不要恨任何人,任何人,任何……”夜祭女王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听不见,抚着夕颜舞的手垂了下去……

夕颜舞深深地把头扎进母亲的怀里,久久地,久久地。她希望永远陪在母亲身边,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母亲最真实的存在。她害怕自己一抬头,看见的是母亲沉沉睡去的脸。她不敢去接受已经失去母亲的事实,但是,夜祭女王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冰冷,身下的血液也渐渐凝固……

就阴沉了下来,肆略的狂风在尖厉地呼啸,玛法大陆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奇观――六月里,漫天竟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玛法大陆上的人们,一来因为胜利的喜悦,二来惊叹这百年不遇的绝景,他们竟在风雪中的菁棠草原上唱起了歌,跳起了舞。

庞大宏伟的夜祭皇城灯火黯然,空荡寂寥,仿佛一座被世界遗忘的悲情古堡。

天骏神风突然听到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他猛然转头,一下子就看见了站在皇殿门口的映雪虹!“虹!”他心下一阵狂喜,快步奔到映雪虹身边,拉住她的手,目光在她全身上下迅速扫了一遍,“虹,你没事吧?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映雪虹浅浅一笑,“哥,我没事。他们只是把我带到这里,并没有伤害我。而且,他们对我好极了,还让他们的公主陪我,什么事都顺着我,只是不让我离开而已。”

天骏神风长长吐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映雪虹的安危。现在知道她没事,他真的放心了。但是,紧接着一连串的疑惑又开始困扰他了。太多的东西,他都想不通。

映雪虹看着死去的夜祭女王和悲痛欲绝的夕颜舞,脸上顿时浮上了一层忧郁。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夕颜舞,只是走过去,在她身旁蹲下,把手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

夕颜舞缓缓抬起头,头发凌乱,双目红肿,泪水已经流尽,她渐渐平静了下来。天骏神风在心底暗暗惊叹她的坚强。

“你们走吧,很多人都在等着你们。我想和母亲单独呆一会……”夕颜舞转过头,看了一眼映雪虹,又看了看垂着头的天骏神风,目光里没有怨恨,哪怕是一点点的责备。

天骏神风一抬头就看见了夕颜舞那双善良却哀伤的眼,他没有看到让他愧疚的东西,却看见了让他更加无地自容或者说是感动的理解与宽容。那双眼睛里有一种坚定的执着,坚信世界的美好,人性的美丽。

天骏神风回剑入鞘,牵过一匹马,让映雪虹坐上去,自己飞身上了另一匹马。他还想对夕颜舞说些什么,看了她一眼,但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映雪虹抓住马缰,看看夕颜舞,叹了口气,转头面对天骏神风,轻轻地说:“哥,我们走吧……”

天骏神风点点头,剑鞘击在马背上,人和马便像离了弦的箭一样冲出了夜祭皇城。映雪虹和天虎军紧随

其后,他们很快淹没在无边的夜色里,马蹄声、吆喝声很快被风雪吞噬……草原上虽然天气恶劣得可怕,但天虎军还是一刻也不愿在夜祭皇城里多呆。他们无法忍受那令人窒息的悲伤。虽然是一场胜仗,但他们一点也兴奋不起来,仿佛败的一方,死的一方是自己的手足,自己手上沾满的是兄弟的血……

夜祭女王的嘱托一直在天骏神风的耳边萦绕。天骏神风很想把夕颜舞带回去,好好照顾她。虽然她母亲背叛了玛法帝国,但夜祭女王已经为自己做的付出了代价。况且,夕颜舞本身是无辜的。当然,他也知道,夕颜舞不会跟他走,至少暂时不会跟他走。

“哥,你放心。我会把夕颜舞当妹妹看的,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映雪虹似乎看透了天骏神风的心思,催马靠近天骏神风。天骏神风会心一笑,点了点头。他疼爱妹妹,妹妹永远都用一双理解博爱的眼睛来看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

终于回到了玛法帝国的皇都。

天骏神风、映雪虹和天虎军都长吁了一口气。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伤痛,虽然失去亲人、朋友的阴影还没有散去。但,战争毕竟是结束了,失去的和平又回到了玛法大陆。

风停了,雪止了。这场风雪似乎是上帝特意为了这场战争而准备的。他希望这场六月雪能洗尽玛法大陆上的血污,洗尽人们心中的屈辱苦闷,让玛法帝国一切从新开始。

明天,太阳一定会升起,玛法帝国即将迎来它的崭新纪元。

耀邪大帝一脸的兴奋,满殿的臣子欢聚一堂,频频举杯祝贺平叛战争大捷。

玛法大陆上的子民通宵不眠,他们点燃篝火,喝酒烤肉,尽情地唱歌跳舞。明天是崭新的开始,他们希望把一切的忧伤苦痛都融化在今晚喜庆的气氛里。

天骏神风去拜见了父亲耀邪大帝。耀邪大帝和满殿的臣子都极力地称赞天骏神风,说他是玛法大陆的救世主,是玛法帝国最伟大的英雄。

天骏神风还去了菁棠草原。他走进了欢快的人群,去感受和分享他们的喜悦。当狂欢的人们认出他是王子时,便齐声欢呼,热烈鼓掌。“英雄!英雄!”人们的呼喊响彻整个夜空……

整个玛法大陆上的人们都在歌颂着天骏神风,但天骏神风并不很快乐,所有的赞誉沉沉地压在他的头上,他喘不过气来。这场战争赢得并不轻松,

他也失去了很多东西,包括最好的朋友旷野狼。胜利的荣誉应该属于所有在这次战争中牺牲的护国军,而不属于任何一个个人。

映雪虹正扶在栏杆上,出神地盯着池中盛放的三彩圣莲。这株三彩圣莲是去年她生日的时候,旷野狼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三彩圣莲是鬼琴王朝的圣花,长生不败。玛法帝国颠覆鬼琴王朝后,大举毁伐三彩圣莲。耀邪大帝认为,鬼琴王朝覆亡后,其灵魂就附在了三彩圣莲上。只要三彩圣莲不死,鬼琴王朝就有复苏的可能。所以,现在玛法大陆上几乎再也找不到一株三彩圣莲了,漫山遍野的都是菁棠花。

映雪虹喜欢三彩圣莲,她一直都认为那是一种有灵性的花,能听懂她的倾诉。寂寞的时候,她总会对着三彩圣莲讲很多很多的心里话。

为了找到一株三彩圣莲,旷野狼带着啸天犬几乎寻遍了整片玛法大陆。后来,终于在虎瞰山的一处山谷里发现了这株三彩圣莲,而两头厉魔龙就守在它旁边。

而现在,旷野狼不在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威武高大的少年带着他的神犬来雁影宫了。映雪虹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鼻子发酸,热泪长流……

天骏神风在玛法皇城里漫无目的地游荡,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座高大宏伟的行宫前。天骏神风抬头看了看,是“天狼宫”,旷野狼的行宫。以前,他总爱来这里,和旷野狼比武较艺,约他出去打猎……而现在人死楼空,“天狼宫”里漆黑一片。在无边的夜色里,相对于其他灯火辉煌的行宫,天狼宫就像一匹寂寞得绝望的狼。天骏神风睹物思人,黯然神伤,长叹一声,踱着步子走开了……

天骏神风不想立刻回到自己的神马宫,但又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忽然,他想到了妹妹。

天骏神风来到映雪虹身边的时候,映雪虹完全没有发觉,腮上的泪珠还在。

天骏神风当然理解妹妹的心情,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拍了拍映雪虹的肩膀。

映雪虹抬头一看,发现是哥哥,连忙擦掉脸上的泪,强颜笑了笑,“哥,你怎么来了?”

天骏神风也笑了笑,“来看看你啊。”他很想告诉妹妹,一切都结束了,该放下的就要果断地放下。毕竟,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可能再拥有。明天,

大家都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但他又害怕提起旷野狼,他担心妹妹,甚至是自己,都会痛得再次流下泪来……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池中的三彩圣莲。

映雪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哥,你知道吗?对于刚刚结束的这场战争,我有很多疑问。”听到妹妹突然说起这个,天骏神风顿时来了精神。这些日子以来,他也一直很茫然,和平沉寂了百年的玛法帝国一夜之间爆发如此大规模的战争,事先怎么会没有一点征兆?夜祭国在暗地里培植了那么强大的实力,难道父亲竟一点也没有察觉?那支打败旷野狼和龙鹰军的神秘军队去了哪里?为什么自己面对的那支夜祭军却是那么的不堪一击?还有夜祭皇宫的侍卫队,为什么软弱得就像玛法大地上万万千千的人民?夜祭女王临死前说的那段含义晦涩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所有的所有,是不是隐藏起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天骏神风突然抓住映雪虹的手臂,紧张而急切。

“其实,我也只是凭感觉。我在夜祭国呆了那么久,我发现夜祭女王绝不是那种热衷权利的人。对臣子,她是一个开明仁义的王;对夕颜舞,她是一个善良慈爱的好母亲。即使是我,一个俘虏,她也给了我那么多的关爱。我真的不相信夜祭女王会发起这么一场血腥的战争。”映雪虹说得肯定决绝,言语中竟满是对夜祭女王的尊敬。

“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天骏神风低下了头,一脸的严峻,他似乎在想着什么……

“而且 ,而且 ,哥,夜祭女王说过,把我虏去是为了要挟玛法帝国,逼父亲交出“裁决之杖”。但是,直到你率军杀进夜祭皇殿,她也始终没有利用我威胁任何人……”映雪虹皱着眉头,慢慢地做着分析。

天骏神风本来一直就在困惑,现在听了妹妹这么一番话,他更加发觉事情的不可思议了,呆呆地,口中喃喃有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许,也许父亲知道答案……”映雪虹似乎早就想说这句话了,但一直憋着,她实在不希望这场战争与父亲有什么关联。但最后,她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父亲?”天骏神风先是大吃一惊,接着便冷静了下来,也许他早就想到了父亲,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而

已。如果夜祭女王真的有什么苦衷,那么在玛法大地上,还有谁能让她如此无奈?只有父亲!玛法帝国的王,玛法大地上人们心目中的神!

但是,如果真的与父亲有关,那么这场战争对他有什么意义呢?这一点,天骏神风和映雪虹却怎么也想不通了。

耀邪大帝斜倚在六尾狐神座上,右手支头,双眼微闭。脸上有不安,但更多的是兴奋。仿佛心中一个莫大的愿望实现了,尽管实现的手段并不怎么光彩。

天骏神风看着父亲,紫色的长发中夹杂了不少白发,眼角深刻的鱼尾纹,略显佝偻的背……无论多么强大的人,也终究会老去,父亲虽然是玛法帝国的王,是万千子民心目中的神,但他毕竟是人。天骏神风心里一阵难过,父亲是个好的王,也是个好的父亲,他把一生都献给了玛法大地,也兼顾了子女,他不愧是玛法大地上最伟大的人!

“如果真的像我和妹妹推想的那样,那我该怎么做……”天骏神风陷入了深深的苦恼。

“风,你终于来了。”耀邪大帝早就察觉了天骏神风的到来。他缓缓抬起头,脸上的神情很沉重,“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天骏神风低下头,不敢去看父亲的眼睛,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错,你猜得不错,这场战争是我一手策划的。”耀邪大帝叹了口气,从六尾狐神座上站起身,慢慢走下台阶。

“父亲……”天骏神风尽管感觉到这场战争可能和父亲有着什么关联,但耀邪大帝亲口承认时,他还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那支所谓的夜祭铁甲军,只是我暗地里发展起来的势力。夜祭国的一些鬼琴余孽虽然不大安分,但在夜祭女王面前,他们也从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况且,就凭夜祭国,根本就孕育不了那么强大的力量。”耀邪大帝走到大殿中央,双手反背在身后。

天骏神风呆呆地愣在大殿门口,一动也不动,仿佛一具被抽走灵魂的木偶。

“夜祭女王是我最忠诚的部下,纵横王是为玛法帝国奉献了一生的功臣元勋,旷野狼是我玛法大地上最出色的少年英雄。失去他们,我也会心痛,但是,我还是毁了他们。有时候,要成就一件事情,就不能计较应该与不应该,是对还是错。”耀邪大帝看了一眼天骏神风,继续说到。

满脸的沮丧,双眼空洞无神,还是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耀邪大帝踱着步子来到门口,抬头望望天。风早就停了,雪早就止了,狂欢的人们也累了,此刻只怕已经进入梦乡,在梦里琢磨着明天的幸福。东方隐隐现出红晕,黎明又将开始,玛法大地上的人们又将开始忙碌而充实的一天。

“在玛法大地上,没有人会违背我的意愿,没有人会置疑我的决策。夜祭女王是我的臣子,尽管她不知道我的用意,但她明白,身为人臣,尽忠就是她的职责。我要毁了她和她的夜祭国,她也只有甘心领受。在她的心里,一直都认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玛法大陆……夜祭女王是好的臣子,她那么信任我,可这次,我却利用了她……”耀邪大帝久久地凝视着蓝黑的天空,脸上竟泛起了一抹愧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天骏神风平静了下来,当一切事情终于弄明白的时候,他反而把情绪控制得相当好。

耀邪大帝走出大殿,外面很凉,他拂去鸢尾花上的积雪,突然转身,面对着天骏神风,“为了你!”

“为了我?”天骏神风甚至在冷笑,“为了我什么?”

“因为我要你成为玛法帝国新的王!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一定会让你成为玛法大地新的主宰!现在,我做到了,不是玛?整个玛法大地上的人们都已经把你当成了未来的王……”耀邪大帝激动起来。

天骏神风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响,眼前一阵昏黑,身子摇晃了几下,差点站不住。他踉跄着走到大殿左边的一张座椅前,扶住椅背。激战、鲜血、刀光剑影、旷野狼的死、夜祭女王的死、纵横王的死、千千万万将士子民的死……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那么,虹的被俘……”

“只是我导给别人看的一场戏,也是这场战争的一个合适的理由。”

“而且,旷野狼的死也是我一手安排。他是整个玛法大陆上最勇敢,立功最多的少年。当然,他也是你继承王位最强劲的对手。他在玛法人民的心目中无疑也是最优秀的战士。你虽然人中龙凤,但是,你做的远远不够。而我已没有时间等到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比较之下,旷野狼更有希望成为玛法帝国新的王……”

“我策划了这场战争,一要成就你的功名,二要肃清威胁你的地位的竞争者。风,你

要知道,父亲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我不要,我不要,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做什么王……”

“为什么不要?你完全应该接受,我用半生打下玛法江山,又用半生治理玛法江山。如今,玛法帝国四海升平、民乐粮丰,越来越美丽繁荣。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永远做这片大地的主人。但是,我老了,很多事情都已经力不从心。你是我的儿子,我希望我的梦能在你的身上延续下去,你懂吗?”

天骏神风的泪水已干,他看着眼前自己最最尊敬的父亲。父亲的脸一时间变得那么丑恶。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从前那个温和而又不失威严的好父亲,把他抱起来,放在膝上给他讲故事,教他骑马习武,带他去爬虎瞰山……

“父亲,对不起,您说的我听不懂;您做的,我也不明白。至于那个梦,您还是自己做下去吧……“天骏神风不再歇斯底里地呼叫,太多的伤痛往往能让一个人很快成熟,一夜之间,历尽突变的天骏神风长大了不少。

天骏神风离开了神鸢宫。

耀邪大帝愣在殿外的雪地里,一脸的茫然,他没想到天骏神风竟会是这样的反应。他想叫住天骏神风,转头看时,竟惊讶地发现,天骏神风的紫色长发在一夜之间全白了。天骏神风在辽阔苍茫的覆雪草原上飞奔而去,就像一匹威武雄健的骏马驾御着一阵天外吹来的风,白色长发在风中激扬如一抹永远无法消逝的忧伤……

没想到天骏神风那一走,竟是永远的离去,他以后再也没有回过玛法大陆。

映雪虹去夜祭国找过哥哥,但不仅没找到天骏神风,还发现夕颜舞竟也离开了夜祭皇城,不知所终。

耀邪大帝也派属下四处打听儿子的下落,可一直都没有消息,天骏神风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那么多年了,玛法大地上的人们仍没有忘记他们最疼爱也最尊敬的王子。他们常常会骄傲地提起天骏神风,是天骏神风赋予了他们和平,他们一直都在为天骏神风祈祷,并盼望着他能够回来,做他们新的王。

又是很多年过去了,天骏神风还是没有回来。

耀邪大帝垂垂老矣,宏大森严的玛法大殿里,他坐在高高的紫金圣龙椅上,虽然仍然是玛法帝国的王,是玛法大地上人们心目中的神

,却常常感到寂寞悲凉……

耀邪大帝一直在等待儿子的归来,让儿子来延续自己就快要断的梦。但直到他双眼合上的那一天,还是没能听到关于天骏神风的任何一丝消息……

菁棠花意气风发地开满了整片玛法大陆。

天空依旧湛蓝澄澈,白云依旧飘逸,远山还是壮观,大海还是妖娆,森林里的动物还是快乐地生活着,草原上依然有背着师父逃出来玩耍的孩子,他们手拉手,快乐地唱着歌跳着舞,嘹亮清脆的歌声响彻整片天空……

天骏神风不会再回来了,但玛法帝国还是有了新的王。新的王仁义宽厚,英明勇武,玛法大地上的人们坚信这个新的王一定能够让他们永远地享有和平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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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里有一个魔。有一天,她爱上了他。心甘情愿。乐此不疲。欲罢不能。

如果说,遇见你是一步棋,一步走错,全盘皆输,那么我愿意,我愿意输的一塌糊涂,如果赌注是你。

已经是几更天了,迷茫的天空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大地似乎冰冻了一般,肃杀且宁静。这飘雪的冬夜美得无可言喻,而那大片大片的雪花却像是天使羽翼上的灵毛胡乱的纷飞,看得令人心疼。一种悲烈的感觉浮上心头。这暗夜的街头,一个孤独的守护神在独自游走。白色的路上似乎看不到脚印的痕迹,只有那 不尽的泪滴与冰雪相融。天,冷的出奇;夜,如此漫长;而那路,似乎也为了映衬变得曲折无边。在这个未央的冬天里,她学会了思念,像是一种寂寞的祷告方式。

抬起头,仰望天穹。雪还在无声无息连绵的下着,到处是白茫茫的,她的泪再次无声的滑落。不是因为这千百年的苦难;不是因为这无边的寂寞;更不是因为这如同炼狱一般的永生。只是在这漫天飞雪,冷风吹起的日子;在那凡世起伏的喧嚣中;在时光荏苒的罅隙中……她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他。年华似水,匆匆一瞥,多少岁月,轻描淡写,那颗在荒芜的世间如此孤独的心,早已千回百转,伤痕累累。如果他从未出现过,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她不停的问自己,可是一切都没有答案,她自嘲的笑笑,擦去了眼角的泪痕。

天,不再是昨天,那缘,也不像前缘。一回头,熟悉的容颜再看不见。是谁丢失了时间?让梦冬眠。云和雪说再见,心被雾深陷。她无奈的转过身想要离开,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蹲在墙角哭泣的小男孩。好奇心驱使她慢慢的走到了小男孩的身边。 这是一张无比安静精致的脸,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脸颊向下滑落。

她半蹲下身,伸手拍了拍小家伙的头,对他说:“嗨,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了?”小男孩天真的抬起头,略带着哭腔的说:“姐姐,我找不到家了。我叫小琦”“小琦啊,不哭,姐姐带你回家,这样吧,我们一边走,姐姐一边给你讲故事吧。”小男孩很快止住了哭泣,露出了甜甜的微笑。两个深深的大大的酒窝,微微上翘的鼻翼,白白的牙齿,就在那一刻刺痛了她的心,那张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俊美容颜,在她的脑海中慢慢的浮现,渐渐

的清晰。真的是太像了,她是这样的思念他,世界如此的荒芜,寂静的深不可测。她低下头在小男孩的脸颊处印了一个深深的吻,然后开始了漫长的叙述。她在给小琦讲一个长长的辛酸凄美的故事,那是她的故事亦是一个善良美丽的天使的故事……

亲爱的,告诉我,你是我的劫难么?

在很久很久以前,差不多也有500年了吧。一个叫灵宁的婴孩出生在一个叫“伊甸园”的地方,她是天神格立和天后静的小女儿,神族的公主,亦是最美丽善良的天使。她的美是凡人望尘莫及、倾国倾城、令人眩目的。如丝的金色秀发垂到腰际,雪白的肌肤晶莹剔透,漂亮的眼睛下有颗芝麻大的泪痣,一双修长的手和纤细的腿,像她母亲的仿版,有过之而无不及。最耀眼的当然还是那双高傲的羽翼,可以将整个人都包裹住,当张开翅膀飞向天穹的时候,那是一幅绝美的,如同身处幻境一般的画面。

一般的天使,出生后背上都有两只一样的小角,随着时间的推移,角会慢慢变大,然后长出雪白的灵毛,最后成为天使的羽翼。而灵宁的出生却注定要与众不同。她出生的前一刻,天空出现了千年才可一见的五彩祥云。这种云所带来的征兆是无人可以预料的,但有一点可以得知的是被这种云笼罩过的婴孩可以得到永生并且具有神奇的力量。不过,这样的与众不同,不知应当称为是一种幸还是一种不幸?就连占卜的塔罗女神也无法一语道破天机。只能说是一切随缘。

祥云飘过,一个被硕大的羽翼包裹下的婴孩出生了,她就是灵宁。众神以及所有的天使都惊呆了,就连天神格立也半饷没有说话,而后喟然叹曰:“天之赐也!”于是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伊甸园的生活是幸福快乐的,园中四季如春,气候宜人,百花齐放,绿草成荫,树木参天,果实累累。小天使们在园中打闹成群;成年的天使们互相传送着无尽的爱意追逐谈心;老年的天使们手挽着手在园中散步,真可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啊。一切都是那么简单、那么宁静、那么美好。灵宁就这样过着她的生活,享受着她幸福的童年。然而当她过完了200岁生日,成年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开始发生了改变。

伊甸园中的百花开始相继凋零,绿草泛黄,气候变冷,果实腐烂。一切都开始异样起来,这是伊甸园中

从未有过的事情,真是令人费解。随后的日子,天上的众神都开始忙碌起来。占星师日夜不停的观测天象,各神都一一来到格立的圣堂集会,灵宁开始感到了不安。

她看着父母整日的眉头紧锁、沉默忧郁,心中焦虑万分。也许将有一场大的浩劫要发生,至于是什么却无从得知。天使家族的成员们也忙碌起来了,他们开始学起了像人类护士一样的工作。可是父母却不让灵宁干任何事,只让她好好保护自己并送她到天河的尽头。

天河的尽头有一片大大的沙滩,名叫伊滩。这是众神的禁区,只有灵宁的父亲才可去那里,吸收天地之灵气,修身养性。灵宁问送她来的占星师博叔说:“我父亲为何要你带我来这里?神族要有事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博叔的眼睛红红的,他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灵宁的肩头,郑重其事的对灵宁说:“宁儿,我以后保护不了你了,请你好好的照顾自己,神族要有大事发生,也许明天我们将不复存在,至于原因我不想多说,总之你了解的越少越好,你是神族唯一的根,你一定要勇敢的活下去,我走了。”

说完,飞快地离开,将回归伊甸园的路封掉。当灵宁刚回过神来时,一切都已经完了。她拼命的呼喊却无人回应。她想和大家在一起,可是这种用灵力封起的门只有灵力高强的人才可打开,她第一次后悔平日没有好好学习灵术。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祈祷,希望父母平安,一切早点过去。

就这样,灵宁天天祈祷,天天在河边散步,天天思念父母,天天以泪洗面,似乎一切就这样定格了。原来天河是宇宙的一颗最清澈温暖的眼泪啊,灵宁这样想着抬头仰望星空。可能是太久没有同类,她渐渐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变得冷若冰霜;也可能是太久没有父母的消息,漫长的岁月使她陷入了绝望的深渊吧。她不再哭也不再笑,只是麻木的每天重复着那几件必做的事,祈祷,散步还有思念。

凡事无绝对,得到一些,就会失去一些,我得到了你,却失去了爱的能力。

直到有一天,灵宁去天河洗浴,忽然她的右眼剧烈的跳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不详的预感。紧接着,一声巨响,那个用灵力尘封掉的门破了个大洞。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艰难的迈了进来,而后门又封上了,那个东西也随即倒下。灵宁尖叫了一声,便很快清醒过来,强烈的好

奇心驱使她慢慢的靠近了那个血肉模糊的东西。

她走出了天河,穿上了一件白纱衣,来到了那个东西身旁。他的身上满是血痕,无数的刀伤剑伤,一看便知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搏斗才这样的。他没有羽翼,没有父亲部下的装备,他是谁呢?她猛然想起是人类吧,但人类怎会来此?来此又做什么呢?无数的疑问缠绕着灵宁,她的思绪好混乱。怎么办?

灵宁把他慢慢的翻过来,他的一头赤红色的秀发遮住了半张面庞,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手中握着一把红色的长剑。尽管如此,难以掩没的依旧是他俊美的容颜。古铜色的肌肤,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眸,清秀的眉宇,挺挺的鼻子,温暖清晰的唇线,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她不由得一惊,就在那一刹那,灵宁的脸泛起了一层淡红,心跳加快,快得要跳出来似的。

是谁让瞬间成永恒,是谁让未来像从前,视而不见变的美,生命的画面停在他的脸,不会寻得那么累,不会迷得那么醉,如果这爱是无悔,今生别的事不想再多了解。灵宁久久的凝望着这张陌生却又万般熟悉的容颜,所有的似乎关于前世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这样的一见钟情不知是梦是幻让人无力承担,但却如此的真切与美好,也许她是已经爱上了他。

他微睁开双眼用颤抖的声音对灵宁说:“救……我……”,他真的虚弱至极,呼吸困难,他的身上好烫血流不止,好象快死了。她要救他,无论他是谁,等他好了以后再说吧。于是灵宁赶快将他扶进了自己的小木屋。她听说天河的水可以治疗一切的伤口,便去取水。

当灵宁回来时,见他在地上打滚,连忙把他扶上床。他热得几乎要冒火了,汗与血混合在一起。她轻轻的脱掉了他身上的血衣,看着他身上无数的伤口,倒吸了一口气。一定很疼吧?灵宁用泡过天河水的湿巾为他擦洗伤口,一遍又一遍,白色的湿巾已经变成了血色,她的心为他而疼,她的泪一次又一次的滴落。

所有的伤口都清洗好了,她为他披上了薄衣,可是他却依旧发烫不止,怎么办?她听他喊热却无能为力。如果烧还不退,也许他就熬不过今晚了,他会死么?莫名的焦虑感将她渐渐掩埋,她的泪又不争气的滑落。她用手去擦,凉的?!对了,她这才想起,自己从小到大就与众不同,血和泪都是凉的。也许……

她顾不得一切,慢慢的走到他身

旁,轻轻的爬上床,将他抱在怀中。她的头抵在他的胸口上,她听到了他沉重的呼吸,他真的好烫,于是又张开了双翅将两个人裹在其中替他疗伤。翅膀的上空闪着幽蓝的光,一圈一圈的光芒忽明忽暗的,像谁在吟唱着古老的传说,爱的传说。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一切定格。她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心跳,是两个人的心跳。她什么都不想再思考,她现

在只知道。这是她爱的男人,第一次爱上的男人,她要救他。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身上的热渐渐的散去,人也渐渐的苏醒过来。她见他好一点了,便收回翅膀下了床,背对着他转身要走。他微微睁开了双眼,看见眼前这样一位轻盈的女子,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不知是梦是幻。他一直都处在半清醒的状态,所以,他再一次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如果这一切只是梦,他希望自己不要再醒来。而灵宁则转身离开,走向不远处的天河。他和她都很虚弱,需要休息。灵宁由于为他疗伤耗尽了灵气,而变得脸色苍白。一颗流星划落天际,她双手合拢开始默默祈祷,为了父母也为了他。

第二天早天刚蒙蒙亮,灵宁就起床了。她取了天河的水,顺便采些果子想给他吃,她知道他一定很饿了,便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小木屋。他仍旧昏睡,身体伤得很重,看起来还很虚弱需要时间。不过和昨天第一次见面时血肉模糊的样子来比可是好多了,灵宁欣慰的笑笑。

于是,又重复起昨天的工作来。她先喂他吃了些东西,然后擦洗伤口,开始疗伤。在这期间他曾三次醒来,头脑依旧不是很清楚,他昏昏沉沉的低语:“我在做梦是么?”她吐吐舌头开玩笑的对他说:“哦,是啊。”于是他又睡了过去。

灵宁发现,为他疗伤的并不是自己的冰血,而是羽翼,原来自己的羽翼有如此大的力量,她又惊奇又欣慰,满足的笑笑。然后走出了小木屋。今夜的天好亮,星星比往常多。灵宁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她不知父母怎样了,她希望父母平安,等一切过去了,她要将这一切告诉父母,她要告诉他们自己的经历,她爱上了他。

第三天、第四天……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灵宁每天都重复着她的工作,生活在她眼中重新焕发出耀眼的光彩,并且有意义。灵宁每天都喂他吃很多东西,为他疗伤,祈祷。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喜欢静静的坐在床边

看他熟睡中的俊美容颜;她喜欢靠在床头一个人对他说话,给他讲自己的童年往事;她喜欢聆听风声,抬头看看那般澄澈的蓝天;她喜欢握着他的手任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有一双修长的骨感的手,这是一双经历过沧桑、战斗和孤独的手。他一定是一个内敛,时常被寂寞和空虚所驱驰的男人。他一定是那种外表坚强但却内心有缺失很脆弱的男人,他有很多秘密,喜欢把真实的自己藏在夜半的寂静和午间笑声的明朗中……

第七天早晨,灵宁见他气色好多了,伤也几乎痊愈了。心想:今天,也许他就会醒了吧?所有的谜底要揭开了吧?于是去采些果子像往常一样喂他吃东西。然后在他身旁陪他。天渐渐黑了,可他还未醒来。没办法,灵宁只好再次给他疗伤。她轻轻抱起他张开羽翼将两个人裹在其中给他输灵气,她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然后闭上了双眼。

当灵宁要收回羽翼的时候,他猛然睁开了眼,眼睛里释放出血色的光,直直的、邪邪的看着她。灵宁吓了一跳,连忙收回羽翼想要跑开。而他却一把揽住了她纤细的腰,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无论她怎么挣扎他都不理会。只是一边笑着一边对灵宁说:“终于捉到你了,你救了我,我刚刚就已经醒了,只是想证明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是真是假,我是不是在做梦,看来不是梦,答案终于揭晓了。你真的很美。”

灵宁拼命的想逃,脸也不争气的泛起了红晕。可他才不管,他已经霸道的占领了她的唇,手也不安分起来。他的吻像雨点一样落在了她的肌肤上,坚定而缠绵。当他在她身体里爆发的那一刻,她抬起头望向了外面漆黑的苍穹,北极星高高悬挂于夜空,一道灵光闪过。她不知这预示着什么,她只是闭上了双眼,一滴泪从眼角划落,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虽然疼痛。当他停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他呆呆的坐在床边,她开始沉沉的睡去……

那些,也许都是温暖美丽的假象,梦,也终会有醒的那一秒吧?生命就像是一场无比空洞的幻觉,可是,我需要你在。

温暖的阳光调皮的照射进屋里,像是油彩,撒满了一地的金黄。他的头很疼,额上有一处浅浅的疤痕,伸手触碰还有微微的疼痛感。这是哪?身边的女子是谁?那自己又是谁呢?太多太多的疑问弄得他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所有的事

情都像在空气中蒸发了一样,瞬间消失不见。怎么会来这?啊,讨厌,记不得了,记不得了,全部都记不得了。所有的事都遗忘了。晕……可是转过头来,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笑容又再一次绽放在脸上。她真美好,他是在爱她。

灵宁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一朵纯真圣洁的水仙花,散发着清香。微微皱着眉宇,长长的睫毛,安静的像个孩子。他轻轻触碰她海藻般的长发,从身后环抱住她,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原来生活给予每个人的永远都是离奇,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也无须去强求什么,我们可以做的就只有接受。

两个人也不知到底睡了多久,终于渐渐的苏醒且清醒过来了。看着身旁的彼此,尴尬的不得了,脸也泛起了红晕。像是两个立正站好的番茄,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灵宁起身,赤裸的来到了窗前。白月光,那么亮那么冰凉,温柔的撒满小屋的每一个角落,一切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无比美好却又太过真实的梦啊!他拿起手边的纱衣,来到灵宁的身旁替她披上,轻柔的说:“别着凉,我们聊聊吧。”

“你是谁?”这样短短的三个字,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随后是简单的相视一笑。这的确是两个人心中最大的疑问。

“我叫灵宁,神族的公主,那天你伤很重,倒在伊滩的一块大石头上差点就死了,是我救你来此给你疗伤的,呵呵,这么说来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不是么?到你了,你是谁啊?”灵宁说完调皮的笑了笑,好象一副很伟大的样子。

“我是谁?这是我自己都回答不上的问题,我现在脑子很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受伤,后来有人救了我,再后来,我就只记得关于你的回忆了……”话音越来越小,最后就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说什么了,脸也不争气的红起来,这哪像个大男人啊?此时的灵宁早已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开玩笑说:“大哥,你玩失忆?还脸红?哈哈哈哈……”

这样一说,弄的他很没面子,气得他脸都绿了,很快他便又想到了方法,轻轻的起身来到灵宁的身旁,低下头做出要去吻她的举动,灵宁的脸也微微的红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也脸红,我只是看看你脸上的泪痣而已。哈哈……”

还没等他笑完,两个人已经扭打在了一起,像个孩子一样,又扔枕头又手脚并用的。到

处洋溢着幸福的味道,童贞的味道,还有爱的味道。啊……一声惨叫后,他应声倒地。原来是她的一记飞腿重重的踢在了他的肚子上,伤口又流出新鲜的血,艳丽的甜腥的血液。灵宁急忙询问是否有事?看着他的伤口,急得都要哭出来了,一直在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那副紧张的神态逗得他又笑起来,她一看又被骗了,气得转过身不再理他了。小嘴撅的老高老高的。

“真的生气了,我是很疼的,没骗你,看都流血了。只是看到你生气心疼的样子就好想笑呢。”他挑逗而又深情的看着灵宁,“宁儿,我们不闹了,好么?”“我哪有闹?都是你气我的,切儿!对了,说正经的,还疼么?”灵宁伸出右手慢慢的放在了他的伤口上,左手扣动小指用灵力帮他止住了血。心疼的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不由得咒骂出声:“是谁这么狠心?讨厌。”

他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在灵宁的耳畔呢喃:“宁儿,不论曾经的我是个怎样的人,也不管以后的路是平坦还是艰辛,我只要你记住,你是我爱的女人,我要我们在一起。”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是他的还是她的?在这一刻看来都已不再重要。一切都太意外太突然,但在每个人的心里却早有预感。是一见钟情?是因为孤单,是因为怜惜,是因为疼爱,是因为缺失,还是因为宿命?在这一刻看来也都已不再重要,也许一切注定了是一场美丽的错误,一切注定了得不到救赎。可是现在的他们是幸福快乐的。这就足够了。是谁说过,喜欢就要拥有,不要害怕结果。

两个人的生命因为彼此的出现而注入了崭新的色彩,生活不再是单调乏味,变的鲜活而美好。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爱才能和时间抗衡,才能与一切的力量抗衡,才能够称得上永恒,也许吧。

每一天对两个人来说都是崭新的,是快乐的,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有彼此的陪伴啊。灵宁总是被眼前的小小幸福深深的感动着,她总是怕幸福来得太快一切都是一场幻觉。看吧,她又在他的怀里撒娇,任性而又难缠,却也叫人无法忍心责怪。而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拍拍灵宁的小脑袋,无奈叹息的告诉她:“其实,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离别改变,那些即将来临,已经来临或终会来临的事我们不要过多的去想,我们只要享受每一天,记住那些幸福的片段就够了。要勇敢坚强一点,未来的路

没人可以预料。我们在爱就足以抵挡一切。相信我,不是么?乖。”说完又是一个甜甜的灿烂的微笑。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微笑已经印在了灵宁的脑海中,挥不去抹不掉。深深的大大的酒窝,微微上翘的鼻翼,白白的牙齿,那么简单那么明亮,足以对抗整个世界的灰暗。那是所有勇气、所有幸福、所有快乐的源泉,那是她爱的人的微笑。她永远不会忘的微笑。

灵宁记得,有一年的冬天,很冷的一个冬天,天河的水都结冰了,但不是很实,薄薄的冰屑,可自己却贪玩非要去吊鱼滑冰,结果掉到了冰窟窿里,后来发了高烧,整整七天的昏迷,把他吓坏了。整夜的失眠,七天一直守着自己,病到底是怎么好的已经记不得了,好象是他用灵力治好的,但他怎么会灵力呢?也记不得了。只是记得他焦急的眼神,心疼的模样,苍白憔悴的脸,还有下巴上几天未刮而留下的青色的胡茬。也许爱有时是真的盲目的吧,可以遗忘一切重要的环节,但那些爱的细节却记的这样深刻。

灵宁还记得,有一次赶上百年一见的幻影流星雨,大大的流星从天边划过,那么绚丽、那么耀眼、那么明亮。他和她在浩淼的星空下亲吻,他对着天空,对着流星高喊:“我要爱宁儿一辈子!”是谁的诺言在流泻,谁的眼泪在流淌,谁的爱在流传?

灵宁还记得,有一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鲜花开满了整个伊滩,他们去山上采野菜回家吃。伊滩南面的山很高、很陡、很难爬,他想一个人去但她任性非要跟着一起上山去。其实倒并不是完全任性,只是一刻都不想和他分开而已,虽然这些她从未对他提起,但相信他是明白的。后来无奈答应一起去。可在上山的路上,她又不争气的弄伤了手,是被那种带刺有毒的花刮伤了,他心疼的将她的手含在口中,吸去毒血包扎好后怜惜深情的看着自己。“搞什么,只是小伤口啊,没事不用担心。”记得这是她当时的对白,而随着他的一句“我心疼”一切都静止了,只是隐约的记得自己在他的怀抱中哭了一个下午,是真的感动啊。想想当时是多么的孩子气,动不动就抹眼泪。

灵宁还记得,他从来都没有正统的,看着她的眼睛,深情浪漫的对她说“我爱你”这三个字,虽然知道他是真的爱自己,但还是很想听到,也许这是每个小女子心中都期盼的经典对白吧,她要求他

说过,但每一次都被他婉转的拒绝了。他只是说:“宁儿,原谅我,太那个,我说不出口,呵呵。不过也许哪天我心血来潮会给你个意外惊喜的。”后来就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毕竟这只是一种形式么。有他的爱就足够了。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又幸福的过着,灵宁总是喜欢回忆两个人在一起的那些片段,就像刚刚发生的一样,简单却处处流露着无限的爱与温情。屈指算算,两个人从相遇到现在也差不多有将近七年了吧。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公主,是神族的公主。有七年没有见家人;有七年没有走出伊滩;有七年没有飞翔用过羽翼了。可这一切她都不在乎,因为她还有他。他的爱,就是一切,那是她确信无疑的信仰。

近来几日,灵宁的身体一直很虚弱,气色不好,老是恶心想吐,肚子也大了很多。她不是不知道怎么了,只是一直没有对他说而已。他还老是逗她说:“宝贝,看我把你养的多好,又胖了,呵呵。再胖就没人要了,减肥哦!”太多的疼爱融在这简短的几句对白之中。

听人说,神族的天使要怀胎十年才可以孕育出新的生命,而只有在第七年时才能感觉到自己怀孕,要将血滴入天河的水中检验,如果水成蓝色,那么就是怀孕了。孕育生命是十分艰辛痛苦的,尤其是在后三年中会更难熬,只有张开羽翼用灵力护住腹部才能抑制住疼痛。她记得母亲说过怀自己时有多难,她还是个孩子,没有做妈妈的勇气,所以现在的她好矛盾。

取了水做了试验,没出所料,真的有了。她将一切都告诉了他,长久的沉默之后,他开口说话了,同样简短的语言,却令人心暖:“我会像爱你一样的爱他,我们的孩子将会是最棒的,相信我。”灵宁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中,他用双手紧紧的环抱着她,这一刻语言是多余的,只有心在一起,一切都不再重要。

当梦,张开飞翔的翅膀,而回忆开始细数你的归期。

日子越来越难熬,灵宁总是在半夜痛醒,他在一旁看在眼里疼在心头,可是无能为力,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没用。他只能在每次宁儿痛醒之后紧紧的抱着她,给她鼓励、给她勇气、给她温暖。终于她再也忍受不了那钻心的疼痛了,羽翼是最后的方法。

他在床边静静的坐着,眉头紧锁,沉默,还是沉默。灵宁半蹲在地上,伸展双臂,抬

起头,一道灵光闪过,那双太久没有动过的羽翼在刹那间张开,光芒四射,那么高傲那么空灵的羽翼。他的眼被羽翼四射的光芒灼伤,头也剧烈的疼痛起来,一幅一幅生动的画面浮现眼前,他的思绪好混乱,心好痛。而灵宁被羽翼整个包裹住,沉沉的睡着了……

在这短暂的黎明时分,他真真正正的哭了一次。泪一滴一滴的坠落,滴在了灵宁的羽翼间,滚烫的然后消失不见。这阔别已久的眼泪的滋味是那么的酸楚与无奈。所有的记忆随着刚刚羽翼的张开而全部复苏,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记起来了。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个坚强的人,从不流泪,对于眼泪,他是陌生的,并且必须是陌生的。他是魔,是至高无上魔王的儿子。是魔火王国的圣火王子,他叫格立。

他的名字和天神格立的名字是相同的。一个名字在神族和魔族的字典中有着全然不同的解释。一个是万物之王,一个是万恶之王的意思。当然,他是属于后者的。他来到这里的原因是无法言明的。虽然所有神族的人除了灵宁以外都知道他是为了羽翼而来。其实还有比这更重要的原因,但无人知晓,格立不想说也不能说。天神的小女儿灵宁拥有一双神奇的羽翼,这双羽翼是神族的圣物,也是统领其他族的法宝。所以战争开始前天神就让灵宁躲起来。

灵宁的这双羽翼可以令死去的人复活,有病的人治病疗伤,健康的人永生。灵力高强的占星师还可用它控制时间,甚至还有很多未发觉预测的其他作用。但这些都是把羽翼用到好的方面并且是由灵宁亲自来控制羽翼才能实现的。这一点,是魔族的人所不知道的。他们以为只要杀了灵宁拿走羽翼便可统治宇宙,其实,当羽翼离开灵宁的时候,羽翼就不再具有神力,最多就能治治病。所以,魔族来此的最终目的并不会达到,这也增强了神族战士将领战斗的必胜信心。但是,战争中的伤亡还是无可避免的。

神族和魔族的战斗持续了多久无人得知,死伤无数。格立在战斗中也伤痕累累,要不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令他来此,想必他已经死去了。是她救了他,而她却是他要杀死夺取羽翼的天神的女儿灵宁,亦是他深深爱着的女人,和他整整生活了七年的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

格立再一次转过头来久久凝望着身边的灵宁,无声的泪再次划落。他轻轻的低语:“对不起,我的爱人,也许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你是第一个令我哭的女人亦是我真正爱上的女人。我爱你,可是我不配。你是善良的天使,而我是魔,这是无可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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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主角上了,忽略了还有一个最大最大的渣男,他就是天龙八部里,少林寺的玄慈方丈,睡了别人,然后把别人抛弃,自己回去继续道貌岸然地当念经。

所以,我觉得玄慈才是金庸笔下最大最大的渣男!同意请点个赞、分享一下。

我是笑书神侠,一个书法、武侠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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