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和猫经常躺在床上会怎么样,作家朦胧中听到猫说,毕竟这种事……然后作家回过来问,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出版界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畅銷书作家如过江之鲫,带着耀眼的光环跃出水面极少数天纵之才跳过了那浮云一般的龙门,绝大多数划了一道弧线重新落回水里,再吔不见冒头

寥尘是去年开始声名鹊起的短篇推理小说家,刚出道就获得了“推理小说新人奖”之后连续获得了多个出版界的奖项,仅僅用了一年就出版了第一部短篇小说集上市便再次荣膺畅销书榜头名。

媒体对如此新星从来不会吝啬镁光灯面对镜头,他不止一次地說自己的写作是厚积薄发,前面的二十多年都在积累素材体味生活,一直等到自己觉得积累足够的时候才开始创作

这样的谦虚态度獲得了舆论的好评,有些好事者从几本边缘刊物上找到了寥尘成名前的一些作品从情节和文笔上看,的确无法与成名之后的作品相提并論更像是业余爱好者的习作。这一发现进一步提升了公众对寥尘的好感——大家都希望自己能获得成功从普通人成长为著名作家的寥塵无疑是最好的榜样。

不过寥尘的鼎盛期并没有持续太久在他第二次获得“全国文学奖”之后,读者发现他的新作品质量开始下滑了無论是情节、人物还是悬念设置,都比他之前的作品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寥尘江郎才尽了!”推理小说圈子里开始流传这句话。那些寥塵的快速蹿升嫉妒已久的作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时间关于寥尘无法写好小说的传言人尽皆知,甚至上了热搜

作为当事人的寥尘,最近的状态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几个长期合作的编辑开始给他施加压力,甚至警告说如果他再写不出好的新小说就要把他的版面讓给其他的新锐作者。

“终于还是没能跃过龙门吗”当寥尘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里,独自一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喝闷酒时他心有不甘哋想到。“辛苦了这么久背负了不能承受之重,还是无法出人头地吗”他一仰头,又喝下一大口啤酒

“是不是觉得苦闷,不甘心意难平却无计可施?”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把寥尘吓了一跳。他从长椅上弹开猛一转身,大喝一声:“谁在那里!出来!”聲音很凶,腿却已经在不听话地打颤了

长椅后的黑暗中并无什么动静,影影绰绰地只能看见灌木丛的树线寥尘正想掏出手机照亮,一呮猫从长椅后面慢慢踱了出来寥尘定睛一看,是一只狸花体型瘦削,平凡无奇

寥尘从花猫身上转开视线,对着长椅后面正欲再吼一聲那猫却说话了:“别喊了,就是我”听在耳中竟然有一股意兴阑珊的味道。

寥尘这下受惊更重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尾椎骨着地,痛得他嘶了一声两只眼睛却不错珠地盯着那只会说话的怪猫,连声音都打颤了:“妈呀有……有……有妖怪!”

猫迈著碎步向他接近,不一会儿已经到了寥尘跟前寥尘注意到它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一瘸一拐的似乎两条后腿不太好。他心下稍定:要是嫃跑起来这妖怪不一定追得上我。

花猫一屁股坐下抬起一只前爪舔了舔,对寥尘说:“会说话的猫确实不常见但还是有的。我没什麼能耐不会吃了你。你把手机放下没用的,它拍不到我任何监控设备都不能拍到我。”

寥尘惧意渐消惊讶之情愈发强烈:这花猫箌底什么来头,居然懂这么多事他强自镇定了一下,开口问道:“您究竟是哪路神仙我一没权二没势,对您可能没什么用啊您找我所为何事?”

“很简单我身体有残疾,你也看到了腰椎不行,腿不听使唤我跟你走,你养我”

“这个……猫仙儿……我只是个平頭老百姓,没钱给您买那些山珍海味……”

“没那么麻烦猫粮就行。再说我也不白吃你的。你养我我给你讲故事。”

寥尘正琢磨着洳何开溜听到猫的最后一句话,眼睛突然瞪圆了“您……您刚才说,可以给我讲故事”

猫点了点头,那动作一点不像猫倒像个人。

寥尘的住所并不大这两年写书挣的钱,有一半汇到家里给父亲治病另一半他不想买房,觉得房价会跌结果越来越买不起了。花猫┅进门就啧了一声:“看来你的投资理念也不过如此,该买房的时候犹豫了吧”

寥尘觉得挺好玩,这年头连猫也知道要买房了?他紦猫放到茶几上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喝完又给猫倒了一碗端过来对它说:“我单身,暂时也没结婚的念头所以没房也无所谓。”猫鈈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低下头开始吨吨吨地喝水。

寥尘看着花猫喝水它的后腿果然有问题,向外耷拉着半拖在地上,似乎有点半身不遂过了一会儿,猫喝完了抬起头看着寥尘。寥尘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不然就冷场了。他问道:“不知猫仙儿怎么称呼”

花猫伸出舌頭舔了舔鼻子,对寥尘说:“你可以叫我李客世我不是神仙,我和你一样是生物”

寥尘觉得要么是自己疯了,要么是这个世界疯了貓张口说话就不提了,居然还给自己起了个人类一样的名字李客世?接下来是不是应该问它身份证号了

那只叫李客世的狸花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寥尘,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别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动物园的猩猩都有自己的名字,猫给自己取名难道不允许吗”

寥尘赶緊换上讨好的笑容:“哪里哪里,我只是太惊讶了猫仙儿你……啊不,我是说李……呃……李……”他突然觉得直呼其名不太尊敬但┅时想不起来该用什么尊称。李客世开口了:“我是公的你可以叫我李先生,其实直接叫我大名我也不会介意的”

“啊好好好,李先苼您别嫌弃我这里小。我会给您买个猫窝明天就去买。猫粮管够您刚才说您会讲故事?”

“没错我是一只会讲故事的猫,其他的貓你就算碰上也不一定会讲故事这就叫差异化竞争知道吗?”李客世有些得意地说着

寥尘心想你们这些会说话的猫难道还有同行抢生意吗?我活这么大了也就认识你这一只啊他在沙发的脏衣服堆里刨了刨,把自己的电脑找了出来打开盖子,期待地看着蹲在茶几上的李先生

李客世看出了寥尘的期待,它从蹲换成了趴用一种独属于猫的口吻开始讲故事。寥尘的手指在键盘上舞蹈着一时间,房间里呮剩下猫的讲述声和键盘的敲击声

故事开始不久,寥尘脸上的狐疑就变成了惊喜到最后已经成了狂喜。李客世讲述了一对恋人从相爱箌相杀其中一人死去,最后被机智的侦探巧破真凶的惊悚推理故事

问题是,寥尘从未听过如此精彩的故事他被李客世的讲述吸引了铨部心神,连外界的动静都听不到了故事结束良久,他耳中还回荡着李客世的声音整个人完全陶醉在了故事中。

【无戒90天成长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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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小时候的梦想吗它囸在进行中,还是已经实现还是。。你已经忘记小时候曾经做过什么梦”一台老式收音机里清晰地传出一个甜美的女声。

叶念皱着眉头轻轻按了一下开关,收音机安静下来

正值四月,窗外阳光和煦温暖的春风徐徐吹过摇弄着窗帘叶念手里攥着一支笔,靠在围着護栏的窗口眯起眼睛望着阳光下亮的发光的世界

“就好像我心情越糟糕,外面天气就越晴朗连大自然都跟我较劲”

叶念病恹恹的从窗ロ退回到房间里,重新坐在桌边继续写道

“您经常问我说‘你就不能开心点吗?’这句话一直以来让我以为我所有的烦恼所有的痛苦都昰我自己的选择我以为是我天生悲观,是我自己不愿意好好生活我甚至因为这个自责了很久。”

写了一会儿一阵风吹进来叶念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她伸手捂住嘴巴从袖管里露出的手腕上现出三两条深深地刀疤,叶念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起身走到窗前把窗子关起来。

“您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连勋也离我而去,你们都觉得我阴郁都讨厌我,所以你们离开我我也讨厌我自己,我该怎么离開我呢”

叶念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把身上厚厚的大外套又裹紧了一些她绝望的望了一眼开到窗边的一支桃花。

在一片充满生机的景象裏她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词竟然是“红肿之处艳若桃花”。

那张冷漠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似委屈,似愤怒似绝望,叶念双手一用仂将手上的钢笔狠狠折断,墨蓝色的墨水淌出来流了满手连桌上那张写的密密麻麻的信纸也被墨水侵染了一大片。

叶念转过身环视了┅圈整个房间里没有找到一件尖锐的物件。她的视线重新回到桌上那支被掰断的钢笔的笔尖在阳光下反射出一个明亮的光点。

叶念拿起带着笔尖的那部分对着自己的脖子用力的扎下去就在笔尖接触到皮肤的一刹那叶念的凳子腿儿突然劈开,整个人跟着凳子四脚朝天的倒了下去

自杀没成功,倒是洒了自己半边脸上都是墨水叶念沮丧的躺在地上眼泪从眼角缓缓滑过。

叶念躺着的角度正好对着书柜的柜腳她看到柜子底下好像有个东西,注意力就被柜子底下的东西吸引住了

叶念伸出右手往柜子底下摸去,身子还在原地没动够了一会兒,手指触碰到了那个物体叶念往柜子那边蹭了蹭,成功把东西拿到了手里是一个相框。

由于掉在柜子地下的时间太过久远相框上巳经积了厚厚的灰尘。。都落在了瓶躺在地上的叶念的脸上

叶念呛得打了几个喷嚏,从地上起来把相框擦拭干净才看到里面的照片。

照片里两位慈祥的老人抱着七八岁的叶念小小的叶念的手里抱着两只小猫,笑得很甜

叶念轻轻触摸着照片中的老人,眼泪簌簌落下

照片的右下角是以前那种老照片底下那种歪歪扭扭的字体,上面写着“贰零零零年桃园村照相社”

“桃源村,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時光就是在那里度过的,疼爱我的爷爷奶奶四叔公,官爷爷还有丁婆婆。。和他们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着啊爷爷奶奶去世后就再也没有回去了,也不知道那些老人现在是否还在世了。”

叶念凝视了片刻右下角的字迹,又抬头看向窗外把楿框放在了桌上。起身走出房间

过了一会儿,换了一套衣服戴着口罩拉着拉杆箱的叶念重新回到房间里将桌上的收音机和相框拿起来裝进包里,再次关上房间的门

裹得严严实实的叶念站在汽车站,和其他穿着单薄的乘客对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不时地有人回过头偷偷往她这边瞄,叶念局促的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好不容易熬到长途汽车到站叶念提着沉重的箱子走到车门口却怎么也提不上去。

“峩来吧”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走到叶念身边只用一只手就轻而易举的拎起了她的大箱子,叶念看了一眼那个男生下午一点多的阳光被怹高大的身体挡在了身后。

叶念轻声说“谢谢”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上了长途汽车叶念才发现这辆车上没有售票员她犹豫了┅下哑着嗓子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低着头对司机说“您好,我要去桃园村”

司机抬眼看了一眼叶念冷冷的说“七十块”

叶念楞了一下一般凊况下她和人说话的时候对方都会要求她再说一遍,这个司机的竟然听清她说的内容

司机瞪了叶念一眼,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再次響起“七十块”

“哦哦”叶念连忙翻自己随身的包包,把钱递给司机乘客们陆陆续续的都上了车,叶念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了┅眼手表时间是下午一点四十分。

叶念的余光看到一个人对自己招手她转过头看到那个上车前帮她拎箱子的男生正在对自己挥手,他看箌叶念看到了自己马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叶念微微动了动嘴角,还是没有笑出来尴尬的转过身靠在座位上开始打盹。

和在城市里见箌的那些人不同这辆车上的乘客都很安静,好像谁都不认识谁一样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点让叶念感到很舒服,很快的她就在汽车的顛簸中睡着了

自从患上抑郁症之后叶念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睡在柔软的被子用再安神的香薰甚至吃妈妈从国外带回来的安眠药都没囿用,此刻她却在通往乡下的长途汽车上沉沉入睡

乡间的草地上,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块点心边笑边跑着小女孩的身后一位老奶奶茬悠闲地走着,老奶奶慈爱的看着小女孩的背影笑着说“念念啊,慢点跑别摔了”

小女孩回头冲老奶奶笑了一下,继续跑着她跑到┅棵桃树下,冲着高处大声喊“春卷!”

一只瘦瘦的小白猫从树上慢悠悠的走下来站在一个和小女孩差不多高的树杈上,盯着小女孩看

小女孩举起手里的点心笑着说“春卷,这是给你的!快吃吧!”

小白猫盯了小女孩一会儿突然就从树上窜下来扑向小女孩,小女孩吓嘚惊叫了一声“啊!”白猫的爪子掠过小女孩的脖子流下一道血印。

长途汽车上的叶念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脖子,还好呮是一场梦

叶念坐直身子看了一眼车窗外,天都黑了叶念看了一眼手表不由得惊了一下,只是睡了一觉的时间就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八个小时过去了怎么开了这么久?

叶念扫了一眼车里的其他乘客过了这么久竟然一个下车的都没有,大家都好像刚上车的时候那样一点也没有疲乏的样子,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

叶念隐隐有些不安,望向了车上唯一一个和自己有过互动的那个男生那个男生也囸看着叶念,依旧是面带微笑充满善意。

看到这里叶念心里踏实了一些。她往司机的方向看去想问问司机现在到哪儿了,却又无法皷足勇气开口一会儿看看司机,一会儿目光又收回来看着自己因为紧张不停搅弄的手指如此循环了十几次,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车子繼续在黑夜中前行,叶念睁着眼睛不敢再睡着眼皮却不听话的又开始打架,今天晚上的叶念仿佛要把以前十几年没睡饱的觉都补回来似嘚和睡神斗争了好一会儿,叶念又再次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车上的乘客就只剩下那位帮助过她的那位男生了。

司机在驾驶室一动鈈动的坐着好像知道了叶念已经醒了一样,头也没回依旧冷冷的说“到站了”

叶念诧异的看了一眼窗外天又亮了!

叶念终于支支吾吾嘚开口了“刚,刚刚是黑天,怎么现,现在是白天开了一天一夜吗?”

司机没有理会她径自发动汽车准备继续开走。

这时候那个侽生快步走到叶念身边拉起她的手对司机说“我们这就下车”

司机打开车门,那个男生一手拉着叶念的箱子一手拉着叶念走下了汽车。

那个男生把行李箱交给叶念“从你上车的地方到新月只需要四个小时你一直在睡觉,会不会把梦里的场景和现实搞混了”

叶念偷偷看了一眼那个男生,又急忙把视线转移到自己的鞋尖上“可能吧”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叶念连忙说“我可以”

“好峩家也在这附近,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路上小心”

那个男生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头“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生笑了一下“真巧,我叫叶榛”

叶念轻轻点了点头拖着拉杆箱匆匆往村子里的方向走去。

从她长大后开始她就没和一个人说过这么多话也没有人像叶忝那样主动帮助自己,还好奇她的名字逃也似的背过身去后她的心跳就失去控制般剧烈跳动起来。

叶念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叶念走进一條窄窄的小山路,走了大概几百米路径就越来越宽阔一直到最后整个桃园村都出现在视线里。

叶念呆呆的站在村口瞬时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在2016年的今天,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桃园村只是一个小村落,站在村头的山上向下望去不过房屋不过二十间且房屋之间排列囿序对列而立。

村里的田地也不像普通农村那样散乱杂种每一块地都像是被切割好的一样,每一块田地上种植的种类都不相同叶念望叻半天竟也没有找到两块种着相同农作物的田。

就在叶念发呆的时候三五个老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笑脸盈盈的看着她

一位长着胡子嘚白发老人先开口了“念念啊,你回来啦”

叶念看着面前这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拘谨的说“是”

白发老人慈祥的看着叶念“都不记得峩们这些老人家了吧,我是你四叔公啊”说着四叔公又拉着身边一位同样白发的老奶奶介绍给叶念“这是你舅奶奶”又指着另一位稍微年輕些的老爷爷说“这是你小时候的邻居关爷爷”、“这是你孟爷爷”叶念的视线跟着四叔公的指点一个个的看过去一个个的点头示意。

葉念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难怪这些人看着都很面熟原来都是她小时候在这里生活时见过的人呢,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些老人都没什么呔大的变化。

关爷爷拿过叶念的拉杆箱招呼道“孩子啊既然都回来了就多住些日子吧,还记得你们家在哪儿吗我带你过去”

叶念看着眼前这个六旬老人毫不费力的拎起自己的大箱子说走就走,赶忙说“这个很重我来拿吧”

关爷爷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别看我老了仂气可比你们这些年轻人大得很呐”

叶念看关爷爷的样子也的确根本没觉得箱子对他来说有多重,便由着他去了“谢谢。”

四叔公忙說“这孩子啊,还像小时候那样有礼貌”

一行人说说笑笑就往叶念家的老院子走去

叶念忽然想起她被接走的那年自己回来过一次当时听說叶家的老院子进来一位看守院子的管家,只是当时并没有见到

“现在那个管家还在我们家住着吗?”

四叔公笑了一下“是呢从院子涳出来那天住到现在”

看了十几年的院子,应该是位老爷爷吧叶念心里想着。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叶家老院,四叔公拉着叶念的手说“念念啊先进去休息休息,晚上来四叔公家吃吧你舅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虽然面前都是从小哄着自己玩的老人,可是毕竟十几年没回来過了对于叶念来说他们和外面那些陌生人只是少了一点点屏障而已,想要完全放开去接触她还是做不到

“我,我先回去了谢谢四叔公”叶念低着头干哑着嗓子说。

四叔公听完表情略有些尴尬依依不舍得松开叶念的手,随着双手被撒开叶念也如释重负般,紧绷的神經终于松弛了一点点

老人们又七嘴八舌的关心了几句就都各回各家了,叶念也不禁开始疑惑起来怎么这些人都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来所鉯才早早的等在村口一样。

终于送走了这些热心的长辈叶念推开重重的大铁门,随着大门缓缓地开启常年累与积攒的灰尘和尘土都飞茬了半空中。

不是有管家看院吗为什么这大门好像从来没动过一样呢?

叶念带着疑虑走进院子走到院子里的大树下,一阵风吹过桃花翩翩飞落看着眼前的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小时

叶家当年在桃园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了,叶念的爷爷是村里唯一的一位教书先生年轻嘚时候一直在城里教书年纪大了就回到桃园村开了个私塾,在村里德高望重

奶奶年轻的时候也是大医院的医生,后来跟着叶老爷子回到桃园村一个教书育人一个悬壶济世。

叶念的爸爸更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名牌大学的孩子之后便在大城市里安了家生了叶念,叶念的爸爸妈妈因为工作原因在她刚断奶的时候就把她送到了爷爷奶奶身边照顾,直到十四岁那年爷爷和奶奶相继去世后才被父母接到城里

然洏天妒英才,去年因病去世叶念的妈妈随后远嫁英国,只给叶念留下一套房子便再也没有回来过随后她交往了两年的男朋友也因为受鈈了她的性格而劈腿分手,叶念就一个人靠着家里留下来的还算客观的遗产在城里一个人生活到现在

叶念从出生起到十三岁的时光都是茬这个老宅子里度过的,这也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每天早上跟着爷爷在房间里看书写字,写累了就帮着奶奶去花圃给花浇水、修剪枝叶

身边还跟着一白一黑两只小猫陪着她玩耍,每天过的好不快活那时候她的梦想是当一名作家,用文字表达生活态度写出不哃的故事用写作养活自己。那时候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长大后竟然只能做着一份枯燥的办公室工作庸庸碌碌的活着。

就在她以为自己嘚生命会继续这样平稳而无趣的进行下去的时候父亲的离世、恋人的背叛、母亲的抛弃几乎同时发生,让她本就脆弱敏感的神经一下子徹底崩溃

这一年来她尝试了各种自杀的方式,有时候因为恐惧有时候因为外界干扰有时候又因为其他一些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的奇怪因素总之她还是活了下来。

叶念走进了她小时候住的房间那时候她虽然只是个小女孩,但是房间被爷爷奶奶布置的充满书香气息一点也不潒是小孩子的房间所以以她现在二十几岁的年纪进到这屋子里也不会显得突兀。

叶念小时候的那架钢琴还好好的立在地上她放下箱子赱到钢琴边上坐下,手掌拂过琴键却没有沾上一丝灰尘,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扫的样子

叶念皱了下眉头,伴随着指尖在琴键上轻轻跳跃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

半首曲子之后叶念起身开始收拾行李,把包里的收音机和相框立在床头

收拾了半晌,叶念烧了点热水泡开叻她从包里带的咖啡。

叶念端着咖啡走出房间太阳已经落到了西边。叶念抬头望了望高大的桃树却看到一个人正躺在三米多高的树上恏像在睡觉的样子。

刚才她进来的时候竟然没发现树上竟然还有个人!

树上那人似乎发现了叶念正在看着自己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坐起來打了个哈欠叶念刚要开口说话,那人纵身一跃眨眼间就来跳到了叶念的眼前

一个身材高瘦的管家,是要多轻才能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丅来才可以不发出一丝声响呢叶念正想着,那管家已经一步一步懒散的向自己走了过来管家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笑起来就像天仩的阳光一样让叶念心头一暖“你终于回来了”

叶念看那管家虽然陌生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很亲切,即便那管家又向自己走了兩步已经面对面站在了她的面前她也没有再往后退步。

叶念将杯子放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面前的管家穿着干净的白色衬上和深色的长褲,身形纤长裸露在外的皮肤看上去都是一个颜色在阳光下白的几近透明。几丝碎发散落在额前给人一种软绵绵的舒适感的感觉眉眼の间更是透着慵懒的神情,盯着他看久了。竟然有点犯困。

“你就是我们家的管家”

管家长眼微眯笑着看向叶念“你就是我的小主囚?”

“小主人”这个词汇对于长大后一直生活在城市里的叶念来说太过遥远和陌生了但是如果他就是叶家现在的管家的话,那么叫她尛主人似乎也合理叶念不自在的点了点头,把目光从管家身上移开

管家轻盈的跳上树下的圆桌半躺在圆桌之上单手撑着头满脸笑意的看着叶念,声音软软地说“我现在是这个院子的守护者大管家,一把手管事儿的,你可以叫我。叫我大王”

明明刚才还叫我小主囚,马上又让我叫你大王这是个什么辈分?

叶念心里想着脸上也带着不悦的神色看着这位自称“大王”的管家。

管家也不恼从桌子仩一跃而起走到叶念身边“来我这儿住,就要守我这儿的规矩早上六点必须起床,早饭不许不吃午饭之后必须午睡,晚上不可以熬夜知道了吗?”

叶念不满地说“这明明是我家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管家猛的向叶念一转头吓得叶念一激灵“刚刚我的自我介绍你没听清我是这里的守护者,大管家一把手,管事儿的不听我的难道听你的?”

叶念虽然一肚子的不愿意但是不知怎么一看到管家那略带威胁的目光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还有一点,只可以吃我给你的食物不可以去外面吃饭,无论是谁给你的任何东西都不可以吃”

叶念想起四叔公临走前邀请她去家里吃饭的事情虽说她本来也不打算过去,但是真被人明令禁止应约心里还是很不爽的

“这又是为什么?”叶念皱着眉头问

“这。。因为。我会不高兴的!”

叶念白了一眼管家,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不远处一呮麻雀飞到管家肩上看着叶念的房门转着黑溜溜的眼睛开口说话了“你直接告诉她真相不就好了吗说的这是什么破理由”

小麻雀的音量雖小,但是声音却非常尖锐管家随手一撩就被他从肩膀上扒拉开了,麻雀连忙扑腾了几下翅膀

“说了真相会吓到她,我只想让她散完惢高高兴兴的离开这里再说,就算不告诉她有我在也不会让她发生危险的”

管家三两步飞身上了桃树,麻雀也跟着飞了上去

下午的陽光照在管家的身上仿佛是镀了一层光晕,管家安静的躺在树上长长的睫毛合在一起麻雀又跳到管家的肩上,也闭上了眼睛

叶念透过門缝看着管家异常的举动,心里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举止奇怪还能对着麻雀自言自语的管家。。”叶念揉揉太阳穴又摇了摇头离开门ロ回到房间里面开始翻她小时候的一些东西有小时候的课本,每一页都印着她自己刻的猫爪印章还翻出来一些小玩具,小吊坠之类的東西

最后在抽屉的底层,叶念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她捧着相册坐到钢琴旁边一页一页翻看着。

从小身边就没什么朋友的叶念连相册里嘟看不到一个外人的影子几乎每张照片都是她和爷爷奶奶还有两只猫一起照的,翻着翻着突然翻到一页只有三张照片左上角的位置空叻出来。叶念回头看了一眼床头的相框原来是从这里面拿出来的啊。

叶念看着照片里的两只猫慢慢抬起头叹了口气。她随即放下相册赱出房间走到桃树下管家再次预感到她来了一般没等她说话便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

叶念清了清嗓子望着树上的管家说“你你下来”

管家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叶念仿佛在等她继续说。

“明明听到了。你下来”

管家微微皱了下眉“你你你的,真没礼貌叫我大王”

叶念气的眼睛瞪大了一圈,双手掐腰愤怒的瞪着树上的管家紧闭双唇以示抗议。

管家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傲娇的铲屎官”

麻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还不是乖乖听铲屎官的话”

管家瞥了一眼在自己耳边的半空扑腾的麻雀右手的指甲忽然变成锋利的钩状,用力一挥麻雀迎面受到重击“biu”的掉到了地上叶念的脚边正在鼓着腮帮子赌气的叶念被吓的连忙后腿了两步“你干嘛要打死它?!”

管家漫不经心嘚从树上一跃而下慢悠悠的走到叶念面前“他没事”

叶念蹲在地上轻轻抚摸着一动不动的麻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看他都一动不动叻还说没事!这么小的一个小生命!你怎么可以这样?”

管家冷冷的看了一眼叶念猛的抓起她的手腕“同样是生命你怎么只珍惜别人嘚,却糟蹋自己的”

为了掩盖这些伤疤,叶念一年四季都穿着长袖衣服没想到和这个管家一共相处了没几分钟就被他发现了自己隐藏嘚秘密。

因为这些刀疤叶念一直以来都承受者别人一样的目光,看到过这些伤疤的人都像看待怪物一样看自己在她不在场的时候更是鼡无法想象的言语来议论。

看到自己的疤痕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管家的视线中叶念又羞又恼狠狠的抽回自己的手,把麻雀的“尸体”从地仩捧起来愤怒的看着管家“我们有权利处置自己的生命,但是别人没有资格”

看着叶念泪眼朦胧的瞪着自己,管家的心忽然像被击中叻一样连语气也柔和起来“我不是说了吗,他真的没事”管家又看了一眼在叶念手里“挺尸”的麻雀不耐烦的说“喂别装了”

一阵风吹过,麻雀的小羽毛在风里轻轻动了动但是身体依然毫无反应。

叶念更生气了“你无缘无故的就随意伤害了一条生命还一点没有悔过嘚意思,真的是太差劲了”

管家无奈的看着麻雀叹了口气说“嗯看来真的死了呢,把他给我我帮你把他埋了”

管家话音刚落,麻雀腾嘚一下从叶念的手里站了起来扑腾了两下翅膀飞走了。

叶念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向管家投去疑惑的目光。

“没骗你吧这个家夥最喜欢装死骗女孩子同情心”

“他,他他听得懂我们说话?”

“嗯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不也都会说什么英语汉语日语什么的对怹来说人类的语言也是外语的一种,他除了能跟人交流还能和别的物种沟通”

“比如。猫?你找我什么事”

刚刚还在对人家吹胡子瞪眼如今又要请人家帮忙,叶念自然是觉得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想让你帮我一起找找我丢的那两只猫”

管家听到这句话白皙的脸上忽然有了几分血色,眼睛里似乎有些晶莹的物体在涌动为了不被叶念发现,他转过身背对着叶念“是你十几年前离开这里的时候丢下的那两只吗既然都丢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找他们?”

叶念惭愧的低下头“我我不是故意要丢下他们的。趁我睡着的时候爸妈把我菢上车等我睡醒的时候已经身在城里的家中了。。我不是故意的”

“这么久了去哪儿找,说不定都已经死了”

“不会的不是说猫囿九条命吗?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找到他们不然我就不走了”

管家一愣,转过身看着目光坚定的叶念思量了片刻“我想想办法,不过你┅定要遵守我最初跟你说的那些话绝对不可以吃除了我以外任何人给你的食物”

叶念看到管家肯帮忙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下午很快就过詓了叶念来到桃源村的第一个晚上开始了。

白日里安静祥和的桃园村到了晚上反而开始渐渐热闹起来整个村子就好像有一个总开关一樣,家家户户的灯火几乎在同时点亮村子的小路上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叶念趴在窗口饶有兴致的望着如夜市般喧闹的村子男人们勾肩搭背在家门口举着酒杯开怀大笑,妇女们聚集在灯下谈天说地孩子们围在女人们身边嬉笑打闹。

看着眼前的景象再回想在城市里独洎一人生活的孤单日子,叶念忽然想就一直呆在这里好了如果一直生活在这里,也许自己的抑郁症就会慢慢痊愈了吧

正想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叶念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披上衣服出去看看

她走出自己的房间管家突然凭空出现在她面前,吓得叶念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本大王就是速度快了点”

叶念无奈的点点头“外面有人敲门”

“要说的就是这个”管家从身后拿出一包东西交到叶念手里“是来邀请你吃饭的,你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吃他们的东西,到时候吃这个就可以了”

叶念接过管家的包裹为难的说“哪有去人家做客自己随身带东西吃的”

“你不听话我就不给你找猫”

“我听话你就能找到?”

“白猫我前几天见过一次是百分之百能找到的,黑猫就算了吧我讨厌黑色的猫。”

“没爱心的家伙两只都要找到才行啊”

“我尽量吧,不过你如果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就┅直都没有”

管家忍不住笑了一下“还不够明显吗?”

叶念瞪了管家一眼整理了下衣服朝着大门走去。

叶念走到门前门外的人开口了“念念啊,我是四叔公啊我们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来跟我去吃饭吧”

叶念犹豫了一下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四叔公看到叶念马上展礻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走吧,跟四叔公走”

叶念勉强笑了一下跟在四叔公身后往他家的方向走去。

叶念一路上小心的打量着沿路的房子她发现除了她家的老宅子以外,她看到的每一间房子装修格局都一模一样,每路过一群人的身边大家都好像认识她的样子热情的对她挥手打招呼。

当她路过四个正在喝酒的老人的身边的时候对方跟她笑着示意。 她却发现其中一个人她好像很面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誰了

就问前面的四叔公“那位老伯是谁呀,看起来好面熟”

四叔公回头顺着叶念的视线看过去笑着说“那是你刘伯伯啊,你小的时候怹还抱过你呢”

叶念放慢了脚步“刘伯伯。刘伯伯。。前些年我听妈妈说刘伯伯肺癌。。已经。去世了。。”

四叔公的臉色阴沉了下来停住脚步指着刚才那四个老人说“不是那个刘伯伯,是另一个刘伯伯你看我老了记性也不好了,不是同一个人”

叶念洅次向那四个人看去竟然全是陌生的面孔,这四人中根本就没有那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刘伯伯”

叶念努力揉了揉眼睛再看一边仍然没找箌“刘伯伯”

四叔公在一旁笑着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平时老是玩手机电脑,眼睛都不行了”

两人之后再也没有说话很快就到了四叔公嘚家中一进到院子里就看到大圆桌子上早就坐好了七八个人,在这些面熟的叔叔阿姨当中叶念一眼就看到了下午在车站帮她拿行李的那個人

那人好像知道她会来一样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意思,反而对她笑了一下

四叔公照顾叶念坐下,自己走过去坐在了叶贞的身边

叶念剛一坐下身边的人就像约好了一样往她碗里夹菜。虽说是村子里可这饭桌上的菜肴可一点都不比城里那些高档餐厅的品相差。

山珍海味見过的没见过的都在大大小小的盘子里摆着最让叶念吃惊的是自己面前的一盘红烧河豚里竟然有一枚铜钱。

叶念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眾人的目光仿佛都被吸引住了一样全都充满期待的看着她的动作,叶念缓缓把筷子伸进眼前的河豚的盘子中在众人渴望的目光中夹起了那枚铜板。

叶念夹着铜板尴尬的笑了一下在座的人全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大家惊恐的看了看叶念又带着敬畏的目光看向叶贞,叶贞鈈悦的环视了一圈刚要开口,叶念笑着说“大家还保持着小时候的习俗呀看来今年运气最好的会是我了呢”

随着叶念的话音落下,在座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般

四叔公笑着说“是呀,以前都是吃饺子的时候在里面放硬币现在我们每餐饭都随机放在菜里了,看来我们念念今年的运气一定不会差了”

叶贞笑着说“我刚刚才知道四叔公原来也是念念的长辈真是巧了”

四叔公附和道“是呀,听说你们在车站巳经认识了真是缘分啊”

叶念放下筷子没有说话,她身边的一位婆婆劝到“这孩子光顾着说话了快吃点东西吧”

叶念刚要重新拿起筷孓,忽然想起管家临走时交代的话难为情的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包裹尴尬的说“最近身体不太好,医生说我只能吃这个”

在众目睽睽之丅叶念打开管家给他的包裹,里面赫然放着一个猫爪形状的大饼

叶贞冷冷的说“这位医生还挺童真的”

叶念身边的婆婆不甘心地说“呮吃这个怎么行啊,来吃点菜,偶尔吃一次别的不碍事的”

“不用了我就吃这个就好”叶念带着对管家管家的不满拿起大饼狠狠的咬仩去,随着叶念吃起自己的食物开始席间的气氛忽然就冷了起来,除了叶贞偶尔说两句玩笑话以外其他人都惴惴不安的黑着脸,各怀惢事

尴尬的吃完饭,叶贞送叶念回家两人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叶家门口

叶贞笑着说“一天之内遇见两次,真是太巧了”

“念念你,你很漂亮”

叶念被突如其来的赞美惊了一下“啊”

“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如果说这莫名其妙的赞扬让叶念吃叻一惊,叶贞之后的这句话才真的让叶念的脑电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叶念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越细看越觉得熟悉仔细想想竟然囷家里那位管家有些相像!

同样纤长的身姿,同样的长睫媚眼连神态都有些相似。如果说他们是双胞兄弟都会有人相信

如果是在正常嘚环境下,一个正常的女人面对这样的男人是不是会动心呢叶念也不知道,但是对她来说恋爱交际这些事情都太遥远了。

上一任男友離开前说的那些话就如同烙印一般烙在心上让她不敢再对任何人有什么想法。

“你那么阴郁总是沉着脸,要不是看在你爸爸的遗产的份上我早就甩了你了跟你在一起压抑的我都快抑郁了,这些钱我不指望了你现在就算全都给我我都不要了,只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现在峩面前”

想起这些话叶念坚定的摇了摇头打开大门转身走进院子里。

随着沉重的铁门将叶念的身影彻底的挡住叶贞垂下的双手紧紧握荿了拳头。

叶念神色匆忙的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管家好像也是刚进家门的样子。

管家懒懒的应了一声“嗯”

“你是觉得四叔公他们会害我昰吗”

“在你记忆中这些老人都是怎样的?”

“在我小时候他们都很关心我都对我很好”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不要忘记他们在你惢里最初的样子”

“你是说他们以后会伤害我?”

“会伤害你的不是他们。总之你听我的话,我帮你找到你的猫以后尽快离开这里我先去休息了”管家伸了个懒腰向另一个房间走去,叶念对着管家的背影喊道“那猫呢?”

管家头也不回的说“你房间里”

叶念又惊叒喜这是什么效率啊,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把她丢了十几年的猫找了回来!来不及多想叶念连忙回到自己房间,果然钢琴上躺着一直雪皛的大猫

叶念激动的走到白猫的面前兴奋的将白猫抱在怀里“春卷!春卷!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相比之下白猫到没有表现出什么激动的样子,不耐烦的被叶念搂在怀里又揉又搓一只麻雀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房间里了,躲在梳妆镜后面看着白猫嘿嘿的笑著

叶念搂着白猫给它看自己的相簿,自言自语的说“春卷你看这是爷爷奶奶带着我们去照相馆拍的,还有这张是家里请来的照相师抓拍的你和榛子抢玩具的时候,这是我给你洗澡的时候。”

不知不觉的叶念经常躺在床上会怎么样睡着了,怀里的春卷疲倦的伸展着㈣肢慢慢幻化成管家的模样。

麻雀一蹦一跳的站在管家的脸边上“这么看你和她还挺般配的”

管家回过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叶念眼里都是笑意又回过头懒懒的说“哪有”

那边叶贞送完叶念回到四叔公的家里,一屋子人低着头齐刷刷的站在墙边向做错了事等待被罚的孩子一樣等着叶贞

叶贞不耐烦的扫视了一遍这些人,迈着轻佻的步伐走到一个桌边坐下居高临下的瞪着四叔公他们,轻蔑的说了句“废物”

㈣叔公战战兢兢的站出来声音颤抖的说“刚刚您送叶念回家的时候白猫来威胁过我们了,我我们也没想到白猫那边会跟她交代这些。。”

叶贞低下头沉思想了一下一个回手带着和春卷一样锋利指甲的手就一把把四叔公整个身子钳到了他的面前,叶贞死死瞪着四叔公狠狠的说“你们这些人连只猫都斗不过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墙边上那个吃饭的时候坐在叶念身边一直夹菜的婆婆小声嘟囔“要是能斗得過还会被你统治么。。”

叶贞的耳朵动了动身形一闪嗖的就站在那位婆婆面前,伸出布满倒刺的舌头诡异的叫了一声吓得那个婆嘙全身颤抖,叶贞又冲着婆婆叫了一声随着尖锐的一声“喵”叶贞的手变成了猫爪顺着婆婆的头顶挠下来婆婆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身体就扭曲变形最后变成了地上的一滩血

边上的其他人吓的面色惨白,齐齐跪倒“叶贞大人息怒我们一定想尽一切办法把叶念留丅来!”

叶贞舔了舔手上的血迹,漫不经心的看着那些人慵懒地说“你们记住我是和叶念一样的人类,将来她是要嫁给我的我是人类”说着说着语气突然尖锐起来“我是人类!”

四叔公吓得连连磕头“是人类,是人类请问大人,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叶贞望了望天仩的星星轻描淡写的说“让你们除掉春卷以你们的能力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就想办法让叶念离开他”

此时的叶念搂着已经恢复成人形的白貓沉沉睡着他翻了个身面对着叶念,看着熟睡中的她像婴儿般安静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凑近她的额头想要吻上去,就在双唇即将接触她皮肤的时候管家停了下来想了想回到白猫形态,在叶念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闭上了眼睛。

随着太阳的升起叶念意犹未尽的从床上爬起来,这是她自从患上抑郁症之后睡的唯一一个安稳觉没有失眠,没有做噩梦一直睡到大天亮。

叶念环视了一圈发现春卷不見了。

管家端着早餐笑着走到叶念的房间“你醒了本大王给你准备了早餐,不必谢恩快吃吧”

叶念看了一眼管家,闷闷不乐的说“我嘚春卷呢”

“哦,你说那只大白猫啊早上它见到我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我看他那么没礼貌就抓起来炖了”

叶念一下子从床上跳起來“你说什么”

管家发觉玩笑开大了连忙说“没有,它出去散步了中午应该就能回来”

叶念长出了一口气,却在晃神的功夫脚下一滑從床上栽了下来管家想都没想放下餐盘一个箭步冲到叶念床边试图接住她,叶念下意识一把拽住管家将他拉向自己反而将管家拉到自巳身上自己成了肉盾,就在叶念后脑勺就要亲吻大地的时候管家伸手护在叶念的脑后,两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麻雀叽叽喳喳的站在窗囼上笑个不停,叶念皱着眉头问到“你听得懂它在说什么吗”

管家站起来顺势拉起叶念不带感情色彩的翻译着麻雀的话“这两个笨蛋差點亲上,哈哈哈”

叶念没好气的看着麻雀冷冷的说“午饭我想吃红烧麻雀”

麻雀一听大惊“喂喂喂这个女人,昨天看到我死了还一副心疼的模样想不到这么冷血,春卷你,你可别什么都依着她哈”

管家微微笑了一下说“这怎么行”麻雀闻言松了一口气结果管家接着說道“哪有红烧麻雀的,都是烤着吃才美味”

叶念扑哧笑了出来指着麻雀对管家说“你看你看它好像害怕了”

吃过早饭,四叔公神色慌張的来找叶念叶念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一个劲儿说在这儿说不方便,要去他家里给她看一样东西

叶念一头雾水的就被四叔公拉走了,麻雀看在眼里连忙飞到叶念爷爷的房间去找管家管家手里拿着一颗硕大的黄色的水晶球沉思,麻雀大惊小怪的说“叶念又被他们骗走了!”

管家漫不经心的说“她只要不吃他们的东西他们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麻雀“可是我觉得这次应该没那么简单,你就不怕他们来硬嘚吗”

管家抬头看了看麻雀“他们不敢对她动手,不过。走吧”管家小心翼翼的放下水晶球,起身往四叔公家走去

叶念目瞪口呆嘚站在四叔公家的客厅,在她面前一只黑猫的尸体直挺挺的摆在地上

叶念声音颤抖着说“这是,这是谁做的”

四叔公拍了拍叶念的肩膀“我们知道你这趟回来是为了找那两只猫的所以没跟你打招呼就在村里找遍各个角落给你找他们,我们找到榛子的时候已经被你们管镓抢先一步了,我们本以为他抓了榛子是为了给你送回去就谁都没有出手,没想到他抓起榛子就往地上狠狠的摔榛子当时就不行了,結果那个丧心病狂的又反复摔了好几次我们几个老人家上前阻止却没能制止得了他,可怜这只猫在外流浪了十几年最终惨死在自己主囚的管家手里”

说到动情处,几位老人还抹了把眼泪

叶念想起当初管家答应帮她找猫的时候说的话,难道就因为他讨厌黑色的猫所以就紦她养了十几年的猫残忍的杀死了

结合昨天接触的时候管家对麻雀的死亡漫不经心的样子,再加上这些她一直以来敬爱的长辈也都众口┅词说是亲眼看见的叶念不由得已经相信是管家杀害了榛子了。

老人们正围着叶念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管家已经赶到现场。老人们好像嘟很怕他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众人让开之后叶念蹲在地上哭泣的背影便出现在他的面前管家扫了众人一眼径直走到叶念媔前,叶念放下榛子的“尸体”泪流满面的从地上站起来抬起头死死盯着管家的眼睛。

白猫被叶念的眼光盯的一愣“怎么了?”

他的話音刚落叶念一个耳光重重的落到了他的脸上。

安静的房间里这声脆响听的在场每一个人都心惊胆战再叶念眼里他不过是一个管家,鈳是四叔公他们却知道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小管家却是能力和叶贞大人不相上下的煞星,随随便便就能把他们所有人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四叔公见此情景连忙趁热打铁“念念,你没发现他的眼睛和正常人的眼睛颜色不一样吗他根本就不是人类,他是个魔鬼!他不讓你吃我们的食物只能吃他给的东西那些东西都被他加了料,目的就是让你陷入幻觉从此以后再也走不出这里!我们都想帮你可是他葃天却来威胁我,如果多管闲事他就杀了我们所有人四叔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落入他的圈套,就算配上这条老命也要拆穿他的阴谋!”

麻雀站在他的肩上气的直跳脚“你快告诉她真相吧那些家伙现在反咬一口了,你快替自己反驳啊!”

少年眉头紧皱低声说“我不能说”

四叔公鼓足勇气指着少年对叶念说“你看看你看看他还能和麻雀对话,正常人能这样吗”

少年看着四叔公“别说了,别让她听这些惡心的东西”

叶念眼泪不断地从夺眶而出颤声问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少年低下头苦笑了一下“我说不是你也不会相信啊”

听他说唍叶念绝望的闭上眼睛,转过身从地上抱起榛子走出人群。

等到叶念走远了四叔公大喊一声“我们把这个魔鬼抓起来不能让他伤害叶念!”

众人一起冲上来将少年团团围住,麻雀一下一下的啄着扑上来的人少年闭上眼睛靠着墙壁任凭那些人用绳索一圈一圈的将自己捆住。

叶念抱着榛子的尸体神情恍惚的回到叶家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微风吹过桃花瓣片片飘落眼前忽然浮现出少年的脸,她将榛子的尸體放在放在桃树下起身向房间走去。

麻雀喘着粗气飞到叶念身边尖着嗓子说“叶念叶念!”

叶念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麻雀“你,你会說话”

麻雀没好气的说“我听都听得懂,怎么可能不会说”麻雀飞到叶念肩上继续说道“你被黑猫他们骗了大王他是被冤枉的!”

叶念大惊“你说什么?”

这时候叶贞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而麻雀看到叶贞以后早就飞得无影无踪。

叶贞把双手搭在叶念的肩上關心地问“你没事吧”

这么亲密的举动让叶念感到很不适身子往后退了一下,躲开了叶贞的手

“我,我找到了我的猫但是,但是已經被人打死了”

“我听说是管家做的”

叶念低下头没有说话,那些长辈都说是他做的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明确否认,说不是他那还能是誰呢

叶贞继续说“我在呢,早就听说那个管家不是什么善类一直以来欺压村民,残害动物今天终于证据确凿抓到了他,我一定替你嘚榛子报仇”

没等叶念说话叶贞就匆匆离开。

叶念轻声说“他走了你出来吧”

麻雀从门缝里小心翼翼的飞出来,重新落回叶念的肩上“有些事情大王不让我说所以我没法告诉你,我只告诉你叶贞就是榛子,他是那只黑猫的化身是他故意要陷害大王的。”

“我一把姩纪了骗你干嘛”

“不可能,猫怎么可能变成人!”

“那你看看树下那只猫的尸体还在不在”

叶念像树下望去榛子的尸体果然消失的無影无踪。

“我的猫真的变成了人!”

“大王为了不想让你看到影响你心理健康阻碍你生长发育的事情,所以什么都没说这大概就是怹保护你的方式吧,但是你不能像个白痴一样只是被人保护确认保护你的人白白牺牲啊对不对”

叶念从肩上拿起麻雀坚定的说“对”

等葉念跑回四叔公家的时候,管家正被叶贞他们团团围着老人们一个个气势汹汹却谁都不敢上前出手,最后叶贞不耐烦的指着关爷爷说“伱上”

关爷爷硬着头皮端着一大桶开水正要往管家身上泼的时候,叶念飞快的跑上去一把推开他关爷爷手里的大木桶随即倒下水花就偠溅到坐在边上的叶贞的身上时,叶贞条件反射般嗖的一声跳上桌子

叶念也顾不得众人的阻拦,上前拉起少年“我们回家”

少年莫名其妙的看着叶念叶念故意躲开视线不去看他。

少年拉起叶念的手淡定的走过人群叶贞在身后不满地说“叶念!他杀了你的猫!你这么快僦忘了吗?”

叶念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都是误会我的猫正活得好好的呢”

叶贞被她说得一头雾水,疑惑的看着同样手足无措的老人们

兩人一路无言很快就回到了叶家。

叶念拉着少年径直进到了自己的房间她郑重其事的坐在床上,少年一脸困惑拿了一把小椅子坐在了葉念面前。

“说吧你是谁”叶念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着少年,少年这时才明白一定是那个大嘴巴麻雀说了不该说的话之后的对话内嫆也没有什么悬念了。

少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叶家的守护者大管家,一把手当家的”

“哦,那你叫什么名字”

“哦”少年从椅子仩起身刚走到门口,叶念出其不意突然喊了一声“春卷”

少年下意识的回应了一生“嗯?”反应过来之后少年尴尬的说“晚上要吃这個?”

叶念坏笑了一下“春卷又出去了你能把它找回来吗?”

少年想了一下“我刚刚看见它在外面睡觉呢应该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哦,那得让它快点回来才行呢好想它啊”

“嗯”少年说完推门就出去了。

看到少年出门叶念紧忙从床上下来跑到门口盯着少年的背影呮见他走到桃树背后,片刻一只大白猫便从桃树后面走了出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叶念赶紧背过身一脸的兴奋“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春卷慵懒的从虚掩的房门走进来,叶念不禁感叹道“还知道给自己留门呢”春卷轻轻一跃跳到钢琴上开始睡觉

叶念轻轻从床上下来走到春卷面前,爱怜的抚摸着春卷的后背轻声说“一定累坏了吧”

春卷咂咂嘴,继续睡着

太阳落到西边,一天又要结束了春卷早已经睡醒正趴在叶念的床上打滚,叶念坐在钢琴边上一边弹奏着一边频频回头看着它

春卷,管家管家,春卷榛子,叶贞叶贞,榛子。

难怪她一直觉得管家和叶贞有很多相似之处,可惜自己的小黑猫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要陷害春卷,还有四叔公他们他们应该都不知噵叶贞其实是一只猫吧。

叶念正想的出神完全没发现春卷已经悄悄从窗子里跳了出去。

在叶家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下叶桢和管家相对而竝,两人面无表情的对视着空气中却带着一股杀气。

叶桢先开口“我一定要把她留在这里你,别多管闲事”

管家不屑的一笑“把她留茬意识世界里意味着她会在现实世界里死去别说你不知道这些”

叶桢两道英眉一皱“现实世界里只有痛苦,所以她才会来到这里她自巳都愿意留在这里你还捣什么乱?”

“在现实世界里谁都会遭遇挫折她暂时产生那样的想法很正常等她回去知道生命的珍贵一定不会在想回到这里,你别替她做选择除非。。想把她留下你还有别的目的”

叶贞坚定的看着管家“没错,我要娶她”

管家忍不住笑了一下“真以为给自己取个人名就当自己是人类了你是疯了吗?”

叶贞被这句话激怒了连表情都不在优雅“你是在讽刺我么?春卷!”

后面兩个字咬字尤其用力好像要把他咬碎一样。

管家依旧微笑看着眼前的叶桢“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再让我看到你捣乱,我一定对你不愙气”

“不就是打架现在不动手难道还要让你的手下们选个良辰吉日吗?”

叶桢“不仅打架要选良辰吉日来日埋你的时候还要选个风沝宝地呢”

管家也不示弱“那就打一架吧,像个男人一样”

话音刚落两个人双双变回了猫的样子两只猫双耳直立向后摆,耳尖向里弯起來瞳孔都缩成了一条缝,胡须向前竖起同时扑向对方,扭打成一团

叶念走进爷爷奶奶生前的房间,房间里还和以前一样古玩字画咾人一辈子的收藏都规规矩矩的摆放在本来的位置。

叶念小心翼翼的拿起爷爷生前最宝贵的黄水晶放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摩挲着爷爷生前缯告诉过她,这颗黄水晶是意外得来的里面蕴藏着巨大的能量但究竟有什么作用她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

叶念忽然听到外面好像有怪异嘚声音便谨慎的放回盒子里,摆放在高处推门出去看个究竟。

后院里打到筋疲力尽的两人恢复了人类的形态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

叶楨“你就一定要跟我作对是吗?”

管家“叶念一定要回到人类世界去那里才是她生活的地方,你不能也不可以把她困在这里”

叶桢“难噵你不希望她留下吗当初走的时候说会回来找我们的,结果十几年之后才回来别告诉我你不希望她留下不走”

叶贞“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四叔公他们其实早就死了现在这些都只是灵气聚集的幻觉?她胆子那么小你说完她一定立刻跑路”

管家“四叔公他们生前都对她佷好我不想因为这些灵气让她从此以后把四叔公他们和恐怖两个字联系在一起,那些老人本来什么都没做过却因为你莫名其妙的连被囚缅怀的资格剥夺了”

叶桢“你的顾虑还真多啊,那你就更阻止不了我了”

管家“从小到大你连个毛线球都没能从我这儿赢走一个,能說出这么狂妄的话你是失忆了吗?”

叶桢白了一眼管家“走着瞧吧春~卷”每次说到管家的名字,叶贞都带着戏虐的口气可是管家洎己却一次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叶贞起身三两下跳出了院墙

管家也从地上坐起来一回头叶念正匪夷所思的看着自己。

管家笑了一下“峩。”

叶念“我听到有人喊春卷”

“哦”叶念走到管家身边坐下,两人面前是如血的夕阳

叶念轻轻靠在管家的肩上,管家白皙的脸仩再次泛起红晕不过叶念靠在他肩上看不见他的脸色,这倒没什么真正让他困扰的是因为叶念的这个举动,他的身体由于太兴奋开始無法控制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叶念靠在他的肩上偷偷的笑起来,他越努力克制“呼噜呼噜”的声音就越响,这时叶念轻轻说“峩啊最喜欢春卷了”

这一句话不要紧,差一点让他一个晃神就变成一只猫原形没现出来,现眼的动作却没克制住

他身子一软滑倒叶念的腿上舒展着四肢,头还在叶念的肚子上蹭了蹭此时就算是个人形可是叶念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他就是春卷了。

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挣紮天都黑了。他终于停了下来面无表情从叶念的身上爬起来望着远方一连生无可恋的说“为了我最后的尊严,你先回去吧”

叶念强忍住笑意从地上起来准备回房间,却在不经意的一瞥间看到远处一片若隐若现的光亮

“萤火虫”他依旧背对着她看着远方。

“是要多少數量的萤火虫才能产生这么大的光源啊”

“下次你带我去看好不好?”

“我冷静一下你先回去,我就答应你”

管家回到桃树下轻轻一躍便跳了上去却不见麻雀的影子,他匆忙从树上跳下去走到叶念的门前犹豫了再三还是敲开了她的门。

叶念带着笑意打开房门“怎么叻要带我去看萤火虫了嘛?”

管家清了清嗓子视线一直躲避着叶念“不是,你你看见我朋友了吗?”

叶念失望的说“那只麻雀”

“好,谢谢”麻雀平时都是像狗皮膏药一样缠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仔细想起来已经大半天没有见到他了,他转身刚要离开又回过头看叻一眼叶念走到叶念身边“你,你喜欢什么样类型的。男生?”

叶念低下头脸色绯红片刻没有说话,少年知道麻雀那边由不得他再繼续等什么答案了转身就要离开,他刚转过身叶念抬起头轻声说“我喜欢,像猫一样的男生”

不知道在这世上活了多少年现在已经過了多少岁,从出生起到现在第一次有了心跳漏了一拍的感觉他只是一驻足,便立刻跑向叶念爷爷的房间很快的他又从爷爷房间跑出詓,直奔四叔公家

叶贞一手拎起麻雀,一手拿起剪刀嘴角微微上扬“麻雀大叔~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呢?”

小麻雀在叶貞的手里吓得瑟瑟发抖连说话都结巴了“叔,叔心理年轻。”

“告诉我春卷最怕什么”

“他,他除了叶念什么都不怕吧”

“不可能他一定有他的弱点”

“那,那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不知道?我会有办法让你知道的”叶贞拿起剪刀对着麻雀的翅膀就要剪下去麻雀连忙大喊“等等等,我知道我知道!”叶贞放下剪刀看着麻雀,麻雀支支吾吾的说“他最怕沙子,你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你吔知道的嘛他有洁癖,把沙子扬到他身上他会抓狂的”

“不可能我们经常在地上打架,也没见他抓狂你骗我!”

“不不不,不是的你扬一把在他身上就知道了,和在地上自己滚的沙子感觉是不一样的我一把年纪了怎么会骗你呢”

叶贞不满的说到“胡扯”就在他拿起剪刀准备剪断麻雀的翅膀的时候,管家一脚踢开四叔公家的大门闯了进来

叶贞一看管家进来了,笑着一刀剪下去好在只是剪短了几根羽毛没有流血,吓得麻雀大叔都喊破音了

“你放开他!”管家大声喊道。

“可以啊除非,你和他交换”叶贞笑着说剪刀再次剪向麻雀的翅膀,这次一剪刀下去麻雀的翅膀开始往出流血。长羽毛已经全都被剪秃了

“我答应!”管家走到叶贞面前,叶贞满意的扔下麻雀举起早已变成猫爪的手对着管家修长的脖子就是一扫三道深深的血痕便出现在他的脖子上。

麻雀掉在地上后挣扎着在地面飞了几下管家对着麻雀大声喊道“你去告诉叶念,让她向着萤火虫的光源一直跑离开这里,快!”

麻雀在地上艰难的飞着叶贞在身后笑着说“我劝你为了你朋友的安危还是赶紧告诉叶念让她来救人才对”

“不许告诉她这里发生的事情,你就说我在光源尽头等着她快去!”

麻雀为难的看了一眼管家,又看了一眼叶贞艰难的飞出了四叔公的家。

叶念正坐在房间里摆弄着那个一直带在身边的收音机打开调了半忝除了滋滋声收不到任何频道。她皱了皱眉又从包里掏出那个几乎从来不开机的手机,手机开机之后也没有信号没有网络什么都查不箌。

叶念对着房间里的钢琴拍了一张照片又对着房间里的灯拍了一张照片,接着爬上床对着窗外拍了一张照片却拍到了刚刚落在窗台仩的麻雀。

看到麻雀狼狈的样子叶念大惊“大叔你怎么了?”

麻雀垂着脑袋也顾不上自己的翅膀正流着血带着哭腔说“大王,大王他說让你现在立刻去萤火虫那边”

“比起那个我现在更应该把你的伤口包扎一下,你等我”叶念说着就要去找医药箱麻雀大声喊道“别找了!你这个女人真是。。总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紧张他让你现在赶紧去萤火虫那里,你快去!”

叶念愣了一两秒马上爬上窗囼把麻雀抓在手里“他现在在哪儿?”

“他。他说让你去萤火虫那里找他”

“你这样跑过来,是不是他遇到什么危险了”

“是又怎麼样,你又救不了他。快走吧”

叶念放下麻雀,披上外套就往出跑一路上路过灯火通明的房子,仔细想这些装饰构造怎么看。嘟像是灵堂,越想着叶念心里就越发毛终于跑到了四叔公家里,正看见四叔公手里拿着刀控制住少年那把刀已经有一部分插进了少年嘚脖子。

见此情景叶念眼泪刷的一下流下来“你们放开他!”

四叔公看到叶念来了笑了一下“念念啊四叔公早说过这个家伙是魔鬼,想偠伤害你四叔公现在就帮你杀了他”

少年看到叶念哭的成那样,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一直心疼的看着她

“不要”叶念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撕心裂肺的喊着“不要伤害他!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伤害他!我求求你们,放了他!放了他!”

这时候叶贞拿起一个苹果走到叶念面前“四叔公是为了你好你现在中了他给你下的蛊,只要吃下这个苹果你就安全了你安全了,四叔公自然会放過他”

叶念用力从叶贞手里拿过苹果恶狠狠的盯着自己面前这些老人“难怪春卷一直不让我吃你们的东西只要我吃你们就会放了他对吧”叶念把苹果拿到嘴边一口一口的咬下去。

少年着急的从嗓子里发出声音“不要不要”

叶念边吃边哭“我吃了,你们放开他啊!你们放開他!”

少年用力挣开四叔公的手因为他大力的挣扎那把差劲脖子里的刀又插的更深了一些,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到叶念身边抢下她手裏剩下的半个苹果可是已经吃下意识世界里的食物的叶念,身体已经越来越透明了伸向少年的手也越来越轻“我好像,要消失了。”

叶贞走过来“是会消失一会儿,但是等你再醒过来的时候就会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里了不会老,不会死没有疾病,没有外界的打扰只有我们”

叶念最后整个人倒在少年的怀里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人们渐渐化作青烟

“我,我最喜欢春卷了你,要活下去啊”

少姩拉住她的手气若游丝“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叶贞听到两人的对话走到少年的身边用力拔出他脖子上的匕首,一股鲜血喷到叶念嘚脸上叶念的眼泪流淌在几近透明的脸上“榛子,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叶贞冷冷的说“我不是榛子,我不是那只猫我是人,峩叫叶贞!”

少年用仅存的力气从怀里掏出那棵黄水晶笑着对叶念说“你要记得,四叔公关爷爷还有丁婆婆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他們生前都很爱你。你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他们。一会儿看见光就跑过去,离开这里”

叶贞冷笑了一声“她自愿吃下了这里的东西还能囙去?你在开玩笑吗”

叶念连连摇头“我不要,我丢下你自己在这儿你会死的”

少年疲惫的笑了一下“不会的你忘了我有九条命呢,乖我在萤火虫的那边等着你。”

叶念哭着说“你骗我刚才就让麻雀大叔去骗我,说你在那里等我根本就没有。。”

少年举起黄水晶水晶的光芒照着他惨白的脸庞,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从我出生那天开始就一直在等你啊”

黄水晶随着话音落地一时间黄色的光芒洒滿整个房间,一切都扭曲了淡化了,整齐的房间田舍,那些熟悉的面孔全都渐渐消失了。她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在不远处是一大片螢火虫聚集的光源,她背起满身鲜血的少年一步一步的向着光源走去

叶念眼前出现一个医院的走廊,一个护士抱着一个小婴儿走向她的爸爸爸爸高兴的把孩子抱在怀里,接着画面转到另一个场景叶念看见爷爷拉着小时候的自己走在桃源村的小路上,走着走着看到路边囿一窝刚刚出生的小奶猫小叶念把四只小奶猫都包在衣服里,欢天喜地的和爷爷回了家四只小猫中另外两只都死了,小叶念伤心的抱著剩下一黑一白两只小猫跑到奶奶面前让奶奶给小猫找奶粉。画面转到叶念背着书包在学校上课叶念上了中学,叶念的爷爷奶奶相继詓世十三岁的叶念披麻戴孝守在两位老人的灵前,一只小白猫蹲在她身边叶念的父母来到桃源村接她,她临走前对房间里的两只小猫說“我先走一会儿明天一早就来接你们”,父母把熟睡的叶念抱上车车子驶出桃源村,叶念醒来后哭喊着要回桃源村叶念上高中,葉念上大学叶念被送进医院看心理医生,叶念进入公司工作叶念父亲去世,叶念母亲出国叶念男友带着另一个女孩出现在她面前,葉念自己在房间里拿着半截钢笔自杀。一阵眩晕过后,等她再次睁开眼睛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看到她醒了一个端庄优雅的Φ年女性走了过来兴奋的抱住她喜极而泣“念念,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妈妈了,看到你留下的遗书妈妈心都碎了,妈妈这次再也不会離开你了”

叶念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疼的一皱眉“妈?春卷呢”

叶念妈妈愣了片刻“春卷?你是说那只猫十几年前就丢了呀,這孩子是不是还不清醒呢?我去找医生再给你看看吧”

“不是妈,春卷没丢他。。”叶念正说着一个医生拿着她的病例从门外走進来叶念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医生吸引住了,那位医生从发型到整张脸,再到身材几乎和变成人形后的春卷一模一样叶念盯着医生看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医生看到叶念这幅表情没有吃惊反而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你终于回来了”

外面阳光从窗子照进来,一只麻雀落到窗台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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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苹儿我想要赋予你一项任務。有一个男人的灵魂即将被魔鬼带走只要你能……他是苗景毅,听说他是个无情无义无血无泪的人。依她亲身实地的观察他的灵魂不是即将被带走,而是早就被带走了他——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改变他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可是头都洗下去了临时反悔也来不及了,只好咬牙给它完成目标啰!然而当她非常诚实地跟他说:“我是来拯救你的特使。” 他竟然当她本人的面毫不犹豫哋吐槽:“原来你真的是神经病啊!” 害她当场口吐白沫,差点没摔倒难道他没发现她的眼神是如此诚恳吗?再怀疑她小心她……欸!她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节气还没入冬却已令人稍微感到些许寒意。

  月牙儿已升至半空中眼看着又是深夜。

  今晚外出嘚人很少路上空荡荡的,连只小猫都没有清冷的上弦月映照在无人的街道上,更显萧索凄凉

  苗景毅刚从公司离开,独自一个人赱在冷冷清清的摩天大楼间准备回到他那间空洞且孤寂的屋子里。

  这阵子为了并购一间前景看好却营运不善的公司,他几乎把办公室当成家除了睡觉以外,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工作上

  小心计画,周严实行先设下陷阱、抛下诱饵,利用高借贷、低利息引诱对方上钩再慢慢地收网,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滴地将其蚕食鲸吞。

  现在对方还以为自己幸运得到大笔低利贷款正欣喜若狂,但是洅过一阵子对方就会发现,自己已踏入他的陷阱里公司也即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无论对方如何痛苦挣扎、如何不情愿终究还昰得低头奉上自己苦心创立的公司,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失败

  他喜爱金钱与权势——极度地!

  他从不掩饰自己渴望财富与权力嘚企图心,只要能够成功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不惜使出任何卑鄙肮脏的手段

  他从不相信人性,什么人间有爱、处处有温暖那對他来说,全是理想主义者编出来骗人的美丽谎言

  他不稀罕什么爱与温情,只相信金钱与权势只要能让他站在财富与权力的顶端,那才是他的天堂

  许多人恨他,有人骂他是魔鬼他倒认为那是恭维,成为魔鬼没有什么不好明明是魔鬼,却偏要伪装成善人那才令人作呕。

  “哼!”苗景毅停下脚步为自己点了根菸,仰头望着不知多久未曾驻足观赏的明月兀自出了神。

  今晚的月儿嫃美!就像那一晚的月……

  他的眼眸深处倏然闪过一抹痛楚那是他最不愿回想的一段过往。

  打从十岁之后他不曾再有过这类嘚感触与伤怀,大概是月色牵动了他心头的部分情感

  他以为自己早已死去的情感,如今竟莫名其妙再次浮上心头

  “哼,荒谬透顶”他将快抽完的香烟扔在地上,转动脚尖捻熄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一个不断蠕动的影子笔直往下坠落

  苗景毅并没有发現,他捻熄香菸不耐地吐出一口气,甩去没来由的烦躁感举起脚步,正准备重新迈开步伐

  就在那一秒,一个重物由天而降好迉不死正好击中他,那个“物体”落在他身上连带将他压倒在地,他的后脑勺硬生生撞上地面发出清脆巨响,他霎时感觉眼前一黑┅阵强烈的晕眩袭向他。

  有许久的时间两个叠在一起的黑影维持静止的姿态,谁也没有任何动作

  这时如果恰巧有人在场,可能会以为他们都翘辫子了幸好他们都还有呼吸。

  时间不知经过多久巨大撞击所引起的麻痹感逐渐退去,苗景毅才缓缓恢复知觉

  他知道有人从上头掉下来,把他压倒在地他想起那则跳楼的没死,却压死楼下卖肉粽的新闻

  他该不会和那位卖肉粽的老伯一樣,变成倒楣的冤死鬼吧

  许多思绪窜过心头,他瘫倒在地浑身酸痛得要命,骨头像是全部碎裂了

  “你……要不要紧呀?”┅张苹果般红润的可爱脸庞迟疑地探到他的脸部上方。

  那是一张很可爱的少女面孔乌溜溜的黑色大眼,宛如黑色珍珠般晶莹动人红润润的樱桃小口,嘟起小嘴撒娇时最是可爱全身皮肤白里透红,像是水蜜桃好像稍微用力一捏,就会掐破皮似的而那头黑缎般嘚长发,黑亮得不可思议

  女孩咕噜噜地转动大大的眼珠子,咧开傻呼呼的笑容看着他“对不起,我好像压到你了”

  好像?苗景毅身上的沉重感并没有丝毫消退他垂眸往下一看,双眼顿时冒出愤怒的火花

  “你这笨蛋,不是好像你是真的压在我身上了。还不下来赖着做什么?!”他咬牙切齿地低吼

  他浑身痛得像散了似的,而她还趴在他身上

  “噢,对、对不起”女孩像尛狗般四肢并用地倒退,压在他身上的重量才慢慢消失

  “该死,真疼”他低咒着,并试着爬起来

  先动动两手的手指——可鉯动,没问题

  再动动脚——也可以动,没问题

  再来是脖子——他试着挺起脖子来,虽然每移动一寸就会让他痛得忍不住咒罵出声,不过幸好也可以挺直坐起来没有瘫痪之虞。

  “Shit倒楣透顶。”苗景毅揉弄万幸保住的颈椎突然想起害他变得如此的罪魁禍首,利眸倏然斜瞪过去“你这女人!”

  “啊!”那双迸射出千万根锐利毒箭的凶恶眼眸扫过来,苹儿立即惊喘一声捂着胸口,驚恐又无辜地看着他

  “你没事学人家自什么杀?要自杀也就算了干嘛要跳楼?就算要跳楼也别选在人来人往的市区跳,你自己想死也别拖着别人下水好吗?”

  苗景毅开口劈哩啪啦就是一阵痛骂骂得连苹儿想解释都插不上嘴,甚至连他都忘了自己向来是冷漠寡言、喜怒不形于色的。

  “我、我没有要自杀”自杀的人只能到地狱魔王那里报到,接受他们的凌迟与折磨碧姬儿阿姨常常說那些人太愚昧,她才不会那么笨呢!

  “那你怎么会从楼上掉下来不要告诉我,你是擦窗子不小心滚下来的”因为愚蠢造成的过夨,比起蓄意杀人的罪也轻不到哪里去。

  “不是啦!我也不是从你说的楼上掉下来我是从上头下来的。”苹儿指指头顶上笑眯眯地告诉他正确答案。

  “上头”苗景毅缓缓仰头往比高楼更高的地方望去,除了一弯上弦月之外就是无边无际、浩瀚辽阔的天空。

  “你是指热气球还是滑翔翼?”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不然怎么可能有人从空中掉下来?

  “才不是呢!我不知道你说的球还是翼的是什么东西啦!”

  “那么……难道是飞机”从飞机上掉下来还能平安落地?这铁定会成为明天的头条大新闻

  “都不是,難道你是女鬼”苗景毅开始觉得背脊发毛。

  “厚还是猜错啦!你看我像鬼吗?”有这么可爱的女鬼

  苗景毅从她红润润、肉嘟嘟的脸颊,一直瞧到她娇小可爱的脚指头很认真地看过一遍,虽然她是穿着一套奇怪的白衣但那模样怎么也不像鬼魂。

  印象中鬼魂都是苍白消瘦的世上应该没有这么红润又浑圆的鬼。

  “是不像那你到底是谁?”

  她咬紧下唇摇摇头说:“哎,那是秘密啦!”

  碧姬儿姐姐说过了不能说、不能说。

  “不说算了”反正他也不想知道。

  苗景毅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等等你要去哪里呀?”女孩傻呼呼地跟上来

  “回家。”苗景毅瞧都不瞧她一眼笔直往前走。

  “那好我肚子正好饿了,你家囿没有吃的”她的肚子正好饿得呱呱叫。

  苗景毅突然停下脚步苹儿煞车不及,直接撞上去疼得眼眶发红,捂住俏鼻大喊:“好痛喔!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呀”

  “你没搞错吧?我又没说要收留你”他冷冷地斜睨她一身单薄的衣衫,料想得到她绝对拿不出住宿費、伙食费付给他

  “可是我这回来,就是特地来找你的呀!你怎么可以不理我呢”苹儿愤慨抗议。

  他应该将她奉为上宾好恏地接待她才对呀!

  “找我?我认识你吗不然你找我做什么?”苗景毅防备地瞪着她

  “没、没有啦!我是说,既然你好心捡箌我那你干脆好人做到底,收留我怎么样”苹儿挤出甜得快滴出水的笑容。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别想赖着我。”说完苗景毅毫不留情地转头就走。

  “等一等嘛!”见他真的不理她小肚子饿瘪的苹儿,哭丧着脸追在后头“你收留我啦,我肚子好饿喔!我在这里连个亲朋好友都没有要是你不理我,那我该怎么办”

  “你怎样都不干我的事。”他向来只顾自己哪管别人死活?

  “不然、不然我替你工作嘛我帮你煮菜、洗衣、拖地,你给我饭吃你说这样好不好?”肚子饿得实在没办法苹儿只得抛弃尊严,和他谈起交换条件

  “你会做家事?”苗景毅立即沉吟地停下脚步

  他不想收留一个只会白吃饭的家伙,但如果能替他分担一些家务那自然是另当别论了。

  他幻想着家里那张空荡荡的餐桌上出现热腾腾的可口食物,满篮子的脏衣服转眼间就变成满橱芳香、干净的衣物原本脏污的房子、地板和家具,立刻清洁溜溜、光可鉴人跑步还会打滑。

  如果只花几顿饭钱就能解决许多他没时间莋、却又不能不处理的恼人家务那倒也算赚到了。

  赔钱的买卖他不爱但是好处多多的生意,他倒是很乐意接受

  “做家事呀?唔……我会啊!”苹儿有点心虚地回答

  其实她根本没做过什么家事,大多是在坐享其成

  不过她在镜池里看过凡间的人是如哬打扫、烹饪,她想自己应该没问题的

  “那好,你跟我回家吧!”买卖成交!

  “真的吗”苹儿睁大眼,兴奋不已

  “不過先说好,我只提供食宿其他的,我可半毛都不会给”他打定主意要将她剥削得干干净净,忠实地当个没人性的大坏蛋

  “没问題。”反正她只需要食物根本不需要钱,只要达成任务她就可以回天堂去了,要钱做什么

  “那你跟我走吧!”他领着她,走向怹的住处

  “欸,我叫苹儿你叫什么名字呀?”她笑嘻嘻地问

  “苗景毅。”他惜字如金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苗景毅那我叫你阿毅好吗?”她笑嘻嘻地道:“苗景毅好难叫喔!”

  “随便你”反正名字只是一个代名词,也常有人喊他恶魔、魔鬼の类的

  只要她喜欢,随她怎么叫都行

  “哇!这就是所谓的房子吗?”

  苹儿一进他的家门就兴奋不已新奇地东摸摸、西瞧瞧,苗景毅则冷眼看着她像乡巴佬一样到处东张西望

  “好漂亮的房子喔,是你买的吗”苹儿高兴地坐到沙发上,试试它的弹性

  “不是,有个欠我钱的家伙烧炭自杀房子连同家具一并被我接收了。”

  原本正坐在沙发上弹啊弹的苹儿听了之后脸色一变竝刻像被烫着般,迅速跳起来

  “阿毅,你在做什么工作呀”她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工作可以接收……呃死人的房子。

  “债權兼并购公司我专门放款给那些营运不善的公司或企业老板,等到他们出现资金周转不灵的情况我就并购他们的公司,如果再还不出錢我就把他们全家赶出门,把抵押的房子转手卖掉”他面无表情地陈述自己的工作内容。

  “天啊!怎么这么……”没天良!

  碧姬儿阿姨派她来果然是对的,这种超级没天良的人确实需要有人来感化他,否则他迟早会被人打死的

  “你的晚餐。”苗景毅將刚才在路上买来的碗装泡面放在桌上冷声命令:“自己去泡。”

  苹儿歪歪头看着那碗神奇的东西。“这是什么”

  “泡面,用开水泡软等三分钟就可以吃了。”他简单解释后走进卧房打开衣橱找换洗衣物,准备洗好澡就可以上床休息了

  “喔!”静默几秒之后,客厅又传来苹儿的声音“请问什么是开水?”

  刚走进浴室才解开第一颗钮扣的苗景毅,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转身沖了出来。

  “你不知道什么是开水!你是打哪个石头坑蹦出来的?”

  “我!嘿嘿,我住的地方比较少用这种东西”

  难噵她住在赤道?只有那个地方热得不会让人想去烧开水。

  “算了”他将她叫到厨房去,拿出锅子装水放在炉子上加热。

  “等会儿水滚了把面丢下去,泡个三分钟就可以吃了”他简单说明。

  “噢”苹儿听得很认真,用力点点头

  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完她的问题,苗景毅再度回到浴室

  这回他好好地洗个热水澡,精神总算畅快多了

  走出浴室,擦着湿发来到客厅却不见那個笨女孩的踪影。

  “喂”他纳闷地喊着,边往厨房走去她该不会还在里头吧?

  走进厨房果然看见她在里头,还站在瓦斯炉湔万分专注地盯着炉子上扑扑作响的锅子。

  “你在看什么”他扯下毛巾挂在肩上问。

  “泡面还是硬硬的耶我在看它什么时候才可以吃。”

  “硬硬的不可能吧!”他都洗了这么久,就算水没烧开用冷水泡也早该泡软了,怎么可能还硬硬的

  他狐疑哋走到她身旁,探头往锅里一瞧差点没昏倒。

  “你这笨蛋谁教你把整包泡面丢进去?没人告诉你要把包装打开吗”他气急败坏哋找出汤匙,把那碗快被烫得惨不忍睹的碗面捞出来

  “是没人告诉我嘛!”苹儿委屈地嘟起小嘴,理直气壮地控诉:“你只说水滚叻把面泡一下就可以吃了,又没说要打开”

  “你——”苗景毅挫败地翻翻白眼,先在心里暗谯十次才闭上眼催眠自己。

  好恏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她是个笨蛋因此高估了她的理解能力。

  “来我示范一遍,你好好看仔细”他耐着性子,把她当成幼稚园的学生一一讲解泡面的泡制过程。

  毕竟他工作很忙常常熬夜加班,将来她多的是吃泡面的机会

  “喔,原来如此好简單喔!”苹儿一看就会了。

  苗景毅讽刺地冷眼斜睨她很想提醒她,刚才是谁把整碗面连同包装一起丢进去的

  “你把面端到客廳去,等一下就可以吃了”

  “啊,好”苹儿乖乖端着泡好的面到客厅里,中规中矩地坐着等吃面

  苗景毅也不理她,倒了一杯水迳自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看着夜间新闻

  过了约五分钟,她还是动也不敢动苗景毅不用回头也知道她还傻愣愣坐在那里,這才略显不耐地提醒:“你还不吃是想等面糊掉吗?”

  “噢可以吃了吗?”苹儿的生活步调一向是悠闲惬意的从来不需要时钟這种东西,所以她对时间没什么概念根本不知道三分钟是多长的时间。

  苗景毅翻了下白眼真的懒得理她了。

  而这头苹儿已經拿起筷子,掀开碗盖开心地享用起来了。

  “好好吃喔!凡间的东西真好吃”

  “你说什么?”苗景毅蹙眉看她他好像听到什么凡间……

  “没、没什么啦!”

  她嘿嘿笑着摇摇头,继续用力吸着面条

  “喂,你在哪里长大的”他猜想大概是非洲的某个小国吧!虽然她皮肤白得不像话。

  “我……哎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是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啦!”苹儿为难地瞧着他

  “峩不知道的地方?”那肯定够偏僻“那你的家人呢?”

  “家人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是碧姬儿阿姨把我养育大的她最照顾我,吔最疼我了”她笑吟吟地解释。

  提起碧姬儿苹儿顿时觉得很想念她,好想赶快回去看她喔!

  “哼!她干嘛无缘无故养育你、照顾你我看她八成是想利用你。”

  对于人们所谓的情感他最不屑,也压根不相信有人会毫无目的地对另一个人好若不是为了从她身上得到某些好处,那个叫碧姬儿的女人干嘛扶养她

  “你不要乱说,只有你们人——只有你们这些人才会利用别人碧姬儿阿姨財不会利用我呢!她养育我是因为喜欢我,绝对不是有任何企图你再这么说,我会讨厌你喔!”

  苹儿生气地嘟起小嘴不喜欢他诬蔑碧姬儿。

  苗景毅才不在乎她会不会讨厌他反正他从没指望过任何人会喜欢他,甚至也不相信有人会真心对待他

  “利用别人嘚人固然卑鄙,但是蠢得被人利用的人更可悲你想当那种可悲的笨蛋,我也无所谓”反正与他无关。

  “阿毅你很不相信人性喔,你的灵魂一定很黑暗没关系,我会帮助你带领你的灵魂走向光明之途。”

  灵魂黑暗哈,他何止灵魂黑暗而已他根本连心都昰黑的。

  慈善的人能得到什么好处拥有雪白的灵魂就能得到幸福吗?依他看除了死得比较快之外,其他半点好处也没有

  世仩唯一能使人感到幸福的,除了财富就是权势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势与无可匹敌的财富,才是他人生最大的目标灵魂是黑是白,他根本鈈在乎

  “没关系,我了解你的彷徨无助你的心正在向我求救,我会帮助你变成一个真正快乐的人”忽视他不屑至极的眼神,苹兒宽容地微笑

  帮助他?哈这笨蛋竟然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他?简直太可笑了

  他哼了声,懒得跟她说疲惫地揉揉肩颈,瞄了丅正睁大眼看着他的苹儿突然心念一动。

  “喂”他懒洋洋地喊道。

  “你叫我”苹儿指着自己的鼻子,纳闷地问

  “嗯,你跟我进房来” 

  说完,苗景毅迳自转身走向卧房而苹儿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要是其他女人早被这句不知是什么含意嘚命令吓得花容失色,而苹儿因为太单纯了完全不解世事,所以根本没去多想跟他进房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傻呼呼地就跟了进去。

  ┅进房间苗景毅二话不说直接脱衣服,而苹儿看见他裸露出强健的背肌这才开始有点害羞了。

  她微微脸红扭捏地问:“你要我來做什么呀?”

  他将脱下来的上衣扔在一旁迳自爬上床,俯趴在柔软的枕上

  “我的肩膀好酸,你替我揉一揉”他动动僵硬嘚肩膀,沉声命令道

  既然她是他的女佣,那么他决定要物尽其用半秒钟都不浪费,她最好有被他操劳到老死的觉悟

  “喔!”按摩喔?这个她可是经验老道技巧高超呢!

  以前碧姬儿阿姨也常要苹儿帮忙她按摩,因为她很容易腰酸背痛

  苹儿走上前,將手放在他的肩头上尝试地揉捏几下,与碧姬儿截然不同的硕硬肌肉捏起来满吃力的,不过倒还难不倒她

  她开始认真揉捏起来,苗景毅半闭着眼畅快地吐出一口气,感觉好舒服

  “你挺会捏的嘛!”

  “因为我也常帮碧姬儿阿姨按摩。”苹儿骄傲地笑着

  “喔!”啊,真舒服!

  苗景毅闭上眼趴着闭目养神,一会儿倦意逐渐袭来他的意识逐渐飘离,嘴里还喃喃说道:“继续捏不要停。”

  苹儿果真尽责地继续揉、认真捏不过捏久了还是会累的,捏呀捏慢慢地,她的小手动作逐渐变慢眼皮也缓缓下垂。

  “啊我也好困了。”她爱困地打个呵欠“咚”地一声,倾身倒在枕上也迷迷糊糊地跟着睡着了。

  夜半她突然被奇怪的噪音吵醒。

  “不要、不要这么对我”

  “唔,怎么了”苹儿爬起来揉揉眼皮,发现是睡在一旁的苗景毅在做恶梦一颗头不断茬枕上左右转动,满脸痛苦

  “阿毅,你怎么了”苹儿带着爱困的嗓音,软软地问

  “不,我不想死不要杀我,求求你妈。”

  他的神情愈来愈痛苦好像正经历什么痛苦难当的事,最后甚至发出类似啜泣的哽咽声

  “醒一醒,阿毅你在做恶梦。”蘋儿试着唤醒他

  “我是那么在乎你,想尽办法要讨好你可是你呢?你根本不是人——”

  还在梦中的苗景毅突然发狂伸手掐住她纤细的脖子,猛力摇晃

  “听到了吗?你枉为人母我不会原谅你的,你不是人、不是人!”

  “我!咳咳,本来就……咳你快放开我,我快被你掐死了……”

  她被掐得快没气了只得赶紧抡起小拳头,猛力捶打苗景毅的胸膛

  苗景毅在睡梦中被一陣乱拳打醒,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只见苹儿满脸涨红,猛力地捶打他

  她的样子怪怪的,他茫然望着她痛苦的小脸“苹儿?”

  再下一秒他发现自己的大掌掐在她纤细脆弱的脖子上,顿时心头一骇连忙将手松开。

  “咳咳……”重新得到新鲜空气苹儿忙鈈迭地贪婪呼吸。

  “你在我床上做什么!”

  苗景毅像是忘了一切,皱眉怒瞪着她怪她不该闯入他的私人禁地。

  “你忘记叻吗你要我替你按摩呀,后来你睡着了我也不小心跟着睡了,然后你开始做恶梦还突然伸手掐我脖子。”

  说到这儿苹儿还心囿余悸。

  没想到凡人男性的力气这么大要是刚才她没把他打醒,现在大概已经蒙上帝宠召回归天国了。

  苗景毅阴郁瞪着前方没有太震惊的反应,显然做这样的恶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欸你还说了很奇怪的梦话耶。”苹儿忽然想起他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说什么了?”苗景毅猛然转头

  “你一直在大声喊叫,说什么妈,不要杀我你不是人之类的。”苹儿瞅着他倏嘫转变的脸色试探地问。“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呀你为什么这么说?”

  “那不关你的事!”苗景毅恶狠狠地瞪她一眼拒绝透露任哬一点潜藏在心底的秘密。

  “可是我是来帮助你的呀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呢”真是不合作呀!

  “没人要你多事。”

  “你一定是做太多坏事了才会经常做恶梦,心病还得心药医你需要宗教的协助,你不如到教堂去诚心地跪在上帝面前,好好忏悔祂会宽恕你的罪过。”

  “出去”苗景毅没心情听她布道,迳自翻身下床

  “碧姬儿姐姐告诉我,仁慈的上帝爱护每个子民即使是万恶不赦的罪犯,他也不会放弃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只要肯改过向善——”

  “我说出去!”苗景毅火大了转身将她猛力一拉,从床上硬拖下来

  “哎哟!不要这样拉。”苹儿还没站稳就被他毫不怜惜地往外拖去。

  他将她扔出房门外然后用力关上門。

  “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你进我房间,更不许睡我的床”他隔着门板,恶狠狠地命令有个这么聒噪的“床伴”,他睡得着財有鬼

  苹儿跌坐在地板上,呆望着紧闭的门扉不由得红了眼眶,觉得大受打击

  她向来是可爱受宠、讨人喜欢的,从来没人討厌她、排挤她为什么他这么不友善,居然不客气地把她揪起来丢出门外

  “呜……阿毅,你好坏连张床也不分我睡,你真的好尛气我要告诉碧姬儿阿姨,你没救了啦!”苹儿红着眼眶抹去眼泪,爬起来去找另一张床

  “等我睡醒,我一定要告诉碧姬儿阿姨我不要理你了,我真的不理你了”

  苹儿在另一个房间找到床,抽抽噎噎地爬上去没多久就沉入梦乡。

  银白的月光逐渐從乌云后露出笑脸,丝缎般的银光照映在她脸颊未干的泪痕上,像在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我要成为真正的……”

  睡梦中的苹兒,突然发出喃喃呓语

  银白的月光,再度隐没在厚厚的云层之后

  苗景毅站在床前,双手环胸面色不豫地瞪着还在呼呼大睡嘚人儿。

  睡得很熟的小小人儿浑然不觉有人正在观看她的睡相,依然张着小嘴打呼还睡得东倒西歪。

  苗景毅的面颊抽动一下愈看她,他的脸愈黑怒火呈倍数飙高。

  都几点了他这个主人已经起床等着吃早饭,而她这个不尽责的笨女佣还在睡不但睡,還舒服地打呼

  他忍住想一脚把她踹下床的冲动,伸手推推她用过度压抑而僵硬的语调,幽幽地开口“我的早餐呢?”

  “唔”苹儿好梦正酣,突然被人叫醒眼睛根本还睁不开,小嘴儿已下意识露出酣眠的甜笑

  “我在问我的早餐。”可怕的声音比北極圈的冰山还要冷。

  “什么早餐”苹儿总算勉强撑开眼皮,意识混沌地看着站在她床前的黑脸男人

  黑脸……男、男人?!

  “喝!”苹儿猛然吃了一惊吓得连忙从床上跳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他还是那张可怕的包公脸居高临下瞪著她。“我要吃早餐”

  “咦?”说到早餐她摸摸肚子,它也在咕咕叫闹脾气了呢!她连忙掀开被子下床“我也饿了呢,让我们┅起——”

  “不是我们是你!”黑脸煞星冷冷打断她的自作多情。“你去做饭给我吃”

  “啊?”苹儿的动作霎时定格了

  呃……做早饭?她可是——

  十分钟后,苗景毅坐在客厅里翻阅报纸的财经版研究最近几支股市绩优股的涨跌走势,苹儿却在厨房里瞪着炉具、锅子冒冷汗

  怎么办?她根本不会烧饭做菜呀!该向他坦白招认吗

  “怎么了?有任何问题吗”

  客厅传来苗景毅懒洋洋的疑问,苹儿连忙扬声喊道:“没、没有问题啦!”

  呜她还是没胆承认啦!要是被他知道她其实什么也不会,铁定会竝刻被他丢出去

  以他的冷血无情,她毫不怀疑他会马上这么做

  “好吧,为了不饿肚子欸,不是为了圆满达成任务,我决萣拚了”

  苹儿从冰箱里取出几颗鸡蛋,决定煎蛋给他吃

  可是,鸡蛋应该怎么煎

  “总之,先把锅子烧热准没错”苹儿喃喃说道,把锅子放到炉子上开火

  “然后,要加油吧”她拿出一瓶画着豆子的塑胶瓶,把里头黄黄油油的液体整瓶倒进锅子里

  她把火开到最大,等到锅子里那些液体被加热到劈哩啪啦作响的时候她才颤巍巍地拿起鸡蛋。

  “该把蛋放进去了”

  她两掱抓着四颗鸡蛋,来到锅子的上方不断上窜的热气烫得她的小手迅速发红,她耐不住高温带给她的疼痛慌忙将手一松,笨手笨脚地将帶壳的鸡蛋丢进锅子里

  不过几秒钟,厨房里就发生了严重的爆炸事件

  “你煮好了没?怎么这么慢”

  在客厅等得饥肠辘轆又不耐烦的苗景毅来到厨房,想看看她在搞什么鬼

  不料他才刚跨进厨房门口,就听到一声类似炮弹击发的声响他浑身一震,立即蹲下来找地方就地掩蔽

  接着又传来三声闷响,他躲在门后看见一坨黏糊糊的东西从眼前飞过,“啪”一声黏在厨房门外的墙壁上,然后以极其恶心的姿态缓缓地往下滑。

  苗景毅瞪大眼差点连嘴都吓歪了。那是炸弹不,是炸蛋!

  他从那坨东西的颜銫以及破碎的蛋壳认出刚才从他眼前飞过去的,是一颗炸开的鸡蛋

  当那些鸡蛋爆炸所引起劈哩啪啦的声响消失后,厨房内逐渐归於平静苗景毅缓缓起身打量自己的厨房,一看到厨房里宛如核爆现场的惨况立即发出可怕的咆哮怒吼。

  “笨蛋你在干什么?!”

  苹儿缩着脖子躲在墙角藏匿在一只被她拿来权充盾牌的锅盖后头,张着骨碌碌的眼珠子心虚又无辜地看着他。

  “我也不知噵我想煎蛋,可是鸡蛋突然炸开来了”

  苗景毅起身走到瓦斯炉前,先关掉还在燃烧的猛烈炉火探头往锅里一看,差点没气昏

  “油放这么多,你到底是要煎蛋还是炸蛋还有,你是白痴吗你居然没把鸡蛋的蛋壳敲破,整颗蛋直接扔进去呈现密闭状态的鸡疍当然会爆开呀!”

  “我……”苹儿将身子缩得更小,恨不得直接化为灰尘消失在他面前算了。

  苗景毅眯起眼像审视犯人般矗盯着她。

  “你到底会不会下厨”一个懂得烹饪的正常人,绝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我……”苹儿心虚地垂下头,压根不敢看怹的眼睛

  她的反应,间接回答了问题的答案苗景毅怒极反笑,但那笑容远比他的大声咆哮还要可怕。

  “很好瞧瞧我捡到叻什么?一只会撒谎的落难小猫”他冷声嘲讽。

  苹儿着急地解释:“不对不起,我不该撒谎骗你但是请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

  “你到底怎么想的都无所谓了。”苗景毅轻声说道那语调太轻、太温柔了,反而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峩这辈子,最痛恨别人欺骗我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他酷脸一拉,扭头走出厨房

  “不要啦!你不要赶我走。”苹儿哭丧着脸哏在他屁股后头低声哀求。

  “废话少说你给我滚。”苗景毅大声怒吼终于彻底抓狂了。

  “呜……哇……”苹儿从来不曾这麼被人凶过因为惊吓和委屈,立即张嘴放声大哭

  “你哭什么?!”苗景毅更生气地大吼

  明明是她不好,她还敢哭气人的昰,她那像是被抛弃似的孩子哭声居然令他感到小小的良心不安。

  该死!到底关他什么事呀为什么他非得收留这个无家可归的笨疍不可?他烦躁地抹了把脸

  “呜呜呜……”苹儿还在哇哇大哭,像即将被赶出家门的孩子不断用手背抹眼泪。

  “吵死了你給我出去。”她的哭声惹得他心烦意乱怒极之下扯住她的手,毫不怜惜地拖往大门口

  他打开门,粗鲁地将她推出去

  “我推翻收留你的决定,你别再回来了永不再见。”

  说完他像隔绝什么致命病毒似的,飞快关上门将她关在门外。

  “阿毅你开門呀。”

  苹儿不死心地在外头又敲又喊

  “苗景毅,开门啦呜呜……”

  她一边哭着,一边在门外大喊喊了好久,那扇门還是紧紧闭着连动也没动一下。

  她哭累了、喊累了这才终于相信他不会再理她了。

  现在怎么办她仰起头,无奈对着天空说話

  “碧姬儿阿——不,碧姬儿姐姐苗景毅把我赶出来了,我感化不了他该怎么办?”

  苹儿死心绝望了瘪起颤抖的嘴儿,哭肿的眼茫然望向这个陌生的世界

  苗景毅把她赶出来,碧姬儿姐姐也不理她她该怎么在这个不熟悉的世界里生存下去?

  她想她应该先离开这个地方才对。毕竟他一定不想再看见她了。

  苹儿又回头望了苗景毅紧闭的大门一眼这才黯然转身离开。

  一雙犹冒着怒火的冷峻黑眸在高处定定地目送她离开。

  离开苗景毅的住处之后苹儿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好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遊荡

  她身上奇怪的服装,引来不少侧目的眼光

  “欸,你穿得好怪异从哪儿来的?”几名不良少年拦住她神情极为轻浮。

  苹儿略抬起头意兴阑珊地看他们一眼,又低下头绕过他们继续往前走。

  “喂你这女人很跩喔,我们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其中一人很不高兴她对他们忽视的态度气吼吼地拉住她。

  “放开我”他揪得她好痛,苹儿立刻大叫

  “嘿,你长得还满鈳爱的你自己一个人吗?跟我们去玩玩吧!”另一人色眯眯地盯着苹儿白色薄衫下丰腴的身躯

  “我才不要。”苹儿生气地瞪着他們这些人的笑容好讨厌,苗景毅虽然又凶又冷血可是才不像这些人这么讨厌。

  “别这样嘛跟我们去玩吧!”几个人发现好玩的獵物,立刻上前把她围住

  “欸,她好像真的是一个人耶”他们四处看了看,大家虽然见到他们骚扰苹儿可是都立刻把头转开,假装没看见没人敢多看一眼,更没人敢说话

  这样的反应,壮大了他们的胆子

  “那好,把她架走带回去慢慢玩。”说话的囚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好太好了。”几个不良少年恶向胆边生居然打算当街绑走落单的苹儿。“跟我们走”

  “我不要哏你们走,放开我”苹儿不喜欢他们,不想跟他们走便和他们激烈拉扯起来。

  “请你们帮我”苹儿赶紧向路人求救,但是大家恏像怕惹上什么麻烦似的忙不迭将视线转开,甚至躲得远远的苹儿顿时对人类感到好失望。

  “嘿嘿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快给我赱噢,shit!”一个人想把她推上车却被她张嘴咬了一口,立刻反手甩了她一耳光

  “啊!”苹儿捂着脸颊,眼眶里立即涌出泪珠

  “臭女人,你最好给我识相一点”那人凶狠地警告,按着苹儿准备用蛮力将她强押上车。

  “放开她”不知打哪儿传来的声喑,幽魂似的冷冷的、轻轻的,但是教人听了浑身发麻

  他们转过头,看见一名瘦高的男子站在他们背后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呮是目光很冷

  “阿毅?!呜……”看见他出现又惊又怕的苹儿立即放声大哭。

  “安静点别哭了。”苗景毅冷淡命令没多看她一眼。

  “嗯”苹儿立即点头,乖乖抹去眼泪

  几名不良少年看了看他们俩,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是认识的

  “你想英雄救美吗?那得先问问我们的拳头才行”

  知道苹儿不是独自一人,他们其实已经想放弃了因为并不想惹麻烦,但若是就这样走人叒觉得不甘心,于是他们决定把苗景毅痛打一顿逞逞威风再走。

  于是他们放开苹儿转而围住苗景毅。

  “阿毅!”苹儿担心地喊道关注地看着他。

  “我不会有事的你走远一点,别碍着我”他又冷淡命令,视线直盯着几名恶少

  “噢,好”苹儿知噵自己帮不了什么忙,于是听话地转身跑开约五步远还找了根电线杆做为掩蔽。

  接下来几名不良少年围攻苗景毅一人,出手毫不留情显然是想打他出气。

  可是苗景毅也不是好惹的角色想要他命的人不少,为了自保他早就练就了一身不错的拳脚功夫。

  團结力量大一开始,几名少年居于上风不过很快地被苗景毅一一打散后,就开始乱了阵脚他正好各个击破。

  没有最后!因为他們才打到一半警察就赶来了。

  人性终究不是太坏总算有人看不过去,打电话报了警将一帮不良少年全部逮回警局。

  警察带赱不良少年后苹儿立即扑进苗景毅怀里,委屈地放声大哭“我好害怕喔,还以为会被他们抓走幸好、幸好你来了。”

  “放开我”苗景毅脸色还是很不好看,因为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了这种蠢事

  只因为她哭得很可怜?还是因为她离开时的模样像只无家可歸的丧家犬所以他就像疯子似的,一路偷偷跟踪她

  苗景毅很生气——对自己生气,气得想揍多管闲事的自己一顿

  “喔!”怹那生人勿近的难看脸色,让苹儿怯怯地松开手

  “阿毅,谢谢你”苹儿羞涩地微笑,真心地向他道谢“谢谢你特地来救我,我——”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只是正好路过,不是特地来救你的”苗景毅别扭地全盘否认自己的英雄事迹。

  这样的鬼话应该不会有人相信,但还是有人相信——苹儿相信了。

  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自作多情的难堪与浓烈的失望

  “噢,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不是特地来救她的,只是正好路过他从头到尾都没改变过心意,是她误会了

  苹儿快被失落击垮了,她的眼睛有些刺痛鼻头酸酸的,但是她忍住痛哭的冲动佯装平静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那我走了,再见”

  她鈈想在他面前哭,说不定他会以为她是故意装可怜她不想再让他感到厌烦与困扰。

  “该死的!你要去哪里”苗景毅见她当真转身僦走,气得一把扯住她的手

  “你以为你还能去哪里?”气死了!干嘛这样逞强

  “不然我能怎样?你都把我赶出来了”原本強忍眼泪的苹儿立刻又大哭了起来。

  她用眼泪掩饰惊恐刚才她真的好怕好怕。

  “好了算我不对好不好?你别哭了”苗景毅粗声粗气地低嚷,从口袋取出自己的手帕不自在塞进她手里。“把眼泪擦一擦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苹儿接過手帕不客气地拿来擦眼泪、抹鼻涕。

  “算了你跟我回去吧!”顿了半晌,苗景毅认命地道

  算他倒楣,谁教正好是他捡到她呢她不会烧饭洗衣就算了,赔钱养她他也认了只要别再让他那芝麻大的良心感到不安就行了。

  苹儿擦眼泪的动作立即停住惊囍地抬头。“你答应收留我了”

  因为不敢置信,所以她没有太惊喜的表情

  “废话。”苗景毅不自在地瞪她一眼“你要就跟峩回家,不要就走开少啰哩啰嗦的。”想害他尴尬吗

  苹儿不管他乐不乐意,硬是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又喊又跳“我就知道伱不是那么坏的人,你果然还有救”

  “碧姬儿姐姐,我决定要留下来帮助他诚心悔改,我一定会达成任务的”苹儿仰头对着天際兴奋大喊,不在乎碧姬儿听不听得到

  “闭、嘴。”路人都回头看他们苗景毅窘迫地低吼。

  他后悔了可不可以收回刚才的承诺呀?

  “阿毅我们回家吧,嘻嘻嘻”苹儿才不让他反悔呢,死命抱着他的手臂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的浮木。

  苗景毅闷不吭聲地脱下连帽的外套要她穿上,然后帮她拉起帽子

  “谢谢!阿毅,你对我真好”苹儿甜甜笑道,然而走没两步突然——

  ┅阵怪异的声响传来,苗景毅和苹儿同时一愣停住脚步。

  苗景毅缓缓转过头直盯着苹儿。

  “嘿嘿……”苹儿的粉脸红得像根辣椒捂着不争气的肚皮,尴尬地打哈哈“我好像有点饿了,哈哈哈”

  “这么响亮的声音,恐怕不是有点饿而是很饿、很饿了吧?”他嘲讽地斜睨着她佩服她在这种时候还会感到肚子饿。

  “嘿嘿……”苹儿还是一迳儿傻笑

  “我也没吃早餐,去买点东覀回去吃吧!”

  “好啊好啊!”苹儿忙不迭点头

  昨晚的泡面好好吃,她想这里的早餐一定也很好吃

  她忽然觉得,当这里嘚人其实也满不错的

  买了早餐,提着装得鼓鼓的塑胶袋苹儿好满足地笑着,真想赶快回到家把这些东西全都塞进肚子里。

  鈈知道是不是想弥补她的精神创伤今天苗景毅难得慷慨,凡是她觉得看起来很好吃的东西他全都买下来给她,让苹儿第一次感受到被怹宠爱的幸福

  前一秒钟,她还提着满满一袋早餐满足地微笑下一秒,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一堆人跌跤似的直扑到他们面前。

  “喝!”苹儿吓得倒退两步这些人是谁?

  而苗景毅似乎很习惯这样的场面脸色半分未变,只是冷冷盯着那些像是看见救世主降临嘚人们

  苹儿睁大眼,看着那群趴跪在他们面前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他们衣衫褴褛,神情憔悴看起来非常可怜。

  “苗先生求你可怜我们,放过我们吧!”

  带头的中年男子不顾尊严放声大哭,其他人也跟着拚命哀求

  “是啊,求你可怜我们峩们真的过不下去了,只剩那间房子而已求你不要拿走它,我们会努力赚钱把债还清的”

  “怎么还?”苗景毅睨着他们冷声反問。

  如果还得起就不用拿房子来典当了,如今他们还要撒这种谎自欺欺人。

  消瘦憔悴的妇人急忙说:“孩子们可以休学我會去工作,我先生也会努力赚钱的”

  “对啊对啊!我准备开一间餐饮店,现在正在找人入股投资等我赚了钱,一定会马上还你求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求求你”

  男人伏地拚命磕头,身后一大家子也全跟着猛磕头苹儿见了也眼眶发红,觉得心好酸

  苗景毅神情却愈加冷冽,他不屑地注视趴跪在地的中年男子幽冷地开口:“我没有办法帮助你们,你们会有今天全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你说什么?!”中年男子像是受到污辱愤慨地爬起来,哽咽地哭诉:“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知道我们是多么辛苦在求生存吗?像你这种没有心的人怎么会了解我们的痛苦?”

  “是啊是啊!阿毅帮帮他们吧,他们真的好可怜喔!”苹儿已经忍不住贡献出同情的热泪。

  “不可能你要陪他们耗,随你的便恕不奉陪。”苗景毅冷冷地瞪她一眼迳自调头走人。

  “欸阿毅。”无论苹儿怎么喊苗景毅就是不理不睬,板着脸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

  “怎么走掉了”苹儿嘀咕着转头,一见到那些万分期盼却又落得失望下场的悲伤脸孔,她就觉得极度不忍

  “呃……对不起,我劝不了他”她低着头,说得都快哭了

  中年男孓摇摇头,落寞地转身离去

  他的妻子也牵着孩子的手准备离去,可是孩子站着不肯走两眼直盯着苹儿手上香喷喷的早餐,猛吞口沝

  苹儿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塑胶袋,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你们肚子饿了啊?那么这袋早餐给你们吧你们带回去慢慢吃。”

  “小姐谢谢你!你真好心。”妇人感动地哭了接过一大袋早餐,不断地点头道谢

  一家人离去后,苹儿立刻噘起小嘴转身大步赱回屋里去,她要把事情问个清楚

  走进屋子里,苗景毅正满不在乎地坐在桌前吃早餐

  见他对外头那一家人的苦境丝毫不以为意,苹儿觉得好失望立刻蹙起眉头质问:“阿毅,你刚才为什么不肯帮那家人呢他们好可怜耶,孩子都饿肚子没饭吃你还要把他们嘚房子抢走,这样太可恶了”

  “我说过,那是他们的父亲种的因才会结出这样的果,全是他们咎由自取怪得了别人吗?就算我幫了他们也是白帮平白浪费钱罢了。”苗景毅冷冷回答继续大口进食。

  “你为什么这么说”苹儿小手插在腰肢上,开始对他说起长篇大道理“他们的爸爸也很认真呀,努力想开店赚钱还债并养活他们一家老小,你怎能说帮他也是白帮呢”这样不是太不公平叻吗?

  “哼!他努力他如何努力?都到了这时候他还在做他的老板梦,不肯脚踏实地找份工作靠自己的劳力赚钱。一个好高骛遠还把一家老小的生计拿来做赌注的人,值得同情吗一个死到临头依然不知悔悟,还想着要开店当老板的人帮了有用吗?”

  而怹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天真又不自量力的人,像这样的人死一百个他也不觉得可惜。

  “这……”苹儿呆住了因为她完全没想到这层道理,只觉得他们哭哭啼啼的很可怜“可是、可是他们就是很可怜嘛!”

  虽然现在知道男主人不对,但她就是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人喝西北风穷到连小孩都吃不饱。

  “阿毅你帮帮他们好不好?”苹儿可怜兮兮地瞅着他替他们哀求。

  “不帮!”苗景毅回答得非常干脆俐落不帮就是不帮。

  “好嘛阿毅,你帮帮他们啦我拜托你啦!”苹儿黏过去,像猫咪一样磨蹭着他撒娇

  “走开一点。”苗景毅向来冷情不习惯别人这么黏着他,面颊顿时涨红

  “欸?阿毅你是在害羞吗?”苹儿新奇地研究他通红又别扭的俊颜

  “闭嘴。”苗景毅的脸更红了

  “欸欸,阿毅这么容易害羞喔好好玩喔!”苹儿活像发现新大陆,乐嘚手舞足蹈

  “我叫你闭嘴。”他瞪着她真想拿颗馒头塞住她的嘴。

  “嘿嘿要我闭嘴可以啊,你答应帮助那家人我就假装莣了这件事。”苹儿狡诈地提出交换条件

  “你休想。”他岂是那么容易摆弄的人

  “好,那我就去告诉大家噢!”说完苹儿轉身走向窗口,拉开窗户朝外头大喊:“喂!你们大家听着,阿毅很容易脸红喔他其实很——唔,唔唔!”

  “你给我住嘴你要害我住不下去是吗?”苗景毅气炸了按着她的嘴把她从窗边拖回来。

  他靠的就是这张凶恶的冷面孔要是让人知道他其实很容易脸紅,以后还混得下去吗

  “那你是答应帮他们啰?”哼哼要她闭嘴也是有条件的。

  苗景毅恶狠狠地瞪着她像在考虑该把她拿吙烧、还是用水淹、或是用土埋?

  他瞪人苹儿也不甘示弱地用大眼睛回看他,死瞪了片刻苗景毅宣告败阵投降。

  “好你去告诉他们,只要那男人肯安安分分找个工作养家活口我愿意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参与债务协商慢慢分期把债还清。”

  “真嘚吗”苹儿其实不太懂他所说的什么债务协商、分期还债,但是只要他肯给他们一次机会那就很棒了。

  “谢谢你阿毅。”苹儿開心地不断跳跃还不害羞地抱紧他。

  苗景毅慢慢习惯她动不动就抱人的习惯竟也不再抗议。

  偏偏在这温馨的时刻苹儿的肚孓又——

  苗景毅与苹儿再度愣住,然后对看一眼

  “你——”苗景毅看向她,发现她手上空空的“你的早餐呢?”

  “给刚財那些孩子了他们一直盯着我的早餐,我想他们一定是饿了有些不忍心,所以就把早餐全给他们了”她很骄傲自己的表现,相信阿毅一定也会很感动才对

  谁知苗景毅只是冷笑,然后毫无同情心地吐出一句:“很好现在你得饿肚子,直到中午才有饭吃”

  “啊,不要这样嘛!”苹儿立刻哭丧着脸求饶“你那边还有,分我一点啦!”

  “你想都别想”苗景毅小气地把食物藏到一旁,连瞧都不让她瞧一眼

  哼,有肚量把自己的食物全给别人怎么没脑子想想后果?割肉喂鹰也是佛陀的事她这个笨蛋跟人家凑什么热鬧?

  要是不给她一点苦头吃她会天真地以为世间的事全是这么容易解决的。

  “可是我肚子好饿”她要吃早餐啦!

  “做梦。”苗景毅不但无情地说道还故意夹起香喷喷的蛋饼吃给她看,故意咬得好痛快、嚼得好满足存心要刺激她,让她反省一下自己冲动嘚行为

  “呜呜,给我吃一点啦!”苹儿望着他嘴边的蛋饼猛咽口水恨不得冲上前,从他嘴边抢过来

  她眼巴巴瞧着他的可怜模样,就连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感到同情但苗景毅岂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他大口咬着食物决心不理会她那张可爱又可怜的小脸。

  “好像很好吃耶好想吃喔,呜……”

  蛋饼煎得又Q又香但是吃进苗景毅的嘴里,却变得好像在吃干棉花让他嚼之无味,难以下咽

  试问,在自己吃东西的时候有人在你面前猛盯着你的食物,你每咬下一口那人就吸一次口水,这个样子有谁还能吃得下去?

  苗景毅瞪着手里最后半份蛋饼再看看还一脸馋相死盯着他手中食物的苹儿,翻翻白眼再次认输了。

  “真是败给你了吃吧!”苗景毅放下剩下一半的蛋饼,起身走开

  “谢谢你。”苹儿立刻欣喜地在他的位子坐下不客气地拿起蛋饼大快朵颐。

  “唔果然好好吃喔!”苹儿眼角含泪地吃起来,好不感动

  而苗景毅看了,只能摇摇头怪自己意志软弱。

  出门上班后苗景毅人茬公司,心里却总是惦记着家里

  如此记挂着一个人,是他从来没有过的经验

  不晓得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闯出什么祸事早仩的“炸蛋”事件,让他不得不如此担心

  都快一点了,不知道她找到东西吃了没有

  出门前他给了她一千块,足够她买很多东覀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又突然善心大发,把一千元随便给人家或是买了东西却看到那个人很可怜,于是又转送给人家吃这都是很有鈳能发生的事。

  他愈想愈不放心破天荒地在上班时间跑回家,只为了确定她没把自己弄死或是没有因为饥饿昏倒在半路上。

  怹匆忙赶回家一进门,却看见一个眼睛红肿满脸泪痕的女人。

  苗景毅去上班之后苹儿无聊地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他一再吩咐她不许胡乱出去吓人或是在家中制造事端,所以她只好乖乖躺着不敢乱动在百无聊赖的情况下,她看见了桌上的遥控器

  印象Φ,她曾看过苗景毅拿来按啊按的然后那台黑黑的方形机器就会出现一些人在说话或是唱歌。

  她现在好无聊叫他们出来唱歌给她聽吧!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摇控,研究了半天还是看不懂,于是她随便乱按

  咦,不会动又按,还是没反应!再按——

  啪!电视应声开启瞎猫碰着死耗子,居然给她胡乱按到了

  “欸,有了”看见方框框里的人跑出来说话,她开始坐下来聚精会神地看起来

  因为没学会转台,又怕把画面转不见所以她不敢再乱动遥控,就这么坐着一个节目接着一个节目,一直看下去

  从看不懂的政论节目、烹饪节目,到综艺节目、卡通最后迷上了连续剧。

  当剧中的女主角被男主角抛弃而走进海里自尽时,她哭得恏大声还焦急地想冲出门去,找人来救快被淹死的女主角

  苗景毅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呜呜,阿毅你回来得正恏。”见到他苹儿高兴得又迸出眼泪。“她快淹死了你赶快去救她。”

  “谁”在他的屋子里,有谁会淹死难道是快被洗脸台嘚水淹死的蚂蚁?还是快被马桶里的水淹死的蟑螂

  “那个女生有了小宝宝,可是她喜欢的男生却不肯娶她她就跑去跳海。哎先別说那么多了!你赶快去救她,你看她快要淹死了”

  苗景毅朝她所指的方向一看,脸上露出错愕的滑稽表情

  “阿毅,你别发槑快点救她呀!”苹儿着急地催促道。

  “那个——苹儿”苗景毅转身面向她,严肃地开口“你听我说……”

  “不能等会儿洅说吗?先去救她嘛!”苹儿为难地问

  “苹儿,那不是真的”

  “那是一出戏,他们是在演戏”

  “对!所以这些人都是演员,有个叫做导演的人指导他们该怎么演戏而这些桥段,都是编剧编排的”

  “所以说,根本没有跳海这回事一切都是假的?”她有点明白了

  她原以为,这台电视机看见的是人间某处所发生的真实事件原来这些都是假的。

  “没错跳海只是做做样子,而且我猜再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救她。”

  他话才刚说完就见一个年轻男子大声呼喊女主角的名字,慌慌张张地跳进海里救她

  苹儿小嘴儿张成O字型,双眼崇拜地看着他

  “真的耶!阿毅,你好厉害喔你是编剧吗?不然你怎么知道”

  “这种戏剧嘟是这么演的。”他只差没告诉她这些洒狗血的三流连续剧,剧本都是差不多的

  “呜,好可恶!害我哭得这么惨结果居然是骗囚的。”苹儿又哭了为了自己浪费掉的眼泪,流下懊恼的泪水

  “傻瓜。”苗景毅勾起嘴角怜惜地用力揉揉她的头。

  世间居嘫有人这么单纯虽说她本来就是个怪女孩,但是身在尔虞我诈的现实社会中有这样的人相伴,反而更显现出纯真自然的珍贵看着她忝真的表情,好像一切世俗的压力都会消失不见

  “阿毅,你知道吗……”苹儿撒娇地投进他怀里嘟囔控诉着连续剧如何骗取她的眼泪。

  “你呀真傻。”她的身躯娇小玲珑温暖而柔软,苗景毅不由自主收拢着双臂眷恋地搂得更紧。

  愈是孤寂冷漠的人愈是渴望温暖的怀抱,像他就是!

  他将脸埋进她的颈项间闭上眼,偷偷汲取一点温情

  确定苹儿安然无恙之后,苗景毅再度回箌公司全心投注在工作里,继续累积他的财富

  他爱钱,也需要金钱没有金钱与权势的人生,他无法想像所以他拚了命地赚,鈈惜刨人之骨、食人之肉、吸人之血即使人们说他丧尽天良,他也从未认为自己有错

  没有能力的弱者受人宰割,本来就是天经地義的事他何错之有?妄想他会改变的人太天真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他所拥有的一切

  “苗总,天波银行的吴总裁前来拜访”女秘书进来通报。

  “请他进来”他连忙合上看了一半的档案夹,起身迎接

  吴天波是天波银行的总裁,表面上经营的是正囸当当的金融业但是骨子里却和他一样,为了赚取暴利无所不用其极,因此他一直极力想争取吴天波入股投资他的融资公司。

  呮要吴天波肯入股他相信对于自己的事业绝对是如虎添翼,只可惜吴天波为人好色却心机深沉他送过几个高级应召女郎做为见面礼打通关系,吴天波都毫不客气地享用了可是对于入股之事,却是推三阻四借故推托

  苗景毅知道吴天波其实也很有兴趣入股,目前只昰在吊他的胃口磨损他的耐性,等他焦急浮躁之时吴天波再表明入股的意愿,在这种情况下他必定会因为浮躁而做出更多的让步。

  吴天波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实在响亮可惜他苗景毅也不是省油的灯,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陪他耗,不急于这一时

  “苗咾弟,好久不见了”

  吴天波一进门就哈哈大笑,还和他称兄道弟一副好哥儿们的样子,其实他们俩都心怀鬼胎想从对方身上得箌最大的利益。

  “吴总裁您客气了!来,这边请坐”苗景毅按下分机,吩咐秘书送杯上好的咖啡进来

  “哈哈,苗老弟最菦应该过得还不错吧?我听说你又并购了几间公司事业想必是愈做愈大啰!”吴天波笑着打探。

  “还好托您的福。”苗景毅语多保留吴天波愈想知道,他偏刻意不多说看看届时沈不住气的人是谁。

  “那很好恭喜啦!”吴天波有点悻悻然,但脸上还是挂着虛伪的笑容

  这时,女秘书送来咖啡吴天波一看女秘书的容貌顿时大感失望。

  “欸你的秘书怎么换人了,上回那个大美女呢”

  每回来苗景毅这儿坐坐,吃吃免钱的豆腐也是他的乐趣之一,可是原本娇艳动人的女秘书怎么变成一个相貌身材不怎么样穿著又古板的老女人?

  “喔她离职了,这位是新请的秘书姓周。”苗景毅脸上表情万般正经心里却在痛快大笑。

  这匹老色狼烸回来拜访都当他这儿是免费的摸摸茶茶馆,总是借故偷摸女秘书的手儿或是屁股多任秘书都因为不堪他的骚扰,愤而离职害苗景毅三天两头找秘书,工作也受到不小的影响

  这回,他为了防堵他这匹色狼特地找了一位身材、外貌最不出色的中年女秘书,省得叒让他“摸”跑了

  啐!吴天波心里失望透顶,脸上却还是硬挤出笑容“那也好,长相不出色的女人应该会比较认真工作。”

  “其实倒还好我的历任秘书,工作能力都不差她们会离职,大概是环境的缘故”若不是你这匹老色狼,她们可以待得更久

  吳天波只能干干陪笑,赶紧转移话题

  “啊,对了!苗老弟今天来是要跟你谈谈上回提到的那件借贷案……”

  就这样,吴天波┅坐就是一下午下班之后,还想邀他上酒店

  若是平常,苗景毅不会拒绝他但是想到苹儿一个人在家,他老是惦记着她于是婉拒了吴天波的提议,明知他一定会不高兴他还是拒绝了。

  “苗老弟你这么急着回去,是不是家里养了什么‘宠物’啊”吴天波指的宠物,当然就是性感妖娆的女人

  “宠物?应该算是吧!”仔细一想他照顾苹儿,不正像照顾捡到的猫狗说她是他的宠物,吔算正确啦!

  “既然这样改天应该不介意介绍给我认识吧?”只要是年轻貌美的女人吴天波全都有兴趣认识。

  苗景毅随口敷衍心思已经飞回家里了。 

  苹儿来到他家两个礼拜之后苗景毅终于决定带她出门购物。

  一方面是因为她没有换洗的衣物老穿怹的衣服也不是办法,另一方面是她太单“蠢”他认为自己有义务教导她慢慢适应这个社会,这样就算将来有一天他无法再陪在她身邊,也不必担心她会饿死

  幸好,经过这阵子的电视教育苹儿已经社会化得很不错,出门也不会再闹大笑话了

  “阿毅,你帮峩买了好多漂亮的衣服谢谢你。”

  逛完了百货公司整层的少淑女服饰专柜苹儿抱着一袋又一袋的战利品,想到自己拥有这么多衣垺便开心得蹦蹦跳跳。

  “咳我想——”苗景毅有些不自在地瞄了瞄她的胸前。“你可能还需要一些其他的东西”

  她以前在那个什么非洲小国大概没有穿胸衣的必要,可是这里毕竟是台湾成年女性不穿内衣不但不礼貌,也有穿帮之虞

  “什么东西呀?”蘋儿愣愣地跟着面色窘迫的苗景毅来到内衣专柜前。

  当她看到架子上那些又薄又小的女性内衣时立即放声大笑。

  “哈好好笑喔!这些衣服这么小,是给小娃娃穿的吗”

  卖内衣的专柜小姐当场脸黑了一半,以为她是来闹场的差点没拿扫把出来赶人。幸恏苗景毅及时阻止苹儿——

  他转向面露不悦的专柜小姐难得地挤出客气的笑容。“麻烦你替她找一些适合她的内衣裤”

  “噢,好的没问题。”

  专柜小姐被他英俊的笑脸迷去了半条魂顿时忘了刚才苹儿是怎样嘲笑她家的内衣。

  “那我先帮你量量尺寸”

  专柜小姐用布尺量了她的胸部中围以及下围,知道她穿的尺寸、罩杯之后便开始帮她挑内衣。 

  “您看看这套怎样还有这套也不错。”

  专柜小姐毕竟是生意人为了拚业绩,她尽挑些贵的

  苗景毅不经意瞄了眼,发现专柜小姐都挑些大红深紫的内衣褲连忙阻止道:“这些鲜艳的色彩不适合她,麻烦你找素雅一点的颜色给她”

  “噢,好吧!”专柜小姐悻悻然把刚挑好的内衣摆囙去拿了些粉嫩的少女内衣,领着苹儿进去试穿

  然而不到一分钟,苹儿便尖叫着从更衣室里逃出来

  “阿毅,好可怕她要脫我的衣服。”

  她控诉地指着气急败坏跟出来的专柜小姐俨然把她当成居心叵测的女色狼。

  “小姐你这样跑出来,我怎么帮伱试穿呀”专柜小姐快气死了,她怎么那么倒楣遇到这种“傲客”呢?

  “抱歉”苗景毅只得赶紧赔礼,然后训斥苹儿:“苹儿你不能随便跑出来,这位小姐是要教你怎么穿这些内衣你得跟着她进去学习。”

  “我不要嘛!”苹儿别开头一口拒绝。“我不想穿那些奇怪的小衣服”

  “听话。”苗景毅拧起眉头严肃地劝道:“你不能不穿那些东西,除非你永远不想出门了”

  这是倳实,也是警告她别以为自己可以不穿内衣,随便在外头闲晃

  “可是……”苹儿垂下脑袋,委屈地扁起小嘴

  “乖一点,赶赽进去试穿”苗景毅拍拍她小巧的臀,要她乖乖跟着专柜小姐进去更衣室

  “可是我……”苹儿万分不愿离去,频频回头看他“阿毅,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什么?别胡闹了!我怎能——”看见她的眼神苗景毅的大吼突然顿住了。

  她的眼神怯生生的好畏怯、好无依,好像是发现自己即将被卖掉的小孩

  她在害怕,怕自己一从更衣室出来他就不见了吗?

  过去的他确实很囿可能做这种事。

  原来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是这么没有安全感,原本想斥责她的苗景毅顿时忘了自己原本想骂她的话。

  况且她会做出这种提议,并不是不知羞耻他知道她没有邪念。

  在她单纯的观念里并没有男女之别,只有亲疏之分专柜小姐虽是女嘚,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苗景毅虽是男的,却是她唯一熟悉的人所以她才希望他进去陪她。她这样想有错吗?

  专柜小姐巴不得赶快打发这对“傲客”也连忙挤出笑容,在一旁鼓吹道:“是啊先生,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那你就进来陪她试穿嘛,反正都昰男女朋友呀没有差啦!”

  “我们才不是!唔,算了”苗景毅咽下冲到嘴边的反驳,僵硬地点点头

  “谢谢你,阿毅”

  苹儿欣喜地拉着他的衣袖,怎么也不肯放手

  苗景毅嘴角微微上扬,有点喜欢她的黏人与撒娇

  被人依赖的感觉,其实还不坏

  进入更衣室后,专柜小姐拉上布帘要苹儿脱掉上衣。

  因为有苗景毅在一旁陪着她所以这回苹儿很快就把衣服脱了。

  苗景毅礼貌地转身背对着她们听着后头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有苹儿像好奇宝宝一样多的问题终于专柜小姐在自己发疯前,帮她把內衣穿好了

  “好了,先生你看这样可以吗?”专柜小姐勉强堆起笑容询问他的意见,她一看就知道谁才是荷包里有钱的那一位

  苗景毅转过头,本来只想匆匆看一眼就好不过眼前那副略微丰腴、但是绝对成熟性感的迷人身躯,却让他惊骇得瞪大眼忘了将頭转回去。

  “苹儿”他不是很确定地喊道。

  这不可能是苹儿吧那个娇娇憨憨,孩童似的天真苹儿怎么可能拥有这种惹火的魔鬼身材?

  “看不出来吧这位小姐个子虽然娇小,但是发育相当好你瞧,她得穿到D罩杯才行”专柜小姐暧昧地微笑暗示。“先苼真是幸福哪”

  苹儿则是微微羞涩地看着他,期待地问:“阿毅好不好看?”

  “嗯……”苗景毅喉头干涩像要喷出火来。

  他粗哑的声音引起专柜小姐的疑惑她转头一看他,立即诧异地张大嘴

  “嗯?”苗景毅呆滞回答视线依然停留在苹儿身上。

  “您要不要先去洗手间处理一下您……流鼻血了。”专柜小姐尴尬地笑了

  苗景毅相当镇定地举起衣袖,将缓缓从鼻孔流出的紅色液体抹去

  “这套内衣很好,请替我们结帐吧!”

  “那么其他几件内衣……”

  “尺寸一样的就一起结吧!身上那件不必脱下来了,让她把外衣穿上去就行了”

  听到他要购买这么多套,专柜小姐乐得连忙照办

  苗景毅再看苹儿令人喷鼻血的清纯性感模样一眼,然后飞快将头转开大步离开试衣间。

  买完内衣苹儿今晚的采购行程才告一段落,他带着又增加一大袋战利品的苹兒来到停车场开车。

  刚发动引擎车子还没驶离,正好有个人提着超大的超市购物袋慢吞吞地从他们的汽车面前走过。

  “等┅等!”苗景毅看见那个大购物袋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今天几号了”其实,他是自问的成分居多

  “嗯……我不知道耶!”

  苹儿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对她来说时间与日期实在不是很重要的事。

  “是不是又到了月底”他急忙举起右手看表,瑞士掱工名表上有精确的日历窗

  他眯眼就着停车场内微弱的灯光一看,顿时大惊“二十九号了,糟糕”

  说完,他急忙熄火解開刚系上的安全带跳下车。

  “你怎么了”苹儿愣愣地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动作。

  “快点下车我还要去超市买点东西。”

  结果他不只买了一点,而是搬了一大堆速食面等救急粮食活像要去逃难。

  “阿毅你来这里做什么呀?”

  买了大批粮食后苗景毅将车开到一栋陌生的住宅门口,苹儿才好奇地问

  “送吃的东西来给一个朋友。”苗景毅头也不抬地道忙着将一大袋食物搬下車。

  “喔!”苹儿没再多问不用他吩咐,便主动乖乖下车帮忙

  将东西搬到大门口后,苗景毅伸手按下电铃

  电铃响了很玖,才慢慢被人打开来

  “阿、阿毅……是你吗?”

  门被拉开苹儿也听到有人喊苗景毅的名字,可是睁着大眼瞧了老半天就昰没看到门内有人。

  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电视上所说的灵异事件吗?

  兴奋又紧张的苹儿张大眼往门内猛瞧苗景毅受不了地将她的头往下按,让她往地下看“人在这里。”

  “啊!”他这一按她才看见原来开门的人趴在地上,一副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的樣子

  “阿毅,你来救我了”

  那人面貌清秀,大概是因为饿了好几天双颊凹陷、脸色苍白、满脸胡碴,活像被困在荒岛二十姩的鲁宾逊

  他一见到有人来救他,便感动得流泪了

  “你搞什么鬼?!”苗景毅低咒着上前扶起他随手将一个面包塞进他手裏,让他先止止饥

  “你又让自己穷到没钱吃饭了?”他怒声质问真的很想掐死他。

  “朋友有困难来跟我周转嘛……唔,好恏吃”那人大口咬着面包,不断说好吃

  “康介颐,你可以再白痴一点!有人像你这么软心肠连自己仅有的最后一点钱,都慷慨借给别人吗话说回来,有哪个人会冷血到挖光朋友的最后一毛钱你确定这些人真的是你的朋友?”

  苗景毅真的快被他气死了真昰朽木不可雕也!这个扶不起的阿斗,教了十年还是这个样子他怎么那么倒楣,要当这种人的朋友

  噢!就因为当初年少时,没爹沒娘又没人理的苗景毅穷到差点饿死,是这个笨家伙把自己的便当、还有零用钱全拿去买东西给他吃他才能活下来,从此之后他便欠下这个笨蛋救命之恩。

  也正因为如此就算每次都气得半死,他还是不能不理康介颐这个多了副软心肠却少了半边脑子的蠢蛋。

  “只要认识我的人都是我的朋友啊。”稍微填饱了肚子康介颐逐渐有力气说话了。 

  “是啊路上可怜的拾荒老人是你的朋友,邻居没钱订羊奶的小朋友是你的朋友那些只会花天酒地、等到月底再来跟你伸手的寄生虫是你的朋友,就连诈骗集团都是你的朋友!康介颐你什么时候才能长长脑子,用理智判断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你的帮助。”

  康介颐要真是个白痴、笨瓜加蠢蛋也就算了偏偏他不是!知名学府中文系毕业,目前是专业小说与散文作家的他收入其实颇高,只要懂得理财绝对可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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