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看到我玩游戏他就不玩了 可是看到我姐夫在玩游戏他也在玩这是为什么?

CP:翔松,viko,一点点江航

前篇设定见 ,必须要阅读前文才能读这篇,因为基本上跟原著没什么关系。

再次感谢 老师的授权,本篇基于顾氏夫妇的 。

对原著文风非常缺德、非常拙劣的模仿,非常OOC。

2w,合理安排阅读时间。

预警:一句话林萧简溪关系提及。

映入眼帘的,是夏天的上海。

这座城市并没有因为季节的更迭而有任何的改变,依然处在时代的最前沿:它依然是那座全中国最繁华的城市,浦东的摩天大楼不约而同地垂直反射着太阳夺目的耀斑。它们好似一把把银色的标枪,直直穿过陆家嘴金融区的水泥地。而地下通道的冷气与停尸房并无半分差异,匆匆行走在这些狭窄管道里面的人们,任凭这些银色标枪把自己的身体刺穿。

而坐在那些闪闪发光的写字楼里的人们,则根本不会受到太阳的影响,那厚玻璃几乎隔绝了所有的紫外线。窗外任何光线强弱的变化,何时日出或日落,何时月升或星辉,楼下的车流何时大灯闪烁,他们都不会察觉得到。

这就是她所看到的上海。她就生活在这样的城市里。

田野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把手上拎着的许多昂贵袋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艰难地从刘青松送她的最新款Prada包包里摸出钥匙。

她刚刚准备把钥匙精准无误地插进孔里,门就被从里面打开,田野因为惯性还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史森明精准地抱住她,好奇地看着家门口一地的奢侈品袋子。

“你中彩票了吗!怎么去逛街不带上我!”

“真是的史森明,你早点开门不行吗,害我差点摔一跤,”田野还来不及换下自己脚上这双adidas限量款,就一手捞起地上的Fendi袋子,“快点帮我拿进去。”

“我的天呐,你是把一整间Fendi都搬空了吗,好可怕的女人!”

“你小心一点!碰坏了我真的就要赔钱了!”

她们两个拎着十几个印着同一LOGO的袋子,吵吵闹闹地穿过被史森明放了许多绿色植物的入户花园,来到这幢建筑的生活区域。

在一百多平米的一楼中央客厅,刘青松正盘腿坐在柔软的白色沙发上,她的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入定了的神态。她面前摆着的从南京西路那家玛莎百货上面买回来的进口烘焙咖啡,依然冒着氤氲的热气。

她幽幽地睁开眼,看向有些聒噪的两个人。

与刘青松眼神接触的那几秒钟,田野已经从刘青松那略带嫌弃的眼神中看出自己的狼狈模样——她现在在刘青松眼中,一定就是蜜雪冰城的雪王,还是被生活的烈焰烤成碳准备化了的那种。

不过,她和史森明,现在也没有机会一下楼就买到那廉价的饮料了。

甫一毕业,几乎没有任何空白期,她们就从学校那小小的宿舍搬进了静安区的高级别墅,依然亲密地生活在一起,而她和史森明也终于有了自己的独立房间。

这一切都多亏了刘青松。

刘青松在与田野和史森明同样的大学四年里,哦不对,大学三年里就完成了两个学科专业的学士学位。

她对金融市场的敏锐直觉和对财经的专业分析,以及从小跟在她父亲身边的耳濡目染,让她一毕业就收到了来自李汭璨的亲自邀请,出任《E.D.G》的财务总监。[*]

从方方面面来看,田野都要仰仗着刘青松吃饭。

刚刚搬进来的时候,田野每天睡觉前望着天花板,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刚毕业就住这么贵的地方,以后会不会遭天谴——为此甚至失眠好几个夜晚。但史森明适应得明显就比她好,小明那副心安理得地对刘青松挑选的家具挑三拣四的样子,经常给田野一种她才是房东的错觉。

田野哭丧着脸,放下袋子就往刘青松怀里拱,并且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了她的LV真丝睡衣上。

刘青松皱了皱眉,“一身臭汗,离我远点。”但也没有把田野推开。

“松松,你知不知道李汭璨有多可恶,他今天下班前突然告诉我,我一个人负责明天到贤的拍摄,还让我下班顺路去Fendi拿拍摄的衣服,我一个人怎么——”

史森明打了个哈欠,道:“别装了田野,我看你嘴巴都要笑裂了。”

于是田野愤怒地起身,脸上一点难过的神情也没有,她语气里带着被揭穿的怒火,张牙舞爪地朝史森明伸出两只手,“一点都没意思史森明!”

“高天亮说等下要过来斗地主,”刘青松优雅地一手端起Hermès的杯子,以一种超然的神态对她们说话,“这好像不是我邀请他来这里的吧。”

田野看着刘青松,觉得她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突然想把她们三个之前去峨眉山玩的时候买的檀香拿出来,这个时候点一根放在刘青松身边,怎么看怎么合适。

“对呀,嘻嘻嘻嘻,小天还没来过这里呢。”

史森明显然就没有田野那么敏感。她见刘青松喝咖啡喝得那么起劲,直接拿起刘青松放回茶几上的那一杯,可杯沿还没碰到唇边,就被熏得愁眉苦脸。

“松松你味觉失灵了吧?你是怎么搞出来比中药还苦的咖啡的?苦就算了,还这么酸!”

史森明被苦得五官扭曲变形,田野赶紧用双手安抚地揉了揉她的脸。

刘青松淡然看着痛苦的史森明,但田野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巨大的怜悯与同情,仿佛史森明不能享用这杯咖啡,是她的莫大损失。

“因为我用田野调理月经的中药汤冲的,有什么问题吗?”

史森明:“请问你是不是有了毁灭人类计划,为了能够顺利实施,于是舍身取义先用自己做人体实验了吗姐姐?”

田野赶紧把咖啡杯移到刘青松够不到的地方,她感觉自己碰过咖啡杯的手指都沾上了洗不掉的酸苦气味。

“咖啡是要喝的,中药也是要喝的,与其要喝那么多水,让它们在胃里融合,那我干嘛不一步到位?”

史森明无语:“那我是要死的,你也是要死的,与其在这里等死,那干嘛不现在就一起死!”

刘青松瞥了她一眼:“谁要跟你一起死,想得太美了史森明。”

史森明:“田野,你说,她这跟慢性自杀有什么区别!”

田野瞄了一眼刘青松,发现她的背依然挺得很直,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刘青松身上依然散发着玫瑰香薰的香气,丝毫没有任何要自寻短见的危险气味。

田野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这个时候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她忘记的东西好像很重要,与之相比,她明天要全程跟朴到贤的杂志拍摄都被她轻易抛在了脑后,成为了不重要的事情。

终究还是史森明提醒了她。

史森明:“哎不对啊,我明明约小天约的是麻将,怎么变成斗地主了?”

田野于是就想起来什么,她的背瞬间就僵硬了。

“对……对啊,”田野因为心中的猜测有些结巴,“林炜翔怎么也还没到呢……”

这句话一出口,田野看到史森明的背也僵硬了。

史森明一面朝她挤眉弄眼,一面朝她所在的地方以悄悄地移动,为的就是能够离刘青松远一点,以防她下一秒就抄起手边的遥控器,把无辜人士砸个半死。

史森明离田野还有至少三十厘米,但刘青松已经如她们所料地拿起了手边的遥控器。

刘青松就只是普通地按下了红色的电源按键,但这个按键却因为她下一秒出口的话,在田野心中,让它能够媲美当年二战时期的核弹发射按钮。

刘青松盯着电视里无聊的财经新闻,头也不抬地对她们两个平淡地说着话。

“林炜翔啊,”她说,“我们分手了啊。”

距离上一次林炜翔和刘青松分手,已经过去了整整半年。

田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正式由学生变身职场人的关系,长久以来一直悬在她头上那鼎警醒着她翔松夫妇分手时历的大钟,近期失去了它该有的报时作用。

她以为,在林炜翔主动让步不与刘青松竞争采访《当月时经》主编的机会之后,在刘青松放弃了让林炜翔塞进与她的小山茶花裙子最相配的Dior西装之后,在林炜翔不再尝试用语言挑衅刘青松的女王威严之后,在刘青松也不再用她的逻辑(虽然在田野眼里他们一直共用同一套逻辑)故意挖苦林炜翔取乐之后,林炜翔和刘青松这两个人终于会有所成长,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以破镜重圆为感情生活的乐趣。

但,事实证明,人不会因为年龄的增长,在本质上有任何的改变。

“所以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你们谁知道?”史森明起好手上的牌,眼睛一扫,“叫地主!”

高天亮看着手上的扑克牌皱了皱眉,“能知道才有鬼了,我也就比你们早知道半天……什么臭牌,不叫。”

“我不叫,史森明快翻地主牌,”田野看着自己的手牌叹气,“可我总感觉,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

高天亮来了兴趣,“哦?怎么个不一样法?”

“对三对四对五!”史森明甩了一手牌下来,“因为你姐出现了一些自残倾向啊,真的可怕!”

高天亮难以置信的同时,他也甩了六张牌下来。

“她可是刘青松,你说她自残?你跟我说明天陆家嘴要被集体拆迁,或者一千块钱能把整间LV的东西包下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田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出。

同时,她还抬头看了看透过窗户就能看到的恒隆一楼的LV店铺,它的透明橱窗正在摆着最新款的包包,而她的脑海里却已经出现了店员马上出来贴上用红底黑字写的“跳楼大甩卖”的场面。

“用中药泡咖啡不是自残?”

史森明跟高天亮复述了一番刘青松的惊人之举,田野这一次难得地没有纠正她言语中的过分夸张之辞——她甚至还认同地点了点头,希望高天亮从她惊恐的眼神里了解到她们的震颤。

即便高天亮与刘青松的DNA关联性,能称得上几乎是没什么太大关系,可旁人也不会说他们不是亲姐弟。

这种同类性并不是指的他们都含着金汤匙出生,享受着养尊处优的人生,一起生活在这座城市的那被物欲折射出五彩斑斓光芒的耀眼中心,身上都穿着由精致丝绸和柔软羊毛织就的华贵衣衫。

这种同类性指的是,在田野和史森明说完她们用来举例论证的“刘青松自残”的表现后,高天亮用一种悲悯的眼神——与刘青松如出一辙——看着她们两个。

但高天亮与刘青松还是有一丝的差别。

就比如说,田野感觉得到,高天亮的这份悲悯,就是在同情她和史森明的大脑,似乎还没发育到一个正常成年人该有的完整程度。

高天亮继续走顺子,无奈地笑着。

“她可是每次去星巴克点美式都要另外加两份浓缩、还拒绝所有方糖的女人!你们忘记了上次在新天地吗?她从她的四次元Prada包包里掏出来一罐子冰鲜柠檬片,然后面不改色地加了好几片到意式浓缩里。”

田野苏醒的记忆一下子敲醒了她——毕竟从那天之后,刘青松之后要是突然从包包里掏出个双开门冰箱,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高天亮的顺子就是一个枕头,刚好递给了攥着一手牌打瞌睡的史森明。她喜出望外地接上高天亮的顺子,也没忘继续聊天话题。

“我悟了。”史森明很是激动。

田野疑惑:“你悟什么了?”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丢下一大堆牌的史森明神清气爽,“她的舌头根本就没有味觉这种东西,跟她这个人一样,全都是计算机的编码。”

田野:“小明,你忘记你上次番茄炒蛋放了糖,被松松从小学开始一桩桩一件件羞辱的事情了?如果你忘记了,我很乐意帮助你回忆一下。”

于是史森明突然就静止在原地。

她怨愤地盯着田野,她好不容易才忘记初中时候从厕所出来,结果裙子不小心扎进了裤袜里面,还走了一路没发现的事情。而田野这三言两语,又让她想起来那天刘青松如同宋丹丹附身一样惟妙惟肖的模仿。

“田野,”史森明冷笑,“你现在骂人可真高级啊。”[*]

毕竟,天天跟李汭璨赵礼杰那样的人在一起工作,要是没学到点皮毛,田野真的要怀疑,自己的脑子是否真的就像高天亮认为的那样蠢了。

“你成功激怒我了田野!”

史森明又丢下一个顺子,她手里只剩下了两张牌,那副美艳皮囊突然变幻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赌什么?”田野看着她手里的牌,“你手上是不是两张王炸?”

“NO NO NO!那多没意思,”史森明摇了摇手指,“我要跟你赌,这次他们两个,是谁先求复合的。”

史森明完全不理会另外两人有没有跟上她的脑回路,自顾自地继续道:“上上上次是松松,上上次是翔翔,上次是松松,这次应该是翔翔了。”

田野:“你竟然觉得上上次是林炜翔先求复合的吗?”

史森明有理有据:“翔翔先看松松的!我有录像,你可以看!”

田野依然觉得不对:“可是,不是松松先讲话的吗?”

史森明摇头:“眼神接触是翔翔先的。”

田野仔细思考了一番,才郑重得出结论:“我觉得这次还是松松。”

史森明拍拍手,指着小天,顺便丢出一张黑桃2,“爆单!小天!你当见证人!”

高天亮挑了挑眉毛,“你们赌什么?”

只见史森明一脸鬼祟的笑容,看得令田野忍不住想给她两巴掌。

听完这个赌注的高天亮,瞬间不想参与这个无聊的项目。

他把目光转向不知道在酝酿些什么的田野,因为就算是他,都感受到了她眼里难以隐藏的……恶毒?

田野冷哼两声,她难得没有拒绝史森明异想天开的要求。

“大王!我后面全是对子。”

高天亮听见田野也开始冷笑,她的肩膀以一种可以称得上是丑陋的姿态在莫名其妙抖动着,然后接下来就是中文系的一语双关。

任何事情都不能高兴得太早,不然很容易遭到报应。

这是田野在今天第八十七次叹气之后,总结出的人生道理。

李汭璨和赵礼杰现在人在香港的不知道哪一栋金光闪闪的大厦里开会,而她现在却仿佛一只格格不入的跳蚤,在《E.D.G》最新一期画报的拍摄现场没有方向地蹦来蹦去。

她原本设想的场景是——摄影棚应该没有多少人,休息室里就只有她和朴到贤,然后就可以进行一些缠绵悱恻的、令人脸红心跳的活动……

好吧,不多说了,后面不能播。

当然,如果刘青松知道了她的这个想法,一定会第一时间就叫一辆的士,并且戴上口罩戴上手套,全副武装地把她塞上车,并告诉司机,务必要把她送到上海市沪青平公路2000号(上海民政第一精神病院)。

而田野到了现场之后,才愈发怀疑起李汭璨让她一个人负责的原因,或许就是找不到一个能去Fendi取衣服并且又送到现场来的打杂小妹。

毕竟,她今天如同大力水手附体一般,把史森明口中一整个Fendi店铺搬来了摄影棚后,跟她对接的负责人一句客套话都没说,就浅浅瞟了她一眼,负责人的眼神在扫到她脚上那双表面还有点发灰的adidas之后,就如同见到打结的生鲜猪大肠一般鄙夷的移开了视线。

然后就再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李汭璨不在,赵礼杰也不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忙的,那她当然理所应当地去找朴到贤啦。

虽然之前也经常盯着照片拍摄,但田野也还是被现场的人数吓了一跳。

这次朴到贤的拍摄主题好像是“众里寻他千百度”,于是现场有许多男女模特——没穿衣服的,仿佛一个秀场后台。没穿高跟鞋的她,在这群本身就比她高不少的男女模特中间穿梭来穿梭去,活像一个进到巨人国的小矮人。

她还没等到灯火阑珊,就差点被椅子绊倒摔死好几次。

田野边找朴到贤边吐槽,什么年代了,这到底是哪个文化水平有限的文盲策划想出来的极品主题!

终于在她叹了第八十八次气之后,突然从一堆衣服架子里跳出来的朴到贤,差点把她吓个半死。

田野惊慌失措地尖叫着,整个人几乎灵魂出窍。

但朴到贤就是很喜欢她像小兔子一样胆小可爱的样子,笑着把她拥住,还拍了拍她的背,意思是让她赶紧回魂。

田野把下巴搁在朴到贤那宽厚的肩膀上,嗔怪道。

“我还不是看你愁眉苦脸的,跟地里的小油菜一样,苦兮兮的,”朴到贤把她拉到没人注意的角落,“怎么了,Scout又奴役你了?”

虽然李汭璨确实让她完成过许多匪夷所思的任务,比如说让她去不知道哪条小巷子里,找他突然在手机上看到的一个上海小吃,并且要求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带回《E.D.G》的时候,还要保持和刚刚出炉一样的热度和状态……

但即便她已经被这个难以捉摸的上司训练得像一个出色的女特///务,可现在面对她和史森明的赌约,她觉得,还是当一个女//精//神病,才能比较好解决。

于是,田野叹了来到这里的第八十九口气。

“我倒宁愿Scout奴役我,”她把脸埋进朴到贤怀里,“我现在要头痛死了!”

在跟朴到贤简要叙述完林炜翔刘青松又分手、她和史森明的赌约之后,田野又开始后悔,她为什么要跟史森明打这个赌!

“到贤,你要不跟李汭璨说,你现在想要控制人的精神,让他给你搞一台这样的机器,他肯定能搞得到的!”

“我觉得也是,不过,”朴到贤捏了捏她的脸,“他会让你去搞的,你搞得到吗?”

“可我不想输给小明,”她叹了第九十口气,“而且要是被松松知道了我说她会先求复合,她会把我杀了的!”

意思就是,她不能直接去劝刘青松,让她去找林炜翔复合。

这样会直接加快田野的死亡进程,并且,以她对刘青松办事风格的了解程度,朴到贤明天就能参加她的葬礼。

“真的假的,”朴到贤只觉得田野好笑,“我会帮你的,别着急。”

田野一下子支棱起来:“你要怎么帮我?”

朴到贤一打响指,他温柔又势在必得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忠厚无害的白色萨摩耶。田野有时候故意这么叫他,而朴到贤每次都笑眯眯地答应,并且还会讨好地蹭蹭她的脸。

田野到达这间她自己死也不会来的、一顿饭能把她一个月工资花掉的法国餐厅的时候,刘青松已经到了。

刘青松今天穿了一件Burberry的墨绿色紧身吊带连衣裙,把她姣好的身材勾勒得更加动人,她手上拿着白色的陶瓷茶杯,小口品尝着瑞典红茶,妆容精致,优雅得看起来就像在拍最新一期《VOGUE》。

田野的视线老是不自觉地往刘青松那半透半实薄纱包裹着的雪白腹部瞟,又抬头看了看刘青松头顶的中央空调,一下子想到她也在喝调理月经的中药。

“田野,你是不是长针眼了?”

刘青松一个眼神都没给田野,但田野却听到了毒蛇丝丝吐着信子的声音。

田野赶紧摇摇头,她可不想无故往眼镜蛇的毒牙上面撞。

“哟,你是突然中彩票了,还是你做贼成功了?”

刘青松修长的食指和拇指捏着银色汤匙,就像拈着一朵玫瑰花,银质汤匙反射的光不时一闪而过,仿若毒蛇亮出那尖锐的牙。

“不然门口那个法国人,是怎么让你穿着一身ZARA进来的?”

刘青松笑着上下打量着她,视线最后停在她胸前那令人遐想的曲线。

田野立刻双手交叉护着自己胸口,警惕地看着刘青松。

她当然不是自己进来的。

但为了计划能够顺利实施,她可不能说她是怎么进来的。

没有朴到贤,她怎么又能订到这里的位置。

田野刚坐下没有五分钟,还没反击刘青松的今日份的恶毒(虽然也不会反击成功就是了),史森明就拖着喻文波冲了进来。

她拽着喻文波,就像拽着她大学时常背着的那如炸药包一般的巨大的画箱,进了包厢就往空地一甩,然后就冲到田野身边,拿起田野倒好水的杯子猛喝。

田野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并且就在这么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朝着史森明抬了抬眉毛。

以她和史森明多年的默契,田野知道她一定看懂了自己想传递的讯息。

当然到了,不然我和喻文波跑进来干嘛。

于是,在她们两人的热切期盼中,两分钟都没到,林炜翔就如同预期一般地推开了包厢的门。

史森明赶紧掐了掐坐在她旁边的喻文波。

“哎呀,好巧啊大眉,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田野听到喻文波这做作得不能再做作的捧读,迅速用桌上摆着的白色毛巾挡住了自己的脸,试图证明自己与这人的发言没有任何关系。

她偏过头去看旁边的史森明,发现她也在跟她做一样的事情。

两人又迅速交换了脑电波。

你干嘛带喻文波来!带Gala来都比带他好吧!

我也没想到他这么拉啊!

田野悄悄地叹了口气,她偷偷瞄了一眼刘青松,发现她并没有因为“突然出现”的林炜翔,浮现出任何惊讶的情绪。

仿佛现在走进来的,是一个隐形人。

林炜翔整个人裹在Burberry的黑色套装里,他的领带夹和刘青松的裙子,看起来非常般配,就像他们两个一样,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即便“分手”了,也在共用一个大脑打扮的小两口。

林炜翔异常镇定地坐下,甚至坐到了刘青松旁边的位置。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因为田野和史森明压根就没给他坐在她们之间的机会。

林炜翔环视了一圈来人,发现田野身边少了朴到贤,于是问她:“Viper呢?”

田野正准备开口,但突然被刘青松打断了话头。

刘青松看都不看林炜翔,依然在以她优雅而又装逼的姿态小口抿着红茶,“今天就不是情侣局,所以她没有邀请Viper。”

听到这句话,田野和史森明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们又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发现彼此的想法都一样。

妈的,差不多得了。这是史森明。

两个人竟然都凑不出一张嘴。这是田野。

三星的米其林餐厅不接受客人自主点单,全都是chef’s recommendation。因林炜翔的入座,她们这一顿昂贵的晚餐便正式宣布开始。

侍酒师举着一瓶琥珀色透明的气泡香槟,给每一位客人的水晶杯子里倒着餐前酒。田野一口一个盘里那小巧的杏茸尖椒法式酥饼,一共三个,加起来的面积都还没她的三个指节大。

当她解决完最后一个的时候,感受到了刘青松投过来的嫌弃眼神。

田野疑惑地看向她,发现刘青松连一个都没吃完。

刘青松:“这位小姐,请问你是三年都没吃饭了吗?”

史森明探过头:“松松,你不喜欢吃吗,不喜欢吃可以给我。”

田野的目光不小心经过林炜翔的盘子,发现跟她的一样,早就空了。她这才明白刘青松不是攻击她,而是指桑骂槐。

而林炜翔像是没听见一样,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刘青松等了他好一会,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喻文波显然没有被告知翔松夫妇的感情现状。

在田野跟史森明用她们独特的体系进行心灵交流的时候,空白得如同田野大学时期的高数习题本一样的喻文波,还在刚才刘青松那句“不是情侣局”中没反应过来。

尽管这是在米其林三星,也不能阻止喻文波的粗鄙之语。

“你们两个又分手了?”

这个“又”字用得就很妙。田野如此点评道。

刘青松在林炜翔开口之前冷笑一声,然后接过话来:“这你得问他啊,二十三岁了还没幼稚完,竟然还需要听妈妈的话,而且,他竟然还真的听了。”

林炜翔终于抬起头盯着刘青松:“老子没有你想得那么幼稚,都说了是你想多了。”

“你妈给你随便找个了女的结婚,然后让你像扔掉一张废纸一样把老娘踹了,你他妈就真的照她的话做了,不是吗?”

林炜翔叫着刘青松的名字,一如既往地那样充满爱意缱绻,任谁都能感觉得到他那为她炙热跳动的心脏。

但他的目光却渐渐悲凉起来。

“我从认识你第一天开始到现在,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分手,是你一直都不信我,不论我说多少遍,你都只相信你想相信的。”

这次是她不再看林炜翔。

她躲避着林炜翔的眼神,也不再说话。

因为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屋五个人,没有人说一句话。

田野拿着餐刀,她完全不敢有任何动作,甚至不敢转头看史森明是什么表情。

恐怖至极的尴尬,如同一双青筋爆起的狰狞的手,狠狠掐死着他们每个人的脖颈,放肆地从上空俯视着他们挣扎的模样。

田野颤抖着手,伸向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半分钟前朴到贤发来的信息。

简短的三个字,却让她感觉如同溺水的人突然吐出了堵在胸口的那团肮脏污水,重获新生。

她突然好想见到朴到贤,想扑进他如同阳光一般温暖的怀抱里,想听他用如夏日清晨一般的声音安慰她。

但她不贪心,他发给她的这三个字,就已经能让她垂坠的心停止摇曳。

田野相信,构建了许多精彩故事的朴到贤,也一定能构建她生活中的完美故事。

正如朴到贤所料,林炜翔刘青松在今晚的互动,并不会用餐桌上的不愉快尴尬收场。

“我想,我们是不是能好好聊一聊。”[*]

散场的时候,史森明跟喻文波走了,田野挽着刘青松的手臂走在餐厅的长廊里。刘青松的皮肤几近冰凉,田野担忧地看着她精致的侧脸,可她脸上却没有一丝脆弱的表情。

然后,林炜翔就拦下了她们,说出了这句话。

田野感觉到刘青松拍了拍她的手背,她和史森明之间的交流系统,和刘青松当然也有,她们三个甚至能不用语言,就这样交流一整天。

刘青松跟她说,让她等一下。

在田野的视角里,她目送着林炜翔和刘青松的背影远去,然后她就看见刘青松抓着林炜翔的衣领,两个人的嘴唇离得非常近。

他们之间好像说了什么,但声音太小了,而她离他们又太远,田野一个字也听不见。她在原地又担心刘青松,又担心自己和史森明的那个赌约。

难道是……是在接吻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田野猛然瞪大了眼睛。

她慌张地向四周张望,终于锁定了监控摄像头所在的位置,于是朝着摄像头比了个“耶”。

手机随即而来的震动更加让她确信了她的想法。

故事在这里结束看起来很完美,但显然,这个故事还有继续发展的空间。所以,现在让我们来换个视角——

如果你也以为翔松夫妇在接吻的话。

全世界都以为林炜翔刘青松在接吻,他们互相靠近彼此嘴唇的角度确实从各个方向看起来都像是在接吻,而田野也以为她赢得了这场赌局。

但真相,只有当事人知道。

刘青松抓过林炜翔领带的时候在想,如果这是林炜翔被上天安排的不能逃脱的狗血宿命,他是不是也该有一次被原谅的权利。

她向来喜欢竞争,竞争能刺激她灵魂深处的欲望,就像深海的噬人鲨得到了鲜血的引诱,竞争会让她身体的每个细胞都闻声起舞。

可这一次,她竟然感受不到任何乐趣。

十分诡异地,她的血液并没有因为竞争而沸腾起来,灵魂却因为刺骨寒风的持续不断的穿透而一点点冰凉。她难以冷静地思考,难以冷静地做任何事情。她感觉心脏完全都不在这副躯壳之内,漫天的孤独要将她蚕食殆尽。

她感觉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好像已经离她而去。

这不是刘青松该有的状态。

刘青松强忍住眼角的那一抹酸意,即便是在林炜翔面前,她也不会低头。她强撑着眼睛,刷得浓密的睫毛眨都不眨一下。

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她轻笑着靠上林炜翔的耳侧,鲜血一般红艳的唇,就这样不小心擦过了林炜翔的衬衫衣领。

她用着她最恶毒又最疏远的语气,说着世界上最礼貌的问候语。

“林炜翔,”她说,“请你给我好一点的情敌。”

田野忧心忡忡地坐在沙发上。

她身旁是晚饭没吃饱于是又深夜吃零食的史森明,另一边是连夜被被史森明call来听八卦的高天亮。

她们对面坐着的刘青松,正专心致志地拆开她白天带回来的一个巨大的Hermès的橙色纸袋,从里面一件件拿出来她刚刚买的杯子、盘子、睡衣……各种各样的配件几乎摆满了整个玻璃茶几。

陶瓷器皿放到玻璃茶几上时发出的碰撞声,田野觉得那都是金钱的重量,而且直观地一巴掌一巴掌扇到她脸上,而她也听见了史森明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是的,她以为她赢了,但她回家看到刘青松从Celine拆到CHANEL再到现在的Hermès,田野就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每次和林炜翔分手,刘青松糟糕的心情都要靠shopping这种最粗暴的方式释放,而田野也一步步见证了刘青松的消费升级。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餐桌上的只言片语并没有揭开谜底。

可这种话,田野和史森明是绝对不敢问的——她们宁愿去伏地魔的床前给他讲上三天三夜的故事,都不愿招惹现在的刘青松。[*]

她们不敢问,但有人敢。

这也是史森明把高天亮叫过来的原因。

高天亮自然地把刘青松刚刚拆开的Hermès杯子拿过来,还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全然不怕刘青松突然跳起来殴打他。同时,她们的小天勇士,还兴趣盎然又一脸无辜地问出了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姐,所以你为什么和林炜翔分手了?”

田野和史森明的背,在他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再次僵硬。

刘青松头也没抬,继续拆着她的包装。

“他跟别人上/////床了。”

高天亮一脸错愕:“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史森明认同地点头:“你说Viper女装把林炜翔扑倒了这个我信,出轨我不信。”

田野觉得有点头晕:“我也觉得……等等为什么是到贤女装?林炜翔自己女装不行?”

“这不重要,”史森明霸气地一挥手,继续用手里的薯片指点江山,“我不相信林炜翔会出轨。”

“就是就是,”田野不停点头,“你连静安区的别墅都找到了,你忘记上海人的共识了吗,林炜翔出轨或出柜的几率约等于零!”[*]

史森明猛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跟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等等!我们高中的时候不是意///淫过他跟Deft,不会是真的跟Viper……”

“史森明!”田野双手伸过去就要掐她的脖子,“我真的会立马在你的薯片里下毒!”

“靠,说得你之前好像没有给他们两个写过同人文一样,我还存着呢……卧槽田野,你真的掐我!”

黑历史突然被翻出来的田野,感觉自己此时此刻简直就是刘青松上身,尖酸刻薄到了next level:“我不光想掐你,我还想给你泼浓硫酸。”

不同人的大脑是不一样的,因此,人与人之间思考的问题也是不一样的。

就在田野因为高中编造自己前男友(这个是确定的)和好友的前男友(这个还有待确认)的同人故事与史森明掐架的时候,高天亮摸了摸他的下巴,继续着与刘青松的对话。

“你怎么知道他跟别人上////床的?”他皱了皱眉,“跟谁?”

“他那件黑色的Gucci衬衫,袖口有口红印。”

刘青松咬着牙,但她只要一想到那天看到的画面,眼睛就有剧烈的刺痛感。她控制着自己不要去眨眼睛,这样她的内心就不会显露出来。

“那件衣服,还是我买给他的。”

田野皱着眉,她盯着刘青松的眼睛,想知道这是什么精密零件做出来的高科技仪器,怎么这都可以发现。

史森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是你的吗?”

“那会不会是他妈的?”

“他妈的,”刘青松冷笑一声,“哪个妈他妈的会在自己儿子袖口留这种东西啊。”

“等等松松你说话有点绕……”田野觉得头昏脑胀,今天晚上的信息量太大,她一时间消化不来,“那林炜翔没跟你解释吗?”

“他跟我解释了呀,”刘青松说,“他说是个意外,他以他的性命担保他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但是这种话说出来谁会信呢,现在三岁小孩都他妈的不信这种空头支票了。”

田野张了张嘴,她想说她会信,毕竟朴到贤每次交不出稿子来的时候都会这么说。

可她看了看刘青松那恐怖的表情,决定不给自己惹这个麻烦。

史森明可不管那么多,她说:“有口红印……也不能证明他跟别人……了吧,从高中到现在,林炜翔看你的眼睛,就容不下第二个人。”

“可是他妈给他安排了个联姻对象,这个可不是我多想,”想到这里,刘青松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什么年代了,还玩上个世纪港剧里面的烂俗一套。”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高天亮想了想,“和那个女的争吗?”

刘青松把橙色袋子里的最后一个瓷杯放在桌子上,她抬起头看着高天亮,目光一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竞个狗屁的争,老娘跟那种货色没有竞争的乐趣,除了掉价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你也不看看林炜翔他妈的配不配得上我。你们说,这个世界上,哪还能找得出来像我Crisp一样这么完美的女人?”

她伸展着修长的双臂,像一只高贵而又冷艳的黑天鹅。

高天亮冷笑一声,因为刘青松的眼睛里除了凶狠,还闪烁出了难以忽略的兴奋的神色,他甚至都听到了空气中“噼啪噼啪”的闪电爆裂声。

每次这种神情出现,都代表着她要开战了。

田野适时地伸出双手,她恭敬的姿态立马让史森明反应过来她想做什么。于是史森明放下薯片,从田野“手上”端起那一顶高贵的“王冠”,跪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刘青松的头顶。

“但是松松,我要说,”史森明坐直了身子,边说边往田野那边靠,“你不给我买CHANEL滑雪服的时候就是最完美的。”

刘青松欣然接受:“我考虑一下。”

田野顺势补充:“加上VERSACE,新一季真的太丑了。”

刘青松:“差不多得了,见好就收。”

当晚,史森明抱着枕头来房间找田野。

彼时田野刚刚熄灯,正准备跌入名为睡眠的捕梦网里,就感觉自己的房门被人打开。她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是史森明,因为只有她进她房间不会敲门。

一片黑暗中,田野感觉史森明把枕头放在了自己旁边。

她刚想睁开眼把灯打开,但史森明却在这个时候捂住了她的眼睛。

田野感觉到她的掌心濡湿,有一股咸咸的味道,像是眼泪。田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可她没说话,也没睁开眼。

史森明不想让她看,那她就不看,她会等着史森明想跟她说的时候。她们一个晚上都在解决着林炜翔和刘青松的事情,史森明对她自己却只字未提——她向来都是这样,不想让旁人发觉的时候,她一丝都不会表现出来。

于是,田野什么也没做,她握住史森明放在她眼睛上的那只纤细的手,安抚地捏了捏。

然后,田野就感觉自己枕头的另一边塌陷了下去,史森明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吸了吸鼻子。

田野把她搂住,她和史森明贴在一起,她能感受得到史森明心脏跳动的频率。

她今晚的心跳有些沉重,与她隐隐抽动的胸腔一起,像在无声地送别一段漫长的缠绵岁月。她所有的如诗一般的少女情怀,在已从指缝中流逝再也回不来的时光里,全都一笔一划地写成了三个字。

她从未坦诚地说出这一份心意,从开始到现在,事到如今,也只能用眼泪送葬。

如果眼泪也能把他存在的痕迹冲刷掉就好了。

田野和着她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其间她抬手往史森明的脸上擦,每次都摸到湿漉漉的温热。

于是,她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明早要上班,田野六点就得起来挑衣服化妆。因此,向来早睡的她,自然也没有看见喻文波发的那一条与新女友的官宣动态。

史森明长达八年的难以昭告世界的暗恋,彻底结束在照片里那位陌生女孩温柔的笑眼里。

到此为止了。史森明对自己说。

明明从来都没有下定预设,他也根本都不会在乎。

那现在,她又在以什么名义痛彻心扉呢。

田野不知道史森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她感觉她自己刚刚睡着没一会儿,那噩梦一般的闹铃声就响了起来。她今天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和刘青松一起出门上班的时候,刘青松见她就跟见了鬼一样。

刘青松上下打量着她,点评道:“你今天的毛孔,粗大得能把小区门口的铁树开出来的花插进去。”

十分恶毒,但又十分贴切。

田野朝她摆摆手,她现在连跟刘青松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一上车就歪过头睡了过去。

到了《E.D.G》楼下,刘青松把她推醒。田野还没反应过来,肌肉记忆就让她做出了下车的动作。刘青松猛地把她拉住,指了指车前面的镜子。

田野怔怔地看过去——镜子里是一位精致得能直接去拍《VOUGE》封面的画报女郎,和一个顶着鸡窝头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田野被这惨烈地对比一瞬间锤醒。

在她准备尖叫之前,刘青松眼疾手快地从包里掏出一根黑色缎带,三两下就把田野的长发绑好,让她看上去十分干练利落。

当然,田野也知道,她现在看上去像个人的最大原因,并不是因为刘青松帮她梳了一个漂亮的头发——

而是因为刘青松随手拿过来的这条黑色缎带。

这条印着CHANEL花纹的黑色发带,田野没记错的话,它的标签应该标了4988这个数字。

这条发带足以保她一天平安无虞,还能让赵礼杰高看她一眼,甚至在未来的三个小时后,她从李汭璨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还被李汭璨叫住,夸了一句她今天感觉不错。

田野一瞬间就挺直了腰板,因为她觉得她头上好像戴了个皇冠。

下班的时候,刘青松在电梯口等着突然被李汭璨叫下去买咖啡的田野。

她看着手机里喻文波的那条动态,脑海里全是昨晚睡前看到的失神落魄回房间的史森明,和今天一整天睡眠明显不足好几次都要昏厥过去的田野。

她今天早上去催田野起床的时候,看到她们两个睡在一起,就像之前大学住宿的时候一样。以刘青松顶级聪明的头脑,都没花两秒钟,她就知道昨晚大概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刘青松叹了口气。

她决定今晚亲自……亲自叫史森明最喜欢的那家高级餐厅的外卖,而且她今天能够容忍她们的餐桌上出现史森明喜欢但她不喜欢的香菜。

刘青松看着电梯显示的楼层数不断增加,她算着田野差不多也该回来了,这趟电梯应该载着的就是田野。她都已经想好了该跟田野说的话,决定以不浪费时间的方式,在电梯门打开的第一秒就跟她说今晚的安排——

在刘青松抬眼的那一瞬间,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

她的表情瞬间静止在了脸上。

电梯里的人,是林炜翔。

“唉松松你知不知道李汭璨有多讨……”

田野从另一边电梯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炜翔和刘青松两个人在她面前板着脸不说话的样子,气氛尴尬得她把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嗨,田野。”林炜翔朝她打招呼。

昨晚气氛太奇怪,所以田野今天才发现,在刘青松又跟林炜翔分手的这段时间里,林炜翔好像已经瘦了不少——表现就是他现在正穿着刘青松最喜欢的一件Dior Homme。

田野僵硬地笑着挥了挥手。

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好,可自从知道了林炜翔被安排了个联姻对象还疑似出轨后,田野看到他就有些尴尬。虽然她跟林炜翔也是很好的朋友,但刘青松对她来说却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当然,田野知道林炜翔绝对不会出轨,在这一方面刘青松是错怪他了。可不管是她还是史森明,她们才不会在乎真相如何,只会毫不犹豫地倒向刘青松的那一边。

林炜翔好像没发现空气中的尴尬,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最近林氏集团与《E.D.G》有合作,我过来一趟。”

田野点点头,作为李汭璨的私人助理,她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她也知道林炜翔不是说给她听的。

刘青松笑了笑,喜怒不明地道:“林先生,现在我们要下班了,你要有事情就不要堵在这里挡路。”

林炜翔按开电梯门,轻笑一声先走了进去。

“我也是正准备走的,但是刚才坐错电梯了。”

刘青松翻白眼:“傻逼。”

林炜翔反击:“弱智。”

刘青松轻蔑一笑,然后也走了进去。

站在门外的田野,看着电梯里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人之间银河一般的距离,突然就不是很想进电梯了。

她正准备当只鸵鸟等电梯门自动关上的时候,就看见里面两人同时抬起头瞪着她,还异口同声地对她发出了同一句质问——

再一次被迫夹在小两口中间的田野,感觉自己真他妈的就是上辈子欠这两个人的。人家衣着靓丽样貌光鲜地演着牛郎织女,她可好,她演的是鹊桥。

这个世界上绝对找不出比林炜翔和刘青松更加般配的人了。

她一点都不怀疑,如果故事的最后,林炜翔和刘青松没有在一起,那么全球经济就一定会因为他们之间的动荡而崩盘这件事,虽然没有任何逻辑。

从今天开始,她的大名就叫Meiko。

如果说,在电梯里的戏码还是一部青春言情小说经常会出现的经典桥段,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生理心理不适的话,那么他们三人到了《E.D.G》楼下之后,整个情节就急转直下,频道瞬间被切换到了八点的狗血韩剧档。

田野被翔松夫妇放在中间当挡板走了一路,她以为到了楼下就能结束自己这段悲惨的命运,可没想到,这仅仅只是悲惨的开始。

生活就像是一张巨大的考卷,而她现在面对的情况是一道二选一的题。田野看着左右两边的选项,即便是《E.D.G》楼下的猫都知道该选哪边。

左边,朴到贤坐在马路边的花坛台阶上,一如往常地在楼下等她下班。田野看见他孤单的身影,想都没想就要往他的方向走——

田野疑惑地看了眼刘青松,发现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右边。于是,田野也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

右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S600。

它安静地停在那里,仿佛一个等待开启的潘多拉魔盒。副驾驶的车窗缓缓摇了下来,露出来的是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田野看着这个人,脑海之中没有一个与之对应的名字,但她却感觉她身旁突然就形成了一道恐怖的龙卷风,正伺机朝那奔驰的方向侵袭。

田野感觉自己的某种雷达在这一瞬间突然启动。

朴到贤也在这个时候看见了她,他微笑着准备朝她走来。可田野用尽最大力气瞪了他一眼——

正当朴到贤还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林炜翔的一句话,让田野感觉悬在他们头顶的一盆沸腾着的狗血泼了下来——

沐浴在夕阳之中的所有的摩天大楼,在这个夏日傍晚不约而同地同时反射着刺眼的白光,如同电影里战争打响前发射的信号。上海如同一个疯狂旋转的玻璃球,誓要将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于此,一齐观赏软红十丈如何变成人间炼狱。

田野左边是刘青松,右边是林炜翔,站在中间的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两人的一致对外的敌意。这敌意虽然与她无关,但田野也如芒在背。她现在感觉自己是误入非洲大草原的兔子,被即将狩猎的两头狮子环绕着。

雄狮和雌狮有更大的目标,显然对她这只塞牙缝都不够的小兔子不感兴趣。

田野感觉刘青松握着她的手一下子收紧了。

不过,刘青松根本就不用她担心,田野以一种怜悯的目光投向坐在奔驰副驾驶座的那位小姐——虽然她暂时还没看出来对面是什么品种的动物,但有刘青松在她身后,她觉得那个女人也是咬不过她这只兔子的。

或许是夕晒太磨人,田野感觉自己耳朵好像出现了一种幻觉——不,或许不是幻觉,这种计算机高速运行时发出来的声音,一定是刘青松的那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眼睛,在对那位陌生女子进行从头上的Cartier发卡到手上的BVLGARI腕表的整体定价。

然后,田野就听到了刘青松不屑的冷哼声。

副驾驶的女人听了林炜翔如冰川一般寒冷的话,也没有生气,她甚至都没有下车的打算,只是把碎发别到了耳后。

“别想太多了翔哥,要不是你妈一定要让我来接你,你以为我会过来吗?”

听到她的话,林炜翔的眼睛突然就被一层浓雾罩上了,他幽墨的瞳孔就像深不见底充满未知的沼泽。

“她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是她养的狗吗?”

田野看到那女人突然笑了,林炜翔的话仿佛一拳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您为什么要骂自己呢?”

林炜翔的脸瞬间就黑了。

田野在心里悄悄给这位妹妹点评了一句“牛逼”。

林炜翔让刘青松不好受,田野自然也喜闻乐见林炜翔不好受。但林炜翔和刘青松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他们失控,简直就是一件比她明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突然掉秤十斤还困难的事情。

跟林炜翔认识这么多年,田野印象中他所有情绪失控的时刻,都与刘青松有关。除了刘青松之外,其他人想要挑衅林炜翔的情绪,无异于蚍蜉撼树。

但,谁都不应该小瞧蚂蚁的力量。

能让林炜翔阴着脸,这妹妹也是有点本事。

可这种话田野是不敢说出来的,因为即便她再愚钝也反应过来了,这位陌生小姐到底是谁——

田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同时也注意到了身旁穿着GUCCI小靴子的尖牙利齿的女狮子,她微微露出的利爪,是狩猎开始的标志。

林炜翔曾在好几年前跟她说过,如果有一天刘青松杀了人,那么一定是她田野给她递的刀。[*]

虽然话很难听,但田野对此表示十分认同。

于是她捏了捏刘青松的手。

不管这妹妹再怎么有本事,可在刘青松面前,也是完全不够看的。

这个世界上的毒蝎子有很多种类,但最毒的一种就叫刘青松,而她现在还有着VERSACE的美杜莎皮肤,这勾子可是一出一个准。

刘青松放开了田野的手。

她凌空一般飘到林炜翔身边,无比自然地挽着林炜翔的胳膊,仿佛她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披着羊皮(其实是蛇皮做的),对她“前”男友的联姻对象说道:

那位小姐的脸唰的就白了。

因为在林炜翔看向刘青松的眼睛里,她又看到了那名为“爱的火焰”的东西,烧得他双眼滚烫。其浓烈程度,看得田野一阵胃酸上涌。

当然,她可不敢当着刘青松的面吐出来,不然刘青松肯定会轻飘飘地甩过来一句能让她气到原地去世的话。

刘青松一定会这么跟她说:“田野,你是怀孕了吗?”

看着刘青松盛气凌人地和林炜翔一起坐上那辆黑色奔驰的后座,然后一同离去的背影,田野突然就很想马上回家,用圆珠笔戳烂刘青松的每一个Prada包包。

“这算什么?!”田野抓着朴到贤的手,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女疯子,“他俩折腾一大圈,然后就这?!”

如果她的生活是一出戏,面对这样的情节发展,田野一定会跳出去质问那位江郎才尽的文盲编剧,并且掐着编剧的脖子疯狂质问——前面都铺垫了那么长,为什么就这样草草收场了!

朴到贤摸着她柔顺的头发,他连她这样有些歇斯底里的样子都觉得很可爱。

“我都说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

田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帮我什么?”

“昨天的餐厅监控,加上刚才我录的,绝对是你赢了。”

田野这才想起来,她和史森明还有赌约这回事。

她深情地望着朴到贤,在刚才那样她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时刻,朴到贤竟然还能记得她的那个赌约,而且录视频的时候手都没有抖一下。

此时此分的田野完全忘记了她刚才是怎么对林炜翔感到恶心的,但也没有人会告诉她,她现在看向朴到贤的眼神,跟刚才林炜翔看刘青松的一模一样。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情。”

田野捧着朴到贤的脸,笑得温柔可人。

“你要虔诚祈祷,刚才你没有让松松发现哦,不然我们两个都会下地狱的。”

当史森明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田野正坐在她身边,捧着一本砖头一样的精装名著在读。

史森明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大学宿舍跟田野一间房的时候。那时田野也总是这样在宿舍读着一本又一本晦涩难懂的外国小说,跟她一字一句地念出那些心力交瘁的故事。

她知道生活不是小说中的爱情故事,但她却跟那些女主角一样,被没完没了的情感漩涡纠缠着,缠得她浑身酸痛。

史森明挣扎着动了动,田野感觉到就立马放下了手里的书,把早早就准备在床头柜的水递给她。

史森明嘴唇碰了碰,还是温的。

田野朝她张开双臂,史森明于是顺势靠了过去,“你今天不去上班吗?”

“已经是周日了宝,”田野双手把她环紧,“你睡了四十多个小时,知道吗?”

史森明愣了愣:“啊,那世界末日了吗?”

田野摇摇头:“很遗憾,没有——不过会有好事发生的。”

她边说话边站起来把房间的窗帘拉开了。

清晨的阳光洒了进来,与对面恒隆那巨大的GUCCI广告牌的灯光一起把田野的房间点亮,物欲横流的上海虽未完全苏醒,但新一天的流光溢彩,在这座城市已经上演。

“等会儿吃了饭给Gala回个电话吧,他这两天一直在给你打电话,很担心你。”

但她没有看向田野,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那刚刚升起不久的太阳。

它依然如常升起,平等地照耀着大地,与仰望它的每一颗心——已经完整的,与刚刚破碎的,和等待圆满的。

两天滴水未进,史森明下楼的时候脚都是飘的。

她还从来没有睡过这么长的时间,甚至还不是在她自己的床上。

四十多个小时,似乎足够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能得到充分的休息,甚至能死去再新生一轮;四十多个小时,也能让她的大脑重新休整,换一个角度去看这个残酷的世界了。

所以,当史森明下楼,看到客厅的落地窗旁边的画面时,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睡得太久出现了幻觉。

她愣了一会儿,又噔噔噔跑上楼。

田野看着史森明这跟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一脸疑惑:“怎么了?”

四十多个小时,睡得史森明话都说不利索:“他她他她他她他她……”

一起长大的情谊,史森明光是伸只手出来指着冰箱,田野都知道她要的是可乐还是橙汁。于是,田野镇定地点了点头,她在史森明说第二个字的时候,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是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这已经是第二天了,昨天我已经惊讶过了。你没有看错,那两个大前天还恨不得掐死对方的人,现在又恩爱地窝在一起晒太阳了。”

昨天早上,田野受到了与今日史森明同款的惊吓。

当她一下楼,看到晨光中依偎在ARMANI沙发上晒太阳的林炜翔和刘青松——在周末的大清早,他们已经光鲜亮丽地打扮好,林炜翔的Dior领带夹与刘青松CHANEL的小山茶花,看起来真是天生一对,林炜翔揽着刘青松的肩膀,刘青松靠在他的怀里。

即便周末在家,刘青松也依然妆发齐整。她今天的口红是一支全新的Guerlain,18k纯金打造的外壳上面,还镶嵌了一共18克拉的钻石。

这是林炜翔送给刘青松的礼物。

它本来应该是一份惊喜,但因为他的一时不小心蹭到了袖口上,差点酿成一道悲剧。

但现在两人的气色都不错,跟海边升起的红色太阳似的,想都不用多想,两个人昨天晚上发生了些什么,明明白白写在嘚瑟的脸上。

田野差点没把昨天晚上的饭吐出来——她这次真的没忍住。

刘青松抬起头,非常认真地看着她。

“田野,你怀孕了吗?”

田野羞愤地想朝刘青松扔个枕头——可她手边没有枕头,她的脸倒是红得像个猪头。

于是,田野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立马出门拎回来一袋百事可乐,并当着刘青松的面塞满了她的冰箱。

在田野义愤填膺地跟史森明控诉完刘青松的“罪行”后,本来蔫得如暴晒了一天的上海绿地一般的史森明,却如同搁浅的鱼得到了汪洋大海,八卦的火焰再一次让她的生命熊熊燃烧。

看着莫名其妙恢复元气的史森明,田野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

罢了,这勉强算那天杀的小两口的功德一件吧。

史森明的眼睛里瞬间闪烁起耀眼的光芒,“嘟嘟嘟”跟报警器似的。她向来对八卦敏感,田野曾经给她取了个贴切的外号,叫“瓜苗探测仪”。

当然,在刘青松第一次听到田野这么叫史森明的时候,差点以为她的艺术系好友画风一变,转身就要去上财经频道隔壁的农业频道了。

“所以他们为什么和好了?林炜翔那个联姻对象呢!”

“谁说我跟他和好了?”

田野还没说话,结果回头就看见刘青松顶着一张讥诮的脸,单手拿着MEISSEN的茶杯,倚在她的房门口。

“得了,我确定你没生病,这不还挺有力气嚼舌根的?”

刘青松转身佯装要走,但她也没走快,留给了看起来仍然很虚弱的史森明慢慢跑过来拉住她的时间。

史森明拉住她,跟她撒娇:“哎哟松松,你快点跟我说嘛。”

田野必须承认,史森明那张脸,做出那样可怜的表情,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

虽然她经常把刘青松划分到与人同级的另一种类,但即便是刘青松,对上面那一条定义也不能例外。

“林炜翔早就注意到付明航和她家司机暗通款曲了。”

田野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付小姐跟人家是正常恋爱!”

刘青松挥挥手,她觉得这点细节并不是很重要。

“反正付明航也不想跟林炜翔结婚,所有都是林炜翔他妈的一厢情愿。”

史森明断了断句,她的大脑暂时还没整体运行,分辨出刘青松这句话说的是林炜翔的妈妈,而不是什么dirty words之后,才点了点头。

可刘青松眼里那难以被忽视的兴奋光芒,即便史森明现在再迟钝,也能看得出来这事还没完。

“所以……你还做了什么?”

刘青松举着单边耳朵的MEISSEN茶杯,仿佛是在举着庆祝胜利的香槟杯。

“既然我未来的婆婆这么想乱点鸳鸯谱,那就不如让这个谱……来得再乱一点。”[*]

她轻轻抿了一口杯里林炜翔一大早冲的伯爵奶茶,嘴角勾起一个神秘莫测的弧度。

刘青松这笑容,看得田野和史森明一头雾水。后面两人只能看着她像一只招摇展示着自己羽毛的火鸡,耀武扬威地下了楼。

今天,其实是林氏集团的股东大会。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么今天在众股东面前展示的,应该不是林氏集团本季度的投资计划,而是刘青松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准备的,一组浪漫的幻灯片。

当然,这些事情,田野和史森明是不知道的。

史森明愣愣地望着刘青松的恐怖背影,有点头晕目眩,而且竟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绝对不是因为她两天没吃饭的关系。

她胆战心惊地开了口,抓着田野的手禁不住地颤抖。

“我觉得我们的那个赌约……还是算了吧……我还想活着……”

田野双手紧紧抓着史森明的手,无比认同地点了点头。

她俩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如果被刘青松发现了她俩的小活动,她和史森明的结果就是——

史森明会下十七层地狱,刘青松一定会为她在那里准备好一间铺着Hermès白色毛毯的牢房。

刘青松会用上海第一阶梯的每立方米4.09元的自来水,亲自浇死她。

消化完这四十多个小时所有故事的史森明,终于在醒来的一小时后感受到了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滔天饿意。

她觉得自己饿得能吞下一头大象。

史森明拉了拉田野的袖子,“我饿了。”

“想吃什么?”田野列出来几个选项,“前天晚上松松本来说要给你点你心心念念的那家高级餐厅的外卖的,但你一直都没醒。”

史森明摇摇头,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吃那血淋淋的牛排。

“你是不是买了很多可乐回来?”

田野点了点头,“那你也不能光喝可乐呀。”

“可乐排骨面,”史森明定定地看着她,“我想吃可乐排骨面。”

田野一脸疑惑地看着史森明,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但她还是选择妥协,拿起手机:“我搜搜。”

“哎呀,我知道怎么做,很简单的,”史森明一把拉过田野,“你帮我一下。”

史森明拉着田野,跌跌撞撞地从旋转楼梯上往下跑。阳光追逐着她们的背影,在白色的大理石楼梯上留下一地灿烂。

刘青松正依偎在林炜翔怀里,看着跑向厨房的两人,她凌厉的侧脸都多了一丝柔和的弧度。

她面前的玻璃小几上,林炜翔送给她的那一只引发世界大战的口红,正将穿透它的阳光反射出各种华丽的五彩斑斓。

那一颗颗碎钻正闪耀着时代。

标注[*]的是原文语句,或是对原文语句的化用。

在第二次读完两本原著,反刍第N遍电影,N次观看翔松顾氏剪辑,写到连橙色购物软件都开始给我推一些我买不起的东西之后,现在好想说一句,我已经全身上下都浸透了Tiny Times的金钱味(bushi

谢谢我宝 帮我想剧情,每天坚持不懈地督促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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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打王者突然就没意识了?

有几个原因 第一,现在是s26赛季!每个赛季王者都会对游戏进行调整,让大家去适应游戏,以此让游戏更有活力!因此,新赛季刚刚开始不适应也很正常! 第二,每个…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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